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时逃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以为生活能平静一些。可是那可恨的地主要收租子,我们当时哪儿有钱啊,地主却一天也不让拖欠,见我们交不起钱,硬要把静儿抢去做偏房。我……我当时也是糊涂,以为嫁给地主总比受苦受穷好,也没管静儿愿不愿意就答应了。”说到这里,老太太已经满脸是泪。她掏出手绢,擦了擦,继续说道:“静儿这姑娘脾气倔着呢,她当时可能又急又恨,也没告诉我一声,夜里就溜了出去。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有人跟我说静儿死了,可我就是不信。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人跟我说见过她,但是她就是不肯出来见见我这个做娘的!我错了,我不该逼她嫁给地主,我错了!可我也是为她好啊,祖辈上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我也希望她能有个好的归宿啊!呜呜!”张老太太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默默地听着,觉得事情太怪异了。想想抗日战争的时候,老太太也就30多岁了,活到现在应该已经百岁高龄了。可她现在看上去还只是60多岁的样子,半年未见她,也不见有任何变化,这倒底怎么回事?我的心里越来越怕,感觉这个房间都不对了,看着老太太,心里不禁打了个冷战。

    我再也坐不住了,找个借口赶紧逃了出来。

    从老太太家里一出来,我撒开腿没命地跑着,恨不得能马上插翅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是觉得这个小区里不太对劲,为什么汽车永远停在那里,却没有人去开,为什么这里的老人出奇地多……

    我连喘气的时间也不给自己,拼命地逃着。外面一丝风也没有,可是小区里的绿树却不停地“哗哗”响着,好像是在随风摇摆。我惊呆了,边跑边看着这些绿树。很快,天地突然大变,原本苍翠的绿树一下子枯萎凋零了,森冷的狂风骤然刮过,漫天飞舞着没有生机的枯叶,徐徐地落在地上,被风吹得“沙沙”直响。我慌乱地跑着,心跳欲出。

    这时,我看到原本还是排列整齐的红砖白墙砌成的洋楼,刹那间变成纸糊成的祭品。不仅如此,宽阔的大路也变成崎岖小道,坑坑洼洼的。我奋力地逃着,前面就是出口了,可那股惊悚的气氛却越来越真切,我觉得老太太轻飘着跟了过来,离自己越来越近,感觉背后冷飕飕的。她不停地喊着:“带我见静儿!带我见静儿!”

    我再也不敢看下去,也不敢听,闭上眼睛疯狂地向前冲刺,生怕大门会突然关闭……

    蓦地,崎岖小道两旁的纸房被骤然从地面升起的火点燃了,青色的火焰闪烁而稀薄,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冥火一般,充满着幽怨和恐慌……

    “啊!”突然,我的腿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整个人顿时栽了出去。我睁开眼,想要爬起来,但是太疼了,一下子竟没站起来。

    深吸了口气,挣扎着爬了起来,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不敢看向周围,一瘸一拐地向前小跑着。直到估计已经跑出了小区,我这才敢抬起眼睛。

    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人惊心胆颤!我的身体骤然间酸软无力,什么也喊不出来了,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脑海里一片空白。

    大片的坟堆,黑压压的,让人感觉沉重得不能喘息。地面上缓缓升起稀薄的烟雾,飘来飘去的,与漫天稀薄的湿气一同笼罩着大地。

    “啊!”蓦地,我惊叫了一声,身体就像受惊的弹簧快速地跳了起来。

    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惊惶地看着眼前,可是什么也没有。我的视线开始下移,当我的目光落在一个墓碑上时,心弦被彻底地拉到极致。茫茫夜幕里,一块破旧的墓碑上面刻着几个模糊的大字:“张艾,1919~1974!”

    扑通!我的双腿再也无力支撑起整个身体,顿时瘫软下来,好像身上被绑了绳子一般,动弹不得。张艾!这是房东老太太的名字!

    恐惧彻底占据我整个身心,脑海里更是一片空白。迷雾渐渐大了起来,隐隐地传来嘤嘤细语,游离在四周。

    “娘,你放她走吧!”蓦地,焦静空灵般的声音突然响起。

    “静儿,你肯出来见娘了?娘实在想你想得紧啊!”老太太哀求的声音回应道。

    “你先放了他!”焦静说得极其决断。

    “娘知道你喜欢他,娘把他留下,好吧?”老太太的声音似乎非常惊惶。

    “放她走,我出来见你!”焦静轻轻地哭泣着。

    霍地,我松了口气,感觉身上的力道顿时消失了。我疯了一般,立刻从坟堆里站了起来,赶紧往外冲……

    一路跌跌爬爬,我失魂落魄地走着,眼里一点生机也没有,如死水般地看着前方……

    好不容易,终于跑出那黑压压的坟堆。我一头跪倒在地,拼命地呕吐起来,很快便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下起滂沱大雨了,雨水重重地砸在地上。我渐渐醒了,大脑却非常昏沉,扶爬着才站了起来,地上太湿滑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终于回想了起来。“这,这就是我以前住的地方?”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我还是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小区的大门变成了破旧的小房,墙上的挂牌写着:晋安庄陵园管理处。向里面看去,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坟地。

