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约会你的旧情人zt

方舟

　张小娴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却不知道还有没有爱。”

　　旧情人，就像藏在柜子里的酒一样，愈老愈陈，岁月使你淡忘了当初为什么没有喝完而把它封尘了起来，你只记得余留在舌头上的甘甜，每一次的回忆都使它愈久弥新，常常使你忍不住拿出来，斟上一杯，自饮自酌，女人是最容易自恋的。李碧华说过：“我们寻找初恋的情人，并不是想念那个人，而是怀念那个时候的自己。”

　　一个寂寞的夜晚你会忽然想起他，在你繁忙生活中搁浅了的这份想念。但是，有一天，在不经意的街头、咖啡吧，甚至是办公楼的电梯间，你突然见到了他……你最怕看到的是，跟旧情人相遇时，彼此脸上那陌生的笑容。

　　“你好吗？”开场白好像太老套，却又没有一句比这一句更好。

　　你们曾经那么亲密，有过许多承诺，他知道你过去的故事，见到你最赤裸和最脆弱的时刻……你们飞快地打量一下对方，然后，眼睛定格在对方的嘴唇上、肩膀上，这是你吻过的嘴唇吗，他的肩膀上现在又依靠着什么样的女人？而他的视线，又会停留在你身上的哪个地方？

　　许你希望那首歌在你身上被他重唱一遍：“昨夜街上我遇见旧情人，微笑，隔了这么久还是不能忘记，我不是那种与群众混得很好的人，我仿佛特别依赖熟悉的方式……”

　　一顿晚餐后，他轻车熟路地把你送到家门口，就在你要转身下车的一瞬，在他眼睛里无比清楚地找到了很久之前熟悉的神情。你想留下来，再次接受他，另一个声音却坚决地告诉你：优雅地踏出车门，挥挥手，就像曾经一样，一片云彩也不带走。你会在心底为自己这一刻的潇洒喝彩，但是回到家里依然要面对已经快要将你击垮了的孤独，但是如果，你接受了他，你知道这对你的人生是一个巨大的反讽，既然这样，当初又为何离开他？

　　你会去猜测男人的心思，找出各种根据和理由，他会偶尔想起你吗？他还在意你吗？恳求你留下来是逢场作戏还是他依然觉得你是最好？你是他的完全过去时了，还是一个未完的、长长的想念？

　　有一天，你碰到他，你心绪澎湃，之后你赴约了，仅仅是一顿晚餐，面对面，背后却是汹涌而来的自己绝唱的青春，你此刻最想知道的是他的感觉，可是你又怀疑他所传递的信息，为什么年龄让我们越来越不敢相信，对一切充满怀疑？

　　我只想珍藏一个美好的、不被打扰的记忆

　　采访者：江熙 33岁 项目策划人

　　初恋情人对一个男人最大的意义不是那个女人，而是他学会爱的那个重大时刻。因为初恋是男人非常重要的恋情，是零到一的突破，是男人质的转变，而初恋后的其他恋情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量变。

　　大部分初恋都是短暂的，痛苦多于甜蜜，痛苦来源于对世界的一无所知。第一次恋爱我们全力以赴，你把她当做心中的女神，神圣而不可侵犯的，但又千真万确混杂着少年身体的躁动，于是你迟疑、惶惑，在混乱的状态中产生的全部痛苦与甜蜜就特别珍贵。

　　和初恋的情人见不见面取决于与她分手时间的长短，如果时隔几年见见尚可，但如果时隔多年最好别见。因为初恋情人本身是一个幻觉，你在她身上付出的所有感情都是对于青春的付出，如果你想保持这种幻觉就别跟她再见面。她那段感情对于我的意义已在很多年前定格，我只想珍藏一个美好的、不被打扰的记忆。

