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从24万亡灵吸取教训:唐山悲剧正在中国重演 zz

据苹果日报报道,在唐山地震 30周年之际,全球亦同时踏入地震多发的活跃期。在世界迫切希望可突破短期地震预报的难关时,中国却早在 30多年前已具备了这种能力。中国地震界原本可创造另一人类奇:将地震预报发展成天气预报一样。但是,今日的地震界却面临人才凋零、后继无人的困境,当年曾成功预测到唐山地震的各种「土」办法,全部被摒弃。地震界老专家痛心地说:「这些都没了,没了对付地震的武器,那地震还能报吗?报不了啦!唐山的悲剧肯定还会重演。」

中国在 1975年,首次成功预测出辽宁海城7.3级地震,使800万人逃过劫难,亦令举世震惊,不但打破了全球短期地震无法预测的神话,更奠定了中国地震技术处于世界领先的位置。唐山地震时任地震地质大队队长、现任中国地球物理学会天灾预测专业委员会委员的黄相宁说,唐山地震被测出充份证明了当年在全国各地设立的地方性「群众观测站」及其「土办法」如地应力、水氡、旱震(从气象上预测地震)等预测地震技术均相当准确,亦非常重要:「它不能预测出小地震,但对大地震很敏感,尤其这些站分布在各地区,可以非常准确地预测出当地的大地震。」

各地观测站被摒弃

不过这些观测站及土办法,在唐山地震后却遭国家地震局的排斥,被指「无科学根据、技术不成熟」,全国1,000多个群众观测站目前只剩下 1%。当中像1976年时成功预测出唐山地震的乐亭观测站,虽获保留却已名存实亡,变成一个行政机关。

消息透露,当年主管唐山地震工作的重要官员之一、原国家地震局分析预报室副主任梅世蓉,一直排斥群众观测站。她虽漏报唐山地震,但事后却由副主任晋升为主任。消息说,由于她极力排斥、压制,致使当年参与过唐山地震预测的众多老专家,多年来不被重用、不获研究资金、没有学生师从。

地震专家仅剩50人

地震界老专家如黄相宁、耿庆国等人,由80年代开始多番上书国家地震局,要求当局重视人才、保留群众观测站,但得到的回音是:「地震预报仍需长期研究、探索和不断积累经验,这是几十年甚至是几代人的事。」

目前像黄相宁这类地震专家,全国只剩下五、六十人。黄相宁迫切希望当局重视群众观测站:「我敢100%保证,只要在全国设立400个观测站,六级以上地震绝不会漏掉!」

地震局瞒报铸成巨灾

唐山地震后当局一直坚称唐山地震为不可预测的天灾,但当年参与过唐山地震预测的专家众口一词地指出,他们早在 1975年已预测出唐山地震。国家地震局瞒报、漏报,对各部门呈报上来的种种预报置之不理,才是导致巨灾的真正原因。

「唐山地震说甚么也不应该漏报,那么多人测出来了,只要和市民打个招呼,就不会死那么多人,这绝对可以做到。」现已退休的侯世均, 1976年时在河北红衞中学地震测报小组从事地下物理现象反应来预测地震,并在当年 6月预报出唐山地震。而当时的北京市地震队专家耿庆国,亦从气象上的变化预测出唐山地震,并于7月14日向国家地震局告急,各地区监测站亦纷纷呈报唐山地震预测。

国家地震局掌管包括各地震部门以及地区性的群众观测站地震监测,当时的国家地震局局长胡克实正被揪去批斗,负责地震事务的副局长查志远及掌管华北地区地震事务的副主任梅世蓉并无采取任何行动。一名专家表示:「梅世蓉根本不相信这些预报,她认为大地震前一定会有小地震,这是学派上的固执。」以致唐山地震预报一直没有上报给中央以致铸成大错。耿庆国说:「有震情、有告急,应当组织会商,但置之不理就不对,知之不报亦不对。」

青龙县及时准备 救47万人

相反,邻近的河北青龙县,由于在唐山地震前收到地震消息,当地政府果断及时作出准备,令全县47万人成功避过一劫。而唐山开滦煤矿亦因事前作出防震准备,地震发生时虽有一万人被困在矿井,却仍能安然逃生。耿庆国说,两个地方的成功经验显示,唐山人如果事前获得通知亦可逃过此劫。

