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上清寺(七十一)

我明白潘天棒的心思,又最怕人多闹腾,上前向宇成告辞:“你的朋友们在,我们就放心了。现在我们需要回家收拾收拾。”说完,指指我赤裸着的上身。




宇成在床上直起身,勉强地向我们鞠躬:“感谢你们多次关照,特别感谢潘先生英勇地帮助我,希望还有机会一起探险。”然后向那个漂亮女孩说了几句韩语,那个女孩转过身,对着潘天棒深深地鞠了一躬,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潘先生,您救了我哥哥的命,真的太感谢您了!”




美女向自己鞠躬,肯定是潘天棒一辈子没有遇到过的事,他想伸手制止,却又不好挨着陌生美女的身体,只好脸红着想躲闪。也许是听见女孩提到“哥哥”两个字,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喃喃地说道:“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潘天棒一下回过神来:“是应该的,真的是应该的。欢迎来重庆做客,哦,你们也是重庆人,韩国重庆人。”




老曾上前给节节巴巴的潘天棒解围:“不用客气。宇成,你伤好后也要注意,去年重庆大旱,今年塌方会比较多。事隔几百年,再找到什么和大夏国有关的痕迹很难了。重庆地下洞子虽多,但有些地洞涉及国家安全,不能乱走。建议你最好和重庆有关部门联系一下,和重庆探险协会合作寻找。等你伤好了,如果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联系联系。”




老曾这几句话厉害,他是故意在打消宇成独自钻洞的想法,宇成没有听懂弦外之音,又是鞠躬称谢。




小敏上前告辞:“明先生,您好好休息,祝您早日康复,如果在重庆养伤,我们会来看您的!”







好不容易从感谢声中离开病房,我们来到电梯前等电梯,那个漂亮女孩突然捧着件红色的衣服跑来了:“曾先生、潘先生、罗先生、徐小姐,请等等。再次感谢你们。”说着又鞠了一躬:“我哥哥让我把这件衣服送给潘先生,这衣服跟他一起登过很多座高山,请一定收下。”说完双手捧着把衣服递给潘天棒。




潘天棒在我们怂恿下,犹豫地接过了衣服。这时电梯到了,我们连忙道别,退进电梯。电梯关门时,那女孩还在微笑着鞠躬致谢。




电梯里,老曾好奇地向潘天棒要过那件衣服,展开一看,是一件厚实的登山背心,他说:“原来是韩国山岳联盟的衣服。质量不错哦。”




潘天棒一撅嘴:“韩国人就是,一件旧衣物也拿来送人。”




老曾嘿嘿地笑道:“搞登山的,送这件衣服是最高礼节了,人家对你很尊重。”




电梯里的其他乘客都在好奇地看着我们这些脏兮兮的人,潘天棒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出电梯后,走向停车场,我悄悄问潘天棒:“你怎么看起来神不守舍呢?”




“没有啊,只是脑袋有些痛。”




“你是脑袋有些糊涂才对,是不是听到那个女孩叫哥哥有点慌?”




“啊,你啷个晓得的?”




“你脸上挂不住事,当然知道。不过你放心,自己想想小敏怎么称呼宇成的?。”




“称呼?没有注意到啊?”




“小敏叫他明先生,你这个笨蛋!”




“唉哟,我没有注意到!”潘天棒一拍自己包扎着的大脑袋,结果痛得又是几声唉哟,脸上却有幸福感。







回到老曾家里,天已经黑了。大家都忙着洗澡换衣,小敏却把香炉放在茶几上,呆呆地看着,老曾催了几次,才舍得去洗澡。




我最后一个洗完澡出来,老曾和小敏已经在客厅时折腾那只青铜香炉,可怜的潘天棒,包扎着脑袋还在厨房为我们忙前忙后地做饭,一阵阵溅花生油和芝麻油的香味飘出来,从厨房直到客厅。




我刚在老曾边上坐下来,老曾就把香炉和放大镜放了下来,说道:“这个香炉应该不是古董,估计是清末时期的。上面有纹路,但没有刻字。”




我把青铜香炉拿起来细看。香炉像个酒尊,比老曾的保温水壶大一些,炉身周围雕着太上老君等一些神仙的像。香炉里还积有一些潮湿的香灰,黑糊糊地粘在炉里。壁内壁外,确实没有什么信息。




潘天棒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盆面条来,放到客厅用电扇吹,吓了我一跳,累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做凉面,但一会就明白了,做凉面这事,居然比探宝更吸引小敏的眼球。




也许是香炉看不出个名堂,小敏的的眼神呆呆地盯着潘天棒的熟练动作。只见潘天棒把油拌进面条中,然后不断用筷子抄起面条在风扇前吹凉,散发出一股熟面条的幸福味道。




老曾也坐不住了,把香炉从茶几移到电视柜上,去厨房帮潘天棒端出一堆配料来。有油辣椒、葱花、姜粒、蒜泥和花椒粉,也有味精、酱油、醋、糖和榨菜粒,还有溅过油的花生米、芝麻与煮得七成煮的空心菜和豆芽。十四个配料排成两排,各种香味被风扇吹得满屋飘香。




正是饥肠翻滚的时候,我们哪里还想得起那只香炉,围着茶几不断地吞口水。这时,厨房里还在不断传出阵阵米饭的香味与咕噜咕噜的声音,那是潘天棒小火熬着的皮蛋瘦肉粥。




潘天棒仔细地按口味给小敏配好佐料,大家开始风卷残云。




稀饭凉面,是重庆人夏季的最爱,那天晚上,潘天棒成功地瓦解了我们的研究欲望。







晚饭后,老曾把香炉又检查了一次,用上了荧光,醋,还用打火机烤了烤,青铜香炉依旧没有变化。




所有的办法都试尽了,老曾带着香炉去书房查看各种资料,期望查到香炉的产地或工匠信息。我们三个年青人却都感觉很疲惫,饭后阵阵睡意袭来。于是各自抓了把躺椅,点燃了一盘蚊香,在露台上闲聊着沉沉睡去。




半夜时分,我感觉有人在身边走动,一睁眼,身上已经盖了一张毛巾被,转头看去,是老曾在夜色中正给凉椅上熟睡的潘天棒和小敏盖被子。于是心里踏实起来,继续睡了。







第二天早上,被太阳晒醒,老曾红着眼睛告诉我们,查了一晚资料,却一无所获,这个香炉可能并非留给我们的线索。“搞不好,我们还得回那洞里看看,是不是因为塌方埋掉了什么东西。”




我实在不想再回那个洞,除了门口臭哄哄的垃圾,里面还有无数塌方的危机。“这样吧,等潘天棒头上的伤好了我们再说,说不定塌方的危险性会小很多。”小敏支持我的想法。




老曾打了一个很重的呵欠,看来是一宿没有睡觉,他想了想:“好吧,我这几天去文物市场逛一下,说不定会有收获。”




潘天棒摸着头上的绷带:“我请几天假,正好陪曾叔叔逛逛,现在这样子去办公室太打眼老。”




我奇怪:“马上就是直辖十周年了,你们还方便请假?”




