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子一听这消息,马上就叫开了,完了完了,这回完了,小林,我才是全天下最惨的女人,叫着扑倒在我的床上,佯装着在流泪。平问,怎么了?小英子,难道,你也要做啄木鸟?小英子带着哭腔说,我的嘴可没有阿四那么硬,我是心痛啊,你瞧瞧你们,个个都尝过男人的滋味了,我他妈的长到现在都没有男人正眼瞧过我,现在,连阿四也有男人了,你说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我决定了,今晚就搬出去,不和你们一起住了,我和你们不是一条船上的。我凑到小英子面前,眯着眼睛对她不停地眨动,娇滴滴地说道,英子,你寂寞了?我来陪你如何?然后再给你一段扉侧缠绵的爱情。小英子用手把我推得远远的,继续哭叫着,你他妈的别打击我,你是指只有女人才可能看上我了?还是你这种女人,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啊?平上前来,轻抚着小英子的头说,别难过,小英子,那你看我如何?小英子用似乎很生气的语气对我们俩吼道,你们两个离我远点儿!我要自己抚平自己的伤口。平假装很泄气的样子,耷拉着头回到自己的床上,哼哼着,我哪点比不上男人啊?小英子见我还坐在床上,厉声道,你还不走?我跟你拼了!我没好气地冲小英子嚷道,你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上就胡乱撒野,活腻啦你?小英子这才意识到她躺在我的床上,一骨碌地爬起来,不停地重复着,哦,呵呵,我忘了,我忘了,说着要离开。我挽起两手的袖子,叉着腰说,哼,你以为你跑得了吗?我今天就要你成为我的人。说着,伸手去咯吱小英子,平也上来帮手,说道,小英子,今天有你好看的了,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我到底是哪儿比不上男人!小英子害怕的蜷缩到我床上的一角,我的床上一片混乱。正在小英子笑得连气也透不上来的时候,楼道里的喇叭声中传出阿姨卖命的叫声,606小英子,下面有男生找,606,小英子。小英子如获大赦,吊着嗓子就喊,来了来了。我和平一听有男生找小英子,止住了对她的骚扰,斜着眼睛对小英子笑,英子,春天来了。小英子穿好鞋,说道,怎么可能,你们俩少臭我了。然后又很不解地自言自语道,会是谁呢?便嗒嗒嗒地奔出了门去。我对平说,看来小英子也挺渴望爱情的。平说,废话,英子又没病。

  我和平趴在阳台上伸着脖子往楼下看,想看看是谁找小英子,无奈树荫挡着,只能透过缝隙看到一点点影子,我们看见小英子出了女生宿舍的大门,一个男孩子迎上去,平比我眼尖,指着楼下道,那不是古月吗?我这才想起来,古月这段时间一见我就说,小英子呢?小林,你帮我去找他吧,我要找小英子。我每次都回答他说,你死了这条心吧,小英子不会看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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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宿舍其实是个混合宿舍,平、小花、老大、阿四是一个班,我、小英子是一个班,不过平时上课,我们两个兄弟班都在一起,所以并没有感觉出什么你我。古月是我们班的,长得还可以,也挺活泼,我组织系里的文艺活动,拉着他帮过忙,也和他一起主持过节目,总的来说,是个比较爽朗的人。古月总爱谈论起他的女朋友,说他女朋友怎么漂亮,怎么可爱,一开口就是,我女朋友如何如何,我女朋友如何如何,我们都觉得古月一定很爱他的女朋友。可是前段时间传闻,古月和他女朋友分手了,据说是他女朋友去新加坡工作,走之前说再也不回来了,提出了和古月分手。于是古月的口头禅就变成了,我女朋友把我无情地甩了。古月的哥们都说古月其实挺专情的,对他女朋友特好,始终无法放下,我们听了也替古月难受。这才没多久呢,古月就说要找小英子,我一直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谁知竟真的找上门来了,我想,古月不是玩真的吧。

  我对平说了古月前段时间一见我就找小英子的事,我说,平,如果古月真的要追小英子,你不觉得他是在找小英子填空吗?平也担心地点点头,说,哎,如果小英子顶不住,我们也是没办法的,只有希望都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了。我说也是,小英子挺单纯的,希望她不会受伤害。然后又调笑道,你看看,我们俩是宿舍里最早谈恋爱的,到现在,看来就要只剩我们俩整天形影相吊了。平也笑,说,我们得保持点距离,要不会被认为有那种倾向的。我说,什么被认为,我是真的有那种倾向啊,说着要去抓平的手,平逃掉了,大叫变态。

