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后的回忆——太平乱世竟有此事zt

夜深沉。。。
  深夜,数百名壮汉黑褂分头,结束整齐,报纸包着铁铲。
  子夜,数十自行车森严列队,车牌摘去,车头绑定手电。
  零点,见一名老者礼帽长衫,刁挂烟斗,掌心一对石球。
  
  壮汉队伍头里立着一位甚是惹眼的青年男子,西装革履,西装前襟标袋上插一方绢帕,再看身材长相,着实长身玉立,英俊帅气:身高有一米六五挂零,绿豆眼、塌鼻梁,满脸菊花褶子。这男子先是弓身四下里窥探一番,随即快步来至那老者面前,轻声道:“冯先生,一切都准备好了,今晚就做。”那老者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只极名贵的精致挂表,是一只塑料电子小闹钟,卡通造型,钟壳子上用铁钎烧出两个洞眼,穿一根狗链。老者眯眼看毕,扬手道:“出发!”令出如山,数百壮汉迅即登上自行车,浩浩荡荡向西开去。一路上壮汉们嬉笑俏骂,燕语莺声,快活无比,那青年男子朗声道:“东洋人欺人太甚,不给冯先生面子,今晚大家要做得干净!”众汉子都连连称文哥说得是。只有那老者独坐一辆自行车,不时察看膝上地图,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不多时,车队在一座大楼前停下。数百壮汉翻身下车,手握铁铲,手电光柱横杂,不疾不徐,轻声入内。那文哥领头来到八楼储藏室一处乱坟岗子停下,眼珠子滴溜溜四下里瞄过,下令“挖!”众汉子拿洛阳铲一阵深挖,突然有汉子叫道:“有光!”,众人如打了鸡血一般,戮力同心,将口子扒到桌面大,老者探头看去,只见一石砌甬道曲曲折折,两侧有灯明灭不定。老者挥手让文哥领人下去,下到甬道内,不防那里有好多风筝大小的蚊子四下游走,几名壮汉被一叮而倒,口吐黑沫。于是那文哥赶紧切换成蹲姿,主武器改成冲锋枪,打开地图,到转角处先用闪光弹掩护,提防RPG和.50机枪,然后现身扫射,蚊子纷纷落地而亡。好不容易到了甬道尽头,推开一扇石门,霎时只觉罡风扑面,眼前竟是一片开阔无比的旷野!此时正是子夜,浓云掩月,星没点辉,天穹罩野,但见旷原苍茫,满目尽是连绵衰草,百里荒烟,偶有凛凛长风越野而来,耳畔隐隐秋虫啁啾。
  
  那老者双目精光一亮:“是了!”招手示意众人噤声,点指前方一丛蒿草处。众人匍匐细看,但见黑黝黝一块巨石,别无他物。那叫做文哥的青年男子撮唇发出一声呼哨:“武奥武——”,声如洪钟,震得人耳鼓发痛。此时那块巨石竟蠕动起来,面部扭曲,裂开大嘴吼叫:“药西——索嘎——”
  
  巨石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立起,一脸暴怒,须发戟张,两条后腿立定,腿上面满是棘刺,上面四条臂膊张开狂舞,身躯头至尾足有两寸,浑如钢铁铸就,极其雄壮,屁股上两根须子扎里扎煞朝外直挺,脑门子上横扎一道点了朱砂的白布,再看其面貌十分清秀俊俏,眼大如斗,两只白森森大牙横列巨口之侧。众壮汉被唬得战战兢兢:这哪里是石头,分明是一只开了牙的蟋蟀!
  
