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黑暗中（转）

方舟

文／轻轻
(一)
　　这个城市里有太多的黑暗，让我相信一切灯光都只是过客。每天我从城市的黑暗中穿过，离开我的家；再从城市的黑暗中穿过，回到我的家。有时被黑暗淹没，有时染上夜的颜色。

　　尚爱是我在黑暗里遇到的女子。喜欢她，是因为她和我一样在这个城市来回奔波。当然，更因为她心里有一本爱情密码，可以为人指点迷津，——她在一个电台做情感类节目，有一个有钱的男朋友。
　　“洛尹，你有烦恼吗？”有时她会在我的单身公寓过夜。睡不着的时候总以这句话打破我们的沉默。
　　“没有。”我笑着摇头。那时我正和AA热恋，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掉进了蜜罐。

　　很久以后当我发现自己开始有烦恼时，尚爱已经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而我依然在这个城市里生活，和黑暗相遇。当然，还有AA。对我而言，他是这个黑暗的城市里唯一的灯光。
　　但是这样的灯光也妨碍不了我生活的循规蹈矩。以至于ＡＡ老是咬牙切齿的摇我：洛尹，向前看好不好？可是我习惯站在原地，看别人来来往往的奔跑。尽管在现实中，我必须为了生活在这个城市穿行。

　　忙碌之余，我也想尚爱。我一直觉得她像个女巫，掌握着神秘的力量。我相信她很早就预料到了我和ＡＡ的最终决裂。所以她总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问我：洛尹，你有烦恼吗？
　　是的，我的尚爱，我终于有烦恼了。我和ＡＡ的矛盾越来越大，我无法容忍他的动荡，正如他无法包容我的死气沉沉一样。我开始相信爱情会慢慢变坏，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和ＡＡ分手一个月后，尚爱出现了，提着大包小包站在我的公寓门口。
　　“嗨！”
　　“嗨！”
　　“洛尹，我到国外去出差了。来不及通知你。”尚爱活蹦乱跳的说，“我给你带了好多礼物。”
　　“尚爱。你回来了。”我抱住了她，感觉一阵安全。
　　晚餐是尚爱做的，有我喜欢吃的酱爆虾。餐桌上她滔滔不绝的讲她在外国的故事，我静静的听。
　　晚上我留尚爱在我那里过夜，意犹未尽的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沉默着，以为她会问我：洛尹，你有烦恼吗？可是整整一个晚上，除了床的咯吱声，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尚爱就走了，告诉我晚上她把男朋友带来，四个人一起狂欢。我想告诉她ＡＡ已经离开了，却欲言又止。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来叙述这个故事的结尾。
　　整整一天我都处于极度紧张中。我想在尚爱面前掩饰虚弱的，却又希望得到她的帮助。

　　晚上，尚爱带来了她的男朋友joe，大家一起吃我做的晚餐。他们俩对ＡＡ的缺席都不怀疑，这让我放松了不少。饭后尚爱扔下她男朋友去公司加班了。家里只剩下我和joe。
　　“洛尹，尚爱说你是个才女。”joe说。
　　“那是因为她偏爱我。”我笑着说，开始打量这个男人。虽然有过几次照面，但到今天我才发现joe长得眉清目秀，有一张薄薄的嘴唇。
　　“可是我也觉得你是才女啊。”这个男人很会狡辩。
　　“那是你们俩妇唱夫随。”
　　“一凡社区的很多网友也觉得你的文章很漂亮。”
　　“你怎么知道我在一凡社区？”我有点诧异。连尚爱都不知道我在哪个论坛混迹，他如何得知。难道他也是一个巫师？
　　“因为你是大名鼎鼎的才女啊。”joe笑容可掬地说。我开始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了。他比尚爱更加扑朔迷离。
　　“你是大名鼎鼎的星探。”我说。
　　“那可不是，我最多只是狗仔队。”
　　“那就真的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我无奈的摇头，没辙了。
　　哈哈，joe笑了起来。很快把我也逗乐了。