    蓦地,坟地里窜出一团鬼火,幽幽地闪着荧光,那团鬼火的位置就是原来张艾老太太的家……

    我只觉后脑勺凉飕飕的,发出一声近乎歇斯底里的惊叫,一路疯狂地逃奔出去……

    路上,几辆出租车追了上来,问起我要到哪儿去。我边跑边扫视那几辆出租车。天啊,怎么这几辆车也是纸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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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夜 恐怖游戏

这几天,空荡荡的楼层只剩下石岩一个人。几个朋友转眼都不在了,偌大的楼里只剩他一个,还真有些心生寒意。特别是张浩,刚刚和他讲完鬼故事,转眼不知去向,走时连个招呼也没打。难道这个楼里每到周末就会有人消失?他想着想着,觉得头皮发麻。
    以前周末讲的鬼故事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回放,柜子里的人偶、女网友、地铁杀人魔、草山古墓……他们好像一个个可怕的阴影,时时伴随着他,让他觉得无处可逃。

    自从王垚死后,警察时不时地会光临这里,有警察的关注,他觉得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没那么可怕了。

    他最近每天都在查看房屋出租信息,这里马上就拆迁了。看了不少房子,可是不是离公司太远,就是价格太贵。就在他不断地比较中,周末又到了。

    他的心不觉地骤然收紧。呆坐在椅子上,今天没有人讲故事了,可是到了这一天,他的神经已经习惯地处于紧张状态。听到墙壁上的石英钟“滴答、滴答”地走个不停,那一刻,他感觉有些窒息。

    还是打开电脑,查查最新的房源信息吧。他启动了机器,顺手打开了QQ。今天QQ好友上线的还真不少,可能是周末的原因吧。他忙着和大家打招呼,话家常,这时赵育静的留言蹦了出来:“现在我来找你。”

    石岩连忙回复:“什么事?”

    可是很久没有信息回复,石岩打开面板,才发现赵育静并没在线,可能是她以前的留言吧。

    想想这几个伙伴,平时大家其乐融融,相处也挺愉快。可是自从怪谈社成立后,他们一个个离开了这里,不是出差了,就是回家了,还有的也没说去了哪里,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

    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石岩不由得想了很多。

    想当初,还是他最先建议成立这个怪谈社呢。要是今天还继续讲,他就是第7个讲故事的人。回味起来,他们每个人讲的故事都不错,既惊险又刺激。现在只剩他自己了,真是无聊啊。

    无意地望向窗外,他不由得大惊。只见阳台的窗户上有两点绿光不停地幽幽闪烁。这是什么东西?记得以前没见过啊,石岩一动不动地看着它。

    那绿光直直地盯着石岩看了许久,“喵”地一声跃下阳台,不见了。

    原来,是只野猫。

    闲坐无事,他决定在楼里走走,权作锻炼身体吧。他出门时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六点。

    他在楼道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想想这六个伙伴,平日还没怎么去过他们的房间呢。每天上班太忙,回来已经很晚了。周末的夜晚倒是去过几个房间,可是他们已经把灯关了。真不知每个人的房间都是什么样子呢。

    今天也没事,看看他们各自的房间都布置得怎样吧。石岩这样想着,搬了把椅子,便一路走了过去。

    他踩着椅子从通风窗口望进去。第一个房间没什么可看的,非常简陋,还像学生宿舍的模样,只是放着一张单人床、一个写字台。第二个也是如此,只是床上放着个坦克模型,看起来还是个新型号。第三个、第四个……他逐个地看着。看完第五个,只见整栋楼剩下的每个房间都是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住人的样子。冷风吹过长廊,他的心里一阵冰冷。

    奇怪!没有人搬走啊,怎么只有五间房子住着人?他们是六个人啊,难道有一个人没住在房间里?那他住在哪儿?

    石岩被这个事实惊呆了。

    当初他们每人一个房间,石岩也从未听到过谁搬家的声音。可是现在只有五个房间住着人,包括他自己的房间是六间。另一个人在哪里?

    可以确定,这个人没有住在这里,可他(她)一定从第一天就加入了怪谈社。可他(她)倒底是其中的哪个人呢?

    想着想着,他觉得浑身发冷。

    突然,他想到地下还有一层,不知多出的那个人会不会住在地下室。

    一

    他慢慢地往地下室走着。越往下走,光线越暗。他提心吊胆地慢慢下楼。楼里很静,尽管他轻轻地走着,仍然能听到脚步声沉闷地回响着。

    终于,下完了楼梯,石岩重重地吐了口气。

    正在这时,刷地扑过来一个黑影,他的脸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火烧火缭地疼。

    他捂着脸,仔细一看,原来还是那只眼睛闪着绿光的野猫。

    太可恶了!本来就有些害怕,它还出来吓人!石岩气坏了,恐惧转为怒气,他从地上拣起一块砖头,狠命向它砸了过去:“让你丫吓人!”