“我负责休闲旅游这一块,生意淡得很啊,重庆的周边休闲游开发得太差了,不好做,事情少请假就容易。这几天我也正好专心想想啷个把重庆的文化加到休闲游里面。”真没有想到,潘天棒居然能把偷懒和工作结合得那么好。







接下来几天,我和小敏忙着整理重庆直辖十周年的专版资料,老曾也没有什么进展,而潘天棒的伤很快就好起来了。




一天下午,为了给网站补充些人文图片,我和小敏被老曾带到中兴路一间古色古香的茶馆喝茶。这间茶馆有许多民间收藏品,也有许多川戏的老票友,老曾喜欢来这里和老人们神侃。茶馆李老板看见老曾,便拖了一把椅子过来聊天。




老曾向我们介绍他:“李老板家三代开茶馆,他爷爷在解放前开茶馆生意就好得很,现在开了好几家这种风格的茶馆呢。”




李老板摇摇头:“唉,现在这些茶馆都不是我爷爷留下的钱开的,没有沾到我爷爷的光。他在解放前因为做了一件傻事,财产全部损失了。”




“啥子事?说来听听?”老曾不放过任何一个听故事的机会。




李老板说:“我爷爷在民国时期确实找过不少钱,1948年出金元券,有大面额。他就把存款全部换成千元面值的金元券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藏好后,却找不到了。过了几个月,偶然找到的时候,金元券大贬值,已经贬了上万倍。以前一千金元券可以买头牛,但1949年左右,连一火柴都买不起。”




“那是在哪里找到的呢?”老曾追问道。




“嘿,我爷爷很奇怪,他藏金元券是藏在茶馆里一把竹椅子的腿里,结果他居然忘记是哪一把了。”




听到这里,我突然一惊,那只青铜香炉的腿,我们从来没有检查过!




我立刻把这想法悄悄告诉老曾,老曾马上站起来向老板告辞。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就回家打开了香炉的脚,里面果然是空心的,其中一只腿里赫然藏着两张纸条!




我急忙取出其中一张,角上有一个“十”的汉字标记,正文只有四个大字:“沧白之路。”这一定是小敏爷爷第十批藏宝的地点!




可是,这个“沧白之路”,究竟在哪里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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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上清寺(七十三)

我觉得奇怪:“老曾,杨沧白经历反清和抗袁,一生肯定很不平常,走过的路不知道有多少,为什么你单提他逃离重庆的路?”

老曾神秘兮兮地挤了挤眼睛:“我要卖个关子。先来证实一下,小罗你看看,沧白之路这个纸条的空白是不是太多了?”

是啊,小敏爷爷留下的这张纸条,四个大字写在正中,周围的留空很宽,难道这张纸还可能有隐形的字?我急忙冲到厨房,拿出保宁醋来,小敏也突然明白过来,聪明地找来棉签,潘天棒跟在她后面,却不知道应该帮她做什么。

老曾端着茶靠在沙发上,眼睛盯着茶水,胸有成竹地说:“我敢肯定,纸条上还有东西,而且会印证我的想法!”

我试着用棉签蘸了点醋擦在纸条上,纸条背面果然显出了字迹来,心里一阵狂跳。

潘天棒看见字迹,“啊”地一声:“曾叔叔,你真是太有才了!”

老曾笑笑说:“小罗,你念出来我们听听。”

字条背面显出来的,是一首诗,我逐字念道:

坚城门闭黯垣墉,

脱险方知隧道空。

人语蛩声夜行里,

胡僧须白月明中。



啪!老曾拍了一下手:“果然如此!这是杨沧白的脱困诗!写的是他那天逃离重庆的情景。”

看见这首诗,我还是不明白老曾的推断,正想请他解释,他却打定主意要卖关子:“你们想不想知道这首诗讲的什么?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判断沧白之路是他的逃跑路线?如果想知道,明天下午就别上班,出来陪我老头子散步,我们实地走一趟。”

随后,不管小敏和潘天棒的软磨硬泡,也不管我的威逼利诱,老曾哼着川戏在晒台上乘凉去了。



第二天下午,我们到老曾家楼下碰头后,老曾带我们来到了七星岗下的若瑟堂前。这个教堂不大,圣诞节总有许多朋友约着来听钟声,但我从来没有进去过。

站在石阶上,看着坎下的若瑟堂,老曾开口抖包袱:“19137月的时候,为了反对袁世凯称帝,熊克武和杨沧白响应其他地方的讨袁救国军,宣布重庆独立。当时杨沧白的职务是民政总长,9月袁世凯调黔军攻打重庆,911号熊克武与杨沧白战败后分头逃跑。因为杨沧白回了一次家,出来时重庆城已经被黔军占领,城门出不去,杨沧白就躲到若瑟堂这里,沧白之路就此开始。”

面前的若瑟堂,掩在一堆楼房之中。院里外的大树,和钟楼上的爬山虎,把这座教堂藏得更加神秘。记得资料上讲,若瑟堂在抗战以前就有了,那么这座教堂下必定有防空洞,难道十号图的宝藏就在这里?



老曾看出了我的想法,笑笑说:“这只是杨沧白逃难路线的开头,不一定是我们找的地点,我只是来确认一下,顺便带小敏游览。”

进入若瑟堂,门口的小院安静而别致,楼里却不好随便进入。围着教堂前后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收获,守门的老人盯着我们心慌,只好离开。

走出若瑟堂大门,我问老曾:“若瑟堂一直都这么小?”

老曾说:“不是的,1879年重庆开埠后,法国人修建了若瑟堂,当时是整个川东地区最大规模的天主堂,能容纳上千人同时做礼拜。当时外教不能入城,所以若瑟堂只能修在通远门城墙外的荒坡上,由于地皮不值钱,若瑟堂占地规模就比较大。但文革以后,若瑟堂的地产被周围的单位占了很多,面积大大缩小了。”

我不禁担心:“如果小敏的爷爷把东西藏在原来的若瑟堂里,那说不定藏东西的地方已经拆了哦。你说过在文革时,神父都被赶跑了,这里当库房用,装了不少抄家物资。如果这里有明显的地道,估计当时也保不住。”

老曾眨眨眼:“别着急。沧白之路的关键不在这里。”说罢,老曾向金汤街方向走去。

路上人来人往,我和老曾说话很小声,小敏和潘天棒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一头雾水地跟在后面。



走到通远门外的金汤街上,老曾终于开口解释:“杨沧白逃跑那天,白天藏在若瑟堂,晚上到的是法国领事馆。我们现在是去法领馆。”

“法国领事馆?”这条路来过多次,潘天棒搞旅游都不知道。

“当然有领事馆,不然为什么前面有条路叫领事巷?”老曾说道:“1890年,中国和英国订了一个烟台条约,定重庆为通商口岸,第二年,英国人就来重庆设了海关,重庆正式开埠,成为中国西部最开放和最重要的城市,从那个时候起,英,法,德,美,日都来重庆开领事馆,因为这条路离城市中心最远,紧贴着城墙,就划给了这几个国家修建领事馆了。”

