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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9 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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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如今,越国万事齐备,只待吴王自己表达一下想要被毁灭的良好愿望就可以动手加以成全。对于勾践来说,等待吴王发昏自我毁灭,可以削弱吴国实力,增强必胜的把握,一击成功。要知道,虽然我们常说罗马的建成并非一日之间,但其实罗马的倒塌也用了好几天哩。
夫差的自取灭亡开始于齐鲁两国的芥蒂,过程漫长而复杂。叙述这一节的多个版本众说纷纭,原因结果纠缠不清。不过,总的说来,齐鲁交恶有两个主因。第一,齐悼公绿帽子事件。悼公当年还是公子的时候,他的棺材瓤子老爸不想把接力棒传给身为长子的他,却要留给自己的亲亲小儿子享用。悼公为了躲避政治迫害,前往鲁国避难。按春秋的惯例,当别国公子逃难前来时,如果不是太落魄,主国一般会向他颁发宗女一名,以资奖励,也方便将来笼络关系。这一次也不例外,鲁国大权在握的季康子把自己妹妹许配给未来的悼公。本来这是一票好买卖,悼公后来阴错阳差,竟得以回国继任,康子这一注算下对了地方。可麻烦的是,在悼公离开期间,季妹妹居然不经他允许就与别人私通款曲,而且据有人交代,这个奸夫竟然是季康子的叔父。这是什么样的时代!难怪楚国的接舆竟然被气得疯掉,大呼:算了罢,算了罢,今天的政治人物太危险了(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连偷腥都偷得这般有活力,隔壁都懒得去,只知道就近取材,不是堕落又是什么?
悼公即位以后,派人来接季姬,季妹妹这时着了慌,赶紧向哥哥坦白交代。季康子听说妹妹给刚得势的妹夫织了顶绿帽子,也做贼心虚,不敢送她过去婆家。这一对兄妹还真是诚实的楷模,正直的典范,通奸两个字又不写在脸上,他们不说,有谁会知道。难道真的是那种很神奇很稀有的所谓“道德的力量”发挥了作用吗?(季康子:靠,幼稚!通奸虽然不写在脸上,有时候,它会写在肚子上哇。)悼公也是个倔脾气,你不给我就偏要抢。两国结亲结出个大冤家,一顿好打,悼公不但夺了老婆回来,还顺便抢了鲁国的两座城市做嫁妆。不过有趣的是,后来季姬妹妹得宠,悼公一高兴,又把抢来的土地当作MAIL-IN REBATE(邮寄式折扣,美国的一种常见打折形式。顾客在购买时付全款,经过若干月后,卖方再将折扣款以支票形式返还给顾客)还给了大舅哥。
齐鲁之间的另一桩公案是邾子益被俘事件。邾子是典型的公子脾气碎催命,国家不大,却不晓得谦卑礼让,得罪鲁国,被人家押回国去教育。本来这也没什么,中国这么大,失踪一两个小诸侯也没人在意。可麻烦的是,邾子偏偏是悼公的妹夫,悼公一琢磨,我抢你妹妹回来,你就夺我妹夫过去抵债,这可不行,便决定再次动用武力,把本属于自己的妹夫夺回来。
吴国那时候如日中天,悼公打得好算盘,要扯虎皮做大旗,便写信邀请夫差友情参打。夫差正巧闲的无聊,想要冲出长江,走向黄河,却苦于没有借口,接到悼公的邀约,忙不迭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谁想到鲁国乖巧的很,发现风头不对,马上乖乖奉还邾子,真诚检讨自己的错失。悼公挣足了面子,志得意满,便给夫差写信,告诉他别来了。可是质朴的吴国人民极讲信用,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做。何况对夫差来说,重要的是到中原去打一架,至于和谁打,倒无所谓。