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一份简历,等了两天,没有音讯,粉粉想大概人家没有看到,又跑出去打印了一份简历,携了要按网上的地址找过去,到了公交站台,待要看清站牌上的报站时,偏偏要去的那一站被一份招聘启示贴住了,粉粉干脆睁圆了眼睛看,天,工资好高,看起来似乎还很轻松,想也不想,拿了笔记下号码,索性跑到对面电话亭里立即拨了过去。

“喂,请问是招聘服裨甭穑俊?br>
“你多大?”

“16岁,不过我以前给人家画……”

话没说完,那边便打岔:“啊,挺小的,你过来看看吧,我们在XX路XX号,找XXX。”

第一份工作,人家打了电话来叫她去,去了,一个小招待所的二楼,关着门,里面黑漆漆的,大白天,窗帘全拉上了,只亮着一瓦淤血似的红灯泡,照的整个房间好象鬼门关一样恐怖。

一位浓妆大娘睨着眼直瞅她:“哟哟,这么小的体格啊,哎,看起来还是小孩子。”边说边招呼暗处沙发里的几个女孩子看她。

粉粉窘得脸变成了红番茄。连连往后退步,拉开门冲了出去,将一串大笑的尾巴硬生生夹在了门缝里。

粉粉站在街角大口喘气。深呼吸了一口,依旧坐车回到学校门口的车站(真是笨,附近那么多车站,她竟然又回到原地坐车),笨笨的粉粉还傻呼呼用指甲将那张招聘的小方块除下来,放在手心里搓圆了,扔到垃圾箱里,长出一口气,出发。

到了那片小区,粉粉方才想起,她只记了公司名称,没记楼层,抬头看了一下,好高啊,一层层上去敲开问,不是要到天黑么?

粉粉本已下定决心从一楼开始,逐门逐户的敲开来问,正巧了有个穿灰西装的男人飞也似的跑下来,她叫他,他也没听见,看他的车都要开动了,她赶紧跑去敲窗户。

她哪知道是他,世界这么小……

世界就是这么小。

这一问,把她和他的生活渐渐地又拉在了一起。

骁走后,粉粉依然每天回家,她想骁累了的时候一定会回家的,所以她将在家里守着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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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过去了,粉粉大学将要毕业。

毕业典礼的那一天,大家穿好学士服准备照相,天刚刚下过小雨,地面湿滑湿滑的,前面一个女生举着一叠铜板纸印刷的报纸跑过去,垂下来的那一页角上有一张彩色照片,好眼熟!

是骁!

“哥哥!”粉粉冲上去扯住那张报纸,失控的叫出声来。
那个女生被吓到,慌张的丢下报纸,撒手跑了。粉粉只死死盯住报角上看,是骁,没错,只有他的脸上才会有那么严重抑郁的表情,嘴角牵强的弧度。

这些年,骁一定打拼的很辛苦。粉粉心疼的想,他的照片下
方有一行粗体字:新人新歌 闪亮登场 

他终于混进他要进的那个圈子,于是,连名字也换了,韩乐潇,不好听……

远没有骁的大气与霸气,粉粉喃喃的说,哥哥,我不喜欢,我们换回来。

粉粉按图索骥,找去了上海。积攒了四年的工资全带上了,粉粉发誓一定要找到骁,然而当她等到脚要断才挨到他眼前的时候,她拿着骁的CD,她说:“哥哥,是我。”

骁抬头看她,眼神定了一下,伸手握了握她的小手:“谢谢
你的支持。”他身边那个似乎经纪人的爆炸头女人摆手推她:“谢谢谢谢,下一位。”

粉粉被推得颠了几步,不得已,还是从另一个出口出去了。

粉粉频频回望,近在眼前的哥哥,这样推搡着将她疏远。

粉粉毕竟是粉粉,柔弱也坚韧。立即找了工作安稳下来,她要扎根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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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拳法里说:一切都是圆。

生命的过程就像一曲协奏,它以各个相对独立的人、物、事的叠加、交织、流动着出场,最终合为一曲,合为一个圆,或大或小的圆,总之,人生是圆的。

无论走多远多久,或者绕多少个弯弯,最后,你踩着的那个点,始终会在那个圆里,你信吗?

骁在春节将至的时候,有新的活动通告,回家乡小城宣传新歌。他终于成了炙手可热的新人。

粉粉立即请了假直奔家乡,回去之前,她给敏之电话:“姐姐,我今天就回去,宝宝出生了吗?我去看你。”

“一对双胞胎小子呢,很可爱哦,你回来先来我家。”

“好!”

