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瘦竹何曾少?十亩竹篁未见多。勘破世间多寡数,水边沙石见恒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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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小人,总在一念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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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写上原创,要不人人家以为你转的呢。
一切有为法
如电亦如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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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原创2003”别人看第一眼的感觉是,这是文章的题目。没想到是原创的。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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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ly posted by henghenghaha at 2005-3-14 11:17:
我的意思是,“原创2003”别人看第一眼的感觉是,这是文章的题目。没想到是原创的。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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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间

二.

和王铮出去一次之后,天气迅速转凉,冬天正式入住北京。
我在德语班的日子依旧平静无聊,能刺激我的只有德语语法——难得要命。这段时间王铮思考问题的时间倍增,但还是该说说该笑笑,只不过没去发廊看小姐。
王铮有个特点是,正经的时候特别正经,比如在班里的时候你想跟他谈女人就比较费劲。当然反过来你要是想跟他在酒吧里谈德语也是同样费劲。

所以后来我在班里新认识了一个在任何时间地点都能跟我谈女人哥们儿,聊得很投机。

哥们儿姓刘叫刘茂,身高肩宽,服饰出位,走路比我晃的厉害,气质却理性十足,长得怒像当时channel V 的一个新任主持人。

我是在班里看美女的时候认识他的。
话说我们班有一女生,行为独立,性格冷俊,具体表现在天天晚上迟到,然后进门的时候从来不打招呼,径直走到靠窗第一个位子坐定,从此一动不动,直至下课背包走人。整个过程低头不语。
我立刻被其这种性格所吸引,同时认为她是班里唯一的美女,因为自始至终我只见过她的侧脸,而其他人早被我筛选出局。另外一个我对她很有好感的原因是,我高中时期的班里也有同样一个独立冷俊的美女坐在靠窗第一个位子。我曾经认定她和我一定天生一对并对其觊觎几年之久,可是直到最后毕业我们也顶多互相说了几句客套的问候。尽管和她问候的时候我的感觉美妙到极点,但到最后我们也没有单独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或者一小时。究其原因,我认为是因为我太想装得像个好人了,从而没有像其他禽兽一样直接迅速对其下手。明白了女人眼里没有人兽之分而只有前后之分的道理后,我痛定思痛,决心妈的这次一定不要再错失良机!

“怎么着,看上人家了?”刘茂发现我目露兽光,直视那美女。
“啊?没有没有,看着还成。”我赶紧解释。
“。。。是还行,”刘茂先肯定了我的眼光“不过这东西光看不成。听我的,想找伴儿,跟我走。”刘茂笑着拍拍我肩膀。

第二天我旷了下午的课,和他在约定地点见面后,骑车一起去他所在的大学。

“兄弟你换辆车吧,我给你弄去,9成新山地买你100,绝自己组装,失主绝看不出来!”一路上刘茂比较心疼我的形象,因为那时候我刚丢辆好车,整日跨一辆二八大黑凤凰凑合骑着。
“我这车挺好,有心理优势。你见过开坦克的怕出车祸的吗?”我向下俯视他的山地,确实是高级货,前叉减震24速前后带灯,进口的,骑起来没一点多余的声音。轮胎破空的声音很性感。相比之下我的二八凤凰确实像坦克。
“好好的你开什么坦克啊,跌不跌份啊!”他还是替我难受。
“你没看我脸上裹着围巾呢吗!”我无奈。