金汤街路边有一排小摊,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女孩背对着我们坐在摊前吃东西,穿的是重庆女人夏天最喜欢的吊带背心,长发披在肩上,肩和背很平直。这个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正准备走到侧面打量一下,这时老曾拍拍我的肩,指着前面妇幼保健院的大楼:“以前那里是一个很大的道观,叫至圣宫,再过去就是领事巷。不过抗战时期至圣宫道观已经不在了,倒是有家牛肉馆非常出名,叫‘星临轩’,是郭沫若取的名字。那家牛肉馆以前叫‘马老太婆牛肉馆’,因为味道好,郭沫若又住在附近的天官府,所以一帮文人经常在那里吃饭。郭沫若取名题匾后,这家餐馆生意变得非常红火,成为重庆餐饮的经典品牌,可惜现在已经没有继承者了。”

听完老曾的介绍,我回头再看,那个带小孩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沿着领事巷向前走,却见不过一幢西式建筑。我问:“大轰炸的时候,这些领事馆都被炸了吧?”

老曾说:“没有,抗战时,这里的领事馆都搬到了南山上现在使馆街那里。为了避免房屋被炸,各国领事都在屋顶上刷上自己国家的国旗,避免被日本飞机轰炸,这样反而成为了日本飞机判断目标的依据,因此后来被国民政府制止了。从抗战开始到结束,这条街的领事馆建筑都没有受多大的损伤。”

小敏问:“那么,为什么我们看不见那些领事馆的旧建筑呢?”

老曾说:“解放后,许多国家没有和新中国建交,这些领事馆建筑就收归国有,安排了其他用途,里面的办公家具都搬到了房管局。到了90年代,这些老建筑被占用的各单位修盖了新楼。现在保存的旧楼,可能只有干休所院里还有,可惜门卫森严,我们进不去。”

潘天棒问:“我们不需要管其他那些房子,找到法国领事馆就行了啊。”

老曾手一摊:“问题就在这里,年代太久,这里变化太大,没有其他的房子做参照,我无法判断以前法领馆的位置。”

说话间,已经路过干休所门前,门口有军人站岗。这一带行人已经少起来,我向后看了看,没有看见希望看到的身影。

老曾还在继续向前走,我奇怪地问道:“找不到法领馆原址,你还向哪里走啊?”

老曾嘿嘿地笑起来:“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晚上,杨沧白到了法领馆,一个白胡子神父带他钻进了法领馆的地道。虽然我不知道法领馆的位置,更不晓得地道的入口,但我却知道更重要的事情:杨沧白进地道后,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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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上清寺(七十四)草稿


潘天棒说:“这个太容易猜了,这一带的地下,就是一号桥到长江大桥的隧道嘛!”
“闯你个鬼哟!”老曾说:“如果是那里,修隧道的时候岂不是啥子都挖光了?我还带你们走啥子?”
走在前面的小敏回过头来:“曾伯,你就别绕圈子了,到底在哪里?”
“就是重庆旧城中位置最高的教堂:仁爱堂!这个教堂是法国人修的,就在前面的巷边上。地方志上讲,杨沧白是从法领馆下地道,从仁爱堂钻出来的!”
说着话,小巷的前面,出现了一个破落的围墙,墙里出现了一个典型的欧式建筑,圆拱门与罗门柱头支撑的顶上,长满了杂草,那一定就是仁爱堂了!

我问老曾:“奇怪了,照理讲,以前是不允许在城里修教堂的,这里的位置应该是在城墙里面啊,为什么会有教堂呢?”
老曾加快了脚步,一边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里在清朝时叫二仙庵,估计是一个道观,1900年给了法国人的天主教会,建成了教堂、医院、神父住房和修道院。但好象是1941年,在抗战时期,才开放给附近的教徒使用。猜猜为什么?”
我们当然猜不到。
老曾却不解释,带着我们紧走几步,一个坡败的门展现在我们面前,上面标的字却是:“四川省重庆中医学校门诊部。”大门紧闭着,从门缝看进去,里面人去楼空,荒草丛生。
指着门上的字,老曾说:“44年的时候,这里面的医院改名叫陪都中医院,是重庆一中医院的前身。解放后,到1951年,因为一个特殊的原因,这里被西南军政委员会全部接收,医院与护士学校接着办下去,但教会人员从此消失了。再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其中一部分变成了中医学校。但是,2001年,政府又把全部仁爱堂所在地划拨给了重庆天主教会,包括原来的教堂、修道院、神父的住房。好象学校和医院也搬走了,现在里面还有个敬老院。”
小敏问:“特殊的原因?指什么呢?”
老曾说:“让你们猜,不猜就不好耍了。”
我们苦笑。

我们向前继续走,右侧出现了仁爱堂的入口。那是一个很小的院子,看进去,里面教堂已经修缮一新。院子里,几个善男信女正在聊天,教堂的门开着。见我们走进来,一个女人看了我们一眼,上前把教堂的大门关了,不让我们窥视。然后她继续坐下闲聊,没有一个人理睬我们。但当我取出相机准备拍照时,另一个女人上前制止,说:“这里不许拍照。”
我收起相机,向老曾看过去,他对我眨了眨眼,转身就出了门,我们紧跟着老曾出门来,
“这里好象不欢迎游客,要找地道更不可能,我们要绕到背后去看。”老曾说完继续沿着小巷向前走。
巷边右侧的围墙里,就是教堂的楼房。走过一个拐弯处,老曾突然指着三楼上两侧有罗马柱的窗子说:“我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看珊瑚坝的飞机。有一天路过这里,看见那个窗上有一个穿着黑袍的外国修女正在向下看,金发碧眼,手里还拿着个望远镜,印象深得很。”
“这里能看见珊瑚坝?”小巷里一个人也没有,四周全是楼房围着,我根本搞不清楚珊瑚坝在哪个方向。
“是啊,前面拐过弯就是了。我小时候,仁爱堂周围是没有楼房的,在仁爱堂的围墙边上,四周围可以俯视城区。”老曾说这话的时候,回过头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恍然大悟,仁爱堂占据的位置,在清末到解放初期,都是能俯视重庆主城区的制高点啊!
“老曾,你刚才讲,仁爱堂1902年修好后,到1941年抗战时,已经过了三十九年才对周围教徒开放;你小时候,重庆还没有解放,你看见的外国修女拿着望远镜;1951年刚解放,接管仁爱堂的是西南军政委员会。这三件事情,只能说明一件事:仁爱堂过去是国外间谍所在地!”
“间谍!”潘天棒惊奇的声音在安静的小巷里显得非常洪亮。
老曾说:“答对了!地方志上记载,1951年西南军政委员会发现了仁爱堂里的外国教徒在搞间谍活动,所以,这些教徒全部被驱逐出境。直到2001年这五十年,都没有恢复它的宗教功能。”
我禁不住回头看向神秘的教堂大楼,这里我的毛孔一阵收缩,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一个穿着黑色修女长袍的人影,就站在那个罗马拱窗前,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我急忙驻足细看,那个人影一晃,不见了。
我心里好笑,也许自己过于大惊小怪了。