方舟

（二）
　　ＡＡ走的时候曾说我是黑夜的独行侠，永远找不到伴侣。我想他的话是对的，没有人会把黑暗当成一种保护色。更没有人会在黑暗中自得其所。除了我。尚爱说除非有个致命的人把我带到光明里，否则我会永远沦陷在黑夜里。当然那个人不是ＡＡ，他的抽身是因为他恐惧，惧怕我的黑暗把他浸湿。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把我根深蒂固的黑暗去掉的。
　　尚爱是在一个星期后知道ＡＡ离去的。当晚她又问我：“洛尹，你有烦恼吗？”
　　不。没有。我依然笑着摇头。当事情已成定局了，我反而接受了一切。
　　“明天joe生日，我们去他的公寓开party吧。”她说。
　　“好。”

　　又是一个夜晚，尚爱和我驱车去joe家，一路上依然是沉默。
　　“洛尹，今晚要尽兴。”要进joe家时，尚爱开始反复叮咛我。
　　“你放心。”我说，拿起包在尚爱面前晃了晃，“我还准备了礼物呢。”
　　“我的大小姐。你还卖关子呢。”尚爱吐吐舌头。
　　“反正你总会知道的嘛。”我笑了。
　　Joe听到声音帮我们开了门。
　　“小姐们，请进。”他大声的说，神采奕奕的样子。
　　“我的寿星哟。”尚爱擂了他一拳。
　　“生日快乐。”我说，把包里的礼物给了joe。
　　“还是洛尹好。”joe把礼物揣在怀里，很满足的样子。
　　一会儿，joe的朋友也陆续来了。尚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满屋子都是她的笑声。这真是个有魔力的女巫。
　　我走在阳台上，看外面的路，黑乎乎的。偶尔有车开过，留下一路灯光。我想我可能真的是个黑夜的独行侠，屋里有灯光有笑声，可是为什么都不属于我呢？
　　“我的生日不可以不开心的哦。”joe的声音打破了夜的静，他站到我身边。
　　“不，不。只是出来透透新鲜空气。”我说。
　　“任何时候都不能委屈自己的。”他说，看了我一眼。
　　“别把我当病人看。”
　　“没有。你不是病人，是佳人。”joe狡猾的说。
　　我笑了起来。
　　“对，应该常笑。”joe说，“还有，谢谢你的礼物。很可爱的一支钢笔，果然是才女送的礼物。”
　　“你讽刺我哪？”我有点放松了。
　　“不敢。走，进去吃点东西吧。”joe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我点点头，尾随他进了屋子。
　　那个晚上尚爱喝醉了酒，joe陪我一起把尚爱送到我公寓。一路上尚爱发了疯的唱歌，边唱边哭。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尚爱哭，她楚楚动人的脸上挂着伤心的泪珠。她的伤心感染了我，我的眼睛也红了。
　　“小姐，你可不能再哭了。你再哭，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清醒了。”joe注意到了我的异样，逗我。
　　“我才不哭呢。”我说，声音有点颤抖，眼泪快要下来了。
　　“比演员入戏还快。”joe说。　
　　我不理他，别过头看窗外。又是黑暗，致命的，没有一丝光亮。我们的车就好象在空中飘一样。
　　“洛尹，你觉得自己漂亮吗？”joe突然问我。
　　“不知道。”我摇摇头，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尤其这问题是由一个男人提出来。
　　“你很漂亮，也很特别。但是太忧郁。”joe说，用幽深的眼睛看着我。
　　“继续。”我低头。
　　“把自己弄的太潮湿不好，阳光一点。”
　　“是不是男人都喜欢阳光的女孩子？”我问。
　　“比如尚爱？”joe说，“当然。我喜欢她这个女孩子。但是这并不表示你就没人喜欢了。其实很多人喜欢你，真的。”
　　“这个我从来不怀疑。因为他们都不曾走近我。”我说。
　　“怎样才是走近呢？我是吗？ＡＡ是吗？”joe问。
　　“不知道。”我摇摇头。
　　尚爱终于停止哭泣睡着了，我的公寓也到了。
　　在楼梯上，我走在前面，后面是joe抱着熟睡的尚爱。看着尚爱安然入睡的样子，我突然有点羡慕她。她有这样一个关心她的男朋友。而我的ＡＡ却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丢下了我。
　　“一会儿你也要好好休息，今天你也累了。”joe累得气喘吁吁，仍不忘叮嘱我。
　　我点点头，开了房间的门。
　　“好了，我走了。你们好好休息。明天我给你们电话”joe说。
　　“嗯。”我目送着joe离去，心里一阵感动。