  老者一声呼哨,众壮汉排一个七星北斗阵,将那蟋蟀围在垓心,蟋蟀见已无退路,微微伏低身体,双眼迸出死一般的黑光,猛可里仰天狂啸一声,那声音如空谷裂帛,荡气回肠。声音甫歇,蟋蟀便狂舞臂膊冲向人群,如荷兰风车搬家,威势 骇人,上窜下跳,十几名壮汉一时间竟然无从下手,反而被蟋蟀连连击倒,一个个骨碌碌的滚出老远。
  
  其余众汉子立即稍退,成扇子面铺开阵势,那蟋蟀两条大腿在地上猛一划拉,挖出一道环形工事,将自己藏匿其中,拿出一支军用双筒望远镜,瞪大眼睛仔细观察对方阵势。那一边有几个汉子晃着大耳朵且行且拱,从侧面悄悄潜进过来,准备发起偷袭。谁料想那蟋蟀眼观六路,于无声处腾身而起,抬臂扬手,叭叭两声清脆枪声划破长空,那一方两名壮汉应声而倒。其余几个猛吃一惊,发一声喊,都转身逃散。
  
  那老者面皮上一丝冷笑,双掌探出,一手抓住一名逃回的壮汉,如转绢帕一般在指尖转成两团风扇一般,口中掐嗓子唱道:“二月里来龙抬头,穷苦妹子患忧愁,夜总会,把他收,傍上款,出了头,哎哟哎哟哎哎~哟——得钱嫁人前世不究......”,待手指头上转得老了,歌声骤停,双掌一合,只听得喀嚓闷响,两名壮汉在老者掌心化为两坨肉球,老者将肉球在掌中滑转数圈,望空中一抛,但见两只球如箭一般直上云霄,瞬间化成两个黑点。老者双掌微影一影,掌中已各握了一支滑肠用的开塞露,气注丹田暗运内力之下,两股液线凌空射出,如导弹喷着尾气直取两个肉球黑点,只听得“册那酿!”,“舞滴乖乖!”两声惨呼,两团肉球被击中落地,直挺挺躺在尘埃,已然无救。
  
  “我自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老者朗声念出一联诗句,眉宇间英气勃发,将两支开塞露中右手一支递给身旁的西服文哥,正色道:“这两支劳什子,乃是驻马店所产之名器,一雄一雌,现在我将这支雌的,就送与老兄!”谁知那文哥并不领情,竟脸一扯,道:“冯先生,我不要母的,要给就给公的,娘们玩的东西老子不要!”
  
  那老者见文哥不给面子, 又不舍得公开塞露,好不恼火,怒道:“我们这里再没有好兵器了,上仙不如去别处寻觅罢!”文哥哪里肯走,一口咬定老者处定有奇兵利器,老者又说委实没的,两人口角一番,竟至推搡起来。老者见推托不过,便道:“我这里有一根棒子,你若拿得动,便送与上仙!”此时八名壮汉抬出一根硕大无比的玉米棒子来,立在地上,但见金黄鲜甜香糯。老者道:“此乃大禹治水时,食堂给工地准备的玉米棒子。”文哥捋袖子便拔,只觉有千百斤分量,那里拿得动?文哥果然机灵,绕至玉米棒背面,探出头开板牙就是一片暴啃!那一面的玉米粒顷刻精光,此时那个老者快步上前,将两支爆竹塞进玉米芯子,但听轰隆炸响,朝向蟋蟀的那一面玉米粒如万弹齐发,狂风骤雨,直扑而来!那蟋蟀看两人胡闹做戏,正呵呵大笑,一时竟忘了身处险地,那里提防有这么一记绝杀?错谔间被玉米粒劈头盖脸打成了匹萨饼。蟋蟀鼻子被玉米堵住,透不过起来,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呻吟起来。那些壮汉们都围上来观看,讥笑声不断。
  
  “冯先生和文哥来啦!”,此时人群一声喊,分开一条小道,两人步入圈内,那青年西装文哥立在老者身前,眼珠一转,在蟋蟀身边双手高举,在头顶握住,双脚不丁不八站定,身体如水蛇一般,臀胯滴溜溜盘磨扭转,媚态万千,时间一长,竟渐渐赤裸了上身,众人轰雷价叫好,纷纷举牌亮分,那文哥气喘吁吁,眼中竟有泪花晶莹,泣道:“我这几天不巧感冒了,发烧36度8,脚也崴了,腰部椎间盘突出,但是我还是要感谢我的舞蹈老师。。。”
  
