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丽达与天鹅-网络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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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流忆的窗棂
时间:
2004-3-9 11:33
标题:
丽达与天鹅-网络转载
转载:丽达与天鹅
作者:歌特
解剖
阳光下我只有一只眼睛,世界在我眼中是一种灰色的单调。我只有一个老婆,长着一口黄色的暴牙。她就隐藏在房间的角落里,手里边捧着湿润的土,口水从她嘴角溢出,混和着她脸上流淌着的血水。
她是个杀猪的女屠户,一天干掉好几头公猪。那把沾着血的刀挂在窗户上,泛着鲜艳的色泽。她用这把刀曾经杀过人,那天我就站在她的身后,她威胁我脱掉身上的衣服,并且咧开嘴朝我晃了晃滴血的刀。
我是个胆小的人,至少在她面前是如此。我是个处男,正期待着这天。
没有丝毫的痛苦,除了眼泪的滴落。她在笑,不停的笑。生硬的把我推到地上,这让我感觉很冷。飞渐的雨水拍打在我的脸上。
她成了我的老婆,这是完美的结局。我是个瞎子,她就是我的全部。
她用那把杀猪刀赚了许多的钱,给我好吃的,像朵花般养着。我躺在床上,头脑里一片空白,挣着一只瞎眼去摸冰冷的墙壁。
我已经几个月没有洗澡,皮肤里渗出股发霉的味道。我摸到一根棍子,颤微微的朝门外走去。
喧杂的声音穿耳而过,我已彻底的对生活失去了愿望。我伸出棍子在地上点了点,小心翼翼的探索着,犹如在黑暗中行走。巨大的孤独感从心底喷涌而出。
有人在骂我瞎子,有人经过我时急速的闪开。我眼睛仿佛有一抹余光,阳光有点刺眼,我在用心眼来看这个的世界。
十字路口,挤满了许多人。陌生的脸、冷漠的表情。一辆汽车飞过来,重重的撞在我的身上,身体如羽毛般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我看见了天堂在向我招手
一个天使、头上有一个光晕
有人在尖叫,有人在笑。自己的身体生硬的躺在马路中间,像一块挤碎的蛋糕。周围是一大摊血,如盛开的花芯般。小孩子在嘻嘻哈哈的说笑,不停的往我身上洒着揉碎的花瓣。
我想我真的是死了,不然怎么能看见这些呢?
一只黑色的蚂蚁钻进了我的鼻孔中,接着飞来好些苍蝇,在我血泊中翻飞跳跃。我想它们一定很兴奋,是一顿丰富的午餐。
十分钟后,我被人抬起放在呼啸着的救护车中。警察忙乱的处理着现场,每个人似乎都在朝我行注目礼。
他们忙乱着把我放在停尸房里,今晚我就睡在三号床铺。在我的身上躺着两个女人的身体,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女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
女孩很漂亮,她同样光着身体。闭着眼,仿佛在睡觉的样子。我隔着密封的柜子,竟然能清晰的看到她柔软的肌肤和光洁的乳房。看着女人的身体,我竟然没有一丝的欲望,必竟此刻自己只是一个死人。
房间里很冷,但我的身体更冷。空气里有股刺鼻的药水味道,一切都回复了平静。我静静的躺着,置身在一片漆黑之中。
我的听觉和嗅觉越发的敏锐了,我每天都在寂静中回想着过去,那个杀猪的女人,那把闪着银光的刀。
若干天后,她穿着一件俗气的红色衣服。这是我第一次真切的看见这个女人,她不算太丑陋,她的眼角还含着泪。
她拿起一张白纸,在上边草草的划了几下。
我被送往了手术台。医生们嘴上裹着白色的口罩,手里边握着一把手术刀。灯光有点刺眼,我看见他们在我的肚皮上拉过一道口子。
一个脸上长青春豆的年轻医生,从我胸腔中掏出器官。我看见血从他手上滴落。我强忍着笑,像是在看别人演戏。
2
我的尸体被安放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身边挤满了人。他们戴着口罩,皱着眉,一付厌恶的神情。有几个小女生开始呕吐,光洁的额头上挂着汗水。
我的器宫就放在哪些浸满了黄色液体的小瓶子中。满屋子的药水味道,一些虫子在爬,它们尽情的吸吮着我皮肤上渗出的血水。有的虫子早已吃撑的走不动步伐,只能挺着个滚园的肚子,面朝天的躺着。
有个面无血色的胖子,绘声绘色的指着我的肚子,翻开来让同学们看。我觉得自己像条菜市场被切开的鱼,正等着认货的人来买。
天色变得暗谈,医院里下班了,我听到了铁门重重的关上。窗外的鸟儿在叫,风往残破的窗户口直往里边灌。
我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来,像是复活的耶苏。没有天鹅,没有丽达,头脑里只记得些叶芝写的某些片断:
突然袭击:在踉跄的少女身上,
一双巨翅还在乱扑,一双黑蹼
抚弄她的大腿,鹅喙衔着她的颈项,
他的胸脯紧压她无计脱身的胸脯。
手指啊,被惊呆了,哪还有能力
从松开的腿间推开那白羽的荣耀?
