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闲庭

一个朋友送我一幅国画，两个老者坐在树阴下一块大石旁，专心致志对弈，左下角一串串野果已经泛红，秋意浓浓。老者的悠闲，野果的饱满，好一幅秋实人闲图。秋实人本应忙于收获，朋友却在画中描绘了两个老者悠闲自得的神态。琢磨不透画的含义，却让我想起家乡的老院。
　　记忆最深的是老院大门里的那株老葡萄树，已经记不清那株老藤经历了多少风霜严寒和暖春酷夏，依旧枝繁叶茂，浓绿的藤条盘成一个大大的凉棚，遮掩了大门的过道。
　　暑假来临，秋天就要到了，小小的绿球开始变成紫红，一串串龙眼葡萄挂满凉棚，伸手便可以摘下几粒。童年时，最希望暑假早早到来，天天盼着葡萄发紫，搬出一个小凳子，摘下最大的葡萄，慢慢剥去紫红的外皮，满手粘满粘粘的葡萄汁，飞快地扔到嘴里，细细品尝。过足葡萄瘾，就趴在地上，找山地蜗牛。蜗牛在地上缓慢地爬行，软软的身体背着硬硬的躯壳，身后留下银灰色的轨迹。拿起几只蜗牛放在葡萄藤上，看它们缓缓向上爬，嘴里不住哼着跑了调的歌，“阿门阿前有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它刚发芽。。。”，支离破碎的歌声没有引来黄鹂鸟，倒是不时飞来几只山雀，落在葡萄架上唧唧喳喳叫几声。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日子久了，年龄大了，吃葡萄玩蜗牛的兴趣不再那么浓厚，偶尔顺手摘下几粒葡萄，看看蜗牛缓慢的爬行，自然也有一番风趣。更喜欢用玻璃杯沏上一杯浓茶，搬出一个小马扎，坐在石桌旁，慢慢品茶，静静看那老藤攀缘的路线，呼吸葡萄藤搭成的凉棚下的绿色。
　　在玻璃杯中放进一撮茶叶，滚烫的沸水冲进去，卷缩的茶叶上下翻滚，慢慢展开成片片绿叶，漂浮着，下沉着，把水染成绿色，颜色越来越深。铆足了劲喝上一口，含在嘴里，那苦涩浸透双腮，沁入舌尖。分成几小口，慢慢下咽，登时一股清爽传边全身，嘴里留下的是芬芳甘甜。
　　似乎一切都过去了，秋日的闲庭，留下的只是许多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