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即是命运 地理决定外交——评波兰外交战略大转型 李寒秋

  在美英两国发动伊拉克战争之前之后,波兰毫不在乎法、德、俄三个欧洲大陆大国反对这场战争的态度,紧紧跟随美英两国的节拍在全球外交舞台上大出风头。一时间,波兰似乎成为美国全力扶植的对象,作为“新欧洲”的代表用以取代以法德两国为首的“老欧洲”。对美国的刻意栽培,波兰也知恩图报,在伊拉克战争结束后,最先派遣维和部队跟随美英联军进入伊拉克。对于波兰的两肋插刀,美国也投桃报李。不仅将战后的伊拉克划出四分之一让波兰来管理,而且美国总统小布什在参加八国峰会之前,先到波兰进行访问以示谢意。根据媒体综合报道,美国计划将驻德国的美国军队移至波兰,而且在美国的支持下,某位波兰外交官可能会出任北约副秘书长。
  
  波兰决策者这一系列的举动和目标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什么大可指责的地方,他们这样做似乎符合本国国家利益最大化的要求。但是波兰是一个处在以法德为首西欧世界和以俄国为首的东欧世界之间的欧洲大陆地缘政治轴心国家,既急切希望加入欧盟,同时也是魏玛战略三角(法德波三国)的组成部分,却这样无视法、德、俄三个欧洲大国的国家利益,对于波兰来说,这是极不明智的。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忘记本国所受到的羞辱与损害,既然波兰人跟犹太人一样,对于本国所遭受的损害一贯耿耿于怀,念念不忘,那么可以更加合理地认为,法、德、俄这三个大国对波兰的背叛和捣乱会更加刻骨铭心,永志不忘。在亲美情绪的作用下,波兰似乎忘记了本国仅仅是一个欧洲中等国家,自信心极度膨胀,不自量力地充当美国单极霸权的驯服工具。《管子》云,“德不胜,义不尊,而好加名于人;人不众,兵不强,而好以其国造难生患;恃与国,幸名利;如此者,人之所制也。”波兰正是中国春秋时代齐国大政治家管仲所说的这种为人所制,被人利用的国家。
  
  至于美国人为什么要利用波兰,原因并不复杂。因为波兰人在美国院外政治活动中有一定的影响;波兰有四千万人口和一定规模的国民经济和军事实力,有可能对国势衰微的俄国形成一定程度的制约;在其他外围大国的支援下,也有可能对过分强大的德国形成某种程度的平衡。在《大棋局》一书中,美国策士布热津斯基曾经设想法国、德国和波兰三国可以形成某种决策中心,在最有利的情况下,甚至可以把乌克兰也包括进去,从而同时达到排斥俄国和制约德国的目的。从目前的局势演变来看,这样的设想正在美国决策者的干预和修正下逐步变为现实。美国正在利用东欧各国的渴望融入西方世界和寻求美国保护的心理,以波兰作为美国的欧洲地缘政治外交的战略支轴,作为美国控制俄国战略边疆地区乌克兰和东南欧国家的基地,同时制约俄国的复兴和法德的背叛。
  
  可是根据不久以前的经验,美国并非对波兰情有独钟,呵护备至。在苏东剧变后,波兰走向了市场经济国家的道路。据当时波兰政府估算,在开始改革的前三年里,它需要数百亿美元的援助。按照当时的以美国总统老布什为首的美国政府的一贯宣传和许诺,在前东欧社会主义国家中,波兰最有资格获得援助。事实上,美国也是波兰寄予期待的最大的援助者,但是老奸巨猾的老布什在他的自传性回忆录中披露道,自身也处于经济困境的美国“来不及准备好详细的援助方案,意即难以形成一个新的马歇尔计划。”他带着一项只有不到5亿美元的一揽子方案来到华沙。波兰人只能“不太满意地接受了”这个计划,他们无可奈何地“承认没有人会替代他们来做那种艰苦的工作”,同时又一厢情愿地认为“布什总统所表明的政治支援比多一点的美元援助有着更为根本和长远的价值。”波兰的国会议员们给予老布什以戴高乐、赫鲁晓夫和勃列日涅夫都未曾享受过的礼遇——祝他长命两百岁。此后在波兰发生的各种悲惨故事就从美国总统的书里以及美国各类媒体的宣传报道中消失了,包括后来波兰人民勒紧裤腰带进行资本主义大跃进,以至于连“骨头都露了出来”的故事。
  
