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黄昏》原创~~~

足球是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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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8-17 15:57

A

我是一个暗夜的幽灵，默默地注视着这世间许多的真实与残酷。


我看见过这个男孩子很多次了，他独自一人，叼着烟，阴沉着脸，匆匆地穿梭于校园的人群之中。

第一次看见他是在聚文楼。那天，我从教室出来，到楼台去看书，一跨进走廊，便看见了他。他背靠在墙上，眼睛透过口中吐出的烟雾冷漠地望着前方。我走到楼台的另一边，装作不经意地看着他，看着风将他的头发吹起，拂过他那张阴郁的脸。

后来又碰到他好几次，在我的印象中，他似乎从来没有笑过。当远远地看着他时，每一次我都想，世界就这样奇怪，有时人是根本不会知道别人正在注意着自己的。

他是一个完全沉浸在他一个人的世界中的人，似乎已彻底忘却了这个世界的存在。就这样他匆匆地走开，我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而每当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时，我就会想起他，想起他那隐藏在烟雾后的冷漠的眼光。

一个黄昏，我参加了系上的彩排之后，从活动中心出来，穿过文科楼回寝室，经过三楼一间教室时，无意中往里一望，我认出了他的背影。这是周末下午，教室里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他一个人就坐在最后一排，坐在那个靠窗的角落里，正扭着头，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我也望向窗外，窗外是一片树林，被大风吹得摇曳着，发出哗哗的响声。这次，我没看见他的眼睛，只记得树林间的一片风声。


我静静地走开了，心中有一些惆怅和失落，我们是永远都不可能相识的，虽然我对他的背影都已如此熟悉。


这学期，我再也没有遇到过他。


新学期，我开始努力学习，整天拉琴，上自习，学英语。


又是一学期快结束的一个下午，我到我们系上的一个叫“启点”的乐队那里去玩，进了房间，我居然看见了他，他站在房间角落的鼓手张雷旁边，他也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但马上又垂下了眼睛，看着张雷打鼓。我和乐队的成员们谈笑着，不时偷偷地看着他，他没有看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过一会，就离开了。我问张雷：“这人是谁啊？”“我也是刚认识的。我一个老乡的同学，他想买套二手架子鼓，所以找到我们。”“哪个系的啊？”张雷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笑道：“喂，你对他有意思啊？”我也笑着给了他一下，“别乱说，经常看见他而已。”

这次以后，我开始天天都去乐队那里，我相信我还会在这里碰到他。第二周的周末下午，我正和张雷吹牛聊天，他进来了，他进屋之后，对着大家笑了笑，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他笑起来显得很可爱，一点都没有了那种深沉感。他掏出烟来，散给了吉他手和贝斯手，最后走到张雷身边，递来一支烟。这时他看见我了，又朝我笑了笑，然后掏出火机，给张雷点燃。我笑着对他说：“嗨，好象以前见过你啊。“他抿了抿了嘴，点点头：“好象是吧，上周我们都在这里来过啊。”“你喜欢架子鼓？”“恩，但是还没学会，所以来这里学习学习，你就是音乐系的吧。”“是啊，你呢？”“中文系的。”“你应该也是大二吧。”他望着我，笑道：“我看上去有这样小吗？我都研二了。”“不会吧，你是研究生？你看上去好小啊。”我仔细地看着他，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看他，他样子看上去有一股稚气，眼睛很大很亮，此刻没有了冷漠，笑吟吟的，闪烁着真诚。他说不上帅，也不高，我常怀疑自己，我真的是喜欢他吗？


这以后，他开始常在晚上陪着我逛逛校园，他神情忧郁地陪我走着，坐在一起时，他常常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远处的灯光发呆。跟他在一起，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但我却身不由己地想着他。他总是很抑郁，喜欢和我讲哲学，告诉我他喜欢阴雨天气而憎恶看见阳光，他告诉我人生的痛苦来自于欲望结构和意义带来的压抑。


一个周末的黄昏，他带我去了他的寝室，他寝室的另一个人回家去了，他没有开灯，我们坐在一起，都沉默着，他突然抱住了我，我没有挣扎。他进入时我真的很痛，但我还是紧紧地抱住了他，忍住他近乎无情的粗暴，任凭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B

我坐了起来，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觉浓烟在我的肺中游荡了一圈之后，将它吐了出来。我望向窗外，日落后的暮色渗满了我的双眼。

昏黄的寝室中，一片死寂，只有红色的烟头在剧烈地跳动着。我望向此刻躺在我身边的她，她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看着我，当我望向她时，她却闭上了眼睛。蓄谋已久的终于实现了，我想，也许她现在正在后悔吧。她看上去很清纯，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

我并不爱她，但她满足了我的欲望。她当然也不会爱上我，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我做爱，她应该是个也很饥渴的女人，也可能是我说过的那些话把她迷惑了，使她产生了和我发生一夜情的冲动吧。她很漂亮，她的身边应是一个高大英俊的帅哥，而不应是我，她现在肯定后悔了。

我感觉到她的确正看着我，但我却发现没有勇气去面对她了。我只希望她能马上离开，让我再也不会看见她。我又深深地吸一口烟，我突然想起了我的中学时代，那时还没有太多生理上的欲望，我可以痴痴地爱着一个人，那是一个我的纯情时代。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被生理欲望所折磨，几乎疯狂，整天想着怎么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但很奇怪，此刻欲望满足之后，我却没有太多的快乐，只觉得自己被重重的失落所缠绕，渐渐地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