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3年前,我在网上(http://www.passplanet.com)读到一个叫Benoît SAINT GIRONS(音译“伯纳·圣—若弘”)法国人在1999年从少林学拳回来后写的一篇又臭又长的文章,题目是“1,2 milliard de Martiens”(12亿火星人)。说它臭,是因为这篇文章尖酸刻薄,用语直言不讳、阴险恶毒、夸大其词,对中国人竭尽极尽挖苦嘲讽之能事(用作者自己的话说就是“Ce livre est direct, cynique, sarcastique, ironique toujours, exagéré souvent, méchant parfois”)。说它长,那是因为这篇东西除了前言、结语和附录,竟有13章之多,如果全部翻译出来可能有7-8万汉字左右。然而,法国几家出版社都拒绝考虑出版这本书,理由是其内容不合时宜,大概是因为书中所描写的中国人和法国人心目中的中国人距离太远。无奈中,作者把文章贴在了自己的网站上。正是这一点引起了我的兴趣。法国主流社会不能认同的文字,让我们中国人来看看如何?若说我们能够忍受柏阳的《丑陋的中国人》,为什么不能看看法国人所写的《12亿火星人》呢?征得圣—若弘的同意后,我翻译整理了“12亿火星人”一文。加上“整理”二字,那是因为我并没有逐段逐字地翻译,还删去了作者对中国政治、经济的评论,只保留了生活和文化的场景。而且,为了哗众取宠,我还自作主张加上了一个副标题,文章题目变成——“《12亿火星人》一个法国人眼里的中国”,在网上贴了出来。
法国的象征其实是雄鸡。赶上电视上有法国足球队比赛,我们时常会看见突然场地上突然出现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在场地上裸奔,为法国队摇翅呐喊。为什么法国人会选择雄鸡作国民的象征呢?据在法国流传甚广的一个段子,那是因为雄鸡是唯一可以脚踏粪便里还引吭高歌的动物(Pourquoi les Français ont-ils choisi le coq comme emblème ? C""est le seul animal capable de chanter les pieds dans la merde)。既如此,我不妨略加发挥,就把雄鸡变成“火鸡”,意思可能更加明了。因为“火鸡”(dindon)在法语里可以转意为“愚蠢”。
伯纳·圣—若弘在“12亿火星人”中说,“到了中国别担心找不到厕所,很容易。第一是要跟着味道走,第二建筑物门前有收银台,里面坐着个厕所先生。没错,就是造访这种地方也是要收钱的。”借用这个句式,我很想说:到了巴黎根本部用找厕所,很容易。第一是要跟着味道走,在地铁拐角方便了就是。第二,如果口袋里有钱,那么你就去找里面坐着个小便太太(Madam Pipi)的建筑物。Et, oui!就是在法国造访这种地方也是要收钱的。 如果不愿掏钱,又不想入乡随俗就地解决,那可麻烦了。法国人说“上厕所”的原文是“aux toilettes”。注意:“厕所”这个词用得是复数。为什么呢?记得我初学法语的时候向法国老师追根问底,老师想了想说:语言这东西是约定俗成,有时候是没有道理的,记住上厕所用复数便是。直到后来碰到一个比利时人,听他说“je vais à la toilette”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天外有天,但厕所外面不一定还有厕所,也可以使用单数toilette。那比利时小人眯着眼神秘的问:“你知道为什么法国人一定要说toilettes吗?”
