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进了教学楼,长长的走廊上面被晨光挥洒了一地的碎金。朝气蓬勃的早晨,与昨晚阴森恐怖的气氛完全不同。

“就是这里!”陈开说着推开会议室的门,门居然没有锁,一下就被推开了。

里面的桌椅整齐,圆形的会议桌上凌乱的摆了几根蜡烛,整个屋子不像是有人收拾过的模样。

“符呢?”陈开望着空落落的桌面,“昨天晚上这里明明放着一张很大的黄纸符!”

“门没有锁,估计是有人进来过!”绯绡站在后面说。

陈开回头看他,一脸的疑惑:“进来干什么?打扫卫生吗?”但是为什么蜡烛什么都没有收,单单拿走了那张纸符?

绯绡走过去,站在圆桌旁边,伸出一只细长的手,按在棕色的桌面上,过了一会儿对陈开说:“这上面有妖气,是有东西昨夜被你们召唤过来了!”

“那怎么办?”陈开听了心里一紧。

“没有看到那个符不好说,你还记得上面的朱字是怎么写的吗?”

陈开一脸的疑惑,“我怎么可能会记得?和鬼符一样!”事实上就是鬼符!

“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去上课吧,我在这里再看看!”

陈开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只好答应了,临走对他说:“不要被学校的保安发现了啊!”

“你快走吧!没有人会发现我!”绯绡坐在桌子上朝他摇手。

陈开还是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学校里不让进外人,不过绯绡要是真的被保安发现了,他都不知道该替哪一个担心,希望没有保安那么倒霉撞上了他。


到了阶梯教室,同学都已经坐满了,今天的课是公开课,全系的人都要一起上。陈开好容易才找了个座位坐下了,心里还在想着绯绡,希望他一会儿参观完了记得回家吧,可千万不要再等他下课了。

才听了没有一会儿,他的意识就开始模糊起来,昨晚受了惊吓睡得太晚,今天又那么早起来,自己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陈开!陈开!”听到有人叫他,陈开回过头来。

居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片花海中间,这片姹紫嫣红的花海,落英缤纷,美不胜收,比如意的花园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远远的有个书生着了青衫在朝他招手,这身衣服好像不是现在这个年代该穿的啊?他带着一肚子的好奇踏花走过去了。

“你是谁啊?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陈开眼见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下巴上有稀落的胡须,脸上挂着一把温和的笑容。

那个人见了他,做了一个揖,朗声说:“我是王子进!你想必是知道我的!”

王子进?陈开听了心中一震,这个人就是王子进?绯绡念念不忘,日日念叨的人?一副平庸的样子,让人几乎记不住他的长相,脸上全是笃厚。就是这个王子进,活在他和绯绡之间的第三个人,万万没有想到是这副模样。

陈开看了看他行的礼,也不好模仿,只好朝他摆了摆手,尴尬的说:“你好啊!我是陈开,好像你就是绯绡的朋友吧!”

“不错,就是我,绯绡是我千年以前的朋友!”

“那个!那个!”陈开挠了挠脑袋:“你有什么事吗?”这个王子进怎么千年以后还会在这里?

“以前我无法见你,从昨夜开始不知为何就可以和你说话,可是你太过疲乏,我说的什么你全都听不到,只好再来找你了!”

“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告诉我吗?”陈开觉得这个人说话净绕圈子。

王子进望了望陈开,一脸悲怆的神色:“陈开,你是我转世的,虽然你我全然不相干,在轮回中也不能有重合,可是……”

“可是什么?”陈开看他欲言又止,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忙要去问。

对面的王子进的嘴张了张,像是要说什么,可是陈开只能看到他面带哀伤,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喂!你声音大点啊!”陈开朝他喊,他到底要说什么?为什么要有那么哀伤的表情?

突然觉得旁边好像有人推他,他一下就惊醒了,身上一身的冷汗。是杜鹃,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坐在他的旁边。

“陈开!老师在点你的名字,考勤呢!”杜鹃小声对他说。

“到!”陈开听了吓得一激灵,一下站起来答到。

讲台上的老师见了,扶了扶瓶底一样的眼镜:“坐着答到就行了,不用站起来!”

又换来一阵哄堂大笑,陈开胀红了脸,只好一脸尴尬的坐下来。

老师顺序点了下去,一共缺席了八个,点完了他又继续讲课。

“今天没来的人还挺多?”这种公开课一般都是凑学分的,很少有人不到。

“是啊!”旁边的杜鹃一下就趴在桌子上,一副慵懒的样子,望着陈开:“而且赵宇也没有来啊!”媚眼如丝,似乎要把人一直缠了生吞活剥。

陈开看了她的样子,心中好像有小鹿乱撞,今天的杜鹃好像与往日自己所见的那个杜鹃大相径庭啊。忙吞了口口水:“赵宇是谁?”

“昨天我们晚上还一起玩呢!你忘了啊?”杜鹃身上似乎没长骨头,依旧趴在课桌上。“就是那个又高大,又帅的男生啊!”杜鹃说着脸上又泛了两朵红云上来。

“你不会是喜欢人家吧?我支持你啊!”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果然没错,陈开窥到别人隐私,一高兴早把什么王子进抛到了脑后。

“不是啊!”杜鹃说着又用手理了理头发“我就是好想接近他啊!”

“呵呵,那不是一样?”陈开说着一脸的坏笑:“要不要我帮忙?”

“唉!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来呢?”杜鹃一脸的失望,脸上一副风情万种的表情,陈开看了她的脸,都快惊呆了,人说的柔情似水也不过如此了。

“咳!”陈开只好继续找话:“八个人没来,估计可能一起感冒了吧!”话一出口,似乎勾动了他哪根心弦,八个?八个?不会这么巧吧?昨天玩那个游戏的只有十个人,难道?难道只有自己和杜鹃来上课了吗?

“杜鹃!杜鹃!你别趴着了!快看看没有来的人是不是都是昨晚一起玩的人?”

“是啊!”杜鹃看都不看一眼,“他们没有来很正常!”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说?”陈开看着旁边的杜鹃,她似乎知道什么。

哪知她好像丢了魂一样,并不理会陈开。一脸的的春风,半响才说:“可是赵宇,他应该能来的啊!”


陈开望着杜鹃美丽的侧脸,如水一般的目光,感觉玩了那个游戏以后这个世界都变了,一样的课堂,一样的讲台,一样的老师同学,可是,可是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就像身旁的杜鹃,熟悉的脸,熟悉的眼,可是却又分外的陌生,这个坐在自己旁边的女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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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课,杜鹃从座位上站起来,也不理会陈开,收拾收拾就走了。陈开本来还想问她昨天晚上讲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在后面叫了几声都没有反映。没有办法只好摇摇头,跟着她去了食堂。

杜鹃站在食堂的大门口,抱着书四处打望却并不进去。

“喂!你在找谁啊?”陈开实在是沉不住气了。

“啊,是你啊!”杜鹃回头朝他笑了一下,目光温和,脸上漾着笑意,仿佛又是陈开认识的那个杜鹃了。接着又回过头去,看整个食堂几百号吃饭的学生:“我在找赵宇啊!”