“那个……粉粉,你找到你的哥哥了吗?”

“恩,找到了,不过他都不肯见我。”

“没事的,铁杵都能磨成针啊,加油哦!”

“姐姐,他连名字也改了……”

“改成什么了?”

“不好听,妈妈一直希望他大气,他一定是故意唱反调。”
敏之温柔的唤她:“粉粉,乖,回家来,姐姐陪你聊天,一切都等回来了再说,姐姐在家等你。”

“暧。”粉粉轻轻挂了电话。

敏之嘘出一口长气,挂下电话,老公不知跑哪去了,还好,粉粉要来,可以不那么惦记他……

粉粉下午的火车,敏之估摸着粉粉该到了,早早开了空调将房间烘得暖暖等着粉粉,围上围裙做了一桌好菜,粉粉喜欢吃的清淡,敏之故意将盐减了些量,平日里,为了老公的饮食习惯,总是把菜弄得口重许多。

粉粉到了,头发长了,还是那样迷茫无力,越来越焦虑。敏之心疼:“傻孩子,到家了,吃饭!”

“姐姐,我想叫你妈妈……”明黄的沙发,橙色的靠垫,饭桌上红的绿的,白花花的,一片温暖明亮之色,粉粉忽然招架不住自己的眼泪和感伤,抱住敏之,难得的热烈。

敏之摩挲着粉粉乱蓬蓬油污污的发:“你呀,又脏又臭,姐姐怎么敢收个小叫花子做女儿。”

“呵呵~”粉粉不好意思的捂住脑袋。“哥哥呢?”

“好多天没回来了,也不知跑哪去了。”敏之敛住笑容,无奈的撇撇嘴。

粉粉学着敏之的样子摩挲她的头发:“姐姐不用担心,他一定是去哪玩了。”

吃过饭,小姐妹俩分别洗好澡,像小孩子一样兴奋的跳到床上倚在一起聊天。

“姐姐,我还臭哄哄吗?”

“让我闻闻,”粉粉将头凑在敏之鼻尖底下,敏之说:“不仅不臭,还很香呀!”

安静了一会,谁也没有说话,敏之搂住粉粉纤细的手臂:“粉粉,一个人在外面,要坚强,要多长个心眼,学会照顾自己,你看,你越来越瘦,眼袋都出来了,不要活这么辛苦,放开点,没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姐姐永远都会像妈妈一样待你,有什么事情,承受不了,就来找姐姐,好吗?”

“姐姐,妈妈……”粉粉胡言乱语的埋首在敏之的胸口:“老早以前,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如果说出来,你就再也不会对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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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个小孩子,你能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敏之笑粉粉。

“不是的……姐姐!16岁的时候,骁哥哥需要花钱买歌,我们没有钱,我去了朗叔叔那,从前我和你说过,我在他那画画。”粉粉顿住,有些说不下去,这些话如是要说出来,那么难,她习惯着活一天忘记一天,现在偏要为了证明自己不好掏了心肺的要一五一十说出来。

敏之说:“粉粉,不要说了,无论你做什么,姐姐都能体谅你,很多事情,放在心里就够了,不需要让旁人知道。恩?”说完双手护住粉粉的双眼,低声说:“吊灯好刺眼,你看,你的眼都红了。”

双眼在敏之柔软的手心里被疼护的更疼,粉粉的眼泪顺着眼尾一直朝耳朵里流去:“姐姐,我拦了哥哥的车,我和他说要把自己卖给他。”

粉粉说完这句话静静地屏住呼吸,等敏之说话,她想,敏姐姐那么爱哥哥,她再也得不到姐姐的爱了。

敏之叹气,抱住粉粉,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傻丫头,姐姐说了,很多事情放在心里就够了,为什么要说出来?姐姐一点也不生你气,我们是一家人,我敢肯定,哥哥也没有伤害你,所以,我们才可以有缘分一直走到一起,变成亲人一样的朋友。”