    地下室的灯居然还能打开,石岩在地下室的储物间查看着。地下室里摆放着很多杂物,都是以前居住在这里的人留下的。比如水缸、小孩的自行车、陈旧的米袋等等,杂七杂八地堆得到处都是。

    反正这里快拆迁了,也就没人收拾了。

    石岩到处看着,这里不可能住人的,又冷又潮湿。他走了一圈,发现根本没有住人的痕迹。

    他准备走了,可是好奇心促使他走到储物间的尽头,那个封闭的小屋子前。

    ——那间传说中吊死过人的小屋子。

    他从门缝往里看了看,觉得很好奇。他生性喜欢冒险,特别想知道这里是否真的有什么怪事。

    他看过听过很多恐怖故事,都说吊死人后的房间会变成鬼宅。他一直对这个说法半信半疑。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他从来都不相信。

    想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推开了房间的门。

    站在门口,里面漆黑一片。那一刻,他有一种眩晕的恐怖感和成就感。摸到墙上的开关,打开了灯。定了定神,他开始打量起这个小小的空间。

    只见房间里面落满灰尘,结了不少蜘蛛网。在窗前的木樑上,他看到了一根半悬着的绳子,绳端结成一个圆圈。看起来就像一个行刑之前的绞索。这一定就是那个倒霉蛋结束生命的地方了。

    绳圈朝上的地方积了厚厚的灰尘,看来这起人命案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屋中特别简陋:一张生锈的铁床、靠墙放着一条断了腿的破沙发,断腿的地方还垫了几本书。这些破家具上都积着厚厚的灰尘。

    这时,他看见绳子上的灰尘落下了一些,感觉身后的门被轻轻地关上了,顿时把他吓得一惊。回头仔细查看,却什么也没发现。

    有点邪门!是非之地还是不要久留了,他转身开门就走。刚走两步,“咔嗒”一声,他回头一看,屋里的灯被关上了,半开的门里又是漆黑一片,仿佛是一个黑洞在吞噬着包括光线在内的一切。石岩压抑着心中像乌云滚滚而来一样的恐惧,只想早点逃离这恐怖的地下室。快步改成小跑。走着走着,他觉得身后始终有个东西在跟着他,不由得紧张起来。

    几次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厚厚的尘土上只有自己的清晰脚印。他又加快了脚步,可感觉走廊比进来的时候长了好多,怎么走也走不到头,而且他感觉到那个东西在逼近他。他紧张极了,转身看了半天,只有走廊的风吹着,空无一人。

    他再次回过头来,眼前赫然出现一个绳圈!正是储物间里吊死过人的那根!

    “啊!”他惊叫起来,躲身拔腿就跑。

    跑到楼梯口时,他发现楼梯居然变成向下的了!这里已经是地下室了呀!

    这时他感觉那个东西还在背后跟着,他已经慌不择路了。顺着楼梯往下跑,跑完这一层后,他惊讶地发现,等着他的,居然还是楼梯。

    这时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往回走,只能与那个追着他的鬼撞上了。

    于是,他硬着头皮往下跑,心里却是高度紧张。他觉得那个黑影越来越靠近他了,仿佛要将他笼罩其中。

    他拼命地往下跑,一口气跑了十几层,可是……下面居然还是楼梯。

    他感觉心里开始发冷。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在这里住了不少日子了,很清楚这栋楼最高只有四层,还有一层地下室,怎么会有这么多楼梯?这将通到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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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幽暗的空间里,他又下了两层,开始感到绝望了。

    四周非常昏暗,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轮廓。这里不再是他熟悉的楼房了,已经变成神秘的场所。他的额头开始冒汗。宁愿相信这只是一场梦,可是它毕竟不是梦。

    都怪自己,不该有那个冲动的想法,一定是撞了什么邪了。

    他又下了一层,站在过道处,不动了。四处观察着自己是到了哪里。

    他发现这里居然和自己住的楼层一样,有着几扇门。门上还有门牌。他想,只要看清门牌,就知道自己到底在第几层了。

    他胆战心惊地走到门牌前,打开打火机,发现居然是-1603!也就是说他来到了地下16层!

    他觉得心跳仿佛停止了,也不管后面跟着什么黑影,转身就往回跑。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慌乱中,只听到自己急促的脚步声,和大口的喘息声。

    很快,他看到黑影在下一个楼梯转角处站着,一动不动,好像在等他过去。那个人穿着厚厚的黑色风衣,伫立在黑暗的一角,悄无声息。

    石岩已经无路可退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去。离黑影越来越近了,他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一步、两步、三步……他慢慢地向前移动着,很快,就看到一个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石岩死死地看着这个黑影,恐怕他会措不及防地冲过来。

    借着幽暗的光线,他觉得这个人影似乎有些熟悉,应该是他认识的人。

    石岩心里稍稍有些安慰,站在那里看着这个人影。

    很快,人影开口说话了,石岩一听,高兴极了,是尚嘉鹏的声音。慢慢地靠近,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看果然是他,他顿时放下心来。

    这时,只听到一旁的尚嘉鹏缓缓地说:“今天是周末,怎么不讲故事了?”