  发生这样被玩弄和被抛弃的悲剧,在波兰的历史上并不是第一次。波兰人一贯“被愚蠢的幻想所蒙蔽,被致命的弱点所驱使。有些历史学家已经在这个勇敢的干劲十足的人民的民族性格中看到了这些。就是这些幻想和弱点促使他们自我毁灭,使他们成为自己最坏的敌人。”“把背叛和破坏当作光荣,把肮脏和羞耻当作胜利”,丘吉尔就曾经这样评价过波兰人。从波兰人的历史纪录来看,他们一贯好高骛远兼志大才疏,胡作非为却自以为得计,受自身利益和狭隘眼光的束缚,掉进了自己挖掘的深渊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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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兰民族定居和立国的东欧大平原的西部地带,在历史上是斯拉夫人与德意志人长期种族斗争的中心,也是东正教和天主教反复争夺的地带。波兰人是西斯拉夫人的一支,却皈依了天主教而非东正教,使用拉丁字母而非斯拉夫(西里尔)字母,在政治文化上深受法国的影响。这样的双重属性,最适宜充当两大文明宗教集团的桥梁和缓冲国,而最不宜幻想在两大集团之间独树一帜,左右开弓,与其他势力勾勾搭搭。在这种地缘政治环境和历史文化传统的制约下,波兰最为明智的选择就是立足中立,面向全欧。至于欧洲以外的国际事务,不是波兰这样的欧洲三流国家可以插手的,它没有这样的历史经验,更没有这样的国家能力。
  
  波兰王国曾经是东欧大国,在东北欧地区与瑞典和俄国长期争霸。波兰王室与法国的波旁王室有着亲密的联系,波兰王国长期以来一直是法国波旁王室东北欧政策的战略支柱,作为阻挡野蛮帝国俄国向西扩张的防疫线(这个政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又如法炮制,波兰与其他东欧新兴民主国家一道被法国当作防止布尔什维克瘟疫的防疫线)。普鲁士、奥地利与俄罗斯三大帝国三次瓜分波兰的时候,就选择了法国在“七年战争”中与英国争夺世界霸权失败后无力干预东欧局势的关键时刻。但是流亡在法国的波兰革命者和生活在法国的波兰人后裔却时刻在策划复兴波兰,法国大革命的爆发和拿破仑战争在全欧的展开使波兰民族获得了迅速复国的天赐良机。
  
  当年拿破仑希望恢复波兰来对俄国进行强有力的打击与遏制,但是波兰人尤其是当时的波兰贵族并不愿意全力配合。大历史学家汤因比认为,波兰人只希望等到拿破仑大获全胜,彻底打垮沙皇俄国以后再大声疾呼波兰民族的权利。其实最为深层的原因就是波兰贵族对拿破仑在波兰推行包括解放犹太人、扶植城市资产阶级以及在农村中推行土地革命等的一系列进步政策损害他们的既得利益而深为不满,以至于宁愿在沙皇俄国旧制度的庇护下苟延残喘。拿破仑大帝不愧是雄才大略,一贯坚持按劳付酬的先进原则。既然波兰贵族不肯服从法国的外交战略和全盘接受法国的新制度,不肯尽全力反对沙皇俄国以减轻法国所受的战略压力,那么拿破仑就仅仅在普占波兰的基础上建立了华沙大公国,而且还是由极度忠实于拿破仑的萨克森国王兼任大公。当拿破仑帝国彻底覆亡后,象征着波兰民族最低限度独立的华沙大公国也被沙皇俄国一口吞掉了。
  
