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真相
  众人再番回到客厅,各怀心事。羽德将军念着夫人--虽说刚刚为成先生暂时摆脱了,但总是有挥之不去的愁闷;少女和成夫人互相用眼神质询着,转而似乎心有灵犀,欣慰起来;成先生早已被这些事情搞得晕头转向,左右思量不出线索;而蝶仙已经春风满面,不知为何如此高兴。
  天已过午,蝶仙吩咐设宴。
  成先生终于按捺不住,起身向夫人和少女施礼道:“姑娘,夫人,能否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成夫人、蝶仙、少女对视一下,相继大笑起来。羽德将军、成先生等人却是迷雾深坠。
  笑了一会,成夫人道:“夫君,将军,这里面有很多机缘,非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明白,切听我们细细道来。”
  一直说到太阳偏西,这段谜底才算彻底揭开,羽德将军再也不为夫妻久别而挂怀忧虑,成先生也是胸臆大开,击掌大叹!
  原来,这几人竟都是玉帝驾前的臣子。彼时天庭气象有了纷乱,众神仙被玉帝唤来商议,考察这气象的来龙去脉。众仙掐算了半天,才知道原来人间正待更改朝纲,人间少不得有怨气冲霄,将天庭气息冲乱。而此时中华大地上烽烟内乱不停,外乱也正觊觎中原。
  玉帝看到此景,不由闷闷不乐。他怏怏退朝,众臣各自想对策,自己被小仙们簇拥着来到王母的宫中。
  王母娘娘何等聪明,一看玉帝双眉进锁,便问道:“玉帝,不知何事缠绕,令夫君闷闷不乐呢?”
  玉帝也不隐瞒,将事情跟王母说了。王母听后沉吟了片刻,道:“夫君,臣妾倒知道有一段机缘欲成,不知可否借此机会成就一番中华大业。”
  玉帝听了一怔,道:“不妨说说看。”
  王母笑道:“你可知咱们的武曲星君有一番劫难,将到人间去走上一糟?”
  一经提醒,玉帝猛然想起,道:“是啊,我曾问过太白金星,诸仙册中记着武曲星君此时正犯斗牛,于天庭不利,寡人便想了这个对策。这武曲星君已经多时不曾在人间走动,只怕多了傲气,正好让他到人间去历练一番。”
  “是啊夫君。不过,夫君还有一事不知。”王母笑道。
  玉帝道:“难道是你的侍女有爱慕他的了?”
  王母笑道:“夫君真是好神力!我的牡丹花神是我最喜欢的侍妾,也是小仙之中颇有潜力的一个,将来定有惊天之才。如今,她暗自喜欢武曲星君,我想干脆成全了他们。”
  玉帝道:“你的意思是,借这个机会,让他们在人间成就一番大业,用磨难来历练他们?”
  王母点头。
  “不过,寡人对武曲星君颇为喜爱,只怕他出了事情,堕入迷途,反而不美。”玉帝沉吟。
  王母也低下头。思忖片刻,抬头道:“不妨再派几个小仙,带着半仙之体下界,一来帮着武曲星君,二来也看着他,让他别走入歧途。”
  玉帝道:“如此甚好!不过,总得有人来担当统领之职啊。如果他们众仙相聚,也好有主事者。”
  王母道:“此事重大。主事者稍有差池,可能几个仙家都要走偏啊。”
  玉帝道:“那就让太白金星暗中考察这些小仙,看谁能堪此重任。”
  王母道:“如此甚好!。”
  计策甫定,玉帝大是高兴,吩咐摆上酒菜,和王母对饮。
  饮了多时,玉帝酒意酣畅,一时兴起,携着王母在后花园散步。这后花园里奇花异草正在开放,看得玉帝眉开眼笑。
  正在高兴之际,忽然听见话丛中有哭泣之声。
  玉帝和王母互看了一眼,悄悄来到哭泣之人的背后。玉帝呵了一声道:“哪个在此无礼?”
  哭者吓了一跳,万没想到玉帝和王母会出现在这里,慌忙跪下请罪。
  王母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花园的管事小仙,不由有些恼怒,道:“你不去看护花园,在这里哭泣作甚?”
  管事小仙道:“娘娘息怒,容小仙回禀。”
  “讲!”
  “刚才我听后宫的姐姐说,玉帝和娘娘安排武曲星君下凡历练,只因着奴婢对武曲星君也是一往情深,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想到星君在人间免不了遭受各种苦难,心中痛楚,故此哭泣。”
  玉帝和王母相视一笑,不禁莞尔。原来武曲星君被这么多的小仙爱慕,这倒是奇了!
可是怎么处理?玉帝和王母都明白,把她也派下去已成定局。
  王母忽然心道:“这管事小仙平时颇有能为,做事细致周到,颇有方寸。让她去做下界诸仙的统领倒是上上之选!”想着,把玉帝拉到一边,说了想法。玉帝笑着应允。
  王母回到管事小仙的面前,道:“既然如此,那便把你派到下面,让你关照武曲星君。不过,你的仙缘不在此际,下界的众小仙也都需要你的统领。诸仙相会,你是大有作为。诸仙在下界的行为,不但要你来监督,更要时时提携他们,特别是武曲星君,万万不能让他走偏了!众仙相会后,如何安排后面的事情,也是你的责任。中华大地多灾多难,你们下界也是风波不平。如何去做,你还需细细参详!”
  管事小仙如同冷水泼头,呆呆听着。
  王母说完了,道:“你可听清楚了?”
  管事小仙道:“记住了!”
  王母道:“如此甚好,你们择良辰吉日,下界去吧。”
  就这样,牡丹仙子、芍药仙子、水仙仙子和管事小仙随着武曲星君下界去了。不过,四仙子是事先安排好的,并未折损全部法力,算是带艺下界,专事保护武曲星君。水仙仙子的缘分另有安排,与早早下界的令一位天界将军成了婚,那便是成家夫妇;而牡丹仙子是以误了花期,被王母抓了一错,被贬下来的;管事小仙虽然对武曲星君用情颇深,却因总领诸小仙,难得成就缘分。
  说到此处,红衣少女面上有了娇羞和痛苦之色,羽德将军一见,却是尴尬万分。
  成夫人道:“将军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让蝶仙妹妹说吧。”
  蝶仙笑道:“还是红儿妹妹说吧,这诸多的事情,都是她安排的。”
  少女此时平静了一下,将后来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在少女投身一品堂时,曾经见过吴恒,也知道吴恒周济了义军首领的妻女。当时知道吴恒作恶多端,有心杀了吴恒,见他发了善心,便没立即取他性命。后来想方设法令母女二人渐渐疏远吴恒。不过因为老人实在禁不起折腾,终于忧虑成疾,不久去世。剩下一个孤苦的女子,实在无法生活。少女教了她一些防身之术,一般大汉倒也不能将其轻易伤了,这才女扮男装,辗转来到了离吴恒不远的这个小店来。只道离得近了,吴恒未必料到,定不会轻易寻来。谁知道还是被吴恒的爪牙探听到了,吴恒去寻,这才撞见羽德将军所护的六位娘娘,见色起异。可是义军首领的女儿见吴恒这样,更铁了心不从。吴恒没办法,只好无功而返。
  可是吴恒一死,便因着“人死为大”,令义军首领的女儿想起吴恒的诸般好处,这才起了报仇之心。说杀父亲是假,实则想手刃羽德将军,然后自尽了结。
  少女半仙之体,自然知道个中原委,便急忙赶到小店,佯装刺杀义军首领。其女因护驾而与父和好;而刺杀羽德将军,却是消弭义军首领的女儿和羽德将军之间怨恨的手段。至于羽德将军的刺伤,在神仙面前又有何难哉?因少女对羽德将军情之切切,又怎能伤了羽德将军性命?
  说到此处,少女不禁开始有些胆寒。