身体呀,翻倒在雪白的灯心草里,
感到的唯有其中那奇异的心跳!
腰股内一阵颤栗.竟从中生出
断垣残壁、城楼上的浓烟烈焰
和阿伽门农之死。
当她被占有之时
当地如此被天空的野蛮热血制服
直到那冷漠的喙把她放开之前,
她是否获取了他的威力,他的知识?
死过一次,灵魂如水般清澈,眼睛似乎能轻易的看到真理。我想是的,我可能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如今我又活过来了,那些生人的面孔重又折磨着我的思绪。
我推开窗,轻快的如一只雨燕跳了下去。风托起我的身体,穿过黑夜、森林,我从没这样的坚定去做一件事。
月光如幻影般照在我的头顶,我跳过几棵老树,飞过城市的上空,不远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一个破旧的小屋子,屋顶上堆满了金黄的玉米棒。糊着报纸的窗户里头映出淡淡的灯光。
我站在门口,听到父亲的咳嗽声。母亲正在为我缝着过冬的袄子,她不知道我已经死了。她的额头有些白发,在灯光下点点的闪着银光。
父亲低着头,推开门,把端着的洗脚水倒在门外……
“老大,睡吧。”母亲在喊他。
他看了看屋里,又看了看门前的那条通往村外的小路,我就是从那条路走出家门的。
“你又在看狗儿吧。”我听到了一声叹息声。
“没什么,你睡吧……”
他从耳朵上拿出半截吃剩的卷烟,蹲在屋前的石磨子旁,擦了一把鼻涕。我看到了他眼中浑浊的泪水,真想喊他一声,但喉咙里却像被卡住一般。
“这么多年怎么还不回来。”他在喊着我的小名。
风在吹,远处的狗在叫,我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那扇破旧的木门吱夹的叫着,像一把张开又合上的扇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我小时候的相片,那纸张已开始发黄,在月光下有些朦胧。他呆滞的望着,用手去抚摸这张相片。
那时候我才五岁,长着一对大虎牙,每个人都对父亲说我有福相,将来一定可以光宗耀祖。我十二岁开始逃学,十三岁学会抽烟,十四岁拿着把刀去抢钱……后来我一直在外头,认识了一个比我大十岁的女人,她教我做爱,并把白粉递到我眼前。
我白天睡觉,晚上去抢女人的钱包。在这其间我学会了偷车,把车门套开,拉开引情,把二根线一搭开着就走。
没事的时候就去舞厅,那时这是我们最好的娱乐方式。我并不知道这是个无底的深渊,抢钱的滋味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是种很畅快的感觉,吸着白粉时我也常常会陷入这样的幻想之中。
走吧,人间的孩子!
与一个精灵手拉着手,
走向荒野和河流,
这个世界哭声太多了,你不懂。
作者:
流忆的窗棂
时间:
2004-3-9 11:37
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凄凉却毫不伤感。
一个加国留学生的作品,犀利的文笔,
没有眼泪,没有一点对尘世的贪恋
[ Last edited by 流忆的窗棂 on 2004-3-9 at 14: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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