云南地震再瞒报

今日是唐山大地震 30周年纪念日,唐山的悲剧却仍在内地反覆上演。

内地媒体昨日报道,云南盐津上周发生造成百多人伤亡的5.1级地震,其实早在 7月初就被当地地震局准确地预报,地震发生地的昭通市市长证实确曾收过预报,该市政府在地震发生前一天还在开会研究,但「为了避免社会恐慌」,地震的预报并未公开,亦没有传达下去。这次事件与唐山大地震漏报如出一辙。

在中央高层今天高调纪念唐山大地震之际, 30年前参与过唐山地震预测的内地地震界权威专家发出了呐喊: 30年了,为何中国仍未从 24万亡灵的哭泣中吸取训?

世人也不禁要问:今日中国拿甚么来超渡唐山的亡灵?还要付出多少生命的代价,这种人祸制造的悲剧才能在神州大地绝?

专家哀叹「有劲没处使」

每日清晨、天蒙蒙光,住在河北山海关市、 68岁的吕兴亚走出住所、骑上陪伴他数十年的单车,向郊区驶去:「像吃饭一样,少了一天都不行,已形成个规律了。」他由1970年开始从事水氡观测地震,退休后仍坚持每天骑三个小时的单车,到郊区的一口古井取水样,再回到那个由杂物房辟出一角的研究室,从事他数十年来风雨不改的地震预测研究。

坚持每天取水验氡气

氡是一种地底石头所散发出来的特殊气体,经由泉水或水蒸气而渗漏至地表。在地震发生前,渗漏的速度会加快,因此测试水中氡气含量是一种预测地震的基本方法。

唐山地震前,吕兴亚亦曾在当地观测站作出预报,并上报给唐山、河北、天津的地震部门,但没有回音, 30年来,他每次想起唐山地震都想哭:「退休后想想自己干啥好呢?想起 24万人一瞬间就没了,冲这就要干下去!」但最让他心痛的是他原本所属的研究室被拆了,十多个水氡取水站亦全盖上楼房。他惟有一个人骑单车去更远更偏僻的地方找合适的水氡取水站:「搞地震光靠专业不行,坐在机械前来搞不行,要拿眼看、去实地观察。但现在这些群测点都没了,两条腿就剩下一条了。」

古稀之年的吕老,现时最希望自己可以有一个真正的小小研究室、在住所附近可以挖一口井供他取水样,他心有不甘地说:「我现在是有劲没处使呀!」

记得小时候听报告文学,《唐山大地震》,心有余悸啊。
                               ~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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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地震局局长陈建民:地震预报是世界科学难题

央视新闻频道《决策者说》节目文稿:专访国家地震局局长陈建民

  张 羽:观众朋友您好,欢迎您收看今天的《决策者说》。今年是2006年,这是唐山大地震30周年,30年前的一场地震,把一个百万人口的城市一夜之间夷为平地,造成24万人死亡,这可以说是人类20世纪最惨重的灾难之一。中国是世界上地震最多发的国家是之一,每年全世界的大陆地震有三分之一发生在中国,中国有句老话叫防患于未然,今天我们要探讨的是防震于未然。

  

首先来认识一下今天的嘉宾。

  (陈建民简历)

  张 羽:有请中国地震局陈建民局长。陈局长,一提起地震,大家首先一个概念,非常可怕,因为地震总是不期而至,我最关心的问题,第一个问题,地震到底能不能预报?能不能像天气预报一样预报出来?

  陈建民:要简单地回答这个问题,应该是肯定的,地震是能够预报的。为什么说地震能预报,为什么每年发生这么多地震,震前为什么没做出比较准确的像天气那样的预报。通俗地讲,上天容易入地难,现在空间的观测技术发展得很快,比如卫星、航天航空技术,气象预报这样做。地震预报是观测地下,目前我们深部观测技术发展还是非常慢的,或者说和空间技术差别比较大。现在人类打得最深的井是12公里 我们国家九五期间打了一口深钻也就是五公里,地震发生在很深的地方,地震发生是能量积累到一定程度,岩石、岩层的破裂,突然释放,产生巨大的能量释放和震动,给地表造成破坏,它带有巨大的灾难性和破坏性,所以地震预报的难度在这里的实践很少。但是为什么说地震还是能够预报的?因为我们从1966年邢台地震之后,中国走了40年的地震预报的道路,这么多年来,通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特别是从科学技术方面不断深入研究,通过这么多地震震例的总结,至少我们现在已经能够对某种类型的地震在一定程度上做出预报,比较典型的例子就是1975年2月4号海城7.3级地震,我们震前做了非常准确的预报,这次地震取得了非常好的减灾效益。专家们预计,这次地震如果没有预报,应该是死亡十万人,但实际上海城地震只死亡了1300人,大大减轻了人员的伤亡和损失。