  原来,虽然义军首领跟吴恒没了仇怨,但毕竟手下的将官多半恨着,一看少女伤了羽德将军,个个拧眉立目,刀剑并举,要杀了少女给羽德将军报仇。少女有口难辨,只得展开拳脚,穿梭于刀山剑海,好几次险些着了道。少女心中有计较,知道不能伤害了这些人,只得拖上羽德将军落荒而逃。临逃之际,向义军首领喊道:“羽德将军这一干妹妹,与羽德将军骨肉难离,还请大人多加照顾。此番我一去,也不知何时回来。我把羽德将军带走,自有我的主张,首领大人也不必担心,将军定然无事。将来大家还有见面的机会,你们就等他的好消息吧。如果首领大人信不过在下,可还记得一品堂的恩义么?”说着要走,众将官还要阻拦,哪知义军首领听了“一品堂”这三个字,自然心中有底,急忙喝令阻止了众人。众将官中有个别人知道一品堂的威名,也知道和义军首领的关系,自然也就招呼同伴收了刀剑。少女在院中大声道:“首领大人,众将军莫忧,来日方长,大家自有见面的机会!再见了!”说着给店门外驾车的老汉扔了一大锭银子,道:“老丈,车我买了,你这就回去吧。”那老汉一见这一大锭银子足能买上三匹骡子和大车,谢声不断,眼见着少女把车驾着跑远了。
  义军首领吩咐着手下人招来女眷,把六位娘娘安顿好了。众娘娘自然不敢自暴身份,也就当作自己是羽德将军的妹妹,后来由营中的好汉娶了去,一生倒也安顿无妨了。
  话说少女,这一逃,也不知道该去何处,想起自己寄身于一品堂,因在堂学艺,满徒之后独闯江湖三年,如今几近期满,可以回去了,正好把羽德将军也带了去。至于羽德将军寻找夫人的诸多安排,自有天意,自己当时也参悟不透,不如就不去打问。一时照料羽德将军的伤,运用法力将其伤治好了,这才有以后遇到严虎师徒三人拦路劫杀之事。
  羽德将军听罢,不禁心潮起伏。原来自己竟然是武曲星君!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多年的夫人,还要经历南方的灾难才能团聚,心下又是一急。再想到众仙女都对自己有爱慕之心,顿时脸上又是一红。
  众人看羽德将军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成先生听说自己的夫人也对羽德将军有情谊,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将手与夫人紧紧握着。
  成夫人自然知道丈夫的心事,莞尔一笑,道:“先生,你这是何苦!我与先生此生自有情缘,来生的事情,现在却想他做甚?”
  成先生听了,也是释然一笑,心中也不再尴尬,众人也微笑颔首。
  蝶仙道:“事情到现在也没算结束,这呼尔都与小女子情缘承了天意,不能就此搁下了。这南北战事,也可由他来解决。”说罢吩咐下人唤来了呼尔都。
  呼尔都赶紧来到客厅,见了蝶仙,就要下跪。蝶仙拦住,道:“大帅身体可好了?”
  呼尔都不敢抬头看蝶仙,道:“已然好了大半,现在无妨了。”
  蝶仙点了点头,簇着眉道:“大帅心中是否还想麾师南下,征伐中原呢?”
  呼尔都急忙摇手道:“不敢不敢,在下决不敢起半点辱犯天朝的心!何况,在下征杀已久,实在有些厌倦,见岛主管制这岛,却有无限安详,便想隐遁在此,永不纳官!”
  蝶仙也知道他是想和自己在一起,天天能见,却也不说破。微笑道:“大帅,这便好。不过,为吾家国,还请大帅在办件事情。”
  呼尔都急忙道:“在下已不是军帅,主人可千万别再如此称呼。主人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就是,上刀山下油锅,在下决无丝毫犹豫!”言之切切,真诚如斯,大家看得出呼尔都决不是空发搪塞之言。
  蝶仙道:“也没有那么危险,只是想请阁下写两封信,分别给严虎和番王,让他们回师北归,切莫再起刀兵,以保两国百姓的安宁。”
  呼尔都道:“在下这就写!”
  蝶仙让出了桌子,摆好文房四宝。呼尔都略一思忖,写了两封信,大意说道:我军南下,屡屡受挫,如今已失了先机,被羽德将军的三万人灭了十余万精兵。羽德将军一人便已如此,而中原天朝还有不计其数的人物,何况眼下国库空虚,百姓怨声载道。万望我主和副帅不要再去骚扰中原,两国世代修好,实乃两国百姓的福分!切切……
  两封信交与了羽德将军,羽德将军谢过呼尔都,呼尔都连道惭愧。
  蝶仙此时喜极,握了呼尔都的手道:“如此,你我缘分至矣!呼尔都,我知道你的心意,这上天的安排,我也正有此意!”说着转头对众人道:“各位且在岛上留几日,为我二人主媒证婚如何?”
  大家轰然叫好,倒把个呼尔都惊喜得痴呆了,看着蝶仙,象泥塑木雕的一般,直把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蝶仙差人将两封信送到军营一品堂主手里,羽德将军将交代给堂主的话又嘱咐了那人几句,这才让那人走了。
  老堂主见到两封信,听来人把经过说了,不仅喜出望外,赶紧派出两哨人马,分别奔云州和北番都城去了。
  番王和严虎见信,也知所言不假。呼尔都征战之心已死,北番无帅,军力空虚,国库紧缩,百姓也凄苦不堪。番王只好下令严虎撤出云州回师,并修国书给义军首领,表示愿意岁贡年奉,永不再犯天朝。
  后话少叙,再说蝴蝶岛上。众人又盘桓了几日,撒下武林帖。等呼尔都伤都好了,二人便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武林中不少人都受过蝶仙的恩典,这一来武林大聚会,把个小小的蝶仙岛震翻了天!还有众多武林人物投身军中,实在不能脱身,纷纷将贺礼、祝辞托人送来,很多人都是身兼数差,虽是劳累,却也有说不出的欢喜。
  夜半,大家闹完了洞房,纷纷散去。
  羽德将军一个人站在自己的小屋前,凝神远望。红儿轻轻来到他身边道:“还在思念夫人?”羽德将军点头。
  红儿轻道:“中原刀兵还未停息,将军还有一番作为。不过,将军务必答应我一件事情!”
羽德将军见她神色凝重,道:“请说,在下一定答应就是。”
  “南方的武林朋友说,近来闽、粤沿海有倭人骚扰,虽然不很频繁,但沿海百姓都怕得紧了。那倭人凶残无比,个个骁勇,实在难以对付。恐怕,以后来骚扰的会更多。将军现在军务已了,就该去平南。不过,将军功劳甚大,容易招来妒忌,所以,事成之后,必须隐退江湖,再不复出,否则,不但无法与夫人团聚,更有杀身之祸!”
  羽德将军微微一笑,道:“历经如此多的事情,我也的确乏累了,只想和夫人做人间美眷。只要百姓安宁了,夫人便会和我团聚,理他俗务作甚?姑娘不要多虑。”
  红儿听了,这才放下心来。话题一转,道:“将军,经过上次斗剑,可感到身上有什么变化么?”
  羽德将军正有疑问,忙说:“是啊,在下正要叨问。每每子午时分,便觉身轻无比,好象可飞入天际,不知是怎么回事。”
  红儿笑道:“我等对剑,引发将军潜藏已久的仙气,将军现已成半仙之体,以后勤加修习,定可成仙得道。只要子午时分多运内功,守护内丹,便可功力大进。将军本是武曲星君,根底自然超乎他人,日习一个时辰,便可抵寻常人几日之功。”
  羽德将军道:“原来如此。在下谨记了。”
  “将军莫要客气。过几日,武林聚会散去,咱们就要南下了,请将军作好准备。”
  “哦,这么快?那么,义军之事、老堂主那里如何回复?”
  “这个不必担心,有蝶仙姐姐在,这些事情料也无妨。不过,南下是借口北方平定,游寻夫人,千万不能带一并一卒,以防义军首领怀疑。”
  羽德将军听罢,倚栏长叹一声,再也无语。二人默默分手,各自休息。
  几日之后,武林人物纷纷散了,蝴蝶岛复归宁静。蝶仙与呼尔都如胶似漆,恩爱无比,众人看着,也是感慨万千。
  羽德将军和少女收拾好了行囊,将一些事宜交代了蝶仙去办理,随后告别了成家夫妇,起身南下。
  一品堂主得到消息,只好率兵回了都城,见了义军首领,将事情说了。义军首领叹羽德将军为人不好大喜功,心下重负轻落,舒了口气,下令各州城府县,如见到羽德将军,定要好好招待,不得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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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屠倭

