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问:“骁,你过来,妈妈问你,你喜欢哪个做你妹妹?”

骁毫不犹豫的指了指蓝蓝说:“她好一些。”

结果,赵妈妈蹲下来为粉粉整理了一下头发,端详了半天:“你是叫粉粉吗?愿意跟阿姨走吗?”]

粉粉说:“我是罗圈腿。“

“能让阿姨看看吗?”赵妈妈卷起粉粉那条不合身的肥裤子,摸着她的小腿:“不碍事的,以后不穿裙子就是了,女孩子自信就会变好看,懂么?”

“不懂。”

“哈,傻孩子。以后阿姨慢慢教你,你就懂了。”

赵妈妈不管骁,径直和儿福的老师出去谈领养的事。赵妈妈前脚跟刚走,蓝蓝憋着的眼泪就掉了出来,她的小身板抱住粉粉:“粉粉,以后要来看我。”

事实上,蓝蓝9岁生日也没有熬过。

可是,这竟然成为骁心上永远的伤。因为粉粉的存在,所以蓝蓝没有进得他家做他的妹妹。

疏不知,赵妈妈是多会洞悉人心的女人,何况骁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要的只是一个女儿,而不是一个儿媳。她怎能肯定骁不会和他老爹一样,天生多情种?

骁若从小不喜欢粉粉,长大以后也自然会相安无事。赵妈妈无视骁的怒视,将粉粉领回了家。

赵妈妈是单身母亲,而且是有名气的单身母亲。她的画在世界各地巡展,市场上的估价让她衣食无忧,老天公平,给了她非凡的才艺,只好也给她一张相对平庸的脸,可是她的丈夫是不赖的,曾经是半红不红的歌星,半红是长得俊,不红是没有特色。可是他很懂讨好女人,某次晚宴上,他处心积虑的走近了赵,赵正年轻寂寞,匆忙间,她掉到他的桃色陷阱里,他拿准了她,也拿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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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她肚子里留下N尾小蝌蚪,有一尾后来叫做骁的冠军蝌蚪顽强的存活下来,发育壮大,呱呱坠地。

骁从落地到成人只见过父亲5回,最后一面,是父亲34岁的遗体。

骁是麻木的,他只知道他不喜欢棺材里躺着的那个人,也不喜欢霸道的母亲,还有那个永远一副蠢相的妹妹。他不清楚自己喜欢什么,唯一喜欢过的大概就是蓝蓝。

骁比粉粉大概大不了多少,两个人同年,只是粉粉的生日无从知晓, 总之,粉粉喊骁为哥哥。骁不太搭理她,只有去找蓝蓝玩的时候,骁才会叫上她。

她第一次去看蓝蓝,是骁说:“小粉,你福利院里的朋友不是让你去看她吗?”

粉粉没有那些鬼心眼,她说:“啊,恩。”

“哥哥陪你去。”

“好。”

两个6岁的孩子背了两书包的零食打车去看蓝蓝,司机叔叔问:“你们去那干嘛啊?”

骁说:“看人。”

司机又问:“怎么不让父母陪着。”

骁说:“这是我们小孩自己的事。”好可爱的回答,粉粉很是崇拜骁的,她常常回答不上来别人的话,就算很简单,即使答上了,对方也是云里雾里,只好敷衍着哦两声,好象她用的是火星语言。

蓝蓝也和他们同岁,父母都蹲大狱,只剩下一个表叔,见她身体不好,像扫瘟神一样每年给儿福交些钱,让这边代养着,说是如果有好心人肯收养,他家这边都不会有异议。好在,蓝蓝小小年纪的小脸盘已经美的有些动人了,性格又好,儿福的老师都喜欢她的懂事温顺。

隔三差五。骁就叫了粉粉去看蓝蓝,渐渐地,粉粉去了也只呆在教室里和老师一起照顾更小的孩子,看骁陪蓝蓝在草地上玩。粉粉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受,总之,有些难受,有时候,还会掉下泪来,为什么会掉眼泪?

粉粉从来没有告诉过赵妈妈他们常去儿福,赵妈妈也鲜少在家,粉粉的用途更多是一个陪儿子的玩伴。只是,骁不屑她,他要的玩伴是蓝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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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岁的骁已经开始带女生回家过夜,14岁,那么小……

偶尔骁也会喊粉粉,总是半夜,他大喊:“下楼来,给我放洗澡水!”

粉粉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冲下楼,忙不迭的说好好好。

她给他精心的洗好浴盆,看他和某个女生相拥着进去,他关上门的瞬间正眼也不瞧她。她靠在浴室外的墙柱上,听他们在里面说笑。有一回,一个女孩对骁说:“你家小保姆那么听话,你不要凶她嘛!”

