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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羽风被限制出校门,行动上受了很大局限。他心里非常苦闷,第二天中午准备去图书馆看看书,尤其是侦探和医学方面的,也许会对破案有帮助,他想。
他独自骑着自行车去图书馆,那知在图书馆门口被侧面快速开来的自行车撞倒在地,所幸只有手脚擦破了皮。那人牛高马大,是体育系的一个田径运动员。他硬说是徐羽风把他撞了。“***,你开车没长眼睛啊?你看看,才上身的雅戈尔衬衣给你划破了,你说怎么办?”他一把揪着羽风的衣襟。其他几个在旁边早已伺机而动的一起围过来,对羽风推推搡搡的,准备打人。
“妈的,夏芬那妞哥们几个眼馋好久了,却被你抢了先!”一个人说漏嘴了。
“哦,原来是教训我来了。我说哥几个,有本事大家都去追啊,公平竞争。”羽风不想闹了。
“还公平竞争?看你们那亲密样,你是不是已经把她给破了?”运动员是揪着羽风的衬衣用力一拉,哗啦一下,衬衣腋下拉开了一道大口子。
他没料到的是,羽风从小习武,跆拳道已经到三段水平,还获过武术冠军的称号。听了他这句脏话,羽风抓着他手腕,一个小擒拿,便把他的手扭到背上去了。
“上。”他喊道。几个人托起拳脚动手,却被羽风打得东倒西歪,鼻青脸肿。其中一个人抡着一根木棒朝羽风头上劈来,羽风挥掌切他手脚,棒子反弹,将那人打得头破血流。撞车肇事的那个运动员慌了,打电话到学校派出所,说材料系学徐羽风在图书馆门口行凶伤人。羽风被带到派出所审问,伤者被送往校医院。
刚开学时,羽风因获得武术冠军名声大噪,而这次打架,却几乎闹到要被开除。伤者据说额头上缝了七针,躺在校医院直骂羽风的娘。而羽风都不想说出他们挑衅的原因是为了夏芬,因为这么一捅出去的话,一来这等争风吃醋的斗殴事件影响不好,二来他怕给夏芬添麻烦。
被打的学生往材料系领导那里告了状,说材料961班学生徐羽风仗着会武术,在图书馆门口行凶打人。系领导和校领导对徐羽风印象本来就不好,这段时间以来他老是旷课,上次因为顶撞教师还记了一次大过在案。而且上次抓到岳浚准备开表彰会时他借故推辞,让校长很没有面子。校方于是准备将他开除。在领导眼里,开除一个学生,实在比摁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五十出头,聪明“绝顶”的院长将羽风传到他的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徐羽风啊,你是以高分录取到我们学校的学生,系里的领导也都很看重你。我甚至还准备把到毕业时把系里很有限的保送研究生的一个名额给你。可你总是在学校闹事,上次课堂上顶撞老师记了大过,这次又在图书馆殴打同学,你是不是觉得进我们这个学校太委屈了?闹这么大的事,我想保你只怕出保不住啊。”
羽风心里早就做好了退学的准备,就起身说:“谢谢院长的器重。我本是无才无德之人,愿意接受您的任何处罚。”
院长伸手摸了摸秃顶,慢条斯理的说:“你误会了,不是我要开除你,这事派出所通知了校工部,是校学工部的决定啊。我正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你留住。”
羽风只得又道一次谢,说道:“不劳您费心了,我这就走。”嘴上说的潇洒,心里却隐隐作痛。虽然当初自己本不愿来,但这次闹得被学校开除,这是何等不体面的事情啊。
“不急不急,学工部的通知还没下呢。”院长说。
羽风告辞出来,心里难受的刀剐一般痛。学校本来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但想到从此就见不到夏芬了,那痛楚真的好比割去了心头肉一般。而且,那些扑朔迷离的案件,老周的死,都是他所牵挂的。“就算被开除,这些案子我也要侦破出来。”徐羽风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骑车回宿舍的时候差点撞了人。回来后躺在床上,想着应该怎么去跟夏芬说,想着应该以怎样的方式来告别,心里乱烘烘的漫无头绪。
  这天晚上他约了寝室的同学一起去学校西门外的村上酒吧喝酒。
  学校西门外就是乡村,可以见到大片的田野和果树。村民们托学校的福,这些年纷纷开起了酒吧、饭店、舞厅、卡拉OK厅、桌球场、电视休闲吧等饭食娱乐场所,盖起了小洋楼,一到晚上便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相对学校的宁静,别有一番旖旎风光。荆大的人把这里叫堕落一条街,在学校呆累了,就可以约三五好友来这里放松一下,花钱买“堕落”,可谓潇洒。
  村上酒吧的名字一语双关,一来它本就是座落于乡村的酒吧,再则,爱读小说的人都知道,它容易让人联系到风靡校园的一个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羽风就是因为喜欢这个酒吧的名字才爱来这里的。酒吧不大,只可容纳二三十余人,里面有点昏暗,彩灯闪烁、烛光跳跃,音厢里整天流浪淌的是披头士那些伤感的歌曲。这倒名副其实,因为村上春树最喜欢的音乐就是披头士的。人陆续到齐了。羽风叫服务员送上一件科罗娜和一个果盘,还有一包精品白沙烟。
  看着长时间一起生活,欢乐与共的几个兄弟,羽风那句分别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默默地喝着啤酒。
  “怎么了,老大?莫非失恋了?”睡他下铺的梁庆松问。
   “不是,今天把你们叫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说,但我现在有些说不出口。”羽风低着头又喝啤酒,尽量不让大家看到他眼眶里的泪水。
  在三人反复的劝说安慰下,他说了自己打伤人,将被学校开除的事。
  “你为什么不说出事情真相?他们是故意挑衅,你只是正当防卫,只要学校调查清楚了,你是不会被开除的。”睡他对面的郭云长说。
  “可我怎么说得清呢?再说,我不愿意说出他们找我挑畔是为了夏芬,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传出去对她也不好,影响会很坏的。”
  “那你就这么吃哑巴亏,一走了之啊,这对你今后的影响有多大你知不知道?”梁庆松说。
  羽风去意已决,三人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大家心里都郁郁的,喝完了一件科罗娜,羽风又叫了一件。四人不再说话,就这么闷闷的喝酒。这时酒吧回荡起列侬忧伤的曲子,《Nowhere Man》:
  他从来就是个漂泊者
  随遇而安 四海为家
  不为谁谁 不知所终
  