    石岩忙说:“就剩我自己,还讲什么!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尚嘉鹏说:“我出差了,刚回来。现在这不是找你来讲鬼故事了吗?”

    石岩听着他的话,心里不禁有些发毛。尚嘉鹏说话冷冰冰的,一丝感情也没有,一点儿也不像往日爱说爱笑的他了。可能这里的气温太低了,连人的热情也降低下来。

    在不知地下多少层的地方待着,石岩觉得心里有些发慌。

    于是他建议道:“咱们还是去我的房间里讲吧,这里太暗了。”

    尚嘉鹏冷笑了一下,说:“以前不都是在黑暗的地方讲的吗?”

    石岩听着他的话也对,于是说:“那咱们边走边讲好了,这里太冷了。”

    尚嘉鹏听了他的建议,说:“好吧。这段路太长,我边走边给你讲个故事吧,这是我出差时听到的事。”

    石岩现在一点也不想听什么故事,只想赶紧回到地面,回到有光线、有温度的地方。于是他假装答应着,却是越走越快了。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尚嘉鹏又是冷笑一声,开始讲了起来。

    有一对外地来京的兄弟,为了节省房租,便搬到了一座传说闹鬼的大厦里。虽然说房租省了,但两个人还是很害怕,于是便约定,两人晚上无论谁先到家,都要在楼下等另一个人,然后一起上楼。

    有一天,弟弟很晚才下班,来到楼下的时候,都已经12点多了。他看见哥哥还坐在路灯下,默默地等着他,心里顿时充满了暖意,便急忙跑上去说:“哥!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让你等我。”

    哥哥说:“没事的,两兄弟,说这个干嘛?”于是两个人便一起进了楼,上了电梯。

    在电梯里,弟弟又对哥哥说:“哥,等我们挣了钱,就搬到别的地方吧,我总觉得这里怪怪的。”这时站在电梯角落里的哥哥幽幽地说道:“哦,好啊!”

    电梯到了他们所在的楼层,弟弟掏出钥匙打开门就往屋里走,这时身后的哥哥说:“我就不进去了。”“啊?哥哥,你怎么了?”弟弟不解地问道。

    呵呵……随着几声阴冷的怪笑,哥哥说道:“我真得那么像你的哥哥吗?”这时弟弟的手机响了,里面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弟弟,我们公司加班,我正在回家的路上,你要等我啊!”

    这个故事石岩以前就听说过,可是在这个封闭的空间,由这个冷冰冰的人讲起来,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听完这个短故事,石岩大气也不敢出,只是加紧了脚步。他希望赶紧脱离这个地狱般可怕的地方。他越走越快,不敢看旁边如鬼影般相随的尚嘉鹏。

    这时,只听到尚嘉鹏阴冷着说道:“你觉得我像尚嘉鹏吗?”

    “啊!~~”石岩大叫一声,顿时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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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再次醒过来,发现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在温暖的床上,石岩只觉得做了一场长长的噩梦。

    他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是晚上6点。他的脑袋昏沉沉的,想起刚才出过门,记得当时看了时间,就是晚上6点!难道……难道时间停滞了?可他发誓在那黑暗的楼梯里,呆了起码半个小时,可是时间怎么没变?这段时间他到底在哪里?

    石岩想着想着,后怕极了。这时,不知屋里什么地方“叭嗒”一响,把他吓得“啊”地一声惊叫。

    他不敢一个人独守这个恐怖的小楼了,只身冲出门外。

    他来到楼后的停车场,那里停着公司的车。这几天跑业务,每天晚上都把车开回来。他决定开车出去转转,看看夜景,躲开这个吓人的地方。

    在路灯朦胧的街道上,他茫然地开着车,心思一阵恍惚。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梦是真。

    路边的风景迅速地倒退着。他牢牢地把着方向盘,不知开往何处。只看到路上的车辆不断地交错而过。

    他开始回忆自己遇到的这些事,这些人。与每个人的相逢,都可能给生活带来某些变化。有些变化可能是人生重要的转折。

    比如如果当初没有搬到这里,就不会结识这些爱好讲鬼故事的人,可能就没有后来这些离奇的事,当然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午夜流浪了。

    他边开车,边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明明是六个人,却只有五个房间住着人。到底其中的哪一个才是鬼,或者……他们都是?这几个人在讲完故事后,不是死,就是消失,难道只是巧合吗?这里面一定有某种联系,可是现在任凭他想破脑袋也猜不出。

    在地下室无尽头的楼梯中,竟然离奇地遇到尚嘉鹏,可他却是如此阴沉可怕,难道他才是鬼?

    他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明白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问题想起来真是够可怕的。石岩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很清楚自己还在开着车。

    不知开了多久,他听到“嘣”的一声,只觉车身晃了晃,很快,他就控制不了路线了。真够倒霉的,车胎竟然爆了!

