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被遗忘的英烈地标 中国的"靖国神社"在哪里?(组图)

中国的“靖国神社”在哪里?
《国际展望》567期(2007年第13期)隆重推出纪念“七·七”事变七十周年特辑《追寻被遗忘的抗战英烈地标》,将以“封面故事”和“专题”两个重点栏目的深度和广度,在历史与现实的变换中追寻被遗忘的抗战英烈地标,寻找中国人自己祭祀英雄的“靖国神社”。
为制作该特辑,本刊派出报道组,历时六个月,先后踏访了南岳衡山忠烈祠、南京航空烈士公墓、四川抗战纪念馆和张自忠陵园等数个抗战纪念地标,还在台湾地区同行的帮助下获得了台北忠烈祠抗战烈士牌位的珍贵一手资料。
一路访来,我们用胶片,用文字记录,更用心去拜谒,去凭吊。
我们很想从这些最具代表性的中国抗战纪念“地标”开始,回到那个国破山河在的严峻时刻,去祭奠1937-1945年的中国大地上所有倒下的不知姓名的中国军人,去触摸一个坚韧不屈的民族激荡的脉搏。
台北忠烈祠南岳忠烈祠中国人,请低头
追寻被遗忘的抗战英烈地标
本刊记者 凌云
2007年6月12日,日本共同社报道,一群日本右翼政客公然要求中国国家抗战纪念馆将所有的“反日”图片撤下。自民党的岛村宣伸、古屋圭司、今津宽、稻田朋美、国民新党的龟井郁夫等10名国会议员和已经脱离自民党的平沼赳夫发起成立了一个超党派议员联盟。该议员联盟在征集会员书宣称:“中国各地的抗日纪念馆展示的很多照片都是以反日为目的,歪曲历史真相,对中日关系造成障碍。我们要通过外交途径要求纪念馆撤下不当照片。”
值此“七·七”事变七十周年之际,日本右翼势力的反动言论引起了国内强烈反响。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馆长李宗远义正辞严的表示,中国的历史纪念馆不会因为某些日本政客“隔空叫阵”就改变自己。如果日本政客真的打算如此无理取闹,纪念馆方面也准备与之做斗争,比如要求靖国神社拆除陈列的那些歪曲历史真实的照片或展品。而民间的抗议浪潮更是此起彼伏。有人疾呼:设立抗战死难烈士纪念日,举行国家级别的公祭是对日本反华势力的最强力的抗议。更有网友在论坛里激愤的写道:70年前,日本挑起卢沟桥事变,全面入侵中国,70年后,制造战争,涂炭生灵的32位二战甲级战犯的灵位供奉在靖国神社里,被无数了解真相或不明真相的日本人参拜着。而我们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凭吊在八年战火中为国捐躯的英烈,祭奠他们的英魂。中国也应该有自己的“靖国神社”。
找一个给英雄下跪的地方
靖国神社是日本大和民族神道教宗教文化传统的产物,并与明治维新以来尚武、扩张的国家意志深深联系在一起。神社大殿里供奉着的246万多所谓“先烈”,绝大部分是日本历次对外侵略战争中战亡的军人。以靖国神社做比,显然失之偏颇。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抛开民族感情,国家利益,意识形态,一个类似靖国神社这样的供奉、祭祀的处所对传承民族精神,凝聚民族力量,唤起国家民族认同感有着重要的意义和巨大的价值。
八年抗战奠定了现代中国国家独立和主权完整的基石,但国人却无处祭奠那些在抗战中牺牲的烈士。那些在中华民族存亡之秋,用自己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者的人,我们能在哪里纪念他们?我们到哪里去找一个给英雄下跪的地方。
寂寞忠烈祠
衡山忠烈祠是建筑最早、规模最大的抗日战争纪念地之一,也是国民政府在大陆建造的惟一一处纪念抗战烈士的大型陵园。
南岳风景天下闻名,一年四季,观光游客熙攘不绝,但和其他大小庙宇相比,忠烈祠无疑是寂寞的。绝大多数游客根本不知道“忠烈祠”在衡山的存在。
今天的南岳忠烈祠周围,有郑作民、孙明瑾、彭士量等将军个人墓葬12座,74军、60师(曾葬2128人)、140师(曾葬916人)等公墓7座。
我们原本希望能拜谒所有这19座陵墓,却发现当年所辟墓道今更无迹可寻。除74军公墓外有一块刻有国民党党徽及“游人到此,脱帽致敬”字样的石碑,其余墓葬,均无任何指示标识。而这19座陵墓部分尚未修复,1966年那一场浩劫,所有将士的坟墓都被掘开。