  一路南下,只见百姓已经安定,耕者有其田,商贾往来,百业正兴。义军首领如今已经当了皇帝,百姓交口称赞,羽德将军心里也宽慰了不少,对于前朝的感情,倒也淡漠几尽。
  非止一日,到了福州府一带沿海。看天色晚了,羽德将军和少女投了店房,打算早早安歇。
  突然,外面噪声大起,羽德将军和少女都是习武之人,各自在房中没动,可是旁人却惊慌起来。一路上听说一些近海的村庄常被海上来的倭奴洗劫,被洗劫的村子人口都不多。不过,象这样大的镇子,遭洗劫的可能性不大。
  羽德将军思量间,也不大理会那喧闹声,叩开少女的房门,打算商量一下次日的行程。
  此时,闻听客栈的院子里猛地发出几声惨叫,接着,一阵叽里咕噜的倭语清晰入耳。
羽德将军和少女同时一惊,羽德将军轻声道:“先看看他们虚实,再订破贼之策!”少女答应,羽德将军回房取来长剑。
  刚刚吹灭了屋里的灯,楼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两人跃上屋顶,展开壁虎游墙的轻功紧紧贴在顶棚,同时屋门被一脚踢开。一个怪模怪样的人闯了进来。--想必,这就是倭人了。
  这个倭人身材矮小,但是显得极其凶悍。头发剃成三绺,扎了根簪子,没包头巾。宽大的袍子用带子勒成束身,打着绑腿,脚上蹬一双草鞋。看脸上,一双小眼睛露着凶光,人中穴上留着一块仁丹胡,象趴着只臭虫。整个人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但手中一柄弯刀却令二人侧目:刀身细长,略呈弧形,刀把也比中原刀剑长出一截。以二人的江湖经验,这样的刀不会有太多的招式,但力道却是极大,一般的贴身兵器难以与其对抗。
  那倭人看到屋中无人,咕噜了一句什么,反身出去。
  二人从屋顶下来,趴在窗边向外观看。只见客栈的楼梯前躺着几个客栈的伙计,肚子都被剖开,其中两人尚未断气,兀自声嘶力竭地惨嚎。二人看得怒目圆睁,心道:“好残忍的倭狗!”即使义军和前朝开战,也就是本着一击而毙的杀法,如何有这么残酷的性子!这倭人,有没有人性?!
  不多时,客栈前的场院已经集中了很多人。这见客栈是镇子上最大的,场院自是不小。倭人将镇上几千人都赶到了这里,约摸有百余倭人将这几千人围住,还有不少倭人在挨家搜抢财务。
  忽然,被围的人群逐渐躁动起来,有人喊道:“咱们这么多人,怕他倭狗什么,大家把倭狗杀了!”此一呼,顿时人群象炸开了锅,人们开始反击……
  羽德将军和少女都是心头一紧。原来,虽然着镇子上的人大多是渔民出身,体格健壮,但是比起训练有素的倭人来说,几乎没有胜算。原本以为倭人抢了财物,自会退去,羽德将军好趁机打探倭人老巢,然后找来官兵一举歼灭之。但是现在,只好硬着头皮冲出去了,不然着几千性命堪堪就要不保!
  可是等二人冲到倭人眼前,已经有几十个人倒在血泊里,而倭人尚无一人死伤。倒下的人多数都是肚子被剖开,肠子流了满地。
  倭人的意思,用这种残忍的杀法震慑住手无寸铁的汉人,却不想汉人为如此的血腥场面更加激愤,一个个不顾性命地扑将上来。倭人一看不好,于是三个人背脊相靠,组成一个圈子和汉人对峙。这一战法殊为有效,几十个人竟攻不破一个圈子,自己反倒不断伤亡。
  羽德将军和少女早已血贯瞳人,虽然一言未发,心下却打定了主意:以人之道还之!
  羽德将军大喝一声:“众乡亲闪开,这些倭狗交给在下了断!”拼斗双方听得这震天一吼,都不禁一滞,汉人也知道这样拼下去不会占什么便宜,一侍听到有人出头,也都松了口气,让出了圈子。倭人虽不知道羽德将军喊的是什么,但也猜到了原由,更由这喊声知道来人不好对付,也就不追击围攻的汉人,以期专心对付来人。
  突然,一倭人喊了句什么,于是所有倭人面向羽德将军两人的方向,警戒起来。羽德将军心中哼了一声,“原来这倭人是懂中华语言的。”于是招呼少女道:“把这只狗暂且留下,咱们上!”
  离羽德将军最近的圈子人最先倒了霉。三个人连人影都没看清,眼前一花,就觉得自己矮了一截。低头一看,见两手两足俱断,断腿站立不稳,这才倒下去。过了半晌,才感觉到疼痛,杀猪般哭嚎起来。
  羽德将军和少女都是半仙之体,此时却动了真怒,全都施展了绝技,手下毫不容情。二人持着带血的剑,冷冷地看着其余倭众,目光中的寒意竟让所有倭人都打开了冷战。全场除了哭嚎声,竟无人发出半点声息。有两个胆小的倭人身上突然奇臭无比,原来已经忍不住这满天的杀气,吓得屎尿齐出,登时扔了倭刀,哭喊着转身便逃。背后有两个倭人追上,一刀将其劈了,并说着倭语。汉人中也有明白倭语的,对羽德将军道:“他们说逃的人不配做武士。”
  汉人顿时骂道:“一群只知道强抢豪夺的强盗,有什么资格做武士!”“大侠,杀了他们!”“死的都是咱们的乡亲弟兄啊!”“给咱们的弟兄报仇!”“这些倭狗都是畜生!,杀!”
“报仇!报仇!!报仇!!!”
  羽德将军二人杀气越来越重,忽然身形已不见,耳中只听喀嚓喀嚓的劈砍之声,眼见倭人不断地倒下去,均是手足俱断。二人第一次这么发狠,丝毫不起怜悯。这种残忍,在义军推翻前朝的战事中没有过,在行走江湖时没有过,在抗击北番时也没有过!
  突然,院子外面又闯近几十个倭人,背上肩上驮满了大包袱。原来在镇上行劫的倭人听出这边不对,便纷纷回援。一见这场面,有几个胆子小的立即晕了过去。他们这时才明白:原来这世界上不止是他们可以屠杀别人,别人也可以同样屠杀他们,而且比他们杀得更狠辣!
  不到两百的倭人,不大一会便都被清理干净。除了有心留的那个倭人,其他俱已躺在地上哀声不断。
  羽德将军和少女把会汉语的倭人围在当中,两柄剑斜指着他的咽喉。
  羽德将军道:“说,你们还有没有人到别的地方去?”
  那倭人已经抖成一团,手里尽管还合握着倭刀,但是他自己也很明白,在对方眼里,他已经和死人没什么不同。听明白了羽德将军的问话,他哆嗦着回答:“有……有……”
  “多少人?” 羽德将军的眼光冷得让倭人越抖越厉害。
  “还有一千一百人。”
  “你们的老窝在什么地方?”
  “……”
  “说!”
  “向东南三十里海边,有我们四条船……”
  喀嚓……“啊!……”
  羽德将军对大伙道:“大家各自收拾亲人遗体,这些倭狗就交给大家任意处置。在下这就去灭了倭狗的老窝!”
  大家轰然欢呼,精神大振,开始纷纷行动。
  有些倭人已经失血过多死了,还喘气的一百多倭人,有几十个被义愤的乡亲浇上油烧死,剩下的被止了血,用木桩钉到了海边,任凭日晒雨淋,风吹雨打,活活饿死,或者被海水浸泡着伤口,生生疼死。在他们的前面,用倭语写着个牌子:“残杀劫掠者戒”!--这是后话,无须多提。
  且说羽德将军和少女,按照供词所指的方向,向东南方向奔去。
  正跑着,少女忽然蹲在地上痛哭起来。羽德将军一愣,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少女咬着牙道:“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们中华之人啊?他们是不是人啊?怎么一点人性都没有啊?”
  羽德将军这才明白,原来她还在为刚才惨死于倭刀之下的冤魂悲哀。想到那一地的内脏,羽德将军不由得想呕吐。征杀了十几年,这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在战场上,面前的敌人倒下去,连他是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可是他就那么倒在自己刀下,自己也连想都不想。而如今,那么多倭人死在自己的剑底,自己却一点也没有负罪的感觉,相反,自己还想继续杀下去。想到一会要破敌千人,自己骨子里竟然有强烈的兴奋!
  “他们难道忘了,他们的祖上是从我李唐时候就开始学我中华用我中华?!他们难道忘了他们是怎么懂得礼仪、通晓文字的?!他们难道忘了他们是怎样才做成了人的?他们难道忘了我中华对他们的恩义?!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们中华之人啊?”
  羽德将军坚定地站着,望着东南方向,“杀光这些海里来的乌龟王八!”
  少女也愣了,她只到羽德将军是温文尔雅,绝想不到他竟然也能口出如此的脏字。
  羽德将军好象看出了少女的心思,道:“不会做人的,干脆就别做人了。对待畜生不如的东西,我又何必吝啬脏字呢?”
  少女噌地站起来,狠狠地道:“对,就不让他们做人!咱们杀光这些祸害!”