  没有想法
  没有方向
  是不是和我们有点儿像
  
  漂泊者 请听我说
  你不知道 失去了什么
  漂泊者 整个世界其实就在你的手中
  ……
  
  羽风脑海里回荡的始终是这么一句:Making all his nowhere plans for nobody. (不为谁谁,不知所终)。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也不知自己离开学校后将会怎么样。
  
  喝完酒回来,羽风头痛欲裂,在床上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起床后开始收拾行李,一边收拾一边想该怎么跟夏芬道别。
  下铺的梁庆松平时跟他玩的时间最长,情感也最深,他找不到很好的话来安慰羽风,就说:“系里的通知还没下来,你别急着走啊。也许学校到时改变主意了呢。”羽风说:“你别安慰我了,学校准备开除我是院长亲口告诉我的,怎么会改动?我呀,要走就得赶在通知下来之前走,这样才不致于那么狼狈啊。你也知道,当初我就不是心甘情愿地来的,这时走也没什么可惜。还是李白那句诗说得好: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莱人!”
  “你跟人家睡都睡了,想这样一走了之啊。哎呀,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不想活了……”寝室里绰号花和尚的东方宇为了打破很沉闷的气氛,把他的黑色幽默也用上了。
  郭云长在寝室里号称爱情专家。他对羽风的决定作了理性分析:“如果苏梦蝶知道你是因为她而被学校开除的,肯定会很难过。你想啊,你说出真相,对她最多也就造成点不好的影响;你不说出,你们只能这样活生生的被拆开。你说,如果让她选择,她会选择哪一种结果呢?她肯定不愿意失去你嘛。可以说,你现在的决定会让她很失望。”这番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羽风开始有些迟疑,但一时又拿不准怎么办才好。他想到的是,就算自己说打架的真相,那帮人也会矢口否认。自己连个证人都没有,口说无凭,而学校看到的只是他将人打了的事实。他爬回床去,仍然闷闷不乐的躺着,梁庆松给他打来的晚饭也没吃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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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徐羽风并不想就此离开学校。傍晚时分他在学校外面联系了一个出租的房子,叫寝室的兄弟帮忙把东西搬到了租房里面。
  搬东西的时候夏芬打电话来,徐羽风让室友慌称自己不在。他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晚上独自一人躺在租房内,徐羽风有种说不出的孤寂感和挫败感。一直以来,他是个内心很高傲的人,这次被无端开除实在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他此刻最关心的还是那些悬而未觉的案件。现在想来,越来越觉得任少杰问题很大。这点,在方红荣的交代里可以知道一点。而且,在大家正在关注他的时候,很多事情发生了。林慧儿和老周突然死亡,而且死亡的原因颇为可疑,都是呼吸困难,迅速死亡。而且,徐羽风自己也很奇怪的突然被开除了。难道,这些都是巧合吗?
  徐羽风感觉也许暗处有人在策划着这一切。其目的是让案件的侦破工作陷入停顿状态。想到这里,他感觉全身发麻,因为他很清楚的意识到,对手很强大。一个不慎,自己的生命都可能会有问题。从现在了解的犯罪案件来看,“死亡请柬”玫瑰印记,犹如古龙笔下的小李飞刀一样,“例无虚发”,凡被盖了玫瑰印记的人,一定会丧命。
  他暗自下了决定,还是从调查任少杰入手,不管多么困难,也不管会遇到多大危险。按他以前对任少杰行踪的了解,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美术学院的画室里。任少杰有画画的爱好,一有时间,就去画室作画。据了解,他虽然不是美术系的学生,但绘画水平可以和美术系的高才生抗衡。
  想到这里,徐羽风跳下床来,疾步往美术学院的大楼走去。
  这时已经很晚了,美术学院只有三楼一个很僻静的画室里还亮着灯光。徐羽风悄悄的溜了上去,隔着窗户,他看到任少杰正在作画,而他对面,竟然站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孩!
  徐羽风仔细一看,这个女孩就是夏芬她们寝室的刘子君!他正奇怪刘子君怎么会和任少杰在一块,只听见刘子君娇声说:“画好没有啊,我摆这个姿势都有半个小时了!”
  “好了好了,”任少杰拿到画笔最后涂抹几下,然后丢在一边,“看我画的怎么样?”他从画架上取下那幅人体素描,递给刘子君。
  “讨厌,我的大腿有这么粗吗?”只听到刘子君笑骂。
  徐羽风躲在窗外,没法看清那张素描。他仔细的听下去。
  “我摸摸看。”只见任少杰把手放在刘子君大腿上,上下抚摩起来。
  “少杰,林慧儿死了,我能跟你在一起,真的很高兴。”
  “我们以前不是也在一起过吗?”
  “那不一样,现在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你女朋友了。你太花了,我要好好看着你。”
  “哎,说实话,林慧儿没死的时候,我盼着她死。她死了,我还真有些伤心。人总是这么矛盾。”任少杰叹了一口气。
  “好啊,放着我这个大活人不要,却去想一个死人。”刘子君有些生气。
  “你居然吃死人的醋。哈哈,女人吃醋的样子最好看。”任少杰抱着刘子君,手还在活动。徐羽风听见刘子君娇喘吁吁,他从来没有见过别人偷情的场面,不禁脸红耳赤。
  “少杰,4号的进展怎么样?”徐羽风突然听到刘子君问了一个很奇怪的话。
  “快好了,说实话,我都不太想干了,我怕下地狱。”任少杰的话同样让他听不明白。
  “抽身那那么容易?我们不想这些,少杰你要了我吧,要了我吧。”徐羽风看到刘子君动手解开任少杰的衣服,而任少杰的手也在刘子君身上放肆的活动,动作不堪入目。他感觉实在不能再看下去了,就悄然离开了。
  吹着夜风,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徐羽风感觉今天晚上不虚此行。他至少从谈话中知道任少杰跟这些犯罪活动肯定有关,而且刘子君似乎牵扯在里面。只是他不明白,他们所说的“4号”是指什么?是代号呢?还是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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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经过一晚上的考虑,第二天,徐羽风把自己退学的情况告诉了夏芬。没有说打架的事,只说自己是上课时顶撞老师被开除的。
  “这怎么可能呢?最多记次大过嘛?”夏芬怎么也想不通。
  “我自己觉得上不上学无所谓,感觉读书挺没意思的。现在我在校外住,有时间去看我啊。”徐羽风笑着说。他花了好一阵时间才让夏芬平静下来。
  “对了,你们寝室的刘子君,最近是不是有些反常?”徐羽风想起昨晚的事,问道。
  “怎么想起问这个?她好象是有点,昨晚一晚上没回寝室住。”夏芬说。
  “我昨晚看到她和任少杰在一起,估计是好上了。任少杰是那些案件的重要嫌疑人,你帮我留心一下刘子君的行动,也许对破案有帮助。”
  “都被开除了,你还记挂着那些破案件干嘛?”夏芬嗔怪地说。
  “我不能放弃,我相信自己可以揭开那么迷团。”徐羽风倔强的说。
  两人中午一起在学校食堂吃饭,正聊着,突然有人狂叫起来。
  “天!我居然吃到了人的手指头!”一个女生这么喊。
  好多人围了上去,徐羽风离那个女生不远,他反应快,很快就到了那个女生的餐桌边,只见桌上有很多饭粒,上面赫然有一小截人的手指头!上面有狭长的指甲,很好辨认,这是一个女生的手指头!
  这一下食堂里沸腾了,有的人同样在饭菜里发现了手指头,有的人感觉自己吃的肉不对味,怀疑是人肉,不少人当场呕吐起来,一些女生吓的哇哇大哭。大家叫嚷着要把食堂的大师傅揪出来讨个说法。