  张 羽:我这儿有一个图板,这就是1975年我们国家当时对海城地震的预报,这是当地预报的一个通知书,启示,按上级通知,近期可能发生地震,电影放露天广场放映。

  陈建民:对。海城地震预报成功确实是人类历史上一次非常典型的地震预报成功,也是第一次,所以我们老管它叫里程碑。

  张 羽:当时有什么征兆就可以预测到这么准,说可能发生地震?

  陈建民:海城地震是1975年2月4号,实际上从70年开始,地震工作者就开始研究全国大陆的地震形势,当时就认为海城到大连那一带应该是一个地震的危险区,当然这属于中长期的判断。随着时间的推进,观测资料的积累,到了1974年年底,就发现这一地区从我们地震观测台网观测到的一些异常现象逐渐在跟踪。当时专家在这种情况下就大胆做出了判断,报到了省人民政府,逐级通知,采取了一系列防震和抗震的措施,所以我前面讲到,没有预报应该死亡十万人左右的地震,预报后才死亡了1300多人。

  张 羽:其实民间对地震可能也有一些征兆,您刚才讲得非常专业,我理解就像人的生理指标一样,可能是地壳的生理指标,作为民间老百姓来看,可能老鼠出洞、鸡飞狗跳,是不是在地震前也有异常的征兆?

  陈建民:可以作为依据之一,鸽子为什么要惊飞,它对震动的感官非常敏感,它有这个神经系统。但是别的因素也可以,它不是说我只对地震有反应,这种习性如果单纯地和地震预报去对,可能还不够科学,或者把握性就很低了。

  张 羽:您刚才讲到1975年海城地震,我们非常准确地预报了,预计按当时这种地震的规模,可能要死伤十万人以上,但是最后只有1300人死亡,大家马上就会想,一年以后唐山大地震,如果我们能预报到,可能就不会有24万人的死亡。

  陈建民:这也是肯定的,因为地震预报和不预报,特别是这种严重性的破坏地震大不一样。时隔一年半,大家知道1976年7月28日凌晨三时多发生了7.8级大地震,这次地震可以说震惊中外,也是中国人的一个大的劫难,死亡了24.2万人,伤残16万人,加起来就是40万人,这么大一个损失的造成,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就是刚才主持人提到的,没有做出明确的震前预报也是很有关系的。

  张 羽:海城刚预报完,为什么一年多之后唐山地震我们就做不到能把它监测准确地预报出来呢?

  陈建民:现在我们把地震预报叫做世界的科学难题,1975年2月4号海城地震预报成功了,不光是地震工作者,广大的人民群众都为之欢呼雀跃,觉得中国人走在世界的前列,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把这么大的一个地震准确地预报出来,减轻了我们的损失,大家当时可能也会想到,说离解决地震预报这个难关不远了。但是一年半以后,唐山大地震这个大的劫难、大的灾难给我们敲响了警钟,也给我们警示,就是说地震预报至少从科学上来讲不是那么简单的,从科学上非常复杂,需要长期研究、探索和不断积累经验,我想也可能是几代人的事儿。

  张 羽:我看到一个资料说,当时地震局还曾经派人去唐山地区考察,最后考察的六个人在唐山地震中也牺牲了。

  陈建民:对,在那一段时间,很多从事地震的专业人员,包括科学家,包括一些行政管理部门都发现了在华北地区观测到一些异常的变化。所以我为什么讲说唐山地震实际上还是有前兆的,派出了很多队伍到现场了解情况,收集资料,但是没想到地震来得这么大,来得这么快。

  张 羽:我们现在关心的,如果再来这么大地震,我们能预报出来吗?

