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役与自由,我们能借成长把问题抛开吗?



[美]汤姆.哈特曼/著 马鸿文/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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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阳光的末日---抢救地球资源


第一部分 古老阳光即将用尽
  能源来自何处?我们在能源利用方面是如何寅吃卯粮?当能源用尽时我们的子孙会发生什么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起源于阳光。

  阳光将能源灌注于地球,而能源在无尽的生、死、再生循环中,从一种形式转换成另一种形式。有些阳光被储存在地底下,犹如庞大的能源储存户头,可让我们领取使用。由于我们制造了成千上万大大小小的机器,它们都需要燃料与电力,因此人类的文明发展出一种对地下能源之强烈饥渴。

  但是,我们的储蓄正逐渐减少,这可能会导致一段非常艰困的时期。

  本书第一部分将会呈现现状的全貌,以作为尔后规划应变计划之基础。其中包括以下主题:

  ◆阳光在人类故事中之历史

  ◆为什么表面看起还不错,然而其实却是岌岌可危

  ◆树的重要性——它们在可再生环境中的三个重要角色,以及一些对伐树后果所做的令人警惕的统计

  ◆世界和气候的改变所造成之物种的加速灭亡

  让我们从头开始——这在亿万年前赋予这个星球生命的燃料来源:“阳光”。

1.我们是由阳光构成的
  “太阳,这爱与生命的炉床,灌注燃烧的爱至其喜爱的地球。”

——兰波(Arthur Rimbaud)(1854——1891)


  我们都是由阳光做成的,此言绝无虚假。

  阳光散射热量、可见光、紫外光,是地球的生命来源。每种你看见的生物之所以存在,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植物可以捕捉并储存阳光。

  所有的动物都是依靠这些植物而活,无论是直接的(草食动物),或间接的(吃草食动物的肉食动物)。哺乳动物、昆虫、鸟类、两栖动物、爬行动物、细菌……所有生物都是这样。所有在这个星球表面的生物之所以能存在,都要拜植物收集并储存阳光的能力所赐,惟其如此,他们才能经由吃植物而将阳光能量变成身体的动力。①

  因此,我们人类食物的供给是否足够,多由阳光照射到地面的多寡而定,一直到几百年前才发生变化。而对于地球上非人类的生命形式而言,现在仍然如此——你可以看到在赤道附近浸泡在阳光下的区域,充满了各种植物与动物,然而在阳光相当缺乏的两极地区,生物的数量和种类却少了很多。

  植物界储存阳光的方法很直接。我们的大气中含有上亿吨的碳,大部分都是气体的二氧化碳(CO2),植物吸入这些二氧化碳,并使用阳光的能量来推动其叶内称为光合作用的化学反应。这种作用会将二氧化碳的两个氧原子与碳原子分开,产生自由碳(C)和氧分子(O2),然后碳会被植物用来制造碳水化合物,例如纤维素和几乎所有其他植物体——根、茎、叶、果实、果核——而氧则当成废气排出。

  我遇到很多人都相信植物是由土壤形成的,例如,你可能认为你家屋外的大树大部分是由它成长之地的土壤所组成。然而这是个很常见的错误,其实树的大部分是由空气中的一种气体(二氧化碳)和水(氢和氧)所形成的,树可以说是固化的空气和阳光。

  植物的叶子捕捉阳光并以其能量来吸取空气中二氧化碳,与水中的氧和氢结合,形成糖和其他复杂的碳水化合物(碳水化合物也是由碳、氢、氧共同组成的),如构成根、叶和树干的纤维素。

  当木头燃烧时,阳光能源就会以(火的)光和热的形式被释放出来。此时木头中大部分的碳会进行逆转光合作用。

  只有燃烧剩余的一小堆灰烬是大树从土壤中得来的矿物质,而其他都是从空气中得来的气体:碳、氢和氧。

  动物,包括人类在内,无法像植物一样,直接从阳光、水和空气制造身体组织,所以人口数就受限于可取得的植物食物量(和那些吃植物的动物食物)。正因如此,从人类的出现(大约20万年前)到大约4万年前,全世界从未多于500万居民人民,比现今底特律的人口数还少。

  我猜想这么低的全球人口是因为当时的人只吃野生食物。如果阳光仅照在100英亩的野地而生产足够10人的食物——包括可吃的水果、蔬菜、种子和那些吃植物的动物——则该地区的人口密度将会维持在这程度。对各种动物数量的研究显示,哺乳动物——包括人类——在没有足够食物维持该区域的个体数之情况下,会变成较无生殖力,而且死亡率会升高。这是大自然对所有动植物个体数的控制系统:个体数被限制在当地植物食物可供给的范围内。

  同样的,当时人们的衣服和栖身之所也是由植物与动物的皮做的,这些动植物是因着当时的阳光,那些于他们数年的生命中照射在地球上的阳光而活。换言之,我们用动物皮和树(那些消耗近几年阳光的事物)来制造衣服和房子,而所有这些都是由当时的阳光构成的。

撷取更多阳光——经由其他动物
  大约4万年前,一件重要的事情发生了:人类发现一种方法可以改变自然的形态,而使人类比其他物种得到更多的阳光/食物。以前我们的食物来源仅限于周遭自然生长的植物与动物,人类食物供给量完全决定于当地森林可提供多少鹿和兔子,或好土壤可生长多少可吃的植物。

  但是人们发现在那些只能生长灌木丛和野草、无法长成森林的贫瘠土壤上,反刍动物如山羊、绵羊和牛可以吃这些我们无法吃的植物,然后将灌木和野生植物每日捕捉到的阳光转换成我们可以吃的动物肉体。所以如果可经由放牧和饲养增加反刍动物的数量,我们就可以使用到那些存在于原来对人类无用的植物里的阳光。

  这方法提供我们祖先更多有用的能量,包括工作用的动物和作为食物的动物。

  考古学的证据显示,放牧和饲养的行为产生于4万年前,这些行为逐渐盛行各地,因为如此一来,我们可以在一块土地上借由动物作媒介而吃到更多近几年来的阳光。

撷取更多阳光——从土地上
  大约在同一时期,人类也发现可以用可吃的农作物来取代不能吃的森林。

  同样一块土地,以前只能生产十人份的食物,现在可以用来耕作生产一百人份。这农业的滥觞被称作农业革命,约于一万年前开始形成趋势。

  因为我们发现并开始使用这两种方法(畜牧和农业)来更有效地把太阳能源转换成人类的食物,我们的食物供应增加了。根据自然的基本定律,食物越多,人类就越多,所以人口开始快速成长。