  月黑风高。海面上又起了风。
  离海十里,有个小岛,岛边停着四只倭人的大船。每只船上只有十几个倭人留守。这些人听着岛上的同伴喝酒淫乐之声,少不得有了怨言。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天气,还有这么强悍的大日本的强悍武士,那些中土支那人早已经吓得四散奔逃,连几次汉人的军队来了也没让他们占了便宜,还有谁敢跑到这里来动他们分毫?守船实在是多余!
  但是他们想不到,真的有中土支那人敢来!

  且说羽德将军他们到了海边,发现在岸边找不到倭船,苦笑之余,还是觉得自己太轻信倭人了。倭人都是不能相信的。
  二人找了半天,才发现一个小村子,村里只有几户人家。羽德将军敲了一户的家门,里面一个老汉战战兢兢地道:“谁啊?” 羽德将军道:“我们是路过的,想讨碗水喝。”
灯亮,门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把他们让进了屋子。老人给他们递了两碗水,打量了他们半天,这才问:“你们这是去什么地方啊?”
  羽德将军道:“我们……”他这才想起,这地方怎么会有人半夜里“路过”呢?这小村在倭人的眼皮底下存在,会不会存在倭人的奸细?
  少女干脆不再隐瞒,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接着道:“我们是想打听一下,这里是否有倭人的驻扎之地。”
  老人眼列顿时如雨狂泻!两个人安慰了半天,老人这才说话。原来,这小村在一年以前就开始有倭人来袭扰,青壮年不是被杀光,就是呆不下去逃了。这些倭人领头的叫大熊倭男,凶狠异常!每每见到漂亮女人,都是先奸后杀,开膛破腹,残忍至极!屡次被倭人洗劫之后,倭人发现这小村是个不错的登陆中转站,这才留着他们没杀光。现在村里都是些年老之人,实在走不动了,只能靠着偶尔出一次海去打些鱼来糊口。后来倭人觉得不能失去这个小村,才不时分点口粮给他们。村子的人都已经绝望,只等死了干净。
  羽德将军怒不可遏,道:“老人家,我这就去杀了这些畜生!烦请老人家告诉我,他们在什么地方?”
  “离此岸三十里,有个小岛,他们都驻扎在那里。那岛三面悬崖,一面缓坡,实是易守难攻啊。平时那船上没什么人,除了留守,一般都在岛上住着。”
  “既然如此,咱们就来个出奇制胜!”少女看着羽德将军,笑了。
  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火烧倭船,将倭人困在岛上,逐一杀灭。
  商量已毕,羽德将军道:“老人家,麻烦您辛苦一趟,把我们送到岛上。”
  老人疑惑道:“你们只有两个人,他们可是千把人呐!”
  羽德将军笑道:“只要他们离不开那岛,我们什么时候杀他们,在什么地方杀,还不是我们说了算?不过,老人家还需提防,如果有倭人泅海出来,你们当多多防范。”
  老人道:“好说,好说。真有逃出来的,我们豁出性命不要,也把他们都留下!”
  正说着,忽然村外大乱,羽德将军登时紧张起来:莫不是他们发觉了有一队人没回来,现在找过来了?
  猛听外面有人高喊道:“羽德将军杀倭人,不能让您二位辛苦,我们来帮你来了!”
  羽德将军开门一看,原来是镇子里的年轻壮丁。一个壮汉道:“将军去杀倭狗,两个人太危险,我们大家商量了一下,让我领着大伙,来投将军,跟将军杀倭狗!这来的人没有两千也有一千五!”
  羽德将军诧异道:“你们怎么知道我的?”
  一个机灵的小伙钻出来道:“将军,我是店里的伙计呀!将军杀悍匪,抗北番,咱们中央大国谁人不知?”
  羽德将军笑道:“大家错爱了在下!那些军民鼎力相助,不怕伤了自己性命,却成全了在下,在下愧不敢当啊!”
  店伙计道: “将军,那就让咱们这些军民再一次鼎力相助,如何?”人们轰然叫好。这伙计又道:“只是将军跑得太快,我们追了这半天才追到!”引得众人大笑起来。
  这时小村的其他人也都出来,问清了事情原委 ,也都高兴起来,几个老人自告奋勇给众人驾船带路。
  羽德将军道:“咱们索性兵分两路。我们此去是偷袭,带人不宜过多,四条小船,每船十人便可。其他人留在村子里,随时提防倭人泅海来袭。”
  大家一听只要带四十个人去,都不干了,都要去杀敌。
  羽德将军正色道:“大家听真!此次如果惊动了倭人,咱们实在不易成功,让他们逃了,便是得不偿失。何况,如果被他们袭击了这个村子,咱们如何对得起这些父老?等两个时辰以后天亮了,大家分出一部分人下海捕鱼,捕来的鱼都杀了放血,洒到从岸到岛的这段海里。”
  众人听得疑惑,少女心思机敏,忽然道:“是引来鲨鱼,将倭人泅海之路堵上?”
  羽德将军笑道:“聪明!”然后脸色忽然一变,道:“行动!”