    真是破屋又遭连夜雨!他连忙拿出手机,准备给车辆救援中心打电话。拿出手机一看,手机在这个地方竟然没有信号!他拿着手机,四处走着,搜索着信号。

    他正在那里走来走去,这时后面驶上来一辆普通的红色夏利车,从他身边开了过去。他无意中看了一眼,突然,他发现汽车后座的人转过头来,定眼一看,赫然是一张王垚的脸!

    王垚?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那一刻,石岩吓得几近昏厥。

    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石岩回过神来,这时,他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真的活见鬼了!”

    冬天的夜晚格外寒冷,他在匆忙中只穿了一件毛衣。站在凛凛的寒风中,加上内心恐惧,他觉得此刻冷极了。

    刚才竟然看到王垚了,他感觉死亡的阴影时时跟随着他,好像随时能攫取他的小小性命。

    怎么办?自己能逃往何处?他到处找着能藏身的地方。不远处,他看见一家酒店亮着暖暖的灯光,不由心中一阵暖意。把车子停好,他径直向那家酒店走去。那里一定有人,在那里可能就会安全一些。

    他打定主意,很快就走到酒店的门前。订了一个比较宽敞的二人间,他决定在这里好好定定心神。

    打开房间里的壁灯,房间渐渐明亮起来,这个宾馆的整个房间都是白色的,白色的门窗,白色的床单,就算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也显得格外刺目。目光所及之处,一切都静止不动。门、窗,甚至是壁厨,所有设计都非常注重质地,感觉每一样东西都非常结实,甚至是厚重的压抑感,这个大大的房间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坟冢。

    在这一片白色中,仿佛空气越来越稀薄,环视四周,无不是让人压抑的白色,白色蔓延着,仿佛要把人整个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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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愣愣地躺在被窝里,这时,房间的门响了起来,咚咚咚,咚咚咚,这声音提醒了石岩,他可以跑出这个恐怖的空间。

    他飞奔过去,连忙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人,原来竟是赵育静。石岩像看到了救星似的望着她,对她的来访也感到很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呵呵……”,赵育静一阵怪笑,声音里充满了颤音。她看了石岩一眼,神情淡漠,冷冷地说:“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哪儿,我们都知道你在哪儿!”

    “你们?”

    “是啊,是我们!我们怪谈社里的人。”

    怪谈社?听她这么一提醒,石岩一下想起他们之间的怪事,六个人只住着五个房间,有一个人始终不知住在哪里,而且他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鬼。

    “他们……不是都没在吗?”

    “怎么没在?他们知道你一个人出来,都想过来陪陪你呢。”

    话音刚落,张浩竟然从赵育静的背后站了出来。他那么高的个子,刚才竟然被赵育静完全挡住了。看着他冷不丁地出现在面前,把石岩吓了一大跳。

    “张浩,听说你出差了?”石岩问着张浩。

    张浩不以为然地说:“我早回来了,就等着来找你呢。”

    听着他的话,石岩纳闷不止:“那你一直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你呢?”

    “我这几天有事,每天回来很晚,可能你没有看到我吧。”张浩说。

    听到这里,石岩才稍稍放了心,又觉得有些不安,也不知哪里不对劲。

    见到赵育静,他突然想起她在QQ上的留言,忙问她:“你在网上给我的留言,是怎么回事呀?”

    赵育静仍然面无表情:“我是说等时间到了,我们会来找你。”

    “什么时间?”

    “玩游戏的时间!”

    “玩什么游戏?”

    “恐怖游戏!”

    听她这么一说,石岩连忙反对:“我最近没少遇到恐怖的事情,已经怕死了。”

    赵育静拉长了脸,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这么胆小,真不像个男子汉!怕什么,咱们不是一直在玩着吗?”

    他解释说:“以前咱们只是讲讲鬼故事,可是我今天真的遇见鬼了。刚才我在外面,看到一辆驶过去的车上,居然坐着王垚!这房间里也有古怪,我都快吓死了。”

    “你看错了吧?你这个人,说起来还是怪谈社的发起人呢,竟然这么胆小,真是好笑!”赵育静不屑地说。

    石岩忙说:“真的没有看错,真是王垚!我石岩不是胆小之辈,可是偏偏活见鬼了,难道你们见了会不怕吗?”

    赵育静和张浩对视了一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有什么好怕的,不是说世上没有鬼的嘛!我倒真想见见鬼呢!咯咯咯……”

    听着他们的话,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今天的遭遇已经够让人心惊胆战了,只想以后永远不要再碰到这种事,可是这二位竟然想见识见识鬼,真是不可理喻!石岩还觉得他们几人之间一定有人是鬼呢。

    石岩连连摆手,说自己可不想玩。张浩说:“不玩多扫大家的兴啊,沈天也来了,我们都想找你玩呢。”

    “沈天?他不是回家了吗?他来了?现在在哪儿?”石岩四处看着,可是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哈哈哈……”一阵大笑从不远处传了过来,石岩左看右看,并没有看到人影。

    他疑惑地看着赵育静和张浩,可是他俩默默地看着石岩,谁也没有说话,一时间静极了,只能听到三个人的呼吸声。

    三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大家都不说话了。这时,石岩的肩膀一沉,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那只手冰冷冷的。石岩大惊,回头一看,什么人也没有。

    石岩转过头来,就在这时,他的肩膀又被拍了一下。他最讨厌被别人戏弄,整个人忽地转了过去,这才发现,沈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背后。

    石岩不由得转怒为喜,打了沈天一拳:“你小子,回来也不打个招呼,突然跑这里来吓唬人!”