为了跟他说明好车也有坏处,我给他讲了我一个朋友的故事。
之前我有个朋友在德国,即将回国之际,觉得自己花四千人民币在德国车行买的低档山地车要是放北京怎么也得是个高级货,遂把车拆成几大块生生托运回国。而车祸就发生在车主把车组装完毕后重新上路的第四天。那天深夜,大街上已经没人,我那朋友脚踏良驹,一时兴起,咔咔咔拧上好几档之后,双腿紧倒,把自行车骑的跟轻骑一个速度,心想大晚上的终于能爽一把了,白天人多,速度拉不起来,体现不出德国优势。孰料正爽着,事故肇事者突然从前方路边一树丛中窜出,看到我那朋友后一动不动,恰好停在他正前方,估计是没见过这么瘦的轻骑,给吓着了。我那朋友一看这形势,反应敏捷,大叫一声我靠之后,双手猛捏车闸。这时山地车的德国优势瞬间得到完美体现,车子前后二轮当即停止转动,而剩下的就是牛顿定律的事儿了。后来我朋友躺在病床上对我说:当时车子突然一激灵,“蹭”地飞起老高,人车同时离地,向前飞行数米,难度系数不低,就是动作完成的不够洒脱,双手在空中还一劲儿捏闸呢。我问他那肇事者呢,他说什么者啊,那猫叫了声妙就走了。
刘茂听完后哈哈大笑,说车闸好使有屁用,要我说车锁好使就成了。

进他校门的时候我先看见一毛主席在冲着门口挥手致意,形象高大威猛,弄得我绕得远远的才敢过去,生怕主席一个没站稳,一个大巴掌拍死我。

刘茂把我带到学校篮球场边,把车停好。锁车的时候我看见他一共有三把车锁,每把上的钢条都有手指头粗,心想这车锁是得好使,不好使了倒麻烦了。
刘茂锁好车后,看了看我的链子锁,思考片刻,说:来,把咱俩车锁一块。
我拿我的锁把我们的车绕在了一起。看着挺有艺术对比的美感,如同一个现代性感女郎在一个破旧的四合院里照艺术照。

我突然反应过来,说:“你不是说带我找伴儿吗,人呢?”
“那太低级,跟你说吧,你得让伴儿找你来,懂吗?”刘茂瞟我一眼。
这理论让我如梦初醒,琢磨着这人还真是有点新鲜的。于是我立刻豪兴大发,加上高中之后就没再碰过篮球,立码把外套一甩,准备今儿发挥个帅的。然后一回头,发现刘茂把大衣剥开,里面就一露肩篮球衫,脖子上老长一链子,不知道的以为是他的备用车锁。然后脚底下踩双乔丹鞋,很是拉风。

打完球之后果然有一群美女围过来与刘茂打招呼,为表态度真诚,不忘加上肢体语言,又搂又抱的。刘茂已经大三,估计除了爸爸没当过之外其他的是什么都干过了,对此场面处乱不惊,和美女们简单拥抱之后不忘平静地给我打广告。搂着我肩膀跟拥趸们说这是我一哥们儿,以后常来玩儿,大家以后都是自己人。
刘茂对我的照顾只持续了十分钟,因为我们取车时发现,我的链子锁已经断成了两截,摊在地上。也就是说,他的车,连带好使的车锁,已经一并消失不见。
刘茂气得说不出话,心想老子这么个锁车法还看不住辆车,这以后还怎么骑好车!

又过了十分钟,刘茂从地上站起来,沉默良久后第一句话就问我:
“你能告诉我你那车锁是干吗用的吗?”
“锁车啊”。
“那它怎么让人给铰断了?!”
“那人劲儿大吧”。
“那你能告诉我你用那车锁有什么意义吗?”
“锁车啊”。
“那你车锁现在断了怎么你的车还在那儿摆着!”
刘茂指着我的毫发未损,原地没动,惟独车锁被人搞断的黑凤凰,声音发抖,欲哭无泪。