  徐羽风的第一个反应是,肯定又发生命案了!而且死者是个女生!上次凶手把孙媚的人头放到宿舍门口,这次居然把肢解了的人肉混在食堂的饭菜里,实在是太可恶了。
  到了下午,有人在后山上发现了残尸,经各方鉴定,死者是刘子君!
  “昨天晚上她是和任少杰在一起的,是任少杰杀了她吗?他又为什么要杀刘子君呢?而且要在学校制造这么大的恐慌?”徐羽风脑子里掠过一连串问题。
  因为事关重大,徐羽风联系了小王和罗皓,将昨天晚上看到任少杰和刘子君在一起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我觉得我们应该将他尽快捉拿归案,以免让更多的女孩被害。”罗皓说。
  “不行,现在还没有掌握他犯罪的证据。这么做只能打草惊蛇,而且是不符合办案程序的。”小王表示反对。
  “如果我们短期内找不到证据,是不是眼睁睁看着他去残害更多的人呢?”罗皓反驳,小王无言以对。
  徐羽风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主张开始对任少杰展开调查,一来可以搜查他的犯罪证据,二来可以起到提醒他的作用:警方已经开始注意他了,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三人商量的结果是,徐羽风直接找任少杰谈话,而小王和罗皓通过调查他身边的人了解他的一些情况。
  徐羽风找到他的时候已是晚上。任少杰刚主持完一个学生工作会议。
  “羽风,怎么有时间来找我啊?”任少杰看到徐羽风,先是一楞,继而笑着问道。
  “我被开除了,整天闲的慌。找你聊天解解闷啊。你知道吗?我今天在食堂吃中饭时居然吃过一根人的手指头!这也算是一个奇闻了吧?”徐羽风投石问路的说。
  “哦?食堂吃过人肉的事情我听说了,没想到你也吃到了。不知道又有什么凶案发生了。”
  “你真的不知道死者是谁吗?”
  “不知道,但我猜应该是那一系列案件的凶手干的。”任少杰平静的说。
  “死者是刘子君。只有你昨天晚上和她在一起,你会不知道情况吗?”徐羽风逼视着任少杰问。
  “你……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和刘子君在一起?”任少杰惊异的看着徐羽风,脸青一阵红一阵。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们昨晚去那里了?刘子君又怎么会死去?”
  “是这样的,昨天刘子君找到我,求我给她画幅画。我们晚上在美术学院大楼的画室里呆到很晚,离开的时候差不多有12点钟,出来后我们就回了各自的寝室。我并不知道她被害的事,是刚才你说了我也才知道的。”任少杰说。
  “别演戏了,你们说的4号是什么意思?你说的下地狱又是什么意思?”徐羽风继续给他施加压力。
  “你当时在外面偷看我们?”任少杰脸涨的通红。
  “应该是你回答我。你要知道,刘子君死了,你是最大的嫌疑人!”徐羽风说。
  “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任少杰几乎狂叫起来,全无平时的温文尔雅模样。
  “虽然我们是朋友,如果你真犯了罪,我也帮不了你,也许,还会第一个把你捉拿归案。”
  “你们尽管查吧,如果确定是我,我原意认罪伏法。”
  小王和罗皓在任少杰的寝室了解到,他平时很多时候都住在外面租的房子里,昨天晚上回寝室睡了,正是晚上12点过几分回的寝室。因为寝室一个同学病了,大家还一起把那个同学送到校医院,折腾了大半夜。任少杰一直陪伴左右。从这个角度来说,任少杰的确没有作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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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羽风感觉很不可理解。他决定去任少杰的租房看看,他暗中打探到了任少杰租房的住处,打电话给罗皓和小王,让他们拖着任少杰谈话,而他自己乘这个空隙进入任少杰的租房调查。
  任少杰的租房也在宜园内。徐羽风利用从小王那里拿到的万能钥匙很顺利的打开了房门。租房内比较整洁,也许是常有女生光顾的原因。他一个人租了一套三房一厅的房子,可见任少杰手头甚是阔绰。
  房间里有一个很大的书桌,上面摆的书很是不少。徐羽风用钥匙打开书桌的抽屉,看见里面有很多文件资料,细一看,却基本上是学校学生会的工作文件。因为多,要找一个犯罪证据很是困难。他突然看到一张比较小的水彩画,是一株花瓣飘零,很是娇艳的玫瑰。仔细一看,和盖在死者身上的“死亡请柬”玫瑰印记的图案一模一样!
  徐羽风闻到房间里有一股异味,似乎来自床底,他趴下去一看,只见下面放着一只中号的绿色皮箱。他把皮箱拉了出来,用万能钥匙打开皮箱,里面的东西让他差点狂叫起来,那是一个女人的部分器官,血淋淋的摆在里面。有一对乳房,还有一双戴有耳环的耳朵,还有一颗心脏。因为气温比较高,已经臭不可闻。
  徐羽风赶紧把皮箱重新盖上。他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估计这残尸是刘子君的。
  “这不是任少杰杀人的铁证吗?”徐羽风想。他赶紧掏出手机准备给小王和罗皓打电话。突然,他发现窗户外有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他很敏捷的去拉门出去,没想到门被人在外面反锁上了。等他想办法弄开门的时候,发现那人已跑的远了。
  徐羽风很及时的给小王打了电话。小王告诉他,他和罗皓跟任少杰谈了一个多小时,估计差不多了,就让任少杰回去了。但徐羽风并没有见任少杰回租房,难道外面的那双眼睛竟是任少杰在看着他?
  小王及时赶到任少杰的寝室,发现他也没有回宿舍。他们找遍了全校也没有找到任少杰。
  任少杰失踪了,或者,准确的说,应该是逃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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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派出所立即派人来任少杰租房内具体了解情况,根据徐羽风调查到的证据,再加之任少杰畏罪逃亡,正式开始了对任少杰的追捕行动。然而没有任何结果,任少杰就好象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无半点消息。
  徐羽风因为追查任少杰没有结果,日子过的很是愁闷。夏芬经常来陪他,而他却怕耽搁了夏芬的学习时间。毕竟,考试的时间一天比一天临近。一天徐羽风百无聊赖的去上网,居然意外的发现自己邮箱里躺着一封邮件,是来自任少杰的!
  羽风:
   我已经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我无意中卷进了一个罪恶的恐怖的游戏,当时只是觉得好玩,解恨,没想到他们会制造出那么多令人发指的凶杀案来。我一直想退出这个游戏,揭发他们,然而做不到,他们已经控制了我。
   我现在悔恨不已,我知道,事情迟早会败露的。我害怕面对那一刻,一个大学的学生会主席,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突然之间成了杀人的帮凶,成了人人唾弃的十恶不赦的罪犯,这是我没法,也没勇气去面对的。
  我想说的是,刘子君真的不是我杀的。那天我回租住的房间,在窗外看到你从床底下搜出血淋淋的残尸来,我都吓呆了。我敢肯定,有人在栽赃陷害我。是他们把残尸用皮箱装着放进了我的房间。
   我们是好朋友,我知道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我想你一定可以把背后的元凶抓住的。我现在知道了,那些罪犯想拿我当替罪羊。他们现在也在搜查我,也许我的逃亡激怒了他们。我知道,如果被他们找到,他们会杀了我的。他们的具体情况,请原谅我不能向你透露,因为我要顾及家人的安全。我也希望你能够早日破案,到时候我想通了,出来自首也是有可能的。
  我想我这辈子是完了。
   祝你好运!
   少杰
  