    沈天也不说话,只是望着他们笑。

    赵育静阴沉着脸,不满地对石岩说:“我们大老远来的,你也不说让我们进去休息休息!”

    石岩如梦方醒般地忙说:“你看看,我刚才都被你们弄晕了,快进屋,快进屋。”其实石岩看这三个人一直心有疑虑,他怕怪谈社里的那个鬼就是他们其中的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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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走进这间白色客房,坐下后,四个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石岩说:“你们三个约好来找我的吧?”

    三人笑着点点头。

    “找我有什么事吗?”石岩觉得很纳闷。

    “刚才不是说了吗?想找你玩游戏。”

    “什么游戏?”石岩有些紧张,不安地问着。

    沈天没说,反而问他:“你见过鬼吗?”

    石岩先点点头,继而摇摇头,毕竟他不知道到底谁才是鬼。

    沈天说:“我们今天就玩个找鬼的游戏吧,让鬼现身。”

    让鬼现身?这样就知道到底谁才是鬼,这主意听上去不错。如果知道谁是鬼,就可以不必这样害怕,即便结果更是可怕,也总强过让鬼躲在暗处。

    石岩想了又想,同意了。他不想让这可怕的事情继续未知下去,毕竟未知的东西总是比已知的更加可怕。

    宁死也要看看鬼的模样,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石岩抱着这种心理,加入了游戏队伍。

    游戏的规则是这样的:

    这四个人,分别站在这个白色房间的四个角,将所有灯光灭掉,也就是每个角落站一个人,然后面朝墙角,不要向后看。游戏开始时,其中一个角的人就向另外一个角走去,轻轻拍一下前面那个人的肩膀。接着,被拍的人就按照同样的方法向另外一个角走去(大家走的方向是一致的,都是顺时针或都是逆时针),然后拍第三个人的肩膀。以此类推,但是,如果当你走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就要先咳嗽一声,然后越过这个墙角继续向前走,直到见到下一个人。

    听完游戏介绍,石岩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这个游戏他早就玩过了。游戏的结果就是,走了一段时间,你就发现,会出现没有人咳嗽的时刻。这就说明每一个角落都有人,但是却有一个人始终在走。也就是说,多出了一个人,可是这个人是谁呢?答案就是:这个人是鬼。

    记得石岩那一年在学生宿舍玩这个游戏时,游戏几乎是半途而废。在黑暗中,当自己的肩膀被一只冰凉的手拍到时,每个人都被吓得一声尖叫。很快大家就坚持不下去了,推门四散而逃。不过那时自己年纪尚小,早就过了那段稚气岁月了。现在想想,和自己后来的遇“鬼”经历比,这个游戏只能算是入门级的。

    不过他们要玩的这个游戏还有个小小的不同,就是当发现多出了一个人时,马上开灯,这时灯光大亮,大家就能看清楚多出的这个鬼的模样。

    石岩最近遇到的诡异的事太多了,他对这个游戏极力赞成,他特别想知道到底谁才是鬼,只有知道了实情,他才不会再感到恐怖。于是他马上举手赞同这个提议。

    游戏开始了。

    所有的灯都关掉了,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内一丝光亮也没有,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昏暗的感觉使得这个惨白的房间显得神秘与恐怖。他们四人蹒跚地向前蠕动着,几乎是以蜗牛般的速度挪动着脚步。

    出于男人的勇敢,石岩第一个拍前面的人,当他在黑暗中慢慢地往下一个角落走时,感觉特别诡异。四寂无声,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他一只手摸着墙,双脚哆嗦着向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下一个人的位置。他伸出颤抖的手,往前拍了一下。那个人受力后,也没吭声,开始挪动脚步,悄悄地走向下一个角。

    四个人分别站在四个角上,默默地等待着,心中的压抑似乎越来越浓。以前听过的鬼故事一个接一个地浮现在脑海中。

    在诡异的寂静里,听不到什么声音,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人走路的声音,沙沙地响着。石岩用心地听着,分辨着声音的远近。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咳嗽打断了他恐怖的遐想。接着有一个人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又一次摸着墙向前走着。慢慢地走到下一个人的背后,用自己冰冷的手拍了拍那个人同样冰冷的后背。随后,那个人慢慢地走开了。石岩感觉一股凉意涌上心头,使得他不自然地打了个寒颤。

    当石岩的肩膀再次被拍到时,他知道他们已经走完了一圈。每一个人的手和后背都变得冰凉和寒冷。可能他们也都觉得有一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有哪里不对。石岩已经听不到有人咳嗽了。而没有咳嗽的惟一解释,那就是——他们之间多出来一个人。

    大家吓得几乎同时惊叫起来,时机到了!石岩早在关灯前就已牢牢记下灯的开关位置,摸索着走到那里,然后猛地按下开关。

    房间顿时大亮,大家都被晃得睁不开眼睛。石岩闭了闭眼,马上使劲睁开,他想看清到底谁才是鬼。

    明亮的灯光下,在房间的中央,赫然站着一个人。看看四个角落,包括石岩,都有人站着。中间这个一定是多出来的那个人!