现在鲁国不给打了,只有胖揍齐国出气。这桩事情教育我们,需要找人助拳时,最安全的就是招呼一帮小弟,以多取胜;千万不可急于求成,找来自己根本罩不住的黑帮老大,否则像齐国一样,施蛊不成,却被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本次借兵行动以悲剧收场。先是鲁国趁火打劫,加入吴方军队,一起攻打齐国。吴鲁联军兵临城下后,齐国军民义愤填膺。但是海洋性气候滋养出来的人民性格诡异,不可以常理揣度。他们表达愤怒的方式不是冲出城去,奋勇杀敌,而是冲进宫里,砍下悼公脑袋泄愤。
七
齐国以一个人头的代价换来夫差退兵,悼公的儿子简公成为齐国新一任诸侯。过了一阵子,他突然琢磨过来,老爹当年暴卒,鲁国功不可没。于是决定继承老爹遗志,将殴打鲁国进行到底。鲁圣人孔子当时正赋闲在家,听说祖国有难,立马派出手下三千名儒斗士之一的子贡前往搭救。作为七十二名黄金儒斗士的一份子,子贡不负众望,为救鲁国于倒悬,他凭三寸不烂之舌鼓动了一场更大规模的乱战,鲁国被成功淹没在战争洪流中,大大降低了受伤害程度。
子贡先去往吴国,游说夫差参战。像小新一样,夫差从小就向往咸蛋超人的生活,希望自己也能够像他一样宇宙无敌,拯救万民,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无所不允。可不巧的是,前不久他刚刚察觉了越国偷偷扩充军备的事实,那颗迟钝而脆弱的玻璃心终于产生裂痕,打算先处理掉勾践,再去拯救全世界。
子贡于是又急忙来到越国。他语重心长地对勾践说,大王啊,你要灭掉吴国报仇,这个地球人都知道;不过,现在不光地球人,连夫差他也知道了,这可是件麻烦事。这番话正击中勾践命门,他赶忙向子贡请教应对方法。子贡分析说,要对付这种状况,首先你得把自己的军队命名为自卫队,放松他国警惕。然后,当吴国需要向海外派兵时,必须立马响应,率军协助。这样,吴国就会高兴地认定你们军队的合法性,不再找麻烦。在子贡的乾坤大挪移作用下,原本山东半岛的内斗变成齐国单挑鲁吴越战团的大规模会战。
子胥听到这个噩耗,知道夫差那一颗好战的心又一次蠢蠢欲动,急忙跑到他耳边聒噪,他的长篇大论概括起来只有一句话:“你这个白痴,不看紧越国而去攻打齐国,你死定了。”中国古代的忠臣们大都有这个做事鲁莽,手段粗暴的毛病。最喜欢指着国君的鼻子唱“屎,你是一坨屎”。等到主公终于恼羞成怒砍掉他的头时,还要在棺材里得意洋洋地总结说:看,我没说错罢,他果然是一坨屎。这种方法既危险又没有效率,除了能够多快好省地被干掉,给家人赚个烈属的名声外,不能产生任何作用。要知道,君王也是人,也要讲面子,多说几个“虽然但是”,“尽管然而”真的那么困难吗。
这一次,吴王又被子胥噎到半死,虽然心里将他杀死千万遍,对他的称呼也由“老师”变为“老贼”,但是为了顾及自己健康阳光的国际形象,还是决定不能这样轻易成全子胥,让他得到烈士的称号,然而就这么算了,胸中一口恶气又难以下咽。喏,当君主想要使坏却又苦于没有好点子时,就是所谓的奸臣一派大现身手的时刻。伯嚭建议夫差派遣子胥到齐国下达战书。不消说,这是一项十分危险的任务。子胥不能在吴王的挑衅上写下“齐简公收”字样,然后投递在齐国皇宫门口的邮筒里便逃之夭夭。他必须在朝会上当着齐国君臣的面宣布说:“齐侯啊,我家主公想要暴扁你,这里是他对你不爽的原因,请务必仔细阅读。”可以想见,古代的使节一职,危险性不亚于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前往伊拉克公干。