  蟋蟀躺在地上被他如此羞辱,气得浑身颤抖,哇呀呀一声暴叫,身躯骤然膨胀!但见外骨骼皮翅等全被膨胀炸飞,现出里面一身白肉,原来乃是一个东洋汉子,头挽发髻,赤裸上身,膘肥肚大,腰间系一条宽阔锦带,下身只有一块兜裆布。势如疯虎,照着文哥迎面扑来,文哥侧身一让,探手捏着那蟋蟀手腕脉门,使一个引字诀,那蟋蟀收势不住,身躯往前一扑,正当头压到那老者身前,老者见来的甚猛,掌运内力,当腹拍出一记戏蝶掌,这一掌雄浑凝重,乃老者数十小时功力所聚,非同小可。蟋蟀见掌在肚前,避无可避,只得横一横心,挺腹硬撞老者的手掌,腹掌相交恰如晴天里响一声霹雷,老者功力虽强,也抵不住蟋蟀肥腹千百斤的力道,被撞得仰天飞起,倒撞出去,那蟋蟀哈哈大笑,长臂竟陡长了数丈,亮爪如刀,凌空去抓那老者前心。文哥见老者危在旦夕,忙去施救,一个筋斗翻在半空,提老者的衣领往旁侧一拎,那蟋蟀的臂爪堪堪从老者身旁擦过,一下子扎进了刚才那根玉米芯子,但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那玉米芯子猛烈爆炸,腾起一股蘑菇云!原来那老者塞进两支爆竹,还有一支未爆。那蟋蟀的细臂膊哪里经得起核子火药的威力,瞬间支离破碎,冲击波迎面撞来,蟋蟀武功再强,也已无法站定,登时摔倒,文哥一跃上前,高抬腿看准肚子狠狠补蹬一脚,那蟋蟀敖地一声惨叫,一口鲜血喷出,仰八叉躺在地上,肚子上深深凹下一只鞋印,一动也不动了。
  
  “好啊!”,我不禁鼓掌跃起,此时突然看见众壮汉手中星星点点,猛然觉得胸前数震,几点灼热穿透胸肌,大叫一声,翻身醒来,原来乃是一个梦。摸摸背上已是冷汗淋淋,回想方才种种情状,不由得悲从中来,欢喜无限,一时间无语凝噎!
  
  枯坐良久,忽觉腹中饥饿,翻遍了厨房也不见有吃的,只有半个棒子面窝头,于是决定做点快餐点心随便点点饥。说干就干,马上动手,我将鸽脯、鹅掌、鹿筋、虎骨、鲍肚、鳖裙、熊掌、螺片用鲜山鸡汤泡发了捞起,入乌骨鸵鸟汤中用文火慢炖至汤汁渐干,加了蟹膏和XO酱入深海鱼油翻炒,再用拌了鹅肝虾子酱的瑶柱里脊浆汁,腌卤了竹荪、蕨菜、松茸、雪莲、灵芝,用蛇筋捆鱼皮包卷了,上笼微蒸,围在四周作为配菜。不过三分半钟,一道极其简单质朴的八珍菜就做得了。然后取出榨汁机,将这道菜整个扔进去,榨出小半杯油汤汁来,丢弃剩下的残渣,就着这小半杯汤汁啃那半个棒子面窝头,虽然味道一般,但是将就一下也还过得去。
  
  正所谓福无双至,正欲饱口福之时,耳边嗡嗡怪响,忽远忽近,乃是一只金眼苍蝇!真是不胜其烦,实在耐不住,于是顺手抄一把苍蝇拍,望空中掷去,喝一声“疾!”只听一声微响,一芒电光,那苍蝇忽忽悠悠落地。心里说话电蚊拍还真是好使啊!那苍蝇落地之后,兀自还在挣扎,不期然竟说起话来:“小倌儿,好手段哪~”
  