　　将恋情进行到底

　　采访者：鱼人 29岁 从事软件市场推广

　　我对初恋女人，像用保鲜膜包起来放在冰箱里，多年以后拿出来还跟以前一样，永远新鲜。

　　多年后，她已经是1个女孩的妈妈，接到她电话的一刹那我一点也没感到诧异，第一句话她问我怎么样，我说怎么走了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消息。于是我们约定在一个地方见面。去见你的初恋情人就像重新阅读你读过的一本书，甚至就像随手拿起一本你读过的书来读，可以不太在意，但不可不用心，书还要温故知新，何况一个人呢？

　　我不会在意岁月在人容貌上的变化，对她的任何改变我都会很坦然，有初恋的感觉并不见得还有初恋的激情，你怎能要求人家的容貌和初恋时一样。你和初恋情人又见面了，说明你们的关系还在继续。这是不是你们最后的晚餐，只有将来才知道。仅此而已。如果高兴和乐意，将旧恋进行到底，这就是我的态度。

　　尊重更是一种距离

　　被采访者：李桅 32岁 从事影视创作

　　我对初恋情人没有特别怀念，但对我最爱的女人，却像对自己人生转折的纪念碑，去见她有一种凭吊的意味。但我相信恋情已是记忆中的爱情，在现实中不大可能会旧灰复燃。许多人把初恋浪漫化了，是用记忆修饰过的，往往有一种被美化、超现实的嫌疑。初恋，我看来就和第一次学习走路，第一次开车上班和第一次买到一块喜欢的手表的意义相同，第一次并不绝对意味着什么。甚至可能什么都不意味。过度迷恋初恋就像迷恋处女一样，陈旧而怪癖。但让我去见我曾经最珍爱的女人，面临着情感的多重可能性，我会非常尊重她，但同时也担忧会不欢而散，因为这种尊重也是一种距离。

方舟

　　推掉所有的邀约，今天晚上她只想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上整晚的录像带，喝红酒吃意大利面，但他的突然到访却乱了她的所有计划。

　　毫无预警，一开门，门外站的男人便是他，牛仔裤蓝衬衫外罩一件灰色大衣，手里提着7-11的塑料袋，另一手上则握着一束玫瑰花。她着实感到意外，心里全然没有任何准备，就像两年前他突然不告而别，那时后的心情，一片空白。

　　两人对视许久，她先开口打破这沉默。

　　“进来吧，记得要脱鞋。”她还是让他进门，拿了一双拖鞋递给了他。他默默底脱下运动鞋，换上拖鞋，他注意到一旁鞋柜里有双蓝色与她脚上同款的拖鞋。没有任何迟疑他走进起居室，电视开着，画面却是一片蓝。她走近，取出录像带，拿着遥控器随手按了个频道，是MTV台。

　　“来到附近，突然想和你吃碗泡面。”他扬扬手中的塑料袋，除了两碗味味A排骨鸡面，还有可乐和啤酒。

　　“又是你的一时心血来潮？”她忍不住地问。

　　“嗯……”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常常会因为他某个临时的一个念头而更改许多预定的计划。当时恣意年少，一切都是如此疯狂。只是现在他们都不是当时候的他们了，即使容貌未见太大的变化，但心境上早已改变许多了，至少她是这样的。

　　“你还是没多大的变化。”她仔仔细细地把他好好看过一遍后，说着。

　　“你却变了，变漂亮，要不是声音还是一样，我还以为自己按错门铃了。”他说，初见时的沉默是因为他认不出她来，想出声说声抱歉离开却听见她那熟悉的声音，才知道是她。

　　“只是头发留长了，修了眉毛，瘦了些，其它哪有多大的变化……是你太久没看见我了。”她把长发抓成一束，随意用根原子笔固定盘在脑后，露出优美的颈部线条。

　　女人和小孩一样总在不知不觉中有所成长，天天相处不见得会发现，但只要一段时间便可看出她的成长，不论是外表或内在。现在他终于能体会这句话了。

　　“还念书吗？”他记得她说过她还想往上深造，读研究生的。

　　“本来打算累积点工作经验后再考研究生，谁知道工作一有成绩就舍不得放下，现在看来重返校园的机率不大。”她抓来窝在一旁打盹的猫咪，抱在怀里。“你呢？这两年过的好不好？”