  离岸最近的船上,十个人早都聚在了一起,坐下来饮酒。要有事,也是最远的船先有事--他们都这么想。可是他们不知道,这次遇上的是羽德将军!
  皮囊里的酒快喝光了,一个倭人站起来要去船舱再取酒来,忽然听到轻微的“喀嚓”一声,然后觉得胸前有点异样--好象身体里多了个东西--可是身体里怎么会多了个东西呢?那究竟是什么?他低下头,看着从胸前冒出个亮晶晶的铁条,看了半天才醒悟:这是汉人用的剑。他向前面的几个人道:“看,是汉人的剑,真是没用,竟然从我的前胸里出来,哈哈……”
  说到这,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偷袭了,被别人刺中了,而且很致命!一霎时,他的腿开始哆嗦。他想到了海那边的支那有好多的金银珠宝还没来得及抢,有那么多女人还没来得及奸淫,更有那么多支那人还没来得及杀……而反方向的海的那边还有自己的家乡,自己还没回家乡去看看,然而自己却要死了……
  可惜,当他想这些的时候,胸前的剑尖已经消失,然后意识也随之消失了。
  其他九个人愣了半天,这时才炸了锅,呼号一声,向后退出十几步,挨到了船帮,抽出倭刀来,愣愣地看着对面那个神秘的偷袭者。他们这才开始后悔:总是偷袭别人,为什么就不想想别人也会偷袭自己呢?
  羽德将军却在欣赏自己的剑。他已经从渔民的口中得知,这倭人虽然自己猥琐得紧,却生怕别人瞧不起他们,总以“武士”自居,幻想自己如何能表现出磊落之气。羽德将军故此连正眼都不看他们,视他们若无物。
  果然这些倭人开始愤怒。但是他们又同时被对面那人神定气闲的神情震慑住,互相拥挤着却不敢向前一步。突然,远处的三艘船起了火,火光中那些守船的人浑身起了火,在甲板上翻滚,却不跳海,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活活烧死的滋味,好象比跳海逃生还舒服?
突然九个人的背后一起都烧了起来,九个人跳着叫着扑灭了身上的火,一齐向对面的人扑去。可是,这时他们才明白为什么那几只船上的人不跳海了,因为他们自己也都面临着同样的困境:手足俱断!那个卑鄙的偷袭者一点也不光明磊落,不知用什么妖法,只看到人影一闪,那剑就把自己的手脚一起都砍断了--不过这时候他们忘记了自己是经常充当着“卑鄙的偷袭者”。看着烧得越来越近的大火,他们开始恐惧,但是恐惧和烧灼的疼痛已经是他们在人间最后的感觉了,而唯一要做的,也只有和那几船人一样--翻滚和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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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灭岛
  海边连焚四船,岛上的倭人都看见了。
  他们纷纷提着酒葫芦和鸡腿,悲愤地看着熊熊大火。他们知道,他们再也不能去支那烧杀抢掠了。岛上储存的吃喝不多,难道以后象他们的祖先一样去打鱼生活么?抢惯了,杀惯了,对于支那女人的香泽也享受惯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呐……
  倭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了大熊倭男的身上--他们公认的首领。
  大熊倭男此刻却是冷静至极。他知道,对方出其不意烧了自己的船,下一步,就该来攻岛了。将近一百六十人没回来,肯定是被可耻的支那人消灭了。现在,最重要的莫过于保存自己,杀伤支那人。
  他立刻分兵两路,一路集中了水性极好的三百人赶紧休息,等天一亮,泅渡过海,去攻占滩头那个渔村;另一路埋伏在缓坡顶--那里早就为攻岛的人准备了无数的大石头,“让该死的支那人尝尝石头的厉害吧!”
  却说羽德将军,带着十几个强壮的小伙子,正小岛北面的悬崖底下发愁。三面悬崖都是如此的高不可攀,就连羽德将军自己也是难以为计。端详了半日,羽德将军只说了一个字:“撤!”
  这一下,包括少女在内,所有人都不干了,大家小声地抗议着。
  羽德将军道:“各位,杀倭不必急于一时。何况,这时候让他们活着,比杀了他们更令其难受。他们定会以为我们要攻岛,此刻肯定守在那缓坡之上。咱们原想从背后杀过去已经不能,强攻则势必损伤极大。与其那样,不如咱们这就回去,让他们睁着眼睛过一夜,疲于坚守,而咱们这就回去,想好了对策,想什么时候来杀他们就什么时候杀,岂不更好?”
  “将军的意思,是让倭人活受罪?”那店伙计问道。
  羽德将军笑着点头,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便驾着船,这就回了渔村。
  大熊倭男带着人一直守到天亮,也不见有人攻来,不禁泄气,站起来舒展了一下酸软的身体,暗暗发誓道:“一定要抓住这个无耻小人,把他好好羞辱一番!”然后吩咐道: “告诉那三百个人,立刻出发!”
  三百个人立刻脱了衣服,浑身只有一条布带勒在裆处遮羞。若是他们此时知道自己前去送死,可能也就不会这么“不体面”了。
  烈日当空,三百个人手持倭刀,踩着水,向大陆游去。三十里,这距离真不算近。游了半天,这才看见远远地有帆影正在撤离。这些人大喜--快到岸边了。要知道小渔村里只有老人,他们是不可能出海太远的。
  三百人精神大振,正准备做最后冲刺,但这时候,他们觉得很奇怪,这海面上到处都漂着死鱼,那死鱼都被剖开,鱼血正散发着浓重的腥味;同时,他们看到了最可怕的事情:一群群半露在海面的鱼翅--这不是盘子里烹调好了的鱼翅,而是活生生的,它的下面是那可以把自己吞噬的鲨鱼!
  有几个人立刻就已晕了过去,沉到了海底,绝大多数人都抽出了倭刀,誓与三百鲨鱼大战三百回合。不过,还没到十合,已经有一半的人不见了,海面上只剩下了他们的血和被咬碎的肉块、鲨鱼吞剩的内脏。剩下的倭人吓的哇哇大叫,喊声都已经岔了音。鲨鱼被血腥味刺激得更疯狂,而且越聚越多,把一百多倭人合围在一起。
  不知什么时候,四周来了很多渔船,船上的站了一排排的支那人,正看着自己。
  这些倭人也顾不上什么“光明磊落”和“武士尊严”了,开始用汉语大呼救命。也许真是到了生死关头,他们的汉语说得格外好,恐怕连他们的老祖宗都要吃惊了吧?
可是船上的汉人一个个抻着懒腰,笑呵呵地象看着玩物一样看着他们,更有人在喊“加油”。倭人们当然明白,这绝不是在给自己加油。可这时候就是有人在用倭语说:“给你们加油呢,快跟鲨鱼决斗啊!”登时又有几人被气得闭气下沉了。
  又有人喊:“你们把我们亲善得太多了,现在也应该有别的东西用它的方法来亲善你们了,你们好好享受,我们给你加油!”“嗨,脱得白白的,鲨鱼会相中你们的,好好伺候着鲨鱼老爷哦!”“记着,下辈子不要做倭狗!”
  ……
  鲨鱼在疯狂的争抢后,终于发现没什么可以抢的了,这才怀着遗憾散去了。