这时潘天棒说道:“啊!怪不得杨沧白能从法领馆那边找到地道从仁爱堂钻出来,如果只是防空洞,完全没有很必要修那么远的。”
“对了,任何领事馆本来就具备刺探他国情报的功能,战乱频繁的时候,这里多个国家的人来来往往,情报还不满天飞?从领事巷修建第一幢外国领事馆开始直到重庆解放,至少有五十年,这条街是重庆007出没最多的地方!短短一条街,不晓得藏着好多惊险离奇的故事!”
潘天棒双手一搓,兴奋地讲:“如果有人整理一下这里的间谍故事,拍成电影不知道好爽!好资格!”
老曾摇摇头没有理他。巷边有一个小屋子,主人在路边摆着一个小杂货摊,老曾径直过去买水,潘天棒连忙抢上前付了帐。
离开小店向前走,拐过一道弯,路上石板变得整洁起来,这是号称“山城步道”的范围了。
小敏好奇地问老曾:“我爷爷当年只是一个警察,他要进入这里可能很难吧?”
老曾摆摆手说:“放心吧,抗战结束那时,仁爱堂已经开放了,教徒、病人和学生来来往往,警察很容易来的。而且背后门那边有一个后花园,很容易进入。”

转眼已经离开那个小巷,回头看,什么人也没有,心里却有些不踏实。前面一个岔路,向崖边去的方向地上铺着崭新的木板,那就是近年才修的山城步道了。我们踏上木板路,每块木板间有缝隙,可以看到下面悬崖下,还有不少旧房屋,会不会有些地道出口,就是通向这些旧房呢?
我问老曾:“抗战时期,这下面都是住的什么人呢?”
老曾正把矿泉水向他的水壶里灌:“这下面住的都是平民百姓,崖边主要是吊脚楼,已经在城墙外。住的大多是硝制牛皮的人,因为前面中兴路下面,南纪门外那边有一个杀牛场,方便取皮子。但是仅仅十多米高的围墙上面,住的就变成有钱人了。”
木板路,是靠着悬崖修建的,长江大桥、长江复线桥和修建中的菜园坝长江大桥一望无余,更能清晰地看见珊瑚坝,那是陪都时间的军用机场所在地。果然,仁爱堂的位置,完全可以监看飞机的起落。

沿道崖边步道走了不多远,有条支路,从支路向里走,上了几步石梯,居然有很大一块地方。
左边是一个荒废的球场,球场边,还有一幢典型的欧式建筑,也是荒废着的。前方和右边,都是树林、杂草,掩盖着建筑的身影。诺大的地方,一个人影都没有。
老曾没有去球场边上那个废楼,而是转身向右侧的林中走去,那边杂草丛生,林后一幢残壁断垣显现了出来。踩着深深的杂草和断在地上的树枝,我们离那些欧式建筑的残壁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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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上清寺(七十五)


走到残壁面前,是一幢欧式房屋,一二层还有明显的罗马柱结构,部分墙体已经垮塌,变成了一座断楼。



我拨开草丛跟上老曾,问道:“这里的房子是不是在大轰炸时期炸烂的?”



老曾摇摇手说:“不是,应该是自然垮塌的。”



“自然的?也能垮成这样吗?”小敏问。



“当然啊,这里的旧建筑都有上百年历史了,当初建筑的时候,部分用的石材,大部分是用的砖木结构。2002年左右,中医学校逐步搬走了,因此,除了教堂那座楼以外,仁爱堂区域内的旧房子都无人照料,更没有整修。这幢房子嘛,还算留了些痕迹,还有几幢早就拆掉了。”



仰头看去,断楼墙上那百年苍桑的罗马柱饰,就像一位沧桑的老者。周围那些齐人高的杂草灌木与树林,就像一个静静等待着的大坟地,等待着断楼死去。






沿着危房的墙根,有许多破烂的洞,我们搜索了墙外一周,却没有发现地道出入口。潘天棒正准备翻墙入室,被小敏叫住了:“天棒哥,这里是危房,别乱走!”



老曾说:“对,千万不要乱钻,这些墙一垮就是一大块,万一掉堆石头下来,你就变成一张照片了。”



“他本来占地面积就大,砸扁后更显得幅员辽阔。”我在一边打趣。



“其实,从10号图上看,靠着步道悬崖的这一边还应该有好几个洞口。”老曾说着,就向旁边走去。



“那好嘛,我听组织安排。”潘天棒乖乖地离开危房,跟着我们向一边走去。



另一边,杂草之中,有条小路,路上有几个深坑,我用老曾的手电照下去,坑里面居然很宽大,也很高,完全能站人,只是掉了很多垃圾在里面,有股子臭味,小敏在一边也来探看,却迅速捂着了鼻子。



老曾拍拍我的背说:“你不要看了,虽然那里可能下得去,但也太臭了。你向左边看看,有什么?”



沿着小路左边看去,透过密密的树枝,似乎有一个防空洞口!



我们迅速向洞口走去,灌木丛中,真的是一个防空洞,侧面还有一个腰洞!还没有走到防空洞口,恶臭已经袭来,我们捂着鼻子走近一看,这似乎是一个斜向下进入的洞,但洞口无数生活垃圾已经将整个洞口埋了起来,伸头望去,勉强能看到有一小半洞口还没有被垃圾埋完。侧面的腰洞没有什么垃圾,但洞口长满了灌木,而且被一些石块塞着,没有足够的空间进入。



我们向后退回小道,开始商量办法。老曾对比了图纸,认为这个防空洞口是最理想的入口了,要么想办法清理主洞门口的垃圾,要么清理旁边灌木与石块,相比之下,大家都愿意选择腰洞。



“那好,我们再看看另一边的情况,万一没有更好的地方,就准备工具从腰洞走吧。”老曾做了总结。






另一侧,就是几幢外观完好的楼房,楼房间有一条小道通向仁爱堂的另一边。老曾直接向篮球场边的欧式建筑走去,这是一座两层的小楼,柱式头花饰已经模糊不清,楼上的走廊扶手被水泥糊起来了,整座楼窗户破烂不堪。



看着柱饰,我问老曾:“你看,柱饰像铁锚的图案,似乎象是水手的住房啊。”法国在重庆还有一座法国水师兵营,在离大佛寺不远的南浜路边上,我在猜想这座楼与水师兵营的联系。



老曾说:“我感觉不象铁锚,也许只是一般的花饰,这个地方虽然是法国人修的,但搞宗教的地方不会给水手准备什么楼房。刚才我走了一圈,本来想打这座废楼的主意,从这里找地下通道,但是发现一楼的门和窗,都被砖封起来了!”