    这个人戴着一个假面面具,面目狰狞,正张大着嘴,露出血红色的舌头。

    鬼突然现身,把他们四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办法果然有用,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戴着面具。

    不过有三个人相伴,石岩并不觉得害怕。人多力量大嘛,就是去死,黄泉路上也有人相伴。比起一个人在地下室里的惊吓,石岩已经不觉得这是更可怕的事了。

    想着想着,石岩望了赵育静和张浩他们一眼,却惊讶地发现三个人的位置上早不见了人。这个戴面具的鬼,开始把牙咬得格格作响,慢慢地向他走来。

    石岩惊恐万状,连忙叫道:“张浩、沈天,你们到底在哪儿呢?啊?”

    没有人应答。他的叫声引起了鬼的注意,鬼走得更快了。

    “不要!不要过来!”石岩惊声叫了起来,“张浩、沈天,你们快来救我!”

    可是鬼越走越近了,他丝毫不理会他的喊叫。很快,便站在离石岩不远的地方。不知怎么回事,鬼的头上竟然流起血来,沿着面具不停地往下滴。鲜血不断地从头上涌出,面具上面横七竖八地流满了血。衣服被血浸透了,一直流到了地上。

    石岩转身想跑,却被鬼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冰冷,手感有些木然。他的手掌阴冷潮湿,皮肤贴近时,石岩感觉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牙齿也开始打起颤来,双腿哆嗦着不听指挥。这紧急时刻,却不见了三个人,太不够朋友了!石岩又气又怕,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鬼抓住他的脖子,手心带着冰冷的汗湿,他的手越箍越紧,渐渐地,石岩的脸憋得通红,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不,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石岩开始反抗起来,他挥舞着胳膊与鬼相搏,边挣脱边说:“你为什么要害我?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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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没理他,只是用力扭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石岩看到鬼的喉管处已经露出了白惨惨的骨头,支在那里,好像塑料水管一样,汩汩地冒着血。他的脖子断了,可是竟然能发出声音来,咯咯地笑着,掐着石岩的手劲越来越大了。

    透过狰狞的面具,石岩只能看清鬼的眼睛。那目光游离空洞,不知看向何方,更不知他在想着什么。

    石岩怎么也挣脱不了他手的桎梏,冰冷的手用力按在石岩的脖子上,石岩已经快要窒息了。

    憋红了脸,石岩喘息着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和你有怨有仇吗?”

    鬼冷笑一下,用空洞的眼睛望着他,慢慢地说:“我只想和你做个游戏。”

    “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你挑起的这个游戏啊!”

    石岩不出声了,当初怪谈社的建议确是由他而起,看来这个鬼一早就在他们中间。

    “你要怎样?”石岩不安地问道。

    “不怎么样,加入我们就行了。”

    “你们?你们都是谁?”

    “讲过故事的人啊!”见他问这么奇怪的问题,鬼不由得松了手劲,可能觉得他提的问题太可笑。

    “他们都去哪儿了?”

    “和我一样啊,继续陪你玩游戏。”鬼故作轻松地说道。

    “什么?!你是说……他们……,和你一样?”

    鬼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半夜里格外响亮:“是啊,和我一样,他们现在也是鬼!……”

    石岩顿时明白了,难怪自己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他们都能找到他,而且总是神出鬼没地出现,说话阴阳怪气的,原来……他们都变成了鬼!

    鬼又哈哈大笑起来,他的脑门上好像有个窟窿,因为总有血不断地流下来,流到了石岩的胳膊上,也染红了他的衣服。

    石岩不想再见到这种血淋淋的场景,便伸手去挡。胳膊向上伸时,却无意中碰落了鬼的可怖面具。这时,他才看清鬼的真实面目,这个鬼竟然是曾经的伙伴——死去的王垚!在驶过去的汽车后座上看到他的面容后,石岩在这里再一次见到了他,在这场性命攸关的游戏之中。

    原来,他把所有人都杀害了,在他们讲过故事之后,因为石岩最后一个讲故事,才能活到现在。石岩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咯咯咯”,王垚用力磨着牙齿,冷笑着,再一次向石岩伸出了手臂。

    “哈哈哈……”,耳边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和放肆的大笑声,只见赵育静、张浩、沈天三个人不知从哪里围了过来,冲着石岩不停地笑着。他们伸出手臂,准备拉向石岩。