  徐羽风看完邮件,感觉任少杰其实是在一种相当矛盾的心态下给他写的这个邮件。他声明了自己不是凶手,又说自己的确参与了“死亡请柬”的游戏。但他又不肯说明他们的真实身份。
  徐羽风很快约小王去网吧碰了面。
  “任少杰给我发了个邮件。”徐羽风说着,把电脑上的邮件打开给小王看。
  小王仔细看了邮件。“从这个邮件看,你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吗?”他问。
  “我想这些案子还是彼此关联的,但我们原来都想错了,罪犯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个犯罪团伙。从这个邮件上多次提到的“他们”可以得到证实。我还看出,这个犯罪团伙组织极为严密,手段极为毒辣。他们每个人的命门都被他们的首脑把握着了,象任少杰,就在为他家人的安全担心。我想,犯罪团伙的首脑应该是个智商很高的犯罪天才。”徐羽风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任少杰说他是无意中卷进这个罪恶的游戏,其中ˋ无意ˊ和ˋ游戏ˊ两个词很值得推敲,只是现在我们还没办法完全理解它背后的意思。”他补充说。
  “好小子,你把我想说的都说了,考虑的细致!可是这下任少杰失踪了,我们的线索也断了,往下可怎么办啊?”小王愁眉苦脸的说。
  “既然任少杰跟我联系了,我们就有可能进一步从他那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另外,别的线索也不是完全没有,比如你就可以暗中观察一下派出所内部的人有没有异常情况。”
  “这话怎么说?”
  “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老觉得你们派出所办案很不力,而且,当时岳浚死时急着结案也显得有些反常。老周为什么要暗中查案?我想他一定是已经查出一些眉目了就被犯罪分子杀死的。可惜他没能把他已经了解到的情况说出来。他的独自行动证明了派出所里面存在着一些问题。当时因为老周的死我怕你对我有意见,或者说也怀疑我,我就没有把这个疑惑说出来。”
  “恩,有道理。我会注意的。”小王认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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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羽风给任少杰回了邮件,希望可以得到更多的线索。但他没抱太多的希望,因为他知道任少杰肯定有他难言的困难。
  出了网吧,徐羽风去找了夏芬。
  “现在女生中人心浮动,据说很多人出去赚钱去了,或者在歌厅跳舞,或者在精神陪护公司上班,其实赚的都是一些不干净的钱。女生中互相攀比谁赚的钱多,谁戴的首饰值钱,我看风气慢慢的坏了。”夏芬又说起上次跟徐羽风说过的事情。
  “现在女生胆子真大,她们在外面安全能得到保证吗?”徐羽风问。
  “这很难说,最近听说艺术系有个女生失踪了,几天没见人,也联系不上。”
  “会不会跟那些死者一样,被人害死?或者,反过来想,那些死者也是因此这些原因被害的吗?”徐羽风脑海里电光石火般闪过这个念头。“你可不能陷进去啊。”他笑着说。
  “万一陷进去了怎么办?你是来搭救我呢还是从此不理我了?”夏芬歪着脑袋问。
  “不理你了,哼!谁让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徐羽风故作生气状。
  “小心眼!你就放心吧,我会洁身自好的。”
  
  晚上,徐羽风又去上网,他记挂着是否有任少杰的邮件。
  果然有一封。
  
  羽风:
   我最近老疑神疑鬼的,老担心被警察抓到,又担心被他们找到。我睡不好,吃不香,人不人鬼不鬼的,精神快要崩溃了。
   那些人经常在一个网上聊天室里谈事,很多暗号,一般人不知道。如果有人问你,“怀里藏的什么?”你就答“忠心一片”,他问“腰里别的什么”,你就答“三尖两刃刀”,他问“叛教什么下场?”你就答“三刀六洞,开膛破肚。”如果他们问你是谁介绍你进去的,你就说是赤龙使。
   只有这样,才算是通过了他们初步考验,才有接触他们的可能。
   下面是聊天室的网址:******
   你自己去看,我真的不能说更多了。我家里已经接到几个恐吓电话了。
   少杰 于惶恐不安中
  