看来,这个地方仍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入口。



我们贴着废楼继续左走,是一个大坑,长满了杂草,大坑的两面是悬崖,崖壁上抓满了黄桷树根,壁上有不少小方坑,显然是以前木结构房屋留下的桩痕。大坑上方,是几座现代的住宅楼,坑中全是灌木,没有看到以前建筑留下的通道。回到篮球场上,老曾和我们商量后,决定先回他家,找斧头与砍柴刀来,从防空洞边上的腰洞突破。



“从这里穿马蹄街,离通远门很近,我们可以走回我家。”






从仁爱堂后院出来,我走在队伍的最后。踏上山城步道,视野极其开阔,直望整个长江大桥南北,我心中一动,那个有锚形柱饰的废楼不是正对着珊瑚坝么?抗战前后,珊瑚坝机场的飞机起落,完全在这座废楼的眼皮下啊!



不禁回头望去,吃了一惊,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正站在废楼的二层走廊上!



那个废楼不是已经堵死了所有入口么?怎么会有人在上面?



我定睛看去,那个黑影闪了一下就不见了,从飘动的感觉看,那人似乎穿的是黑色的袍子。我心里有些不安,却不愿意把这种情绪传递给大家,犹豫了一下跟上队伍,没有提这事情。






走出木板路,再向下走石阶,路过了一座很有风格的小楼,小敏停下不走了,说道:“石库门,这是上海的建筑啊,怎么这里也有?”



果然,那是一座很有沪式风格的楼,入口处标着的名字叫“厚庐”。



老曾说:“这是文物保护单位呢,解放前是刘湘部下一个叫兰文斌师长的住宅,估计是他请人设计成的沪式建筑吧。重庆陪都时间,有许多人在重庆修建官邸,至少上千座,很多都是优秀设计师的作品。可惜,像厚庐这样完好的太少了,不然重庆完全可以成为一个中国建筑风格最丰富的展示地。”



“兰文斌只是非嫡系部队的师长,为什么他的楼被保护得那么好呢?”我问道。



“可能和他行善有关系吧,”老曾带我们穿过一个很窄的小巷,钻出来就是中兴路上金汤街的马蹄街,他指着上坡方向金马寺小学的位置说:“兰文斌在抗战时在这附近开了一个工读学校,收养了很多战争留下来的孤儿,给他们简单谋生手段,让他们可以养活自己,并且不误学习。这个学校一起办到抗战胜利。”



听见金马寺小学的名字,小敏一下兴奋起来:“曾伯,这个小学以前是一个叫金马寺的庙?”



“是啊,你想问什么?”



“我在想,爸爸为什么讲叔叔在上清寺出家。一座金马寺能变成学校,那么上清寺会变成什么呢?”



“上清寺会变成啥子我不晓得,但重庆确实有大量寺庙在抗战后和解放后变成了学校。随便数,都能数出一大堆来。”



走在石阶上,老曾气都不喘一下,指着指头数起来:“鲁祖庙变成了民生路小学;重庆府文庙变成29中;巴县文庙变成26中;长安寺变成25中;五福宫变成金汤街小学;王爷庙变成千厮门小学和东升楼小学。另外,还有些学校沿用了寺庙的名称呢,象存心堂、金马寺、西来寺、纯阳洞、玉清寺都是用的庙名。”



我问:“这样大规模的庙转学,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老曾喝了一口水:“除了在文革期间破坏的寺庙,重庆有不少庙毁在20年代的军阀战争、北伐战争及抗战时的大轰炸,毁了就没有大量重建,正好抗战时移民来重庆的人口太多,需要大量学校,所以就许多庙子所在地就办成学校。这样集中时间的大规模庙转学,在中国的城市不多见。”



