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岚,阳阳她回来了,在收拾行礼说要搬走呢,你们赶快劝劝她吧…… » 另两个女孩对出现在家门口的晓雯和周岚说,与此同时欧阳阳正提着行礼下楼,两人都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周岚不知道该给欧阳阳道别些什么,而欧阳阳也是有些无挫。周岚逃避她的目光,视线里却看到了桌上的扑满,他拿起沉沉的扑满,快步走上去一把拉住欧阳阳的手,« 好好照顾自己。 »周岚无力的用这句话和她诀别,把手中的扑满塞到欧阳阳手里, « 记得用这些钱给自己买个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 周岚说这话的时候突然很想把欧阳阳留在自己身边,而欧阳阳眼神里闪过一丝哀愁,继而变成冷漠,甩开周岚紧握的手,说了声谢谢,便跳上路边等候多时的标致车,绝尘而去……

时隔不多日,欧阳阳的事情便满城风雨的飘摇,那天标致车里的男人,是欧阳阳工作餐馆的主管,男人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妻子放弃国内工作,偷渡过来和他团聚,欧阳阳和那不幸的女人见了面,据说当时在大街上纠纷,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周岚明白那男人是绝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而和欧阳阳在一起的,除此外他也不愿多想,晓雯劝解周岚宽心,并告诉他欧阳阳父母知道了她在法国的闹剧,马上就强制回国。周岚不禁惋惜,而心中内疚之情,也是一时无法平衡,如果当初他能多花费些时间和欧阳阳好好相处,便也不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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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打断了晓雯和周岚的沉默,欧阳阳终于回复晓雯留言,说和几个朋友在一起,过会就来晓雯家约她去吃饭,似乎欧阳阳依旧不愿意让周岚知道自己身后藏匿着另一个男人,周岚听到这里,气愤的猛拍桌子,虽然他不曾好好爱过欧阳阳,但近一年感情的付出,对她不会不在乎。晓雯力劝周岚平静,她心里也有些乱,一天内,两件突然的事情,让晓雯有点不知所措,怎么说欧阳阳和周岚都是自己的朋友,偏袒欧阳阳不应该,维护周岚也不应该,两人其实都在背叛着彼此,而同时更让她想起了林文芮。午后14点,欧阳阳按照说定来找晓雯,她并不知道周岚也在这里,进屋看到周岚便忙要退出屋子,周岚看在眼里,一下子心中的怒火燃起, « 你还有脸回来! »他猛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对欧阳阳怒斥。欧阳阳见状不妙飞身离去,晓雯稳住周岚,便跟着追了出去。

« 阳阳!别跑了,你听我说~~! »晓雯上气不接下气对着不远处的欧阳阳呼喊,欧阳阳见是晓雯,便停了下来, « 究竟怎么回事,周岚都给我说了,你和别人好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晓雯还是想听听欧阳阳的说辞,毕竟在欧阳阳这个年纪,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 晓雯姐,周岚对我一点都不想从前那么好,不像他,每周载我出去,还特别疼我,而且他教会我很多道理,教会我如何做人,我要做自我的女人…… » 晓雯有些不敢相信这些是从满脸稚气的欧阳阳口中说出的话,但欧阳阳要求电话那头的人立刻带她离开的时候,她彻底相信此欧阳阳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人了。片刻,周岚竟跟着追了上来,他似乎想要拉住欧阳阳说个究竟,晓雯担心出事,急忙一把拦住周岚, « 晓雯,你别拦着我,我一定要知道!» 现在的周岚受到了刺激,显得有些失去理智« 周岚,你冷静点,你听我说…… »周岚不等晓雯说完,一把甩开她,执意要继续追, « 周岚!站住!文芮是不会爱上你这样不冷静的男人的! »晓雯情急之下,对着周岚大喊。周岚听到这里,顿时怔住,一时间往日种种又历历在目,一瞬间让他心灰意冷的留下了泪来。

