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汉学家顾彬:中国的于丹太多 2007-03-28 # F8 Y: H4 @3 S M8 T4 @
顾彬认为,中国作家盲目自信。 9 C) M# d# a( G, x+ c8 O 6 @; h3 a9 x0 g# W/ E( s
作为西方知名汉学专家,参加汉学大会的顾彬显示出对中国当代文化,尤其是中国当代文学的“了如指掌”。这位随时能举出中国当代知名作家例子,甚至还拿于丹开玩笑的老外认为,中国人现在最看不起自己的文学,并指出中国当代作家普遍缺乏外文基础,导致与世界文学的距离感。 2 {, L1 d3 X7 L/ n
; z1 M+ h9 |- C/ Y$ ?+ U8 E( {& n 中国人现在最看不起自己的文学 2 }. @8 e$ D. l7 p6 {2 M; c4 ^
7 b/ E. T: J3 B8 m/ ~1 Y1 } 新京报:你对中国的现代与当代文学有什么话要说? 8 P. p9 k6 u) q2 W / h1 r9 k* W% p 顾彬:我们汉学家,如果不会古代汉语,要了解孔子,总不能通过于丹了解孔子吧(笑)。中国的于丹太多了。 5 F3 g& H4 A" l" N0 I) B* W0 u$ G$ b* g+ q" r) m
而中国学者基本是通过我们国家的“于丹”来了解我们。 ( W& U* A& }' S'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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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学者对中国的了解很有限,常常不能用另外一种语言、从另外一种领域的角度看。中国学者现在最看不起自己的文学,我们老想救救中国文化。现在很多中国学者评论传统文学的时候用“黑暗”一词,如果那么黑暗的话,为什么那么多外国人喜欢孔子、宋朝的散文、明朝的小说? 6 g0 U: I2 J- R1 c& s
5 O- Z3 s( l1 J5 d/ W 新京报:这么说你很喜欢今天的中国诗歌、散文、小说? + u7 Z. i" s$ e' l! T9 T' [- n,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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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彬:我只看了一部分的新诗,翻译了20几个诗人的作品,我对他们评价非常高。我跟中国当代读者和中国当代学者的角度不一样,我是从现代性的角度上来看中国诗歌的。中国学者认为,他们可以不学法语、可以不学西班牙语来了解戴望舒和北岛,这是胡说八道。如果一个学者研究戴,他可以不看戴的法文诗吗?另外,戴模仿或是跟着法国诗人写过诗,如果你不知道戴用中文写的诗是模仿、重写、还是充满了自己的创造力? ( B8 i; A! a" ?2 _
5 J' z% s8 x0 l0 u2 b 中国当代学者如果搞现代文学,他们应该学外语。鲁迅的中文受到了德文和日文的影响,如果一个人不了解德文和日文,能了解完全的鲁迅吗?当代中国没有散文、话剧,也没有真正的小说。有一些小说家是不错的。他们在八九十年代发表的东西有一定的历史和文学意义。中国的一些作家在国外很有名,但你认真的看,他们的每一句话,从语法、意义到美学,没办法与欧洲中等的小说家比。我也是作家,我看到中国作家在国外发表的作品,就觉得他们没法跟我们当地的一些小说家比。冰岛只有5万人,都有人拿了诺贝尔文学奖,但中国没有,为什么呢? 2 M1 Z9 i& s( k ` T. t4 j, c6 c; J6 X/ P1 H! u Q
新京报:你认为中国作家有没有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可能呢? ; h* q# G2 _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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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彬:目前没有,另外,能不能获诺贝尔文学奖也不是一个标准。 0 Y4 n+ K( @; R A5 k+ b6 ~" K
9 J& W P6 T8 t5 ` 新京报:获不了诺贝尔,是不是说我们的文学就不行了? 9 N" Q3 S*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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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彬:也可以这么说。 5 M7 z) T1 @0 W- s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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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代作家缺乏翻译基础 $ J4 ^3 s: {( X7 s( }( K* x( G. S a0 ^
新京报:你认为一个读外国文学原文的鲁迅,与今天读着中译本成长的中国当代作家的区别是什么? 0 E; N# |, W! Y4 l/ N0 R
( ~( ?7 q' z9 F$ K* J* a4 Y. w 顾彬:中国当代作家的基础是一个翻译的基础,是一个假的基础。鲁迅是真的懂德语、英文,你能看到他的基础是原文。如果没有卡夫卡、没有拉美文学,就没有韩少功。但我对中国当代文学的怀疑是,它是不是从一个翻译成中文的外国文学抄下来的。这只是怀疑,我希望不是这样。在德国,一个重要的作家一定是一个重要翻译家。可是一般来说,现在中国作家轻视翻译。 ' C* t7 U: q1 G( ^5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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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曾经有位作家说,自己搞翻译工作的原因是想通过另外一种语言找自己的语言。如果你把这句与顾城和翟永明联合起来,会吃一惊,顾城和翟永明都说得很清楚:“如果我们学外语,会破坏自己的母语。”为什么鲁迅不觉得会破坏自己的母语?为什么林语堂、张爱玲不会说类似的话呢? 4 B# Q E8 \9 c6 @$ P" L' V# N5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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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那你认为文学翻译的意义在哪里? , x% I ~5 m. ?4 l; h3 n
; M9 W- ^. l3 M/ Q6 E: H W$ O; I 顾彬:翻译文学非常重要,如果一个学者只看翻译文学、不看原文,他们抓不到这个文学的真伪。1949年前的学者是可以看原文的,可以感觉到文学的本质是怎样的。中国现在的学者由于外语水平低,他们感觉不到这个译本中是不是保留原文的本质。 " U, W3 b! {' g8 ~ j+ T% C 6 Q! e8 E) I3 U, M+ G" Q/ t 新京报:依你看,当前中国文化有什么缺陷? $ A2 U( P a& N
. K( G0 i7 V( E- o$ Q; g 顾彬:王家新说的我非常同意,中国作家盲目自信。 ; E e# R3 S1 J( U: ~1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