  我们对小黑倒也没有象对叶子那样同仇敌忾,因为毕竟,觉得小黑人还不错,他和平的事,也不能全怪他。小黑常问起平的状况,我们也问小黑他和那女的怎么样了,小黑总支支吾吾地避而不谈。小黑和平还是有说话的,姐妹们都说他们处理得挺好的,再见亦是朋友,不象我,爱走极端。我常申辩道,我那是爱恨分明。有一天晚上,我回宿舍取东西,见平在楼下用微波炉热东西,我过去对平招呼道,还没吃饭啊,小心你的胃。平笑笑说,不是,小黑咳嗽,我用梨和冰糖弄点糖水给他喝。我夸张地哦了一声,这时,里面的阿姨道,小林,你们这些女孩子是不是个个都笨手笨脚的?你看看平,削一个梨,皮有三四厘米厚,削完了,就剩核了。我笑着说道,阿姨,不是的,我可比平能干多了。又对平眉飞色舞地说道,要不要我再帮你拿几个梨下来?平瞥了我一眼,说,快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笑着上楼了,心里挺替小黑高兴的。

  我们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小英子自从那天和古月出去后,没多久就和古月一起自习了。我忍不住还是要对小英子说,英子,你可别太认真,看清楚了再说。小英子总答,这个我当然知道,小林,你想想看,我能当真吗?万一他女朋友哪天回来找他,我不就惨了吗?你放心吧,我知道的。我想起平说的别人也没办法的说法,也不好再象老太婆一样总在小英子面前唠叨,见小英子和古月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一脸甜蜜的笑容,也就真觉得古月可能不象我想的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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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好像每天都和木头一起吃饭,我们已经不觉得是什么新闻了,偶尔问一句,阿四,又和木头一起吃饭了?阿四就会千篇一律地回答,是啊,在饭堂碰见了,就一起吃了。我们也觉得阿四和木头就是那么回事了。一天,我在路上遇见木头,疑惑地问道,咦,怎么就你一个人啊?阿四呢?木头答,你在说什么呀,对了,你在哪个教室?我看完书去找你。我告诉木头我会在哪,木头听完后,就匆匆地走了。

  我看见木头走进我自习的教室,手拉着平,走到黑板前,拿起黑板擦往黑板上拼命地砸,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听见好像有声音在叫,小林,小林。我猛地抬头,才发觉自己睡着了,桌子上流了一滩的口水,木头站在旁边,敲着我的桌子道,睡醒啦?我不好意思地用手遮了遮桌子,说道,哦,你来啦,我们走吧。到了走廊上,木头对我说,小林,我特难受。我吓一跳,从木头嘴里蹦出这句话,凿实让人觉得起鸡皮疙瘩。我说怎么了?木头说,阿四每天中午都会等我一起吃饭,如果我下课晚了,她就帮我打好饭等我一起吃,晚上帮我到教室占位置,知道我要考GRE,专门跑出去帮我买书,我这几天有点感冒,她就一天三次给我送药。听到这里,我想,阿四有潜力啊,就快赶上我的贱了。木头接着说,我特矛盾,我一边想着出国的事,一边觉得喜欢上阿四了,你说怎么办?我说,什么怎么办啊?喜欢她就告诉她啊,出国和喜欢阿四又不矛盾喽,你有什么好难受的?木头挠了挠头道,对哦,你说得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呵呵。我心想,真不愧是木头,这种话也需要找人问,呆得可以。木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径直地走了,一个招呼也不打就丢下了我,我气坏了,轻声道,要不是因为阿四,我就要变成斧头,把你这块木头砍得稀八烂。

