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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18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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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再遇Leo
我在会计课上碰到了Leo,会计是我们新开的一门课,因为在大教室上,所以D、E、F三班同堂。
我们虽然同是预科,但上课的时间都不是同的,所以很难在学校碰到,先前我还以为他不是本校的。
“你也是预科的?”他很自然地走过来坐到我身边,像老朋友似的。
“我是E班的。”
“我是D班。”
我们的会计老师是一个荷兰男人,叫Tom,头发极少,大概是用脑过度,导致头发提前下岗。
讲台离座位有段距离,但有个眼尖的同学看到Tom老师的裤子上的拉链好像开着。
于是台下开始骚动,我定睛一眼,发现他的拉链果然开着,他的深红色内裤呼之欲出。
Tom老师发现台下有些异动,停了下来。
“What’s up ?”无故被打断讲义,他有些恼火,语气很硬。(怎么了?)
大家都静了下来。
“Sir, you forget close your door!”我身边的Leo站了起来,几十双眼睛看了过来,我恐被波及,微微把身子往里倾。(先生,你忘记关上你的门了!)
Tom老师听得莫名其妙,从讲台上走了下来。
“Sir, you forget close your door!”Leo重复了一次,并把手指向他的裤裆。(先生你忘记关上你的门了!)
Tom老师一低头,我们哄堂大笑。
我边笑边想:Leo死定了,一定会被轰出去的。
不料Tom老师整理好他的门户,走到Leo身边,说:“You are my door keeper!”(你是我的看门者!)
我对Leo说:“你有一颗勇敢的心。”
放学后我到机房上网,这里的电脑属于伤残型:聊天功能,缺。下载功能,无。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我们中国留学生。我们常常三五成群凑在一块,有人打游戏,有人聊天,并且吃点小零嘴,更有人用这里的打印机打印了一整本《天龙八部》。
不久机房里的老师就把电脑给限制了,打印也开始收费了。
现在学校里的其他非中国学生都很仇视我们,所以我灰溜溜地进了机房,找了一个角落位置,坐下。
我看到小P,他和他的“一月情”在一块,“一月情”已经搬来和他同住,确切地说是和我们同住,为此我们颇有意见。但小P表了态,他说一个月后准让她走。对这事我们还是将信将疑。
我把老师发在网上的作业下好,便回家了,冬日将至,天黑的时间也渐早了,回家的路上已华灯初上。
我打开冰箱拿了一盒鸡蛋,我不精烹调之道,所以鸡蛋是我做饭的撒手锏,简单且快速。
我的主要菜式是番茄炒蛋、香肠炒蛋、蛋炒饭和饭炒蛋。
几个月下来我也有了一个厨房宝号:“Everything炒蛋”。
Jennifer手里晃荡着一个杯子从房间里出来,估计是倒水,她有一天喝八杯水的指标,小P说水桶腰就是这么喝出来的。
“玛丽,我房间能上网了。” 她高兴地说。
“真的?”我停下手里的活,回头看她。
“你也去拉一条吧,免费的。”
“真的?”我喜出望外,“学校给安的?学校可发善心了!”
“不是,是楼下的Jacky,他说可以免费提供给我们。”原来是吴慰。
“他啊?”我顿时像泻了气的皮球,把打散的鸡蛋倒入烧热的锅子里,哧!
“他主动来找我,就在早上,可惜你们不在。不然你们也可以安了。”她已倒了水,靠在厨房的流理台边,和我聊天,并小口小口地喝水,像是在品日本清酒。
“我不稀罕。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小心他被他骗了。”
“我有什么好被骗的,财没有,如果骗色,我还求之不得呢。”她笑了,如花灿烂。
“笑得如此淫荡?难不成爱上他了?”我打趣道。
她但笑不语。
而我对吴慰的憎恶感又加剧了,他本来是一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自私且招摇之辈,现在看来还要加一条:用心险恶的色狼,以为施以小恩小惠就能把我们这里的小花摘了去。
按理说我应该和Jennifer一样,20岁应该是思想比较单纯的,情欲蠢蠢欲动的,对男人充满遐想的。
但我不是。
我有我表姐的前车之鉴,她20岁那年被一个中年男人骗了身子,怀了孩子,偷偷去黑户诊所流产,弄得不能生育,结果现在还待字闺中,现在已是32岁的高龄。
这年头裤裆比经济还开放,可是女人生育还是比声誉重要,中国人的思想有几千年的沉淀,不是说丢就丢的。
渐渐地,我对男人至少是那些看上去不太可靠的男人有了一份本能的抗拒。而吴慰就是那种看起来非常不可靠的男人。
晚饭后,我下楼倒垃圾。折返时在2楼的楼道口碰到了吴慰。
“走这么急干什么?我有事和你说。”他叫住我,有点守株待兔的意思。
我箭步向上,不予理会。他追了上来,拉住我。
“为什么一定要拉拉扯扯的,你才能听我说几句。难道你喜欢拉拉扯扯?”
我有把手里的垃圾桶扣到他脑袋上的冲动,“你的脸皮是猪皮结构?这么厚!松开!”
“你的脑袋是钢筋混泥土结构?这么固执!”他的思维倒很活跃。
“要说话就说话,把你的蹄子拿开。”每次碰到他,我总是忍不住大动肝火。
“我是想问你要拉网线吗?我免费提供。”他把手插回裤兜,一派悠然。
“不要!”
“白给都不要?”他有些诧异。
“不要!这是的答案,我可以走了吗?大少爷。” 我是无欲则刚,这种刚表现在语气上。
“等一下,听说你是温州人?”他没有让我走的意思。
“与你何干?”
“因为我也是温州人。”他改用温州话对我说,“确切地说我是混血儿。”
“是吗?”我没看出来。
“我爸是温州人,我妈是宁波人。”
“这应该叫杂种吧!”我难得找了足够恶毒且让我舒坦让他不舒坦的字眼。
“你!算你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的面前,亲吻我的脚。”
“看,恼羞成怒了吧!你就这么点修养。我走了。”
我拎着垃圾桶乐呵呵的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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