面对这座座空坟,我们只能以祠内享堂中有“抗日阵亡烈士总神位”(全国22次正面大型作战以及发生在中国大地上大大小小近4万次战斗中所有为抵御外侮而献身的英魂曾被宣布“一体入祠祀享”)聊以自慰。
张自忠陵园蓝天无字碑
“八·一三”空战;抗战中国空军四大王牌;沈崇诲驾机撞击“出云”号......这些发生在半个多世纪前的蓝天上的传奇故事早已为人所熟知。但传奇之后的冷清却出乎我们的意料。
他们生前在蓝天上孤独的战斗,身后寂寞的长眠在苏北这一片冷清的墓园里。诺大一片墓园,连个管理人员都见不到,只有唯一一个环卫工人扫马路的声音伴着风声在墓碑间回响。或许,真正能纪念他们的只有头顶上这片广阔无垠的蓝天,这块无字的墓碑。
梅花山下——中国军人之楷模
张自忠(1891-1940),字荩忱,山东省临清县人,国民党陆军二级上将。“七七”事变后,他以誓死报国之志,驰骋在抗日沙场,一战淝水,再战临沂,三战徐州,四战随枣,所向披靡。此后,他晋升为第33集团军总司令兼第五战区右翼兵团总指挥,成为国民党的高级将领。 1940年5月16日,他率部转战湖北宜城南瓜店十里长山高岗上,在日军重围之中浴血奋战,最后身负7处重伤壮烈殉国,成为中国抗日战争时期牺牲在疆场上的最高军衔者。国民政府在“国葬令”中称:“故陆军上将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张自忠,英毅超伦,矢心报国,于抗日期间督军保卫疆土,勋劳炳著,见危授命,壮烈忠贞,允为军人模范。”1940年5月16日,张自忠将军的忠骸被运回战时首都重庆,安葬于北碚雨台山麓。
67年时光荏苒,如今的张自忠陵园已是重庆市级文物保护单位,18个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之一……
一个人的力量对抗遗忘
记者在探访这些抗战纪念地标的过程中,无时无刻感受到遗忘的力量。不管是安放着正面战场所有阵亡将士总牌位的衡山忠烈祠,还是南京航空烈士公墓,无不游人寥寥,甚至连知道的人都少之又少。一边是网络上“忘记过去意味着背叛”的呼声此起彼伏;一边却是英灵们的墓碑前车马冷落。难道遗忘的力量真的不可抗拒?
直到我们来到四川省大邑县安仁镇,见到这座占地500亩的抗战纪念馆,才稍感安慰。
这是一座私人投资兴建的抗战博物馆,投资人是四川省收藏家协会副主席、民营企业家樊建川。
樊建川先生的勇气、执着让我们感动,但是一个人的力量太有限,更何况自纪念馆开馆至今,并没有出现过游人如织的景象。我们不能只靠一个人的力量去对抗遗忘。
四川抗战纪念馆别让中国的悲怆只沉在心底
1943年,林徽音写下了一首悼诗,为她在蓝天上牺牲的三弟林恒,一位年仅23岁的国民党空军上尉。她在诗中悲恸的写道和“同他一起去的兄弟”的怀念“历历在目”,而“中国的悲怆永沉在我心底”。
62年后,2005年月,《人民日报》报道,徐州一处日军当年关押中国人的地下水牢即将被拆。在此之前,南京利济巷亚洲最大日军“慰安所”;沈阳打响抗战第一枪的北大营;还有上海闸北区“八百壮士”坚守的四行仓库都先后变成了住宅小区;汽车工厂和家具城......
日本的内阁要员们还在参拜靖国神社,32名甲级战犯的灵位前仍然香火缭绕,日本右翼势力至今对侵略历史和战争罪行仍然不反省、不道歉,日本中小学生面前摊开的课本上仍然写着“进入中国”。因此,有些记忆我们不能抹去,那些悲怆不能只沉在我们心底。
《左传》有云:“国之大事,在戎与祀。”所谓戎就是战争,所谓祀就是祭祀。由此可见,在中国传统观念中,祭祀占了多么重要的地位。而祭祀的对象,除了天地鬼神祖宗之外,自然就包括那些为国捐躯,立下汗马功劳的人。祭祀国之英雄,国之功臣既然是中国民族的优良传统,那传承和发扬这一传统不正是现在需要做的吗?忘记历史就等于背叛,而国之英灵,民族之魂无人祭祀更是一种悲哀。当社稷的神坛上不再有英雄,当国之礼仪中不再有祭祀,我想这就不仅是简单的缺失的问题了。
公祭是国之仪,那么今日我辈平民百姓呢?如今祖国大地,有许多抗日英烈纪念之地。大到湖南衡山忠烈祠,小及成都新街口一座川军抗战纪念碑,神州处处有忠骨!在清明冬至,带上一束鲜花,去给那些寂寞的英灵一点慰寄,这,并不是一件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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