　　他开始讲着这两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工作、家人、朋友、和情人之间的所有大大小小事。

　　“嗯……”她点头，也只是听着他说。

　　她把开水注入泡面碗里，等待着三分钟的时间。

　　可是他还是说着属于他生活的一切，像是对她抱怨着。她不认识他口中的那些人，小马、阿客、宣宣、老板和他那任性的女友，只能听着他说，插不上一句话。到底今天他是为何而来的？

　　在他第13次讲到他的任性的女朋友时，她忍不住无聊的猜想起来，她凝视着他，猜想着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实在不懂这个男人的心思，从以前就没弄懂过，现在当然更不可能懂。

　　“我真是不懂她为什么不能像你一样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无聊的事，为什么不能支持我的想法呢？”他说。

　　她哑然失笑，她以前从不明白他所做的事情究竟是有何意义，也常受不了他的突发奇想而向好友哭诉，她总是被他牵引着所有思绪，任他决定一切，当时她只是一味天真的认为爱他就是要尊重他的决定，却忘了自己的存在。要不是他当初的不告而别，或许她还是任由他来左右一切。就像今天他来找她吃泡面却不问她饿不饿。

　　“吃泡面吧。”她把面碗端上桌，对他说。一掀盖，却发现面早泡烂了。

　　他们的爱情像这两碗泡面，在三分钟内掀盖还能保持美味，但一错过食用时间，不仅汤凉了就连面条也无法入口了。

　　“看来我说的太久了……”

　　“别吃了，”她阻止，抢过他手里的面，说道：“我今天煮了意大利肉酱面，还剩一些，别吃这个了。”她把泡面丢入垃圾桶，盛了一盘意大利肉酱面放入微波炉中加热，之后才端给他。

　　“我不知道你会煮意大利面，你以前不懂下厨的。”他看着眼前热腾腾冒着热气的意大利面，喃喃自语。

　　“那是以前，你认识的是以前的我。”她点出事实，她已经成长了。

　　他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动叉子去吃那一盘意大利肉酱面。

　　吃完面，他说有事得走了。在门口，他问：

　　“以后还能来你这里吃你煮的意大利面吗？”

　　“如果我在的话。”

　　他没说再见就走了，望着他下楼梯的背影，她觉得他似乎有些成长了，应该会好好和他现在的女友相处吧。

　　锁上门，起居室里的电话正在响，她赶紧接了起来。

　　“……嗯，晚上有个老朋友来访，刚送走他，嗯……拿回来了吗？明天我过去看，你开车接我，好啊，我们先去挑窗帘吧，下星期就要搬过去了，都还没装潢好。先跟你说，如果房子的事没搞定，我就取消下个月的婚礼……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的旧情人敲门你会不会让她进来？”她的未婚夫的答案让她很满意，所以她决定饶了他，让他早点睡。

　　她的旧情人敲门，她请他吃了她煮的意大利面，也不枉他们曾经相爱一场，至于下一次他再来敲门，她无法肯定站在门内的女子是否是她了……

方舟

　大北打电话请我吃西餐，我吓了一跳，“你没什么别的目的吧？我怎么感觉脊梁骨冷嗖嗖的糁得谎呢？”大北笑，告诉我时间地点，就挂了电话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三年前我参加了港澳中心举行的一个圣诞party。那时我还在上大学，姐姐送我那张几百元的入场券时说让我去见识见识，没准儿还能邂逅个白马黑马什么的。我什么马也没碰到，我认识了大北，后来回想起来我觉得那天即使邂逅一只狗熊都比遇到大北强，可是，我没有逃过命运的作弄。

