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v4 C9 B: o5 P; A 这只崩坏的车轮划伤了德国列车，并一度划伤了德国人的信任。“但是因为德国铁路公司迅速做出了公开透明的调查，并努力改进失误，我觉得可以再次信任它。”很多德国人在惊魂碰撞后重拾对高速列车的信任。- R' G3 r. Z# Y9 h* |: |/ g0 c
9 ^# Z4 F8 H7 |, {7 U, K+ X 现场救援和搜寻工作整整持续了3天，而技术调查和法律审判则持续了5年5 B; r1 u2 `0 ]# U0 M8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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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发生后，德国震惊了。德国《明镜》周刊用“德国的泰坦尼克号事件”来形容此次事故。文章称，艾雪德事件标志着德国人对“技术崇拜”的结束。: m& r* T9 w! t( m) r
9 n% k. m% q4 K 虽然“技术崇拜”有所动摇，但依然秉持着“专业精神”的德国，开始了近乎惊人的援救和调查。时任德国交通部长的马蒂亚斯·魏斯曼在媒体前向德国公众保证：“绝不允许蒙混过关，不允许半点掩饰和含糊，一定清查到底。”# l3 }2 d E$ W: X$ t5 y1 L( |
- ^" a9 M6 u5 d: g/ S3 k 事故发生6分钟后，接到报警的警车、消防车和救护车抵达现场，德国红十字救援协调中心宣布临近地区进入紧急状态。 ; m1 I7 ~+ o/ v1 \* ` 8 c* I% j& u/ V! E4 X A 事发20分钟后，为了确保重伤员能够第一时间被救助转移，德铁宣布停止运营，并于7分钟后停驶所有列车。 : h5 K9 N; D6 }1 n" I: l# s) R; |3 n9 w
事发一个半小时后，所有被找到的重伤者都被转移到附近医院，24架直升机、60名医护工作者和150名救援人员到达现场。现场迅速搭起帐篷，就地诊治轻伤者。 % e9 v0 O% Q/ L. P/ f$ I, m) G2 l! p% M1 w! h! a
事发后，德国联合信息中心(GAST)和紧急事件信息中心(EPIC)专门开设了统一的人员身份确认和失踪举报电话。电信通信系统也开设了两个专门的波段，供事故救援使用。 3 i( X/ _9 X5 @. o% Z / X3 [. U- w4 v( \3 s0 T7 d3 U: u 事发约两小时后，德国联邦军队的三辆军用坦克及从汉诺威调派的一部40吨重的消防起重机一起挖掘现场残骸，随后开始了挖掘遇难者的工作。 / W/ V( l2 ?) n4 A8 ? I+ z6 g$ Z$ A4 H5 T* s, ^) D
搜救工作整整持续了三天才结束。约有1900名救援人员参与了现场抢救，其中包括驻扎在附近的英国军队。 0 G/ i3 j# M P6 y Z6 ^% O5 `+ w2 ]! r' ?$ t \: F5 m
为了保证幸存者的救治，德铁在事发后很快派设了专员，赋予他500万马克的应急资金支配权，用于确保第一时间的救治需求。随后又设立两个捐款账户，并提供了80万马克。除了援助基金外，直至2008年，德铁已支付3200万欧元作为事故补偿金，并预计未来还将支付千万欧元。时任德铁董事会主席的约翰内斯·路德维希走访了许多受难家庭，向受难者表示慰问。 ; L8 C) G/ r1 K% B' z! f ' G& n+ ?* O. I 现场救援和搜寻工作结束了，而长达5年的技术调查和法律审判才刚刚开始。德国联邦铁路局是监管铁路及其相关基础设施的权威机构。一旦有证据显示铁路公司未能尽责防范危机、保证安全，联邦铁路局作为监管机构将介入调查。在它的组织下，组成了独立调查小组，对事故原因展开全面调查。 5 n' h3 Y) f$ A- `5 ` ! D6 ? O3 x% E4 k 事发第二天，德铁降低了全线高速列车的时速，并停运所有同型号列车 $ p1 \7 H+ P* {9 v: A2 |/ ^, @- X% i$ \8 t9 U% \+ ^9 S
死神藏身的ICE列车，动摇了德国人对高科技的“技术崇拜”，致使事故发生后，人们一度对高速列车产生了怀疑，乘车人数锐减。 8 a1 ]$ Q N Y * d0 G* e( y% K! e3 f; z 艾雪德事发后第二天，德铁降低了全线高速列车的时速，并全面检查安全性，随后按照联邦铁路局的要求，停运所有同型号列车，对其进行超声波安全检测，将59辆同型号列车上所有箍着钢条的双毂钢轮，换成整块钢材切割而成的单毂钢轮。 ! s' l8 s! N; I 9 J% S% {" _8 i0 J4 L* @ 由于联邦铁路局要求进行全面安全检测，德国实行了紧急列车时刻表，多辆列车被取消，多条线路被缩短，直至事故后一个多月才基本恢复国内铁路运营。德国旅客直至次年11月全部车轮更换完毕后，才重新体验到列车原有的运行状态。 8 E9 C; ]% U, e8 ?* t/ O0 M $ Y! O3 H8 n- C 尽管德国铁路在橡胶轮胎上具有领先技术，但时至今日，他们仍不敢恢复使用这类轮胎。 9 S0 s6 u% y8 e4 a! o" E$ q- [" \7 V
虽然死神藏身车轮中，但被改变的不仅仅是车轮。1999年，德铁根据对艾雪德事故原因的调查研究，公布了一份新的铁路安全方案。这份安全方案成为此后许多国家开展高速铁路的借鉴宝典。+ x/ Z: x9 [# `5 q* [8 f& ~
, D8 Q; e& }- H/ p, Y" Y( [1 I 例如，方案指出，由于在事故中列车撞上桥梁，导致伤亡惨重，所以德铁规定未来新建的铁路要避开隧道和桥梁等设施。 ; Q7 i, h7 A8 H) N0 p i. A/ h% A! |2 D+ z9 Q) V6 X% u
另外，在新方案中，德铁规定，要定期对列车进行超声波安全检查，而且至少要有两名工作人员共同检查。/ z" E4 |9 g6 P1 K7 O B) ~