又是一样的话,现在连陈开都想知道那个叫赵宇的男生到底是何方神圣了,不记得昨天晚上有这样天人般的人物啊。

“看到了!他在那里!”她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喜的欢呼声, 抱着书跑到一个男生身边坐下。

陈开也跟了过去,他要看看那个赵宇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杜鹃坐在那个男生身边说了什么,就把书放到座位上,一个人先买饭去了。

陈开仔细的端详一下那个男生,那个叫做赵宇的男生,显然是被飞来的艳遇给惊呆了,连饭也忘了吃,瞪着眼睛张着嘴望着杜鹃去的方向。

那是一个白皙的,有着一头自然卷发的男生,五官只能说是端正,并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过目不忘的地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恋爱真的会让人莫名其妙?

陈开想着搬了个椅子坐到赵宇对面,“赵宇是吧?”

“不错,我就是!”那个赵宇经他一问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你好,我是陈开!昨天晚上咱们还一起玩那个游戏来着!”

“是,是!我记得你!不要提那个游戏了!”赵宇说着伸出一只手放在头上:“我觉得好像真的招了不好的东西出来了,从昨晚开始就头痛得厉害,我们宿舍和我一起去的两个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是吗?我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他顿了一顿问赵宇:“我想问一下,昨天谁讲了真的故事?你有没有?”

“没有啊!”赵宇奇怪的看着他:“那些故事回去一想都是假的啊,我们宿舍那两个也是!”说完又笑了笑,“这个世界哪里有那么多鬼怪可以让我们遇到啊?”

陈开这才发现这个赵宇笑起来倒是很阳光的那种,也怪不得杜鹃会喜欢他,也许自己只是多想,小题大做而已。

他想着站起来也要去买饭了,正好杜鹃回来,看到他很开心:“你和我们一起吃吧!”

“好啊!好啊!”陈开忙不迭的点头,也去买饭了。

刚刚走出去没有多远,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和他擦肩而过,直勾勾的奔着杜鹃和赵宇去了。

那个男人是谁?正面没有看清,可是背影好熟悉啊?他正努力想着,那边听到杜鹃“啊!”的一声惊叫。

那个男人正抓着杜鹃的手腕,比比划划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放手啊!”杜鹃吓了一跳,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回头问赵宇:“这个人是谁啊?你认识吗?”

赵宇也站起来,伸手就去拽那个男人:“你这人怎么回事?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啊!”

可是那个男人很执着,好像不会说话,只是比比划划的像是要说什么。

周围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也有人上去拉架,那个男人看苗头不妙,一把送开了杜鹃的手,推开周围的人就冲了出去,那个男人的力气好像很大,还有两个男生被他撞倒在地上。他一路跑出了食堂,里面的学生大都在吃饭也没有人去追,只是都呆坐在座位上吓傻了。

陈开也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逃走的背影让他越看越心寒,那消瘦的背影,蓬乱的头发,似乎就是他,昨晚当第十根蜡烛熄灭的时候,在黑暗中蹲坐在圆桌上的男人。


陈开忙跑回去安慰杜鹃,杜鹃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惊恐,看到陈开说:“没有事,没事!你去买饭吧!”倒是很坚强。

再买了饭回来,杜鹃正和赵宇在谈笑风生,她又慵懒的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拿着筷子,筷子的一端衔在嘴里,眼睛斜着看着赵宇。

陈开看了她的表情,又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怎么一会儿就差这么多?”

“什么怎么了啊?我不是一只都是这个样子吗?”杜鹃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陈开,这个样子让他想起了绯绡,一样的玩世不恭,一样的看破红尘。

“没,没什么!”他只好端着饭坐在他们对面。

杜鹃夹起盘子里一块鱼肉,放在嘴里吮吸,发出了很大的声音,一会儿一大块的鱼只剩狰狞的鱼骨,沾着汁水,她边吃边斜眼看着身边的赵宇,仿佛在看一件好玩的物事。陈开看她的目光,冰冷而犀利,不由看的发毛。

可是赵宇却并不自觉,只是一脸高兴的看着杜鹃,一直和她说话,他门说的什么陈开都不记得了,一顿饭吃下来,只记得杜鹃的红唇,惨白的鱼肉和冷冷的目光在他面前翻飞。

她吃饭的样子也似乎在进行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骨肉横飞,红唇如血,陈开看着脊背发冷,这个世界真的全变了吗?自己认识的人没有一个和记忆中一样了吗?

只觉得整个人似乎浸入冷水中,身体的那点温度在被慢慢掏空,怎么只是在食堂吃饭都会吃成这个样子?周围的人声嘈杂,可是他一句也听不清,一张张人脸也都慢慢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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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好像有人拉了他的手,一只温暖而坚硬的手。好像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给了他一根救命的稻草,把他从冰冻的水里拉了出来。

“陈开!陈开!”有人在叫他,这次听见了,他汗涔涔的回答:“是我!”

“有人坐在你旁边,你认识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是杜鹃。

陈开回头看了一下,一个白衣黑发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是他拉着自己的手。

“是绯绡吗?”陈开的意识还是很模糊,自己这是怎么了?

“是我!”绯绡板着脸,目光如冷钢一样不带感情,只是盯着对面的杜鹃看。

“我怎么了?你还没有回家?”陈开问他,现在觉得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身上的汗都把薄薄的毛衣浸透了。

“我来接你回家!”绯绡说着,把他架了起来,回头对杜鹃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不过最好尽快回去你该去的地方!否则我不会客气!”

“你在说什么?你是陈开的朋友吗?”杜鹃瞪圆了眼睛不明所以。

绯绡不理他,半拖半拽的拉了陈开走了,迷迷糊糊中,陈开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饭桌上的杜鹃,她的嘴唇今天好像分外的鲜红,在白色皮肤的衬托下,弯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这是怎么回事?”陈开躺着家里松软的床上问绯绡。自己就像生了一场大病,浑身无力。

“应该是摄魂吧!”绯绡看了看他:“你可能总是跟着她,妨碍她做什么事了!”

“那,那杜鹃到底是怎么了?”陈开问他:“还有那张符,你最后找到了吗?”

绯绡看了看他,“你的那个女同学吗?她好像是被什么人附了身。至于那张符……”他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找到,不知被什么人拿走了!”

“呵呵,这个好说啊!”陈开笑着对绯绡说:“你的本事那么大,把那个鬼东西给揪出来不就行了?”

绯绡笑着摇了摇头:“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你们那天玩的游戏,那个女孩是最后一个讲故事的吧?”