  陈建民:努力。

  张 羽:今天我们还把国家地震局地震预测研究所研究员张国民先生请到了演播室,欢迎您张先生。刚才我们在聊,有海城的成功预报,也有唐山这样一个漏报,自从海城之后,我们发布过这种地震预报没有?海城1975年之后有没有过这样的地震预报?

  张国民:应该说还是发布过这样的预报,有的预报了以后还取得了一定成功,例如像1996年的新疆伽师地震,当时就通过新疆自治区的政府和各级领导,向下面发布了地震的警报,一共撤出了15万人,所以这个地震在4月6号凌晨三点、四点连续发生6.3级、6.4级地震,这个地震倒了九千间房子,但是没有一个伤亡的,这个地震预测也是取得很好的效果。

  张 羽:从1975年以后,海城预报之后到现在我们进行过多少次预报?

  陈建民:如果说准确的预报不好说,我们只能说做出一定程度的预报,就是要采取一定措施,达到减轻灾害的效果,大概二十几次。

  张 羽:我还关心一个数字,我们预报当中,预报准确的有多大比例,这个有统计吗?

  陈建民:现在因为地震预报有三要素,首先,时间,什么时候发生;地点,在哪儿发生;强度多大。每个要素的预报都非常难,特别是很精确地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在一个很小的时间区间内,这个比例应该说要高于10%。

  张 羽:我觉得好像我们地震监测预报工作很头疼,很难做,如果你报失误,可能当地政府会采取很大的措施,包括对老百姓的生活可能产生很重的影响,如果没有来地震,报了就会产生负面影响,如果不报,地震来了,损失更大,是不是存在这样一个问题?

  陈建民:这是我们面临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这也是非常难的问题。作为地震部门,你对地震进行监测,并且要进行预测。刚才你谈到的,不报,地震来了,给老百姓和社会都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和影响,如果报了不来,不像气象预报那么简单,引起社会的影响。比如说某一个大城市,我们报得不准,引起恐慌或者停产,造成的经济损失也很大,像北京,北京停产一天要十几个亿,大概12亿左右,现在初步统计,长三角73亿,珠三角34亿,这么大的经济损失,你报了以后,停产一天、两天、三天,老百姓都躲起来了,引起不光是经济损失,还有社会的安定、稳定的影响。但是这项工作又是关乎国计民生,关系到老百姓生命财产安全,作为地震工作者,你要认真履行职责,要不懈地努力、探索。

  张 羽:你们知道中国在未来哪些地方是地震活跃带吗?我想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肯定也很关心,我这儿有一张图,通过这张图就可以看出,未来中国哪些地区是地震相对活跃的地区,这张图的名字叫中国地震动峰值加速度区规划图,这名字太专业了,我的理解是什么呢?中国在未来哪些地震地方比较危险,比较活跃。

  陈建民:简单地说就是烈度区划图,这个区划图实际上就是中国大陆960万平方公里,未来多长时间内有个时间概念,大概是50年。

  张 羽:这是多长时间的图?

  陈建民:50年。50年在中国的版图上,哪个地区可能要发生什么程度破坏的地震的危险性。

  张 羽:陈局解释得非常清楚,什么地区危险,大家看这颜色没有,颜色越深越危险,未来50年,拉萨附近颜色比较深,台湾省颜色比较深,北京的颜色也不浅,它虽然不够深,但是也不浅。

  陈建民:北京是八度。这个图就是50年,但是可以允许超越10%的概率,就是说可能有10%的地区达不到或者超过都有可能,不一定所有的都有。

  张 羽:您作为中国地震局局长,当您看到这张图的时候,有这么多深浅不一的红色分布的时候,是不是您也不踏实?

  陈建民:那肯定。我前两天到美国访问,美国地震调查局是我们对口的同行,在讨论一些合作的项目之余,他就问我,你作为中国地震局局长,你最睡不着觉的事儿是什么,我说我最睡不着觉的就是大中城市发生特大地震,因为使命和职责所在。通过这张图我们看出来,中国是一个多地震和多震灾的国家,所以中国的防震减灾的任务相当繁重和艰巨,这个责任重大。

  张 羽:看到这张图,我想不光您担心,我作为一个普通的居民都非常担心,大家都想,如果地震局能准确地预报,我们可能损失会减少很多。

  陈建民:我们临时做出减灾时效大概是10%,另外我们做年度的预测,水平高一点,大概在30%、40%,所以我们还是蛮有信心的,把这个地震预报世界性的科学难题逐步探索,去攻克。

  张 羽:所以一方面是监测预报,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就是设防,提前设防,现在我们地震预防,震灾预防,作为地震专业工作者的一句话就是,地上搞结实,地下搞清楚,这个地上搞结实很容易理解,就是把房子盖结实,是这样吗?