　　Party上安排了一个有趣的猜诗节目。就是由刚到中国不久不会说汉语的一名瑞士绅士和一名英国小姐根据标注的拼音一人一句朗诵一首古诗，凡能准确的说出诗的名字的就可以得到一个毛绒玩具。我不知道是谁想出了这个节目，简直是对中国古诗的折磨，比如，好好的一句“锄禾日当午”到了他们的嘴里就成了“如鹅饿糠屋”，弄得大家不知所云，好在，我多年浸淫在古诗词中，大多数情况下让我连猜带蒙的就碰对了，结果，这个节目就成了我的独家表演，我一口气赢回了两只毛毛熊一只大兔子外加两只花布蛇，听着那个嘴唇上画了两瞥小胡子的新加坡司仪夸张的说；“哇，小姐你是诗人呀。”我觉得得意极了，就在那时我看到一双热烈的注视我的眼睛，目光深邃迷人不是校园里的小男生的那种清朗，那双眼睛的所有者就是大北。

　　接下来的节目是只要一位男士能拿出一双女士的丝袜最先上台的那位就可以得到一份礼品。我因为那天穿了一条长裙，手袋里正好有一双备用的丝袜，我刚取出来，一双手就迅速的伸了过来抢走了丝袜到台上赢得了一个水果篮。等大北拎着水果篮坐到我的身边，我才发现那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

　　晚会结束已经是凌晨两点，我拎着一大堆的玩具准备打的回家的时候，大北说他开车送我一段，我没有拒绝，时间实在是太晚了，而且我住在北郊出租车司机在这个时候也不愿意去。

　　大北临上车的时候说他手机没电了要借我的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让父母别担心。

　　我没想到我刚回家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接听，是大北，我才明白刚才大北借我的手机分明是想把我的手机号在他家有来电显示的电话上记录下来，他的小花招让我很惊喜，觉得他是个十分聪明的人。

　　实际上大北的确很聪明，他也经常能给我一点惊喜，比如，突然的去学校接我，让我搞不清他怎么知道我的课表；或者让快递公司给我送一盒放在嘴里会跳的糖，惹得同学们都羡慕我。

　　我就这样和大北恋爱了，那是我的初恋，我沉浸在大北的深情中甜蜜得不可自拔。恋爱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大北一起开车去兜风，看着周围的树在飞快的后退，感觉或许就这样和大北一起奔向不可预知的未来。我和大北恋爱不到三个月，就有一个女人找到我扬起她保养的很好的纤纤妙手左右开弓给了我两个耳光，这两个耳光打得我七荤八素，苦不堪言。我呆楞着，一口气哽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那个女人扬扬得意的看了我一眼说：“这两巴掌就是给你点教训，别人的老公不是那么好随便勾引的，尤其是我杨美丽的老公。”

　　我就那样看着她扭着屁股扬长而去，我没勾引谁的老公，我只和大北在恋爱，他没说过他有老婆。我杀气腾腾地找大北，恨不能将他刀销斧劈，我不求别的，只想他给我一个解释，可是大北除了说他没骗我外什么也不肯说。

　　大北不肯向我道歉也不肯给我解释，我没有什么办法，我只能天天的给他发短信骂他，这样骂了半年，我用来骂他的话收罗起来装火车也能装个几车皮，那半年我的手机费已经消耗了几千块，这里面绝大部分是用来骂大北的时候贡献给电信的。

　　半年后大北突然的失去了消息，我恶毒的想他终于被我给骂死了。既然他已经死掉了我也只能安下心来学习，可是心却经常苍凉如大漠。

　　三年了，已经三年了我不敢再碰触爱情。每一个向我微笑的男人我都觉得他是不是别有用心是不是个骗子，恋爱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没想到，大北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的出现，他简直是个幽灵！我不晓得他要搞什么花样，但是我一定会准时赴会，看看这个陷我于不义害我挨了两巴掌的男人他有什么话说？

　　为了这个约会，我狠狠心买了一条意大利斜肩一边有细带的白色长裙，这条裙子用去了我一个月的工资。在新情人面前可以不注意衣着，因为他爱你，在旧情人面前一定马虎不得，因为那是一种示威。

　　为了增加声势，我还借了一辆跑车，当然去星级酒店吃西餐开跑车有点不伦不类，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那是我能借到的最好的车子，总不至于让我穿几千元的裙子坐辆破出租去约会吧，那样连酒店的门童都看不起你。

