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会培的自考的学生,也就是我寝室的这些哥们,都是入学就统一住在这栋楼里的,没的选择,而我这样走读进来的学生,其实是可以选择宿舍楼入住的,当时我就是图会培楼离主楼比较近,才误打误撞报名进去住下了……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说实话,我是想换个地方了……

大亮,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说……。我突然拍了下大亮的肩膀。

恩?大亮转头看我。

我想……算了,等大龙好的吧……

大龙的父母是赶第二天第一班的班机来的,上午的时候,我们几个刚好没课,就在寝室里看会书。这时门“咚咚咚”敲响了,同时传来班主任的声音——408,开门啊!
耗子跳下床,把门打开,见班主任一个人站在门外。

老师好,老师好……寝室里几个人七嘴八舌地问候。

大龙家长刚刚来了,在我办公室,你们现在有没有事?去说说情况?

走走!大亮跳下床来先穿上了鞋。我们跟着他几个鱼贯而出。

到了办公室,一推门进去,看见大龙的妈妈哭得已经是个泪人了,大龙爸爸坐在一边,默默地大口抽烟。

班主任介绍了一下:这是大龙的父母,这是大龙寝室的同学,大龙当时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是他们送大龙去医院的。

快带我们过去!现在就要看他!大龙父母两个显然已经急得不行了。
怕人多嘴杂说错话,于是只有我、大亮、班主任,还有大龙父母一共五个人挤了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大龙妈妈一见大龙就是大哭一通,他爸爸站在一边皱着眉头,然后突然把我们拉在一旁,到底怎么回事?

大亮说:也不知道怎么了,大龙有一天突然发高烧不退,然后吐了一通,接着就越来越严重,我俩几个见不好,就跟老师借了钱,把大龙送医院来了。

哦……谢谢你们俩。说着,大龙爸爸和我俩挨个握了握手说。然后他接着说:就这么一个孩子,自己在外边,真是不放心……

住院住了4、5天的样子,大龙终于出院了,精神还可以,只是看起来身体疲倦,医生说要加强营养。

大龙他爸说要留下来陪大龙几天,等身体好了再走。大龙他妈就和他吵起来了,一定要给大龙办退学,回鹤岗照顾。大龙他爸说,这学校不好进,这退了以后,大龙没个文凭怎么办,可大龙他妈根本听不进去,直接就到办公室,要给大龙办退学手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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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果直接退学的话,说不准大龙还不能疯,可是这能怪谁呢?难道能怪一个母亲对她儿子深深的爱么?

大龙躺在寝室的床上一动不动,大龙他爸终于拗不过大龙他妈de眼泪,终于也同意给大龙办了退学手续,他们两个正在办公室里和老师在谈。寝室哥几个都在屋子里,围着大龙说这说那的。

过了一会,门开了,大龙爸妈走进来,我们都站起来给他们让个座位,让他们坐在大龙旁边。 大龙,退学手续办好了,明天一早咱就走,啊,回家养一段时间咱们再做打算。大龙冲她点点头。

说完,他妈又转过头来,对我们几个说,老师的钱我们已经还了,真是太谢谢你们这些小同学了!阿姨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好!

哎,阿姨说哪去了,咱们跟大龙都是兄弟。

大龙这时候突然一转脸偷偷哭了,搞得我们都挺难受。

这时候大龙他爸突然说:请问洗手间在哪,我要去一下。

我们几个心里咯噔一下,我正想说话,只见大龙猛地转过头来,大喊一声:别去四楼!!!有鬼!!!

我们几个当时就慌作一团,大龙刚一开口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爸,张着嘴想收回刚才的话,可是为时已晚。大龙他爸police出身,洞察能力不一般,瞪大了眼睛,朝我们8个人惊异的脸上那么一扫,就发现出了端倪,然后头绕过半周,突然对准了
我的两眼就问:哪有鬼?!大龙的病是闹鬼闹的?!

我慌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斜眼看看大龙,却见大龙也在张大眼睛看我!我心头一急,嘴上赶紧说: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大龙在说什么!

你们等着我!说着大龙他爸甩开大步就往外面走去。我们几个哪里拦得住!只见他甩着两只粗壮的胳膊,几步就走出了很远!

这时幸亏大龙他妈,否则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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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女人还是胆子小些,大龙他妈见他一夺门而出,赶紧跑着追了上去,我们几个赶紧也跟着追出去,只见大龙他妈把他拦腰一把揽住,大声喊:逞什么能!再出事怎么办!赶紧回来!