  徐羽风根据任少杰给出的网址,很快就打开了。
  
  刚一进去,就遭人盘问。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个聊天室?”
  “我随便进来逛逛。”
  “你怀里藏的什么?”
  “忠心一片。”
  “你腰里别的什么?”
  “三尖两刃刀。”
  “叛教什么下场?”
  “三刀六洞,开膛破肚。”
  “你是谁介绍进来的?”
  “赤龙使。”
  “留个邮箱吧,我会再联系你的。”
  徐羽风告诉了他一个自己平时都很少用的,连朋友们都不知道的邮箱。
  聊了几句,徐羽风猜想这里应该就是犯罪组织的一个网上窝点。“我必须先打进他们的内部,才有可能把这个组织严密,手段残忍的犯罪组织一网打尽。”他暗自做了决定。
   “好的我们会跟你联系的。再见。”说完那人就下了。他的网名是“白龙使”。
  “白龙使,呵呵,看来他们还搞的像神龙教一样。只是不知道教主是谁。看来他们真是不简单。”徐羽风这样想着,不由得暗自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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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羽风一个人躺在租房内,想到自己对手的强大,反复不能入睡。他突然接到夏芬的电话,说她和两个朋友在一个卡拉ok 厅被一个无赖骚扰,不能脱身。
  他迅速穿好衣服赶到那个歌厅,只见一个醉鬼一样的无赖正在叫夏芬陪他跳舞,拉拉扯扯的,夏芬吓的直哭。其他两个女孩也被其他男孩骚扰。
  徐羽风怒火中烧,走到那个无赖面前,一拳把那人打倒在沙发上,半天爬不起来。其他人一拥而上,徐羽风赶紧叫夏芬和其他两个女孩先离开,到学校里等他。
  那几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几分钟下来,全让他撂爬下了。他出来的时候,歌厅的老板以为他是很能打的混混,不敢拦着他。那个对夏芬动手动脚的无赖爬在地上威胁说:“这次算你狠,但是你不能总护着你女朋友,我总有一天要把她搞到手的。”
  徐羽风返回去往他档部踢了一脚,“你以后敢动她一根头发,小心我废了你!”那个无赖只痛的满地打滚。
  
  这天晚上,夏芬待在徐羽风的租房内,没有回寝室睡觉。
  “不是说自己会小心的嘛?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徐羽风有些生气。
  “一个朋友过生日,就说唱唱歌。我没想到外面居然这么乱。”
  “以后出去一定要有我陪着,知道吗?我真担心你出什么事情。”
  “知道了,我就知道你心疼我。”夏芬扑到他的怀里,亲了他一口。
  “他们会不会是故意的啊?为什么不欺负别人,专门欺负你啊?这些时间遭遇了这么多事,我老觉得有人在背地里对付我。”徐羽风叹了一口气说。
  “我也不知道的,你放心吧,我以后会一切小心的。”
  
  (此处略过2000字)
  
  第二天他们起的很晚,徐羽风把夏芬送回学校后就跑去上网,邮箱里果然有了一封新的邮件。
  信很短很奇怪,内容是这样的:
  
  青龙出水,人人喊打,巢急。甲子日屠龙祭旗。
  
  对这这封奇怪的邮件,他苦思了良久。想,这应该是他们用暗语写成的信,看我能不能破译,如果能,我就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如果不能,那他们就会怀疑我是不是进去捣乱的。
  徐羽风想到上次跟他聊天的是白龙使。莫非青龙指的是他们组织里的青龙使?那青龙使又是谁呢?上次任少杰的邮件里让他说自己是“赤龙使”介绍的,难道任少杰就是赤龙使吗?他说犯罪组织也想杀他,那么他介绍的人组织还会相信吗?联系字面意思,徐羽风觉得“赤龙出水”的意思应该是赤龙使暴露了目标。现在暴露出目标的只有任少杰。难道任少杰就是“青龙使”?徐羽风想了想,把这封奇怪的信重新翻译了一次:
  
  青龙使已经暴露目标,现在警方正在怀疑他,追捕他,如果他被抓着,录了口供,把大家招供出来,那我们组织就完蛋了。我们准备在甲子日将青龙使杀了灭口。
  
  徐羽风翻译出来以后,心里很高兴。他算了一下时间,4月12日是甲子日,距现在已经不到一个星期。他马上进入了上次进过的那个聊天室。里面人很少,都在用暗语交谈着。
  白龙使也在。徐羽风和他打了招呼。
  “怎么样?收到我给你发的那个邮件了吗?”
  “收到了。”
  “哦?那说说这个邮件说的是什么意思。”
  徐羽风按自己猜想的说了一遍。
  “不错,看来你是真心要加入组织的人。尽管如此,你还需要接受我们进一步的考验。”白龙使说。
  “你尽管出题好了。”
  “你也知道了,我们准备灭掉青龙使。你有胆量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吗?”
  “我没杀过人,恐怕难以胜任啊。你知道,我是进来寻求帮助的,我也想杀一个人,需要得到大家的指点和帮助。”
  “这没问题。,杀青龙使不是要你一个人干,但这个事你要参与。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和我们站在一起,你参与了杀人,就没有反悔的可能,只有和我们一起走下去这一条路可走。”
  “那没问题啊。你到时通知我。”
  “好的,我到时发再给你发邮件。”说完白龙使就下了。
徐羽风打开邮箱,又看到一封来自任少杰的邮件。
  羽风:
  我要疯了。这两天我经常梦见一个女孩,她站在我床边冷冷的看着我,用她冰凉的手捏着我的脖子,我经常在一身冷汗中吓醒。
  她是仇小芳!你知道吗?我就是她那个从宜园803房间搬出来的她的男朋友。说起来难以启齿,我在性方面不行,她和我同居后发现了这个问题。正好那时白安追求她,她就和他好上来。我一气之下搬出来了。这是你们一直不知道的。
  是的,她死了很久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梦到她,而且每夜如此。难道她竟然没有死?梦境如此真实,以致我怀疑她就在我的周围。有时候幽暗的窗子外会突然掠过她那张惨白的脸,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幻觉。
  白天我也老感觉有人跟踪我,老觉得有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盯着我。我想,她是要来害我了。
  如果说我做了什么亏心事,那也不过是她死后我拿了她研制的迷幻药的配制秘方。房间里那盆“夜来香”后面也是我搬出来的,我当时抱着赚钱的念头去拿秘方的,我知道,会有人感兴趣的,而且愿意出大价钱来买。后面这个组织和我联系上了,我根据秘方配了药买给他们,因为价格谈不拢,我一直没有把秘方给他们。这也是他们恨我的一个原因。
  我现在真的很后悔,他们利用迷幻药害了不少人,可以说,我是难逃罪责的。仇小芳的鬼魂也不会放过我的。
  我不写了,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不知道是不是仇小芳又来了。
  