粉粉站在旁边,低着头,泪如雨下。她试着好几天窝在稍稍要好的女同学家里住,她想骁大概会发现。

粉粉呆了两天觉得不好意思再叨扰,乖乖背了书包回家。家里乱哄哄的,粉粉一屁股坐在地上,无限的悲伤涌上心头。她好想找个人说话,可是她没有朋友。

后来的日子里,粉粉一放学就钻进赵妈妈的工作室,关上门,看着赵妈妈的画临摹,再后来,她发现赵妈妈的书柜里还有很多随手札记,粉粉疯了一样扎进了色彩的世界。

赵妈妈以前在的日子,经常唤她和骁到画室里来和他们随便聊一些美术方面的话题,教他们一些色彩语言,赵妈妈说色彩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丰富,你们要爱上这些颜色。

粉粉说妈妈,哪种颜色最好呢?

赵妈妈笑,色彩没有统一的鉴定和诠释方式,不存在绝对的好或不好,好象人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有性格是好的,可是谁又是绝对好的性格呢?

骁总是敷衍着坐坐,找个借口就不再进来。赵妈妈潜心教粉粉画画时,能听见骁在楼下行云流水般弹钢琴,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长白净,粉粉永远不会忘记那双手有白色木屑的香气和地狱似的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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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妈妈不无爱怜的嘱咐粉粉:“粉粉,以后你会比哥哥更能耐,你会帮妈妈照顾好他吗?”

粉粉不明白赵妈妈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她依然乖乖点头:“会。”

粉粉和骁的日子波澜不惊的过着。

粉粉全身心扎在画室里,有一段时间,真的忘了骁的存在。骁也是,人间蒸发了一般。等粉粉想起骁的存在后,骁已然不知去向。

这幢老别墅是她和骁的共同财产,他不在,她一人独住着,有种奇怪的羞愧感,好象鸠占鹊巢一样不知臊。

他们的钱早早就花光了,怎么花光的粉粉不清楚,除了交学费顺便拿了些生活费出来后,一直到学校说要交服装费,她才再次拧开保险柜门,里面空空如也。

粉粉想骁大手大脚惯了,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一到周末,她满城去找事情做,14岁,那么小,没人敢用她。

粉粉只好一边打听骁的去向,一边到处找可以糊口的工作,她真正的断粮了。

粉粉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可以靠画画赚钱的。

每天放学,粉粉都先回家看看骁回家没,她知道他不会回来,但坚持让他如果回家还是能够看到自己。虽然,每天都是同样的结果。

回过家,粉粉楼上楼下打扫一遍,背上画夹去免费开放的中心公园画些景致。

那天,星期二,放学好早,4点不到,太阳眷恋的倚在云面上,粉粉穿着骁的旧T恤还有旧年的仔裙,心情很好,高高的抬着下巴仰着头,忘我的闭上了眼睛,走啊走,迎面撞上了一个人。粉粉应声倒下去。

那个人扶将过来:“空气有这么好吗?”

粉粉摇摇头说,不知道。粗略瞄着他一眼,那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刚好的皱纹,刚好的笑容,和善亲切的。

中年男人看着粉粉的眼睛,愣了一下,笑出来:“傻丫头。”他看见她的画从画夹里落出来,捡起来:“你画的很不错,和哪个老师学的?”

她报上赵妈妈的名字,对方配合的做出惊愕的张开嘴巴的表情,粉粉偷偷的自豪起来,人也开朗了些许。她竟不自觉的望着他和善的脸说了好久,她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但是有一种愉快,是从来不曾有过的,那么淋漓尽致。

那一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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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中午放学,粉粉也跑去画廊里帮忙,或者坐在店里画一会或者帮着卖画。中年男人叫于朗,朗叔叔是很不错的人,他常常仔细端着粉粉的画夸:“小丫头,以后你会成大气候。”

粉粉不想有什么大气候,只要自己和骁有口饭吃,最好还能顺顺利利上完高中再接着读大学。

骁在下第二场大雪的时候开始回家,每天回家。还嘱咐粉粉要督促他练钢琴。粉粉听了骁的话暗里高兴了好久,为此,总是早早的背了书包去买些炒菜回来再蒸上米饭,两个人头抵着头对着吃,吃好了,骁还会说:“粉粉,陪哥哥出去走走。”粉粉想,我就快要过上好日子了。

骁选择了辍学在家,练了一段时间钢琴以后,又弄了把吉他回来练,后来还练架子鼓,折腾了足足两年,有一天,他对粉粉说:“我酷吗?”

