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高手——用计算机阐释感情(ZT)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也被黑暗吞噬掉了。我只好坐公车回家。车上的人不多,三三两两,很多空座。听着MP3,眼光环顾车内,一个弱不禁风的背影定格在我的视线中间。从背影看,长发,消瘦。有点让人可怜的消瘦,使人不仅有了一丝怜惜之情。她和我在同一站下车,这使我能看清她的容貌。白皙的皮肤,出神的一双眼睛,表情淡如止水。下车后我们的方向相反,各走各的了。

    我所就读的大学在我住的城市。学校规定家住在附近四站以内的可办理走读,我自然就每天往返于固定的路线。回到家,电话里是爸妈的留言。爸妈在工程局工作,三年前两认同时去了第一线。三四个工程干完一项又转战到另一项。连我高考那年都没有回来。只是每到春节,我才飞到他们那。常年的一人生活,使我对寂寞不再恐惧。反而还因此喜欢上了一种寂寞的工作—网络安全员。接触这是在两年前,是一个网上的朋友带我如行的。再后来就是被这些高深的技术所吸引。大量的外文资料使我提高了很多。从此在网上某大型安全网络论坛上多了个叫SCRUBBER的人。不久,SCRUBBER便因为出色而升级成这个大型安全网络的安全顾问,那年我正式走进了大学校园。

    学的当然是计算机。不过那些知识对我来说应算是肤浅,但那是基础我学的还是很用心。因为性格问题我并未在别人面前显露什么。不久在学校的网站上也出现了一个叫SCRUBBER的人。在别人看来,他像是迷一样的人物。在安全技术版块每周都会出现以SCRUBBER留名的一些关于学校网络安全漏洞的文章,而且每每最后总是一句—我只是想告诉站长修复这些,如果某人以此漏洞侵入本校,本人将不排除以非常规方法回应入侵计算机。而此后站长马上便修复了那些漏洞,并从新检查网络。可每周SCRUBBER总能找出新的漏洞,弄的学校的网管很没面子。而SCRUBBER也成了网上网下的风云人物。很多计算机老师也曾在网上留言说此人很可能是专业的网络安全人士,至少在这此行上“玩”了三四年了,是校外人。不想SCRUBBER马上回应,只承认自己是本校大二的学生。此贴一出整个学校又传闻四起。“是不是四班的卢宇,他计算机挺厉害的”“不能吧,二班的于明以前我看过他在破学校的服务器密码”这样的话充斥着整个校园。学校网站的安全主管LASS也在网上发贴说希望SCURBBER显身。可是没有被回复。说起LASS我不得不说几句。哪个时候我所能判别的只是她是女的,至于容貌不可而知,不过我认为网络安全员是寂寞的工作,女孩子能耐得住寂寞的,只有那些恐龙级的吧。

    打开电脑,登陆ID:SCRUBBER.在情感路口闲逛时看到一篇关于失恋的故事,心情便被牵着走入了回忆。也是因为一段不愿回想的过去,我才把自己推进这寂寞的地方。文章写的很凄美,我换了另一个ID,留言给她,加为了好友。

    这周的课都是关于网络维护之类的。我座在了最后一排。几百人的大教室里老师擦着汗,喝着茶,仍不倦的讲着。我热的连睡意都没有,习惯性的环顾四周,一个似曾见过的背影,长发,消瘦。心中想:不能这么巧吧!下课后,大家都拥挤着夺门而出,我没动,仍看着那个背影,希望她起身的一瞬间能看到是否是公车中的那个女孩。人渐渐的少了,她起身拿着书随着人流而去。是那个女孩,想一想也是,以前上课总是在前三,四排,后排是不去的。

    晚上我又坐上了公车,她仍在那个座位。长发,消瘦。又是同一站下车,又是彼此的不同方向相背而走。打开电脑,前两天加为好友的女孩通过了认证,她也在线。“你好!我看到你在情感路口的那篇文章了,写得很好。”“是嘛,你是唯一因为一篇文章而加我的!!”“因为有感所以才想认识一下!”“你是我们学校的?”“是,我是大二计本三班的宏”“我也是大二计本,我七班,朋友都叫我娃娃!”那一晚我们聊的很晚也很投机。后来她决定要见我一面,不过她提议要到时候再告诉我她是谁,而地点就是我们上课的教室。