晓雯的一席话,让周岚完全的放弃了对欧阳阳的期望,把他从自己编织的梦境里拉回了现实中来,和欧阳阳一年多的相识,他只是懵懂的把她当作了林文芮的影子去呵护,去关怀,他曾在清醒和沉溺间不停的徘徊,而如今梦醒了。得知林文芮失去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后,更加让自己深深自责,后悔没有坚持去寻找林文芮的踪迹,在她身边为她疗伤,他觉得作为一个26岁的男人,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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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晓雯,这么香浓的咖啡,只有文芮当年让我品味过。 »周岚不等晓雯反映,接着说: « 对不起晓雯,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曾经我们讨论过的钢琴,有着同的主人。在你离开巴黎南下后,上天让我遇到了文芮,我曾经不顾一切的爱上了她,现在和阳阳的结果,是我咎由自取,因为在我心里,文芮始终挥之不去…… »。周岚说完这段话,突然觉得多年的抑郁瞬间释怀,在心中冒出一股坚定来。晓雯一时之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长叹一口气,« 难怪那天你会对着文芮的照片发呆,不过我并不知道文芮和你有过这样一段故事,她的确是值得去爱的人,只是你和阳阳这样相处实在不对,你伤害的不仅仅是阳阳,更是你自己…… »

晓雯淡淡的说道: « 我和文芮是大学同学,认识6年多,在巴黎我们一起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对人好,又热心,又慧外秀中,当年大学里不知道多少人追,在巴黎文芮曾结交过一个男朋友,也是搞艺术的,法国设计师,在VOGUE时尚杂志做主编,他和文芮相处过将近2年时间,后来那人去了纽约工作,而和文芮就不了了之。 »晓雯顿了顿,继续说到 « 文芮受过不少折磨,她始终忘不了那个人,而那年9月她知道那人悄悄带着新女伴回到南部父母家,竟不顾一切的跟着追去了他们家,没想到那男人是带着新婚妻子回来蜜月,因为工作原因他定居了纽约,而新娘是他在美国的工作伙伴。 »周岚一边听着晓雯叙述林文芮的过去,一边狠狠的抽烟,他终于明白了那年文芮突然连续几天消失的缘由,原来她是去了南部见前男友。 « 我很对不起文芮,就在她从南部返回巴黎不久后,因为我们一次错误的决定,她有过我的孩子,在离开巴黎搬家整理东西的时候,我在床垫下发现了一张B超图,图上注明了她有过身孕,而自始自终文芮都没有告诉过我,就和我不告而别了,这几年我一直都在为着这件事而内疚,这也是让我无法忘记她的一个原因吧…… »周岚又点燃了一支烟,想抑止自己的颤抖。 « 文芮有过你孩子? »晓雯苦笑了笑说: « 你在我南下后才认识的文芮,那孩子绝对不是你的,因为文芮失去了一个女人重要权利,那孩子是文芮和她过去男友的,也就是在纽约的那家伙的,当年那男人离开法国不久后,文芮便发现自己不巧有了他的孩子,她一直犹豫是否要留下宝宝,最后她不得已无奈的独自一人放弃了孩子,由于身孕时间过久,文芮从那时开始便不是一个彻底的女人了…… »晓雯眼圈有些红,周岚则陷入了彻底的崩溃,他终于明白了林文芮当年为何始终不肯接受自己的原因,一个被伤害的如此深切的女子,是没有任何勇气再去接受另一次情感的考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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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接近了11月底,圣诞的彩灯开始悬挂在大街小巷,周岚进入了紧张的备考和导师答辩,欧阳阳依旧在餐馆工作,两人生活渡过的也倒是相安无事,仿佛有一种无声的默契,早上周岚出门上课,傍晚回来正好欧阳阳出门工作,而周末周岚潜心奋笔疾书,欧阳阳和晓文她们一起出门逛街,除了两人睡在一张床上,没法证明他们还是否在恋爱,周岚忙碌的没时间再去多想同事曾说过的巧遇,只是希望为欧阳阳的生日秘密策划好的庆祝,能说服欧阳阳暂停工作,毕竟欧阳阳每天半夜独自回来有危险,加上朋友说到的巧遇,让周岚不放心。

周日清晨周岚便悄悄早起出门,去取预定好的玫瑰,把定做的蛋糕送去餐厅,过快餐店借用音响设备,然后和晓雯她们按照约定好的计划一起折回家,让欧阳阳睁开眼睛便收到丰盛的生日祝福。周岚显得有些兴奋,当年他没机会给林文芮过上像样的生日,现在借欧阳阳算是了却了自己的心愿,他开门便悄悄上楼准备给睡梦中的欧阳阳问好,却发现欧阳阳竟不在家里!看来她在周岚外出时离开了,他赶忙打电话询问欧阳阳的去向,欧阳阳在电话里告诉周岚,她和晓雯约好中午一起去吃韩国烧烤,晚上才会回来。而事实上,晓雯正在周岚的对面,等着周岚告诉大家欧阳阳的去向……

