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武侠】 刀、剑、寻梦----在来篇武侠小说

(一)
    残霞苍茫,凉风轻抚。
    秋日,苍黄的原野,一望无际。一座土坡赫然隆起,已是枯藤缠杂。
    土坡上插着一柄刀——一柄长两尺七寸,宽六分的刀。
    土坡前耸着一尊石碑,碑上赫然刻着一行大字——御风刀王段天风不肖子段清寒立甲子年三月初八这俨然是一座坟墓了。
    一匹白马在坟侧徘徊着,马的主人——一黑衣男子已跪倒在坟前,久久凝望。
                 
    夜渐深,风渐冷。
    那黑衣男子向墓碑鞠了三躬,便起身,拔下了坟顶上的刀——御风刀——名动江湖数十年的刀,便纵身跃上了白马。
    马儿长嘶一声,飞奔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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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红酒绿,媚眼如丝。
    ——这里俨然是青楼。
    大堂正中的花桌上美酒佳肴。上首坐着一少年,白衣如雪。身旁当然不乏美人相陪。他是谁?
    ——段清寒五年了。
    五年前出道,五年前成名,五年前失去了最心爱的人。
    五年来,他销声匿迹。可是如今他如何会出现在青楼?难道他堕落了?
    他依然笑意盈盈,可是双眼却望着朱漆的大门。
    ——他似乎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风荡开了紧闭的门,带进了几片落叶——已为秋意染得血红的枫叶。
    大堂中一片寂静。因为所有人的眼睛都望着门外。
    门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只不过不知何时立着一个黑衣男子。
    ——或许他就是段清寒要等的人——他就是东方恨他慢慢地踱到了段清寒的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你很准时。”段清寒笑着道。
    东方恨没有做声,依然一口菜一口酒地吃着。
    大堂中依然寂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东方恨的身上。因为他的吃法很奇特:他是用左手拿筷子夹菜的。因为他的右手握着刀——名动江湖数十年的刀——御风刀“我一向很准时。”东方恨放下筷子,缓缓答道。
    此时酒已尽。
    “你应该知道,我这次找你是为了什么?”“我知道。不过你是否准备了报酬?”“老朋友,难道不能讲点感情?”段清寒歪着脑袋,眯眼道。
    “不能。”“为什么?”“这是我的原则。况且我跟你不是很熟。这回是看在师父的面上才帮你的。”东方恨的话讲得很慢,仿佛他讲的每一个字,他都要负责似的。
    “好吧!”段清寒苦笑着。
    东方恨立了起来,转身向门外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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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不知何时又多了五个人,皆使长剑。
    “东方恨,拿命来!”话音未落。五人已一跃而上。五柄长剑在空中交织成了剑网,向东方恨袭来。
    东方恨依然立在原地,然而握刀的手上,青筋已然突起。他的眼中忽闪过一丝悲哀的神色。
    刀锋破空,刀声响起,刀光闪过。
    五人的剑皆凝在了空中。
    “你的仇人?”段清寒问道。
    东方恨没有回头,也没有做声,依然向着门外踱去。身后传来了人头滚落和兵器坠地的声音。
    一个杀手怎么可能没几个仇人呢?段清寒暗自思道。他望了望周围已吓得瑟瑟发抖的人群,又望了望东方恨远去的背影,苦笑着。
    他除了苦笑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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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江宁凌府,何等繁华。
    不知何时已是杂草丛生,枯叶遍地,已然是废墟一片,成了岁月的战胜品,为人们所忘却。
    段清寒望着这一切,长叹了一声。往事亦如飞鸿踏雪,接踵而至。
    五年了,多少恩怨情仇,多少风花雪月,多少盛衰变迁,在他的悲叹声中逝去。
    月色凄清,泪光闪动——他俨然是想起了凌霜——曾经他最心爱的人。
    他的心在颤动。
    忽然,一团白影自凌府中跃出。
    段清寒一惊,霎时清醒,亦纵身跃出,紧随其后。
                 
    追至城郊,只见旷野一望无际,而那白影却没了踪迹,犹如凭空消失了似的。
