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我接受了丹麦国家电视台的一次采访

丹麦国家电视二台要制作一个关于blog在中国发展和影响的片子,昨天下午约了采访,受访者四人:陈永苗、吕邦列、郭玉闪、我。采访者是一位女编辑、一位摄像师和他们的翻译。
  
   吕邦列是见多识广、饱经底层生活历练的汉子,但也就是在朋友面前可以稍微敞开言论,遇到不熟悉的生人,很快报以沉默,这让人在某种程度上体会城乡间的壁垒。陈永苗的博客始终不离宪政主题,观点也越来越趋稳健平和,影响比较大。郭玉闪参与过大量有关民生、民情的社会工作,对现实问题有很多深刻把握。跟博客有关的内容,我们各自都能够谈出一些体会。
  
   本来我对丹麦侮辱穆斯林漫画事件很感兴趣,因为我也曾经在space上贴过争论,很多信息来源也出自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一些人的博客,所以想谈谈这些内容。谈了一两句,发现编辑显然不感兴趣,对有关的内容报以沉默。于是换一个话题,去的路上突然想起来,昨天是王小波逝世九周年,“如果王小波写博客会如何?”王小波生前是南周等报纸的专栏作家,几乎参与了当时所有著名事件的争论,他不仅思想鲜明深刻,足以形成领导性的意见,而且流毒甚广,当前著名的博客有很多都声称是王门走狗。
  
   采访让人非常失望。前前后后几句话来回滚车轱辘:“你们希望中国民主化么?”“你们认为有多个政党会比现在一个政党的情况更好么?”“你们的手机、电脑受到过任何形式的信息阻碍或者监控么?”我抗议过几次,这些问题太具有引导性,根本无法导致深刻的讨论,但没过几个回合,这些问题还会重复。这个采访实际涉及的有效内容很有限,他们花了大量的时间设计场景,陈永苗从门外走进房间,加入我们正在进行的“革命讨论”,这个镜头重复了五次左右。当大家偶然地轻松大笑时,女编辑非常和蔼地说:我非常羡慕你们这样幽默和开心,但是请注意这是一些有关政治问题的讨论,需要一些严肃感。于是我们不得不一脸严肃地说些比如吕邦列挨打的后遗症是否严重的事情。她非常专业,情商很高,准确地把握现场的气氛,直到最后我才觉得这些镜头放在一起,完全象个地下党活动。
  
   实际上有关博客问题可以谈得很多,象最近的韩白之争、陈堂发事件、罗永浩坚持网络著作权的努力,等等。不是对制度问题避而不谈,既然是谈博客,就应该从博客的角度出发,从其中折射出中国社会的现状,我认为某种程度上还是多元的,至少是分层的。简单的一句话,打倒共产党中国就一切OK了,这代表了初中阶段的思维水平。采访者对这个采访计划明显的只有一根筋:博客是一种促进言论自由的东西,希望立刻看到它导致了这个结果。采访前我们四个人就明确产权话题争论了一个中午,大家都赞成明确所有权的大方向和渐进的推进手段,只是在细节问题上,依据各自的生存经验争论了个不亦乐乎。和我们的讨论相比,这种采访可能达到的深度和真实度基本上等于零。
  
   这不是翻译的问题,翻译H小姐在中间无奈的说过两次,她经常跟随他们做翻译工作,对这种带有强烈预设的采访见多了。后来跟H聊了一会儿,她说丹麦人实际上对漫画事件非常感兴趣,跟她谈论过许多,跟对中国人的态度类似,充满了傲慢,“不知好歹到了狂妄的程度”,那位女编辑对漫画的评价是:“穆斯林要具备这种幽默感,还需要进化二百年。”H为此曾把MSN NICK改成“she's lucky,i'm not a Muslim”,如果是的话早就扁人了。她已经辞职,这是最后一周工作。
  
   这算是第二次接受西方媒体采访。我不相信西方人能够真正了解中国问题,至少媒体这个层次的人。这里面有两重问题,一个是智识能力上,虽然西方的自由环境与开放教育使他们天然能够独立的思考,但过于一帆风顺而缺乏复杂环境的营养,抱守自由的成见,坐享国际关系的丛林法则却强推自由理念,根本无视民族主义的关怀。第二个方面就是西方根深蒂固的种族主义,蓄黑奴、排犹、歧视穆斯林,只是比较典型而已,从科耶夫、海德格尔这些思想家和文学家到一般民众,对所有非白种人的歧视不仅仅是停留在语言上的。这些并非仅就一次接触就作出的结论,而是结合了我的一些以往经验。有空我把上一次采访写写,可以称得上是精彩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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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呼吸到肺里的空气,都是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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