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多年前,在松花江中游平原上有东夫余国。国王金蛙进山狩猎时尾追一只中箭的梅花鹿,来到山下大河边,止步环顾四周,不见了梅花鹿,却有一位貌美女子端坐岸边。女子自称柳花,是河伯神之大公主。金蛙将柳花带回宫中,立为西宫后。 某日,一束耀眼阳光从窗口进入,直射在柳花的小腹上,为她带来身孕。九个月后,柳花分娩产下一个肉卵,坚如硬石。又经数日,肉卵开裂,蹦出一个壮实男童。男童长成了一个英俊健壮的青年。相传他天生灵性,文武兼通,力大无比,精于骑射,人称“朱蒙”(夫余语,善射之意)。
朝鲜《三国史记·高句丽本纪》记载了这段传说,当时夫余国东宫王后已有七子,但都不如朱蒙,对他很是嫉妒。东宫长子诬称朱蒙谋反,怂恿国王杀之。朱蒙闻讯带两名家奴出逃,在太阳神帮助下渡过奄利河,逃入邻近的卒本夫余,最终建立了高句丽国,定都沸流水畔的纥升骨城(今辽宁桓仁县五女山城),时为汉代公元前37年。后世将朱蒙尊为高句丽始祖东明圣王。 据中国学者考证,高句丽,又名高句骊,本身是游牧民族,能征善战,与历代中原政权及朝鲜半岛南部政权战争不断。强盛时期疆域东至辽东,南至平壤,跨越现今中朝两国。公元427年迁都至平壤大成山。到公元668年,唐朝军队与朝鲜半岛南部的新罗军队南北夹攻,灭亡了高句丽。此役即中国历史上的“薛仁贵东征”,唐朝在平壤设立了安东都护府。
高句丽原有人口七十余万人,唐朝统一高句丽后,高句丽人大部分迁居中原,分布在包括今天的北京、河南、安徽、江苏、湖北、山西、陕西、甘肃、四川等众多省区,这些高句丽人逐渐融合到了汉民族和其他民族之中。
两百多年后的公元918年,朝鲜半岛又出现名为“高丽”的政权,其统治者姓王,故学界以“王氏高丽”称之。中国学者认为,尽管王氏高丽袭用了高句丽的称号,但二者没有直接继承关系。
史书加政治 高句丽史乱如麻 在高句丽七百年的历史中,近四百年其都城建于现今中国境内。时至今日,中国境内仍然保留的高句丽文化遗产包括五女山城、国内城、丸都山城、十二座王陵、二十六座贵族墓葬、好太王碑和将军坟一号陪冢,以“好太王碑”最著名。中国学术界认为,高句丽是中国古代边疆的少数民族政权,或者至少在公元427年高句丽迁都平壤前属于中国边疆历史的一部分。
中国学者普遍认为无论是从家族、姓氏还是血缘来看,高句丽都与后来的高丽,即韩国的祖先毫无瓜葛,但是中国历代史书皆把高句丽误作高丽,并与高句丽灭亡两百年后在朝鲜半岛兴起的王氏高丽相混淆。尽管从《明史》开始已经纠正这种混淆,但时至今日,韩国学术界仍以中国古代史书记载为证,论证高丽是对高句丽的继承,并据此得出结论:高句丽属于韩国历史一部分。
造成误解的另一个原因是政治因素。1949年后,由于北京和平壤的特殊关系,高句丽被说成是朝鲜的历史,在郭沫若、范文澜等当时的主流历史学者的著作中,高句丽也一直被划入世界史的一部分。研究高句丽史的中国学者表示,“那时候完全是政治因素起作用。”在1960年代,中朝两国两次在中国东北联合考古,所有发掘的高句丽文物全都送给了朝鲜。
崛起的韩国 急切的寻根梦 然而,韩国学术界坚持认为高句丽历史是朝鲜的历史,并强烈谴责中国将高句丽史列入中国边疆政权历史的一部分,高句丽风波越演越烈。有学者考证,该问题并非今日才有,历史上最先就高句丽问题向中国发难的也不是韩国,而是1920年前后的日本。当时日本统治朝鲜,图谋中国东北,提出高句丽问题的用心显而易见。
在长达七十年的沉寂后,这一问题再度被韩国提出,有学者分析原因时指出,它是由不断的误解和猜测所致,而最主要的是由于1970年代韩国经济发展以后,民族情绪上升,一些少壮派的学者开始寻找韩国历史上最为强盛的时代,于是就找到了高句丽。从那个时候起,韩国学术界就有一些观点认为高句丽历史是朝鲜的历史。
中韩关于高句丽问题的争议在1999年前后开始复杂化。一些不了解韩国学术界的中国学者突然发现韩国学术界的这种观点,吃惊之下也开始研究。而中国学术界的动向又惹起韩国的猜疑,并联系中国崛起的背景,认为中国要重写东北亚历史。
从2005年10月开始,高句丽问题进一步升级,韩国学术界陆续成立一些组织,如“中国篡改中朝边界历史对策委员会”等。就在今年9月12日,韩国独立功臣遗属会和民族阵营总联合会等三十多个民族、历史团体发表联合声明,表示将共同应对中国东北工程,这一工程的研究课题包括中国边疆政权的高句丽史。该声明表示,“东北工程除了没有刀枪,无异于宣战。中国的东北工程不仅剥夺了韩国历史的自主权,而且正严重威胁东北亚和平。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齐心协力捍卫先烈们用鲜血写下的历史。”
中国:学术不应上升至政治 对韩国舆论的激烈言辞,中国政府及学术界表示应该本着历史、科学的态度去看待高句丽古代文明,不能将问题带到现代政治中。中华民族和朝鲜半岛上的民族历史,是不应也不能被硬性割裂开来的。从明清两代,中朝之间的宗藩关系,使得朝鲜在多次受日本入侵时获得中国的全力支持。
韩国前总统金大中在复旦大学演讲就曾说道:“十六世纪末,日本为了侵略当时的明朝,要求朝鲜王朝借道。朝鲜王朝予以拒绝,于是日本侵略了朝鲜。那时明朝出兵朝鲜半岛,为击退日本侵略军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也做出了莫大的牺牲。朝鲜王朝不忘旧恩,祭祀往朝鲜派兵的明朝崇祯皇帝,一直到朝鲜王朝灭亡为止,历时三百年。”
韩国驻华大使金夏中说:“中国与韩国的全面合作伙伴关系在中国与其他国家签署的外交关系中是最好的。”根据今年4月份韩国国内的舆论调查结果,63%的韩国执政党(开放的我们党)国会议员认为韩中关系比韩美关系重要。
为此,对高句丽王陵遗址的争论,中韩政府达成协议,从学术层次解决问题。然而,这一口头协议并未能从根本上解决高句丽史的争端。
(上图:位于中国吉林省集安市的将军坟是高句丽第十二代王长寿王的陵墓,建于公元五世纪初;中图:高句丽王陵之一将军坟1号陪冢;下图:描述高句丽王朱蒙与王妃召西奴爱情的韩剧《朱蒙》剧照。该片描述高句丽建国英雄的戏剧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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