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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9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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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以后,林彪、叶群那边再无动静,说明没有变化。我抓起电话机,让北京的军委一号台总机找到北京的黄永胜。总机说,黄总长正在西山的战备指挥所,我让总机把黄的电话接过来。我对黄永胜说:“林彪同志对部队当前战备工作有六条指示,让我传给黄总长,请您记一下。”黄永胜答应一声:“好,我马上就办。”这个电话稿,我以“首长让黄永胜去电话”作标题,将它的原件存在档案柜里。奇怪的是,总参作战部向下传达时,擅自加上了一个所谓“林副主席的第一个号令”这样的题目,使它成为后来“批林”的众矢之的。叶群与我约好,“两个小时”以后在我将林彪的“六条”传给黄永胜的同时,她负责将“六条”内容报告给正在武汉的毛泽东主席。按叶群平时一贯注意突出主席的心态,她打这个电话的时间不会比我晚。林彪传出“六条”指示后,北京的黄永胜怎样向下传达的,我毫无所知。这一期间,我作为林彪身边唯一的秘书,从未接过黄永胜本人的任何电话。黄永胜与叶群的热线一直不断。在黄永胜眼里,与一个秘书打交道是不必要的。
“九一三事件”之后,林彪的“一号令”曾被认为是“反革命武装政变的预演”和“迫害老干部的动员令”而受到连篇累牍的“批判”。“四人帮”把持的舆论工具这样别有用心地胡说八道,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也跟着人云亦云,他们说什么林彪背着毛主席发出“一号令”,是想看看自己呼风唤雨的本事灵不灵,看看下边部队的主要领导人对自己发号施令是什么“态度”和“感情”,林彪更想“一箭双雕”。既想借“一号令”作一次“反革命武装政变“的”预演”,又想假“战备”之名迫害老干部,把朱德、陈云、聂荣臻、叶剑英、陈毅和刘少奇、邓小平、陶铸等一大批无产阶级革命家统统赶出北京去,由此推理下去,当然也把刘少奇惨死在河南开封和陶铸惨死在安徽的责任也都推到了林彪的头上。这不是历史,因为它不是事实,而是故意捏造的“历史”。事实是:据我观察,林彪为防止苏联借谈判之名对我实施突然袭击的态度是十分认真的。他口述的那六条,核心内容是部队要紧急“疏散”。疏散到哪里去,怎样疏散,他并未具体过问。命令发出后,他一直在注视着苏联方面的动静。
10月20日那一天,他让我与总参作战部取得不间断的电话联系。林彪平时在中午12点以前就开始午休,但这天却坚持不等苏联代表团从飞机上走下来,决不睡觉,他判断苏联人坐的飞机不是运载的什么谈判代表团的,大半可能是携带空降兵或核武器的不祥之客。因此他吩咐我盯住北京电话,探明这架飞机是什么时候从苏联的伊尔库茨克起飞、何时飞经蒙古首都乌兰巴托、何时飞越我国边境小镇二连,何时飞经张家口,何时飞近我国首都北京。我是一步一报。是听得不厌其烦。直到中午过后,他听到我转报北京传来的消息:“苏联代表团的飞机已经在北京东郊机场降落。……代表团在库兹涅佐夫的率领下,已经从飞机上走下来。……我外交部官员上前迎接,……情况正常。”林彪这才肯去休息。
事实是:林彪发出“六条”命令(所谓的“一号令”)以后,我军各部队(主要是驻“三北”地区的部队)立即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随后不久,敌人方面也相继进入了同样的戒备状态。据情报消息,沿中苏边境一带的苏军,全部取消了一切休假,部队调动频繁,有些部队似有向我前沿推进的趋势。驻在太平洋和远东一带的美军,也开始全面加强戒备。连在台、澎、金、马的国民党军队,也进入了紧急备战状态,各方面的动向,都已呈现剑拔驽张之势。在战云密布的紧气氛之下,似乎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一触即发。
我作为国防部长的值班秘书,此时在精神上感到一种压力。一方面,我感到我这个角色的份量确实不轻。林彪委托主管军委日常工作,一旦战争打起来,他处于直接关系到国家安危的重要地位。他的判断是否正确,是否适当,在相当程度上取决于他对敌我双方的态势是否了如指掌。然而他现在远离北京,远离毛主席,远离总部的作战参谋机构;他既不看文件,又不亲自接电话。唯一能够帮助他掌握一些情况的,就是秘书值班室直通北京的电话。这电话机是由我守候的,一旦因为我值班贻误了情报的传递,就会酿成大患。另一方面,我整天和各种情报资料打交道,这些资料不能全盘端给林彪,只能经过我的判断、选择、分析和综合之后,扼要地讲给林彪听,可是我的军事素养和现代科技知识水平又很差,怎么能保证工作中不出误差呢?我怕误事,决定将这些忧虑报告给叶群,看她说应当怎么办。
“我看照现在这样下去,很危险!”我对叶群说。“危险什么?”叶群惊奇地问。“现在爆发战争的迹象很多。苏、美都进入了紧急战备状态,台湾的蒋介石都想乘机动手。对方的真正企图是什么,现在还弄不清楚。要真的敌人先动手,我们肯定要被动挨打,吃苦头。”“你根据什么这样说?”“我根据我们现在所处的情况。首长是国防部长,现在远在苏州,什么情况也不能及时了解,怎么指挥打仗?”“他不了解情况,就得怪你们。”叶群盯着我说:“你们秘书给他讲文件,报情况,误了事我就找你们是问。”“我知道的情况,就是及时给首长讲,也已经晚了几天了。我的情况主要是来自林办留在北京值班的秘书。情报部门把情况报给总参作战部,作战部报告毛家湾,毛家湾再报苏州,我再报告首长。这样一辗转就是一两天了。苏联的飞机从蒙古起飞到北京用不了一两个小时,打导弹只要几分钟;而首长一两天后才知道情况,这不危险吗?”“那你说怎么办?”叶群也没主意了。“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说,“我想起码应当保证情况传递的准确和及时。为了及时,最好减少中间环节。总参作战部向首长反映情况,再不能只靠文件传送,更不必经过毛家湾的值班秘书转来转去,而应有一个总参作战部和苏州这里直接联系的渠道。我的意思是;总参作战部应当把重大的敌情动态及时用电话传给苏州。”“这样可以。”叶群立即表示同意。“你打个电话给总参的阎仲川,让他们及时向苏州报告情况,分秒不能误。你还可以告诉空军情报部,让他们也及时向苏州报告情况。这样双管齐下,情况就来得更及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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