我本以为刘茂打那之后也会向我一样,用大围巾蒙住半拉脸之后骑辆大二八车在京城四处出没。但谁知这家伙非但死活拉不下脸,反而借机自抬身价,开始每晚打的往返于学校之间,同时新衣服一件接一件,并隔三差五地请我出去吃饭喝酒。反正他的生活是日渐滋润,让我搞不懂他为什么好好地放着自己的大学不上,非跑去德国念书。
那段时间我们经常在饭馆里消磨晚上的时间,聊天,没完没了地聊。
回忆起来那时候我们聊的大部分都是些灰色的东西,跟社会阴暗面牵连比较广。比如哪个女歌手根本就是被人包养的小老婆,哪个乐队根本就是一帮吸粉的,北京哪个处长局长一年就贪了多少多少万什么的。刘茂见多识广,对此类消息熟悉得很。耳闻目睹不少类似的东西,悉数在饭桌上讲给我。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给我讲的东西,让我在后来的日子里受益匪浅。

有一天我们在饭馆一起胡侃时,刘茂问我:
“到底看没看上我们学校的哪个姑娘,有我在,上床不是问题”。
“那你怎么没先来几个?”我笑着问。
刘茂耸肩一笑说:“她们都是小孩,没意思。学生们都没意思,跟学生谈感情那是最他妈浪费生命的事情”。
我心想闹半天你的生命就不能浪费我的生命就能浪费。
“告诉你吧,为什么你喜欢学生,恩?因为学生跟社会上的女人不一样,她们清纯可爱,她们觉得你帅,是吧?知道为什么她们这样吗?因为她们还没毕业呢!你女朋友顶多做四年学生,之后呢?”刘茂有点斩钉截铁的意思。
“那你女朋友就不是学生?”我有点生气。
听到这个问题刘茂沉默半天。慢慢喝口酒,半天,张开口,开始缓缓讲述他的故事。讲的时候眼睛看着窗外的车流。
“我说了可能你都不信,真的。我现在的女朋友,大我五岁,26了,是一个公司的白领。她和我一起就是因为孤单,没人陪她。。。她早结婚了,呵呵,你觉得新鲜吧。。。她早结婚了,丈夫出国了,去了一年多了,中间回来过一次,看她。那段时间我一直躲着,没怎么见她,我也不想给自己惹事儿是吧。后来她丈夫一走我们就又在一起了。。。没什么理由,我觉得她漂亮,有气质,人好。而且你别不信,她是真喜欢我!我看得出来。。。她没办法,我也没办法,她又不能离婚,她也挺爱他丈夫的。和我一起也不现实是不是,我他妈连工作还没有呢。在她眼里我就是吸引她,别的没有。她也不在乎这个,她不用我养她。她和我一起是真的高兴,她说这就是我们一起的理由。。。挺不是人的哈,我知道我挺不是人的我跟人家老婆。。。呵,我也不知道。。。不知道。。。”
刘茂越说越专注,眼睛始终没有从窗外看回来。
“我记得清楚极了,在刚过去的新年那天晚上,也就是元旦,我,和她,躺在她家床上。他老公从英国打来电话,祝她新年快乐,说非常想她。当时我就在她身边,我他妈听的倍儿清楚!那男的的声音我听的倍儿清楚。她就躺我左边,拿着床头的电话,就那么和她老公聊着。。。聊着说她自己挺好的,爸妈也都挺好的,祝他在英国一切顺利,还有一定照顾好自己,不然她该不放心了。。。”
说到这刘茂看我一眼,抿了抿嘴。我有点不知说些什么。
“我都听得出来,她不是哄他老公玩儿呢,不是。她说的,都是心里话,最心里面的话。。。操。。。”刘茂吸口气“后来,我听见他老公问她,问她想他吗。说让她一个人在家,对不起她了。她当时就不行了,真不行了。眼泪“刷”就下来了。抱着话筒,她说亲爱的,我想你,想你!。。。我 想 你 想 你 真的 特 别 想 你!然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哭,背对着我,使劲哭。”
刘茂一字一顿地说“想你”的时候,用手使劲戳着桌子,很多人看我们。
“他老公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在电话里安慰她。我就她身边,我最道清楚他多难过!。。。她怎么面对他丈夫,怎么面对我,怎么面对她自己,怎么面对我们三人之间的感情?!后悔?还是内疚?她自己都不知道,除了哭她什么都做不了!真的。。。可内疚后悔又有什么用。。。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我们就这样。我只能躺在那,就那么难受着,我都不知道是该离开那里还是留下陪她,真不知道!我想走,又走不了!。。。”
说到这里刘茂面部的持续扭曲程度减小了一些。
“可是我就是不明白,在她为他丈夫流泪的时候,我怎么就恨不了她,一点都恨不了她。。。一点都不。。。”