我们几个赶紧又缩头回了寝室,紧接着他们两个人也进来了,大龙他爸被他女人大声吼了一嗓子,明显有些冤气,瞪了大龙他妈一眼,大龙他妈也不甘示弱,白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大龙。

我赶紧岔开话题:叔叔阿姨你们今天晚上住哪?用不用我们帮你们联系学校宾馆?他们说,那就谢谢了。

又说些闲话,那个白天就过去了。到了晚上,后来我们都猜,应该就是那个晚上,大龙真的出事了。

那天晚上大龙没和我们住一起,而是和他爸他妈一起住了学校宾馆。我直到现在也不能确认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我们在第二天早上起来后,只听会培楼里有人在惊呼:哎?这些灌木怎么都被拔了,谁干的啊?

当时我们寝室的7个人是在三楼的水房一起洗脸,是别的寝室的一个人一边靠窗刷着牙,一边自言自语说了这么一句。当时我脑子里只觉得嗡地一声,临窗往下一看,只见楼前的那些灌木被连根掘起,七歪八斜地横在地上,草地上一片狼籍。

大亮这时也贴过来看了一眼,二话没说,抱起脸盆就往寝室跑,我跟着也跑了回去!

大亮和我扔下脸盆,穿上衣服就往外跑,简直一句都不须多言,我们心照不宣地往学校宾馆方向跑过去。

到了宾馆我们问服务台,问×××在几号房,结果服务小姐告诉我们,他们昨天晚上就退房了。我和大亮说不可能的,昨天傍晚才入住的怎么会马上就退房了!结果小姐又核对了一下说:哦错了,不是昨天晚上,是今天一大早退房的,是……凌晨5点。

我和大亮一对视,同时抓起手机拨大龙的电话,结果是我的先拨通了,听着一声一声“嘟——嘟——……”的盲音传过来,我这汗就顺着两边脸淌下来了。

打了一遍没人接,我挂掉又打一遍,这回刚响一声就有人接起来了。

喂?!——接电话的不是大龙,而是他爸,声音很着急。

喂?叔叔吗?我是大龙寝室的同学!你们在哪呢?!

他爸刚要说话,只听见一个女人突然在旁边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冲着鼓膜就刺过来,歇斯底里的很是KB!

喂?!喂?!叔叔你们现在在哪?!

在医院,昨天那个医院!他爸好像还可以保持住清醒。

好!你们等着!我们马上过去!

边挂掉电话,我边拉起大亮就跑,一口气跑出学校,打了辆车就飞了过去!

不过我们没有看见大龙,大龙正在急救室里面尚未脱险,门前的椅子上坐着他爸和他妈,他妈哭得一塌糊涂,边哭嚎边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他爸低着头,把手绕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我和大亮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这时大龙他妈拿出纸巾来擦眼泪,发现了我们站在那里,我们于是迎上前去叫了声“叔叔阿姨”,然后就问大龙他爸:大龙又怎么了?!

他爸说:昨天半夜大龙突然发烧,后来我们想熬到早上再送他去医院,结果5点的时候他突然吐了,吐出些绿色的东西,我们就赶紧把他送来这了……

我和大亮感觉头皮一紧,背后冰凉。绿色的东西?!大亮赶紧问:昨天你们晚上一直待在宾馆里吗??

只见大龙他爸低下头,两手手指交拢在一起放在鼻子下面,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半天,大龙他爸才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我突然间想起什么,于是大声喊了声:停!!!先别说!!!

他爸吓了一跳,打了一激灵然后看着我,大亮也转头过来看,皱着眉头说:怎么了?

我凑过去,朝大亮耳语几句。大亮听完倒吸口凉气,嘴里碎碎念道:哦是是!!真悬!真悬……

大龙他爸看得不解,怔怔地看着我俩不知道在干吗。这时我说:叔叔,是这样!昨天晚上的事,可能就你们三个人知道!这就够了!你们千万千万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受牵连的也就越多,大龙的病就越坏!所以您也不要向我们说起了!
大龙他爸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大龙他妈也止住了哭,在静静听我说话。