  一惊之下俯身细查,那苍蝇生得细骨伶仃,一身黄毛,一对眼睛金光灿灿,塌鼻梁,满脸菊花褶子,额头一道箍,腰系虎皮裙。原来是哥们你啊!那苍蝇连连点头,我把他拉起来,嗔怪道:“到吾府第,如同自家,如何还要变化侦察?”金眼瘦苍蝇立定,正色道:“如今世道险恶,百日夫妻一朝反目,亲兄弟也能变仇敌,也是无奈!”二人
  携手大笑。闲着也是闲着,两人决定出门逛一逛,遇上孩子个头小的,也好抢一点棉花糖吃。苍蝇跟我说现在江湖上新人辈出,街上有热闹好瞧了,我闻言心中好笑,三界之中名人,还有我不认识的?走吧!为了防止有街头小痞子流氓闹事,我随身揣了一柄宣花小斧,这斧子可了不得,有蛋诗为证:李鬼用它多剪径,二郎执此曾劈山。把斧子藏好,心中稍安,反正这年头警察靠不住,防身还得靠自己。
  
  同苍蝇一起出门走不了十步,就看见街旁围了一圈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横肩膀撞开人群,只见中间地下五丈见方一面沙盘,十九横十九纵划出棋格。棋枰两边各置两只大瓮盛放棋子,走近细看,一个瓮中白生生尽是柞丝蚕儿,另一个黑糊糊满是蜚蠊蟑螂,全在蠕动不已。一个年逾八旬的少女和一个十七八岁的老者踞坐在棋枰两端,正要开始手谈。那少女拈一条雪白莹润的蚕儿,蹙眉沉思良久,然后放下一条蚕儿,蚕儿慢慢占据住下方星位。那老者反应奇快,迅即捉一只蟑螂,丢进棋盘,那蟑螂在棋盘空位上快速游走,挂住边角。
  
  棋枰之侧还立着一位电脑,相貌生得甚是英俊,四方脸,彩色的面皮,身着缎子短袄,但有蟑螂围住蚕儿,亦或蚕儿包围蟑螂,便立即伸出鼠标取走被围的虫子,然后扔进光驱槽里碾碎,再搓成丸子。他显然是位裁判。我在一旁看了许久,那老者显然是秀策流的开局,女子不过是寻常三连星加上一点点丹茨奥英定式,只见那些蟑螂行动极速,惯寻机搏杀,而蚕儿身躯纤长,能占据更多棋位,更注重实空,双方基本上势均力敌。那电脑见我们看棋有道,偷偷拿几只虫丸子给我们解馋。不多时见那二人已到官子阶段,那老者见棋势不优,竟迁怒于我,跳脚骂道:“馁咋害不走呢?在旁边瞎骨弄煞!”
  
  嗬,这老头可真不讲理哈,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保护费尚未收他的,他倒冲我吼!探手就攥住那把小斧子,抽出来就要动手。只见那少女和老者冲我盈盈微笑,还笑!我刚要举斧,那斧头竟当啷一声掉落,我吃一惊看时,我那斧子的斧柄不知何故已经全部朽烂!再抬眼看那两人,连同电脑已经全然不见!
  
  再看四周,大街已经变了模样,马路分四层,四层全是纵横交错的透明管道,有的管道上印着中文“直通巴士管”,有的管道印着中文“直通货运管”,下面是汉语拼音,最下面一行小得几乎看不清,再看是英文TUBE BUS或者TUBE FREIGHT EXPRESS,里面或者好多各色皮肤的人各自有一个胶囊包住,一起挤在一个大胶囊里,或者是各色货物包在胶囊里,那些胶囊飞速在管道中运动,管道两侧间或有孔,偶尔孔里吐出一个或者几个胶囊,直接进入马路两侧的树状建筑的窗孔里。再看空中,建筑之间有蛛网连接,各色胶囊挂在上面往来飞梭,交通丝毫未见堵塞的现象。
  
  正诧异间,迎面走来一左顾右盼的汉子,着对襟大氅,膀大腰圆,肤色黝黑,披头散发,头顶一对粗大牛角支楞着。那人走近身边,神情诡秘,低声道:“大哥,电脑要不要?”
  