“不错,她是最后一个,游戏也是她提出要玩的!”陈开点了点头,这又有什么关系?

“最后的一个人,就是傀儡,所有的术都会转移到她身上,她现在只剩一个空壳,里面的魂魄就是鬼怪。”

“哇,这么可怕!”陈开吓了一跳,幸好当是自己没有跑去讲最后一个故事。

“所以我们硬把她身体里附身的东西逼出来,怕是对她的心智有什么影响!”

“会变成白痴?”陈开疑惑的问。

“差不多!”绯绡点了点头“或者是一个疯子!”

陈开听了心里一下就沉重下来,虽然和杜鹃的交往不多,可是一个正常的女大学生平白的变成了智障也确实是很令人惋惜的一件事。而且,而且她那个人好像不是很令人讨厌,自己还是很希望她能恢复正常的,人生是这样的短,他们所走的路更是没有多少,怎么能让青春这样就夭折了?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陈开问坐在床边的绯绡。

绯绡两只手十指交叉,放在下巴下面,好像在想什么事情,过了一会儿说:“有啊,也许那个附在她身上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心愿没有了却吧,等他了却了心愿自然会走!”

“也许吗?”陈开问他。那还有万一呢,万一那个人根本就不想回去怎么办?

“也许人家只是想谈场恋爱就走了呢!”绯绡笑了笑,转身就要出去:“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再想办法!”

“绯绡!”陈开见他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绯绡回头看他,“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些事情解决的!”

“我梦到王子进了!”陈开盯盯的看他有什么反映,那花海中的王子进要对自己说的话,自己没有听到的话,绯绡也一定知道的。

“哦!”绯绡应了一声,“没有事我出去了,我还有事要做!”说完带上门走出了房间。

该来的总会来,命运如丝如线般纠缠着他,纵是千年又怎样?逃不过的,不过宿命二字!

他长叹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间,子进啊,子进,你这般来,要拿走什么呢?


陈开的病完全好了已经是两天以后了,他怀着惶恐的心背着书包去上课,生怕一踏进校门就听见有同学说血案,凶杀什么的。虽然绯绡这段时间使了什么法子去监视杜鹃,可是他还是很担心。

可是事实让他失望了,学校里一片风平浪静,学生们依旧在校园里来来往往的赶课。

“喂!陈开!”他正耷拉这脑袋走在校园上,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住了。

“唉?”他回过神来一看,是那个胖胖的梁栋,天气冷了穿了一件厚重的外套让他看起来更加臃肿。

“你小子怎么天天这么迷糊?”梁栋说着就拉他走了:“我们在401上课!”

“我知道啊,可是一班不是在那边上课吗?”陈开其实很想看看现在的杜鹃是什么样子。

“你去一班干吗?”梁栋眯起小眼端详着陈开的脸,好像要从他的脸上找什么答案出来。

“没,没干吗,我想去看一个同学……”陈开支支吾吾的说。

“呵呵呵,我知道了,你是想看杜鹃吧?”梁栋说着一脸的坏笑:“你没戏了,人家和他们班的那个赵宇打得火热啊,才两天就已经出双入对了!”

“还有呢?还有什么变化?”陈开急切的问。

“还有?还有就是说不清了,反正就像换了一个人!”说完急了“哎呀,不和你说了,反正这堂课完了就是公开课了,我们系的一起上,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换了一个人吗?”陈开心中突然有一种可怕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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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堂课的时候,陈开坐在座位上翘首企盼,眼睛直直的望着阶梯教室的大门,同学们陆续的都进来了,就是不见杜鹃和那个赵宇。

过了一会儿,老师都站在讲台上了,还是不见两个人进来。

估计是逃课了,陈开打开书,已经对他们的到来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包着铜边的教室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女孩推门就走了进来,艳红的衣服似乎要把人的眼睛都扎盲。

是杜鹃吗,好像又不是。她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人了,一脸幸福的笑容,扭曲得浓妆的脸分外的可怕。

“杜鹃?”陈开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小声叫了她一声,杜鹃的眼睛目不斜视,直直的奔着后面空着的座位去了,倒是跟在她后面的赵宇看到陈开点了下头。

陈开回头看着杜鹃的背影,婀娜多姿,她更漂亮了,如果说以前她的美丽是没有灵魂的,而现在这种感觉是她的美似乎要从身体中喷薄出来,要把周围的人都湮没才罢休。

陈开看着她,突然生平第一次感觉到美丽原来也是可畏、可怕的。

上课的时候他一直在回头看,后来干脆把眼镜放在桌子上,从镜片的反光观察这两个人。

扭曲的镜片里,那两个人在谈笑风生,不停的趁着老师讲课的间隙开着什么玩笑,掩嘴偷乐。倒真是一副恋爱的模样。

陈开见了叹了口气,希望附在杜鹃身上的那只鬼,真的如绯绡所说只是想谈一场恋爱而已吧。

他趴在桌子上,一边听课一边观察着两个人,镜片使两个人的脸扭曲变形,看起来越来越可怕,杜鹃的红唇和脸似乎不成比例,在无限的放大。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在看下去,把眼睛戴起来听课,也许绯绡说的对,他什么都不用管,这些事情还是交给他解决比较好。

可以装纳千人的大教室里,陈开只觉得后面似乎有两道目光,如刀似箭,直直的越过众人的头顶,死死的钉在他的后脑上。难道她知道了?知道自己在看她?

这一堂课,坐如针毡。

下了课,陈开跟随着人群走出教室。刚刚出了教室的门,人群中突然伸出一只冰冷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啊!”陈开本来就紧张的神经好像一下就要崩断了,失声叫了出来。

“是我啊!你怕什么?”一个柔媚的声音,红色的嘴唇在他面前一张一合。

是杜鹃!陈开看着她抹得惨白的脸,心脏也在不停的收缩,为什么她和自己过不去?还是她明白自己知道什么了?

“陈开!我害怕!”杜鹃却带着一副哭腔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周围人来人往,陈开还是觉得浑身发冷,人说女人心,海底针,杜鹃的脸更是千变万化,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脸上厚厚的一层粉也掩住了她真实的表情。

“你,你有什么害怕的?”陈开颤颤巍巍的说,现在该是他害怕比较对。

“最近总是有人跟踪我!”杜鹃说着就要哭了,“我真是好害怕啊!”

“那个,那个,你不是天天和赵宇在一起吗?”

“赵宇?赵宇?”杜鹃说着,好像已经忘了这个人是谁?过了一会说:“他什么也帮不了我,我知道的!”

跟踪?跟踪?不会是绯绡派出去的什么小鬼被发现了吧?

陈开忙对她说:“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真的,你怎么知道?”杜鹃疑惑的问他。

“反正我觉得不会有事,估计是暗恋你的人也不一定啊!”陈开说完,指指她身后,“赵宇在等你呢!”

