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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视﹕“深夜性访谈”开播



BBC中文网中国事务特约撰稿人 江迅  


  
冬夜，北京顺义区白辛庄村顺义国际学校对面的一家小录像厅内，50多个民工正在观看DVD色情影片，警方突击检查，民工们一轰而逃窜，撞倒小屋的石棉瓦墙，20多人在慌乱中跌进深达6米的化粪池，事后，打捞出两名民工尸体。

中国大陆权威机构披露，全大陆外来农民工有一亿人。他们的天地就像是茫茫海洋中的孤岛，打工生活就是机械重复繁重劳作，入夜后拖着疲惫身躯，回到简陋工棚，索然无味看着逼窄天空发呆。国家卫生部公布的数字显示，80％的农民工处于性饥渴状态。男性到了性成熟阶段，自然会出现性冲动，如长时间难以释放，就会出现种种症状。在外漂泊的生活，令已婚或成年的民工正常性生活得不到满足，性压抑症已成了他们感情生活的一大痛楚。

北京海淀区检察院披露的数据显示，近三年办理的强奸案，59％是来京务工的农民工所为，此类案件呈逐年递增态势。

对于性，中国人向来讳莫如深。性问题，总是让中国人遭遇尴尬。

11月下旬的一天，北京海淀区卫生人员到北京大学宣传爱滋病预防知识，免费发放安全套，但校方却将1500只安全套强行“扣下”。据说，校方拒绝发放安全套的理由是“担心鼓励大学生性行为”。被视为开放而前卫的北大，在有意义的活动中，竟遭遇如此尴尬。

高校的围墙再高，早已无法挡住性信息的传播和青春的躁动。虽说安全套仅有85％的安全系数，但它的危险空间毕竟小多了。发放安全套并不存在对学生性行为的鼓励，更与学校声誉无关。北京大学原本可以一边不提倡大学生性行为，一边发放安全套，两者并不矛盾。

‘拯救乳房’的故事

乳房是一个性器官，这种传统的禁忌心理，始终在中国人的潜意识中。前不久，在北京东便门角楼红门画廊观赏了一个非常的艺术展览﹕《100个乳房的故事》摄影展。这一展览是《时尚健康》杂志社“粉红丝带乳腺癌防治行动”的一部分，让女性讲述自己的乳房故事和与关爱相连的话题。这50对乳房的照片的主人中，有一部分是人们熟悉的名字﹕金星、彭丹、汤家丽、棉棉、袁泉、周娜等。悬挂的照片上，只有金星等不多的被摄影者，完全地裸露了自己的乳房，大部分还是或用手或用布遮住了乳房上的两点。

类似袒露身体“女性主义”展览，在中国大陆还是第一次，名人袒露自己的“隐私部位”开展艺术公益活动，在中国大陆也是第一次。这一活动的策划和进程也是一波三折，多数参与者要求女摄影师给她拍摄，仅有金星那样少数人不在乎摄影师是男性还是女性。策划者按拟妥的名单打电话，问﹕愿不愿意参与关于乳房的公益活动，所有人的回答是“愿意”；再问﹕要拍摄大胆一点的照片，几乎所有的回答也是“应该没问题”；再问﹕是拍摄裸露的乳房，全部的，至少有一半的人回答“自己做不到”。

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答应了拍照的，也反复了好几次，一再反悔，甚至还有到了拍摄现场突然改变了主意的。给人印象“很女权”的作家虹影，最后就没拍成。据悉，与展览相关的出版物《50位女性讲述乳房的故事》即将出版，尚未出版，已成为人们的一个话题。

知识女性迈出这一步，都如此步履蹒跚，面临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社会压力。

其实，这之前就有一个关于“拯救乳房”的故事。北京电视台记者叶丹阳两年半前患了乳腺癌，她猝然间，体验了从未有过的痛苦。不过，手术翌日，她就决定把镜头对准自己，记录自己化疗的全过程，以便告诉天下姐妹，女人应该如何对待自己的乳房。除了拍摄记录片，她原本希望能创作第一部乳腺癌患者的口述实录文学，创建中国大陆第一个关于乳腺癌患者的网站。但起步之初就障碍重重，至今仍没有患者勇敢面对她的镜头。

摘下‘性’的面罩

11月29日，“性文明与爱滋病”高层论坛上传出，中国大陆第一档真正意义上的性访谈电视节目，于2005年元旦在50多个城市开播。这一名为《面罩》的每天播出的节目，每期半小时，播出时段在23点至次日1点之间。节目由四部分组成﹕“面罩访谈”，由戴面罩的嘉宾，讲述自己在性生理和心理方面所遇到的问题，面罩的眼部空隙很大，是为了让观众看到嘉宾的眼神，明星濮存昕和蒋雯丽将被请进该节目；“专家访谈”，对嘉宾疑难作解答；“好视”，性专家对影视作品中的经典性爱镜头作分析；“媒事”，媒体上关于性问题的经典篇章。

据节目制作方北京世熙传媒总裁刘熙晨表示，中国人对性向来有“能做不能说”的观念，但现在有的问题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比如预防艾滋病，《面罩》的目标就是让嘉宾最后脱下面罩，勇敢面对性问题。

让性不戴“面罩”，并不容易。这一节目开播的消息传出后，网络上立即炸开了锅，反对和支持形成泾渭分明的两大阵营。

其实，早在2004年年初，上海教育电视台在夜间12点档期，就吃了“第一只螃蟹”，冒着“下流”的骂名，推出荧屏性访谈节目《生命之源》，主持人与嘉宾一对一访谈性问题。该节目制片人沈圣道说，谈“性”色变，还是该类节目的一大拦路虎。随着社会的进步，这类节目绝对不是洪水猛兽，应该成为人们的良师益友。

如果说，性行为是火车，那么，性道德就是火车轨道。这是另一个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