结帐之后我们走到外面,坐在冬夜的马路边。
他一根根地抽烟,也不说话,把吸进去的烟狠狠地吐向天空,然后无力地看着自由蔓延的烟雾被清冽的冷风吹散。
“你明白我的感觉吗?”他终于开口。
“呵,你不会明白的。起码现在不能”他笑着转过头看我,不等我回答。
  。。。。。。
“你说,我他妈是个好人吗?是不是挺操蛋的?”他问我这么一句。
我回答说“好人的定义是什么?”
他半天没说话。只是笑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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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虽然俺老早就看过了,不过还是觉得很牛比。
为楼主剐击剐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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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有个习惯是无论做什么事都喜欢晃悠,哪怕闲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在德语班与大学的往返间,我一下晃过了北京最冷的那一段时间。
那时德语班我已经上了3个月左右,其中两个月的时间花费在和刘茂聊天上,另一个月让王铮占去了,再剩下的仅有的时间就是在家打QUAKE,持续血腥的原因可能是依旧没有走出上一年秋天被人一脚飞踹的阴影。在这种情形下我德语越学越糊涂,被一些虚拟时态搞得恨不能发起个三次大战开过去把德国平了,让德语在世界上从此消失。

其实造成这个局面,我当时的德语老师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所在的班的德语老师是个中年男性,光看其形象就觉得此人邋遢的可以,明显没什么责任感。
当时天气比较凉,那老师为了保暖,多穿几层衣服本是无可非议的。但仿佛为了向世人显示他在冬天真的有衣服可穿,此君偏偏把秋裤毛裤的裤脚层次分明地拖在外裤外面,告诉我们这就是当时很流行的三保暖穿法。三保暖下面的皮鞋更是终年不擦,感觉皮面材料来自沙皮狗。至于上衣就更是过分,我已经连续一个季度没见他换过外套,一写板书,胳膊底下一个洞。洞口面积随德语班进程逐渐变大。
在端正了自己以貌取人的错误思想之后,接下来我立刻又为其讲课水平折服。
那节课我们正在为德语的数词苦恼,数越大越数不清楚。我们的老师当晚使尽浑身解数,至死不能讲明白万位数以上的数法,数着数着自己先数晕了。万般无奈下,此君在下课前使出必杀技,扶了一下满是油光的眼镜,轻咳两声,说:“既然如此,我就给大家一个关于掌握数词的建议”。此言一出,在座的同学们都以为这建议是其忍辱负重大半生,历经千辛万苦之后得来的类似葵花宝典之类的秘籍,纷纷侧耳。之后只听此君开口:“这个数词啊,大家其实不用这么学啦,因为你就算到了国外也很少用到万以上的数字啊,再说你还可以写嘛!”。我当时心想干脆“救命”二字德语怎么说也别教了拉倒,实在不行了,“还可以写嘛”。

在这人的带领下,我们的德语学得很对不起这么冷的天气下还每晚往这小学跑的干劲儿。除了王铮能跟上正常进度,其他人都像我一样浑噩。那些四十多岁的大妈们更是早就不知去向,估计改在晚上用电话探讨什么菜怎么做比较好吃或者什么菜在哪里买比较便宜去了。