    “难道是我眼花?”段清寒暗自思到,但转而又肯定的说,“不会。”“喂,你跟了我有三里地了吧?”“好熟的声音……”段清寒猛一回身。他怔住了,他的手在颤抖,或许他的心也在颤抖——他看到了一个少女——一个白衣如雪的少女——一个他曾经最心爱的人。
    白衣少女奇怪地望着一脸惊愕的段清寒,不禁“噗嗤”笑了出来,道:“怎么,吓着你了?你以为我是……”“鬼有你这么漂亮吗?”段清寒回过神来,“不过你到凌府来干什么?而且你很像……”“像凌霜嘛!”“对!对……”“我叫凌菲。凌霜是我姐姐。”“凌菲……”段清寒凝望着白衣少女,嘴里喃喃地念着什么。
    “我之所以到这里,只是为了看一眼我的家……”凌菲的眼中流出了一丝悲哀。
    “怪不得如此相象。”段清寒若有所悟道,“你的轻功很好嘛!”“你也不错啊!”“跟你比差的远呢!”“不远!”凌菲笑着说。
    忽然她的笑容凝住了:“啊!你……你是段清寒。”“你怎么会知道我?”段清寒狐疑地望着她。
    “你的玄天剑。当今世上只有玄天剑宗——段清寒才拥有它。”凌菲盯着段清寒腰间的剑,一本正经得说道。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知道的道不少啊!”“我还知道你喜欢过我姐姐。刚才你见到我的反应,也告诉我你就是段清寒。”凌菲笑着,歪着脑袋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段清寒狐疑地望着她。
    “我舅舅告诉我的啊!”“你舅舅?你舅舅是谁?”段清寒问道。
    “我!”一人在不远处答道。他腰间也悬着一柄刀——一柄与御风刀一样,名震江湖数十年的刀——碧波刀。
    “舅舅!”凌菲欢叫道。
    “柳……柳庄主?”段清寒望着那人轻声语道。
    此人正是柳书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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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武林,出类拔萃者,不过“三士二邪两刀一剑”尔。其中两刀就是指御风刀——段天风和碧波刀——柳书傲。而那一剑是五年前才加上去的,那就是玄天剑——段清寒。
    “段公子果然好眼力。”柳书傲赞道。
    “你的刀出卖了你。”段清寒笑着。
    柳书傲也跟着笑起来。
    “舅舅,你怎么……”“我怕你出事啊。”“出事?”段清寒和凌菲几乎同时叫道。
    “不错。我刚得到消息,冥府正在追杀凌府遗孤……”话未说完,柳书傲面色陡然一变,目光凝在了凌菲的身后。腰间的刀已在空中。
    几乎同时,段清寒的剑也已刺出。
    刀快,剑更快。
    剑光闪处,清霜封喉。
    一蒙面男子瞪大着双眼凝立在凌菲身后,高举着、准备砍向凌菲的兵刃已然落地。
    “想不到来得这么快。”柳书傲惊愕道。
    “他们就是冥府的?”段清寒问道。
    “不错。”“这个组织在江湖中冒起如此之迅速,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我也已经找人在调查了。不过他们为什么要杀凌府遗孤呢?”段清寒不解地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了。不过菲儿遇到你,老夫就放心了。冥府正准备对付我碧波山庄。老夫必须马上赶回去主持大局。菲儿就托付给你了。”“这……好吧。”段清寒望了望凌菲应道,“冥府为什么要对付碧波山庄呢?”“唉,自古正邪不两立啊!冥府欲称霸武林,就要令江湖各大门派臣服。而碧波山庄正是首当其冲啊。”柳书傲叹道,“哦,老夫还有一事麻烦段公子。”“请讲。”“小女日前被误当成菲儿为冥府掳走……”“什么?姐姐被抓走了?”凌菲焦急地问道。
    “是的。如果天无门以小女相威胁,老夫不知该如应付了。所以想请段公子代为救回。不知……”“在下一定照办。”“哦,小女被带进了枫叶林。”“请庄主放心。”“菲儿,从今天开始你要寸步不离段公子。”凌菲点了点头,便走近了段清寒的身旁。
    “那好,一切有劳段公子了。老夫先行一步。”话音未落,身形如风,已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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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息雾起,东方即白。
    段清寒终于看清楚凌菲那娇羞的面庞——与凌霜一模一样的——曾经令他魂牵梦绕的脸。
    他不觉痴了。
                 
    忽然凌菲拉紧了他的衣袖,身子紧紧地靠在了他的身旁——她看到了不远处一黑衣男子正缓步而来。
    段清寒抬起头,望着远处的黑衣人,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
    近了,段清寒朗声道:“你来了?”“是的。”风荡开了黑衣男子的玄色披风,露出了他腰间的刀——御风刀。
    他正是东方恨。