周岚放下电话,看着面前的三个女生,和一大把玫瑰,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老同事讲述的那段话在耳边重复起来,他不能相信欧阳阳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但事实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周岚无语,掏出一支烟深深的吸上了一口,顿时沉默下来,晓雯她们察觉异样,马上询问周岚出了什么事情, « 她一直在骗我…… »周岚开口的时候,也把自己心酸阀门给打开了 。« 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在周岚讲述了近来发生的事情后,晓雯告诉他更难接受的事实,她周末从来没有和欧阳阳一起出门逛街过,周岚听到这里只觉得脑子里轰的爆炸开,他没想到欧阳阳一直欺骗自己,周岚无法把背叛和欧阳阳的名字划上等号,但她走上的不归路并不是一人的错。等晓雯再打电话过去,先是无人接听,而后则是语音留言,周岚执意要出门找欧阳阳回来,却被晓雯她们劝说住,nice毕竟不小,在家等欧阳阳回来才是理智的。

因为欧阳阳电话暂时留言无法接通,周岚情绪过于波动,晓雯执意要他去自己家静静,而另两位女生则留守欧阳阳的电话,« 周岚,来尝尝我家的咖啡吧,磨制的,味道特别好 »晓雯递给周岚一杯咖啡,极力想分散周岚的注意力。可周岚此刻内心的复杂,岂是随意可化解的,他回想起3年来一站一站流转的日子来,想到了当年和孙萌萌的旧事,想到了林文芮的字纸片语,想到了欧阳阳对自己漫不经心的抱怨,只觉得如今这样的结局是自己给予自己的惩罚,他从来也没有真正好好爱过欧阳阳,给予欧阳阳的,只是些关切和男人的责任感,一直在把欧阳阳当作林文芮的影子,从她身上去寻觅林文芮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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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岚早早和晓雯她们通气好,打算给欧阳阳准备一份难忘的生日惊喜,毕竟这是周岚和欧阳阳在一起渡过的第一个生日,虽然周岚常在心里惦念的是另一个人,可近一年的相识,让他对欧阳阳不能没有感情。周岚盘算好,正好周日欧阳阳不工作,自己也空闲,他在一家不错的餐馆预定了酒席,然后邀请晓雯她们一起在家给欧阳阳开party庆祝,让欧阳阳渡过难忘的22岁。为此周岚跑到原来工作过的快餐店找老板借定音响,和老同事见面自然特别亲切,朋友热情邀请周岚找家咖啡店坐坐一起叙旧,自从当年和林文芮一起享受过几次法国咖啡店的情调外,周岚很少外出喝咖啡,因为那里的气氛老是让他想起林文芮。但挨着朋友的面子,他没法推脱,答应聚一下。

老同事笑问周岚借音响缘由,周岚便把欧阳阳生日策划说给朋友听,没想到同事说出一番让周岚觉得不可思议的话来: « 那天晚上我下班路过moulin a vent咖啡厅,顺道便进去喝了一杯,在那里看到你女朋友和一男人在一起,手牵手的在我对面喝东西,她不知道我认识她,不是你上次给我看你们的照片,我还真没在意,当时就觉得那女孩哪里见过,等我回家才想起来好象是你女朋友。你知道我工作忙,半夜给你打电话说这个又怕吵到你…… »周岚无法相信乖乖女般的欧阳阳会这样,他笑说朋友多心一定看走眼,同事便把话题叉开,和周岚聊事业来,只是周岚心里继续思量着朋友的话,欧阳阳最近时常回来比开始工作晚很多,常常等到1点才见她到家,在餐馆工作过的周岚也没多在意,能者多劳在周岚看来很正常,况且年底的客流量是要比往常多一些,至少每次欧阳阳回来都是满满的一包硬币可以证明这点,但现在想想似乎有些蹊跷,每天欧阳阳带回的小费和工资差不多,欧阳阳最近和他说话的语气也有很大的变化,他一直认为是女孩经过锻炼成熟的过程,从来没想过在欧阳阳背后会是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周岚心里有些疑虑,但想想欧阳阳纯净的笑脸来,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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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争执后,欧阳阳再次提出了打工的要求, « 反正你觉得我在家是累赘,我去锻炼自己 »欧阳阳这么恨恨的对周岚说,的确20出头的女孩应该是享受人生最为璀璨的时刻,现在却陪着周岚闷在小屋里,周岚自己也苦恼,他拧了拧烟头,说了声: « 好吧! » 居然允诺了欧阳阳的要求。周岚觉得或许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让她体会自己曾经的生活艰辛,体会自己的心情,而且他也需要一个宁静的学习空间,不得不承认每天欧阳阳的确对自己也有影响。