  陈建民:对,如果设防低了,比如这个地区是8度危险性的一个地区,按照6度或者7度设防,地震来了你抗御不了,照样发生破坏。

  张 羽:当地都有标准吗?比如说北京盖房需要抗几度以上?

  陈建民:北京8度。有这样一个要求,就是你说的颜色比较深一点的,现在我们设防的水平高一点的。

  张 羽:像1976年之前,唐山的房子盖的时候有这样的概念吗?

  陈建民:唐山这个地区发生7.8级地震,震中区的烈度是11度,唐山是当时不设防的城市,不设防就是6度以下,房屋建设,只要发生6度能够抗御就可以了,按6度设防的一个城市和建筑物,发生了11度破坏的地震,所以95%的城市建筑全部摧毁了。

  张 羽:是不是唐山地震以后,全国在城市建设和规划的时候就对建筑能抗的烈度就有要求了?

  陈建民:对。在目前地震预报水平还比较低的阶段更为重要。

  张 羽:这是我们可以把握的。

  陈建民:可以把握的,像美国、日本,日本也是地震很多,大家经常看到日本发生地震,为什么很少听到日本近代某一次地震死亡多少万人。

  张 羽:人数很少。

  陈建民:我们随便一听,像2003年美国加州发生了6.5级地震,死亡三人。像2004年日本的新澙的七级地震,还是城市之下,专业叫城市之下,通俗讲就是在城市脚底下,类似我们唐山地震的地震,只死亡了40人。

  张 羽:地上搞结实我们弄明白了,地下搞清楚什么意思?

  陈建民:地下搞清楚也很重要。因为我们生活的地球不是一个完整的块体,地下有很多断裂,比如说正好你把一个很重要的工程建设在一个断裂带上,地震就是断裂带的错动或者活动,再结实的东西在这么大能量的推动下也抗不住。

  张 羽:瞎结实,没用。

  陈建民:它也照样要倒,比如1964年新澙的7.5级地震,倒塌了十万余栋建筑物,从图片上看,大概三分之二的建筑物都是钢筋水泥结构的,它倒塌不像咱们看到的是整个垮塌了,形成瓦砾和废墟,它是整栋楼的倾倒或者倾斜,后来一调查,说明地基非常松软。

  张 羽:我就理解了,我报道过长江三峡大坝,他们在选坝址的时候,说三斗坪的坝址就是上帝赐予三峡大坝的坝址,是一个完整的大石头,这样的地质结构非常有利于这样一个大的建筑物或工程。

  张 羽:地下搞清楚之后,地面上就可以搞一些应急措施,还有两张图片给大家看,这是美国一个输油管道,这个地下就是一个断层是吧?

  陈建民:这是美国阿拉斯加的一个输油管道,输油管道也是生命线工程,也要防止破坏,在建管道之后,它就探测,发现这个地区是一个断层,地下断层。它就采取了一些防范措施,它用了一些滑轨和软管,不全是钢管。

  张 羽:这个管子的接口都是可以来回移动的。

  陈建民:底下有滑轨,发生地震的时候错动的时候,它可以跟着动,就不会一下切断了。后来在这个地方发生了7.9级地震,这个地方错动了六米,管道没有断,因为是滑管,又是软管,这是一个很典型的防范措施。

  张 羽:后边还有一张图片,讲的实际是青藏高原,我刚从这个地方回来,这个断裂带我看到了,2001年地震的时候一共是400多公里的断裂带,就在可可西里地区。青藏铁路穿越可可西里地区,像这样的断裂带会对这个铁路产生致命的影响,怎么办呢?

  陈建民:这是2001年11月14号,在这个地区是个无人区,发生8.1级地震,这是冻土层,这次地震是420多公里地表的错动,我们的青藏铁路正好穿过这个断裂带,但青藏铁路建设之前,必须做地震安全性评价。

  张 羽:我看到一个资料,在这个地方好像错动了将近四米左右的错距,但是那个地区的路基,包括隧道都没发生大的破坏,他们说了一句话,地震安全性评价成果的提高勘察设计的质量起了很大作用,也是防患于未然。刚才我们谈到设防,我们谈到城市的设防,也谈到了大工程的设防,我还看到了一个数据,我们国家地震造成人民的死亡,农村人口占了85%是吗?