  就这样,我们宿舍六个人,就剩我还比较空白了,不过系里工作忙得紧,我也倒并不觉得很孤独,有句话说最能耐得住寂寞的人才是最成功的人,我常常以我是个成功的女人自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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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阿四一回来就感叹,哎,现在的年轻人,太猖狂了,我和木头去逛街,只是保持距离的手拉着手,可走在我们前面一对穿校服的初中生,搂得那个紧啊,那男的差不多是抱着那女的走的,还时不时地波一个,我那个难受啊,就别提了。我们都笑,问,阿四,你是不是欲火焚身啊?然后又斥责道,你这个不争气的女人,怎么可以输给初中生,如果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地把木头剥个精光,看他们还在不在你们面前卖拽!阿四大喊,你们这帮下流的女人,我们说,阿四,这可是对你好,如果某一天你真在大街上那样,你和木头准成名人,名人啊,财源滚滚来。我们笑个不停,阿四知道我们开起玩笑来就无法无天,没办法阻止,也只好自认倒霉。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大接着说,现在的年轻人的确早熟,在人民广场上,有好多的石凳,常常是一双一对搂坐在一起,用一件外套罩住两人的上半身,然后就见那外套活动个不停,哎,大白天也是如此呀。我附和道,就是就是,太可恶了,把老大和毛毛哥的位置都占了,手上还拎着外套呢,怪累人的。老大恶狠狠地说道,小林,皮又痒痒了?我马上一脸严肃地说,老大,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占位置的任务我是不会再失手的。老大于是马上从上床爬下来要打我,我溜得快,逃到别的宿舍去了。再回宿舍的时候,那群女人正在大叫无聊,我于是提议要不去租碟看吧,马上得到了响应。我问要看什么片子啊,我去借。这个说要有特色的,那个说要有吸引力的,还有的说要不沉闷不夸张情节真实的,我总结了一下,大叫一声,各位,符合那么多苛刻的条件的片子只有一种了,那就是黄片,要不要啊?我以为众姐妹都会马上羞辱我的龌龊,没想到个个都眼睛发亮的凑上来,对着我说,好啊,好啊,就这么定了。我回了回神,冲着她们喊,好啊,你们原来是一群披着羊皮的女色狼,我要和你们划清界限。那帮女人冲着我邪笑,道偓小林,难道你不想看么?我顿了顿说道,好吧,不装了,反正没男人在,不过我不去。我们决定石头剪子布来选人去,可是划了好多次,每次输的人都赖皮不愿意去,可是又真的挺好奇的,用我们的话说,选日不入撞日,今天那种片子是看定了,最后,我们决定破罐子破摔,6个人一块去,要丢人就一起丢。

  走在去租碟的路上,我们个个象做贼似的,东张西望,生怕碰见熟人,遇到同班的同学问,六个人去哪儿啊?我们会一起高声呼喊,去逛街!事先想好的对词,声音从来没有那么整齐过,小花最不会掩饰,往往在我们回答完后,她还要不断地补充,去逛街,我们真的去逛街。搞得问我们的人也不断地回答,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我们唯有暗骂小花就会坏事。一边走我们一边商量,怎么个借法,我们知道有一家租碟店里人比较少,而且是个女的在看店,于是我们一致选定了那里为目标。其实租黄碟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难,在我们到店里一会拿这张碟说不满意,一会拿那张碟说不满意的时候,精明的老板娘冲我们说了句,你们等一下,我介绍另外的片子给你们,包你们满意,我到里屋去拿一下。我们马上明白过来,刷刷刷地六个人的脸都红了,各自都觉得尴尬,却又不停地相对着偷笑,我轻声对姐妹们道,要是被人发现我们集体来租那种碟片,准被人骂成是淫娃荡妇。众人点点头,所以我们决定派阿四到路口去把风,看有没有人过来。老板娘出来了,拿了一把的碟片,美其名曰说是教育片,我们一看都是些暧昧的名字,图片也挺暴露的,可是又都不好意思上去接。老板娘道,没关系的呀,你们挑几张吧,这张是美国的,这张是德国的,都挺不错的,我们暗自佩服老板娘的敬业,果然三百五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就在这会儿,阿四跑回来了,进来对我们叫,快点快点,有我们学校的男人过来了,我们顿时方寸大乱,随便地抽了三张,七嘴八舌地讨价还价了一番,最终以十五元的押金成交,然后象逃难一样地离开了那家租碟店,临走前,那老板娘还不忘和我们套近乎,说道,看完了下次再来啊,你们学校连老师都到我这里来租碟呢。