  从那时起的几千年当中,我们也发现如何从大地中开采矿石,并从其中提炼出纯金属,以及利用这些金属制造工具。这些工具,像犁和镰刀,使我们成为更有生产力的农夫,所以从公元前 8 000年一直到基督出现,人口从 500万增加到 2.5亿,比现在美国的人口略少一点。

  但我们每年仍然仅使用大约该年的阳光,所以即使消灭了一些竞争食物的物种,我们对地球的负面影响仍极微小。我们尚未使用到储蓄户头来满足需求。

  然后,到了中世纪,事情发生了,我们发现一种新的阳光来源(将近4亿年前被植物捕捉的阳光):煤,借由取代森林作为热量的来源以增加农地,煤可用来增加食物的生产。煤和我们的新理论配合得很好:人类可以摧毁食物竞争者,并消耗所有的地球资源来生产人类的食物。

古老阳光储存在地底之时
  大约4亿年前,有一段时期科学家称为石炭纪,这个名称是源于这个时期之初有大量的碳以二氧化碳形式存在大气中。

  二氧化碳是一种“温室气体”,它像温室的玻璃一样,可以维持住太阳照射到地球的热量,而不让其逸回太空。石炭纪从4.1亿年前至3.4亿年前共延续了 7 000万年,在这期间,地球大气层充满二氧化碳以至于当时地球的温度比今天高出很多。

  地球约有25%的陆地和75%的海洋,而当时整个地球的陆块组成一个大陆,地质学家称之为“泛古陆”。

  泛古陆的存在早于鸟类与哺乳类,甚至比恐龙还早,当时地球上的生命形式只有植物、鱼、昆虫和小型爬行动物。由于空气中高浓度的二氧化碳既可以捕捉阳光能源当热量,又可提供丰富的碳源结植物当原料,因此植物生长得很繁茂。整个泛古陆覆盖着一层密实的植物垫,矗立云霄数百英尺高,而地面上厚厚的腐烂和死亡的植物体,在某些地方甚至有几百英尺或几千英尺深。这些活着的和死亡的植物垫,在石炭纪的 7 000万年中不断越变越厚。

  当植物越来越茂盛,它们会从大气中捕捉越来越多的碳,将其转换为叶、茎和根的纤维素,而随着碳以植物体的形式存留在覆盖泛古陆的植物垫中,大气中的二氧化碳浓度逐渐下降。

  同时,覆盖地球表面3/4的海洋也是大量植物体的家,虽然大部分的植物只是很简单的形式,如单胞藻及其他微小的植物体,它们同样可以捕捉接近海面的太阳能源,用这些能量将大气中的二氧化碳转为植物体中的碳,等到死亡后再沉淀于海底。

  大约3亿年前,大灾难发生了,造成地球史上五次大灭绝中的一次。没有人知道到底为什么(可能是与慧星或小行星相撞),但是剧烈的构造运动导致泛古陆分解,并且无法回复地改变了地球环境。地壳多处裂开,火山爆发,而陆块漂移并挤压。在那些曾都是泛古陆一部分的陆块相互撞击之处,数百万亩的地球被山和其他土地覆盖。厚厚的植物垫沉入地下,7 000万年以来储存在碳中的阳光能源随之深锁地下。

  5 000万年后,恐龙出现了,并在相当稳定的一段时期称霸地球,而当时地球上的两个主要大陆为地质学家所谓的劳亚古陆和冈瓦纳古陆。后来,根据大部分人都接受的科学论点,一颗流星或小行星撞到地球,造成另一次恐龙也无法幸存的大灭绝,致使三叠纪和侏罗纪时期在2.5亿年前划下句点。地球进入另一个地质大变动的时期,劳亚古陆和冈瓦纳古陆两块大陆分裂成更小的陆块,形成我们今天所谓的亚洲、非洲、南美洲、北美洲、欧洲、澳洲和南极洲。山岳因各大陆的漂流挤压而形成,而有些几百万年以来在地下几百英尺的植物体,则沉入地球更深处,在那里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古老阳光的使用
  大约900年前,欧洲人和亚洲人发现地下的煤矿并开始燃煤。煤就是古时植物垫的最表层——储存了3亿年之久的阳光;经由燃煤,人类第一次能够使用那些在远古储存下来的阳光能源。

  在煤广泛使用前,我们祖先必须维持一定大小的林地,因为他们需要木头来取暖,以便在北国寒冷的冬天生存。森林捕捉到“当时阳光”的能量,然后在壁炉或炉子里释放出所捕捉到的阳光,在漫长黑暗的冬天里,温暖一个家、洞穴或帐幕。

  然而,煤的开采减少了他们对当时阳光的依赖,使他们能铲掉更多的林地以转为农地,因为他们已不再完全依赖树木做为热源。愈来愈多的农地可以生产更多的食物,因此世界人口就从公元1000年左右的5亿,增加到公元1800年产生第一个10亿人口。

  这是人类历史上的重要分水岭,因为我们的祖先从此刻开始依赖地球的阳光储蓄户头。

  因为我们祖先可使用地球在数亿年前储藏的阳光,他们开始在食物、热源及其他物质上,消耗比每天照在地球上的阳光所能供给的更多的资源;人口成长也超过若人类只使用当时的阳光来作为能量及食物来源时地球所能负荷的量。

  这表示,若煤的供应耗尽,他们还是要面对一个可怕的抉择,即冒着饥荒的危险,放弃农地让林地重新生长以取暖,或是虽有足够的食物可吃,却在冬天冻死。(当然,他们也可以放弃寒带,把整个人口聚集在赤道附近;但人类历史上的迁移多是远离赤道的,这是燃料便利性造成之趋势。)

  今天我们也可看见同样的趋势:燃料便利性塑造了一班倚赖燃料的人;如果燃料被拿走,人类将会陷入深渊中。

  如果我们祖先早用尽了煤,大自然将会接手控制他们的人口数。

  相反的,我们的祖先发现另一种可攫取的“银行户头”,另一种古老阳光的积蓄:石油。石油是由数亿年前沉入海底之植物体,因陷于地底下,受到压力而形成的。

  石油,另一种被捕捉的阳光,约在1850年,于罗马尼亚第一次广泛使用,而真正的盛行,则始于1859年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泰特斯维尔(Titusville)发现石油时。当时的世界人口仅10亿出头,所赖以维生的根本来源,包括进入农作物和动物牧料的新鲜(或当时的)阳光,以及借燃烧开采自欧、亚、北美洲地底的煤,而挖出的古老阳光。