　　我看见大北的时候他也看见了我。四目交射的时候，我的眼中是怒火，他的眼里是欣赏。

　　“说吧，有什么事？”我狠狠的叉起一只蜗牛，把它想象成对面大北的眼珠。

　　“没什么，我只是想给你一个解释。当年我是真的爱你，我正在办理离婚，我不想说，怕你离开我，我没想到那个女人会发现我们在一起，会去找你，她为了报复我拖了我两年，现在我终于解脱了，当时，我知道自己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所以我没法解释，我前妻威胁我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她就弄的我倾家荡产。我只好选择消失，今天请你吃这顿饭就是想向你道个歉，虽然这个歉意迟到了三年。”

　　我的眼泪就在那一瞬间流了下来。我开始一边哭一边骂他，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来，我足足骂了他两个钟头，终于停住。

　　实际上从杨美丽找上我的那天，我心里就窝着一肚子的怨气，大北的不肯解释，更让这怨气有如积郁在肠道的病毒，积年累月下来弄得我面黄肌瘦日渐憔悴。而大北的道歉和我的痛骂就象是服了一剂特效的排毒胶囊，把我所有堆积的怨恨都宣泄干净。

　　这个男人，我发誓要恨他一辈子，可是因为这一句道歉，和今天这痛畅快淋漓的骂，我原谅了他。

　　我和大北因为彼此伤害太深，已经不可能再走到一起，可是，我仍然感谢这个约会，它让我彻底的和过去告别，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就是一个结，说出来弄明白这个结也就不存在了。

方舟

　　当我很平静地告诉妻子，我明天要到长沙出差时，妻子和我都一下子沉默了。屋里，有一团暧昧的空气在不怀好意地滚动着。

　　我们都很清楚，长沙，对于我们来说，早已不是一个单纯的地理名词了。在我们家里，它显得敏感而微妙，尴尬而多疑。因为，那里曾经是我初恋的舞台，是我那场轰轰烈烈、风花雪月的浪漫故事的上演地。

　　在长沙求学的日子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留恋，如果不是有了和贞的爱情，我是一辈子也不会对它心生任何怀恋的。它没有让我留下好感，因为长沙不是我的城市。我是来自农村的孩子，与省会都市有一种天然的格格不入的情愫。它以残酷的方式不可救药地印证在我和贞的爱情生活里。毕业分配时，我从小城来必定要回到小城去。我们的初恋，就如一只断线的风筝，一下子栽倒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妻子终于打破了沉默，半开玩笑地说，去长沙，好啊，那里有一个旧梦等着你啊。

　　我苦笑着说，那是我的伤心地，你这干醋，吃起来不觉得有点无味吗？

　　我知道，玩笑归玩笑，玩笑开到最后，还是得面对现实。果然，妻正色道，你要去见她，我没意见。不过，我要告诉你：旧情人，只是一杯隔夜茶。

　　……

　　长沙变得更加繁华也更加喧嚣了。当贞出现在我下榻的宾馆时，我发现，贞也一脱往日的清纯，代之以成熟和丰韵。这个曾经的女孩，这个我曾经为之付出我少年情与爱的初恋情人，现在，正真实地坐在我的面前，坐在了我对过去的记忆中。夜，很深了。她低下头，悄无声息地暗示道：我们，休息吧，好吗？

　　我装着没有听见。时间，就这么嘲笑般地凝固了。贞问，你，怎么了？

　　我掏出一支香烟，说，我来时，妻子给我说了一句话：旧情人，只是一杯隔夜茶。

　　我没敢看她一眼。我只是感觉到，她默默地捋了一下她那瀑布般的头发，没有一丝声响地拉开了房门……

　　贞和我都知道，隔夜茶中含有二级胺，喝了容易得癌症。这是爱情的致癌物，不仅会毁了我和妻的夫妻之情，也会毁了我和她美好而纯真的初恋之情。

　　这不是我的城市。

　　霓虹与浮华不属于我。

　　这里的风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