0 p6 T3 n+ T4 G. s* k' h: y5 q9 p 此后，德铁对于安全隐患更加慎重。在2008年一次列车事故后，德铁施行了高于以往10倍的检测频率，来找寻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现在，负责监管的德国联邦铁路局要求所有行程超过3万公里的车轮每周都要接受检查。0 l& O4 |) v2 s7 R0 O4 U
; y, E7 o7 b$ C9 D3 s' R 而在艾雪德事故营救过程中，因为车窗难以被打破而造成了极大的困难。于是，在事故发生几个月后，德铁在ICE列车的每一节车厢都设置了能在紧急情况下敲碎的逃生玻璃车窗，而这种车窗之前只能在大型车厢里见到。7 c; {+ U3 G) u
+ [, b% ]( u9 } 在面积近似云南省的德国，速度快、价格适中、安全性高的ICE依然是最常用的出行工具。 ; |$ D! b& Y0 H7 r# d 1 M6 M7 `/ E0 k2 S3 J “乘坐时速好几百公里的列车，我本来也没指望是毫无风险的事。但是坏事发生后，德铁在调查期间公开了多份报告，每天都可以在新闻上看到跟进情况，在法律调查过程中也非常配合。他们公开透明地调查，并很快改进了列车。看到现在的ICE，我觉得很满意，乘坐高速列车很安心。”德国记者史提芬说。 / `7 E, x% t4 @; ~$ m, ^6 G. R4 @ k+ F# L) e
虽然“技术崇拜”受到了动摇，但史提芬认为，知错就改、尊重真理的专业精神也是德国自豪的根本。. X+ C$ j# w& z; b(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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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于尔根·西格曼教授说，事故发生半年之后，乘坐ICE出行的人数开始恢复，此后开始不断增加，甚至超过了事故前的人数。) Y4 k5 B; h' d. x4 ], M5 E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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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损的车体没有被丢弃，它成为调查人员眼中最宝贵的“教材”5 p8 Z2 R% W3 N$ @ V; a-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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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艾雪德事故已经过去了13年，死神经过的地方，重现的却是生的力量。) n0 Q& A* d u, i; D
; J' L, y2 Z8 [& q3 |' ^0 m, X4 o0 c 被死神车轮戳穿的车体，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远去。列车的前牵引车头由于并无太大受损，在事发后不久重新回到铁轨上，奔跑在德国城市之间。 3 m4 _5 g% p; P- [1 K. ?# X% @1 e
而剩下的车体虽然受损，却并没有被当做废铁一般丢弃。在事发后长达5年的调查和审判期间，供调查机构研究、取证。在相关调查人员眼中，它们是最宝贵的“教材”。/ G) S! F2 T1 ?) a6 l)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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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审判结束后，除了受损特别严重的车厢被销毁以外，可用车厢再度回到公众视野中。9 d( I: e/ |4 a0 Q0 m!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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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几乎没有受损的第一节车厢保持了1998年事故前的样子，它成为了德国联邦政府技术应急机构的教学样本。2 @$ }" U% L$ D" _' R) n, r5 R7 p
4 i% `7 Q) d" D. B# s" C; I9 V0 P 列车的后牵引车头则长期存放在机车修理厂，为其他损坏的车头提供零配件。2007年，后牵引车头与其他两辆损坏的牵引车头被重新组装，成为一个新的牵引车头，再度回到铁轨上奔驰。 8 Z- A5 P! K9 }" ~, t% r& N! f2 ~' D, P*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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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死神走过的铁轨周围，早已种下了101棵樱桃树。据艾雪德事故纪念官方网站的介绍，101棵樱桃树代表着101个逝去的生命，每年6月，鲜红的樱桃果实和繁茂的枝丫相互辉映，象征着事故的受害者彼此扶持，相互照顾。 @& c" q, I J$ l2 m! t$ d+ s* g. i) @. u2 {- R
2001年，当地政府在事故现场旁树立起一块长8米、高2.1米的纪念碑，上面刻着101位受难者的名字、出生年月和家乡，以及对事故的介绍。 3 u% x9 @8 M8 q" p0 x5 g% r: Z. ?! V3 I1 G+ ~0 t; p
每年6月，既有德国高速列车正式运行的纪念日，也有艾雪德事故的国悼日。此时，樱桃树也开始结果。挂满枝头的樱桃，“守护”着不远处铁轨上一列列飞驰的列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