  然而大量石油的发现,将真正巨大的古老阳光库藏打开了一扇大门。

  经由使用与碳固定在一起的古老阳光为热源和能源,并借此以农业机械取代动物,祖先生产食物的能力大增。[拖车动物是以“新鲜(或当时)阳光”驱动的,因为它们吃的草是在当时阳光的供应下长成的。因此,若与用石油作燃料的牵引机比较起来,它们能做的工作有限;动物的工作量与它们一天中所吃的食物中可转换为能量的多寡有关,而一辆牵引机一天可燃烧的阳光相当于上百匹马所消耗的量。]

更多消耗古老阳光的方法
  石油显然不止只是一种燃料,进入20世纪以来,阳光储存的消耗更大。

  石油可用以生产人造纤维(尼龙、人造丝、聚酯)、建栖身之所的树脂,以及(几乎可做任何事,包括为这本书打字的键盘所用的)塑料。因为可直接用石油制造衣服,放羊的牧地和棉花田的需求减少,于是更多的非食物农地便可转为生产食物。

  美国内战结束后开始的食物供给大跃进,使得世界人口从石油发现时的10亿出头,也跃进至1930年的20亿。

  在那时,农业已广泛机械化,而石油之用于提升农业生产力(从发动牵引机到生产肥料、制造农药)使食物的生产量暴增,世上第一个10亿人口花了20万年才累积成,第二个10亿花了130年,而第三个10亿仅花了30年。

  于1960年,世界人口进入30亿。

  而此势并不稍歇,我们更精于从石油中萃取阳光,蒸馏它,以及制造消耗它的引擎,食物生产量再度激增,而人口亦然。

  只花了从 1960年至 1974年的 14年,人口成长至40亿。

  再经13年,于1987年人口达50亿,而于1999年,仅再经12年,人口迈入60亿。

  在1987年的50亿人口已使人类成为地球上总质量最大的生物物种,而于1990年左右,我们是数量最多的哺乳类,甚至超过鼠类。现在,地球上任何物种在数量上都得对人类俯首称臣。就代表地球所有可用的食物与能量总合的“净初级生产量”而言,40%以上为人类所消费,此外,我们还使用了50%以上的淡水资源。换言之,地球上其他每一种植物、动物都得为了人类剥夺之后所剩无几的资源你争我夺。

  如迈克尔·托拜厄斯(Michael Tobias)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一书中所详言,每三个星期就有一个洛杉矶市的人口加入世界,在人类历史中不到千分之一的时间里,我们却经历了人口总成长中超过90%的部分。

  以此成长率,2030年将有100亿人口,2070年有200亿,2150年则达800亿。然而,无人相信此成长率会无止境地持续,因为根本没有足量的食物。到底是饥荒、瘟疫、天灾,或是“科学良方”(如突然的全球性普遍节育)阻止人口的攀升,尚在争论之中,但现今的成长率将无法继续乃为不争的事实。

  我们已造成了一个资源过度开发而且拥挤的世界。之所以如此,乃是借由消费古老阳光,将之转换为现代食物,再以这些食物供养更多的人。

  没有古老阳光的使用,地球所能维持的人数约在2.5亿至10亿之间,也就是在石油与煤发现之前地球曾供养的人数。若失去了石油与煤,50亿人口会饿死。

那么,我们的户头还能撑多久?还剩多少矿物燃料?
  因此,我们以站在生死存亡的不确定山颠之姿,进人21世纪。我们大抵仰赖储存在海洋化石植物(我们称为石油的矿物燃料)的古老阳光,然而石油正在消耗殆尽。

  自1859年世界第一个油井开凿以来,共开采了7420亿桶石油。目前世界石油存量估计约1万亿桶,根据石油业最乐观的估计,在现今石油消耗率不变的情况下,石油剩下将近45年的寿命。

  对那些希望再活个几十年或那些对我们子孙未来有高度期望的人来说,这是个残酷的数字。然而这的确是石油工业自己所言,会发生在我们下一代眼中的事。

  石油公司的经营者却认为这不是问题。

  1996年一位阿什兰化学公司经营者,在俄亥俄州哥伦布经济俱乐部的演讲中“乐观地”指出,石油的替代能源并不具成本效益性,而若石油消耗率不再增加,则石油存量应可维持近45年。他认为这是很好的消息,在结语中说到,自1859年开凿第一座油井以来,专家们已多次预测石油到了尽头,但都错了,他说:“也许再过数十年才会真的狼来了。”

  有些石油工业专家则对这所谓的好消息不那么乐观。在日内瓦的瑞士国际石油工业顾问公司“石油顾问”(Petroconsultants)指出,北美石油生产量在1974年达到巅峰(“生产”一词其实是奥威尔式的官式语言,石油并不是我们生产的,正如银矿不是矿工生产的,我们只是把石油从地底挖出来罢了,石油乃是3亿年前植物里的阳光所产生的),而世界生产量在2002年达到巅峰,过半的石油已消耗。以石油为原料的产品将开始出现造成世界不稳定的价格暴涨。

  “石油顾问”公司的研究指出,即使因为价格提高(以及因此可能导致的世界经济衰退)而降低全球的石油消耗,日趋减少的石油供给量将使2050年的石油产量降至与1960年代差不多。1960年代的人口只有30亿,但人口专家预估2050年的人口将超过100亿。

  试想:有100亿人嗷嗷待哺,却只有够30亿人用的燃料,将有70亿人(比今日总人口还多)活在饥饿边缘。

  再者,另有些专家认为石油工业所估计的45年是过度膨胀了,情况可能更糟。

  科学家哈伯特(M.King Hubbert)在1956年首次指出这点。他提出了著名的“哈伯特顶峰(Hubbert Peak)”,亦即石油供给达到顶点而开始下滑的时间。他于1956年预测美国在1970年出现“哈伯特顶峰”(这预测差了4年,石油危机出现于1974年),并在1975年预测世界性的“哈伯特顶峰”将发生于1999年或2000年。哈伯特逝于1989年,而坎贝尔(J.Colin Campbell)续其薪火,他是《石油黄金世纪:1950~2050:资源的耗尽》一书的作者,该书始为挪威政府于1989年委托进行世界石油供应与消费的研究。在该书与其他几处,坎贝尔与一些科学家指出,产油国家经常虚报其石油存量估计以求较高的OPEC生产配额,然后用此估计石油供应量为抵押,向世界银行贷款。他们估计,我们已经站在全球石油总供应量中点站上,而地底下的石油可能远少于7 000亿桶。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我们不太可能很快找到容易取得的新石油矿区。世界大部分地区在定位出目前的4.1万座油田过程中,都已用卫星、地震资料和电脑数字化“透视”了。到现在已开挖了64.l万个探测井,而且几乎所有可能的地区都被计入石油工业所言的1万亿桶石油存量。