  陈建民:从近些年来的统计,地震死亡人数60%左右在农村,但是我们国家有八亿农民,有85%的农民居住在农村,刚才看那张图,是高地震危险的风险的地区。

  张 羽:农民自己设防,也不像城市规划那么容易,这个怎么办?

  陈建民:我们国家的现状是农民的房子基本不设防,因为大家知道,农民盖房是自己出钱,自己盖,像新疆我去过多次了,1997年伽师地震我去现场,当地维吾尔族的农民基本就用土块建房,因为他没什么建筑材料,房子很不抗震,而且墙很厚,房子很厚,全是土块,房子又不结实,一倒了以后很容易把人砸进去,造成生命危险。从2001年开始就推动地震农居安全工程,做了大量工作,现在我看到了有几十万户农民已经住进了抗震的新居,不光是抗震,包括其它的灾害,房子结实了可以抗击各种灾害。

  张 羽:伽师地区是我们国家地震多发区,我也带来了一张图片,实际讲当地群众盖什么样的房子来抗震,其实成本也不高,跟原来的土坯房比较成本也不高,因地制宜。

  陈建民:大概一栋房子也就是一万二到一万三百元。

  张 羽:今天我们也把新疆和田地区墨玉县抗震安居办公室的主任古丽斯塔女士请到演播室,欢迎您。刚才陈局讲了,原来都是干打垒,土块垒的房子,经过什么样的改变就可以让它抗震呢?您给我们解释解释这个图片,怎么在这个土块之间粘上木条吗?

  古丽斯塔:像和田地区现在用的是那种板子墙,板子墙也是木板夹心的另一种形式,基础也有规定,基础是深度是70公分,宽度是40公分。

  张 羽:就是有标准的。

  古丽斯塔:有标准,虽然说是板子墙,等于是结构是框架结构差不多。

  张 羽:现在有多少农民换成这样的房子了,改造了旧房?

  古丽斯塔:新疆打造抗震安居的房子将近有210万户,到目前为止已经有59.6万户。

  张 羽:这些都要逐步要改成抗震民居?

  古丽斯塔:从2004年到2008年里五年时间,让所有的农牧民住上抗震房。

  张 羽:这个工程量可不小,这是一个系统工程,不光是一个土建的事儿。

  陈建民:对,地震安全农居工程是一个长期艰巨的任务,新疆是走在前面了,但是我们通过这几年的工作,有18个省份都开展了这方面的示范工程。

  张 羽:这都要在全国全面铺开推广吗?

  陈建民:我想最终要全面铺开推广,地震是宁可千日没有,不能一日不防。

  张 羽:刚才我给大家展示了一张图,我们中国大陆未来50年地震发生的区划图,我们在节目最后我们以50年为限,陈局给我们预测预测,未来50年我们国家监测预报和设防的走向或者形势。

  陈建民:我们想从抗震设防这一块应该说会走得很好,中国又是一个多地震、多震灾的国家,通过大家的关注和重视我想会做得好。这里既有科学技术的问题,也有其它社会问题。我想作为地震工作者,我不敢在这里预测一个定量的值,但是通过我们不懈的努力,通过几代科学家的努力,通过全社会的支持,我们地震预报的事业一定会健康有序、持续地发展,到那个时候一定会不辜负广大人民群众对我们的期望和重托。

  张 羽:最后我想用陈局长的一句话来结束今天的节目,那就是地震,像这样的灾害,宁可千日不来,不可一日无防,谢谢陈局长参与我们的节目,谢谢。
今天  你碎石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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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祭:30年后回望地震之痛

【来源:燕赵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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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6年6月22日,河北省地震局地质组6人从石家庄出发,专程到唐山、滦县考察。他们此行的任务是“对唐滦这一地震危险区的危险性做进一步的评估”。

  此时,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对手已经面露狰狞,随着考察任务一天天接近完成,震魔正在他们脚下渐渐逼近。