那段时间我看到刘茂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具体表现在我在班里已经看不到他了。

就在我决心趁刘茂不在的时候好好补一下落下的课程的时候,我不幸地接近了班里那个第一排的美女。这和我补课的初衷明显是矛盾的。

能和那个美女接近,我首先得衷心感谢班里一个叫安秀的女生。

安秀来自东北,长的比较白嫩比较圆滚,我背地里一直称呼她馒头。
那天我过早来到教室,班门还没开。门口除我之外,还有馒头正在一边吃馒头。我们就借这个机会开始交流。
安秀说一口发音不准的普通话,语调奇怪,语音娇美。只闻其声的话,你会以为和你说话的是个寻呼台的小姐。当天我们谈得不错。她是从东北来北京学德语的,在北三环外自己租了个房子。发现她回家坐车会经过我家门口之后,第二天,我放弃驾驭我的大黑凤凰,改拿一张月票开始陪她挤大巴上下课。
安秀漂亮谈不上,可爱劲儿倒是有点儿。比如她给我打电话。
“喂?你好,请问XX债吗?”这是她第一次打电话给我说的第一句话。
“哦我就是。”我一边回答一边拔出call机,发现没停机,很纳闷。
然后电话那边传来甜美的咯咯笑声,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啊?。。。不知道。”我生平最怕别人在电话里问我这个问题。
“啊你枕么这么坏?根本不记得人家~!”安秀这句话可能就是所谓的“娇嗔”。
我浑身一抖,先反应了一下“枕么这么”其实就是“怎么这么”,然后苦苦思索说怎么这么动听的声音我居然能给人忘掉呢,怎么说我也不能忘了美女啊?
“还是不知道?那你拆!”那边又过来个娇嗔。
“。。。猜不出来。。。”我实话实说。
“拆不出来也得拆~!”
“。。。。。。”
然后我心里一凉的时候就是她告诉我她其实是安秀的时候。

所以说光从声音上是辨别不出女生美丑的。说具体一点,就是你冲着一个超级美丽的声音过去之后,很可能发现出现在你面前的,只是个馒头。

有趣的是,安秀找我的电话异常频繁,每次开头几句一定是“请问XX债吗”“那你拆我是谁”还有“啊呀你枕么知道的咯咯咯”。所以后来我家经常出现的对话便是:
“电话!”我妈喊我。
“谁啊?”我拿过话筒。
“又是你那个拆”我妈说。

因为安秀和头排美女后来交情不错,我自然通过安秀结识了美女。
完成了历史使命之后,安秀突然返回东北,后面的课全部旷掉。

安秀走后,头排美女迟到依旧,但每次都代替安秀坐在我身边。于是我就有了继刘茂之后另一个上课时最另我投入的谈话对象。当然,谈的不是德语。至于具体是什么,我已经回想不起来那些废话。而一个事实是,一对男女,往往回忆不起来两人最初交流时都在一起说了些什么。由此可见,说废话也是有重大意义的。

她叫段玲,大学毕业,有几家不错的单位找过她,不去。只想去德国拿个学位。问她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琢磨着,整个德国也就中国一个省大,要是到时候我们离得再近一点,那岂不是一段美妙的那什么来着。想到这里,我窃笑不已,靠在暖气片子上面,心想我的春天终于来了。
后来我们的废话越来越多,多到教室里装不下,只好约定,到麦当劳去谈。那是我们第一次所谓的约会。

约会时间是晚18点整在麦当劳门口见。那天下午正好我去一朋友家玩,玩累了竟然一觉睡去,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18点10分了。当时我的感觉是完了完了全完了。我飞速穿好衣服,拿好东西,把脑袋从朋友家窗户探出去看了看,决定还是从楼梯下去。到街上后,我冒着晚上没钱请吃饭的危险,伸手拦了辆的,上去就开路。