  最后,这45年的“乐观”数字乃假设现行的消耗率,但根据“石油顾问”公司等提供的数据,石油消耗率其实以每年2.8%之速增加。若考虑此因素,石油供应年限应降至30年出头。

  同时再过12年世界人口又将增加 10亿,而且中国、印度、墨西哥和其他第三世界国家正迈向工业化,增加工厂、汽车,兴建高速公路、燃油发电厂,以大于过去这一世纪欧美的速度成长。因此能源的耗用率快速增加远大于现况,石油存量使用年限显然不及那些乐观者所言。根据英国电力公司(Power Gen)所做的完整的科学性研究,并在 1997年9月由美联社所报道,2020年全球能源需求量预估将为现在的2倍,大体上乃由于亚洲国家,尤其是中国,工业化带来的快速成长。

  很显然,不断增长的人口及随之而来对递减中的古老阳光所增加之消耗,与我们维持这些人口的能力,不成比例。而即使突然新发现巨大的石油蕴藏(愈来愈多来自石油工业的声音暗示这种可能性),或如冷核聚变、氢电池等替代能源立刻普及,结果可能反而加速地球的毁灭,造成数以十亿计的人口灭亡。这其中道理将很快显明。(另一方面,本书中亦将说明,的确存在着解决方法,只是这些方法关乎文化,而与科技较不相干。)

  我们如何陷入这个局面?历史告诉我们可做些什么?书中将深入讨论这些议题并提出解答,但先让我们退一步,思考一个课题:如果我们正走入困境,为什么不是显而易见?

  注释:
  ①生活在海底的细菌和其他生物体则是例外,他们是依靠海底火山的热量而活。然而即使如此,这些生物也是凭借着某个太阳的能量,因为地心火山的热量也是来自一个星星/太阳的核心爆炸而形成地球时储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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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看来天下太平,其实却岌岌可危?
  “文明是一种阴谋……现代生活是一群人装阔的无言契约。”

  ——约翰·巴肯(John Buchan)(1875—1940)


  有两种情况,即使整个文明已走向困境,表面仍天下太平。

靠“初始资本”而活
  1980年代早期,我在一家新成立的电脑软件公司担任行销顾问。四位年轻人集结了约17万美元,包括他们自己或父母所存的钱,期望从研发并上市优于当时通行的Word Star文字处理程序以致富。

  用这笔投资,他们租了一栋小型办公大楼的第二层,有五间私人办公室,一间会议室和一块秘书工作区,请了设计公司设计了商标、有衔信纸和入口处的大招牌。又租了四辆绅宝(Saab)为公务车,买了橡木桌子与皮椅,请了花匠与水族店分别设置并照料盆栽和一个海水水族箱。每个人每年薪水三万美元,而且雇我去了几天,待遇优厚。

  他们是聪明的程序设计师、电脑软件专家。我毫不怀疑他们能写出便利使用者且可热卖的文字处理程序。一进入该公司,我便嗅到成功、繁荣的气味,在前座的女秘书,看起来年轻干练,四个创始人西装革履,地毯留着整齐划一的吸尘痕迹,大型的复印机、碎纸机、邮戳机和办公室电脑,一流,高级,一片蓬勃景象。

  在会议室的橡木桌和舒适的皮椅上,他们踌躇满志地诉说着,他们以及那些投资者将如何成为百万富翁。他们计划一面筹资,一面致力于开发和行销新产品,他们已设定了一年的期限让产品上市。

  我后来拒绝加入他们,因为我曾在其他的“准企业家”身上,看过类似的情节,我很肯定这情节的结局为何。

  半年后,我再度应邀去访,那时公司已有20个员工,正热热闹闹地工作着。产品即将完成,也已经为要来的商展印好了宣传手册。他们提供就业机会给当地社区,支付租金给房东,增加座车至6部,银行里有了25万美元的资本。虽然他们尚未生产或卖出任何东西,但将迅速出击,一切看好。

  再过半年,我从他们的一位投资者口中得知他们公司关门了,那四位合伙人的薪水涨了四倍,而产品还没来得及上市,公司已经用尽了现金。公司看起来光鲜亮丽而且稳固直到最后一天,所有员工仅给予24小时的离职通知。投资人赔尽了资本,因为他们在能财务独立之前就先吸光了资产。

“庞氏骗局①”
  庞氏骗局是天下太平直到最后断粮之日,就在最后一日突然瓦解的另一种方式。以下这个美国企业家的故事颇引人入胜。

  1917年,庞氏(Charles A.Ponzi)是个佛罗里达的串街油漆匠,当时第一次世界大战刚结束的欧洲,其财政系统正在蹒跚学步,庞氏感到可以利用这种战后财务混乱的机会,牺牲数千人的生计来成就自己为百万富翁。

  1919年,他迁居到波士顿并开了一家“证券交易公司”,他宣称,该公司将购买法、德两国的国际回邮优待券(此时两国的货币严重贬值),再到美国以美元卖出,以此赚取美元与崩盘的法、德货币之价差。

  这样的计划,其实是行不通的,但庞氏和其初期投资者竟然都发财了。

  庞氏以一个半月内即提供 50%的回收,招揽超过4 000个波士顿市民的投资。这些刚开始的几千人均得到如宣传所言之优厚的利息:庞氏用新投资者的钱来支付旧投资者的利息。这些获利的投资者口耳相传地把这个快速发财的机会传了开来。庞氏曾盛极一时地雇用数十个员工日以继夜算着层叠如山的钞票,不到半年就累积了 1500万美元以上。

  在庞氏企业的全盛期,一家报纸甚至称他为历史上最伟大的意大利人。他以不惯有的谦逊语气回答说:“不对,还有发现美洲新大陆的哥伦布及发明收音机的马可尼。”

  但是后来波士顿报纸对他不利的报道,最后造成新投资者却步,没有新钱来支付旧投资者的利息,他把店门一关,带着成千上万个对他没有怀疑心的投资人之毕生积蓄潜逃。

  1996年阿尔巴尼亚也发生了类似的阴谋,几乎使政府垮台。四分之一以上的阿尔巴尼亚人把毕生积蓄投入由地方性犯罪组织所进行的数个大型庞氏骗局。阿尔巴尼亚总统贝里沙说,当时认为这种事是自由市场的正常情形,政府不应介入资本主义的运作,因此未及时阻止它。虽然人民进行示威暴动,但终究无效,这些积蓄再也回不来了。