方舟

（三）
　　尚爱说，我有一本爱情密码，可以为你解读爱情。你致命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是吗？我总是不置可否。有谁会改变我呢？真有这样的人吗？尚爱到底不是女巫，这个世界没有女巫。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对黑暗的幻觉。

　　周末的时候尚爱去外地出差了，留下一个蛋糕要我和joe一起分享。
　　“你是怕我寂寞，所以出租你的男朋友？”我取笑尚爱。
　　“等你以后有男朋友了，记得报答我。”尚爱说。
　　“到时也出租给你。”我说。
　　“洛尹。”尚爱的语调突然严肃起来，“你有烦恼吗，现在？”
　　“不，没有。”我摇摇头。
　　“还想ＡＡ吗？”
　　“有时想，有时不想。”
　　“恨他吗？”
　　“不恨。”
　　“为什么？”
　　“他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洛尹，你长大了。”尚爱拍拍我的肩说。
　　“不，我一直都这样。”我说。
　　“也许吧。总之要开心，我走了。”尚爱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

　　“敢情尚爱把我们俩当小孩子哄呢。”尚爱走后，joe假装不满的对我说。
　　“呵，当小孩子有什么不好。只要给我吃给我住，不用工作。”
　　“那我给你吃给你住，你叫我叔叔。”
　　“想做长辈就快点把尚爱娶进门。”我说。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尚爱紧张的工作，我和joe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尚爱说joe以前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要我好好向他学知识，扩充到我的写作中去。我倒认为我要向joe学习的是他轻松的心境，这让他永远神采奕奕，流光溢彩。
　　“我给你切块蛋糕吃。”joe站起来找刀子，然后极细心的给我切了块心型的蛋糕。
　　“让你开心一点。”他把蛋糕递给我说。然后又给自己切了块极小的。　　　“我是坏心眼，我只能吃小的。”他故意很委屈的说。
　　哈哈，我笑了起来，前俯后仰。整块蛋糕从我手里飞出，砸在joe脸上。
　　joe的脸上沾满了白色的奶油，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笑得站不住了，坐倒在沙发上。
　　“起来。”joe一把把我从沙发上拉起，说，“看叔叔怎么打你的pp。”
　　我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又爆发了出来。

　　整个周末我都和joe呆在一起，除了睡觉和上厕所。我发现和joe在一起，我会经常笑，虽然一个人的时候我依然孤独。我想，joe真的是个不简单的人。他和尚爱一样，都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周一，尚爱回来了。带着疲倦的表情。
　　“洛尹，我见到ＡＡ和他的新女朋友了。”她说。
　　“是吗？”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周末的开心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错，就是ＡＡ。我看了好几遍的。”尚爱肯定的说。
　　“是吧。ＡＡ很讨女孩子喜欢的，有女朋友也正常。”我故作平静的说，心里有些酸楚。
　　“那你呢，你也该有男朋友了。别老闷家里，出去走走。”尚爱说。
　　“我懂。”我说。我感觉到尚爱的脸上有种迫切的表情，似乎她急于想把我推出去。
　　也许是我的单身妨碍了她和joe的生活吧，我想。

　　果然，从那天以后，尚爱又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连２４小时开机的手机也变成了无法接通。我有点心灰意冷。一直以为尚爱是我的保护神，却没想到她把我当成了累赘。

方舟

（四）
　　
　　尚爱消失后，我也退出了在黑暗中的奔波。在我生日那天，我选择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上路。我把诗人的诗稍做修改，正好适用于我。黑暗给了我双眼，我用它来透视黑暗。我透视的结果是，任何一个城市都是黑暗的，只要我这个人还是黑暗的。

　　我在新的城市还是一样的作息，一样的奔波，在黑暗中。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时候我会想到joe，他开心的笑脸和微笑的嘴唇。在这样的回忆中，我渐渐少想ＡＡ了。心口也不那么痛了。只是在一些特定的日子，我仍然排解不了心里的积郁。
　　一个夏日的傍晚，天色微暗，我坐地铁去商场买碟。寂寞的日子我更多的用这些直观的故事来打发时间。在商场的出口处，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ＡＡ，没错，是他。他的身边确实有女朋友，却是我最最意想不到的尚爱。
　　我有点窒息。这样的结果让我咋舌。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最爱的人一起背叛了我，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顿时我醒悟过来，原来尚爱所谓的出差就是约会ＡＡ，原来尚爱对我的接近从头到尾都是预谋。她真的是个女巫，我终于确信了，她是个可怕的女巫。