粉粉紧紧紧紧地揪紧敏之的睡袍,那丝缎的睡袍抓成了发皱的心事,久久久久抹不平。

粉粉期待姐姐再问她些什么,可是敏之没有问。粉粉半开的心门卡在胸口,复又渐渐闭上。

过了两日,他回来,他对她哈气,粉粉心里不安,她分辨得出这是个多么轻佻的动作。只得蹙眉走开。

粉粉有一种直觉,自己的存在或许会妨碍敏姐姐的幸福,那样好的妈妈一样的姐姐,她不可以失去,她不要失去,因此,更加对哥哥疏远起来,此行,她只想看看敏姐姐,看看宝宝。

敏之在那端看丈夫对着粉粉呼一口暧昧的气,心下不是不明白。她努力掩饰了不安,只笑,后来,又后悔了好些时候,干嘛要笑?装做没有看见,眼睛避开就好。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一切和乐太平,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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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间,又是一年。一年里,粉粉得空便给敏之打电话,说一些贴心话,知道彼此都好,粉粉也会开心的笑出来,给敏之电话的时候,粉粉总是放松而快乐。

骁开始巡回演唱,其中一站是小城。粉粉只得又跑回来,回来之前告诉敏之,敏之说你回来还住家里哦,粉粉说不啦,我去以前的家住几天,2年多没回去过啦。

敏之不再勉强,粉粉回来那天,敏之开了车去接,载到过去的老别墅,粉粉推开门,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敏之也咳嗽起来。

“姐姐,我打扫一下,你到车里等我。”粉粉将书包扔在门口,要走进去。

敏之牵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住吧,这里这么久没住人了,得好好透几天气,你也住不久,别在屋里闷坏了。”说着,顺手又将门关上:“快上车去。”

粉粉固执的僵起身子靠在门上:“不要,姐姐,我想住家里。”

敏之急了:“不听话啦?跟我走!好不容易回来,找病生吗?”

敏之拎起包回了车里,打了火,等粉粉。

粉粉傻坐在台阶上,不知想什么,最终还是起身对敏之喊:“姐姐,我进屋里看一圈,可以的吗?”

敏之懂她的心,她说:“我陪你一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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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粉用一种参加追悼会的沉重表情走在前面一寸一寸的移动着步子,手指划过每一件家具的时候都充满了感情,追悼的感情。敏之在后面看的好笑,不禁有些心酸。她想由着粉粉吧。

再上楼,楼上有她和骁的房间,房里的空气却是新鲜的的,甚至能嗅出风的味道,冷冽的。有人来过,一定是骁,粉粉激动的两眼放光,她说:“姐姐,他居然回过家。”

敏之爱怜的抚她的发:“恩。”其余再不知要说什么好,这个世上凡是全心全情投入去爱的人最易为情所伤,敏之以为自己不是,却肯定粉粉是,哪怕她或许是自己的情敌,她依然佩服那一份敢爱的勇气,把爱当作生命,不是每一个人都具备的能力。不管粉粉的未来有没有幸福,敏之都愿意做一个宽容的长辈,从心里成全粉粉对爱的死心塌地。

她没有见过骁,她不知道他不配得到她如此心疼呵护爱惜的粉粉。

后来,敏之比粉粉还有热度的找人订票,终于买到靠前排的座。骁始终随意的窝在一张豹纹沙发里低沉的呻吟着歌,他的歌都好象痛苦的呻吟,自私自恋的人,自私自恋的表情,敏之替粉粉感到疼。粉粉始终双泪齐下,她被包围在乌压压一片人堆里,比蚂蚁更渺小。大家都涨红了脸,憋大了嗓门喊:“乐潇,我们爱你!我们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粉粉掐着敏之的手,那个力度,让敏之感到疼,敏之说粉粉,你怎么了?

粉粉听不见……

她不关心骁在唱什么,她起身,松开敏之的说,拨开一丛丛人,要跳到台上,几个彪形保安用厚实的胸膛挡住了她。

这情境,大概就是佛语中的彼岸,爱在彼岸,永远触不着的彼岸,一切,俱是伤痛。

每一个人都天真的爱过,在还不懂设防的年纪,心里的门一直开着,偶然间,有个人冒冒失走进来,他不知道他走进了你的内心,你将给他你全部的爱,你爱他,爱的那么荣耀,爱的又酸又甜,又喜又忧,又爱又怨,如果有意外,他恰巧爱你,你真的该好好感谢上苍。

不是你爱他,他就要理会你。你旋转着舞步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彩虹,他定然也能够吗?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天赋。不是每一个人有这样的天赋,还肯与你共享。

粉粉用力撞那些人肉墙,引起一阵骚乱。演唱会刚好要收场,眼见着骁要转身而去,粉粉尖叫起来:“哥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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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之清楚的看到他的身体顿住片刻,然后还是坚定的走了。敏之的心嗖的凉了,粉粉此行又是空手收场。

穿越退场的人潮,敏之拽住粉粉:“快起来,我们赶快出去,可能他会从后门坐车走,我们还可以赶到酒店去堵他,快点!”