于是欧阳阳不久便找到一份中餐馆的工作,虽然周岚不太乐意欧阳阳做廉价劳动力,可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她,也只能从这里开始学起。当欧阳阳兴奋的拿着第一个月的工资在周岚面前炫耀时,周岚很开心的笑了,他以为欧阳阳能对自己多一些了解体会,结果他马上发现自己错了,次日欧阳阳告诉周岚自己胸前挂着的prada小包是一个月工资的时候,他才深深明白,对于从来不缺钱的欧阳阳,生活是另外一种味道。

欧阳阳下班带回的零钱时常很多,让周岚都有些吃惊欧阳阳工作能力,小费是客人对服务满意的肯定,对于工作一个月出头的的欧阳阳,周岚觉得不可思议,但又想想小女孩甜甜的,招惹客人喜欢也正常,便不多问,只是让欧阳阳把硬币存到扑满里,让她自己等11月生日买想要的,周岚又不由想起了当年离开父母留学法国的旧事,他和现在的欧阳阳一样,年轻,闯劲十足,简单而无邪,22岁的季节早已远离自己,而身边的人,却是即将步入22岁春光明媚的年纪,周岚感叹自己一路的转变,不仅仅是时间,还有挥之不去的旧爱新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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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里的某一天,晓雯邀请周岚和欧阳阳出席在大学的个人结业摄影展,晓雯带着结业的喜悦,孜孜不倦的给周岚他们介绍百来张的摄影集来,当周岚走到一张黑白人物作品前,让他为之一震,照片里一位女子秀丽的背影,在一扇大大的窗户前远眺,赫然分明是曾经熟悉的人,熟悉的屋子,作品名字含蓄的衬印在左下角 :« waiting »,周岚痴痴望着照片上的背影发呆,竟忍不住伸出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抚摸,照片里林文芮像是在等候一个人, « 她是在等我吗? »想到这儿,周岚心里的一种酸楚竟涌上眼角,不停念叨:waiting……。 晓雯见周岚目不转睛看着照片,便大笑他花痴« 恩,她是我一直和你说起的室友,瞧你看的出神的样子,动心啦?»周岚只得自嘲说研究窗户的建筑结构走神罢了,说到 « 取景很不错,背影很漂亮。 » 他再次忍住了自己的提问,转身看看欧阳阳单纯的眼神,他不愿让欧阳阳知道自己曾经有着这么一段过去,现在虽然很矛盾,但维持暂时的平静,在周岚看来是最好的选择。

9月过半,周岚顺利拿到大学第四年结业证书,继而进修DESS,紧张的学习让他不得不放弃快餐店的工作,一转眼周岚即将走入第26个春秋,看着国内老同学陆续在各大公司谋职,他打算拿到DESS学位便回国创业,时间不允许他耽误。夜以继日的资料查找,撰写报告,周岚几乎把全部时间都放在了学习上,欧阳阳抱怨他工作不在家的时候也没现在这样冷落自己,两人难免出现些争吵,欧阳阳毕竟被家人宠爱惯了,几次气愤的离家去晓雯家过夜,周岚甚是无奈,时常和巴黎老同学叨叨苦水,结果被老同学劝告,感情不要太认真。 « 当时我看你一个人苦闷,忘不了林文芮,才极力让你和欧阳阳在一起的,没想到你小子现在又动真心啦啊?一次两次还不够么? »老同学这么在电话里责问他。 « 是人生活在一起也会有感情的啊! »周岚解释不是对欧阳阳动了情,只是煞费苦心的照顾她这么久竟被扣上没良心的高帽子。 « 你没事把脑子用在绘图上吧,都快要回国的人了,为个小姑娘迷迷糊糊的,不值得 »周岚老同学最后这么劝他。