  没走出多远,遇见阿四把风时看见的几个男生,一人道,美女们哪来啊?一人道,去租碟啊?接着又有声音道,是黄碟吧。我们气不打一处来,一人一句地回道,你以为女生都跟你们男生似的那么下流啊?瞧你们那猫样,想耍流氓怎么地?你们才看的那种脏东西呢?活腻啦!去死吧!几个男生被我们骂得一楞一楞的,怏怏道,开个玩笑,不用那么认真吧。我们甩甩头,把装着碟片的包拽得紧紧地,大步大步地回宿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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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看了两盘,觉得也不是太难接受,我们于是纳闷,觉得男人真是少见多怪,总在谈论他们宿舍里看的片子的时候露出邪恶的表情。一盘被我们定论为不知道在讲什么,一盘效果太差,黑乎乎的看得不是很清楚。第二天,我中午回到宿舍,就听另几个介绍,小林,小林,那一盘我们都看过了,还不错,情节安排得挺好的,而且里面的女人全脱光了,还有点看头。我说,是吗?好东西也不等我来一起看。于是急急地去拿盘往光驱里塞。看到一半,好像死机了,重新启动了一回,连初始画面也不出来了,我于是一边按动光驱的按钮要把盘拿出来,一边骂道,你们这帮死女人,盘都被你们看坏了。按了半天,就是不见光驱弹出来,我急了,大叫,快来帮忙,盘出不来了,机子好像也坏了。大家涌上来,用尽了各种办法还是不行,我说,怎么办,只有请男生来帮忙了,可是一想到里面放的是黄盘,谁也没有留意道那盘上有没有诱惑性的图片,还是不敢贸贸然地去请男生,被发现的话,脸可就丢大了。

  那段时间,我们正在做课题设计,电脑是抢手货,虽说学校也有上机的地方,但总不如在自己宿舍里来的自在。我们让机子死了几天,一回宿舍就喊,可怜的机子啊,你倒是醒醒啊,以后再也不玷污你了,但坏了就是坏了,我们无计可施,羞愧于自己还是读计算机的,把主机的壳拆开了什么也不认识。我实在忍不住了,决定请双木来帮忙。

  双木是我们班的班长,我觉得他挺好的,他几乎有求必应,所以我觉得女生要做什么事,一定得求男生,没几个不肯的。双木那天上来,没几下就把电脑修好了,搞得我们一群小女生对双木崇拜得不得了,前一个哇噻,后一个哇噻,当光驱弹出来的时候,我用超人的速度把盘拿出来塞到枕头底下,不知道双木看到没有,也不去多想了,最重要的是机子能用了。

为了酬谢双木,我们决定请他吃顿饭,这个消息一经决定,马上就传开了,男生们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来,用尽了各种花招要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不说不知道,原来我们在男生宿舍的地位那么高,我们姐几个也自然虚荣一番,轻飘飘地都说好,最终演变成了我们两个兄弟班的集体聚餐。我们两个兄弟班关系特好,于是在酒桌上自然也格外的热闹,一箱一箱的啤酒不断地上,酒喝多了,牛自然也就吹起来了,有人号称自己是酒神,接着马上就有人号称自己是酒仙,不服气的,拿着酒瓶子就要单挑,对着瓶口就吹喇叭,最厉害的其实是我们隔壁宿舍的一个贵州女孩子,没几下功夫什么酒神酒仙的都被他干倒了,那女孩倒也豪爽,拿着酒杯子穷叫,还有谁,还有谁,我来跟他喝。我们佩服但绝不学习。我们宿舍都不大会喝酒,于是都低着头凶猛地吃菜,悄悄地议论那些只会喝酒的傻瓜,放着那么好的菜浪费,却穷往嘴里灌什么马尿,简直低能。女孩子遇上好吃的东西,绝对食量惊人,平常吃惯了学校的食堂,偶尔出来开顿荤,谁假惺惺地扮斯文谁就是脑袋长在屁股上了。小黑,古月,还有双木与我们同桌,双木见我们桌上菜消失的速度飞快,一脸的惊讶,直呼上当,本以为和我们那么多女孩子一桌,吃上准有便宜可占,现在才知道,我们宿舍的都非等闲之辈,他说他欲哭无泪。旁边的小黑安慰双木道,你还好啦,吃完这一次亏,就可以逃得远远的了,而我,已经帮他们添了三年的盘子了。古月也拍拍双木的肩道,兄弟,你比我和小黑幸运多了,我们已经掉进火坑了,永无解脱之日啊。看着三个男生你一言我一语地讽刺我们,我们当然要让他们受点惩罚,于是命令他们每人到别的桌上偷一盘菜回来。想想,我们几个的确不像女人,每次聚餐带上小黑的时候,总也要给他准备一份报纸,我们开吃的时候,让他先看报纸,我们吃够了才让他动筷。现在多了个古月,总是很无法接受地叫,适应中,适应中。有时候觉得,我们也真是挺刻薄的,但转念一想,到以后我们宿舍的女人成了他们的女人之后,不是要侍候他们一辈子吗?现在让他们受点苦,这是应该的。这时候有人过来要灌我酒,我那天不舒服,实在不想喝,推推身边的姐们,意思让她们帮着劝劝,这几个女人哪顾得上我,正吃得欢呢,我很为难,想着算了,喝就喝吧,待会去吐掉就行了。我拿起酒杯正要往嘴里倒,旁边有人一把抢过我的酒杯,说道,我来代喝她吧,说完就利索地干了三杯,这是我们班男人代女人喝酒的规矩,那代我喝酒的男人是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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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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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楼上,我继续帖完