听到老曾说这些故事,我脑袋里似乎有了一个重要的想法,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个头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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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上清寺(七十七)
我摸摸桌上,沾了一手的灰尘,问老曾:“你怎么知道这是间发报室?”
老曾把摇臂递到我的灯光下:“这间屋子有两组供电线路,又有一个发电机上的摇臂,这就是证据。我玩过电报机,知道了发电报的时候,需要用两种电:一种是45V电瓶供的电,另一种是6.3V的交流电。手摇发电机是用来发交流电的。”
明白了,既然有便于发报的供电线路,又加上在地下室里,这里肯定是一个秘密的情报机构所在地。
“你啷个晓得一定是法国间谍留的呢?难道就不可以是当年国民党监视法国人的?”潘天棒抬上了杠。
我帮老曾回答道:“这间房屋没有通向其他地方的出口,只有通向仁爱堂的地道,如果是国民党的情报机关,不可能大摇大摆从防空洞进来工作啊,一定另有出口。”
“是啊,刚解放时,仁爱堂间谍案破获,法国间谍被驱逐出这里,但是没有找到证明间谍活动的物证,原来,证据居然藏在这里!”
我倒有些奇怪了:“既然当年没有发现证据,政府是怎么察觉仁爱堂有间谍活动的呢?”
小敏打着手电仔细地检查四周,一边兴奋地说:“那一定是我爷爷他们!这里有藏宝点,我爷爷一定在附近活动过。”
老曾把墙上的灰抹掉,然后将耳朵贴着墙听了听,然后拍掉的上的灰尘:“那倒不一定。仁爱堂间谍案的破获,主要还是因为炮轰天安门案间谍案,引起了国家对外国间谍的重视。”
“炮轰天安门?”我们都没有听说过,齐声问道。
“你们都不晓得啊?1950年出了好大一个事情,有两个美国间谍,一个是意大利人李安东,另一个是日本人山口隆一,他们在北京组织了一个间谍小组,想做件改变中国历史的事情。他们计划在建国一周年十一阅兵式的时候,用迫击炮炮打天安门。弹道的目标对象就是主席台上的毛主席等几个国家领袖。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主席台上中国的党政军领袖将全部被打死!结果,这几个间谍还在画弹道草图、商量技术方案时,就被抓获了,两个间谍被判死刑,这是中国人民近百年来,第一次在自己的国土上处决外国人。还诱发了全国对外国间谍的一系列驱逐活动。”
“也,他们胆子真是太旺实了!”潘天棒说。
“旺实?”小敏不懂。
“旺实,在这里就是大的意思。”我解释了一句。
“是啊,这伙人真是难以想象的胆大包天。后来全中国开始清查外国间谍,重庆仁爱堂的法国人就是在清查过程中被怀疑上的。刚才我贴着这边的墙壁听到车声,说明这墙就在山城步道的下的崖壁上。当年这个崖壁上有很多小洞,又有杂草掩护,从这间屋通过小洞望出动,的确是观察珊瑚坝机场的好位置。”
我察看了潘天棒撞过的墙壁缺口,只有一层砖。也许当年法国间谍听到风声,仓促间修起这堵墙,所以不厚实。经过五十年,墙壁逐渐受地下潮气毁坏,在潘天棒200斤的体重撞击下松动,才让我们有了一睹真容的机会。
“曾叔叔,藏宝点不在这里,那又在哪里呢?”潘天棒有点不甘心。
老曾展开地图仔细看:“这间发报室,地图上都没有标记,我们要走到防空洞的主干道上才能找到藏宝点。”
从发报室出来,老曾带头向前走了,我在队尾禁不住用头灯再次扫描这个神秘的房间,不知道下一次又将是谁走进去。清末、北伐、抗战到解放初期,政治与军事形势极其复杂,鱼龙混杂的大重庆,不知道有多少精彩历史被尘封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沿防空洞的干道继续深入,路面上的杂物逐渐少起来,偶而有几只死猫死狗在地上发臭。
走到一个三岔路口,左边向上是缓坡,右边向下有石阶。洞中的积水沿着石阶向下流着,老曾按图带我们向下行,走到最深处,一堵石壁挡在了面前。
老曾看了看地图,摸出背包里的小铁锤,一边沿着石壁向后退,一边不断用登山杖敲击右侧的墙,终于听到了空洞的声音。
“就是这里了!”老曾停下脚步。
我们用灯光向石壁照去,石壁上隐约刻画着一个八卦图,再仔细察看,有一根短而细的铁棒嵌在八卦符号正中的墙上,面上沾满泥土,很不容易察觉!
老曾用小刀把铁棒周围的泥土清理干净,发现与铁棒垂直焊着的还有一根铁棒,原来这是一个简易的铁手柄,插在墙中。
老曾仔细端详了一下,一只手贴着墙抓住这个锈迹斑斑的铁把手试了试力量,然后就开始拧起来,左右多拧了几下,手柄松动了。我上前接替老曾,用足力气顺时针旋转着手柄。一圈接一圈,手柄逐渐从墙上退了出来,拿在手里,象一根T形的铁拐杖,前端有丝口。
我拿着这根铁玩艺,有点不知所措,潘天棒和小敏接过去看,不明白我们抽出这东西做什么。
老曾嘿嘿笑了笑,叫潘天棒和我一起使劲推那堵墙,一、二、三,几下发力,石墙居然动起来了!
随着四周的灰土向下掉落,石墙象一扇厚重的门,逐渐打开来,现出背后的密室。
小敏欢声叫起来,声音在洞里回荡。在小敏的声音之外,我似乎听到洞里有什么声响,禁不住停下脚步,潘天棒和小敏已经冲进密室中去了。
“有光!这里有光!”小敏的声音在密室中叫。
地下密室怎么会有光?反正在密室门口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急忙跟了进去。
果然,密室里从墙上一个小孔漫进一束光线,似乎是街上灯光穿过洞壁射了进来。老曾踮着脚,用眼睛瞄进那个照进光线的地方,说道:“这是一个透气孔,正好能看见长江大桥的北桥头还有硝皮街上的屋顶。”
原来这间密室和山城步道下的硝皮街只是一墙之隔。
密室不大,三面墙上刻写着一些经文,但字迹已经不清楚。地上放着八个朽坏的蒲团,围成了一个圈。圈子正中有一个石鼎,鼎中盛着水。
我用灯光检查鼎身,发现鼎的两个较宽的侧面各刻着四个大字:“大道无形,上清下浊。”而较窄的侧面则刻着“上清寺”!。
“上清寺!”小敏激动起来,抚摸着石鼎,就象见到了亲人。
我们知道找对了地方,这里无疑就是小敏爷爷的藏宝点。
可是密室中并没有什么适合放置藏宝的箱子,整个密室里,就只有八个蒲团一个鼎。
潘天棒和小敏把八个蒲团都打开来查看,老曾用小铁锤仔细检查四壁,我则检查这个鼎。
鼎是青石打成,壁很厚。我试了试,根本搬不动,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运进来的。“大道无形,生育天地。”这是老子清静经里的一句,用“上清下浊”换掉“生育天地”感觉很奇怪。
鼎中积水不少,鼎底上积着泥沙,上清下浊这几个字,难道指的是清水与浊泥?
我灵机一动,伸手从清水里去探查鼎底,深深的泥沙之下,居然触摸到一个小盒子!我急忙把小盒子拿起来看,是一只木盒子,却沉重异常。
“大家快来看!我找到了!”我激动地叫道。
老曾离得最近,急忙伸手接过盒子,却没有想到盒子那么重,手沉了一下。他抚掉泥土,盒面上显出一些字来。他捧起盒子贴着闻了闻,说道:“这是阴沉木啊!怪不得那么重,又可以放在水里不腐烂。”
记得老曾说过,高爷爷那条板凳是阴沉木做的,这盒子是否和高爷爷也有某种联系呢?
老曾把盒子交给小敏:“快看看你家的宝贝,盒子周围用蜡封住了,你来打开吧。”
小敏眼睛兴奋地闪着光,左手抱着盒子,右手一使劲,就把盒盖掀开了。我们围着小敏,四只头灯把盒子照得很亮。
木盒中间衬着绵缎,一点都没有朽坏的样子,中央放着一个三角形的校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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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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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schon 于 2007-8-30 19:44 发表


不熟重庆哦



一回生二回熟

在说了,这是小说,里面地点和来由都在文章里有具体描述了,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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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上清寺(七十八)
小敏把校徽拿起来,上面写的是“重庆大学”几个字。盒子里,校徽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老曾说:“这种倒三角形的校徽,就是重大解放前用的,我在一个重大毕业的老头家里看到过,找他要他却死活不给我,真财迷!”
我笑了,说道:“人家年青时的纪念品,怎么舍得给你嘛。”

校徽下衬着两张纸,小敏拿起校徽和纸,把盒子递给我,然后就着灯光展开其中一张纸条就要读给我们听。
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担心,连忙制止小敏,并给大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我快步走到秘室门口,仔细倾听了一下,洞里远处似乎有些杂乱的声音传来,却不知道是什么。我犹豫着,不知道是应该去查明,还是应该避开。
老曾拾起门口地下那只开门用的T形铁手柄,研究那扇半开着的石门。忽然,他低声叫道:“小罗,快进来!”
我进到秘室,老曾用力把石门一推,这扇厚重的石门发着低沉的声音就关了过去,一下关得严严实实!
潘天棒急忙担心地说:“曾叔叔,这道门关不得啊!万一关了不能打得开呢?”可他说话的时候,门已经关好了。
老曾没有回答,把铁手柄插进门的内侧一个小洞,旋转了几下,手一拉,石门就又打开了。老曾转身瞪了潘天棒一眼,重新把石门又关上。
我瞪大了眼睛:“老曾啊,你简直是二百年出一个的奇才!有这个本事不去抢银行太可惜了!”
小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关上石门,再也听不到洞里模糊的声音,只有秘室顶上的乱石顶偶而有一、两滴渗出的水滴打在地下。这种安静让我们放心了许多,大家各自抓过几只破蒲团,围坐在一起听小敏念纸条上的字。

“余奉令寻天官鬼亲遗宝,自硝房沟棚户逐壁清查,终得暗洞进入当年二仙庵之闭关密室。隔墙有谍之处,掘地而获玉器、古陶、金银。按师尊之嘱,部分交上峰复命,余下玉马一只金银若干,拟遵师命邀道友共复太清、上清、玉清三寺。
密室为修真佳所,邀上清道友共用。然四九年冬,知有连城至宝失窃,只好将玉马将出换线索,方得知至宝下落。
多年密室出入,早知仁爱堂中有法人不轨。五零年清查外谍,道友共集证据匿名举报,法人皆以此离境。当年遗宝金银若干,本拟复寺之用,吾妻以为‘寺庙香火,怎如民间疾苦?当起于地、用于民。’道友们亦然之。师命难遂,故索妻最珍贵之物以安师尊在天之灵,妻犹豫再三,取出珍藏校徽,于是制阴沉木盒为器盛之。添为镇室之宝,留待后来有缘人。    五一年上清道人徐留。”