这一招借刀杀人力道恰到好处,既达到铲除异己的目的,又不以损失声望值为代价,一举数得,是稍有良知的暴君们酷爱的招数。比如说,那位以喜爱杀人著称的汉武帝刘彻,某一年,一位博士反对他穷兵黩武的野心,主张与匈奴和亲,暂息兵戈。刘彻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发作,反问他如果当一郡之长,能否拒胡虏于国门之外,书呆子老实回答不能;刘彻又问他一个县可不可以搞定,他仍然推辞,当刘彻问到是否能守住一座亭障碉堡时,博士发现再不答应,刘彻肯定会塞给他一杆枪,然后将他空投到瀚海沙漠上,单枪匹马地与匈奴对决,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到任之后,只短短一个月时间,便命丧匈奴手中,可怜他寒窗十载,就因为言语忤逆刘彻,就从博士到壮士再到烈士,可见,书读过多,只有死路一条,切切。
子胥这一趟出使敌国本也是九死一生,幸好他早年交友广泛,凭着齐国好友的周旋完成使命,平安回到吴国。几个月后,夫差大败齐军,得胜回朝。上天通过这场胜利彻底抛弃了吴国,没有给予夫差悔过自新的机会,而是任由他在千秋霸主的美梦中越睡越熟。夫差回国后,迫不及待地向子胥耀武扬威,嘲笑他之前的大惊小怪,谁知道子胥反而又义愤填膺地将他数落一番,这番话总结起来就是:“你这个白痴,不看紧越国而去攻打齐国,你死定了。”夫差终于彻底抓狂,决定不再像白雪公主她后妈一样拐弯抹角的使坏,而是撕下面具,亲手置子胥于死地。伯嚭自然不能放过这个露脸的机会,他趁机添油加醋,告诉夫差子胥在出使齐国的时候,竟然顺便把儿子寄养在齐国熟人家中,这分明是里通外国,杀了他这吴奸,天经地义。
于是,夫差赐子胥属镂剑,寓意要他自刎。其实在古代,国君赐予的很多东西,都含有要臣子人间蒸发的美好祝愿。不只凶器,有时候,食物也是如此。野史记载,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忌惮将军们的权势名望,当开国大将徐达生背疽时,听说生这种病的,吃蒸鹅立死,便忙不迭蒸了一只给他送去,徐达泪流满面地当着使臣吃下,然后就很应验地死掉了。当然,他可能真的被毒死,也可能是因为吃的太多而撑死,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皇帝在这种时候送这样的东西给他,也就等于向他下达了死亡通知书,对于聪明人,不需要讲得太明白。就好比小时候,老师在考试过后要我们把成绩通知书带回家,上面虽然没有写着什么特别的告示,家长看到后却都会心地给予小朋友们皮带炖肉的待遇,这个,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子胥十分倔强,临死前还不忘嘱咐家人在落葬前将他双眼剜出,放到城东门上,好看着将来越国如何攻入吴国都城。当然,他并不是真的想将这个疯狂的愿望付诸现实,因为如果那样的话,他大可以私下偷偷吩咐家人,用不着当着使者的面大声喧哗,好让使者有机会把他的遗言转达给夫差知晓。不消说,夫差听到子胥“打死我我也要说”的临终表白后十分恼怒,于是下令将他的尸首装在皮口袋里,投入江中。子胥本来可以享有对端午节的优先冠名权,无奈吴地人民想象力苍白,只知道为他在江上立祠,不晓得往江里面扔粽子,平白让晚生一百多年的屈原拣了这个便宜。
子胥死后,夫差终于可以安枕无忧,继续执行他天下霸主的特别企划。他遍撒英雄贴,邀请诸侯们在黄池会面,打算在这次峰会上挑战日薄西山的晋国,一举夺下中原新一届擂主的宝座。夫差没算计到的是,他春天时倾举国之兵北上,六月间越国便趁乱进攻,捉住吴国太子,抢占吴国土地。告急的鸡毛信一封封从姑苏发往黄池,这时候吴国与晋国正缠斗在比拼内力的关键阶段,吴国说,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是姬氏长房长子(参见“沉鱼上”),所以我们拥有最纯洁的姬王室血统;晋国说,我们的老祖宗晋文公早获得过周王室颁发的高级诸侯职称证书,自然应该由他老人家的后代接班(参见“秦晋之好”),两下里各执一端,相持不下。熟读武侠小说的我们知道,在这样的时刻,任何外力都会导致参赛选手七窍流血,武功全废。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功亏一篑,夫差连杀七名鸡毛信使,封锁消息。可惜当年国际公约里没有在“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后面加上“另外,也请不要随便斩杀本国使者”一项,这七名信使稀里糊涂就上了非战斗减员的名单。