    “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段清寒轻轻的推开凌菲。
    “顺利。报酬呢?”“现在没有。”东方恨皱了皱眉头。
    “把这个人给你好吗?”段清寒望了望凌菲笑着说。
    凌菲抬起头望着段清寒,又把身子靠紧了些。
    “这个差事还是你自己扛吧。”东方恨依然冷若冰霜,“小心点,这几天冥府正全力搜捕她。”“你很少关心人。”“我不想你这么早死,我也不想师父绝后。”东方恨冷冷地说。
    段清寒搂紧身边的凌菲,又望了望东方恨,笑了笑。
    “给。”东方恨将一个信封掷向段清寒,“你要知道的东西都在里面。”“多谢。”“不用。记得报酬。”“放心。不过我想再麻烦你一件事。”“说来听听。”“我想请你去救柳庄主的女儿?”“……”“怎么样啊?答不答应?报酬……。”“什么地方?”“城西枫叶林。”东方恨转身向城西走去。
                  
    “那我们去哪儿?”凌菲问道。
    “去太湖碧波山庄。”“啊?……为什么啊?”“呵呵,肚子饿了。”“啊……”“最糟糕的是身上没钱了?”言罢,长啸一声,一白马腾越而出,极其雄健。
    段清寒纵身上马。
    凌菲蹙眉一笑,亦欣然上马。
    二人同乘,耳鬓丝磨,隐入清晨的淡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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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枫叶林。雾渐散,阳光普照。
    东方恨不紧不慢地步入了这一片红晕之中。阳光透过浓密的枫树,稀疏地洒在他那玄色的袍子上,仿佛是要驱散世间的一切黑暗。
    入林已深,渐现飞檐一角。
    忽,笛声起,破入耳膜。林中枫叶,竟无风自落,纷纷然,如红蝶飞舞。
    东方恨不禁亦为之一惊。
    他忽然驻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一支笛子——金光闪闪的笛子。
    “金笛先生?”东方恨低声猜度道。
    笛声曳然而止。“你也知道我?”“金笛先生——宋谦”,东方恨当然听过。十年前,江南江北九帮十八会的高手自相残杀,就是他一人一笛平定了这次内讧。听说那一战,鲜血染红了江水。可他的身上兀是不沾一丝血迹。而那一年,他二十三岁。
    东方恨抬起头,一怔——他看到了金笛先生身后的少女——粉衣似桃花的少女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动,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能令他如此。可如今却……
    “这似乎不是你应该有的神色。”东方恨回过神来:“金笛先生居然也会抓一个小姑娘,真是佩服,佩服……”宋谦依然笑意盈盈。
    清风起,荡开了宋谦的青衫。一“杀”字腰牌赫然显出。
    “想不到一个成名十年的侠士,竟也会成为天无门冥府的走狗!”话未落,宋谦笑容立敛。一金笛已至,直指东方恨右胸大穴。
    东方恨低下头,侧耳倾听。猛然拔刀,却砍向左侧。金笛未至前胸,果然疾转锋芒刺向东方恨左胸期门穴。
    刀笛相交,火光四溅。
    宋谦稍稍变色。金笛再进,光芒四射——显然是暗器。
    东方恨身形暴退,一退七丈。猛抬头却望见了那少女——那焦急的眼神,东方恨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正是这种感觉促使他一纵身,挥刀旋进。只听得“铮铮铮”几声,暗器已然落地。
    东方恨挥刀在进,全力斩下。
    半截金笛坠地,林中枫叶纷落。刀锋已自宋谦眉心破入,沿人中直下,由神雀穴破出。
    刀已回鞘。
    宋谦惊恐地瞪大着双眼,僵立在原地。鲜血却已然渗出,呈一直线。他的身体裂成了两爿……
    粉衣少女亦僵立在原地——却是给点了穴。
    东方恨径直走近,忽纵身跃起,凌空一指。穴已解……
    “我父亲呢?他怎么没来……”“他……他有事。”“他受伤了吗?”“没,”东方恨望着少女的眼睛,但马上又低下了头,“我们……我们快回去吧。不然你父亲或许真的会急出'事'来的。”东方恨回头不紧不慢地向枫叶林外的方向走去。粉衣少女紧随其后。
                 
    远处,两匹白驹疾奔而来。一匹是空的,另一匹却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少年书生,另一个是白衣如雪的少女。
    ——正是段清寒与凌菲二人。
    “你们准备走回碧波山庄吗?”段清寒朗声问道。
    东方恨停住了脚步,抬起头冷冷地望着他。
    “想不到我们来晚了。”段清寒又笑道。
    “姐姐,和东方大哥上马吧!”凌菲望着粉衣少女叫道。
    粉衣少女面上一红,转而却望着东方恨。
    “你不和柳姑娘同乘吗?”段清寒斜着眼,似笑非笑地瞥了瞥凌菲。