矿物燃料:初始资本或庞氏骗局?
  这世界正依赖其储存于矿物燃料(石油、煤、天然气)的能量存款而生活与成长,这是像庞氏骗局或那家充满希望的软件公司的经营方式?我认为较像后者,不过二者的影子均存在。

  地球矿物燃料的蕴含量是有限的,虽然对确实的数目有多种说法,无人否认限值的存在,而且我们相当清楚这限值的范围。我们利用这些燃料来维持人口的成长,从发现石油与煤之前的5亿左右到现在的60亿。这些燃料使全球得以进行看来似乎重要的狂行,而这些狂行正造成世界环境与人类家庭永久性的改变。

  燃料什么时候用尽?

  那些在近来兴盛时期大捞一笔者可能认为他们存活的机会颇大,除非爆发全球性传染病或核战争。他们也许是对的,甚至可以带着一小部分人存活下去,就如在经济盛景逐渐消失的社会所必然发生的状况一样。最后剩下来给较不幸的大多数人的食物和能源,就如同庞氏骗局和那家软件公司的投资人所回收的一样:一点点甚或零。

  那些软件公司的人离开了公司,只要再找一份工作维生即可,但我们世界若用光了石油,可不能就关上门再找替代能源就好。

  第一,数千年的历史告诉我们燃料缺乏时,战争必然爆发(以后会再谈此点)。

  第二,替代能源尚未发展完全。

  然而也有好消息:非矿物能源的确存在,其使用也在增加中;只是不幸的,普利策奖得主吉尔斯潘(Ross Gelbspan)(在其 1997年((The Heat Is On》一书中)指出,美国石油和煤炭工业正积极而有效地阻碍那些科技发展。吉尔斯潘清楚地告诉我们,需强化替代方案的研发,如此,当石油枯竭时我们的孩子才有法可用。

我们能借成长把问题抛开吗?
  同时一些专家和经济学家敦促我们“借成长把问题抛开”。1954年英国财政大臣巴特勒(R.A.Butler)首先提出这方案,他建议政府不应再设定某种成长目标,如建造多少房子或新铁道,而只要注意维持3%的成长率。他估计在此成长率下,到1980年每个英国人会比当时富有两倍。

  根据爱尔兰经济学家杜思韦特(Richard Douthwaithe)在1989年的研究,事情的发展确如巴特勒所料,然而却也发生了其他指标也成长两倍的问题。在收入分布金字塔顶端的人和最穷的人,其财富都增为两倍了,意即本来一年赚1000万英镑者,现在赚2000万;本来一年赚1000英镑者,现在2000镑。虽然后者的生活标准稍微有改善,但仍在赤贫中煎熬。杜思韦特说,在此过程中,发生了“社会及环境灾祸”,犯罪率增加八倍,失业也增加了,慢性病和精神疾病蹿升,离婚率激增。这些效应都先被杜思韦特预测,然后被历史证实。

  美国的生活状况也同样地江河日下,平均每天有10万个儿童带枪到学校,40个儿童多因意外而在枪下丧命或受伤。(最近看到一个汽车保险杆上的贴纸说:“武装的社会是有礼貌的社会”,不知他是否认为今日的学校比上一代有礼?)而且,稳定家庭的美梦已被单亲儿童的事实所取代,美国一半以上的儿童是单亲儿童。

  环顾世界,我们发现,快速成长正绷紧每个国家,而遭受最大痛苦的,通常是没有分享到社会上流所把持的权势与财富者(无论社会上流是指企业、政府或军方)。

  科技,如果有任何作用的话,便是加速这个过程。例如,20世纪初,所有战争90%的死伤都是军人,而在世纪末,由于遥控高科技武器(可以更有效地杀人并使士兵免于直接战斗)以及许多高效能武器的发展,军民死伤比例正好相反:所有战争90%的死者为老百姓。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2000万以上的人死于战乱.而在可确认的82场战争中,79场为老百姓死伤最重的内战。

  而且,大多数的战争都因争取资源的控制权而起,如林地、农地、石油、煤与矿产。

  在1997年9月25日于香港举行的各国中央银行会议上,世界银行总裁沃尔芬森(James D. Wolfensohn)指出,30亿以上的人,即地球一半以上的人,或者说1800年世界人口的三倍整,在每日不到2美元维生的状况下挣扎。他说:“我们活在定时炸弹之中,除非现在有所因应,否则这炸弹可能就爆炸在我们孩子面前。”约在同时,在华盛顿的人口研究院发表了一篇报告,说明82个国家(超过世界国家的半数)已经陷入危险,粮食生产不足,也无力输入足够的粮食来养活人民。

古老疾病再现
  我们这个人口密集的世界并非仅面临战争、贫穷与饥饿的威胁,许多科学家对由高人口密度与快速流动率所引起的流行病之潜能,感到忧心忡忡。1997年8月21日,美联社报道,香港一位三岁男孩在一周前死于一种从未在人类身上见过的流行性感冒。这种流行性感冒(与曾在1918年导致全球2000万人死亡的流行性感冒一样)显然从某种鸟类跃过物种间的藩篱,是致命的,而且这种被美国和荷兰实验室鉴定为H4N1—A型的流行性感冒,尚无疫苗可用。美联社在隔一天又报道,一位密歇根居民感染了一种常见的葡萄球菌之新菌种,它能抵抗所有的抗生素,包括最新最强的抗生素。在亚特兰大疾病控制中心的医药流行病学家贾维斯博士针对此事指出,杀人细菌的生物定时炸弹已经开始计时。三天后,华尔街日报报道了在新泽西发生的第二个病例;此后,该病已蔓延全美。

  《圣经》中曾提到“痨病”,这是肺结核以前最常用的名称。

  痨病?一些人也许会斥之为大惊小怪,毕竟最近在美国报纸头条或电视均不见肺结核之名。但是,请看以下有关肺结核骇人听闻的实际情形:

  美国最近的一份官方报告指出:“根据世界卫生组织(WHO)的统计,肺结核名列今日全球传染性疾病中成人的头号杀手。由于忧心肺结核流行的程度,WHO于1993年4月宣告肺结核是‘全球紧急事件’,这种宣告在WHO史无前例。”

