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如果是真的就挺幸运

一个外国骗子和中国坏女孩的AA制恋爱
作者:83411

我们是在北京认识的,那时艾德姆来中国旅行才一个月。我已经在北京呆了五年,大学四年,工作一年。我们都租住在北大燕东园。艾德姆在别人家里租了一间房,我租了一间六平米的单间。为了租到更便宜的房子,我那时经常从北京的一个农村搬到另一个农村。住在燕东园,工作在朝阳区,我每天早上七点钟出门,晚上十点钟到家。朝阳区是个商业区,什么都贵,一盒盒饭都得十几元,我很少舍得吃,一般都是用方便面对付自己。

我知道自己的资本在哪里,我有让女孩羡慕的漂亮和气质,学的计算机英语专业也很热门,如果我听话一点,我完全可以不用过每天吃方便面的生活,可我说服不了自己,不用脑子而用身体去获得财富。

外国“骗子”和中国坏女孩

有天晚上我下楼去买方便面。那是个冬天,天已经黑透。楼下刘大叔的副食店还亮着光,我走过去,看到小店里坐着一个外国人,拿着一张欧元,在几个围观的居民面前晃来晃去。我一看好啊,终于逮到骗子了!报纸上天天都有消息,提醒市民擦亮眼睛,说近来外国骗子猖獗,经常用假外币骗中国人的钱。

见我去了,刘大叔忙说:“好了好了,终于来了个会说英语的,小白,快帮我们听听这外国人在说什么!”

借助心里升腾起的一股英雄气概,我用英语厉声质问他:“你在干什么?你胆子可真大,骗到这里来了?”他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地辩解:“你误会了,是他们想看看欧元是什么样子。”我一愣,心想自己可能误解他了,但我还是坚持说:“在中国老实点,否则有你好看!”那外国人看上去乖多了。我转身离去的时候,听到他在背后用英语说了句:“你的帽子真漂亮!”

我头也没回,心想,人家都夸我人长得漂亮,你倒好,夸我的帽子漂亮!那可是我浑身上下最不值钱的东西,是在地摊上花几块钱买的哩。

那是我和艾德姆第一次见面。

“骗子”原是可爱男人

那以后,我偶尔会在燕东园的小路上遇到艾德姆。他当然不是骗子,但他并不计较我那天对他的误解,很热情地主动和我打招呼,用生硬的中国话对我说,“你好,你好”,他也这样和行人打着招呼。

第一次和艾德姆单独行动,是个周末,他问我去哪里可以买到画画用的颜料,他还要买些瓷碗,我给他画了半天的地图,嘱咐他买东西时要还价。他瞪大眼睛:“买东西还能还价啊?”我看着他一双单纯如孩童的眼睛,知道跟他说不清。我说好好好,我也正想去逛逛,不如我带你去吧。

我帮艾德姆用很少的钱买来了他需要的东西,他还买了一个四方形的小闹钟,他高兴坏了。看着一米八的艾德姆身上的孩子气,我觉得他还是蛮可爱的。

熟悉后,我发现艾德姆在当地很受欢迎,北大有些退休的老人逗他:“艾德姆,北京马上要举行奥运会了,你也要为奥运会作点贡献啊!”艾德姆一口答应,从此他成了那群老人的义务英语辅导老师,每天领着一群老人在校园里叽里呱啦地练习英语。

艾德姆喜欢蹲在地上,连比带画地和卖水果的人唠嗑,居然还聊得彼此都懂。他每天为房东做些买菜家务的活计,并以此为乐。他买菜从不去超市买,而是在小胡同里的小菜场买。他说超市是生硬的,冷漠的,但在小菜场里买菜就不同。艾德姆喜欢和每个人打招呼,时间一长,菜场里的人都认识他了。艾德姆每次去,他们都会大声逗他:“艾德姆,今天买什么来着?”人们的友好让艾德姆很受用,他像个首领,忙着和他们打招呼。

菜买回了,艾德姆说,我在家里择这些菜时,看着白菜就想起了卖白菜的张大妈,用温水洗肉时,我就会想到,哦,这是胡大叔卖给我的,“当你看着这些菜时,你就会感觉它们都是活的。很可爱!”

天啦,这可是我第一次听到,原来买菜也有这么多讲究,这么多快乐和浪漫!