被我赶上的那司机师傅估计当时正饿着,说:
“小伙子,吃饭去啊?”
“恩。”
“准备吃点儿什么啊?”
“。。。麦当劳。”
“噢,就吃那破玩意儿啊?哎呦喂你这不是糟蹋钱吗!你们这一代人真是不懂享受,卤煮火烧多好吃啊!”司机一脸的不忿与遗憾,仿佛他已经在嘴边的卤煮火烧被我生生换成了汉堡。
“没吃过卤煮火烧。。。麻烦你开快点儿”我没心思搭理他。
“啊?!卤煮火烧你没吃过?!那你这不是白活了吗!嘿那火烧叫一个香呦...”司机边说边陶醉于自己描绘的画面,之后居然双手离开方向盘给我比划起火烧。
“哦哦哦。。。麻烦你再开快点成吗,我有急事儿。”在他刚要闭上眼在脑海中细细体味美食的时候,我赶紧打断他。
“那火烧放汤里之后。。。啊?还快?这么着急干吗啊?哦~~明白了,见女的去吧!哈哈哈”司机一脸坏笑,有点“我就不给你开快了你怎么着吧”的意思。
“没错是见女的,我都晚了20分钟啦!”我着急的不行。
“你瞧你瞧,你这就不对了吧。怎么着咱也是大老爷们儿啊,晚了就晚了,你怕什么啊!你女朋友又不能吃了你!告诉你吧,女朋友不能太宠着了!”司机明显经验丰富。
“那不是我女朋友!”
“啊?还没成呢?”
“没成呢!”
“操,你怎么不早说啊!”司机骂一句后,一脚油门到底。
不幸的是,我们在经过长安街的时候,正赶上中南海出车队。街道封锁20分钟。

到达卖当劳门口已经是18点45。我当然遍寻不到段玲的身影。四处游荡一会之后我只觉心灰意冷,冬天又回来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段玲从一边冲将过来,表情骇人。
段玲冲近了,见我表情骇人,也不等我解释,劈头盖脸就来一句:
“太对不起你了让你等这么久,我迟到了50分钟。。”
我立刻觉得冬天又走了。

在麦当劳我们废话连篇。其实以麦当劳为首的种种快餐店一直都是无数无知男女学生坐在一起说废话的地方,原因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无知男女学生们在面对卤煮火烧时一定不会比在面对汉堡时有感觉。由此我想到的是,是不是无数欧洲美洲的无知男女学生也会在约会说废话时,首选去面对中国快餐店里的卤煮火烧,而不是麦当劳里的汉堡。

那天我问的最有意义的一个问题是指着段玲钱包里一个男生照片说:
“你身边这个男的是谁啊?”
“。。。算是男朋友吧。”
“啊?”我吃一惊,本以为她一直没男朋友。“那你就要去德国了,你们还有戏吗?”
“。。。不知道,也许他到时候就对我没感觉了呢。”段玲忧伤地表示。
“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指着那男的的脸。
段玲看着我笑。

从快餐店出来后我觉得今晚真美好真有意义,直觉她和他男朋友没戏,和我有戏。唯一比较扫兴的是,在我们俩聊天时,邻桌一直有对学生模样的男女,一开始低头不语,后来慢慢开始低声谈论什么,谈论的时候明显情绪低落,再后来,男女两人居然相视而泣,无语凝噎,情景惨极。想来快餐店是感情开始的地方,同时也是感情结束的地方。

当晚在我送段玲去车站坐车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当时我们必须先穿过一条宽阔的马路,马路上车不多。
站在马路一边我们同时向左看,没车,然后同时迈出左脚。然后我们之间的两只手,同时向一起靠拢。
穿过马路大约花去十几秒,我觉得时间挺长。
到马路对面之后,一直轻握的两手又同时松开。配合默契,丝毫没有尴尬。
“你手够凉的”我看着前面脚底下的路。
“现在好多了”段玲笑笑。

那天的日期我不知道,当时的时间我不知道,那条马路的名称我同样不知道。而夜晚的天空一片模糊,一如我和段玲的关系。
把她送走之后我脑子有点发空,觉得好象有些什么东西不对劲了。
抬头看天,混沌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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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ng  又是牛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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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小人,总在一念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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