越喝到后面,光荣倒下的就越多,这时候我们宿舍的女生才敢发威,拿着小半杯的酒到处乱窜,尽选那些接近酒醉边缘的人比拼。平运气不好,她已经拼了一男生好几小杯了,那家伙厉害啊,就是不倒,拉着平的手猛聊,我说平啊,你是哪来的?平答,崇明。那男人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崇明,崇明是个好地方啊,我是山东的。没一分钟,那男人又开始问平了,我说平啊,你是哪来的?平又答,崇明。那男人同样接道,哦,崇明,崇明是个好地方啊,我是山东的。就这样,平到后面已经不回答了,就剩那男的自言自语,连回答是崇明也由他代劳了。平哭丧着脸说,今天晚上,我已经被他问了十几次哪来的了,还不许我离开自己的位置,连上厕所也不行。我们大笑,恭喜平中了头奖。

  小黑早已倒在地上睡着了,平倒了杯浓茶说是等水冷些叫醒小黑给他喝,小英子陪着古月出去吐了,老大、小花去给各自的亲爱的打电话,阿四去找木头了,零零散散,饭店里横七竖八的人歪歪扭扭地相互搀扶着往外走去,说胡话的凑一块,跟老板有一句没一句地乱砍价,气得老板吹胡子瞪眼也不敢发太大的火,好不容易谈妥了价钱,生活委员用班费付了帐,大家都各自回宿舍去了。

  双木那天晚上帮我挡了四次酒,要不是有两次我嘴巴比他快,自己先喝下去了,估计那不知死活的家伙会把酒当水一样地往自己肚子里倒,完全不理会自己受不受得了,我们都觉得双木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双木帮我挡酒,我好像除了感激还有点别的感觉,没多想,也不愿意去多想。双木脸本来就白,喝了酒就更白了,一言不发地坐在我旁边,我有点担心,问道,双木,你没事吧?双木没有回答,直直地看着我,我心头一紧,心想,他该不是酒精中毒了吧。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推推他,说道,走吧,你还行吗?我去叫两个人来扶你吧。双木可能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把目光转开了,起身道,我没事,走吧。我和双木经过操场的时候,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声音挺熟,料想肯定是我们班的某些醉鬼在闹事,进去一看,果不其然,就见一男生拉着那喝酒很厉害的贵州女孩大叫,走,我跟你去喝,我就不信喝不过你!奶奶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爷们,那些没出息的家伙,他们怕你,不敢和你喝,我就不怕,走,我们再找个地方喝。一边说一边强拖着那女孩子的身板要往学校门口去。那女孩子个头娇小的很,哪经得起那牛高马大的汉子的拽,一边想挣脱那男生的手,一边却由于力气不足,被连推带拉地顺着那男生要去的方向走,吓得她不住地呼喊,好了,我怕你,我怕你,你喝得过我,我认输,你放开我!旁边围着那女孩子宿舍里的人,个个又是打又是劝,想帮那女孩子挣脱那撒酒风的男生,都没能如愿,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周围一个男生都没有,我猜想那男的是回了宿舍后再下来的,可能刚好撞上几个女孩子回宿舍,便开始撒野了。我上去冲那男生厉声道,你算什么男人!对着小姑娘使蛮力!丢不丢人呐!快放手!说着想分开他和那女孩子,可是还是不成功。那男人一脸地不服气,扯着脖子道,怎么啦,就因为我是个男人,所以我才要来争口气!我看激将法没用,于是低声对旁边的女孩子道,快去叫些宿舍里清醒的男生下来,把这家伙弄上去,女孩子答道,已经去叫了,不知怎么地还没来。我瞅瞅站在另一边的双木,见他好像在发愣,但是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他一下,你真的没事吧?双木说,我没事。我接着说,要不你上去把他拉一拉,等男生们下来了,你们再一起把他抬上去,你一个人估计还搞不定。双木的表情很木然,回答道,光拉一拉或劝一劝都是没用的,唯一对付的方法就是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我没听懂什么意思,继续问道,男人的方式?什么方式啊?只要能制服他,你用什么方式都行。双木答道,这种时候,就只有让我和他打一架,他才会舒坦。我一听,这才确定双木也喝醉了。我拉住双木的衣服,想拖住他,谁知我的手反被他握了一下,我象触电一样地弹开,凭女人的直觉,我觉得好像就快有事发生,不知所措地离双木远远地站着,我感觉,是双木很想找人打一架。