…………

其实刚才我和大亮耳语的是:刚才我们没到他们宾馆房间门口去看看,不知道门上情况怎么样,一旦上面有“口”字,那说出去了无异于自杀。

当时钟慢慢转过6个小时以后,大龙被推出了急救室,身上插了氧气管——这时候的大龙已经疯了。

大龙躺在抢救床上,被两个护士一前一后跟床一起拉了出来。大龙鼻子里塞了跟吸氧管,但是看不到他的胸腔有呼吸时的起伏,他两眼大张,直勾勾地望向空中虚无的一点,像是向谁求助,也像是无力报复。大龙爸妈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发疯一样奔向那张移动的病床,我和大亮也不禁大哭起来,上去抓住大龙的手,希望他能看认出我们来……

但是一切都无可挽回——至少直到现在,我从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大龙的好消息——甚至坏消息也没有,什么也没有。过了几天,大龙被他的父母接回了鹤岗,那个北方的陌生小城,临走之前,我们和大龙父母说,到了那边,一定要告诉我们大龙的情况,大龙父母哭着说好,泪撒机场,我们依依道别。然而匆忙之间,忘记记下大龙的其他联系方式,只有他的手机号。可从那以后,无论我们怎么拨打,却总是关机,再然后,就是停机。于是我们没有了大龙的一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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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龙的退学给了我们寝室其余7个人以深深的打击,这份打击来源于我们内心的恐惧。我是第一个想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宿舍楼的人,可怎知,事情居然又轮在了我的头上。

我通过系里几个哥们,在2号楼找了一个空铺,准备哪天搬过去住。一切准备停当后,我决定和寝室几个哥们打个招呼,然后就搬走。

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大家都没什么事,我在学校旁边的饭店订了个包间,把大家都叫了去。酒过三巡,我说:这顿饭吃完以后,我恐怕就要离开会培了,我真的怕了……希望兄弟们都别怪我……

话没说完,耗子就说话了:别说怪不怪的了,我现在也在考虑退不退学,太吓人了,还不能跟别人说,只能自己憋在心里……

我俩这一人一句,搞得大家都很闷——其实谁不想走呢?只是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于是就是一杯又一杯的闷酒,喝到最后的时候,大家互相都扶不住了。

我们7个晃晃悠悠地赶回去,走到楼下时,才发现不只是楼后的灌木,而且楼前的一大排灌木都被拔了。我们个个以酒壮胆,看了一眼也没在乎,就互相挽着上了楼。

事情发生在第二天早上,和大龙那次一样,还是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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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我就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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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晚上喝的太多,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尿憋醒了,于是赶紧下了床,惺忪着两眼就往2楼厕所跑。那时候天还没怎么亮,2楼厕所的灯还是那个死样,黄不拉及的,我顾不上想太多,方便完了又赶紧往回跑,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跑到408门口的时候,我刚要开门,突然感觉耳朵后面好像有微风一凉,但是瞬间又什么感觉都消失了,好像只是一时的幻觉,我心里不禁打个寒战,猛地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我又朝四周和头上看了看,确认什么也没有,才哆哆嗦嗦地用钥匙开门,就在这时,感觉一小股热流顺着我的耳朵根就下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见一滴鲜红的血滴无声地滴在我的白色外套上!

我伸手往左边耳朵一摸,一股湿热的感觉传来,拿到眼前一看,一大把鲜血!我当时非常想大声喊,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喊不出来了,只觉得喉咙被噎住了一般!我当时也不敢回头,只是一个劲用钥匙猛戳锁孔,但是手一直哆嗦着怎么也插不进去,就在这时候,门突然自己开了,就着门开的一势,我赶紧连滚带爬进了寝室,喉咙才觉得得以宽松许多,只见耗子一边大力靠上门,一边给我拉起来,大喊一声:怎么了?!

这一声发喊,把大家全都喊醒了,轰隆几下全都下了床,精神全都抖擞起来。

你耳朵怎么出血了?!大亮一边说一边拿来一卷卫生纸给我擦了擦,但是血又马上涌了出来。

口子不深,没事!大亮看了看,又拿来一块创可帖给我帖上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大家七嘴八舌地问。

我猛喘了半天才定过神来,看了看他们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去厕所回来就这样了!我去的还是2楼的厕所!是不是缠上我了!——我一边喊一边猛地哆嗦起来,只觉得自己突然成为一个空壳了一样,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知觉。