  7月27日,他们一行6人完成野外考察任务,准备返石,恰逢唐山农科所的一位家属生病,司机开车将其送到医院,影响成行。

  不料,28日凌晨,地震发生,6人无一幸免。

  


  在那个悲惨的时刻,他们以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殉于他们所热爱的地震事业。面对震魔,在弥留之际,他们比其他死难者有更多的愤怒和诅咒。

  身为地震工作者,这些年,他们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只是隐约看到了震魔的身影,这一次,他们竟被震魔一口吞噬。

  他们是,苏英俊、贾云年、黄钟、王素吉、周士九、阎栓正。

  在他们遇难后10年,1986年,国家地震局作出决定,授予苏英俊等人“为地震事业献身的模范工作者”光荣称号。

  “他们在现场为了查明地震危险性,取得观测资料,夙兴夜寐,栉风沐雨,忘我地工作,直至大震发生,献出宝贵生命,成为地震事业的捐躯者。”

  2

  罗兰格,66岁,现任河北省政协常委、原省地震局总工,时任省地震局分析预报中心副主任。地震发生头天,他和局领导都在地区招待所参加全省抗震、防震会议。晚饭后,他回到位于石家庄市范西路的地震局办公楼,他的单身宿舍和局值班室都在那栋二层小楼上,仅隔两个门。睡梦中,他被震醒,职业的敏感已让他顾不得别的,穿着裤衩背心儿就冲到值班室。

  在那个时期,省地震局值班室负有特殊的使命,里面有6部电话,4部是直通的,一部通省军区,一部通省委、一部通长途台,一部通隆尧红山地震台,还有两部是通过长途台叫号的。

  “当时,屋里的6部电话几乎同时响起,都是询问关于地震的。”直到凌晨5点多,省军区来电简短告知:是在唐山,唐山已经震平,人都压在下面了。

  时任地震局局长刘长垣马上被省委叫走了,临行,他还叮嘱了一句,通知在唐山的六位同志,坚守岗位开展工作。

  实际上,罗兰格他们知道,七八级的地震,对唐山意味着什么,对那六个同志意味着什么。

  此前,他们的一个小组刚刚完成对唐山厂矿、居民建筑的防震考察,唐山基本还是“不设防城市”。

  当时,他们已经断定,“六个人肯定有回不来的。”不幸很快被证实,比他们想的还要残酷,当时住宿在唐山胜利桥农科所招待所的6人小组无一幸免。

  事后,他们才知道,那一带恰好是极震区,烈度11度,地面建筑已经荡然无存。

  3

  24万生灵瞬间殒灭,16万余人顿成伤残,这些,犹如另一座废墟,正死死压在地震工作者的心上。

  面对惨痛的现实,他们成了灾区一些人怨愤的宣泄对象,无论在救灾现场还是在家工作,必须忍受愤怒与误解。

  王运启,54岁,现任省地震局法制处处长,当时还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小伙子。

  2000年,由他执笔完成的《唐山抗震救灾决策纪实》一书记载了地震工作者遇到的难堪。

  “国家地震局工作人员到昌黎落实异常,当地的工人赶来,围住他们一个个查问,声言查出河北地震局的非把他揍扁了不可。地震队职工到粮站买粮,女职工一看粮本,顿时柳眉倒竖,骂着拒不售粮。居委会给受灾群众一家一条毛毯,轮到地震职工家中就‘发完了’。”

  他说,那时在救灾现场,一看到“地震局”的车,群众就围过来,“这群白吃饭的,国家养你们干什么。”

  他们的人去饭店吃饭,一看到服装上“冀震”字样,3毛钱一碗的面条,服务员张口就是“5块,爱吃不吃。”

  最后没办法,他们就用火碱一点点把衣服上的字样洗掉,把车上带字的玻璃换了。

  王运启说,1975年海城地震成功预报,确实开了人类历史上预报强震的先河,由于宣传广泛,在一些群众心目中,地震预报似乎已经过关,而唐山地震没能精确预报出来,且伤亡如此惨重,人们能没有怨言和责难吗?