  正在两个大男人快要扭打起来的时候,救兵终于来了,不容分说地就把那醉鬼一抱,一扯,一拉,一抬,架着他全身都无法动弹地往男生宿舍方向走,我大叫,别走!还有一个呢!我指着双木对他们喊,双木也醉了!他们看看双木,问道,喂,你看上去不像有事啊。双木答,我本来就没事,我马上就回去。于是那帮家伙冲我点点头,道,小林,他没事,我们先回去了。我急得大叫,不行不行!相信我,双木真的醉了。可是就是没人理我,我气急败坏地想,为什么女人的话男人就是不相信呢?那被纠缠的女孩子在她们宿舍姐妹的护送下也回去了,剩下我和双木。我对两眼还是直直的双木说,双木,回去吧,我也回去了,再见。转身要走,就听双木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小林,我其实一直挺喜欢你的,从一进学校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所以你叫我做什么事,我都无条件地尽力去做,对男人而言,只有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这样,小林,我喜欢你。我转过身,心跳得厉害,望着一脸诚挚的双木,看了他很久,其实对双木,我是有感觉的,他对我的随叫随到,我也猜疑过,每次在我怀疑的同时,我又马上否定了自己,认为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听到双木说的这席话,我还是不愿意去相信。我闻到双木身上的酒气,大声地对双木喊道,不可能的,双木,你喝醉了,不许你说这种胡话!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往宿舍跑去,心里难受极了。

  一路上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觉得这好像电影里的情节,电影里那刚才的独白应该是一段情缘的开始,我,就要爱了吗?不,我对自己说,那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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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里,姐妹们都一边忙着洗漱,一边聊着各自的男人,没有我的话题,我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等着排队洗漱,她们好像谁也没发现我,仍然各自忙碌着。小英子第一个洗好,准备爬上上床,只听她咦地一声惊讶道,小林,你哪时候回来的?怎么跟个幽灵似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啊?众姐妹这才察觉了我的存在,都奇怪地说道,小林回宿舍不说话,那可是很少见的哦,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被人毒哑了不成?嗯,不对,肯定有事发生。这群三八都凑上来,追问个不停。我还是一言不发,瞥瞥这个,瞅瞅那个, 突然哼了一声,然后以飞速度冲进了厕所,占着水池漱起口来,那帮女人在屋里哇哇大叫,又受骗了,水池的位置又被小林这家伙用卑鄙的手段抢去了!小林,你他妈的太无耻了!女生宿舍里在临睡前,厕所可是块风水宝地,水池那就更是黄金地段了,洗脸刷牙洗衣服都得靠它,而且女人洗漱起来的速度特慢,所以越排到后面的人就不得不越晚上床睡觉,于是乎为厕所而战,为水池而拼的精神一直深深地烙印在我们每个女人的心中,而排到后面的人,总会时不时绞尽脑汁地想些计谋来智取水池,这一方面是为了提高水池霸主的洗漱速度,一方面也是为了加强我们的竞争意识,由于我们谁都有晚回来的可能,所以对于智取我们是没有异议的。那天,我其实并没有争抢之意,只是瞧见她们个个都忽略了宝地而重视起了我,让人感觉机不可失,这才侥幸得手,实际上,那日的我真的无话可说。