“谢谢你!”杜鹃说着伸手理了理长发,转头随赵宇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怎么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


陈开转头也要走了,现在走廊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大家都去食堂吃饭去了。刚刚走过楼梯的拐角,突然差点和一个男人迎面撞上。

“啊!对不起!”陈开吓了一跳,忙不迭的道歉。

那个人却不理会,陈开这才看清这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估计也就是比他们大两届的学生,就是面色苍白得可怕。

那人穿着一件很旧的土布外套,身材消瘦,头发蓬乱,似乎嫌陈开阻了他的路,一把就推开了他。

他的力气倒是其大无比,陈开一下就被他推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陈开坐在地上嚷嚷着。

男人甩开陈开就发足急奔,陈开看了那个背影,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就是那个男人!从符里出来的,当初袭击杜鹃的男人,难道杜鹃说的跟踪她的人就是这个男人吗?

他的背影转眼就不见了,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空旷的走廊只剩下陈开一个人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刚刚发生的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陈开只觉得这个学校里像是被噩梦笼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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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噩梦是不会如此快的就结束的。

下午上课的时候,陈开刚刚走到走廊上去透透气,后面就有人“啪”的一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哇!吓死我了!”陈开叫嚷着,他最近的神经很脆弱。

“是我啊!赵宇,怕什么怕?”后面赵宇看了他害怕的样子正在好笑。

“啊!吓死我了!我在想事情!”陈开疑惑的看了看他:“你怎么想起来找我啊?”

“呵呵!我们本来就认识吗,联络一下感情也是很好的!”赵宇说着去握陈开的手,掌心里似乎有一个硬硬的东西。

“耶?”陈开一下就愣住了,这些人天天都在想什么?还是自己跟不上时代了?

“回去再看!”赵宇小声说着,一边冲他眨眼睛。

“呵呵呵!”陈开笑着说“杜鹃对你那么好,你又在想什么啊?”这个家伙不会是让自己给他传什么情书吧?

两个人正说着,后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赵宇,该上课了,我们回教室吧!”是杜鹃!

她说着,伸出一只涂了红色甲油的手,拉了赵宇回去了,还朝陈开挤了挤眼睛。

“那我也回去了!”陈开朝他们摆摆手,刚刚要转身回教室,杜鹃旁边的赵宇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陈开,脸上一副害怕的表情,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陈开看着他们两个人,更是觉得纳闷,明明是热恋中的青年男女,怎么举动一个比一个奇怪?那个杜鹃就不说了,赵宇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回到教室,他小心的打开了纸条,上面歪歪曲曲的写了几个字,一看就是在非常匆忙的情况下写的,触目惊心的是SOS三个字母,后面有几个圆珠笔写的扭曲的小字:“今晚8点,天台!”

最后的那个叹号,上面的一竖撇成了一条线,好像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打扰了写字的人。

陈开捏着那个皱皱巴巴的纸条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秋天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的早,还没有到四点,太阳就已经现出了疲态,陈开望着扭曲的虬枝,自己的心,也跟着夜色的降临缩紧了。


下了课,他看了一下表已经是五点了,天色渐晚他也不知该不该去。只好找个IC卡电话,先打个电话给绯绡问问吧,哪知道电话拨通了那边居然是“嘟——”“嘟——”的长音,绯绡这个家伙居然不在家。

一到关键时刻就消失,陈开望着手中的话筒,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办呢?他回头向后面看去,从这里可以看到教学楼的天台,在晚霞的衬托下上面的备电室和水箱都成了一个个方形的黑影,平添了一种恐怖的气氛。

差一刻八点的时候,陈开鼓足勇气走进了教学楼,不知赵宇找他到底是什么事情,刚刚又打电话回家,绯绡依旧没有回来,看来这次要靠自己了。

进了教学楼,才觉得自己简直是庸人自扰,背着书包来上自习的学生很多。陈开穿过宽敞明亮的大厅,直接上了电梯。

最高层是9层,他不知道怎么上天台,反正上了9层再说。

随着电梯的不断升高,里面的学生都陆续的下去了,等到了9层电梯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两扇金属的大门“刷——”一下打开了,面前是惨淡的走廊。

陈开望着空无一人的,被日光灯惨白额光辉笼罩的走廊,突然有些害怕。

但是一想到那个触目惊心的SOS,他又无法回头,也许赵宇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求助吧。


他在走廊里转了几个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铁的扶梯,好像就是通往天台的楼梯,正好在黑暗的走廊拐角处,从下面看上面是一片漆黑,也不知道这个梯子通向哪里?

陈开鼓足了勇气,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眼睛逐渐的习惯了黑暗,这个破旧的楼梯和教学楼实在是不怎么搭调,每走一步,都会发出金属受压的“咯”、“咯”声。

在楼梯上转了几个圈,总算前面出现了一个生了绣的铁门,接着下面的灯光,可以看见门上被用红色的油漆写着“闲人免进”四个大字,夜晚中看起来分外的怕人。

陈开突然感到心里有一种恐怖的感觉攫住了他,要不要?要不要进去?如果现在回去的话,一切还来得及!

可是,可是自己回去了,赵宇怎么办?

他咬了咬牙,伸手使劲的推了一下眼前的铁门,那扇门居然发出“咯吱”、“咯吱”的陈旧声音,居然开了,这扇门没有锁!

展现在陈开眼前的是一个宽敞的天台,月亮在水泥的地上撒下一层淡淡的朦胧的光辉,靠近墙壁的地方堆了一些做防水的大油漆桶,这是一个平和的,再正常不过的景象,陈开吸了口冷洌的夜风,长长的舒了口气,要把刚刚沉淀在心中的恐惧都释放出来。


哪知才刚刚镇定一会儿,一个男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来了啊!我等你好久了!”

一个人从旁边配电室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背对着月光,看不清脸。

“是?是谁?”陈开颤抖的问。

“是我啊!赵宇!”那个人看到陈开心情好像很好。

“是你啊!”陈开觉得绷紧的神经一下就放松了“你找我到这个鬼地方有什么事情啊?”

赵宇走到陈开面前,鬼鬼祟祟的压低声音说:“我好害怕啊!”

“你害怕什么啊?”陈开笑着看他,现在估计是全系羡慕对象的他居然会害怕?

“最近好像有人要害我,我真的很害怕!”

陈开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了,他实在是不想再听这个家伙说什么扑风捉影的事情了。

“喂!你等等!”赵宇说着一把把陈开拉到天台的中央:“不要这么快就走啊!”

“可是,可是你到底有什么事啊?让你害怕的人是谁啊?”陈开着急的问他。难道最近的人都喜欢绕圈子说话?

“让、让我害怕的人……”赵宇说了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是杜鹃!”

“什么?”陈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两个人看起来很登对啊,而且最有趣的是。两个人居然都选在一天和他说他们居然都是怀着恐惧的心理生活。

“不错!”赵宇的眼睛瞪圆了问陈开,“你看她现在是人吗?人怎么会是她那个样子?自从我们玩了那个游戏,什么都变了!”