  这个邮件可以看出,写的很仓促,甚至没有在后面署名。
  徐羽风想到,这好多事情的起因,其实都是从仇小芳研制迷幻药那里起源。她难道真的没死吗?白安不是也交代自己杀了仇小芳吗?任少杰的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难道仇小芳真的没有死吗?
  很多种想法在徐羽风的脑海里盘旋着。他为任少杰担心,当然,他也知道自己最重要的,还是要将犯罪组织一网打尽。
  
  他想起白龙使发邮件所说的话,似乎犯罪组织要对任少杰下手了,他赶紧给任少杰回了邮件,将“青龙出水,人人喊打,巢急。甲子日屠龙祭旗。”这句原文发给他,让他一切小心。做这件事的时候,徐羽风感觉自己还是多少有些作为朋友的私心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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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下了网,徐羽风斟酌着是不是要把这些情况告诉小王和罗皓。至于派出所,他知道已经是不能相信的了。
  问题恼火在他并不知道任少杰现在何处。如果知道,他当然可以通知小王等人提前去布控。犯罪组织当然最后还是会带他去的,但他们中会不会有人认识自己呢?徐羽风想到这一点,不免有些担忧。即使没有人认识自己,在那天自己能够救出任少杰并逮捕那些犯罪分子吗?想起来,这简直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徐羽风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小王和罗皓两个人。他现在也只能相信他们了。
  
  “我到时要几个派出所的兄弟一起去旁边埋伏着,可以选择在犯罪分子对任少杰下手前把他们一举抓获。”听到徐羽风透露的绝密消息,小王显得非常兴奋。
  “不行,我看有我们三个就够了。派出所那边先就不要惊动了。”徐羽风对小王挤机眼睛。小王马上会意了,徐羽风是怕派出所内部有人和犯罪组织勾结,把这些行动计划反馈给犯罪组织。
  “我同意羽风的意见。我们去就够了。我们都算是搏击高手了,尤其是羽风。还怕斗不过他们吗?人多了目标大,反而容易被对方察觉。”罗皓豪爽的笑着。
  “那好,我们先准备些家伙吧,我把手铐和枪带上。你们也带个匕首什么的,免的格斗时吃亏。”小王说。
  为了避免被对方认出来,徐羽风学着武侠小说里的套路给自己易容,他调了一些灰黑色的颜料,准备局部的涂抹在脸上,假扮成脸上有大面积黑斑的模样。他还硬是让夏芬把自己的头发用剪刀重新修剪了一遍。
  “你这样真的像黑社会了。”剪完头发,夏芬哈哈大笑起来。
  “**,为了破案,我都不惜牺牲色相了。”徐羽风也笑起来。
  “你能不能不去?说到底,这些和你有多大关系呢?为了破案,你都已经闹的被开除了。这回要和罪犯正面交锋,我想着就害怕。”夏芬突然不高兴起来。
  “可是我已经别无选择。相信我好吗?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还要找你做老婆呢。”
  “那你要平安回来哦,少了一根头发我都不理你。”夏芬把头埋进了徐羽风的胸膛里说。
  “好,我答应你。今天晚上我一定会打胜仗的,你在房间里等我。”徐羽风低下头,亲了亲夏芬的秀发。
  
  当天下午6点,徐羽风收到了邮件。内容很简单。“今夜寅时,宜园22栋楼下把风,见黑衣人即为同伙,击掌为号,遇警则呼,灯灭则撤。”
  “难道任少杰一直就住在宜园里面?派出所的人都以为他跑远了,天涯海角的追捕,没想到他就在学校附近。看来,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啊。”徐羽风这样想。他赶紧给小王和罗皓打了电话,把时间和地点告诉了他们。这样他们好提前准备,事先就在附近埋伏起来。
  到了深夜,徐羽风把那些涂料涂了一些在左脸上,他没有匕首,只好找了一根硬木短棍别在腰间,又找了件黑色夹克穿在身上。夏芬担心他,怎么也不肯睡,他一个劲的安慰她,好容易哄她睡着了。
  徐羽风带上门,信步往宜园22栋走去。
  时间似乎还有点早,路边还有一个水果摊还没收摊。徐羽风在宜园附近溜达了一下,好象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来。
  
  夜渐渐深了。偌大的宜园终于寂无声息。只是远远的依稀有路灯照着,在地上撒下斑驳的影子。
  徐羽风走到22栋楼下,远远的看到大楼另一头有黑色人影晃动。只听得“啪啪”两下掌声,徐羽风知道是一个犯罪组织成员在那里把风。他心里突然有一些激动,终于和罪犯有了近距离的接触了!他也拍了两下掌,以示呼应。
  他知道小王和罗皓也一定就是左近的角落或者大楼里隐藏着。他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正是午夜2点。那个黑色人影已经不见了,也许是夜色太深,也许他隐藏起来了。
  “会有罪犯邀自己一起去杀任少杰吗?”这么想着,徐羽风突然一惊,自己还不知道任少杰的具体房间,如果没人邀他去的话,也许他和小王和罗皓根本没有救任少杰的机会!
  “当然,任少杰应该也早有准备了,自己不是把犯罪组织要杀他的事情发邮件告诉他了吗?”这么想着,徐羽风心里又多少有了些安慰。
  
  徐羽风焦虑不安在22楼楼前转着,突然听到远远的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和惨叫!
  真是任少杰的声音!
  声音离他少说也有百米之遥!
  