    “不要了吧。”凌菲嘤咛了一声,又盯着段清寒微微一笑,“舅舅可是叫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啊。”段清寒亦宛然一笑,策马前行。
    东方恨也回身拥着粉衣少女飞身上马。
    两骑白驹消失于枫林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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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夜风吹向太湖畔。
    人已在太湖畔。
    段清寒等二骑四人已立于太湖碧波山庄。
    “小女碧粼,这次多蒙段公子相救了。”柳书傲搂着粉衣少女颔首道。
    段清寒笑了笑,望了望东方恨,道:“柳庄主该多谢这位东方大侠。碧粼是他救的。”柳书傲肃然起敬,轻推开柳碧粼,躬身一揖道:“东方少侠与老朽素未谋面,然而却能拔刀相助,老朽……”柳书傲顿了一顿,目光却停留在了东方恨的腰间,转而有望着段清寒道:“御风刀。东方少侠与你父亲段天风……”“不错,他正是我父亲惟一的传人。”“那你父亲呢?”“去世了。就在今年的三月。他就是为了调查冥府之事,而为人暗算,中毒身亡。”段清寒神色如常,但却依然掩饰不住心中的悲伤。
   凌菲凝望着段清寒,挽紧了他的手臂,轻声叫着:“段大哥……”段清寒轻抚着凌菲的秀发,望了望夜空,忽然言道:“柳庄主,你总不能一直站在大门口啊!”柳书傲一楞,道:“你看老朽都糊涂了。我已备下薄酒数杯。各位请随我来。”言讫,转身引路。
    柳碧粼回首一望东方恨,抿嘴一笑。东方恨只觉面上一热,竟不由自主跟了进去。
    凌菲拉着段清寒的衣袖也随着步入后院。
                 
    后院东面太湖。湖水映月,很是幽雅。席间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气氛异常热烈。
    酒至半酬,兴致正浓。那漫天竟下起了一阵雨——“光雨”。
    “漫天花雨洒金针!”柳书傲大惊,叫道,“退!”说话间,已与东方恨不约而同提刀而起,分别护住了柳碧粼和柳夫人。段清寒紧拥住凌菲,一柄长剑环身飞舞,使得风雨不透。
    一时哀号声四起,院内伺从尽皆倒地。
    光雨骤止。
    俄而,有二人纵入院内。视之,只见二人皆是黑袍裹身,腰悬一囊,样貌与汉人不同。断非中原之人。
    “幽冥二煞。”柳书傲怒道:“你们居然敢闯到我碧波山庄来行凶!”幽冥二煞相对一笑,并不答话,只是高举起一面“杀”字令牌,高声叫道:“府宗有令,碧波山庄所有生灵格杀勿论!”话音刚落,竟有一群银衣武士跃入院内,在夜色之中,甚是显眼。
    段清寒等人被围在了垓心。
    柳书傲霎时明白了对方的来意。他望了望院中已倒地的伺从,长叹道:“老朽早知尔等欲来攻我碧波山庄。只是未曾料到尔等会来得如此之快。”幽冥二煞“嘿嘿”一笑:“那是府宗神机妙算啊……”一旁的东方恨更不言语,却早已提刀跃出。段清寒一见,轻推开凌菲,抢先纵入垓心。二人刀剑一动,竟天衣无缝。瞬间已取十余人首级。
    幽冥二煞一惊,这才注意到他们二人:“段……段清寒。”“东方……恨……柳老儿,想不到你早已请了帮手,而且还是高手中的高手。你真行啊。”“你不是说你们府宗神机妙算吗?怎么就没算到这一点?”凌菲在一旁道。幽冥二煞一时语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柳书傲却没有答话,东方恨也只是冷冷地凝望着手中的刀,向前迈了一步。
    “这两个人还是我来解决吧。至少我比较合适。”段清寒伸手挡住东方恨,笑了笑。可是东方恨却始终感觉到这不是在笑,而更像是一种仇恨爆发前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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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铮”一声,刀已回鞘。东方恨退到一旁护住柳碧粼和凌菲。
    幽冥二煞一见这架势,倒退了一步,仿佛也明白是怎么回事,面上一阵抽搐。忽然,阴煞箭一般窜了上来,一扬手,七点乌星,却闪动着诱人的蓝光——毒。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一旁的凌菲惊呆了,不禁叫到:“段大哥!”段清寒却是微微一笑。他不但没有闪避,反而迎了上去,左手一扬,七点乌星竟“笃、笃……”地钉在了剑鞘上。
    一击未中,阴煞凌空一个翻身,倒窜出去,可人还未落地,忽然发现段清寒已到了他的跟前。
    阴杀一惊,却仍未乱。只见他双掌齐出,双锋竖直地打向段清寒的前胸。出手虽快,但双掌还未到,段清寒的剑锋却已自他的双掌中急速穿过,在他的喉处一闪。
    就在这时,段清寒身后的阳煞也双手齐用,向他撒了一把针……寒光闪闪的金针。
    段清寒听得风声,猛一回身,将阴煞的身子向前一挡。风声全消,漫天的寒光亦随风声而逝……尽数打入了阴煞的身体中。
    段清寒手一松,阴煞软绵绵的身子便倒在了地上,浑身流出了一滩血……黑血。
    好毒的金针!