  我暗想这是什么人?肯定是不入流的散仙,于是摇手:“不要!”那人又凑近一步:“数码摄像机要不要?三块钱!”
  
  我心头火起,怒斥道:“尔等鼠窃狗偷,梁上君子,惯于损人而利己,贪慕不义之财!社会秩序为尔所坏,民风道德为尔所败!世界和平为尔所乱!还有何面目在某的面前,销赃谋财!”那人见我义正词严,言语铿锵,更兼眉宇间有凛然之正气,一时支支吾吾,连连后退。我哪里管他惊愕,上前拍拍他肩膀,低声道:“兄弟,有好看的三块钱碟片吗?”
  
  那汉子点头如鸡啄米,“有有有!且随我来!”于是三人一齐走街串巷,来到一个巍峨的所在。这里重檐叠瓦,高墙深院,老大一扇朱红的门板,两下里一对石蛤蟆威武盘踞,门板上方横担一条匾额,上面用柳公权字体书写汉语拼音:ZYT。只听里面人声鼎沸,我道:“哪里有碟片?我走了!”那汉子慌忙拖住,央告道:‘既已来此,好歹看上一回!不比碟难看!”我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便勉强和苍蝇一起跟他进去。
  
  那汉子介绍道:“此处可了不得,号称天下瑶台,称霸一方,近来更是开设讲席名曰经筵日讲,广延天下名师高士,讲经论道,每每开讲,便有听者云集,人山人海,蔚为壮观。” 天下竟还有如此教化世人的好事?我将信将疑。再看一个院落门口高挂广告牌,上书:“今日讲佛经心法”。我问那汉子,“今日讲的是佛经。却不知是哪位高僧?” 汉子摇头:“却非高僧。”
  我道:“即便寻常比丘沙弥,也有深研佛理者。”那汉子摇头:“却非男子。”
  我道:“得道的比丘尼,亦有不少,男女何碍?”那汉子又摇头苦笑道:“却非佛门中人。”
  我道:“民间女子之中,亦有精通佛理者,倒也不太出奇。”
  那汉子笑道:“还是大哥晓事,不似前些日子专来搅闹的那班僧人。”我正欲追问,那汉子连连摆手,指着前面一个讲坛道:“看看,演出开始了!”,一脸虔诚仰慕之痴迷状。我便也定神观看。
  
  只见坛侧帘栊一挑,雄赳赳走出一位长衫女子,一手执扇,一手捏着一条嵌七星紫檀惊堂木,上得讲坛,一拍惊堂木,便哇哇开讲,果然有些了得:见张嘴如斗,口若悬河,似乎此刻天地之间,只留有这么一张大口顶天立地,在滔滔倾泻着各种符号,从abcd,1234到乾、坤、震、巽、离、坎、艮、兑,恰如新年之万家爆竹,泛滥成灾。
  
  那女子开始倒也确实口齿伶俐,说得头头是道,天花乱坠:“生活如海,信念为舟,一个人怎可没有信念?。。。。。。”可是渐渐便听出异样来——
   “心经,啊,大家要读,何谓心经?很简单,就是菩萨心里悟出来的经,何谓空?很简单,就是人死了空手而去,什么也带不了,最后归空,所以南宋苏东坡感叹人生如梦,所以大家要好好珍惜生活中的快乐呀,该吃就吃,该玩就玩,乐以忘忧,不就可以达到色身与法身的统一......”听她如此天马乱行,曲解误读,实在令人有点不能接受。但是下面偏偏有不少听众顶礼膜拜,听的如痴如醉,一中年眼镜女披发跣足,洒泪高呼:“嬷嬷!您让我们认识了文化传统的瑰宝!心经!”更有好事爱财者,拿油印机在那里不停制作《心经小悟》,一百块钱一册,卖得极火。
  
  我摇摇头,本想走开清静一会了事,孰料一旁早惹恼了一位正经和尚,也就是我身边站着的那苍蝇,他猱身跃上一根廊柱,戟指喝道:“那婆娘恁地胡说八道!心经安能是你这般讲法?错误百出,歪解佛典!”
  