  只见22楼楼道和23楼楼道里同时窜出两道黑影,徐羽风正要挡着,发现正是小王和罗皓。
  “看来我们被骗了,任少杰并不在22栋里!”罗皓说。
  三人飞快的往惨叫传来的地方跑去。
  徐羽风想起什么,突然顿着脚,往开始那个黑色人影站立的地方跑去,但那人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也许早就离开了。
  “妈的!”徐羽风气的直想骂娘。
  他回头跟着小王和罗皓跑去,发现却是宜园前面的12栋前面摔死了一个人。
  那人正是任少杰!
  奇怪的是,他脸上也挂着僵硬的神秘的笑容,和老周和林慧儿的死状一样。
  
  “看到那些行凶的人没有?”徐羽风急着问。
  “一个人影也没见到,也许早就跑了。”小王无比沮丧的说。
这时候宜园的住户听到响动后纷纷起床了,任少杰的尸体边围了很多人。
  “啊?怎么会死了个人在这里?怎么死的?”
  “好象是跳楼吧,我听到一声剧响,估计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
  “你们说,这是谋杀还是自杀啊?”
  “我看像自杀,你看,他好象还在笑呢。”
  人们惊慌不安的交谈着。
  其中住在22栋的人说,一声剧响之后,他们听到楼道上有忘楼下跑去的急剧的脚步声。
  徐羽风等三人一商议,马上决定由罗皓守着楼道口,徐羽风和小王按照任少杰落地的位置往上面的房间搜查上去,看看是从几楼摔下来的。每层都有固定的住户,按说是不可能从那家的阳台上摔下去的。
  “应该是从楼顶上摔下去的。”徐羽风果断的说。
  两人迅速跑到楼顶,夜风猎猎,带着几分诡秘的气息。上面已经空无一人,他们只发现了一只鞋子,回想起来好象任少杰尸体上少了只鞋子,这只应该是挣扎时弄掉的。
  两人返回到楼底,围观的人还没有散去,也没有可疑的人出现。
  小王就找住22栋的人了解了一些情况。
  人们都说以前好象没见过这个人(指任少杰),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死在这里。
  还有人说害怕,要小王他们把尸体赶紧弄走。
  
  “小王,对不起啊,这回我们没抓到凶手,任少杰还死了,派出所可能要处分你的。”徐羽风很内疚的说。
  “没事,这个我早想到了。处分就处分吧,大不了我不干警察了。”小王苦笑着。
  “还有皓子,你爸少不了要批评你。”徐羽风转而对罗皓说。
  “我已经习惯了。说实话,派出所和学校就是知道情况我看也阻止不了,我想犯罪分子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凶狠狡猾。”罗皓说。
  小王给派出所打电话通报了情况。一会儿,胡所长和几个警员风风火火的赶来,对着小王就是一顿狠批。小王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胡所长数落。
  “胡所长,是我让小王先不告诉所里的。你要怪就怪我吧。”徐羽风看不下去了就说。
  “徐羽风,不要以为你被开除了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么大的事情你担的起责任吗?”
  胡所长数落完才开始料理现场,测量,拍照等各项工作做完后,就要人把任少杰的尸体送到去请法医验尸。
  
  徐羽风疲惫的回到房间天已经蒙蒙亮了。夏芬好象没有睡好,一见到徐羽风扑到他怀里就哭了。
  “羽风,我刚才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你独自向一个又黑又深的山洞里走去,越走越深。山洞里有老鼠啊蝙蝠啊毒蛇啊什么的,气氛很恐怖阴森。最可怕是,背后有个人一直跟着你,他拿到明晃晃的匕首,你只知道往里走,浑然不觉。我想提醒你,但你一点也听不到我的呼喊。在他刺向你的那一瞬间我吓醒了,我刚才还担心你出意外呢。”
  “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徐羽风笑着安慰她。
  “怎么样?抓到罪犯了吗?”夏芬急着问。
  “白跑一趟,他们根本没有出现。”因为怕吓着夏芬,徐羽风就没有及时的把任少杰死了的情况告诉夏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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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羽风一晚上毫无睡意,一直熬到早上9点多,夏芬还在睡梦中,他就翻身下床,呆呆的坐在书桌边,一时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好。他估计这时候,小王和罗皓正在接受处分,而罪犯呢,也许正在为昨天晚上那次成功的杀人计划而庆祝。他没办法为小王和罗皓承担些什么,只能在心里怀着歉意。

  坐了一会儿,他带上门,信步往离住处最近的一家网吧走去。邮箱里居然有一封新的邮件:

  “你昨天晚上完满的完成了任务,不错。组织已经准备正式接纳你为会员。今晚12点,你到学校西门外等着,会有人来接你。我们将为你准备一个很精彩的入会仪式。”

  徐羽风看到这个邮件楞了一下,“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是去抓他们的吗?没有和他们正面接触,也没有直接参与谋杀任少杰,怎么能说完满的完成任务了呢?”他估计这个应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罪犯的确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意图,他们分工合作,做完就撤,并没有发现我还留在现场和小王他们在一起;另一种可能则是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企图了,昨天晚上就已经利用了自己,而现在,也许晚上准备除掉自己。

  徐羽风呆在网吧里考虑了很久。他最后还是如约去赴会,只是接近罪犯才有可能除掉他们,他这么想。如果不去,自己显然丧失了这个机会。当然去的话,也有着不可预测的危险。

  他不准备再告诉小王和罗皓,还有夏芬也不能告诉。他们已经受到自己的牵连了,不能再卷进来,如果事情没办好,更加无法向校方和警方交代,甚至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走出网吧,徐羽风漫无目的地溜达,走到商业街的时候他在小商店里买了几样东西,刮须刀片,火柴,还有一截尼龙绳子。这些东西方便携带,他想也许到时候真能用的着。

  回到房间,夏芬已经起床了。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刚才上哪儿去了?”她问。

  “晚上睡不着,刚才在外面随便逛了逛。”

  “有什么心事吗?”夏芬很贴心的问。

  “没有,就是案子一直没破,有些烦。”

  “我如果劝你,你该说我罗嗦了。你并不是警察,操的心倒好象比警察还多。”夏芬撅起了嘴巴。

  “好了好了,你看,都快中午了,你该去上课了。”徐羽风把夏芬送回了学校。

  “今天晚上我和小王他们还要一起研究一下案情,不回来睡。你晚上就睡在寝室里吧。”他说。
  
  
  到了中午,罗皓打来电话。

  “你怎么样?挨处分了吗?”徐羽风问。

  “这是肯定的,我家老头子今天教训了我一上午,说要在学校给我记大过处分,不能因为我是他的儿子就有所偏袒。我才不管这些呢,随他怎么折腾都可以。”罗皓满不在乎的说。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徐羽风很抱歉的说。

  “兄弟之间就不说这个了,你怎么样?晚上怎么安排?要不我们一起去喝酒,放松一下?”