  波兰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复国是在法国的大力援助下进行的。红军兵临华沙的时候,刚刚成立的波兰共和国差一点就覆灭了,法国将军魏刚率领法国军事援助团紧急援助波兰,组织防御体系将红军击退。在凡尔赛会议上,波兰代表在和会上要求将西部的波兹南、上西里西亚、东波莫瑞、瓦尔米亚和马祖尔地区归还波兰(大致相当于波兰在二战后得到的西部边界地区)。这个提议虽然得到了法国的支持,却遭到了英美的反对。因为两国极力主张维护欧洲的势力均衡,为了制约法国的欧洲大陆霸权,以及保留德国反对苏联,反对过分削弱德国。这实质上就是以德国来制约法国以及将波兰当作德国向东扩张的牺牲品,波兰被德苏两国瓜分的命运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由美英两国共同决定了。可是波兰人把波兰裔美国人所拥有的大量选票在美国总统选举和美国外交决策过程中的影响力当作王牌,竟然还幻想美国可以成为波兰最大的靠山!
  
  人们都谴责法国在面对希特勒德国扩张主义的软弱,却忘记了法国的欧洲安全体系是如何被美英两国以各种手段暗中破坏的。至于波兰则是公开背叛,波兰一贯无视它的保护者法国的东欧战略的完整有效,与希特勒德国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以抵消履行法波军事同盟条约的义务。捷克斯洛伐克是法国策划的遏制德国的东南欧三国小协约的支柱,而波兰却对捷克斯洛伐克无限鄙视,公开告诉法国政府波兰决不会在法国为保卫捷克斯洛伐克这样的三流国家而与德国发生战争的时候参与对德作战。不仅如此,波兰政府还在德国入侵捷克的时候,为虎作伥,趁火打劫,对捷克提出最后通牒,要求其割让藏煤丰富的特申地区。波兰人与捷克人、斯洛伐克人同属于西斯拉夫民族,都皈依了天主教,使用拉丁字母,在政治文化上深受法国的影响,并且当时都是法国的盟国。既属于同一种族,又有相同的地缘政治处境和外交利害关系,波兰对捷克斯洛伐克相煎何太急?
  
  波兰在一战后复国的时候,趁苏维埃俄国国势虚弱侵占了西白俄罗斯和西乌克兰的大片领土,因此为防止苏联收复失地,始终将苏联当做主要敌人,自不量力地试图联合芬兰和波罗的海三国组织反苏同盟。同时波兰获得波罗的海的出海口也损害德国的疆土完整,在地缘政治上极大地威胁了德国。波兰同为德苏两国不共戴天的敌人,却不愿意尊重自己实质上最大的保护人法国的意见和利益(法国当年希望与苏联合作抗衡希特勒德国),反而试图以共同反苏反共来靠拢德国。全然不顾在希特勒眼中,波兰人作为斯拉夫民族与俄罗斯人、乌克兰人一样,都是劣等民族,只配给德意志民族来当奴隶。在被希特勒德国彻底打败后,波兰参加了对苏联的战争,但是这丝毫无助于挽救波兰的命运。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快要结束后,在伦敦的波兰流亡政府又狂妄地认为由于德国被打败,苏联被削弱,波兰有可能成为中东欧地区最强大的国家,完全无视苏联红军已经占领了波兰全境以及德国东部的客观现实。最终战后波兰的版图与社会制度全部都是由苏联安排的,波兰人完全没有挑选和反抗的余地。这样的结局完全验证了均势外交创始人,法国红衣主教黎塞留的那句名言——“有权力者方有权利,弱者只能勉力顺应强者之见。”
  