粉粉听了这话,似上了发条一样,精神振作起来,恩恩,我走。

冲到外场的时候,骁的车早绝尘而去。

敏之眼看着那么多人,再取车一定来不及了,赶紧招手叫了TAXI,跳了上去,粉粉也顿时变灵活起来了,一步不落的跟紧了敏之,到了车上,敏之还兴奋的抱着粉粉大笑庆祝自己的反应过人,好象又回到读书时的年纪,成为追星狂族了。

粉粉几乎是崇拜的看着敏之:“姐姐,好厉害……”

“我们继续加油!”

司机被她们俩感染的也情绪高涨,加足了马力,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向目的地冲刺。

酒店门口,依然是成群的歌迷,在外面淌着泪喊骁的艺名,敏之暗暗咋舌,至于么?

她们被阻挡在外,粉粉抓住敏之的手指:“姐姐,我们回去吧。”

“那怎么行,既然来了,一定要见到。”敏之认为,粉粉的牺牲粉粉的心碎,那位喜欢呻吟的歌者必须知道。

粉粉说:“不要的,他肯定是不想见我,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你必须让他知道你多么在乎他,爱他,恩?哪有一相情愿做那么多,却一点回报也不要的呢?”

“姐姐,那么我拿什么来回报你?”

敏之愣住。

敏之说:“傻孩子,我只要你幸福。”

“我会幸福的,我喜欢他,是自己的意愿,我不能强迫他也要喜欢我,他过得好,我就幸福。”

敏之说不出话来。

“姐姐,我们回家,我以后再也不去吵他了,他已经不需要我照顾了。”

是的,骁有那么多人在照顾,有那么多人爱他,只有三十几公斤的粉粉怎么可能爱得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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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粉回上海,敏之送她,敏之拉着她的手:“粉粉,不走了,好不好?留在有家的地方,外面不适合你。”

粉粉抱着敏之的脸颊,眼泪扒着眼眶使劲往外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道要说什么,踮起脚尖吻敏之的额头,轻轻一下,敏之的心都颤抖了。

粉粉什么时候长成了自己的心头肉?女儿一般。

火车进站了,粉粉要走了,敏之买了满满两提袋零食,一直送粉粉上了火车,看车开动,咕隆咕隆隆的车轮轧过铁轨也轧在敏之的心上。

回了家,他还在床上,深紫色的被子裹着他健康结实的身体,敏之蹑手蹑脚关上门,去婴儿房看了眼两个大胖儿子,保姆哄着他们,两个人睡得正酣。

敏之这才脱下外套,蜷进沙发,点了支他的烟,一手拿烟,一手举着烟灰缸,烟雾缭绕中,敏之扑簌簌掉泪。

他倚在门框上:“老婆,怎么了?”

“老公,过来陪我坐坐,粉粉走了。”

他的身体裹在一件宽松的睡袍里,和她那一件被揉皱了的正好是一套。她圈住他的身体:“我觉得……粉粉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怔住。不会回来了?什么叫不会回来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以为?”他偷偷的深呼吸,用若无其事的语调。那样冷静的语调好怪异,敏之心里痛起来,她清楚的感受到不多久前为粉粉痛过的地方现在为丈夫而痛。

不知不觉,他们都长进了她的心里肉里,他们眉毛眼睛随便动一动,她的痛便顺着神经一直摸爬到心尖上疯狂的搅和一顿。

敏之假装被烟呛出眼泪,他抱她,大腿给她当枕头,掐了她手里的烟,轻轻拍她:“都做妈了,还小姑娘似的多愁善感。”听这口气,温柔无比,疼爱至极。

“我做妈妈了,你还爱着我么?”敏之抱紧他的膝盖,眼泪流在他汗毛发达的腿上,她不敢听答案,还是想听,肯定或者否定,同样不真切。

他没有说话,他什么甜言蜜语都肯说,假的说多少都好,而现在,敏之这样殷殷的问,他答不上来,怎么样说似也不妥。

那个该死的粉粉,让他牵肠挂肚,让他分辨不了自己爱的对象,是实实在在的敏之,还是飘忽不定的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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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妻。烟搁在凹槽里,烟扑进他的眼,血充上白眼球。他瞪着眼,像一只无望的野兽,直勾勾看着前方的背投,里面有他的影子,他看着里面的影子。

那就是我,他想。好好的日子,好好的家,为什么不好好过!为什么不开开心心!为什么!!!妈了个B的!操你妈的吉小粉,粉粉!粉你的头!