原来这校徽是小敏奶奶的东西!
小敏爷爷半文半白的留言,这次写得很长,很多地方小敏都不太明白,一边读,一边由老曾和我解释。文中提到了她奶奶的时候,她的眼泪一串串地落下,目光却满是欣喜。
“这里的藏宝,居然是蹇义和皇帝攀鬼亲时,死公主的陪嫁品哦!我听说两个公主坟都没有挖出多少值钱的东西,却原来在这里!孔二小姐不晓得从哪里搞来的消息,知道这里有搞头,才派徐中齐来找。”老曾吃力地从蒲团上站起身来,一边松活筋骨,一边故意表达惋惜,:“你爷爷信中提到的玉马,一定非常值钱了,可惜没有福气看到啊!”
老曾显然是想帮助小敏舒缓一下激动的情绪。
我递给小敏一包纸巾:“恭喜你,终于又知道些奶奶的消息了。”说完,避开小敏眼中的泪光,我也站起身来。

走到密室采光那壁墙边,仔细观察小孔周围的石壁。小孔边的石头,确实与其他墙壁的石头不太一样。看来这堵墙上当年应该有通向硝房沟棚户区的洞口,后来被堵上了。
在很久以前的某一天,小敏爷爷一定就是从这里进入密室的。
“隔墙有谍,好爽啊!你爷爷一边做道士,一边还找了一份临时工,做的是反特工作。”潘天棒陪着小敏,安慰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潘天棒最向往的工作是做个中国的詹姆斯邦德。
“不对啊,我爷爷不应该是道士,他解放初期一直是建筑师。而且,而且,信中还提到了奶奶。”小敏表情也有些疑惑,因为落款写的确实是“上清道人徐”,文中还提到“师尊”。
“谁说道士就不能有社会职业?不能娶亲生子?”老曾围着鼎转,一边活动身体,一边打开了话匣子。“中国的道教主要教派有两个,一个是全真教,另一个是正一教。正一教是道教起源后最早的教派呢,这个教派的道士就可以娶亲生子,可以吃肉。其实,道教不娶妻不吃肉,是元代才开始的,小罗知道为什么不?”
元代?我记得全真教长春真人丘处机西游的故事,是他劝说了成吉思汗少杀人。“难道和丘处机有关系?”我问老曾。
听到熟悉的武侠人物,潘天棒和小敏马上聚精会神起来。
“当然有关系!宋末的时候,王重阳创立全真教,他的弟子大量参与抗金活动,因此在北方知名度很高,也和蒙古人多有联手。成吉思汗听说他们懂得长生术,就邀请他们去讲道,王重阳的弟子丘处机,猜测成吉思汗一定会灭掉宋朝,就专程借机游说成吉思汗少杀人,成吉思汗就答应了不杀道士,但条件却很苛刻。”
我明白了:“成吉思汗一定担心那些抗元的宋人都披上道袍,所以条件是道士不准娶亲生育后代,不能吃肉保障战斗体力,对吧?”
“反应够快!猜对了。”老曾拍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这个条件谈定后,蒙古人很快灭掉了宋朝。各地汉人中好多精英都加入了全真教去避祸,这样就使得全真教在全中国普及起来。”
小敏接上口:“啊,我明白了!原来不娶亲不吃肉是全真教和元朝的协议,正一教没有这个协议就不用遵守吧?”
潘天棒说:“也,果然是上海长大的,就是算得精哈!”
“小敏答对了。不过,我对道教历史也是一知半解,有机会要找行家确认一下。但是,这种说法确实可以解释小敏爷爷既是道士,却不出家的原因。”
记得老曾讲过,解放初期宗教界搞生产自救,能仁寺尼姑们都靠自己劳动生活,每天上班生产豆制品和服装。那个时期的出家人,很多也是一边上班一边修行。

小敏的爷爷在文中提到,宝藏是从这里挖出来的,其中的金银本来准备用于修复太清、上清和玉清三座道观。要修复三座道观,金银的数量一定很壮观,当年不知道在这里挖了多大的坑。
我使劲踩了踩地下,泥土平实,没有什么异常。
潘天棒说:“曾叔叔,上清寺和玉清寺我是知道地点的,这个太清寺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嘿嘿,当年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重庆有没有太清寺?道家讲,老子一气化三清,化的是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他们三位分别住玉清境、上清境和太清境。所以玉清寺供的是元始天尊、上清寺供的是灵宝天尊。既然有人在重庆修了上清寺和玉清寺,自然还应该在重庆再修一个供奉道德天尊的寺庙啊!”
老曾招手向我要过水壶喝了一口:“结果,我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直到今年遇到一个专家,才解开这个谜!那位专家对道教很有研究,而且也是出生在重庆,从成都回来探亲的。他告诉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上清寺是重庆人经常去逛的地方!”
说到这里,老曾开始卖关子了:“其实,这个地方就是我们这批图纸中的一个藏宝地。我给个提示:道德天尊就是太上老君。小罗,你猜得到不,太清寺到底在哪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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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上清寺(七十九)
那还用猜,自然就是老君洞。顾名思义,老君洞就是供奉太上老君的地方嘛!
“老君洞!”小敏和潘天棒一起叫了起来,他们反应也很快。
我还真没有想到,老君洞居然和上清寺之间有这一层关系。更没有想到的是,小敏爷爷这帮道人当年还暗中帮助政府查获了一个间谍案。

