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上且战且走

叶鹏飞 (2008-06-30)

在中共总书记胡锦涛6月20日通过人民网《强国论坛》与在线网友交流约20多分钟后，新闻出版总署党组书记兼署长柳斌杰也将在7月3日下午3点，上《强国论坛》与网友进行在线交流。根据人民网的预告，交流的主要话题是“改革开放30年来我国新闻出版事业所取得成绩、新闻出版体制改革以及新闻出版事业的发展前景”。

　　1948年出生的柳斌杰曾担任共青团中央常委、宣传部长，被视为团派大员。他目前也兼任国家版权局局长，全国“扫黄打非”工作小组副组长兼办公室主任。

　　在柳斌杰与网民交流的消息发布后，《强国论坛》上已经有不少网友张贴留言，其中不乏尖锐的提问和意见，包括当前出版界一些腐败现象，如“请问柳署长，中央领导同志文选压卖给干部职工人手一册，合不合法？”、“请问柳署长，众所周知，买卖书号和盗版图书在中国长期泛滥成灾，但很多作者、书商和读者却认为，比起荒唐的书号买卖现象，没有比书号能够买卖更恐怖。”……

　　而更多网友的留言主要涉及新闻的本质，以及新闻和出版的自由：“请问一下署长，新闻是什么？为谁服务的？”、“新闻说假话套话官话能改变吗？”、“对于互联网，你如何看待老外提出的‘Great Firewall of China’的说法？”、“新闻和宣传导向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民间媒体应代表公众的利益，传达公众的声音。官方应有适当的肚量和控制局面的自信！”、“什么时候能突破主旋律放开对中国发展有益的、不同声音观点的、不同政治话题书籍的公开出版发行？”……

　　几乎在同一时候，官方宣布了“华南虎照”的调查处置结果，在延宕了近九个月后正式宣布虎照为假造，并逮捕了自称拍摄照片的周正龙。

　　在当局公布虎照后，社会舆论的质疑声浪不断，其中表现得最积极热烈的便是中国网民。本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求真精神，网友互通声气，从摄影技术和照片影像分析虎照的疑点，认为虎照是利用图片编辑软件photoshop编辑制作出来的假照片，还逐步发现华南虎照造假所本的一张名为《老虎卧瀑图》的年画照片。

　　门户网站网易在去年12月2日，公布民间机构的鉴定报告，认为虎照中的“华南虎影像是不真实的”之后，国家林业局19日便赶紧宣布要求陕西省林业厅重新鉴定虎照并公布结果。在官方宣布调查之前，中国网民早已经彻底拆穿整个骗局，社会舆论也自有定见。

　　就在陕西省政府召开发布会宣布调查和处置结果的同一天，互联网媒体即刻访问民间人士对官方处置的反应。网民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知道，律师郝劲松认为陕西省监察厅左手调查右手，不排除向公安部和最高检察院提出检举和控告，要求异地调查和审理。

　　网民也可以从郝劲松提出的“有组织犯罪”说，自己判断当局只逮捕周正龙一个平民的处置是否得当。

　　这个最近的例子，生动地说明中国的舆论生态在互联网技术时代的新变化。传统的控制手段早就不堪使用，“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的现象已经难再。在大家都可以通过科技摆事实、讲道理的时代，试图用权力掩盖真相不但难以轻易得逞，曝光后更显得不智和荒谬。

　　负责新闻出版的柳斌杰步胡锦涛后尘，选择与网民在线交流，说明了大势所趋。“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在互联网上，权力只能在道理的攻势下前打一场撤退的后卫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