　　经过了一夜的无眠，第二天一早我坐飞机返回原来的城市。我要去找joe，告诉他全部的真相，我不希望尚爱的阴谋继续得逞。
　　我走到joe的公寓时，他正在洗澡。全身上下湿漉漉的。
　　“是你，洛尹。”joe看见我很激动，“好久没看见你来了。”
　　“joe。”我叫他，可是叫他的名字竟让我有种心酸的感觉。快乐的joe，你知道了一切后还会那么开心吗？
　　“快进来。”joe接过我的行李，说，“可惜尚爱又出差了，不然她看见你一定很开心。”
　　“你知道她到哪里去出差了？”我问。
　　“国外，估计要一个月才能回来。”joe说。他没有看出我的异常，只顾乐呵呵的给我倒水。
　　“joe。”我叫他。他抬起了头，迎合我注视的目光。
　　“怎么了，洛尹。想叔叔了？”他调皮的说。
　　“好好的说话。”我说。
　　“好好好。大小姐。”joe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尚爱说你去了另一个城市，不回来了。”
　　“不回来的是她吧。”我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有点惊讶我的武断。
　　“什么？”joe泡好了茶，正为我切水果，没有听清我的话。
　　我矛盾极了，不知道要不要把尚爱的事告诉他。我实在怕我的消息打破了现有的愉悦气氛。毕竟今天是我们分别后重逢的日子。
　　“我想喝酒，joe。”我最终还是没有说，转移了话题。
　　“我去买。”joe说，起身就要走。
　　“不。”我拦住他。“我想去酒吧。”我说。
　　“好，我陪你。”joe点点头。

　　夜晚的酒吧，诡秘颓废。Joe和我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坐下。
　　“以后一个人不要来这样的地方。”joe说。
　　“你不觉得这里很适合我吗？”
　　“不。你适合在阳光下。”joe斩钉截铁的说。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天使。”
　　以前joe说这样的话我会笑，可是今天我有点讨厌他的不正经。或者，潜意识里我是很残忍的，我想看到一个男人的脆弱，而不是笑脸。
　　“我不喜欢你这样玩世不恭！”我严肃的说。想起了那两个熟悉的影子，这样的夜晚那两个影子一定依偎在一起，过着他们的美丽日子。
　　“怎么了，洛尹？”joe奇怪的看着我。
　　“我讨厌你这样。”我大声的说，我知道酒精已经在我的体内起作用了。
　　“不喜欢我这样？”
　　“是的。”
　　“可是以前我这样，你总会笑，会很开心。”
　　“那是以前。”
　　“现在呢？你变了吗？”joe喝完一杯酒，盯住我问。
　　“不，joe。我没变。我只是希望你能真实些。”我说。
　　“洛尹。”他拉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在颤抖。
　　“joe。”
　　“你懂。你什么都懂。”joe的话莫名其妙，使得我发胀的脑袋更加沉重了。
　　“其实我比尚爱更早认识你。我知道这个城市有一个这样的你。”他说。
　　“为什么？”我懵了。
　　“因为你所在的一凡论坛属我爸的公司管辖。那时我就知道你。洛尹。”joe说。
　　“然后呢？”
　　“然后的事情你都知道。尚爱认识了你，我也认识了你。”joe说。
　　“可是你知道尚爱为什么会认识我吗？”我笑了起来。
　　“你们相识于黑夜。”joe说。
　　“呵呵。呵呵。”我一直在笑，却一直没有勇气把真相告诉他。也许我体内的酒精浓度还不够。我又拿起一瓶酒，joe没有阻拦我。
　　“我并不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只是想帮你，想让你开心。”joe低下头，抿了口酒。
　　“为什么要帮我？”我问。
　　“因为你是尚爱最好的朋友。”joe说。
　　听到这样的答案，我有点失落。
　　我还想给这个痴情的男人一个巴掌，让他迅速清醒。可是我提不起我的手，我的脑袋越来越重，最后失去了知觉。
　　……

　　　　　　　　　　　　　　　　　