  那女子面皮毫不改色,笑道:“我自讲我之所悟,自有人愿意听,干卿底事?”
  
  那苍蝇气得脸都变成猴了,大骂道:“你自说你的及时行乐,那你为何要扯起佛经佛理的虎皮来做大旗?岂不是拿佛做幌子咋唬人?何况所说谬之千里,误人子弟,简直欺世盗名!!!”
  
  “我这是一家之言,有普及佛经之功德,怎么不可以?你有本事你来说说!现在是末法时代,就这行情,怎么着不服啊?就怕你们和尚说经太死板没人听!”那女子言毕一阵娇笑。
  
  苍蝇气得全身化为猴形:“似你这般说来,玄奘为何见佛经歧解甚多而发愿取经? 若根器不备,一知半解,仍可自解自悟,取真经何用?更可况将一己之见,推而欲化为天下之见,以经典之名,肥自私之财,其可乎?不可乎?不要走,且吃我一棒!”说着便晃出一根玉米棒子,作势要来厮斗。
  
  那女子一丝不惧,只见双手格格颤抖,腰肢一拧,竟掣出一对双股青锋剑来,口中叱道:“泼苍蝇休的无礼,且在老娘剑下说个分晓!” 两人便战在一处。那苍蝇一手猴棍千钧横扫,那女子双剑招招要害,卷起两团棍云剑影,旁观众人只觉劲风逼人,脸上、手上被疾风刮得生疼,不由自主的后退,围在相斗两人身周的圈子渐渐扩大,竟有四五里方圆。
  
  好好的,非要打起来却是为何?!我心中暗道,正犹豫要不要救那女子,偏偏此刻还有事情发生,只见一帮时装男女,打着佛言无忌的标语,杀进场内,围着苍蝇就是一阵狂攻,苍蝇勉力招架,正狼狈之际,人群再度裂开,一队和尚,打着护佛正法的旗号,分开人群杀进来助那苍蝇,一时间混战再起,可怜抱经战乱的中原大地,再度生灵涂炭。
  
  “兀那些男女,不要斗了!”我见事态严重,不得已挺身出来平息事端,这一声喊洪钟大吕,内力如海潮激荡,将院内喧嚣吵闹打斗之声尽皆淹没。我站在讲坛之上,幽幽叹一口气,道:“唉,儒释道本为三教,民之高标,世之圭臬,如今竟沦落到如此地步,有二者难辞其责:一者乃是僧家不振,道行不续,不能广施教化之责,使得世无大德良师,这一点禅师和尚不能辞其责;二者乃是民无信仰,视经典如儿戏,毫无敬畏之心,只知急功近用,浅尝辄止,所谓拉到篮中便是菜。殊不知,古之平民亦深知“野狐禅”之害,如今百姓却反苦觅野狐禅,一为附庸禅雅,二为炒作敛财,三为取巧避劳,实在是可悲可叹!”
  
  此一番语恰如捣了马蜂窝,推了擎天柱,掀了太平洋,只见那苍蝇猴怒目相视,罗刹女恨眉倒立,那牛角汉子咬牙切齿,大众也炸了锅,群情汹涌,口号连天,各路人马旌旗招展,枪戈如林。猛然间山呼海啸而来,一齐扑上讲坛,将我冲倒在地。。。
  
  那一夜,我梦见百万雄兵。




                                                                   作者:蛋操鹰
坚持走我的无敌变态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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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冤家,我有心将你打,却一个心儿怕;要不打,只恨你这冤家羞人煞;罢罢罢,低眉红了脸儿帕,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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