听艾德姆侃着这些平常事,我每次都会对生活多一层更深的认识和理解。我觉得,很多在我们看来足以让人忍受的东西,在艾德姆看来,却是一种享受。

AA制的恋爱时期

我在心里一直有个感觉,我感觉靠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做成一件事,而且,一定有一个人在等我。现在,我感觉那个等我的人就在眼前,他是艾德姆。

和艾德姆相爱是在我们认识一年后,我们在一起有很多话说,各自的家庭和工作,快乐的和烦恼的,我们在彼此的诉说里相知并相爱。

爱情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情和色彩。和艾德姆相爱之前,我身上穿的每天不是黑就是灰。认识艾德姆后,我每天都是爽朗开心地大笑,我喜欢的色彩变成了跳跃的彩色组合。

我找到了等我的那个人,还找到了工作上的成就感。我开始做外教。当我教一个六岁的孩子学习了三个月的英语后,她的成绩达到了初中英语水平时,我和孩子的家长一样欣喜不已。而且,我的月收入也是以前的好几倍。

在开支上,我们采取的是AA制,每个月我们各自会拿出一部分钱来,用以房租水电生活等开支,不过艾德姆每次都比我出得多一些,他说他是男人,而且,他比我赚得多。

他喜欢武汉的长江和炎热

在北京呆了五六年,可我感觉一直融不进这个城市。2004年10月,我和艾德姆来到武汉,武汉离我家乡荆州只有几个小时的车程,我可以经常回去看看父母,而且这里有艾德姆最喜欢的长江,他站在江边给他远在英国的爸爸打电话时,那种激动并不亚于看到加里福利亚的大海。艾德姆出生在寒冷的加拿大,他不喜欢冷,他喜欢武汉夏天的炎热。

来到武汉后,我们首先去荆州看望了我的父母。知道我们恋爱,父母最初吃惊过,“啊?外国人?他们家什么情况?兄弟几个?有钱吗?”

我一一回答,艾德姆父母双全,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都在美国。至于钱,我们从没具体谈过这个问题。我们存折上没多少钱,但手里从来不缺钱。

艾德姆去看我父母时,带去了很多礼物。爸爸很高兴,他不停地给艾德姆递烟,艾德姆悄悄问我,“怎么我一根还没吃完,爸爸又给我一根?”我笑得不行。油田里的人都知道我找了个外国男友,妈妈再去买菜时,人家都不让她还价了,说“你们家都找了个洋女婿,买菜不用美金就算了,还还什么价啊?”

我们的幸福时光

艾德姆像一个宝藏,认识他越久,你的惊喜会越多。他爱好很多,弹琴,画画,摄影,在英国他还经常去滑雪和跳降落伞。除此之外,你还想像不到,这个毕业于加拿大名牌大学,而且在外面做过多年生意的男人,居然还会自己亲手做腊肠,用钩针钩拖鞋和毛衣,养花植草,撒豆种葱。

还有更可爱的,前几天艾德姆买回了四只小轮子和几块木板,敲了一天,他居然给我们家小狗做了一只木拖车。我们每天傍晚一家“三口”下楼去散步,小狗拖着木车在前面走,看到行人怀里抱的婴儿,艾德姆就会要人家把孩子放到小拖车里,让小狗拖着跑……和艾德姆一起生活,我的身边总会有笑声。

走近婚姻殿堂

那天艾德姆坐在客厅折纸飞机玩,他经常做这样的手工,他头也不抬地对我说:“小白,我们订婚吧?”我在一旁看书,我说好啊。

第二天艾德姆去北京英国大使馆,开回了他“从没结过婚,而且至今单身,现在准备娶余小白为妻”的证明。

婚订了,艾德姆又说,我们该结婚了吧,艾德姆喜欢4月,婚期就定在4月了。

一切都那么自然,就像我们的手当初那么自然地牵到一起一样。屋里有满室的花,它们有的在开放,有的在抽芽。小狗和小刺猬竖起了耳朵,“嘘!”艾德姆用食指竖在嘴边对我小声说,“瞧,两个小家伙听到我们要结婚了,他们商量着准备喝我们的喜酒哩。”

艾德姆用英语说完这句话,我们俩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们的幸福就像夏天的凉白开,它清淡,凉爽,自然而又解渴实用。我感觉和艾德姆在一起的生活,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活。真正意义上的生活是什么呢?它应该是享受,每分每秒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