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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2-13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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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感觉中页(二)---(原创连载)
(二)我在这个冬天里,于世界的每个角落都撒下"希望"的种子,却竟然忘了它们不胜严寒。於是当我找寻"希望"时,却发现除去在我仍有余温的心里,"希望"并不存在......
离开了那间店,我们漫无目的地走着,彼此都不说话。我能感觉她转头在看我,却丝毫不去和她直视,只是假装若有所思地径直走,心里确是空荡荡的。我想起多年前,我们也曾这样并肩而行,她会喋喋不休的说,我就在旁深沉地听。我想我当真不是能哄女孩子开心的男生,至少当时不是。后来她写信给我,说一直忘不了我当时的深沉端庄,我就笑她傻。我觉得这个形容,更适合外表绅士的吸血鬼伯爵,又或是西天取经的玄藏高僧,总之那对我来说,却是不恰当之极了。我没有她想像的那么清高,只是每次我偷眼瞧她,都没有令她察觉而已。我听见空中正有架飞机徐徐掠过,却感觉往昔的点点记忆,也都随它飘远了,消逝了......偶然想起周杰伦<爱在西元前>中唱的:"......祭司,神殿,征战,弓箭,是谁的从前,喜欢在人潮中你只属于我的那画面......",我想我对她的感觉,一定是埋在法老王的坟墓里了。不然她沿这首歌的时间追溯回去,总该感受得到了吧? 我偷眼看她,她却在笑,神情中似乎要告诉我,"别自作多情了,法老他老人家葬的东西都价值连成,你的"感觉"能值几个"马克"呀!"於是我也笑,因为往后,她恐怕要说值几个"欧元"了......
不过周的歌倒也提醒了我,於是我建议去唱歌。她显是极不情愿的,却最终也没有反对。我看着她犹豫的神情,倒也一句话都不说。我从不愿强迫别人,厌恶透了强颜的欢笑。但这次,我想我是要破例了。我确实不想一个人的时候,只能有她的面容供我回味,即便再加上那笑,似乎也只是微薄的记忆。我健忘得很,我害怕我会忘记。没错,我现在不就径自忘了她大笑的样子,只记得她映在窗上的泪吗?我感觉一阵寒风拂过,身旁的枯枝显然有些"不荷重负"。我抬头看黑夜的天空,月明星稀,却是如当年曹孟德赤壁船头的情形一般无二了。只是他还有自赋<<短歌行>>的雅兴,而我,却正是心乱如麻。我知道该在走之前,理清我们之间的愁绪,然而我却高估了自己。我望见天边划过的流星,在冬季里那该是极少见的。我伸手指给她,她出神地望了良久,还是冲着我无奈却天真地笑了,想来是错过了。那一刻,我第一次把头转开,错过她的笑。我觉得心低有许多东西,一时间都翻涌了上来,这令得我窒息而又难过......我曾想像流星一样洒脱不留痕迹,却终于发现,比起它不惜一切地冲破大气层,我缺少了太多勇气......
而我们终于坐定了。我示意她先点歌。女士优先是我的风格,但更重要的,是武侠小说里所描述的高手过招,大多是先不急于进攻,而是看清敌人的招数套路,再施展自己的绝技加以应对,这样才能以不变应万变。我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还是让她先来,以便如果实力相差过於悬殊,还能施展"盾逃术"。(当然最多就是推脱不唱,逃是逃不掉的了)我看见她手握麦克风的样子,神情专注,却是比我潇洒多了。我轻靠在沙发上,听她唱了一首又一首。她竟然从不选歌,而是叫我点她唱。我暗暗叫苦,她那准天后的嗓音,是我至今为止听过最好的。我就奇怪,刚刚我怎么会觉得她是极不情愿的。中间我只是作为点缀,唱了几首华仔的老歌。其余的时候,我几乎处於半"昏厥",全陶醉的状态里。她唱了多少首我早已忘了,只记得我点了最后一首,王菲的"我愿意"。我看见她略带疲惫地笑,淡淡地说句:"为什么男生喜欢的,都会是同样的歌!"我想问她还知道谁钟爱这首歌,却终于没说出口。每次独自听它,我都会把室内的灯光调暗,令周围变得很静。我喜欢静歌,确切地说,我喜欢幽静飘渺的感觉。我很庆幸,这个包间的隔音效果不错,於是当我们彼此都屏住呼吸时,当幽远的旋律重又响起时,我竟差一点潸然泪下。我轻轻地聆听,我奇怪几年来积蓄的忧伤,怎么会都在一瞬间,汇聚到我的脑袋里,我奇怪几年来魂牵梦绕的那张脸,怎么会忽然间模糊起来......我感到她的歌声是潺潺的,就如同此刻她的眼......我确信,那将是我今生都难忘却的眼神,不管它是否只对我存在......
出来的时候,夜色渐渐地浓重了。我听见我的手机在响,是老妈:"喂!?怎么了?","你快点回来呀,家里人都在等着给你送行呢。明天就走了,你还不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喂,你在听吗?","在,我尽快就是了。"简短的对话,利落地挂断。前者因为我不想让她知道家人在催促,后者却是因为我不想在已"成茧"的耳朵里再添"新茧"。我当然了解老妈,知道什么才是"两全"的选择。我以为我也了解她,因为我们都清楚这次分别,太有可能会持续一生。她强作镇定的对我说:"你走吧,别忘了和我联系就行。什么时候回来要通知我,我还没试过迎接"外国友人"的滋味呢。到时候我到机场接你,别认不出我就行。",我听到她说"外国友人",不禁一阵心酸,却又见她单纯地笑。"到时候我就留长发,扎小辫,再戴副墨镜,看咱们谁认不出谁!","那我就剪个短发,戴副太阳镜配合你!","得了,别人一看就可疑,整个两个劫机犯!","最多当我是空姐,你是劫机犯。","那我就假戏真做,真把你"劫"了去。","敢,那我男......反正你不敢!"我听到她略停顿了一下,只道她是歌唱多了,底气不足,於是也并不在意。"你能多陪我走一会儿吗,我不想这么早就回去!"这一次我没有回答......我看着身边的霓虹一盏一盏地亮起,匆匆闪过的行人,喧闹的步行街。我听见一旁的音像店响起小周的<<上海一九四三>>,想起张爱玲笔下老上海的林荫路......我决想不到会把这两件事串在一起,这就好像叫我伴着<<回家>>的旋律跳起"啪啦啪啦"舞,不是不相称而是极度荒唐。我看到她轻轻地呵着手,忽然想到这画面我曾在多年前见过:那是在滑冰场,她穿着冰刀却坐在一旁呵着手,於是我一言不发地伸手,她却也毫不犹豫地握住,两个人静静地滑,只是都无语。这是我们第一次牵手。至今我仍能记起,她散落在肩头的长发和冰凉的左手。我想我当真是"怜香惜玉",不然怎么身边的"哥们儿"都说我"重色轻友"呢!我傻傻地望着一家玩偶店出神,却不料已经被她甩下了很远。
----待续
[ Last edited by 流忆的窗棂 on 2004-2-18 at 19:25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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