  这份报告再深入说:“每一个时钟滴答声,就有一个人新感染肺结核,一秒一个新病例,世界人口整整三分之一已感染了肺结核(有5%到10%的患者会变成重度病患,极具传染性)。每年因肺结核而死的成人比艾滋病、疟疾和热带疾病的总和还多。”

  肺结核的问题之一是易于传播,如美国健康与人民服务部指出:“肺结核不像艾滋病,而比较像一般感冒,经由空气和不经意的接触传播。当患者咳嗽、打喷嚏、说话、吐痰时,肺结核杆菌就从肺部排出至外界,可以停留数小时等待别人再度吸入。”

  若不加以治疗,开放性患者一年会感染10至15人。

  科学救不了我们吗?不幸的是,现代医学其实要为这个问题负大部分责任。就在肺结核于全球,特别是高人口密度的发展中国家快速传播开来的同时,由于药物的滥用而出现一种可说无药可治的新型肺结核。

  名为“多重抗药菌种”的这些肺结核菌几乎总是使人痛苦而死。如美国健康与人民服务部指出,“有些多重抗药菌种是无药可治的,他们迅速传播全世界的能力令人忧心,虽然缺乏数据,研究人员估计,超过5000万人已感染了至少抗拒一种常用肺结核药的肺结核菌”。

  你是否认为这是第三世界的问题?在权威的科学杂志《自然》上的二篇论文指出,肺结核正传遍美国,在纽约市和洛杉矶尤其危险。谈论胸腔外科的医学杂志《Chest》指出,美国约自1984年前开始了“肺结核下降趋势之惊人反转”,过去十年间,HIV和肺结核在许多大都市的罹患率已上升到“流行”的程度,在曼哈顿的Bellevue医院,多重抗药菌种肺结核在1991年的病例和之前20年任一年比较,增加了7倍。

  当然,这只是一种疾病,其他尚包括脑炎、1918年致命流行感冒的重现、毁灭美国东岸河道和海口的 Pfisteria piscicida,以及其他数十种病。

  甚至有传染性蛋白质的问题(所谓的prions),一位科学家因此发现而于1997年获诺贝尔奖。除了他们所发现的1980年代英国的疯牛病(Mad Cow Disease),其实还有许多其他在饲养动物和全球人口中迅速蔓延的传染性蛋白质。

  即使面对这许多由我们爆炸性成长造成的灾祸与潜在危险之证据时,那些建议考虑放慢成长脚步者仍被叱喝为勒德分子②( Luddites),或环境激进分子或对基础经济学之无知……或甚至反成长,就好像我们所需要的只是更多的成长。

  不过,那些叱喝,主要来自于那些站在财富金字塔顶端、快使地球窒息的人。

我们可能没有看见或听见事实
  另一个认为天下太平的原因是,整体而言,美国人对世界其他地方之事所知甚少。美国发明的《世界年鉴与事实的书》竟未把饥荒列入,倒是涵盖了极广的美国广告厂商、美国大学校长、美国影星、美国国会议员和美国运动员。

  世上最强盛的国家,有着最大的传播媒体,怎么会如此无知?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美国电视新闻很少深入报道国际事件,但对所谓“热门”故事趋之若骛,例如辛普森(O.J.Simpson)的审判,因其吸引观众才能提高广告收益。商业电视,包括电视新闻,毕竟要在商言商,这些人的薪水都来自广告,而没有观众就没有广告,正如柯立芝(Calvin Coolidge)曾说,“美国之事就是商业”。

  不幸地,今日大型跨国企业通常站在全球环境破坏的最前线,而有四家列名美国一百强的企业拥有播放晚间新闻的电视网,这是美国人为何如此无知之不可忽视的部分原因。

  对这些企业而言,报道新闻只不过是一件商业行为,多数新闻消费者忘记了,报纸和电视是从确保销售率或吸引广告客户的角度去报道新闻,因为这样才能提升广告收入,即利润。报道真实之为公众着想的角度常因商业考量而坐冷板凳,谈商业才能赚钱。

  商业考量也许能为他们赚钱,但对我们而言,却非一种获知事实的可靠方式。

  在新闻之处的节目中,媒体所展示给我们的,也只是个理想化的而非真实的生活。例如,在情景喜剧和其他节目中很少看到无家可归的游民,但其实美国一些地区的情况,慢慢开始与遍地穷人的孟买有些相像。

注释:
  ①庞氏骗局(Ponzi Scheme),指骗人向虚设的企业投资,以后来投资者的钱作为快速盈利付给最初投资者以诱使更多人上当。
  ②勒德分子,1811年至 1816年英国手工业工人中参加捣毁机器运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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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役与自由
  “奴隶制度是踏近文明的第一步,为了发展,必须有人获得大利益,有人蒙受大损失,这样得利者便可牺牲他人而发展。”

  ——亚历山大·赫尔岑(Alexander Herzen)(1812——1870)


  前几章我们谈到人类乃由阳光所构成,便利用阳光的增加(透过矿物燃料),使几世纪以来人口惊人的增加成为事实。

  奴隶制度是现代文明的另一项工具,有些历史学家主张,若无奴隶制度,美索不达米亚、埃及、中国、罗马、土耳其、欧洲和美国人根本不可能享受他们曾有的富裕。1997年9月20日的《科学新闻》提及一颇具影响力的理论,论及复杂文化中的大型工程与其他面貌,仅在有严格阶级和大量奴隶的农业社会出现。

  奴隶制度是把某人体内的阳光取出为剥削者所用的另一种方法。

◆ ◆ ◆ ◆ ◆ ◆

  奴隶制度发源于西方文明的摇篮,即五六千年前在现今伊拉克附近的“肥沃新月”地区的美索不达米亚苏美尔王朝。除了《圣经》曾多处提及奴隶制度外,历史亦记载着奴隶制度乃为埃及、波斯、巴比伦和亚述等文化的中心。

  在这些社会里,大多数的工程都由奴隶完成。当社会发展、贸易网络成长,奴隶的需求也随之增加,以至于在希腊和罗马帝国的全盛期,甚至一般的罗马平民家庭都至少有一个奴隶;而公元400年前希腊人口调查中,整整三分之一的雅典人民是奴隶。

  亚里士多德在讨论家庭管理以及奴仆在帮助家庭中所扮演的重要的角色时写道:

  我们先谈谈主仆的关系……因为财产是家庭的一部分,而获得财产的技术是家庭管理的一部分(若没有这些必需品,不但好生活,就连生活都不可能),正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家庭管理者必须有工具,工具中有有生命和无生命的,财产是生活的工具,奴仆是一项活的财产。