    阳煞见折了弟弟,心中大怒,但却楞在了原地,再也不敢放第二次暗器了。他环顾四周,正欲发令,竟发现他身边的银衣武士不知何时已不知去向。
    他的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身形一退,猛然出手向地上投了一颗雷火弹,自己却飞身逃去。半空中一抬头却发现眼前竟是段清寒。只听得段清寒朗声道:“你这妖人欲往何处?”说话间,一挥手,剑气灵动,剑光一闪,人却未死。
    “回去给你的主子带句话,叫他好自为之!”阳煞一个跟头跌落在地,咧着嘴,恨恨得道:“小混蛋,你今天废了老子一双手,一身武功,他日你若是落在老子手里,老子将你碎尸万段。”段清寒立在院墙上,冷冷地看着他,却未说话。
    “你等着,府宗会给你好看的!你等着……”言罢一路狂奔。
    段清寒望着阳煞狼狈逃窜的模样,一笑,高声喊道:“告诉你的府宗,我们明天去拜会他!”语尽,人已飘落。长剑龙吟一声,已然回鞘。
    “清寒,你说你段兄是中毒而亡。”柳书傲查看着阴煞的尸体道。
    “不错,而且中的正是此毒。”段清寒从阴煞身上拔出一枚金针道。
    “什么?你怎么会……哦……”柳书傲忽然想起了段清寒战前劝阻东方恨的话语,大笑起来。
    凌菲紧张地跑过来,牵着段清寒的衣袖,焦急地问道:“你没有受伤吧?”“没有。”段清寒又将目光移向那些伺从的尸体,道:“他们都是死于幽冥二煞的漫天花雨。刚开始我也没有注意到,直到他们体内的黑血开始外流,也就是在东方兄出刀杀敌之时,我才想起父亲的死状与他们一模一样。所以……”“所以你就欲亲自杀了幽冥二煞,为段兄报仇?”柳书傲接过话茬,道,“不过,段天风这么好的武功,是区区幽冥二煞所能暗算得了的吗?”“不错,单凭幽冥二煞是很难暗算到父亲。可是我在父亲的身体上还发现了他有左肋折裂并有真气大耗之状。我依此推断,父亲是在调查冥府途中与一高手对决,而且此人功力不在柳庄主与我父亲之下。”柳书傲若有所悟,不觉点了点头。转而又叹道:“冥府居然可以网罗如此高手为之卖命,真是不可思议啊!”“你们可知冥府府宗为何人?”东方恨在一旁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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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段清寒的目光移向东方恨。
    东方恨道:“那你一定还未曾看过我给你的信笺了。”段清寒点了点头。
    “邢苍!”东方恨此言一出,满院愕然。
    “怎么……怎么可能?五年前太湖一战,清寒你不是将他杀了吗?”柳书傲惊道,或许连这样一个久历江湖的大侠也不相信一个早已死了的人会再复活,“如果他真的没死……我终于知道冥府为什么要杀凌府遗孤了。”“为什么啊?”凌菲问道。
    “因为……因为五年前邢苍为了夺清寒手中的玄天剑,灭了你一家啊!”“这个您对我讲过啊。”凌菲不解地问道。
    “他是怕你寻仇啊。岂不闻:'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柳书傲一掌击在身边的石桌上。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段清寒喃喃自语,又若有所思道,“莫非他当年用龟息功诈死?”“段兄,看来明日一行,无论是为凌府的恨,还是为师父的仇,都势在必行了。”东方恨望着段清寒道。
    段清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觉中又拥紧了身旁的凌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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