不错,就是那个游戏,花海中的王子进也是在那个游戏之后出现的,他们的生活在一点一点的被莫名的入侵者拖得出了轨。

陈开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把抓住赵宇的手:“赵宇,你是不是也讲了真的故事?那天晚上的故事?”

赵宇看着陈开,脸上有一种痛苦的表情:“不错,我是讲了真的故事!”

“那你为什么不说?我那天问你,你怎么不说?”陈开着急的对他说。

“因为,我怕你记住,会说我残忍!”赵宇垂头丧气的说。

“你,你是不是以前抛弃过什么女孩子?”陈开望着他痛苦的脸问他。

“不,你不要瞎想!”赵宇说着忙摇头否认!

“那为什么杜鹃会喜欢你?还是有女孩暗恋你?”这个事情似乎很莫名奇妙。

“我,我扔过几只猫……”赵宇垂着头说。

“猫?”陈开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猫?”

“不错!就是猫!”后面突然有一个清亮的女声传了了过来,合着冷冷的夜风,直透心肺,让人脊背发冷。

陈开和赵宇一起“哇”的叫了一声,吓得一下缩成一团,都没有想到这个天台上还有别人。

一个女人的身影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是杜鹃!依旧是红色的衣服,衣角被冷冷的夜风吹得随风飞舞,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妖艳的彩蝶,在空旷的水泥地上投下巨大而诡异的影子。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赵宇颤抖的问她。

“呵呵!我?”杜鹃把手放在猩红的唇边,伸出舌头添了一下嘴唇,妩媚的说“我是猫啊!”

“猫?”陈开疑惑的问。

“不错,就是四年以前被他抛弃的猫!”

“那也不必这样吧!”陈开看杜鹃的眼神似乎与赵宇有什么深仇大恨。

杜鹃笑了一下,指着赵宇:“你问问他,是怎么扔的猫?”

赵宇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怎么回事啊?赵宇!”陈开望着沉默的赵宇,看来他真的用了什么残忍的手段。

赵宇望着陈开,半响才说:“我上高中的时候养过一只猫,可是我爸怕影响我学习不让我养!”

“然后就扔了吗?”陈开问他。

“是啊!”赵宇点了点头继续说:“可是猫那种动物你是知道的,不论把它扔多远,它可以找到路自己回家!”赵宇顿了一顿说:“我爸就把猫放在麻袋里,开车扔到了很远的一条河里!”

“哇!那猫不就是死定了?”这个人真的很过分,怪不得猫要找他寻仇。

“不过一只猫而已,马路上流浪的猫多得是,不是吗?”杜鹃带着凄楚的神色说“可是猫又怎么了?猫就没有生存的权利吗?”

“我,我没有那样说啊!”赵宇吓得连连摆手。

“那河水很冰,很冷,你知道吗?”杜鹃说着眼里已经泛出泪光:“我那时多么想再看一眼外面的星空啊,可是,可是就这样什么也看不到了!”她悲哀的望了望夜空:“我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就这样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

“那你要干什么?”陈开怯怯的问她,看样子来者不善。

“我要让他知道,不管是什么,都有权活在这个世界上!”说完,又恶狠狠的说“当年他杀了我,今天我要让他知道死亡的滋味!”

说完,一双美目里冒出凶光,指甲暴长,就往坐在地上的赵宇身上扑过去。

“喂!有事可以解决啊!”陈开在一旁喊着。

话音还未落,杜鹃锋利的指甲已经穿过了赵宇的身体,赵宇似乎不相信这个事实一样,满脸的惊愕,瞪圆了双眼,望着面前杜鹃浓妆的脸,两个人一起倒了下去。

这一下变故太快,陈开也吓得傻了,怎么会这样?赵宇就这样死了吗?

夜风中杜鹃和赵宇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看起来分外的可怕而凄凉。

杜鹃见得了手,嘴角牵了一下,发出一声冷笑,从赵宇的身体里抽出那只锋利如刀的手。

陈开不忍再看,吓得闭上眼睛,怕面前会开出血色的花来。

哪知她刚刚抽出手,赵宇的身体就像败絮一样轻飘飘的倒在了地上。一沾地,竟然变成了一只破旧的拖把,木头的手柄被硬生生的抓碎了。

“咦!”陈开见了又惊又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宇怎么会变成拖把?

“谁?”杜鹃站起来,脸上挂满了惊恐,环顾着四周“到底是谁干的?赶快出来!”

空旷的天台上只有清冽的夜风和冷冷的月光,除了吓得站不起来的陈开,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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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突然有一个男人的声音由远至近飘了过来:“没有想到吧?这个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个声音如此的熟悉,带着一丝调笑和玩世不恭的声音,陈开听了立刻像是找到了宽慰,颤着声说:“绯绡!是你吗?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就是我啊!”话音刚落,天台上破旧的铁门已经被人推开,一个白衣黑发的男人走了进来,月光照在他美丽的脸上,似乎更添了一丝朦胧的色彩。

“你是谁?赵宇呢?”杜鹃见了绯绡一脸的的诧异。

“呵呵呵!”绯绡笑了一下:“你以为监视你的是陈开吧?所以才故意接近他,要打消他的疑虑!”一副骄傲的表情。

“难、难道?”陈开指了指地上破碎的拖把,难道绯绡说想了法监视杜鹃就是这个法子?

“不错啊!”绯绡说着一脸的坏笑:“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猎物就是监视她的人!”

“废话少说!”杜鹃望着绯绡狠狠的说:“赵宇让你给藏到哪里去了?”

“这个吗!”绯绡朝后面喊了一声:“你出来吧!”

一个男人的身影从绯绡的背后慢慢的走了出来,垂着手,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瞟着杜鹃,就是赵宇。

“怎么会?”陈开指着绯绡,突然有一种被人利用的感觉:“你全都知道了,是你故意引了我到这里来的?”看来那个给自己纸条的就是拖把变的赵宇。

“哎呀!你不要这样小气!”绯绡掩嘴偷笑:“要是不这样,把你们都带到人迹罕至的地方,这个母猫什么时候才能出手啊!”

“你!你这样还说是我的朋友!”陈开被他气得晕了过去,原来自己自始至终都被这个家伙像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嘻嘻嘻,你知道我会在后面保护你的啊!”


两个人正在吵架,旁边的杜鹃突然跃了起来,伸手就去抓绯绡身后的赵宇。

“救命啊!”赵宇吓得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还不死心?”绯绡见了,一把抓住了杜鹃的胳膊,把她推到了一边。

“你为什么要管这么多的事?”杜鹃见得不了手,声音中都带着哭腔。

绯绡见了摇了摇头:“你都知道没有人可以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你自己做的事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我不一样!”杜鹃说,“就在被扔到那个冰冷的河里的时候,我就下了决心找到这个男人报仇了,这个曾经是我的主人的男人,把我抛弃杀死的男人!我要他,还我生命!”