  从工具观点来合理化蓄奴行为,亚里士多德忽略了奴隶对年轻文化的文明最重要的贡献:他们不是工具,而是“能源”——动能、贮存的能量、可消耗的能量。

  从早期文明到现在,奴仆为他们主人所做的,远大于亚里士多德所谓的提供“好生活”。从在美国南方采棉花的非洲奴仆,到罗马与葡萄牙人在公元1000年引进地中海岛屿种植甘蔗的俄国奴仆,再到亚里士多德时代的家仆,以及之前的所有奴隶,都不只是工具而已。他们乃是动力的来源。从罗马帝国的奴隶,到以中古欧洲农奴和维多利亚英国赤贫工人阶级出现的奴隶,低成本的背力、脚力和臂力,是我们所谓文明和工业成长所不可或缺的燃料。哥伦布无意中发现如今称为多米尼加共和国之地时,所找到的最珍贵商品之—,便是当地的土著,在20年间他借运回欧洲数千奴隶而致富。

  有趣的是,美国奴隶制度之终结恰与石油普及同时。

  美国的奴隶将当时的阳光(食物)转换为工作,因而推动国家的引擎。当煤和石油普及时,机器便可取代奴隶,因为机器是古老阳光的有效使用者,而古老阳光的蕴藏比当时的阳光还丰沛得多。

  罗马的奴隶主要来源是战争,他们强迫被征服的敌人为奴。这更加强他们远征的诱因:不仅可取得天然资源如木材和矿产,更能掳获奴隶。同样,公元1500至1880年间,欧洲人将1200万以上的非洲奴隶运往美洲,其中多数到巴西以及佛罗里达和委内瑞拉之间的岛屿。

  多数人把美国平原印第安人想成是马背上的武士,其实一直到西班牙人于 1968年引进马之前,他们步行了一万年。后来,在原来步行并以狗帮助狩猎的部落中,他们称为“圣狗”的马成为主要货运与交通工具,因而缔造了前所未有的繁荣与人口膨胀。而此盛景却由于从东而来的欧洲人在“上帝所命”(Manifest Destiny)之下,决定将土地占为己用,而在血腥中终止。

  无论如何,新能源、更方便或更具效率的利用阳光的方式之引进,如奴隶、马,或燃煤、燃油的机器,总是造成文明的巨大转变。

  能源的消失亦具有相同的改变力,因为从苏美尔人开始的历史清楚地显示,这造成每个文明的式微与灭亡。

  存续与繁荣依赖你掌握了多少的阳光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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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ergy, resource 和 pollution是中国繁荣经济中最大的隐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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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瞥海地与其他“热点”的可能未来
  “未来与今日有同样的组成。”

——西蒙娜·韦尔(Simone Weil)(1909——1943)

  “哥伦布不只打开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同时也为我们立下了榜样。”

——乔治·布什,1989年的演说


  如果你从位于哥伦布登陆的伊斯帕尼奥拉岛(HisPaniola)的海地上空飞过,整个海地国家看起来就像是有人拿焊接用的小喷灯烧掉所有绿色的东西。甚至环绕首都太子港的海洋,都充塞着棕色的人类污水及被冲蚀的表土,有数英里之远,从上空俯瞰,就像岩浆流泻入海。

  在许多方面,这个小岛的历史是正发生在整个世界之事的缩影。

  当哥伦布于1492年登上这个小岛时,几乎整个岛都覆盖着繁茂的森林。根据哥伦布船员中受过教育者,如库内奥(Miguel Cuneo)所遗留下来的报告,住在那儿的泰诺(Taino)印第安人在哥伦布到来之前,显然过着悠闲的生活。

  然而当哥伦布和他的船员第二次到伊斯帕尼奥拉岛,他们俘虏了将近200名来欢迎他们的当地村民。库内奥写道:“当我们的船……要离开回西班牙时,我们在1495年2月17日捉了……1600名印第安人上船……我们还让附近的人(那些管理港口的西班牙人)知道他们可以任意抓留下的印第安人用,不限数量,而他们也照做了。”

  库内奥还记载了他自己本身有一个十几岁漂亮的加勒比女奴,是哥伦布送他的礼物。但当他企图与她发生性关系时,她用所有的力气来抵抗。因此,他自己说,他“毫不怜悯地鞭打她,然后强暴她”。

  哥伦布曾经提到泰诺印第安人是食人族,然而到目前为上都没有证据证明此事;显然这是哥伦布杜撰出来以掩饰其屠杀及奴役他们的罪行。而在美国有些学校还在教导这个故事。他们在1493年写给西班牙国王:“以神圣三一神之名,如果可能的话,请把所有可以卖掉的奴隶卖掉……这里有太多的奴隶和巴西苏木,虽然他们是活的生物,但他们就像金子一样的好。”

  哥伦布和其手下也把泰诺人当作性奴隶:他经常把当地的妇女当作礼物送给手下强暴。当他开始把泰诺人输出至其他国家为奴,性奴隶的交易变成其贸易的重要部分。如同哥伦布在1500年写信给一位朋友说:“100 castellanoes(一种西班牙币)买一个女人,就像买农庄一样的容易。这种情形很普遍,到处都有商人在寻找女孩子来卖;现在最需要的是9至1O岁的女孩”。

  然而,泰诺人在西班牙人以及后来法国人所建立的农地上并非是听话的工人,他们气愤土地和孩子被强取豪夺,尝试要反抗入侵者。鉴于泰诺人公然阻碍西班牙人的进展,哥伦布施以杀鸡儆猴的严酷纪律,只要有一点点的冒犯,就割下鼻子或耳朵,以展示给村民知道西班牙人能多残忍。哥伦布放狗咬他们,把他们从肛门到嘴串在柱子上,然后射杀。最后泰诺人的生活实在难以忍受,如科尔多瓦(Pedro de Cordoba)写给斐迪南国王的信:“在痛苦煎熬及劳累下,他们选择自杀,有时一百人一起集体自杀,而妇女也不敢怀孕,一旦怀孕,不是堕胎,就是生产后亲手杀死婴儿,以免后代活在如此残暴的奴役压迫下。”

  最后哥伦布和受命管理此地的弟弟,干脆消灭了泰诺族。多数学者认为在哥伦布到此之前,海地/伊斯帕尼奥拉岛约有300万人,而到1496年哥伦布弟弟进行人口调查时只剩110万人,到1516年则为12 000人,而根据当时在场的拉斯卡萨斯(Las Casas)计算,在1542年只剩不到200个土著。到1555年无一人存活。(今日已不存在一个泰诺人,他们的文化、人民和基因完全从地球上消失。)