  羽德将军众人中午醒来,听大家抢着讲了倭人决斗鲨鱼的故事,笑成了一团。吃过午饭,羽德将军召集众人,商议如何歼灭岛中倭人,同时派人拿着义军首领赠的玉牒去福州府报官,希望能派水军来。
  可是大家商量了半日,也没什么结果。只因为那海岛地势太过险要,实难攻打;羽德将军虽然不怕,可以冲上去,可是两军对垒,一个人能有多大的作为?正发愁的时候,那渔村老人道:“我们这些人老了,打鱼使不出力气,一般都用鱼炮来炸鱼,将军看能不能用这鱼炮来攻岛?”
  羽德将军哈哈一笑,道:“甚好!老丈,这附近可生有竹子?”
  “哦,有啊,不少呢!向北十五里有个小山,那里有很多竹子!”
  “好!” 羽德将军立刻吩咐下去,分出二十个精壮汉子去砍竹子。这边立刻组织几百有手艺的,赶紧按照老汉提供的方子配制鱼炮的炮药。多数人都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只是相信羽德将军有破敌的妙法,便兴高采烈地干了起来。过不多久,砍竹子的也回来了,拉回几大车竹子,粗细不等。
  羽德将军叫人挑出粗细一样的竹子,砍成一截截,破开竹筒的节,将炮药灌进去,细细墩实,引出个长捻子,再将竹桶封了。人多手快,眨眼之间,做了几百个这样的鱼炮。
过午时分,府上来了官兵,派来一千军兵,由一名千总带着,归羽德将军调遣。
  羽德将军大为高兴,将镇上来的人,选体质差的遣了回去。然后组织了几十个人,按鱼炮的分量拣了几百石头,给了三天时间专门练习扔石头。等石头扔得准了,再用鱼炮来练习。练得差不多了,羽德将军将这些人来到海滩,将鱼炮捻子点燃了,算准了时间扔出去。只听轰轰的几十声,海滩被炸得面目全非。众人这才知道这鱼炮的威力,不禁瞠目结舌。
  原来羽德将军想起从军之时曾有一次亲眼看见信炮被不加小心的军兵引燃了,把人炸成重伤。当时羽德将军就想到这炮是可以伤人的。本来对元帅提起,希望能用炮来轰敌。不过,因为屡次试验,发现两军对战时极易伤到自己,远了又够不到敌人;如果投放距离拉近,又在弓箭的射程之内,实在难以投放,便作罢了。可是今天因为地形的关系,这炮实在是大有作为,而倭人又不擅射箭,便出此一计。
  军兵一边训练,一边又分出人手做了无数鱼炮。羽德将军看都准备好了,这才分兵派将,一千五百人乘着大小船只,向驻倭的海岛进发。