  波兰作为地处欧州大陆地缘政治中心的一个中等国家,受到大国的包围不能发挥与本国的国力和抱负相应的影响,就应该明智现实地按照客观条件,因势利导,在势力平衡中保证本国的独立与安全。作为前苏东共产主义国家集团的成员,波兰不能够以变革后的意识形态来决定外交政策,奉行一边倒的亲西方尤其是亲美的外交政策,而应该利用历史、文化与地理纽带继续与这个集团的其他前成员国保持良好关系。波兰最为明智的生存策略就是:波兰应该向东开放,以斯拉夫人的一支自居,与其他斯拉夫国家保持密切联系,支持以俄国为首的斯拉夫—东正教诸民族国家联合体的复兴。波兰不要指望与乌克兰形成某种反对俄国的地缘政治轴心,一是力不从心,二是没有法德两国的参与和支持,任何反俄统一战线都将是纸上谈兵。波兰应该向西开放,积极参与法德两国主导的西欧联合自强和对美独立。作为天主教国家与传统盟友法国保持密切联系,同时与德国这个强大富裕的邻国实现友好睦邻关系。波兰应该向北开放,联合波罗的海周边国家——瑞典、芬兰、波罗的海三国甚至白俄罗斯形成东北欧国家地区中立集团,以获得缓冲地带来使波兰免于单独应付俄国复兴与俄德联合的压力;波兰应该向南开放,联合东南欧其他弱小国家争取在大欧洲联盟的框架内公平发展的政治经济权利。只有这样全方位地开放与合作,而不是仅仅是对美国依赖性地一边倒,尤其是自不量力地单独挑战俄国的权威,波兰才能够承前启后,左右逢源,才不至于成为引发战争的导火索或者成为大国争霸战争的牺牲品。
  
  波兰人可以无限亲美爱美,可就是没有办法把自己的国家领土搬到大西洋去,以便离美国更近一点,离俄德两国更远一点。因此来自大洋彼岸美国的帮助和友谊,对于波兰来说那是意外之喜,不应该当作国家长期外交战略的基础。何况美国人对盎格鲁·萨克逊种族国家集团以外的国家一向就是以利用压榨为主,决不会改变这种历史模式,对波兰另眼相看。法国是美国的救命恩人和第一个盟友,可是在两次大战的时候,第一次是在法国快要亡国的时候,美国人才赶来帮忙,另一次干脆就坐视法国亡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和最老的盟友都是如此,波兰又有什么资格可以永久地获得美国政治与外交最惠国的待遇?在精明势利、刻薄寡恩的盎格鲁·萨克逊白人新教徒统治集团看来,波兰以及其他“新欧洲”国家仅仅是美国推行遏制法、德、俄三国的外交工具,用完了就会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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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格即是命运,地理决定外交。这个世界上似乎什么都事在人为,可是大地山河是由天父上主皇上帝安排的,由不得人们自作主张。上帝已经把外交牌局摆好,等着全世界各民族国家体察天意,按理出牌。外交战略的决策者必须坚持政治现实主义的态度,深刻领会本国地缘政治处境来判定本国的国家利益,不得根据某些想入非非的梦幻和不切实际的承诺而轻举妄动。必须从人性、利害关系与权力结构的角度出发并且借鉴历史经验,而不是以任性胡为的方式来制定本国的外交政策。“折节事强(邻)以避罪,小国之形也。自古以至今,未尝有能先作难,违时易形,以立功名者。”只有奉行正确的地缘政治战略,波兰才能够做到见利而不惑,行险而不惧,处危而不亡。
  
  在伊拉克战争中,波兰人为他人做嫁衣裳,不远万里去趟浑水,如此利令智昏,不知其可。谋大而智小,任重而力微,如果波兰这样一意孤行,历史将再一次重复,命运将再一次轮回。“任何磨难也改变不了人的秉性,任何危机也改变不了国家的品质。”经历了数百年的国破家亡和颠沛流离,波兰民族还是没有学会外交上的精明圆滑和冷静自制,其他民族给予本民族的伤害是牢记不忘,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却推得一干二净。波兰人就像法国的波旁王室一样,什么都没有学会,什么都没有忘记,因此总是在重复悲惨的命运。伟大的黑格尔说过,“人类从历史中得到的教训就是,人类的确没有从历史中得到什么教训。”用这句话来描述波兰人,是再恰当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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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虽然看过,再顶!!!
“足球无关生死,足球高于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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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貌似学术性的文章下,灌水都不太得劲。
男人四十一枝花,长得不像刘德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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