连哄带骗地坐上大诸侯长的宝座后(有些文献甚至记载夫差连这一城也没有拿下,而最终向晋国服软),夫差匆忙结束这次倒霉的峰会,率兵返回吴国解围。这支队伍经过长途跋涉,士气低迷,无心应战。幸好勾践此时羽翼未丰,还没有消化整个吴国的能力,一番耀武扬威,在吴国派出伯嚭卑躬屈膝求饶后,便心满意足地收兵回国。
这是夫差十四年的事情。在这里,夫差给我们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谜题。从被越国首次攻击到被彻底灭国,中间足足有八年时间。这么久的休战期,在“帝国时代”里实现共产主义几万个来回都绰绰有余,夫差竟然无所事事,没有在史书上留下任何重整旗鼓,奋发图强的痕迹,在这八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当史籍里没有留下确凿的答案时,人们只好自己动手寻找最可信服的解释。他们在夫差身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终齐刷刷将目光对准了西施。对吗,夫子都从没见过面对美色还能够坚忍不屈,慕德高义的,那么西施狐媚吴主,夫差贪色亡国自然就是最最合理的解释。何况,倒霉的西施MM大字不识几个,掌握不了话语权,无法出版诸如『往事就是如烟』,『姑苏的越国女人』,或者『乌贼』这样的回忆录编排事实,给自己解围,只好甘做亡国祸水。
夫差二十二年,越国如期而至,吴国灭亡,夫差自刎。在他死前,勾践曾表示可以将他安置在越国东边的一个犄角旮旯里,拨给一百户人家奉养他饮食起居。夫差无法忍受从地主头儿到小地主的巨大落差,杀身成仁。那个坏得流油的伯嚭兄本以为帮助越国颠覆吴国,算是建立了不世奇功,正得意洋洋地准备邀功领赏,不料勾践却突然摇身一变,由勾搭他叛国的敌方势力变为替天行道的正义使者,代表夫差和子胥惩罚这个不忠不义的伯嚭,在夫差落葬后将其诛杀,省下好大一笔好处费。 吴国从国富兵强的阖庐时代,到夫差的轻敌丧国,不过两代,可以当之无愧地获得春秋时期的流星奖。
破吴成功,越国人皆大欢喜,以为从今以后可以和他们的勾践大王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只有一个人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他就是大夫范蠡。范蠡发现勾践逐渐显露出因早期过度服食大便而产生的中毒迹象,多疑寡恩,残忍刻薄,便跑去警告文种,说勾践这人只能共患难,不能同享福,要想善终,只能见好就收,逃跑为上。文种对这个忠告一笑置之,于是范蠡一人在伸手不见六指的黑夜,乘船出海,从此弃政从商,富甲天下,他,就是后世商人的楷模 ―― 陶朱公。勾践当初虽然曾经指天发誓说,如果范蠡留下,就把越国与他分而治之,如果他敢逃跑,就杀他全家,等发现范蠡真的如约失踪后,还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欣然将会稽山周围三百里的土地象征性地封给这个落跑大夫。
勾践欣喜完了扭头一看,咦,文种怎么还在这里?范蠡已经明白了,你呢?见他仍不开窍,勾践只好勉为其难,亲自开导。他将当初夫差谋杀子胥的属镂剑送给文种,提示他说,你当年教我七项灭吴的计策,我只用了三项就成功雪恨。如今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带着剩下的四条妙计到九泉下为我颠覆吴的先王们吧。