    第二天,我仍坐在昨天的那后排的位置。上课了,我按约定的发短信给她,她回复说自己的位置是(7,17)。锁定方位~~~~~,长发,消瘦。竟是她。

    在校园的茶吧,我看着对面的女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之美。我们聊了很多,我也说了她是我曾在车上看到的那个背影。她嫣然一笑。止水得表情有了一丝波澜。在聊天时她无意的问了句。“你知道SCRUBBER吗?”“哦,我们校园网的神秘人物嘛”我掩面一笑。“现在很多人都怀疑他是我们计本大二的人”“是吗?”我顾做惊讶的问了句。“你认识她吗?”她耸了耸肩膀“我哪回认识!”下午的时光就这样过去了,而和娃娃也从此变得熟络。

    一天晚上,我像平常一样在网上“窜着”。突然发现我留在学校的一台服务器上的后门被人改动过。我意识到有人以这个后门进入了学校的服务器。我立刻启动另一台电脑~~专门用于网络安全工作的超级计算机。运行分析软件,这个人进入的时间是30分钟前,对30分钟前后的服务器数据进行分析,没有被改动和删除的迹象。他只是进来“走”了一圈。“好,能用我的后门~~~~”查看了30分钟前的安全日志,一个IP地址让我兴奋不已。这是个台湾的IP,反查过去发现这个IP有被人改动的迹象,至于第三方是谁不得而知。而他没对服务器进行破坏使我大为不解。无奈只好等他再上线也许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这几天的生活值得记录的只是每天晚上与娃娃的短暂的相处。其他的都一样。这天在网上看到那个叫LASS的管理员发贴说让各个安全员今天16:00到校网站的ADMIN聊天室说有重要的事,正好娃娃要去校舞蹈队,我也有时间去看看LASS们所谓的大事。结果真的很让人意外,她们竟说要在一个月内找出SCRUBBER.看着他们的对话,很是好笑。可是一瞬间屏幕上的字都消失了,接着LASS的文字出现在屏幕上“SCRUBBER,我知道你一定会在这个聊天室,以你的手段我对你有信心。也可以告诉你这个聊天室和别的不一样。它会记录下与会者的IP地址,并向所接入IP的IE智能发送一组加密的数据包。只是些普通的数据文件。防火墙和一些防护的软硬件对它不会产生阻碍。我们今天选择的时间段也是刚放学后的10分钟内。我想你也不可能回家或是出去。我们的机器正在分析所有接入IP的地址,我想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

    我暗叫他们这招的高明,不过我也不是只会玩游戏的菜鸟,下了网,插入U盘。里面有一些应急的工具。经过对系统的分析,我查出了一些可疑的文件。全部删除后又对能够被木马或其他控制工具所改变的。DLL文件进行初始化还原。一切工作做好后,三四个学生模样的人走进了网吧。在老板的主机面前打了几下后便径直的向我走来。“同学,你就是SCRUBBER吧?”“什么?”不解的眼神让他们摸不找头脑。不过这些人二话不说便弄起了我的那台电脑,结果可想而知,他们只好连声赔礼。