  睡了一觉觉得人精神多了,我开始怀疑昨晚的场景是不是个梦,我想我还是坦然一点吧,心里不要胡思乱想太多,一切都会是老样子,于是那天的课,我特别的认真,上课的老师也不断地夸我说,小林,今天很少有啊,竟然坐到第一排来了,不错不错。我笑笑回答,老师,从今往后,就只有上您的课的时候我坐第一排,别的老师的课我还坐最后一排去。逗得那老师笑得合不拢嘴地说,小林,要一视同仁啊,别的老师的课你也该认真地听。我乖巧地点点头。坐在我旁边的阿四轻声对我道,拜托,小林,你能不能换换台词?你总不能对每个老师都这么说吧,太恶心了你。上课铃响了,我发觉双木没来上课,听他们宿舍的人说,他在宿舍里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我听了有点不自在。

  我总觉得人在想掩饰自己的时候会尽量装得和平时的举动一样,可是并不是人人都是戏子,心里有事就是有事,除了欺骗自己是骗不了别人的。双木在最后一节课来了,我听见他哥们问他电话接到了没有,双木说接到了。课间休息的时候我笑得特别大声,和女生和男生开着不同的玩笑,阿四用很惊异的眼光看着我,说道,小林,有什么人刺激你了吧。我回击道,什么呀,我平时也是这样的呀。说罢继续与后面的同学打打闹闹,双木看了我一眼,我用对别人一样的微笑也冲他笑了笑,双木也点了点头,我突然平静了许多,心想,很好,一切都没有变。而那天的课我什么也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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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在遇见双木的时候尽量显得自然,我想那晚上的他一定是喝多了,也许他早忘了所发生的一切,我又何须时不时地惦记?于是,我还是热情地与双木打招呼,有时候也开他几句玩笑,只是少叫他帮忙了。一天晚上晚自习,我正在请教班里一男生几道题目,抬眼瞟见窗外直立立地站着一个人,我吓一跳,心想,不知道哪个脑壳开花的又在发毛病,再定睛一看,居然是双木,见他瞪着我这个方向,我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于是,出了教室门,对他问道,双木,你是不是有事要找我?双木点点头,对我说,跟我走,我们得讲讲清楚。语气十分的生硬。我一听,就火了,心想,耍什么大男子主义,叫我跟你走就跟你走,我不是很没面子?有事求我还那么拽,侧那,就不理你!我转身就回教室里去了。没坐一会,就见双木又出现在窗边,我心想,你有种,看你能站多久!于是装作没看见。过了五分钟,双木还没走,我心有些软了,想想他过去帮我那么多忙,觉得于心不忍,还是出了教室门,对双木道,走吧,我去听听你有什么要和我说清楚。