  徐羽风有些犹豫,但还是决定不将晚上要和犯罪组织接触的事情告诉他。

  “夏芬晚上有点事,要我陪着她。”

  “好啊你,重色轻友。那我们改天吧,再见。”

  挂完电话,小王又打来电话,照样是一通烦恼。
  
  
  一直挨到晚上11点,徐羽风仔细安排了自己的装束,他把刀片巧妙的别在衣袖内,把尼龙绳子别在腰间,穿了一双运动球鞋。

  过了11点半,夜色渐浓,他关好门,往学校的西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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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的时候还没有12点,徐羽风见周围没有人,站着抽了一支烟。

  一会儿,有辆越野车过来,下面跳下来一个人,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的低低的,徐羽风没法看清他的面目。

  “你是准备入会的会员吧。”那人走近徐羽风说。

  “是的。”

  “那就上车吧。”徐羽风跟他上了车,车上还有一个人,因为夜色已深,徐羽风也没能看清楚他的面目。

  那人说:“我们需要蒙到你的眼睛,搜查你的身体,请不要介意,这是我们入会前的惯例。

  “没问题。”徐羽风坦然的说。

  因为他掩藏的好,那人并没有发现刀片和绳子。抽查完了后那人拿出一块黑布蒙着了他的眼睛。

  徐羽风感觉汽车开了很远,很长时间,自己根本没办法凭感觉猜出汽车的路线。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羽风感觉汽车爬过一小段坡,往左一拐,停了下来。

  “下车吧。”和他坐一起的那人说。

  徐羽风被那人带下了车,感觉被他带着往一个僻静的地方走去,因为周围很静,只听到唧唧的虫鸣声,脚下的路崎岖不平,不时踢到土块和石头。徐羽风感觉是在走山路。

  “这是去那里?感觉好象是上山啊。”徐羽风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按我们的纪律,不是核心成员是不能让他知道组织所在地的。”那人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色彩。
  
  走了好一会,徐羽风感觉走进了一个狭长的山洞。因为感觉空气潮湿还有股霉味,脚下滑腻,而且两个肩膀不时碰到石壁。

  山洞很曲折,一会儿似乎走到了一处开阔的所在。

  “到了。”那人说。

  徐羽风站着不动。

  “你真想入会吗?”他突然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这声音有些熟悉,但显然经常掩饰,他听不出是谁。

  “是的。”

  “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

  “那你说说。”

  “学校里面的强奸凶杀案都是你们做的,我对这些很感兴趣,只是自己一个人一直不敢做,就来投奔组织了。”徐羽风心里怀着愤恨,嘴上装的很向往的样子。

  “好小子,看来你很聪明啊。我们这里就是想办法满足每一个会员的变态欲望的。你有过强奸的历史吗?”

  “没有,我胆小。”

  “不要紧,我们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今天找来一个靓妞,让你这个新来的兄弟尝尝鲜。来啊,把人给我带上来。”那人说。

  只听得推推搡搡的带上来一个人。

  和徐羽风同来的人揭开了蒙在他眼睛上的黑布。

  徐羽风睁开眼睛,只看到自己站在潮湿阴森的小房间里,四面都站着戴着面具的人。正对面坐着一个带阎罗面具的人,刚才一直是他在说话,显然,他很可能就是犯罪组织的首领了。

  小房间里四壁点着很大的蜡烛,晃的徐羽风眼睛生疼。

  当他回过头来看带进来的人时,赫然发现,居然是夏芬!她被反绑着手,嘴里塞着一块布,徐羽风心里一惊,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就要往押着夏芬上来的人扑去。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夏芬也看到了她,一下子激动起来,极力要挣脱束缚,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

  “这个妞怎么样?今天就留给你上了。以前入会的人都没有你运气好,很多女孩都马马虎虎,今天这个我本来想自己上的,但我不能坏了规矩,每次入会的兄弟都要体验一次强奸。只能让给你了。快好好把她收拾了,明天我就要把她送去夜总会卖淫了。”“阎罗”嘿嘿的笑着说,他的笑声实在有些毛骨悚然。

  徐羽风脑子飞快的运转着,怎么可能这么巧呢?显然他们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然后引自己来这里,又利用自己不在的时候把夏芬骗到这里来,他们看到来想对自己下手了。

  虽然这么想,徐羽风还是极力让自己冷静。

  “这个妞不错。不知道兄弟们是怎么抓来的呢?”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咱们抓紧时间,你赶紧把她上了,外面还有很多弟兄想让呢。咱们今天来个车轮大战,你既然新入会,就让你第一个来。来啊,弟兄们,把这小妞的衣服剥了,按着她。”“阎罗”站起身来,往夏芬那里走去。

  走到徐羽风身边的时候,徐羽风突然出手,拿着他右手的虎口穴,右脚往“阎罗”的右脚勾去。

  虽然有点措手不及,但阎罗甩开了手,脚却被徐羽风勾到,踉跄着往墙角跌去。徐羽风返身出拳,往押着夏芬的人打去。那人被击倒后,站在周围的人纷纷拿出铁棍等武器,围着了徐羽风和夏芬。

  “把他们都打死在这里,不要留活口。”“阎罗”尖叫着。

  因为要护着夏芬,徐羽风身上挨了不少棍子。但离他近的人都被他踢倒了。这时徐羽风瞥见“阎罗”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来,他手脚麻利的从袖口夹出一个刀片,一抖手,刀片斜插在“阎罗”肩上,枪跌落在地。

  “大家快点亮家伙!”阎罗怒喊。

  有的人掏出了匕首,有的人跑到外面去取猎枪。徐羽风见势不对,又捏出几枚刀片,打灭了墙角的几支蜡烛。房间里突然一片黑暗。很多人的铁棍砸到了自己的同伙。

  趁着混乱,徐羽风拉着夏芬的手往门外冲去。山洞里完全没有方向感,徐羽风拉着夏芬飞快的跑。背后响起了枪声,还好山洞曲折,子弹没法打中他们。

  山洞里有一些岔路,徐羽风已经不能辨别来时的方向,他带着夏芬沿着一条岔路跑到了尽头。

  没有路了。四壁都市土墙。

  身后听到很多人追过来了。难道刚才走的是一条绝路?徐羽风突然感到了死亡脚步的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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