    看着他们露出可怕的笑脸,张舞着手臂走过来时,石岩吓得大叫一声,再次晕倒在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石岩只觉得做了个长长的梦,慢慢地醒了过来。发觉自己正躺在房间里的大床上,盖着温暖的棉被。他的身边围了好几个人,正在忙碌着,一会儿拿个热毛巾,一会儿给自己量着体温,石岩一阵精神恍惚,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仔细地看着身边忙碌的几个人,渐渐地认出他们,这几个人不正是张浩、尚嘉鹏、沈天、何小婷他们吗?怎么人一下子突然都到齐了?不是都不在家的吗?常来查访的两个警察竟然也在这里。

    这时王垚从外面探头探脑地看着,见石岩没事,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一见到他,石岩马上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切,这群人都是鬼!他惊声叫了起来,一下子跳了起来,想夺门而逃。

    看他这般模样,张浩连忙拉住了他,说:“别害怕,这只是一场游戏!”

    “什么?游戏?”石岩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喉咙一阵沙哑。赵育静连忙端来一杯温水,红着脸递给了他,关切地看着他。

    “是的,这其实是另一场游戏。”王垚补充道。几个人也向他点点头。

    石岩不解地望着众人,不知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看着石岩疑惑的神情,王垚缓缓地道出了详情。原来这一切都是计划之中的安排。

    第一夜,王垚讲完《柜子》后,觉得怪谈社的活动只限于讲讲故事,还不够惊险刺激。于是突发奇想,决定玩个系列惊悚游戏。

    于是,他在下一个周末到来时,故意没有参加众人的活动。叫上两个爱玩的警察朋友,先在楼下守候。听到楼里大乱时,便火速冲上来。

    而王垚在窗外听到沈天讲着第二夜的故事,便悄悄躲入他的房间,先把所有窗户都打开,让他的房间冷得吓人。接着便躲入墙壁前的柜子里,准备等他回来时装死来吓吓他。

    当他听到活动结束后,沈天回到了房间,便故意让柜门发出声音,先制造一下恐怖气氛。气氛制造得很成功。沈天吓得浑身发抖,感觉全身冰凉,来柜子里取加厚的被子,这时王垚便装死摔了出去。

    沈天被吓坏了,连忙去叫别人。等其他人过来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吓得大惊失色。这时,王垚事先安排的两个朋友扮作警察冲了上来,及时处理事端。王垚也转到朋友家住了。

    之后,二人继续装腔作势,时不时地来调查了解一番。

    听说沈天被吓得不行,王垚便上网把自己没死的消息告诉他。并告诉他这个游戏的规则,目标就是下一个讲故事的人。这个新增的游戏既能丰富怪谈社的活动,又能锻炼大家的胆量,同时也像死亡游戏一样,让周末变得更加刺激。王垚为自己的这个奇思妙想兴奋不已。事实上,他也收到了这个效果。当他“死”后,凡是见到他的人都吓得不知所措。

    不过,讲完故事的人在受到惊吓后,都知道了这是另一个游戏,便悄悄地配合起来,联合起来吓唬下一个讲故事的人。

    当讲故事的人一个个消失后,最后一位将接受前所未有的恐怖暗示,而这个“倒霉鬼”就是石岩。

    王垚说完,大家都纷纷点着头。

    沈天笑嘻嘻地说:“咱们这个活动太刺激了,不办下去太可惜了。”

    两个警察朋友也在旁边点头称是,说:“接下来的活动,我俩还跟着友情出演。”

    石岩瞪大了眼睛,听着这个荒诞的故事,想起自己遭受的种种奇异的事,似乎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王垚惊现柜子中、汽车后座的脸、三个人同时现身宾馆、赵育静那阴沉的脸……

    他一一回想着,脑子里像放着电影。

    突然,他想起了那个黑暗的地下,那些下不完的楼梯,便问尚嘉鹏:“那个楼梯是怎么弄得那么长的?”

    他突如其来的疑问,让尚嘉鹏感到莫名其妙,忙问:“什么楼梯?”

    “地下室往下的楼梯啊!”

    石岩的回答让众人更加不解,渐渐变了脸色。他们奇怪地对望着:“地下室是最下一层,哪里还有楼梯?”

    “什么?不是你们弄的?”这下轮到石岩变了脸色,忙说:“地下室往下还有很长很长的楼梯,根本走不到头。我下了十几层后,还在那里看到了尚嘉鹏呢!”

    “啊?!”尚嘉鹏奇怪地惊叫起来:“可是……可是我发誓不知道那里还有楼梯,我也从来没去过地下室!”

    大家都不出声了,面面相觑着。那一刻石岩觉得天旋地转,好像到处都有人的笑声,得意的笑声,哈哈哈地大笑没完……

    石岩眩晕得脑袋直发涨,一个巨大的问号在他心中盘旋:在那个走不完的楼梯里,我见到的人是谁?……他空洞的眼神盯着四周,望着众人,发出他的疑问。

    尚嘉鹏和其他几个人也瞪大惊恐的眼睛,怔怔地互望着。石岩的声音回响在天际间,像一个个转不尽的漩涡,在无际的苍穹中扩散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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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辛苦辛苦~~~先顶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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