潘天棒抓起一个蒲团在手里左看右看,一边问:“曾叔叔,我这几天查了一下重庆的道观,原来清朝到解放前,重庆的道观好多啊!现在又发现重庆以前还有太清、上清和玉清三个寺,难道重庆在道教中地位嘿高所?”
“我不太了解宗教,但道教的建立和某一位重庆市长是有关系的哦。”老曾语出惊人!
我笑道:“老曾,你这是误导消费者哦。道教是东汉末年就建立成教的,哪里会和重庆市长扯上关系?”
“听我一一道来。”老曾说:“汉代重庆的江州令,勉强可以算是重庆市长吧?有一位江州令叫张陵,利用上班的间隙在重庆北边的一座山去修道,突然有所感悟,出关的时候,山下的云突然都变成了一种特殊的红色。他于是辞官不做了,云游天下,后来到了四川,免费给人看病。可是找他看病的人实在太多,他就收徒传授养身术,拜师的标准是五斗米。这样规模越做越大,一不小心就创立了道教的前身:五斗米道。”
五斗米道?老曾说的就是中国道教创始人张天师张道陵啊!
“那座山因为张陵出关时遍布红云,后人于是把那座山的名字改了纪念他,猜猜是哪座山?”
我问道:“特殊红色的云,是不是缙云山?缙好象是指一种浅红色。你是说张天师居然是在重庆悟道的啊?”
“答对了!”老曾得意地说。
“嘿嘿,对了,道教是中国的国教,天下道士都应该去缙云山看看,这里面旅游业务的机会好大哦!我回去给我们老大讲一下,开一个宗教寻根热线,一定把缙云山弄得嘿火爆!”
“曾伯,那座缙云山上有没有和上清寺有关的寺庙呢?”小敏始终紧扣主题。
“应该没有,但是缙云山最近十年来恢复了道观,上面有绍龙观和白云观。这个绍龙观的地位也不低啊,在传说中,绍龙观关系到重庆的龙脉。”
“重庆的龙脉?”我又是第一次听说。
“绍龙观的‘绍’,就是接续的意思,指接续龙脉。很多年以前,有位道士发现影响重庆兴衰的龙脉,从华莹山一直延续到朝天门,但这个龙脉的脊梁,却在缙云山绍龙观的边上断掉了,因此这个道士就修了一座石桥把龙脉接了起来。为了保护这座桥,他在旁边修建了绍龙观,那座桥就叫接龙桥。”
“那我一定要带团去看看,哈哈!”潘天棒兴奋不已。
“那座接龙桥现在怎么样?”我关心重庆的龙脉。
老曾摇摇头说:“早就被泥石流冲垮了,前些时间我去看过,接龙桥上游还有些农家乐排些污水下来呢。”
“喊那家农家乐把排污搞整一下嘛,再把接龙桥修好,重庆恢复龙脉后说不定发展更好呢!”潘天棒总是那么谜信。

话题扯得够远了,密室里也呆得够久,我打断潘天棒的话题:“小敏,快看看另一张纸上写的什么?”
小敏拿出另一张纸条来,念出了一首诗:
草草寻觅蹇家宝
人人不识沧白道
一入当年二仙庵
小洞室启大谍消

这首诗,显然讲的是小敏爷爷寻找密室的经历,可是我却看不出什么线索。
老曾冥思苦想,小敏和潘天棒也在对着纸条发呆。我想了几种办法都解不开这首诗,于是不耐烦地走到密室入口边上查看动静。
拾起地上的铁手柄,我轻轻地打开石门,可石门仍旧发出低沉的声音。探头到室外的地道里,前些时间那些声音已经听不见了。
回过头,老曾正好叹了口气:“唉,我们先出去再说,这首诗我也想不透。”小敏和潘天棒自然附合。

收拾好东西,我们轻手轻脚地走出来,关好石门。老曾把铁手柄插进门上的小洞,然后拾起地上的湿泥,把铁手柄的把手糊了一下,墙上再看不出痕迹来了。
我领头向回走,很担心遇到什么事情,因此让老曾他们和我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一路上,只开了我身后潘天棒的一盏头灯,走得非常慢。
原路走向入口都没有动静,但是在经过那个电报室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们撞入的那个电报室的墙壁,居然已经重新砌上了砖,墙上糊上了与周围一样的湿泥,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们已经无法确切地找到那个被潘天棒撞破的具体地点。在灯光下,四人面面相觑。
老曾用头一摆,示意我们尽快离开。

向前几步,我又发现:惊吓潘天棒那个装骷髅的箱子已经重新盖上了,周围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样。潘天棒紧张地绕开那里,拉着小敏的手,紧随着我。
穿过堆满旧桌椅的地方,我带头从侧洞钻了出来。站在原来剪开的灌木丛边,向四周看去,却什么人也看不到,只有周围的深草与大树,在月色中随风轻轻摇晃。

老曾最后一个从洞里出来,四下寻找了一番,突然悄悄说道:“怪了,我留在灌木丛里的花剪和十字镐已经不见了,我们快走!”
夜幕中的仁爱堂后花园,几座楼房都没有任何灯光,有几分阴森。我们飞快地从后花园下到缺口,踏上山城步道。匆忙中,我的鞋带被潘天棒踩掉了,为了系鞋带,我落在了队伍最后。
当我蹲下系鞋带的时候,想着身后的花园中也许有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不禁头皮有些发麻。禁不住回头望向操场边的废楼,果然,月光下,一个黑影正在二楼走廊上站立着,对着我们的方向!我急忙跑向山城步道,追上老曾,心脏跳得像打鼓。

步道上,长江大桥北端的灯光明亮耀眼,深夜了,仍然是车来车往,步道上还有附近的居民在漫步。我悄悄松了口气,问老曾:“你认为是什么人把电报室封了?”
老曾摇摇头:“我当然不晓得。不过,这么短的时间能迅速把墙洞补好,而且地上还整理得和我们没有来的时候一样,不会是一个人做的,肯定有一帮子人啊!不管是正是邪,我们都不宜多管,闪人再说!”

从山城步道出来,从小巷穿到马蹄街,再从马蹄街上行到金汤街,这一带人烟密集。我常常回头四顾,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回到抗建大厦,这一次楼下看电梯的保安很奇怪:“你们每次出门回来都又脏又臭,今天怎么这么干净?”我们不禁苦笑起来。
到老曾家里后稍做收拾,大家一起来到大露台上休息,潘天棒则给我们泡茶去了。
已经是十一点过,夜风分外清凉,我们又开始研究那首线索诗。老曾给我们分了一下工,他负责从字意来解,我负责研究诗里的机关,小敏做记录。
我坚信这首诗不能通过诗意来解,因为这诗的意境感觉比较生硬,非常像机关诗的感觉。可无论谜语、藏首藏尾的几种解法都不行。在我试过几种机关诗的解法都行不通以后,小敏突然提出一种方案:“如果藏头字是一个谜语呢?”

这首诗的藏头是:草、人、一、小四个字,从上到下按照字谜一排,我恍然大悟:“这是一个‘茶’字!”
“茶!”老曾和小敏跟着叫起来。
潘天棒端着茶盘已经站在我们面前了,很无辜地看着我们:“吼啥子嘛,才泡好就端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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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本故事三个月前仓促动笔后,全靠网友们鼓励,故事才能写到79回,而且很快就要结尾了。但由于我自己的水平不高与时间太少,故事里面存在大量错误。在出版前,在重庆有关专家与学者的帮助下,我已经开始对故事进行大量修正。
为了保障本书对重庆文化的更好展现,成书时,网上连载的情节将进行大量调整。欢迎大家尽可能多地向我提出批评与建议,朋友们的支持与意见将直接影响到最后成书的模样:
1、
如果你发现故事中存在的时间、地点或人物的问题,请回复到贴子:“寻找上清寺的笔误”http://super.visitcq.net:8080/bb ... 9664&extra=page%3D4
2、
更欢迎各位朋友对故事成书时的情节设置提供建议,回复地址:“《上清寺在哪里》成书情节征集贴”http://super.visitcq.net:8080/bb ... 1853&extra=page%3D1
3、本周末的周六与周日,我将走故事提到的线路去复核资料,并拍摄照片,有兴趣一起走的朋友,欢迎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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