他一把抱起敏之,冲进卧室,“嘭”的甩上门,将敏之扔在床上,慌不迭的去脱敏之的毛衣,越急越脱不下,急了,直接去褪她的长裤,他像只饥渴了几十年的兽类吮吸着敏之的身体,那么饿,那么渴,要把眼前这个丰满的身体掏之殆尽方肯罢休。

敏之咬着牙忍受,直到他终于无力的摊手倒在她的身侧,她开口:“舒服了吗?”

“恩!”

“痛快了吗?”

“我爱你,敏之。”

“老公,这句话,你现在告诉我……晚了,就在刚才,在客厅里的时候,我或许还会骗自己去相信我的老公还爱我,我们分开吧。”敏之边穿裤子边说,好象商量晚上吃什么一样轻松。

他的喉咙里仿佛被东西哽住,也许是一口浓痰,他说不出话,用力抱住敏之,想要把她刻到自己的骨头里肉里血里,溶进去,全部溶进去,那样,她就再也不会说什么离开,她离开他,怎么活?她怎么可能活得下去?这个笨女人!

敏之忽然想起大学卧谈会时,有室友说:一个男人爱你越深抱你越是力气,当你被抱疼了的时候不要怪他。

敏之恍惚了,他爱我?他真的爱我的吗?

“敏之,我们不么要分开。”他哀求。

敏之撇过头去不想回答,一场婚姻,透露出失败的讯号,她不要等到他开口让她走,不要看他矛盾、痛苦的掩饰。

如何继续?敏之恋恋不舍的看这个家,那时候的她,喜欢鲜亮的颜色,卧房里都要放下丰富妖娆的颜色,暧昧的红色点缀随处可见,香艳无比,那时候的她想给他生二十个又白又胖的小猪崽子,等到老了,孩子和孩子的孩子还有孩子的孩子的孩子围绕着他们,斗嘴、撒娇、闹的老天都掀了云层跑下来跟着凑热闹才好。

敏之微笑,握他的手,轻轻地拍:“我爱你,我们才要分开,你去找你要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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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在婴儿房里,看着俩小宝贝,敏之泪如雨下,揪心疼,雪白的墙面迷离成一片天空,死般沉寂。

敏之在客房里渡过了在家的最后一天,她走的时候,他送她,她说,回去吧,你看你,眼里全是血丝,你和粉粉,你们都不会照顾自己……

话未说完,眼泪就从睫毛里溜出来,飘向他的手心。他握住它们:“不走,好吗?求求你。”

敏之拍拍他满是胡喳的脸:“傻瓜,不要求我,我喜欢你霸道的样子,不要为了我放弃你的尊严,不要为了任何女人放弃你的原则,好吗?”

他像个孩子一样赖在她的怀里,不肯撒手,他真的不舍得,不是演戏,真的,发自内心,他要留住她。

机场里空荡荡的。他换了张孩子脸发嗲:“不走啦,好不好嘛,好老婆,以后我都乖乖的咯哦~”

敏之扭过脸去看玻璃窗外的全景:“今天天真蓝,这是冬天的天么?”

他随着她的视线也看外面的天:“是呀,不如,我们带上儿子去泰国玩?”

不要。

“那就我们俩去!”

“我自己一个人走。”

他忍无可忍了,终于爆发:“你究竟要怎么样?我一遍遍求你,你究竟为了什么不肯原谅我?我迟了一句说我爱你,你就要这样为难我!要走就走!”说完怒气冲冲的大步走出去。

寥落的旅客看着她,敏之只当没有看见,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候机,好累……

敏之搭飞机到了上海,停顿了一天,换机飞泰国,他说和她去的嘛,她自己一个人去不是不可以啊。

敏之决心快乐的呼吸泰国的纯净空气,她跑去清迈吃辛辣的猪肉肠,好辣,辣的眼睛都痛了,敏之对着盘子里的猪肉肠傻笑,呵呵,猪肉肠。

敏之想,要不我就留在这里吧,这里,好多好多的庙宇,让内心回归平静,神思不再游弋,清晨,太阳升起,她走在街头,感受到的是一个烟蓝色的水蒙蒙的城。

就这样,敏之迷失在这个叫泰国的国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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