他承认自己和欧阳阳的确没有未来,如果明年顺利毕业,周岚和欧阳阳便会各奔东西,曾经和孙萌萌的过去,让周岚无法相信两地爱情,他不敢去多想,有些事情,或许面对的时候才能明僚,最近对镜子里的自己周岚很吃惊,当年那张充满稚气的脸消失了,因为学业繁重连续几天没刮过胡子的自己显得有些沧桑,生活的历程磨砺了他的光芒,眼神黯淡带着迷惑,似乎他不知道明天该如何走,最近梦里老是出现林文芮的影子,让他睡不安稳,而每每惊醒,面对身边熟睡的欧阳阳,时常半夜里他独自感受哀愁的滋味。周岚心里太乱,学业,工作,生活,林文芮,欧阳阳一下子全部出现在脑子里的时候,他只有用香烟让自己停止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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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热浪似火,南部8月持续高温,周岚工作的快餐店关门休假两周,时值法国度假季节周岚和欧阳阳哪儿也没去,nice街头到处是人,海滩上的拥挤,在周岚看来,家才是宁静的避风港。

这天周末,欧阳阳邀请了几个朋友,决定在院子里做烧烤野炊。周岚兴致勃勃的买回小吃,只见得家中已是来了访客,三个女生和欧阳阳正说的火热,他打了声招呼,自我介绍一下,便径自在后院生火筹备起来,野炊进行的很不错,一群人畅饮直到深夜,作为唯一出席的男性,被几个女生冷落在一边,直到欧阳阳和两个朋友喝的酩酊大醉,他忙着安置三人睡了,走出院子,却见到欧阳阳的朋友已经把狼藉的桌子打扫完毕。

« 要喝咖啡么? » 周岚问到。 « 好,谢谢你,真不好意思,来你们家吃饭还弄得这么乱。 » 女孩客气的回答,深红色的眼镜后透着微笑。 « 阳阳给我说你叫晓雯的吧? »周岚一边递过咖啡,一边问道。 « 恩,阳阳老在我们面前提起你,你们是在巴黎认识的吧?阳阳说你给了她很多帮助。 » 晓雯说。 « 对,我们是在学校认识的,后来她常去我家上网,于是就熟悉起来了。她还年轻,你们在一起要多帮帮她,我一直都忙着打工,老是不在家,最近休假才有时间好好陪陪她。 »周岚点上一支烟,夏夜的清凉让他很放松,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

« 放心吧,阳阳在我们四个人里最小了,每次出去都很照顾她的。想起当年我刚到巴黎时,也是什么都不会,就连房子也是和同学合租,都是这么过来的。 »晓雯抬头看着夜空,似乎对过去的日子冥想。 « 是吗?我在巴黎的时候,也是和别人合租房子,稀里糊涂的打电话找,结果最后和一个女孩合租下了一套房子,现在想想真够幸运的,再也没见过条件那么好的房子,家具齐全,连钢琴都有。»周岚说到这里,顿时打住,因为他发现自己又想起了林文芮。 « 哦? 我当时和同学合租的那间房子也是什么都有,而且在16区呢,靠近使馆区那边,特别安静……» 在沉思中的周岚听到这里,突然心猛的一紧,他想到了一件事。

« 晓雯你是01年6月从巴黎来的nice么?来学艺术? »周岚显得有些激动。 « 呓??我好象没和你说过啊?你怎么知道的? »晓雯诧异,周岚明明知道自己得到的答案将会是肯定,却还是要刺激自己的神经,几乎可以肯定晓雯是林文芮当年的室友,周岚和晓雯的描述几乎一摸一样,藏匿他在心底深处的回忆又开始泛滥……,周岚一直以为淡忘了那段过去,却是在最不经意的此时打翻了记忆的封存,他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很想知道关于林文芮的事情,却忍住了, « 我听阳阳说的…… »周岚扯了个理由,用一种特别的眼神望着晓雯,仿佛面对他的是另一个人。

生命就是这么的奇妙,总是会安排些惊奇,嘲弄世人。晓雯家离的近,时常会来找欧阳阳聊天,但每次她在周岚面前的出现,便让他不能自已的想起林文芮来,周岚时常疑问,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依旧爱着林文芮,而和欧阳阳间的情感,连他自己都无法明白到底是否还叫做爱情,每每欧阳阳在自己怀中的依偎,让他觉得对欧阳阳更多的是亲情。常常一有机会,周岚便围绕着钢琴的故事试问晓雯,想从她那儿了解更多钢琴主人的事情,往往却会被晓雯带着讨论起结构艺术来,而周岚每次大夸特夸和老同学同屋的故事,也只是从晓雯那里套出些林文芮当年手巧技艺高超的话题,说些林文芮当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事情来。但两人竟在这样的讨论下慢慢熟悉起来,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只是周岚始终不敢让晓雯知道,他曾经和林文芮一起生活9个月的事情,那是他在心底唯一深藏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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