方舟

五）
　　一丝光亮刺痛我的眼睛，我睁开双眼。一个笑脸由模糊到清晰，是joe，他看着我。
　　“你酒精中毒了。怪我昨天没有阻止你。”joe说。
　　我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床、白色的衣服。
　　“严重吗？”我问他，想挣扎着起来，被joe阻止了。就在他把我放倒在床上的刹那，一种异样的感觉布满了我的全身。我看见自己的双手被joe攥在手里。他的笑容越来越大，呈现在我的眼前，最后停留在我的鼻尖。一个轻轻的、蛛丝般的吻落在了我的额上。Joe吻了我，他竟然吻了我。我瘫软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洛尹。”joe轻声叫我，“留下来，好吗？”
　　看着他注视我的目光，我无言以对。
　　“洛尹，一直都想让你快乐。我知道我能。”joe继续说。
　　我望着他薄薄的嘴唇，心里还是有点感动。可是他毕竟是尚爱的男朋友，虽然尚爱背叛了我，可是我不能以这种方式报复她。更何况joe还不知道尚爱和AA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了，他会怎么想呢？
　　“你应该让尚爱快乐。”我说。
　　“尚爱？洛尹，如果我告诉你一些事情，你能保持冷静吗？”joe严肃了起来。
　　“当然。”
　　“其实我和尚爱之间有第三者。但我想不点破，因为这个第三者你认识，他……就是你以前的男朋友——AA。”joe说。
　　原来他早已知道了事实，我吃了一惊，愣在那里。
　　“洛尹，最初我想照顾你，是因为尚爱做了那么对不起你的事情。”joe说，“可是后来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你比你写的那些文字更吸引人。”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的脑袋越来越重，事情的发展太迅速太复杂，我已经完全懵了。

　　我在医院住了三天，joe一直陪着我。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我从不曾拥有黑暗，我一直在白色的光明中。可是当我回到公寓，那种令人窒息的黑暗就又来了。我知道无论如何我该走了，离开joe，去那个陌生的城市。

方舟

（六）
　　我又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落户，每天去一趟超市，坐两次地铁，吃三餐饭，打四个电话。循规蹈矩的生活让我暂时忘却了烦恼。
　　离开joe两个月后，我在地铁站的出口处又一次看见了ＡＡ和尚爱。他们俩旁若无人的走着，从我身边经过，任凭我的目光如炬。我一度想追上去质问他们，但瞬间就没了兴致，只木然的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走远。我想我已经不再计较他们了，无论如何这段故事已经成为历史。只是我依然相信尚爱她是个女巫，一个不动声色横刀夺爱的女巫。

　　我继续在黑暗中游走，偶尔驻足，观望来往的行人。这时我会想起ＡＡ和joe。我仿佛看见他们在黑暗的另一头看着我，或行走，或摔倒。

　　五月，我路过一个豪华酒店时，竟然看见ＡＡ和尚爱在举行婚礼。我平静的停留，看着我的ＡＡ是如何小心翼翼的牵着我的尚爱步上红地毯的。就在尚爱娇媚的一笑中，我原谅了他们。原谅了曾经爱我的ＡＡ和曾经关心我的尚爱。其实在爱的王国里没有对错，谁又能阻止这样的幸福呢？

　　我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城市。我发现这个城市依然黑暗，依然静默。可是我竟有了种想飞翔的感觉。我想飞越黑暗，去另一个世界。
　　我开始重新装修我的公寓，重新购置我的生活物品。在走进装修一新的房子时，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我想我毕竟还是让许多人流走了，虽然他们曾一度在我的身边停留。
　　搬进公寓的第二天，我在窗户口看到了joe。他正路过我的公寓。久别后的joe依然温和、神采飞扬。一瞬间我的心中布满了一种沧桑的感觉。当他走过我窗口时，我感觉到了万念俱灰。
　　突然，他回头了，嘴角牵动，露出隐隐的褶皱，有一种流动的东西从他的嘴角向四周扩张，扩张，直到眉梢眼角。他笑了，笑了。他快步跑向我的公寓，边跑边说：“我的洛尹回来了，我的洛尹回来了。”
　　我的心里也有种激情涌动，我跑到门口，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抬头看窗外，外面竟然是个白天。我在黑暗中等待joe，等待着我的爱情临近。它正一步一步款款走来。

后记：
　　这个城市依然有大片的黑暗，光亮仍然只是过客。只是当光亮经过时，请你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它。于是你便拥有了光明，你在瞬间掌握了永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