安子赶紧给我拽了床被子披上,我才感觉到有一点点温暖。大亮定定神,说:没事,门上有符,进不来!说着他掏出那把刀来,耳朵贴在门口听外面的动静,大概是什么都没听到,大亮又慢慢把锁拉开,然后往后猛地一拉门,门“啪”地一声打开——外面什么也没有,只有冬天的冷风飕飕地吹进来,寒遍了我们每一个人。

就在这时,耗子突然面部抽搐起来,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看我们,又看看门,一边慢慢抬起手来……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仔细一看,只见两道细细的血线挂在门上,血线的末端还在往下不断滴淌!那血线一道稍长,一道稍短,短的那道将长的那道分成长短大致相同的两段,并且冲破了长的那道,稍稍露了一个头。图案好像匆忙抹上,有些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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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亮探头出去看看没别的东西,于是又一步迈回来,蹲下来看着那往下滴淌延伸的血线,转过头说:看来是刚刚画上去的……这回不是“口”字,像是打了个“×”……

什么意思?他这一问,正问出了我们所有人的心思。

我看了那字,心头突然想起什么,于是猛地一惊,大喊:我知道了!!关门大亮!!

大亮听我这一喊,赶紧缩身进来了,问:怎么了?!你知道什么意思了?!

我说:这不应该是个一个“×”!而是一个“人”字!人在门中是个“闪”字!另一个理解是把“人”关在“门”里!刚好是相反的两个意思!……你还记不记得师傅说的话了!圈套!这是个圈套!

大亮倒吸一口凉气,倚在门上半晌不动,眼里全是余悸!

寝室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看着我等我继续说。

这时我转头对寝室其他人说:今天谁也别出这个门!出了门咱们就完蛋了!肯定完蛋了!

我当时简直都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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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亮突然猛地从我身边窜过去,吓我一跳,只见他三下两下爬上上铺,从枕头旁边摸出手机来,哆嗦着肩膀打了个电话:

……喂!师傅!师傅!我大亮!我们门上又有血字了!快来救救我们!!……今天早上!就刚刚!……是个“人”字!……对!人口的“人”!……真是这意思?!那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好好好!几点?!……好!那我们等你!!师傅你一定得来啊!!……什么?!准备什么?!……好好!还有吗?!……好!到时候你到学校正门后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怎么走!……放心!谁也不出门了!等你过来!你一定得来啊!!

挂掉电话,大亮松了口气,然后用力咽了口吐沫,对我们说:今天半夜她会来……今天谁也别出这个门!

大亮直接从上铺一个高儿蹦到地上,一边穿拖鞋一边说:刚才师傅说她之前见过“人”字……哎,你还记不记得了,师傅上次说她见过三次门上血字,一次是大龙的,一次是张家娃子门上的“口”字,剩下那一次我猜就是个“人”字了,也不知道是他们村谁家的……大亮一边穿鞋一边扭头问我。

哦是!我想起来了!我回应他。

身边几个兄弟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我们在讲什么,于是大亮和我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前几次我们见师傅的经历讲了出来。他们听得脸全白了。

对了大亮,刚才我听你说“准备”什么?什么意思?我问大亮。

哦对了对了!刚才师傅说,让我们找个长宽各不少于三尺的一块平地,而且必须是我们看得见的地方,如果那地方离得我们远的话,再让我们准备一个望远镜,她到时候会在那平地上作法,让我们帮她随时看着周围的动静……对了,上哪去弄望远镜啊?你们谁有啊?

安子这时候赶紧说:我有我有!上一次去现场看球的时候买的!边说着,他边从箱子里快速翻出来一个望远镜出来,递给我们。

太好了太好了!正当我们都松了口气的时候,耗子突然在背后来了一句:我想上厕所啊!憋死我了!怎么办!

这时又有好几个兄弟都说要去上厕所——是啊,昨天每个人都喝了不少。

这可怎么办!我在寝室东西乱撞,想找个东西,直接就在寝室解决掉,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有合适的。最后没办法,我说:这样吧,咱们让楼上女生帮咱们买个大桶水送来,咱们就地解决,也只能这样了!

大家都说好。过了一会水送来了,我把水倒进壶里,然后空出桶来,递给他们……这看起来是很好笑的一件事——但是放在当时,又有谁是可以真正笑得出来?