夫差死了,子胥死了,文种也死了,在这个故事里,还剩下哪个是我们没交代的呢?没错,正是那位美得惨绝鱼寰的西施妹妹。西施的下场也不比这几位好些,因为有一位诡诈阴险不下于勾践的越国王后正在深宫中等待着她的归来。在勾践得胜还朝时,西施被接回越国宫中,照原定计划,她大概可以获得国家授予的英雄二奶称号,幸福地终此一生。谁知越国后宫此时早打翻了醋坛子,勾践夫人趁人不备将西施从宫里偷出来,绑上大石头,投入江中,临了,还大义凛然地总结说:呸呸呸,呸你一脸灰,你只会狐媚,有亡国之罪,死也算你倒霉。只是,这位忧国忧民的王后没有仔细想想,要说亡国,她比西施的资历还老些,当初越国险些被吴国灭亡,靠着勾践曲意逢迎才苟全性命,照此逻辑,这笔帐是不是也该算到她这一国之母的头上呢?不管怎样,我极其怀疑,西施小姐“沉鱼”的绰号很可能是“沉到江里喂鱼”的简称。
不过,浪漫主义者们大可不必绝望,这个只是结局之一,无数的文人骚客怀着美好的愿望编织出了更为完满的结局B,在那里面,不是勾践夫人,而是范蠡大夫,从越宫中偷走了西施,从此两人泛舟五湖,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尾声
沉鱼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夫差和勾践为我们完美演绎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涵义。当夫差一心一意沉湎在他霸主的美梦中时,却没有料到背后有一双擦得贼亮的眼睛正恶狠狠地凝视着他。汉朝的刘向在他的『说苑』里,也确实将这则寓言与吴国的故事联系在了一起。据记载,某年,夫差下决心攻打楚国,为避免麻烦,他提前告诫左右说,谁劝谏就杀谁。有个年轻侍从,想进谏又怕被杀头,便打湿了衣服在夫差面前晃来晃去,专等他发问便借机讽谏。
夫差:喂,你。。。
侍从:主公啊,你也发现我衣服湿了吗,你既然好奇我就告诉你吧。事情是这样的,咱们园子里有棵树,树上一只知了在喝露水,旁边趴只螳螂在埋伏知了,它却不知道自己身后正有只黄雀虎视眈眈,而黄雀只顾着伺机进攻螳螂,却没发现我在下面准备用弹丸射它。您说,这知了,螳螂和黄雀只顾眼前小利,却没发现潜伏的危险,是不是太傻了呢?
夫差:。。。喂,你话很多诶,我只不过想告诉你你踩到我的脚了。。。
凑巧的是,『庄子』一书中也记载了类似的故事,不如就将这则寓言录于篇尾作为结语,看看庄子在见证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情景后,生发出怎样的感慨吧:
庄周游于雕陵之樊,睹一异鹊自南方来者。翼广七尺,目大运寸, 感周之颡,而集于栗林。庄周曰:“此何鸟哉!翼殷不逝,目大不睹 。”蹇裳(左“足”右“矍”)步,执弹而留之。睹一 蝉方得美荫而忘其身。螳螂执翳而搏之,见得而忘形。异鹊从而利之 ,见利而忘其真。庄周怵然曰:“噫!物固相累,二类相召也。”捐 弹而反走,虞人逐而谇之。庄周反入,三日不庭。蔺且从而问之,“ 夫子何为顷间甚不庭乎?”庄周曰:“吾守形而忘身,观于浊水而迷 于清渊。且吾闻诸夫子曰:‘入其俗,从其令。’今吾游于雕陵而忘 吾身,异鹊感吾颡,游于栗林而忘真。栗林虞人以吾为戮,吾所以不 庭也。”
―― 『庄子.外篇.山木』
[ Last edited by whisper on 2005-9-9 at 03:1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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