“小雪!小雪!我对不起你!”坐在地上的赵宇哭出声来,看来那个死了的猫就是叫做小雪。“我一直都很想念你,想念你在我的脚边玩绒球的样子,想念你吃鱼的样子,可是,可是当时我还只是个孩子,根本没有能力去保护我自己喜欢的东西!要不然,要不然……”赵宇说着号嚎大哭起来:“那天晚上我们讲故事,我也不会讲你的故事啊!”

“那又如何?只是这样,就对我的生命算是有了交待吗?”杜鹃挂着满脸的泪水,侧着头望着地上痛苦的赵宇。

转头又对绯绡说:“你让开!你知道的,那个游戏玩了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结束,我必须杀了这个男人了却了心愿才能够回去,不然的话,这个女孩就活不成了!”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身体。

绯绡听了伸出手挡住了她:“我不会看任何人在我面前死的,就算有危险我也要试一试!”

“绯绡,你要试什么?不要啊!”陈开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起那天绯绡说的话,他不想让杜鹃平白无故的变了白痴啊。

“你,你要干什么?”杜鹃说着脸上现出惊恐的表情,转身就要跑。

“不要跑!站住!”绯绡说着一下就跃了起来,一只手直往杜鹃的后背抓去,眼看就要抓到了,手已经碰到了杜鹃凌乱的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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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飞过来一个玻璃瓶子,里面的液体已经飞溅出来,在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气味。

绯绡见了,忙把手硬生生的缩了回来,但还是沾上了几滴,手上立刻被烧了几个黑点。

那个瓶子没有打到绯绡的手,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里面的液体泼了出来,在水泥地上冒气了白烟。

“哇!好痛啊!”绯绡叫唤着,“这个是什么啊?”他吓了一跳。

“是浓硝酸!”陈开望着地上破碎的瓶子,不知所以。“是谁?”他回头看了看赵宇,赵宇坐在地上已经吓傻了,看到他的目光连连摇头。

他和绯绡对望一眼,绯绡抓着一只受伤的手,缓缓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爸爸!爸爸!”杜鹃却像是遇到了救星,往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跑了过去,“你总算是来了啊!”

角落里走出一个男人,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苍白的脸,消瘦的身体,蓬乱的头发,正是那个陈开撞见的跟踪杜鹃的男人。

“怎么会这样?”陈开对绯绡说“好像就是我看到的从桌子上出来的男人?”

“什么桌子上出来的男人?”绯绡疑惑的问他。

“唉,我没有和你说吗?”陈开很惊讶他居然不知道,他不是号称万事通晓吗?

“你没有和我说啊!笨蛋!”绯绡被他气得脸色发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是杜鹃为什么叫他爸爸呢?陈开只觉得一头得雾水,他不是跟踪杜鹃的人吗?

“杜鹃,乖!”那个神秘的男人很慈爱的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杜鹃的头发“爸爸来了,你不怕了吧!”

陈开望着这两个人,那个男人看起来倒像是杜鹃的哥哥,两个人年纪相仿,哪里像爸爸的模样。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难道?难道?”陈开望着旁边的绯绡说:“难道还有人讲了真的故事?是杜鹃?”

绯绡望着他,点了点头:“现在看起来好像是这样,讲真话的不止是一个人!”

“那我们该怎么办?”陈开问他。

“呵呵呵,又来一个刚刚好凑一双!”绯绡说着指着杜鹃,大声对那个男人喊着:“你自己看看,你旁边的是你的女儿吗?她不过是有你女儿的躯体而已,你的女儿怎么会知道你是她爸爸?”

“谁说的?”杜鹃见有人帮她,死命的抱住旁边的男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我爸爸了!”

“是啊!”绯绡说:“你们一起出来的,你当然知道,就像这个男人也一定知道你是一只猫一样!”

杜鹃听了一脸的惊恐,戏也演不下去了,抬头问那个男人:“是吗?你知道了,知道我是什么?”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什么,不过你还是我的女儿!”说完双手捧着杜鹃的脸:“我的女儿已经长得这样大了,我死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婴儿而已!”

“他们要伤害我,我该怎么办?”杜鹃说着细细的哭了起来。看来猫也是狡猾的动物,比起狐狸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还是回到该去的地方吧,把我女儿的身体还回来!”那个男人柔声对她说。

“好吧!爸爸!”杜鹃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消瘦的男人,眼露凶光:“帮我杀了赵宇,我才可以回去!不然你的女儿会受到伤害!”


“你怎么这个时候还想着杀人!”陈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女人也太疯狂了。

“不然怎么办?”杜鹃的两行眼泪说着就下来了:“我是带着恨意死的,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从这个女孩身体里出来!要么赵宇死,要么这个女孩就没有将来!”

“就没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吗?”陈开望着绯绡。

“有!”绯绡说“就是那张符,他们都是因了那张符才能停留在这个世界的,只要烧了那张符就没有事了!”

“呵呵!”杜鹃娇笑着,像一束红梅乱颤:“不错!就是那张符,可是我出来了就回去把那张符给扔掉了!没有人会在意一张破旧的纸片!”

“那我就要硬把你揪出来了!”绯绡说着,就要上去捉她。

哪知杜鹃跑得更快,身体像猫一样柔软,一下就朝着赵宇跳了过去,赵宇坐在地上,见她扑了过来,伸手一格,手臂上的肉一下就被她撕了一块下去。

她跳到地上,还想再来,手已经被绯绡牢牢的抓住,“放开我!你要干吗?”

杜鹃挣扎着,头发乱成一团,黑夜中看起来分外的恐怖。赵宇见有人解围,也顾不上疼痛,抱着胳膊跑了老远。

绯绡看她手里抓着血淋淋的一块东西,“你这个妖孽!我这就收拾了你!”

“爸爸!爸爸!快救我啊!”杜鹃冲远处的男人叫着,“这个男人要是把我驱走,你的女儿也好不了!”

那个男人慢慢的走了过来,脸上一副痛楚的表情:“你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是这样的!”

说完从土布的衣服兜里拿了一张黄纸出来,问绯绡:“你说的符?是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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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怎么会?”杜鹃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明明已经把它藏了起来,怎么会在你那里?”

“不错!就是它!”绯绡说着一把夺了过去,手一抖,黄纸迎风招展开来,上面一个焦黑的大洞,正是当时玩游戏的时候铺在桌子上的那张。

“烧了它吧,我也累了!”那个男人颓然的说。

“不要,不要烧,烧了我就要消失了!”杜鹃不停的挣扎着,“而且你也会消失啊!”