那一天真叫度日如年,一上午一下午,又加一个晚上,我们就一直窝在寝室,什么都没吃,只是偶尔喝了点水,觉得越坐越凉。其间,我和大亮选好了一块平地,刚好就在楼下边,正对着我们寝室——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围了一圈坐在窗前,只看着桌子上的闹钟滴答走过,等候那救命师傅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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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几点来?我见时钟快转到“2”的位置了,于是扭头问大亮。

她说是两点,再等等!

话音未落,只见大亮的手机开始绿屏闪烁,大亮如同溺水之人突然见到救命稻草,劈手上去就抓了起来。

喂?师傅!您到哪了?……是!都在寝室!谁也没出去!……这样,您从西门进来然后右转,然后*****,然后转到我们楼后的空地上,就能看见我们的窗口了!我们在四楼,紧靠楼角的一个地方!……好好!您快!

大亮扔下手机,说声“终于到了!”,然后搓搓两手,很激动地站起身来走到窗口,一把拉开窗帘,然后再拉开窗,刺骨的寒风猛地吹进来。我们几个有的站在窗口那里,有的踩着凳子在后面看,有的爬到了床上,探下身子往外看。

夜色压得每个人都窒息起来,我们紧紧盯着楼下的每一丝动静,不出一分钟,隐约见得一个火红的身影,从前面楼角处拐了出来。

我们怕惹了别人的注意,早早就把灯关掉了。大亮见了是师傅过来,赶忙取过手电,朝楼下的某个地方晃了一晃,只见那团红影奔着那道光所指的方向就走了过去,渐渐地,离得光线越来越近,那红色也随着鲜亮起来。

那团红影终于走到了光线里,被那手电微弱的光线照着,好似黑暗中一簇将熄未熄的火堆,看不十分清楚,却是感觉蕴涵了能量无穷。

我站在窗前看着这一切,不由得感觉心生胆气,感觉虽然迎真劲风,身体却暖了许多。
这时候只见那师傅解开身上的一个包袱,取出一件不知是什么东西来,我拿过望远镜一看,原来是一叠竹席。她绕着楼后的地面慢慢走了一圈,然后将竹席层层展开,大概长宽各有三尺,就铺在了距离被拔倒的灌木5米左右的一个地方。

接着只见那师傅将双腿盘作莲花状,就坐在了那竹席的中央,正对那丛灌木。然后她伸出手扯了脑后一下,一头粗直的长发立刻顺肩披将下来,她开始一动不动打起坐来。
过了一会,只感觉耳边的风声越来越紧,风呼啸着迎面冲击在我的脸上,又马上号叫着转向别处,地面开始飞沙走石,吹得那师傅的头发横着飘起来,红色的衣服也随风鼓荡,好似那团火堆燃烧了起来——而唯独那地面的竹席是四平八稳纹丝不动,钢板也似地贴在地上,托着上面静坐的师傅。

又过了许多时,四周的风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空气好像突然被凝住,只见师傅的红袍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地发出些幽幽的红光,不是很明亮,但是将周围三尺之内通通照遍。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熟悉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就是那个声音!麻将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来了!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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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黑影先从四楼厕所的窗口跳出来——仿似人型,却又比成人矮上一些,看不清楚脸上的模样,只是很痛苦的抽动着身子,在跳出的一刹那,两手抓住了顺楼而下的一个水管,一纵一纵地跳下去,在跳到二楼的时候,好像突然被什么力量向下牵引着,于是它又想往上跳回去,但那股力量却拉得它动弹不得,终于它又不得不往下一纵一纵地扭动身子跳下来,就这样一直跳到二楼的时候,突然它两手一松水管,猛地砸在了地上——却没有任何声音——接着它翻起身来,又在地面上跳了两下,一头钻进那堆七歪八斜的灌木里,再没了动静。

只见那黑影从楼前一纵一纵转过来,突然一个变向跳到石墙上,死死扒住石墙中露出的石头的一角,不停地扭着身子靠向石墙去,死活也不向前挪动,而另一头,却好像始终有股力量在牵引它走向师傅那个方向,就这样一直僵持了好长一段时间,始终未见分晓。而这期间,那师傅却是一直坐定,未动得分毫。

过了一会,一阵“噶——噶——”的麻将撞击的声音突然从那东西体内迸发出来,深夜里显得十分凄烈,直从我鼓膜震荡到我全身,让我瞬时浑身麻痒。

这一声过后,只见那东西被腾空横着牵引向了师傅的竹席旁边,而就在落地的一刹那,它却猛地用两手一撑,嗖地一下也钻进了旁边的灌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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