“三色人”对色的偏好,从法国人有许多关于颜色的谚语可见一斑。比如法国人在表达“各有所好”这个意思的时候,决不会想到“萝卜白菜”,而是用颜色来比喻:“别管别人喜欢什么颜色”(Des gouts et des couleurs il ne faut pas disputer)。当然这并不妨碍在有些场合法国人说“请说出你的颜色吧!”(Annoncez la couleur),意思是说“你有话就直说吧!”如果形容某一件棘手的事情有了转机,法国人会说“事情出了点颜色”(L""affaire prend couleur),要是形容文艺作品平淡,就说它简直“没有颜色”(style sans couleur)。其实说“没有颜色”还属客气话,法国人挤兑人时最重的一句话就是指摘他人分辩不出颜色:“自己是色盲,还夸夸其谈!”(parler comme un aveugle des couleurs)
从科学的角度而言,要想分辩出如此细微的颜色差别不仅需要一双锐眼,还要有一个重要的前提条件,那就是必须有光线,也就是法国人所谓的“吕米埃尔”(lumiere)。在法国,“吕米埃尔”象征知识、智慧和学问,所以可以专门用来形容18世纪的启蒙时代(le siecle des lumieres)。大概正是在启蒙时代的特殊光线的照耀之下,法国人琢磨出一种颜色,叫“国王蓝”(bleu roi),供制做法国国旗时使用。建议读者下次见到法国国旗时可以细心体会一下,看看旗子上面的“国王蓝”是否如真的如法国佬所言,是一种“比天蓝要深一点,但又比海蓝浅一点的独特颜色”。
对此,1899年出版的一部《生活之术》(Regles du Savoir-Vivre)有这么一个解释:用刀子切面包,其碎屑可能会飞起弹进客人的眼睛,甚至落到夫人裸露的肩膀上,造成困扰和尴尬。
法语里“面包”这个词写出来是“pain”,听起来和中文的“伴”字发音相仿。可别小看法国面包这个“伴”,是法国人每日三餐必不可少的主食,其重要性大大超过葡萄酒,正如法国一句顺口溜所说“酒要适量,面包多多益善”(Pain tant qu""il dure, mais vin a mesure)。法语里还有许多面包相关的俗语,形成了颇为独特的法国面包文化。 法国面包品种达150多种,从颜色上说有白面包、黑面包,从形状上说有长棍、圆形、牛角面包,从口感上也有软硬之分,因而法国人爱说“什么牙啃什么面包”(a pain dur, dent aigue),形容做事要因地制宜。由于家家户户都少不了面包,当然面包店生意兴隆。如果你有机会到法国住上一段,你会注意到发现每天早上起来法国人第一件事就是去买面包。街上走动的法国人胳膊肘下都夹一根长棍面包,手里可能还提着羊角面包。所以在法国畅销货往往被形容为“像面包一般好卖”(objets qui se vendent comme des petits pains)。 面包是好东西,心地善良的人就被形容为“好的和面包一般”(bon comme le pain)。见多识广,游历国很多国家的人可以自吹 “吃过不止一种面包”(avoir mange plus d""un pain)。而且,面包在法国人眼里和中国人常说的“饭碗”差不多。所谓“挣面包”(gagner son pain)就是干活挣钱。同理,抢别人饭碗就是“从嘴里夺面包”(Oter le pain de la bouche)。如果你听到法国人说“面包还在案板上”(avoir du pain sur la planche),那就是表示他手上有许多活要干。法国人明白只有辛勤工作才能致富,正所谓“黑手换来白面包”(Les mains noires font manger le pain blanc)。如果谁不好好工作,就会被贬为“对不起吃的面包”(Il ne vaut pas le pain qu""il mange)。嗟来之食,吃下去肚子要疼,所以法国人说别人施舍的面包是苦的(le pain d""autrui est amer)。当然如果运气好,碰上天上掉下馅饼,这是另一回事,叫“老天恩赐的面包”(c""est du pain benit)。 面包如此重要,难怪法国人形容度日如年,长得令人难以忍受时会说“没有面包的日子”(long comme un jour sans pain)。悲伤的时候不像中国人那样以泪洗面,而说“泪浸面包”(tremper de son pain de larmes)。如果活得“连吃面包都没滋味了“(perdre le gout du pain),那问题可就严重了,因为这句俗语在法语里是濒临死亡的意思,成了面包渣滓了。 7.细中有粗
法国人有一句话时常挂在嘴边:“得胜的时候不换将”(On ne change pas une equipe qui gagne)从正面理解,这叫做再接再厉、乘胜前进。从另一方面看,这句话典型地反映了法国人的守旧和保守心态。PPDA老矣,尚能主持节目,为什么要改变? PPDA只是一个例子,是稳定的象征,因为法国人喜欢一如既往,不喜欢“意外”。我又一次和法国、美国同学出去玩,但交通堵塞,不得不临时决定改道去另一个地方爬山。青山绿水之间,微风徐徐吹来,老美兴奋莫名,大叫Exciting。而法国同学则不冷不热地评论说:C’est beau, mais ce qu’on a pas prevu(很美,但这不是我们原来所预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