  我们站在小白楼的露台上,我问双木,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双木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解的很,说,我怎么对你了?你是指刚才?谁叫你态度对我那么生硬,有事求我还搞得一副我非要听命于你的样子,我就是要挫一挫你们这种大男子主义的锐气。当然,我接着说,刚才让你站那么久,我是有点过意不去,但在平时,我对你还是和别的男生一样,决没有故意刁难过你呀。我看见双木唬着脸,眼睛望着远方,道,你为什么对我和对别的男生都一样?我疑惑道,这有什么不对吗?双木顿了一下,说,我就是受不了你对我和对别的男生都一样,好像很亲近,实际上却难以接近。我愤愤道,男女有别,我如果让男生十分容易地接近我,那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误会,这种距离我是故意保持的,你也是男生,所以保持一定的距离,我觉得没什么不对。双木的脸又变得木然了,说道,可是,你明知道我......。我沉默了,终于知道双木并没有忘记些什么。我突然间不想说话了,喉咙好像有什么堵着。双木转过脸来,对我说,我不希望你对我和对别的男生一样。我摇摇头,说道,双木,那不可能,因为从大一一进学校,我就知道你有女朋友,我们全班都知道你有女朋友,我不可能对你怎么怎么样,这样的话,别人会怎么看你,又会怎么说我?如果,你说那番话的时候已经和你女朋友分手了,我想我会对你不一样的,但是没有,而且......,我想到有一次小英子告诉我,双木女朋友来上海的时候,双木带着他女朋友住到古月的家里,两个人睡在一个房间里,谁都应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学里这种情况多的是。我没有继续往下说,转了转口风,对双木道,好好对你的女朋友,不要因为你们不在一起读书就淡化了彼此的感情。我个人认为,当一个女孩子愿意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一个男人的时候,她肯定已经决定愿为他付出一切地去爱他了,所以,我想双木的女朋友一定很爱他。双木,我说,让我们都忘了吧,我能够做到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你是个男人,我相信你也行。双木听了我一席话,点点头道,小林,我挺佩服你的,我答应你,好好地对她,我会放下你的。我笑着对双木狠狠地点了一下头,接着又说,不过也难怪你,哎,象我这么美丽动人的女子,连神仙都会动心,何况是你这样的凡夫俗子,不怪你不怪你!双木拍了我一下,笑着说,你又开始贫嘴了。我说,这样不好吗?双木答道,嗯,挺好的。我们相视着对笑起来,笑够了,双木轻声地问我,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一下,我会告诉她我和你的事的。我答道,双木,我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我不回答。而你说你要告诉她你和我的事,我劝你什么也别说,这样会伤她的心的,别以为那是坦白,可以避免的不愉快干嘛不去避免?我是女孩子,我完全知道女人在乎些什么,既然要好好地对她,就别让她的心上蒙上什么阴影,毕竟,那天晚上的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我不说,你也不说,那晚就只是一场空白,这难道不是很好的解决方法吗?双木说他会再想想到底说不说。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对双木说,该回去了,要不可接不着很重要的电话罗?双木问我什么是很重要的电话?我挤眉弄眼地对双木道,就是你连课都不来上去等的那个电话啊。双木笑笑道,哦,那是我爸动手术,我等我妈打来的电话告诉我结果。我听了,心里挺舒坦的,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你爸没什么事吧?双木答道,谢谢你的关心,没事。我点点头,对双木说我先回去了,双木应道,好的,你先走吧,我还想站一会。于是,我转身就走了,心里其实挺纠葛的,长长地舒了口气,轻声对自己道,双木,可惜啊,她比我先到。我想有些时候,人不一定真要得到些什么?懂得放弃也是一种美,一些美好的记忆留在心里,这已经让人十分的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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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四处洋溢着酒精的味道,伤口还在痛,眼角还有泪痕,我唯有此刻特别的想家,我跟宿舍里的人招呼过了,如果我家里来电话,千万不能告诉我家里人我住院了,如果妈妈知道了,她该有多难过,多担心,我妈是那种有一丁点事也睡不着的人。我也在想念着君,他正在外地实习,我多希望他能在我的身边,因为我想哭,想有个肩膀靠。

  和君以前并不熟,顶多只是工作上的联系,许多人对君没有什么好印象,我和君交往的距离很远,所以对他做不出什么评价。佳佳形容君是一只自认为很帅的癞蛤蟆;非儿说君很土,天天都穿着一件朱红色的西装,从来没换过;小黑说虽然自己不帅,但比起君来还是有自信的;我们宿舍的人说君歌唱得不错,就是人丑了点。这点我倒是同意,我看过君在校园歌手上的比赛,他的一首《原来你什么都不想要》唱得很动情,我觉得唱歌是要用感情的,君唱得很投入,我想他应该很理解歌词里意思。君有一天突然来找我说想和我聊聊天,佳佳提醒我千万别成了他嘴边的天鹅肉,我笑笑回答,我对脸上长青春痘的男人不感兴趣。那天我和君在操场里绕啊绕,君说他是个有抱负的人,他看不起那些家里有钱的公子哥儿,他一直在自己打工挣钱,这样就不用常问家里伸手要钱了,君还说他对感情很专一,他鄙视那种花心和玩弄人感情的人,叶子就是他很看不起的一类人。一晚上,都是君滔滔不绝,不一会就绕了十圈,这十圈过后,我觉得我挺欣赏君的。佳佳知道后,哭了,她觉得君远远配不上我。非儿跑来跟我说,你玩玩可以,千万别当真。小黑一见我就唉声叹气。我们宿舍的人说千万不要因为叶子带给我的阴影而走到另一个极端。我在想,叶子和君不是一类人,叶子很帅,君不是;叶子有钱,君没有;叶子从不谈自己的理想与未来,君老早就想过了。我不是在走极端,我只是觉得我要爱的人并不一定要帅,也并不一定要有钱,但一定要有抱负,要上进,要爱我,这就可以了。我妈常说,我看的爱情电视剧太多了,太理想化,不切实际,说我所标榜的爱情太肤浅。我常不服气地想,我相信,只要有了爱情,所有的困难都不是困难。我对君说,为什么竟有那么多的人反对我和你在一起?我说君,我们即将步出校园,我不怕和你吃苦,但你一定得努力,让我看到希望,毕竟生活是现实的。君伸出一只手握住我说,请相信我!于是,在许多人的意料之外我和君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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