那个男人却一脸慈爱的目光望着杜鹃:“当初我生病死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我的小娟,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呢?”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那时候真的不甘心啊,可是现在我已经看到了,原来我的女儿竟然变得如此的美丽!”他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绯绡说:“刚刚真是对不住了,可是父亲真的没有办法看到别人伤害自己的女儿!”

绯绡摆了摆手,笑了一笑:“我明白的!”

“那,那你自己呢?你不怕消失吗?”杜鹃大声的喊着,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那个男人望着杜鹃歇斯底里的脸,眼光中全是慈爱,“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是什么牺牲都可以做的,更何况我已经死了一次!”

“陈开,这个你赶快把他烧了吧!”绯绡说着,手一扬,那张黄纸就像有生命一样,翩翩的飞到陈开手里。

陈开望着手中的那张纸符,黄色的纸,上面有扭扭曲曲红色的文字,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它而起,现在终于到了该了解的时候了,忙对赵宇说:“你有火机吗?”

“有,有!”赵宇忙抱着受伤的胳膊跑了过来,拿出打火机,蓝色的火焰一下就窜了出来,把那张黄纸点着。

“不,不要啊!”那边的杜鹃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挣脱了绯绡的手,直奔着两个人就过去了。

“哇!”两人人吓了一跳,眼看着一只沾了血的猩红的爪子就在眼前,躲闪也来不及了,吓得闭眼等死。哪知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敢偷偷的睁眼来看,杜鹃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掉在地上的那张黄纸已经成了灰烬。

远处只有绯绡一人,着了白衣,立在空旷的天台上,夜风吹起了他的长发,用一种悲哀的眼神望着陈开:“一切都结束了!”

“那,杜鹃的爸爸呢?”陈开问他。

“走了!”绯绡说着过来捡起地上的纸灰 ,放在手心,吹了一口气,那些黑色的纸灰就像蝴蝶一样翩翩的飞到了空中。

“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真是什么都可以做啊!”陈开说着,又想起自己在远方的父母,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呢?想着,鼻子都有些发酸。

“可怜天下父母心,真正的爱,是不计回报的!”绯绡说完,回头笑着对陈开说:“我们也该走了!”

陈开抬眼望了一下满是繁星的苍穹,杜鹃的爸爸,是不是也会变了星星,一直庀佑着自己的女儿呢?

星星一闪一亮,如泣眼,如离人的泪。

又过了几天,杜鹃像是没有事情一样走在一条小巷中,她拐到一个小院子里,里面一个老人在安详的晒太阳。

“外婆!我来看你了!”她笑着说,脸上已经全是清纯的颜色。

“好啊,好啊,快来坐!”那个老人见了杜鹃,脸上笑得开了花。

“外婆,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她说着走了过去,拉了老人虬枝般的手。

“说吧!”浑浊的老眼对上她黑白分明的双眸。

“我的,我的爸爸是不是已经死了?”杜鹃哽咽着说,自从玩了那个游戏,有些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一点点。

“借如生死别,安得长苦悲?”老人伸手摸了摸她黑色的头发:“有的时候,生活中是需要希望的,你的父亲是没有死,只要活着就能再见!”

杜鹃伏在她的膝上哭了起来,是的,生活是需要希望的,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谎言,也可以支撑着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勇敢的活下去。


风中夹着清香的干草味道,便是死了的人怎样,活着的人还是要活下去,纵写得、离肠万种,奈何谁与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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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面具(上)

陈开是一个很孤独的少年,也许该叫做青年,离群索居,在学校里也没有几个朋友,每天只是背着书包来往与公寓和学校之间。在这个万物萧条的凉秋时节,陈开常常对着湛蓝的天空叹气,也许是高处不胜寒?可是他还没有到达高处就已经快被周围的人遗忘了。他常常自比古龙笔下的侠士,觉得那样的孤独与他是何等相似?可是又不好酒,又没有剑,他也渐渐认命了,他不过是一个大一的学生,因为种种原因与同学们无法融和到一起,可是各色的花边新闻还是没完没了的缠着他。

这天,孤独的少年,不,青年陈开走在学校的路上,突然被一个人叫住:“小伙子,你等一下!”

陈开看了一下叫他的人,是个老头,快有七十了吧,眼睛上架着厚厚的镜片,头发已经花白,手里抱了一大摞书,正在花园坐着晒太阳。

“老师,你叫我什么事?”陈开问那个老头,在学校里连宿舍看门的都要叫老师。

“过来说话!”那个老头朝他招了招手,和蔼的对他笑着。

“怎么了?”陈开走过去,这个老头不会是要他干活吧?他认识的人几乎都以支使他为乐。

“呵呵呵!”那个老头对着陈开笑着:“小伙子,我能看见哦,能看见你后面跟着的东西!”

“什么?”陈开一头雾水,回头一看,只有青色的水泥板和发黄的草坪,哪有什么跟着他?

“是只白色的狐狸哦!”那个老头笑着对他说:“很可爱的小狐狸!”

“什么?”陈开吓了一跳:“难道绯绡跟过来了?”

“看来你知道这个狐狸是谁?”那个老头笑着对陈开说:“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有趣了,跟着什么的都有!”

“你还能看见什么?”陈开急着问他,如果有人有阴阳眼的话,估计这个老人就是。

“还有人后面跟着狗啊!”那个老人指了指远处的一个人,“你看不见吗?”

陈开扭过头去回头看,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悠闲的遛狗,他立刻没了语言,看来这个老头不是眼睛而是脑筋有问题,“没错,是跟着狗,我看见了!”陈开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呵呵呵,是吧?其实人老了而且近视达到了一定程度是可以看见很多东西的!”那个老头很自豪的说,看起来非常得意。

“没什么事我回家了!”陈开也不好意思再打击他了,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愚蠢。

“再见啊!”那个老头坐在花园的石阶上朝他摆手:“和你的小狐狸好好相处啊!”

陈开又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后,依旧是什么也没有,但是他觉得心中一阵宽慰,原来自己并不孤单,绯绡一直在想了方法陪着他,所以他的一举一举一动绯绡才了如指掌。

秋天真的是个美丽的季节啊,孤独的少年陈开突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孤独了,双手放在脑后,吹着口哨,踏着金黄色的落叶回家了。


刚刚到家里,就见绯绡揉着惺忪的睡眼正在吃鸡,“你回来了!一起吃吧!”他的美丽在这个时候荡然无存。

“怎么我一回来就开饭啊?”陈开问这个懒惰的动物。

“唉,你命好啊!我刚叫餐馆的人过来你就回来了!”绯绡说着抓了鸡腿在嘴里大嚼起来。

“呵呵!”陈开也倒了杯水和他一起吃,脸上挂着一副知足的傻笑。

“你怎么了?”趴在床上的绯绡问他:“你不是说这辈子再也不吃鸡了吗?”这个家伙脸上的表情已经渐渐向智障靠拢了啊。

“没有什么?”陈开拿着鸡肉高兴的回答,原来绯绡真的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才每次叫外卖等他,“呵呵!”他又傻笑了两声,望着窗外的云卷云舒,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过了几天,学校发了表格下来,由于他们是理科要辅修一门文科才能拿满一个学期的学分。

陈开咬着笔头对着一张空白的表格一筹莫展,到底要选哪一门呢?