  话说大熊倭男,等了好几天也没见有人来攻岛,早已象泄了气的皮球。此时正躺在岛上的制高点的林荫底下乘凉。派出去的三百人肯定是没好下场,不然不会一个也不回来。前天就已经断粮了,很多倭人被逼急了,下海去抓鱼,但是有很多人被鲨鱼袭击,尸骨无存--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那么多鲨鱼。有抓了鱼上来的,但那些鱼哪里够吃啊?尽管大熊仗着自己的势力和力气,总能抢到几口鱼吃,但是那也不够填饱肚子的。想起前一段时光在支那抢东西时的大鱼大肉和美酒,大熊的腹中又开始咕噜咕噜乱叫。
  突然,他发现远处来了船,他不由高兴起来,但是随后又呆住了。他看见了很多船,而且那船排列整齐,船上还有旗号--不用问,肯定是支那的官船!
  大熊倭男的腿开始打颤,除了饥饿,更是因为害怕。
  眼看官船近了,岛上的倭人大乱起来。饥饿是小,丧命是大,这一点他们还是明白的。倭人集中到缓坡,准备了撬杠,只等官兵一来,将石头撬下去砸翻他们。
  来的官兵绝大多数都曾打过此岛,知道地形的艰难,早就有了破敌的方法。二百名盾牌手举着硕大沉重的盾牌先在海滩立起一面墙。盾牌的下端是尖的,深深插进沙土,人在盾牌后面用力撑住。如此一来,从上面滚下来的石头便被纷纷挡了。如此层层推进,离坡顶就近了。不过,倘若没有鱼炮进攻,纵然离倭人近了仍是无法应付,故此这次攻岛也实在是因为羽德将军有了破敌妙法。
  倭人一看小石头没奏效,准备将更大的石头推下来。还没等动手,只见从那些盾牌的后面扔上来黑乎乎的几十个东西。那东西落地时,才发现是竹筒子,上面吊着个燃烧的火线。很多倭人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纷纷捡起来观看。可是等那火线烧尽了,竹筒子猛然炸开,将倭人炸的残缺不全。活着的受了惊,纷纷避让。还没等安顿下来,又一批竹筒子扔了过来。有聪明的倭人想捡了扔回去,可是刚一接近,竹筒子就炸开了。原来第一次扔时,投手多半没计算好距离,扔得早了,第二次再扔时,算得就很准了。于是,这鱼炮象雨点一样落在倭人堆里,将人炸飞,或者落在石头堆里,将石头炸开,碎石崩得倭人无处躲藏。
  大熊倭男一看,直气得心胆俱颤。他大吼道:“有本事给我们几个,看谁扔得准!你们有,我们没有,你们太没武士风度了!我要你们立刻停止,咱们刀上比拼!”
  攻岛的官兵都被气乐了,有人喊道:“你们杀我们的人的时候,可曾想到给我们分上几把刀对决么?”
  大熊倭男立刻没了话说,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别人也听不清楚。倭人只好收拾残兵退守制高点。
  官兵有充足的鱼炮,有何所惧!一时间鱼炮狠狠砸进倭人的阵地里。虽然鱼炮的外壳只是竹子,可是竹子的威力也不算小,一旦崩开,碎片乱飞。倭人没有盾牌,也没盔甲,这破片打在身上,说不出的疼痛;有边角锐利的,干脆刺如身体;加上气浪的冲击,倭人被崩得成了飞人。甚至有些倭人被崩之后,还没落地就被再次崩起;撕金裂石的气浪,撕碎了倭人的身体,也将尚未死去的倭人斗志撕去。不消一时三刻,制高点上就没有不带伤的倭人了。几十个倭人伤势不算重,握着刀怒目横眉,卧在尸体堆里,意图诈死躲避官兵。大熊倭男仗着自己身法灵活,反应快,用刀来拨打落来的鱼炮,居然没被炸伤。有一个聪明的投手见了不禁大怒,把一个鱼炮的药捻子掐掉了一半,点了便向大熊倭男扔了过去。大熊倭男不知是计,仍用刀来打。不想,刀还没碰到鱼炮上,鱼炮便已炸开。气浪裹着碎竹片将他冲了个跟头,摔出去一丈多远,还没等站起来,早已被一块飞来的碎石打中了脑袋,晕了过去。
  官兵投了许多鱼炮,估计将他们炸得差不多了。等了半天,听上面除了呻吟声,再没其它动静,这才开了盾牌,一窝蜂冲了上来。那几十个倭人立刻挺身站起,疯狂地杀向官兵。官兵早有准备,几百杆长枪向前一横,冲在前面的倭人立时被戳出几十个透明窟窿,后面的被这阵势吓住。有个别放横的,跳到半空向下面的官兵进袭,立刻有几十杆长枪一抬,将这些倭人也都戳成了血葫芦。剩下的倭人看到实在没活路了,只好扔了刀,跪地投降。哪料到这些官兵实在恨死了他们,捡起倭刀对他们又是一阵猛砍。最后只有几个倭人活了下来,乃是官兵知道,一仗下来没一个俘虏实在无法交代,这才让几个倭人侥幸保得性命。细细一查,大熊倭男居然没死,而且伤势不重。官兵一阵大哗,鼓噪之声响彻云霄!
  羽德将军这时来到近前,众官兵将大熊倭男连踢带打押了过来,大熊倭男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一语不发。
  羽德将军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大熊倭男道:“我知道我也活不了了,只求将军给晚饭吃,让我做个饱鬼。我知道你们支那处斩死囚时有这个规矩。”
  羽德将军哈哈大笑,道:“那是给人的规矩,不是给畜生的。我们杀猪时可不管猪的饥饱。”说着一扬手,示意军兵把他推下去等候处斩。
  大熊倭男绝望地叫道:“我是人,不是畜生啊……你们的刀不是屠杀畜生的刀,你们不是屠夫……”
  羽德将军道:“我们只是以你之道,还施你身。想想你所杀的人吧!”
  立刻有官兵一拳捣烂了大熊倭男的满口牙,从死人身上撕下带血的布条,塞进他的嘴里。
  这时有个中军官对羽德将军施礼道:“将军,还是留几个活的吧,不然,一个俘虏没有,传到府尹大人那里,只怕不好解释。”
  羽德将军道:“你只回报说倭人个个拒不投降,只好都杀了。就算大人不信,只消有我在这,大人也不能怪罪你。”
  中军官道:“谢谢将军!”蹦着就走了。
  羽德将军知道,他这是在讨令杀俘,根本不是为那些倭人求情。心下一笑,也就算了。
  羽德将军令军兵点了点人马,军兵回报道:“我军歼灭倭寇八百余,我军无一重伤死者,只有轻伤四十余人!” 羽德将军大乐,点头道:“知道了,你且退下。”
  此时,几个倭人被押在几口大锅的边上,看着官兵造饭,满心以为会给他们分上几口,然后再把他们押回支那官府的大牢。这饭菜的香气格外诱人,只把这些倭人勾的嘴巴大张,涎水滂沱,看得官兵一阵恶心。
  饭菜都好了,官兵纷纷开始吃喝,却没一个人理会那些倭人,倭人这才明白:原来只是让他们在活受罪。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官兵这么虐待他们。传说中,支那人对待敌俘,根本就没有这么残忍的,如今这是怎么了?
  等官兵吃完了饭,整队而待。羽德将军道:“见所俘倭囚手脚断去,捆到桩上,戳到海滩。”官兵们一声“遵令”喊得震天价响,纷纷开始忙活起来。虽然只几名俘虏,官兵却依然认真执行。有人出主意,断手脚的活,也不用刀砍,只用石头砸烂,然后割舌剜眼,端的是好不残忍。这几名倭人痛得惨嚎不已,死去活来。几晕几醒之后,已被人用木钉将臂腿钉到木桩上,戳到了海滩。次时正值午潮来临,还水上涨,浸泡着腿脚上的伤,真教这几人后悔没被炸死。
  羽德将军见事情做完,也不收拾战场,下令官兵登船回师。
  官兵上了船,一时间欢声大起,盾牌手和投手相拥互庆,不少人喜极而泣。这次全歼倭人,实是近年来抗倭之中少有的大胜仗。羽德将军也想,这鱼炮应该重新设计,能用弓弩带动,远远投放,更能歼敌于无形。