“恩!”

“我像明星吗?”

“恩!”

“会崇拜我吗?”

“恩!”

“小粉,其实你挺好的。”骁捏她的脸蛋,使劲的捏,捏的粉粉好疼,粉粉却笑,幸福的要掉眼泪。

粉粉和骁终于渐渐靠近。走在街上,骁有时会很随意的敞开臂膀搂住粉粉, 还会使点力气,抱得更紧些。粉粉僵硬的身体放松不下来,粉粉想要骁对她好,但是不习惯骁这样对她。

骁小小的年纪,脸上写满怨怼,粉粉很怕看他的脸,因此总垂着睫毛看着地面,久而久之,粉粉的表情有了一种低眉顺眼的卑微与温婉,不是那些装弱女子一两年可以练得出类的火候。

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年。骁一直往上拔高。

粉粉是一米六的个子,37公斤的皮包骨体格。吃饭的时候,骁总是捏着筷子戳她的脑袋:“小粉,麻烦你发育好点,这么小的胸……”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在她的胸脯上抓了一把,有丧气的拿开。

粉粉不敢躲,等他的手拿开仍然低头吃饭,她穿的依旧是他的旧T恤,衣服被洗的好薄,透透的,她不能控制自己的乳头倔强的变硬,抵住衣服。骁定定地看住粉粉,粉粉的头皮知道骁在看她,两个人这样静静地对坐,桌上一盘香菇青菜,一碟凉拌西红柿,两碗满满的米饭,四只筷子叠在一起,纠缠不清。

这天气好热,被加热了一整天的热气像恶疯了的魔鬼蛰伏在房间里,随时准备跳出来大口食肉。骁的眼神慢慢地升温,空气像夹进来一块滚烫的烙铁,沿着房子的窗帘开始燃烧,烧的粉粉睁不开眼,她连抬睫毛的力气也失去了。

桌子上的饭菜乒另乓啷落在地上,粉粉被骁推在地上,尾锥骨着地,很痛。她挣扎着叫住骁:“哥哥,哥哥,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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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说:“你会长成妖精的,我得要了你!”

粉粉大口的喘着粗气,闭上眼睛,哀求骁:“哥哥,你轻一点。”

骁托住粉粉的身体,随手拿了沙发上的垫子塞在她身下:“好点吗?”

粉粉不做声,她清醒的清楚的感受着一种撕裂,冷冽而透明。她不明白自己在失去什么,只是隐隐觉得在头顶焦急的摇晃着的脸是骁而不是别人,已经很好。

事后,骁无所谓的起来穿好衣服,好象不曾发生过这些事情一样,他甚至粗鲁的吐口水在地毯上,对着他自己的精〈!---->液,他说:“妈的,饭都撒了!”

粉粉慌慌张张起来,手忙脚乱,一会收碗一会揪紧衣服,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她好想告诉骁,我喜欢你呵,6岁的时候就喜欢。

骁拿起吉他一阵拨弹。

粉粉忍着下〈!---->体的痛,在厨房里洗碗,水哗哗地从水池掉到地漏里,好清晰的声音,骁愤怒的吉他声也掩不住这样的清澈。

粉粉闭着眼睛享受水的节奏,嘴角微弱的悸动,漾开一个微笑,她对自己说,粉粉,你好幸福,你可以每天都看到哥哥,这足够幸福了。

粉粉渐渐习惯了骁的充满伤害的给予,每一次,骁从她身体上爬起来,都可以弹奏出令人激动的乐曲。

同年,骁受赵妈妈的旧友推荐,进了一家唱片公司,酝酿了很久,出了一首单曲,只是反响平平,公司便不再出资包装。

后来赵妈妈的旧友特意为此来他家,提醒说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子的,你上次打榜的歌,公司随便拿了首就给你唱,那歌怎么可能适合你?你自己要去找有名的帮你度身定造啊,词要好曲要好,你才红得起来,你妈妈在地底下才呆得安心啊。

骁不屑的嗤一声。彻底闷在房里门也不出了。

粉粉说:“哥哥,我们想办法去找好词好曲来唱,好不好?”

“不要钱的么?好笑,你想要就要得来的吗?”

“要多少钱?”

“当然越多越好!”

“恩,我画画能赚满多的呢,一个月怎么也有好几百。”

“嗤,那么点也好意思讲,卖X才赚得多,知道吧?”

“这样吗?那得有多少……”

“漂亮的胸大的是处 女的,简直价值连城。”

“那我这样的呢?”