语文是不行的,从高中的时候他就知道语文的作业奇多,而且大多都是要写作文,全都写下来能把人累死。

想了半天在历史后面打了个勾,绯绡好像对历史非常的熟悉,要是有什么作业他还是可以帮上忙的,就这么定了,他为自己英明的决定暗喜,可利用资源一定要尽快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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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又过了一周上课的时候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诺大的教室空旷得可以听见回声,根本就没有几个人选这门课。等教室的大门被推开的时候他就更是傻了眼,居然就是那天在花园里遇到的智障老头。

那个老头走到讲台上,调了调话筒,对着下面的人用非常缓慢的声音说:“大家好,我姓王,是历史系的教授,以后就要和大家一起学习我国的文明了!”

话说得还是很正常的,陈开听了一愣一愣的,大学校园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连有老年痴呆症先兆的人居然都是历史系的教授?

在枯燥无味中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陈开低着头刚刚要跟着下课的同学从门边溜走,就又被那个王教授叫住了:“那个后面跟着狐狸的同学,帮老师搬一下教具!”

旁边的人都不明所以,摇了摇头背着书包走了,只有陈开一个人耷拉着脑袋折了回来,走到讲台旁边帮他收拾东西。

“呵呵!辛苦你了啊!“王教授笑着对陈开说。

“不要紧,应该的!”陈开逢迎着他,明明是故意的,还假惺惺的说这种话!

“唉,现在的小孩都是口是心非,要知道我最讨厌这样的学生了,期末的时候对他们的要求就很严的!”

陈开听了,马上抱着地图就走出大门:“王教授,教具室在哪儿?”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教授的包一起提了,肩抗手拎的跟着王教授走了。

两个人走到历史系的教学楼,里面黑呼呼的一片,文科和理科就是不一样,陈开想着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系的教学楼,依旧是灯火通明,估计有很多人都在加班加点的自习。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在回首已百年身,当初报考的时候要是学文,现在自己不是也一样潇洒?

想着已经跟了王教授上了二楼,刚刚走到二楼的走廊上,就有几个学生“呼呼啦啦”的从一个房间冲了出来,脸上都是一副惊恐的表情。

陈开看了纳闷,难道历史系最近要看秋季运动会?还是最近流行在走廊里热身?

那些学生跑到走廊的尽头,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开始唧唧喳喳的说了起来,里面夹杂着什么“太可怕了!”“一定是鬼啊!”的话。

“鬼?”陈开听了这个字心头一紧,最近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似乎特别的多,连历史系也不例外吗?

“你们在干什么?”王教授看着他们喊了一声:“亏你们还是研究生呢!怎么就没有一点做学问的样子!”

陈开看着他严肃的脸,开始觉得这个教授确实是值得尊敬的,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魄。

那些学生听了乖乖的回到各自的教室去学习了,只有一个女生留了下来。

陈开看了看那个女生,好高啊,能有一米七了吧,头发染成了暗红色,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一看就比他们这些本科生成熟很多。那个女生和王教授说:“我来帮您开教具室的门吧!钥匙今天在我手里!”

那个王教授看了一眼那个女生,一副不满意的表情:“淑白?怎么连你也和他们一起凑热闹?”

那个被叫做淑白的女生听了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反驳,伸手接了陈开手上的包:“我来帮你拿吧!”

“谢谢!”陈开望着这个很有气魄的女生,突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像小孩一样,慌忙说:“我是十系的陈开!是个大一的新生!”

“哦!”那个女生看都不看他一眼:“我叫慕容淑白,名字太长,一般人都叫我淑白!”

陈开望着她冷落清高的脸,历史系的人在真是不同啊,连女生都这么酷,甚至连名字都是酷到家了,他颠儿颠儿的抱着地图跟在慕容淑白的后面走了。


走到一个房间,王教授对着后面的淑白说:“把门打开吧!”

“那个,教授!要是看到什么你不要惊讶啊,绝对不是我们干的!”淑白好像很害怕开这扇门。

“又出现了?”那个王教授回头对她说,过了一会儿又问了一句:“你们刚刚就是争先恐后的看的那个?”

淑白没有说话,表情严肃的点了一下头,伸手把门打开了。

陈开只觉得这个历史系的教授和学生深沉得过了头,说的话怎么都是驴唇不对马嘴,两个人还偏偏能够沟通。

拉开灯绳以后,里面的景象把陈开下了一跳,教具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地上,还有一个石膏像被打碎了,已经看不出以前是什么东西了。

三个人走进去,小心翼翼的拣没有东西的地方走到里面,里面是一排排的保险柜。

“又是这个!”淑白指着其中一个保险箱说。

那个保险箱似乎比别的保险箱要新一些,不过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了,只有在边角还可以看出它是一个新的保险箱。上面被什么东西抓的一道一道的,有的地方连铁皮都翻了出来。

“这个是怎么回事?”陈开见了问,“好像是什么东西抓的吧?”能把保险箱抓成这样不是血肉之躯能干的。

“不要管它!”王教授说,“一定是故意有人干的!我才不会相信什么鬼怪!”

“教授!”淑白很紧张的说:“这个不是第一次了,还是把里面的东西还回去吧!”

“你们就不要瞎操心了!”王教授摆摆手:“这些保险箱里的东西都是有很高的历史价值的,难道让我一一还回去不成?而且这都是民间义务捐赠的,叫我怎么还回去?”

回头又对陈开和淑白说:“你们把这个房间收拾一下,不要理会那些无聊的事!”说完就走了。

陈开抱着地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果然,果然又是叫他干活,为什么每个认识他的人都支使他,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丫鬟命?

不过有淑白陪着他还是很开心的,淑白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不过却是个美女,虽然高了点,可是并不妨碍陈开愉快的心情。

两个人一边收拾一边聊天,陈开实在是憋不住了问她:“你知道那个保险箱里装的是什么吗?”

淑白没有想到陈开会突然问她这样的话,忧郁了一下该不该说。

“我不会和别人说的,而且我有一个朋友是专门解决这类事情的,说不定可以帮上忙啊!”

淑白又看了看那个狼藉的保险箱说:“里面装的,是一个面具!”

“什么?面具?”陈开一阵失望,他以为装的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是啊!”淑白点了点头,“不过这个面具很特别,据说是纳兰的面具!”

“纳兰?纳兰是谁?”陈开问她,好像是一种菜的名字。

“民间传说中的人物,你可能不会知道!”淑白说着就不理他了,继续收拾东西。

陈开一阵懊悔,估计是她看和自己说了也不懂,干脆就不说了,早知道自己多读点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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