    走出网吧。天已经黑了,公车中没有娃娃。人更少了,手机在响,娃娃半哭的声音。我赶忙下了车,打车到了学校的门前。娃娃是个感性的人,一点的感情波动都会让她泪水不断。我陪她来到了学校的操场,在看台上娃娃的头埋在手臂里,一句话也不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寂静。“娃娃,别这样好吗?你这样我也会不开心的!”她抬起头,月光下她的眼睛更是让人怜爱。“宏,你说我好吗?”“当然,娃娃很好呀!”“你可不可能喜欢上我?”“这~~~”我不知如何做答。娃娃是不缺男朋友的那种女孩,自从和她认识以来很多男生在知道我和她只是朋友关系后便纷纷找到我,向我打听他们所想知道的情报。而对娃娃的感觉也是很微妙的。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时间过的很快,没有她的感觉空落落的。而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喜欢!不过我也知道我和她是不可能的,我是如此的平凡无奇,没有让人忘怀的外表,没有让人所注目的一切,而她却是众人追捧的对象。文艺部的红人,众多的追求者,我只能算是个寂寞高手,她却是我所触摸不到的一个水中月。在还不知道如何做答时,娃娃从后面抱住我。但后来的话让我清醒:“还是宏好,别人只是让娃娃做他们什么女朋友,而我和你才是好朋友,在你面前我才最真实。娃娃也很脆弱,我也需要可以哭的肩膀,就算有玫瑰也不代表爱情对吗?”我明白她的意思。“娃娃,至少我还可以看你哭,今天到底怎么了?”“今天舞蹈队排演的是场悲剧!” “啊#¥%……”

    对于那次LASS的追查行动我是有回应的,晚上我便再次以跳板间接的进入了学校的服务器,并在学校的论坛上贴出一贴:LASS们,等了你们半天,可是却没人来!只好走了!下回什么时候再聚会啊?这一贴令众安全员大为恼火,不过也因为这样,才造成我与LASS的第二次正面交锋,不过不是武,而是文。那天LASS邀我在聊天室见,整个聊天室只有我俩。“也许我们真的对你没有办法了”她显得很无奈。“其实我也不是要去你们过不去,以前的贴只是想叫你们不断的修补漏洞”“我们找你也不是要对你做什么,只是想认识一下你这样的高手!”“SCRUBBER只是了无名的学生,只是对这个有点爱好!”“别这么说呀!在一些大的安全论坛上你的名声大着呢。”“那也不代表什么!”“我想见你!”“为什么?”“你试想一下,知道身边有一个技术高手,你想不想见他?”“可是我不想见你。”

    大学的生活也许只有大二才算是美好,它没有大一的陌生,没有毕业的惆怅。在大二的那个寒假我游走于现实中的娃娃和虚幻中的LASS之间。和LASS的发展是我所料想不到的。她没有我所想的不通事故,相反,她很有人情味。后来我飞到父母那过年,娃娃也去了外地旅游。和她便失去了联系。不过和LASS的通信从未断过。回到家正好是2月14日。我打电话给娃娃,她家人说被人找出去了,特殊的日子往往会使人敏感。

    新学期第一次见娃娃是一个阴阴的下午,在教室中我看到了她。最大的变化是她中指戴了戒指。我想没有一个女孩不会知道戒指戴中指是什么意思吧!娃娃仍是天真的问我贵州好玩吗?我只是简单的几句,便坐回到我的座位,远远的座位。我不想也不能去问那戒指的含义,我不想再为那可能的两种情况而再承受一些我不愿面对的事实。那天以后我变的不安,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知道我不可能问她是不是有了男朋友,再说我也没有问的理由和必要,对她我只是有自己一相情愿的猜测。我只能在猜测中度日,她打来的电话我很少接,大课我也是最后一个到最早一个走,娃娃当然发现了我们的变化,她也变的像是在躲我一样。我们变的像是从未有过曾经的快乐一般,在网上SCRUBBER也再没发什么安全漏洞的文章,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LASS问我怎么不见我贴,我也无心去理,那段日子网上的SCRUBBER像消失了一样,而我也总是一个人驻立在曾经的地方。操场还是那样漆黑,那个时段的公车我也从未再去坐。虽然知道会碰到她,但我却不敢也没有勇气去做那样的尝试。