骁轻蔑的看她:“不值钱。”

粉粉心透凉透凉的,她喃喃自语:“我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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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远没有嘴上说的那么硬气,他终究还是托了不少人寻找合适的歌曲,他对粉粉说他想要和太阳一样耀眼,如果可以,他甚至要炫目的刺眼,让所有人听了他的歌看过他的人,就再也忘不掉,拔不出来。

粉粉知道骁只可能是她喜欢的骁,他那样的禀性,怎可能让所有人都不停歇的爱他呢?

骁找到了一套据他说很合适的词曲,至少要花5000块钱买下,骁求粉粉:“为了哥哥,你想办法去赚,好不好?”

粉粉心里是失望的,但还是愉快的答应:“好啊,哥哥。”

粉粉为此去找于朗,于朗笑出一堆鱼尾纹,推陈至粉粉眼前,他笑呵呵的说:"粉粉,叔叔很喜欢你,你要什么叔叔都给你."

静谧的夜里,粉粉颤栗,落荒而逃,于朗大喊:“粉粉,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粉粉以为自己不会去。

回到家,骁蹲在门口抽烟,他睨着眼:“哪里野去了?”

“出去了一会。”

骁拍拍地:“坐,陪我聊天。”

“恩。”

“蓝蓝死了7年了,你记得吗?”

“你说了我就记起来了。”

“还好当初我妈没让蓝蓝进家门,不然现在吃苦的是她,而不是你。”

粉粉又不知如何答话,浅浅的哦一声,也不明白这哦字代表了什么意思。

“知道吗?我头一回见你就看你不顺眼,一副蠢相,现在好象好一点了,但还是缺根筋,你自己觉得呢?哎哎,算了,你不用答话,你就会恩啊哦。”

粉粉红了脸看在暗夜里的黑,抿紧嘴角不再说话。

骁抱住她瘦削的肩:“走,陪我睡睡。”

粉粉洗了澡,径直进了骁的房间,爬上他的床。房间没有开灯,似乎有很久很久他们没有在夜里开过灯了。心和这房子一样,越来越黑。

天快亮的时候,骁还没睡着,他摇醒粉粉说:“我要闷坏了!我唱歌究竟好不好听,你说!”
“没有人比你唱得还好听。”

骁哼了一声,转身睡去,他对着他那面的墙说,我要钱。

粉粉从后面慢慢的小心的抱住他,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背上,她按着他的心跳对他说:“哥哥,我会找到钱的,你别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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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晚上,粉粉背着书包绕着护城河走了一圈又一圈,她不断地说不怕不怕不怕,妈妈说我要帮哥哥的,我是在帮他。

粉粉远远看见于朗的画廊关上门,他走了一段路,走进地下停车场,粉粉尾随着,不知要怎么走近。

她窘迫的呼吸着,好象灭顶之灾就要来临,路也走不好,摔在防滑的铁上,“哎哟”一声,于朗回头,看到是粉粉,立即堆满了笑扶起来:“粉粉,来找叔叔啦?”

粉粉不肯做声,说什么都挽不回脸,有什么好说的呢?

于朗见她不做声,体恤的绕开话题:“吃了吗?叔叔请你吃饭。”

粉粉点头。

他们吃过饭,于朗又说:“去叔叔家坐坐吧?”

粉粉又点头。

于朗的手不轻不重的扶在粉粉腋下至腰的中间位置,说不出的暧昧,粉粉不是感觉不到,梗直了脖子,僵着身体由他的手上下游移,他的手指有意无意的触到她的胸侧。

他涎着脸皮说:“粉粉,你好瘦啊,长身体的时候,没有加强营养吧?住叔叔这里来,让叔叔照顾你。”

“啊?哦。你会给我很多钱吗?”

于朗的手顿住又加了点力道:“好呀,粉粉要多少?”

粉粉咬咬牙:“几万吧……”

“恩,再多一些也无所谓,只是,粉粉啊,叔叔要教你,这个世界什么都是等价交换的,你会陪叔叔多久呢?”

粉粉头轰的大了,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当粉粉局促不安的躺在于朗的床上的时候,于朗在浴室里伴着哗哗的大水唱着帕瓦罗狄的“我的太阳”,粉粉听着那哗哗的流水声,想起和骁的第一次后来的水声,粉粉不能自抑的大哭起来,于朗围了一块布冲出来,对着粉粉发了会愣,一屁股坐在地上,皮肤上的水一滴滴渗到地毯里,他握住粉粉嬴弱的手腕:“粉粉,你不愿意就回去吧。”

“没事。”

于朗起身拉开抽屉,递给粉粉一沓钱:“拿去吧。我也是鬼迷了心窍,你还小,留着你的身体给你喜欢的人吧。”

说完复又进了浴室,粉粉望着那沓钱,趿着鞋逃也似的跑了。她办不到,她很想办到,但是真的真的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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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粉驮着双肩包走在街上,对自己无比失望、怨恨,怎么这么没用?怎么不能为了哥哥大胆一点?