  正思量间,突然有旗官来报:“将军,远处发现大批船只,不象我中原的船队。方才旗语询问,果然是倭人来犯,请将军定夺!”
  羽德将军急忙赶到船头张望,只见海天之间掣出无数帆影,看形状确实不是中土的船只。羽德将军下令道:“全军准备迎敌,弓箭手准备!”
  旗官打出旗语,各船号角连天,弓箭手急忙掣弓搭箭,只要一声令下,便扯弦射出。其他兵卒也作着准备,数十条跳板被抬着,只等船行得近了,便可搭上跳板,越船与敌肉搏。
  这时少女来到羽德将军近旁道:“将军,我军人数、船只都不如倭寇,可否将其引上那岛,然后聚而歼之?”
  羽德将军道:“此计甚妙!”随后下令,查点鱼炮数量,回报说颇有积蓄,便引船回岛。
  来犯的倭人见汉军上了岛,船便撤了,心中正奇,也知道轻船不值得追,于是将岛围得铁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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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很多的原因没写完

相信有一天我能接着写完它

顶上去,别沉下去,你们就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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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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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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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ly posted by nine at 2005-7-2 01:14 AM:
想知道结局。。。。。。。。。。。


那就等等吧

给钱就告诉你结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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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ly posted by 行者 at 2005-7-2 01:34 AM:
码出这么多字,一定挺累的

先定再看




还好了

关键是我现在觉得每写完结尾

怪可惜的

改天我要好好的定定心神

写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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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

精彩精彩精彩

继续继续继续

结尾自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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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装的啊
难度不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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