中国需要李敖式的自由主义者么？

海天蓝

这几天从台湾来的大师级人物李傲正在大陆访问，而且还在大陆引起一股股李傲
旋风，从前天李傲在北大讲演的情况看，李傲基本兑现了自己临行前夸的海口，
就是要在北大的演讲中和前不久也到北大演讲的台湾政治人物连战和宋楚瑜比一
比，并且扬言一定会得第一。从演讲时的听众反应到演讲后的反映，李傲的目标
应该说基本达到了。

李傲从十几岁离开大陆，已经有五十六年没有踏足这片土地，不过人们看到听到
的关于李傲自己讲述的他自己的童年故事，让人们有一个感觉，这个从来口无遮
掩的文化大师，只要谈起他的祖国，总会收起张扬的个性，说的故事也都是声情
并茂的。不过他自己形容得更加准确，他在临离开台北前的感言和在北大演讲的
最后一段，都告诉人们他这次回来不是怀乡，没有乡愁，不是近乡没有情怯，不
是还乡没有衣襟，没有眼泪。那么它到底有什么？

在自信和动情的另一面，人们通过他在北大的演讲实实在在地了解到这位台湾的
文化大师的无礼，幼稚和无聊。李敖开门一段自编自演的幽默小品基本上就奠定
了这场演讲会的格调，那就是“下三路谈政治，上三路论道德；一口一个我最牛
，人人皆为王八蛋”。

在大师李敖眼里，他什么人都可以骂，什么事都可以贬，因为，他自己厉行并且
也号召学子大众都要像他那样“天马行空”，自由自在。李敖在台湾岛上骂遍了
岛内的几乎所有政治人物，文化名流，就是当初自己的亲朋好友也会被流弹击中
。他自誉为“自由主义者第一名”，人们该不会有兴趣和他争名次。

李敖不愧为大师级的人物，在北大的演讲中除了使用他惯有的下三路的荤料以外
，这次还不厌其烦地教导在场的北大精英们，说什么要学会如何与共产党斗。还
举一反三地告诉听众，不能和政府来硬的，要向他学习“骂政府”，也就是“要
文斗不要武斗”。因为，“我们都斗不过坦克车”。亏得李敖想得出来，说的出
口。

在台湾岛内早就有一种说法，谁活得不耐烦就去找李敖，因为，只要你一招上这
个大师，准有一天会把你骂的狗血喷头的，有幸的话还会法庭上见。台湾还有没
被李敖骂过的闻人么？！李敖来大陆前有过一段话，让人听了很是亲切，记得好
像是说，大陆不回去了，因为不想破坏掉留在心中最美好的回忆，就像初恋情人
，只能在心中默恋，不能再会面。现在，人们多希望李敖真的就没来过大陆，不
光是他可以留有童年的美好记忆，即使那种记忆都是北洋军阀和国民党的痕迹，
实际上，人们更愿意留有对大师原有的好感和美好回忆。

不过，李敖给自己披上的“自由主义者大师”的虎皮，注定会让大陆的文化人害
怕。三十多年前，大陆的那场文革动乱中，人们早就经历了每个人都可以骂人的
自由主义高潮，人们在享受随便骂人和随便被别人骂的同时，也真真切切体会到
社会秩序就是因为这种扭曲的“骂人和被人骂”搞得一团糟。这二十年大陆的人
们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一个人要自由，也得允许别人自由，一个人的自
由不能妨碍其他人的自由。也就是要有一个秩序的存在，打倒或者推翻现有的秩
序，人们不但不会享有自由，就是连最起码的生存都会出问题。大师李敖肯定懂
得这个道理。

人们从大师李敖的演讲中听不到他对大陆人情世故社会现状的了解，用台湾岛上
的政治术语说，就是李敖不懂大陆的主流民意是什么！李敖拿出毛泽东的语录大
谈什么“共产党早晚要灭亡”，如果真的叫这个针儿，也还是有那么点道理。但
是，一个文化大师级的人物，知书达理文明礼貌的要求实在不算过分。人家好意
请你来做客，你却在人家的殿堂大讲人家就是会死。从中国人的传统礼仪来看，
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失礼或者叫无礼的。不过，人们讲这样的话也是白说。因为，
在李敖眼里和心里，无人不可骂，无人不能骂。因为，李敖认为他永远是第一。

这个充满黄红黑颜色的演讲终于结束了，有媒体透露说，大陆的中宣部下达了封
杀令，要对李敖的演讲和后续行程进行冷处理，也就是像惯常的做法一样，该消
音的消音，该缩减的缩减等等。其实，在大陆的政治生态中，象李敖这样的口无
遮掩的人物不是没有，只不过大陆人们早就厌烦这样的只会图一时口快，不计社
会效应的泛政治人物的表演。

大陆从来不缺所谓“自由主义者”，而那些自誉为“自由主义者”的人物如今基
本上不是自己选择闭嘴，然后放下身段投入大陆的经济建设中，享受大陆经济高
速发展带给人们的经济实惠，就是默默地躲在地球的哪个角落，虽然心里暗暗地
发狠，但是，也自知就凭“自由主义者”骂人的本事，就要来改造社会建设社会
，没戏。所幸的是，“自由主义者”们不光是用嘴骂别人，就是他们自己也会掀
起一次一次的“骂”战，这些“自由主义者”们还是首先把自己的条理整理清楚
，再来管别人的事情吧。

本来，大陆的人们对这次文化大师李敖是有所期待的，因为，李敖在台湾是唯一
的一个敢于大声说出赞同“一国两制”的名人，正是由于这样的政治考量，大陆
这次对李敖的接待远远高于对一个文化名人的接待标准，人们也普遍期待李敖的
这次大陆行也能象连战和宋楚瑜一样为两岸的和平和交流添柴加油。可是到目前
为止，人们看到的只是李敖喧宾夺主的叫嚷，口无遮掩的指责，以及插科打诨般
的无聊。如果这就是大陆人们期待已久的大师李敖对大陆人们期待的回应，可以
这么说吧，大陆人们讨厌这种“文革式”文化大师的煽动，也不欢迎“自由主义
者第一名”为人们上反政府辅导课。

大师李敖还是回到台湾岛，因为，那里也许才是你可以自誉为“第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