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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
发表于 2006-9-24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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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
叶子不叫叶子的本来。只是有一天兴头上来，嚷嚷着要给自己起个笔名，接着就猛翻字典找了一大堆我长这么大都是头一回见的字要我帮着挑，直看的我头昏眼花大叫求饶，我说行了行了咱先要个简单的凑合着成么，“叶子”吧，挺好。“叶子？叶子……”她一反常态的安静下来，张大眼睛看着我——更准确的说是象要透过我看到什么一般的发呆了。
后来我随口说说的叶子就这么定了下来，还在其主人的大力宣传下传开——只不过其中的掌故没什么人清楚了。
其实叶子怎么会象叶子呢？既不象一休里的小叶子一样带着不可名状的小小的可爱，又没有秋风里一片落叶的平和落寞。事实上叶子是那种大呼小叫的现代派女生，她的色调一定会是橙而并非绿的。橙色的叶子每一天蹦蹦跳跳的快乐着，以一星期左右的频率更换让自己眼睛发亮的名字和笔袋里塞满的明星档案；被滥情的青春小说赚去大批的眼泪连同money；着了魔似的泡在网上非要找到跟自己重名还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她这样做的时候我会笑她是没深度的幼稚小女生，可骨子里我总是喜欢她这样的。
有一个中午，确切的说是才入秋的一个中午，叶子往正昏昏欲睡的我的耳朵里塞上耳机，不容分说的，一些个音符用了流水般的舒缓一直滑进心里，很奇妙，很美——只是很简单的旋律啊。终了，叶子敲敲我的头：“感觉呢？统统给我拿来！”我老老实实的说了，不出所料的赢得一个无比亲切的拥抱——“天哪，你真不愧为我的知音耶！”这首叶子就这么把我们的叶子抓住了。
她始终把它当作一张试卷来做：叶子说快乐该是橙色的——因为我说她自己就是；叶子说天空是蓝色的——因为物理老师和地理老师都是这么说的；叶子说爱情，渴望，永恒，透明都是白色的——因为她 一时还不知道该给它们涂上什么颜色。
“这是个问题。”叶子无比郑重，一字一顿的说。然后她就象最初听到“叶子”这个名字一样的，张大眼睛看着我——更准确的说是象要透过我看到什么一般的发呆了。
那一个中午后的第八天，叶子以一张羽泉的最美向我宣告了“七日定律”的局限性；她留下了money说为羽泉的和有关羽泉的东西准备着，她攒下了眼泪号称要在羽泉老的唱不动的时候再用；她泡在网上，在聊天室里不厌其烦的求人家帮她给那四样空白填满颜色……我说叶子你真是变了；叶子她只不在意的敲敲我的头说别闲着呀，去帮我问问你初中同学没准有什么收获呢……
最后一片树叶落地的时候叶子说她有好消息告诉我打发我去Mcdonald’s等。我的咖啡续到第三杯时，穿黑色的叶子到了，挽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可以算帅的男孩一起坐到我的面前。趁着我发愣、而那男生去买东西的当儿，叶子又敲我的头：“感觉呢？我穿黑色是不是让人耳目一新呀？还有嘛……”她一脸幸福的回头看不远处的他，后者竟很有默契的也转过头还了一个微笑，很有分寸的朝我点了下头。“在网上他告诉我，渴望是香草奶昔的颜色——我最喜欢喝的呀；永恒呢，是无色的——他说除非时间也会有色彩，而所有其他的总会被时间冲刷掉；透明是……嘿嘿，本姑娘眼睛的颜色——他第一次看到我时补上了这句。至于love嘛……”这个时候男孩子端了托盘走过来喊着叶子的名字，叶子忙不迭的帮他把东西撂下，而后朝我眨眨眼：“自己想想，应该猜的到的啦！”我会意的笑了笑，倒让一旁的男孩子莫名其妙了。
叶子毫不迟疑的以无比的热情投入到这故事里——故事一词是她突然提出而我一向反对的，因为这总让我有些不好的预感。在我看来凡是故事不可避免的会有结局，凡是结局又不可避免的分为完满与不完满，各占50%的概率，远不象单把这些事当作一个正在进行着的过程那么令人安心。这种观点有点绕，理所当然的被叶子不假思索的抛在脑后——且结局来临时她也没来及把它拾回。
由于那终究是个太平常不过的以不完满收场的故事，我又很清楚自己详述起来决不会侥幸赚到比那些滥情的青春小说更多的money和眼泪，那么我决定只用“The End”两个字给它画个句号好了，正如每一部终于散场的电影。演员和观众各自散去；但叶子心甘情愿的坐在影院里对着银幕上大大的”The End”发呆，并且象祥林嫂似的絮叨起来，总拽着我讲后来被我笑称“叶子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的那个故事：讲他是怎样每天给她买一杯香草奶昔再穿过半个城区送到她手里讲她又是如何在那些个寒风凛冽的夜晚守着街角的IC卡电话等待他的回音……其时马上就是期末考试了，叶子却史无前例的不可自拔下去，甚至逐渐话少、泪多。我看不下去了，我说叶子你不能这样呀，你的眼泪不是为羽泉老了的时候攒着么现在都流光了可怎么好，你总不穿橙色倒老裹着黑色那快乐见了你怎么认得出来呀，叶子叶子啊你变回来好不好我请你吃草莓新地吧其实也是很好吃的呀。
叶子的嘴动了动，没说什么就转身去推车子了，然后没有跟我说再见的离开。拿了成绩后我硬拖着叶子去Mcdonald’s，买来六杯草莓新地摆在她面前，“试试啊，很好吃的！”我一个劲的鼓动着。那天叶子穿了白色的羽绒服，象个淑女似的端坐着，带着一脸空落落的浅笑，好牵强。我一再的催促下，她只勉强舔了一小勺，就再不肯吃了。“不吃是吧？好，我吃！”我生气的喊了一句，然后毫不犹豫的消灭了一只，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艰难的吃掉第三只时，叶子一把夺过我的手：“你胃又不好，怎么能这么吃凉东西啊！”“给你买了你不吃，你以为可以退的啊！”我抢白她，看着她有些暗淡的眼睛。“不可以退的东西，买了就没有后悔了，怎么样也得吃下去。知道了？”她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两个人吃可能会好一点的吧？”
夜里外面下起好大的雪，早上起来整个世界纯净的象个童话，正打算给叶子打电话的时候电话铃大作。“喂……”“呀，叶子啊！下雪了你知不知道？真是漂……”“哼，还说呢，昨晚上我往WC跑了有三趟，根本没怎么睡——还能看不着下雪！”
哈哈，我想笑了，而且很大声的笑。我想跟她说你真是可怜的孩子哦不过也说不定是什么报应呢等等。我还想问她怎么样终于发现草莓新地有多好吃了吧之类。可我忙着say goodbye忙着挂了电话——因为你知道，我被通知需要到WC进行第五次报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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