想起骁的前程,想起赵妈妈的嘱托,站在街上,粉粉几乎要急死了,于是,有了后来的那一幕。他的车恰巧经过停在了那个路口,白色的车很白,粉粉想这样车的人一定不坏,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就没头没脑的冲过去就说:“我陪你睡一觉,你给我5000块钱,好么?”说这话的时候,粉粉觉得自己的表达能力进步好多,她原以为会说不清,她竟然说清楚了!

可惜,他拒绝了她,粉粉憋足了一口气得到这样令人失望的结局,再也没有力气和勇气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骁大开着门,依然蹲在地上抽烟,看到粉粉,依然头也不抬。

粉粉无力的从他身边走过,委屈丛生,身体扎在沙发里,又弹起来,她冲到骁的身后,跪下去:“哥哥,对不起,我帮不上你,我没有用,你不要怪我……”

骁定定的照样抽烟,很久,他将手绕到手后用力抓住粉粉,用自己的手覆盖上涔着汗的粉粉的小手,轻轻拍着,不发一言。

这一夜,粉粉睡的好塌实,骁抱着她,唱摇篮曲,说粉粉乖,粉粉快睡觉~

粉粉就睡着了。半夜醒来的时候,骁还抱着她,他的呼吸喷到她的脸上,暖暖的,粉粉睁大眼睛在暗夜里看骁的脸,她绷了劲收紧身体,轻轻的抬下巴,吻他,心里开出一朵花,有香气的花,花瓣应该是粉粉柔柔的,好象蜜桃上的绒毛,好粉好粉,好甜好甜。

骁闭着眼睛,忽然说话:“你在干吗?”

粉粉惊愕死了,我我我我在睡觉。

“那你是在说梦话啊?”

“没没没……没有。我……”

骁又是使把力,将她抱进怀里,间歇,恐怕是嫌她刘海拂在他脸上,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捏住这缕头发夹至她耳后:“好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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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前所未有的幸福,粉粉复又睡过去,好沉好沉,不要再醒来。

粉粉起床时,骁已不在,粉粉好心情的叠好被子,收拾书包准备上学,下到厨房检查煤气和窗户的时候,发现台子上竟然有油条,旁边的水壶子里还有豆浆。骁买的!

拿起豆浆,抓了两根油条,粉粉转身上学。她没有看到骁放在装油条的碟子下折好的纸条。

直到傍晚放学回家,粉粉套上大T恤下厨做饭,收拾早上留在厨房里的碟子,才发现骁留下的字条:
粉粉:第一次给你买早点,吃饱了好好去上学。以后多保重,哥哥不能再拖累你,自己照顾自己,不用找我,你再看到我,我一定正在闪闪发光。
                       韩越骁

哥哥……

哥哥,我一个人怎么活?哥哥……

厨房的地,湿洇洇,粉粉摔在上面,尾椎骨痛,臀部的肉被冰冷的地和尖锐的痛刺激的收紧起来,粉粉的哇哇的哭,边哭边喊:“我好痛,我好痛……”

哪里痛?哪里痛?

眼泪流了多少?心上痛了多久?粉粉到处找剪刀,剪头发剪衣服,发了疯一样扎自己的腿,血星子一点点氲出来,粉粉看不清那些血,眼睛被眼泪糊满,粉粉尖锐的叫,尖锐的大叫。

“妈妈!!!!!”粉粉大叫。然后定住,抓在手里的剪刀对着窗户用力用力地掷去,“哐铛”!玻璃碎了。粉粉不哭了。

7月高考,粉粉没有参加,因于朗找他的老同学推荐粉粉,粉粉直线保送美院。

粉粉对于朗有说不清的感激,却打死也不敢再见他,总是于朗隔三岔五到学校里来看粉粉,每次来,于朗都塞给她一些钱,或是买些零嘴让她拿回寝室和同学一起吃,粉粉拼命说不要不要,于朗只是说:“你要好好画,叔叔等着你出名,我可收藏了你不少早期的画,叔叔指着它们升值了好养老呢,现在当然要多多巴结你啦!”

粉粉不好意思的笑,被这样的肯定好不自在。久了,便习惯了这样的给予。

粉粉课余又开始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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