  对此,他们这些地震工作者都深感愧疚。

  地震后,省地震局办公楼彻夜灯火通明,连续多少天没人回家,没人请假。办公场所里一片沉闷,人们的说话声都是小小的。

  那时全石家庄每个单位都设防震棚,省地震局是惟一不搭防震棚的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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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群众并不知道,地震预报至今仍是世界上未解的科学难题。

  对京津唐张地区的中期预报我们已经作出来了。

  1974年的国务院“69”号文已经指明:根据强震活动规律的历史情况及大区域地震活动的综合研究,……华北有发生7级左右强震的危险。

  1975年3月18日,河北省地震办公室翻印的《地震知识问答》也向群众指出,“今后一、二年内本区存在发生六级左右地震的危险……”

  但在当时的科学条件下,要像海城一样预报得那样准确及时,是做不到的。海城是有一系列小震,后又有集中明显的异常出现,辽宁地震工作者才大胆作出预测。

  即使是唐山地震30年后,“在现有的科学水平下,还不可能对多数破坏性地震作出预报。”(张国民《地震预报研究:回顾与展望》),尽管我国地震研究仍处在世界领先的地位。

  陈非比,65岁,中科大地壳物理专业毕业,曾在河北省地震局工作,现居北京。6人小组中的贾云年就是她大学同学、她的丈夫。30年后的今天,她以饱蘸血与泪的心笔,写了一封长达30万字的信———唐山地震30年写给云年。除了写一个妻子对以身殉职丈夫的深切思念,更把一代地震工作者近半个世纪的艰难跋涉融入感性的笔端。

  在这本刚刚出版不到一星期的书里,陈非比引用同事王吉易的话写道:“从事地震预报工作,注定要作出牺牲作出奉献,甚至需要付出特别的代价,你辛苦一生投入一生,也许大多数努力都白费了,但在预报探索方向不明的初级阶段,这就是奉献。”

  她说,30年,她一直走不出唐山地震的阴影,依然在悲痛与负疚,压力与苦闷之间努力着、挣扎着。

  (本报记者:李文河)

  历史档案:陈非比1976年7月31日写给组织的信

  局党委:

  唐山7.8级强烈地震的发生,给国家和人民生命财产造成了极其严重的损失。作为一名地震战士,我内心感到极为沉重,这是我们的严重失职,实在对不起党和人民的培养和希望!

  在这次地震中,我可能会失去亲人,目前我已作好了思想准备。请党委放心,我一定能经得起最严峻的考验。

  如果亲人牺牲,那他也是为人民的利益而死的,他的死是比泰山还要重的。

  想到成千上万的灾区人民,想到保卫毛主席、保卫党中央,我一定要以更加充沛的革命热情和革命精神投入监测预报工作,不能允许地震之敌再逞凶狂。

  我向党委表示:

  1.要求到灾区去,到地震现场去,到最艰苦、最需要的地方去,为人民站岗放哨。

  2.我一定要以全部精力、干劲和热情投入当前的(地震)监视预报工作,克服一切困难,勇往直前。

  1976.7.31凌晨

  (有删节)

  相关链接:“新唐山人”的震灾观

  “在经历了造成巨大灾难的地震后,唐山人逐渐形成了科学的地震灾害观。”灾害社会学专家、河北理工大学教授王子平近日在接受采访时介绍,这种“科学的地震灾害观”包括三层含义。

  第一,“地震是可怕的灾害”是地震灾害观的基础。

  第二,“地震时人并非完全无能为力”则反映了对于人与地震灾害关系的新认识、新观念。研究表明:即使在地震发生、房倒屋塌的情况下,人依然有着生存空间,有着防卫和保护自己的可能。尽管这“空间”极小,“可能”极少,但的确存在着。唐山地震中,在被统计的974例幸存者中,有258人采取了避险措施,其中183人取得成功,占72.9%。

  第三,“关键在于用科学知识武装人自身”这是在牺牲了数以十万计的生命之后得出的珍贵历史经验。对唐山地震时观察到宏观前兆的509人的调查表明,地震时处于清醒、半清醒状态的占33.8%;地震前已经得到某种程度关于地震消息并采取避险措施的人占75%,而这部分人的文化程度与其行为有着明显关系。据调查,具有初等、中等和高等文化的人中,采取避险行为的比例分别为61.6%、70.0%、84.3%。可以看出,这一比例是随着人的文化程度而提高的。

  (本报综合)
今天  你碎石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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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记得小学的时候,住的家属区天天打洞,加固楼房,说是能防6-7级地震了
不过,估计这几年间的豆腐渣,轻轻一推都能塌..............
                               ~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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