  后来当从非洲引进的奴隶人口在海地成长,人们开始伐树以增加农地和以树生火煮食,今日海地有树生长的土地不到1%,降雨彻底冲蚀了裸露的土壤,混着生活污水,一路污浊整整四英里,于首都太子港入海。数百万人民挤在都市里,为跨国企业提供超廉价的劳动力,也为这些企业的欧美管理者和零星游客提供低廉的成年和未成年妓女。

  哥伦布所留给海地的是,生活不仅贫穷,更是绝望。一般乡下人要花16小时寻找食物和柴火,而都市人则花同样的时间寻找铜板或可吃的垃圾,从霍乱到艾滋病的各种疾病,在这过度拥挤的人群中肆虐。

  海地是西半球最贫穷的国家之一,不是惟一。同处一岛的多米尼加也每下愈况,许多其他中南美洲国家亦然。

菲律宾:儿童翻食垃圾
  1985年我在菲律宾,《马尼拉时报》的著名专栏作家同时为行动派的神父凯礼恩,带我到马尼拉的一个大垃圾场,腐烂垃圾堆积如山,四处弥漫恶臭与蚊虫。

  顶着正午的烈日,神父说:“仔细看那些垃圾堆。”从刺眼阳光中我瞥见异状。“垃圾会动。”我说。

  “不,是垃圾上的小孩在动,”他说,“数千个小孩,他们家都住在附近,这些小孩整天都在垃圾堆中翻寻他们家人可吃的食物。”在数年前发现一大群儿童住在垃圾堆以后,神父设立了一个奖学金计划,要把这些“垃圾堆小孩”送进中小学,由于他的努力,数百人高中毕业而且数十人大学毕业。几年后我们第二次见面,他说:“这只是汪洋中的一个小水滴,仍有极多的工作要做”

尼泊尔:走四小时的路就为寻找一天的木材
  类似故事在所有“发展中”国家上演。过去数十年来,尼泊尔已经损失30%的森林以换取木材和农业。在部落民族居住在那儿的几千年来,精巧的山坡梯地稳定地提供食物给全国国民;而今日在未受森林阻滞的降雨强力冲蚀下,多数梯地已损毁不堪。尼泊尔的妇女和多数发展中国家一样,负责准备全家所需的木材和食物。由于森林快速消失,人口危机委员会的研究显示,在每天长达10小时的工作之外,尼泊尔妇女最近还要多花1到4小时的步行往返越来越远的森林。不久这些资源亦将枯竭,而尼泊尔可能步海地后尘。

非洲西部:木材耗尽,冲蚀加剧,沙漠形成
  非洲西部国家布基纳法索(Burkina Faso)(旧称上沃尔特)也是个明显的例子。该国的国内生产总值18%来自外援,却持续人口膨胀,平均一位妇女有7.2个小孩。自给自足了数万年之后,该国现今只能生产全国食物需求的40%,燃烧木材的速率是木材再生速度的5倍,而妇女一半清醒的时间都花在寻找水源上。在冲蚀加速和土壤耗竭后,农夫成了坐拥数十亿年收入的国际肥料公司的好顾客;而这最多也只是短期解决方案,因此在过去短短40年中大部分土地成为沙漠。

  1984年的饥荒饿死了100万以上的非洲人,布基纳法索是受创最深的国家之一。1992年坎普博士引述一位农夫的话:“在我父亲的年代所有谷仓装满了谷粒,不含岩石的泥土比身体还深;现在除了降雨最丰的年头外,我们得购买食物,而且土壤还不及我的手掌深……小时候,森林处处,蓊郁而无法看透,渐渐地,住宅附近的森林不断被铲除,一个接一个,现在完全空旷。”

  美国也差不了多少,1950年来已流失 1/3的表土。然而多数人却毫无警觉,为什么?

变迁是快速的,并非缓慢的
  1976年我和妻子买下北密歇根80英亩的农田,以为需要自己耕种的时间就要到了。1973年发生阿拉伯石油禁运,Teamster工联因汽油价格飞涨而罢工和尼克松政府为避免经济灾难而实施了经济管制。当时我们住在底特律,约有一个星期商店货架上空空如也,而排了4小时的队就为买5加仑的配额汽油。显而易见的,我们的系统是多么脆弱,如果经济真的崩溃,大都市将成为死亡陷阱。

  后来阿拉伯再把石油的“水龙头”打开,情况转好,1978年我们在新罕布什尔州成立了“新英格兰塞勒姆儿童村”,于是卖掉了农场;但我一直忘不掉底特律面纱下的一瞥,就在卡车不再动、加油桶已干的几天内,一个都市可以有多可怕。

  一位爱海产的朋友告诉我龙虾慢煮的方法。“把龙虾放在一锅冷水里,然后慢慢加温,当越来越暖时,他们只会睡觉,接着就被烹熟了,这样可以减少把活龙虾丢进滚烫热水里必然会有的撞击挣扎。”

  和龙虾差不了多少,我们人类对我们“水”的变化可以视而个见,只要变化慢慢进行。把一个美国人丢进海地或布基纳法索的“热锅’哩,会让他惊醒:整个地球处在同一个锅里,如果有几块部位比其他部分要热,我们这个锅已在全球性地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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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st Hours of Ancient Sunlight
by Thom Hartmann
"Thom Hartmann here issues a wake-up call, loud and clear, that must literally be heard around the world -- and the sooner the better, for us and especially for our children."
--Daniel Quinn, author of Ishmael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books you will ever read."
--Neale Donald Walsch, author Conversations with 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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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 Press Release

Sunlight warms the Earth with life. As our culture moved from ancient hunting/gathering times to the technological era, we discovered ancient sunlight -- captured millions of years ago by plants and compressed into oil deep under our soil and oceans. Now, as our planet's oil supplies are projected to last no more than thirty to fifty years, and species and cultures are dying off at an unprecedented rate, we confront difficult choices.

In this passionate yet thoroughly researched book, author Thom Hartmann proposes that the only lasting solution to the crises we face is to relearn the lessons of our ancient ancestors -- who lived sustainably for thousands of generations.

When you touch this new yet ancient way of seeing the world and hearing the voice of all life, you discover that you, personally, hold the power of personal and planetary transformation. In that breathtaking moment we see both a possible future for the survival of humanity and the fulfillment of our highest dreams and aspir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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