    LASS在这段时间里成了我唯一的倾诉对象。想一想对她也挺不公平的,她没有义务听我的啰嗦,但她做了,有时也想出去见见LASS.但这次却是她回绝了我:“这样挺好的。至少在这里我可以关心你,至少在这里我们是一种说不出的关系。但在现实中也许你有女朋友,我有男朋友。在现实中我是安全员,而你大多的时间却是一个是非之人。我们有太多的冲突和太多的未知。最好还是不要见了,不过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见到我的。”就这样,在少了娃娃的日子里反而多了LASS的关心。日子平淡的过着。我和娃娃还是有联系的。知识短信,只是“最近好吗?”“最近还好!”之类的言语。而LASS的角色也每天的变个不停。时而关心我的起居,时而因我又找出一些校园网的漏洞,而“大骂”我不是好人继而几天不理我。

    在和LASS的嘻笑中我走完了大学时代的其余时光。和娃娃仍是那样,而和LASS却进展很快。她也曾说过不论我长什么样子,她在我没有女朋友的前提下一定会考虑我的。

    还有半个月就要毕业了,课设也做完了。走出计算机中心,夏天的炙热扑面而来。学校的空气中混杂着毕业的离愁情绪,到处是合影的三三两两的人。我的毕业去向已经明了,去那家网络安全公司。所以不必为工作困扰。不知不觉走到了操场。低着头沿着跑道向前量着步。突然感觉似乎有人注视我,看台上一个身影,长发,消瘦。是娃娃。我们久久的驻立,看着对方。仿佛要把失去的时光再挽回一样。我走了过去。从看台下抱下看台上的她。她的戒指还在,在阳光下显得更夺人眼光。我和她走在跑道上。“我知道你为什么疏远我!”娃娃低着头“是吗?但愿你没有猜错!”我无力的回答着。“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好”娃娃停了下来,看着我“下一个给你吻的人你一定要爱她!”她踮起脚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走了。

    我对感情的物理是由来已久的。在虚拟的网络中时间久了,使我在现实中仿佛失真了一样。我只熟悉在网络上一个个多变的ID,却无法与真实中的自我面对。LASS就是个例子。我发觉我喜欢上她了,但喜欢的是网络中的还是现实中的我仍不知道。这天LASS发来E-MAIL:“SCRUBBER,明天来学校,校网站的所有管理员和网站记者,编辑都会来,是虚拟中的同事第一次现实聚会,我也会来:)。”

    学校的礼堂座无虚席,有些人我是认得的,而有些则从不认识。这是学生之间的活动,所以气氛很轻松。晚会的高潮便是一开始的人员介绍。我的眼光一直注视着台上,寻找LASS.一个个的记者,编辑如过场的和大家见面。主持人在介绍了最后的一个记者后对台下说:“这次聚会我们将圆大家一个愿望,大家都知道校园网的神秘名人SCRUBBER吗?”台下一阵骚动。我也是有点好奇,可能有人认识我吗。“他也来到了我们的现场,他就是大四,计本三班的宏”认识我的人惊讶的看着我。很快,十几个人的目光焦点变成了几十个人的目光焦点了。我只好走上台。“大家好,我是SCRUBBER.”台下又是一阵掌声!刚要下台,主持人拉住了我。“想知道是谁告诉我们的吗?”我当然很感兴趣,点了点头。“有请校园网安全主管LASS”我的阳光看着后台。长发,消瘦。我的惊讶程度不亚与9.11事件中在纽约街头目睹撞机的人群。娃娃走到我的面前,如水的表情变的多情。“SCRUBBER现在你应该知道一切的一切了吧!你暴露的地方太多了,查找台湾跳板时你在我们的服务器上留下了一条未擦的痕迹,而那个台湾的跳板实际是我们做的,我们用跳板间接的用了你的后门。在学校网吧的那台计算机你做的很漂亮,可你忘了,你最后删除了安全日志,这和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我还在两人的角色互换之中。“最后一个失误,你喜欢上了娃娃。”LASS走到我的面前,踮起脚在众人面前吻了我的额头。“记得你答应过娃娃的事吗?给你下一个给你吻的人你一定要爱她!”LASS摘下戒指放在我的面前,上面刻了一个字“宏”“现在知道我是为谁戴了吧!”

    有时寂寞也是一种所得,等待也是一种积累,等待的是给你第二个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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