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闹钟设在六点,起来时,窗外的时间还是黑的。跑到厨房,煎了两个鸡蛋,准备煮碗面条,煮了两碗面条,然后把厨房打扫了一下,然后就出门了。桌上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去跑步了,早点准备好了。
   出去逛了一大圈,看了下时间快八点了,李静也该去上班了,于是回到李静的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想起自己也没吃早饭,于是从锅里挑起面条。跑到厨房一看,面条都粘在一块了,才想起自己太粗心了,居然忘记了面条不能放久了。走到大厅,看到桌上的碗已经干净了,纸条上多了一句话,谢谢,后面是一个笑脸。看着那笑脸,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收拾好碗筷,一下又没事干,想起12B的魏志才说有空可以去找他,准备去找他,按了几下门铃,没人接听,心中反应过来人家肯定去上班了。这下更觉得孤单了,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仅有的朋友不在身边,心情沮丧起来:自己真是疯了,一个人过来干什么啊。
  实在无聊,跑到书城去看了一上午的书,这一上午就算这样打发过去了。回到李静的家,继续做饭给自己一个人吃,想起李静昨晚吃饭的开心样,感觉心里甜甜的。到了下午,又在球场碰到魏志才,我笑着说上午去找了他,他不在家。他忙解释到,说他上午在公司上班。一起组队打球,由于彼此之间已经有默契,又是大获全胜而归,打完后,他请我去他家吃饭,我笑着说,我还要等我姐回来,他于是说,喝点饮料总可以吧。跟他上了十二楼,他的房型布局跟李静的颇为相似,但是里面装修明显豪华多了,家具电器都是高档的。一个女孩忙拿着毛巾递给他。他从冰箱拿出两瓶可乐,跟我介绍道:“这是胡燕。”一边跟那女孩介绍我。很自然地谈到我早上找他的事,我说我刚来这个城市,不认识什么人,一个人憋在家里闷得慌,他笑着说,闷得慌的话就找份工作,比较容易打发时间。我解释到,我在这呆的时间不长,恐怕没什么公司要我。他忙问我的学历,年纪。我撒了一下慌,说是自己高中毕业,这些年四处打零工。他掏出一张名片给我,说:“我们公司缺销售员,有兴趣的话找我。”我接过名片,心想,玩笑开大了。
   回去的路上,把名片掏出来一看,魏志才后面写着经理两个字,一下明白他家为什么那么豪华了。李静回到家,我把饭菜端上桌。她笑着说:“我怎么感觉自己都成公主了。”我也笑笑。想起早上的面条,于是说:“早上真是失败,居然忘记了面条不能放久。你没有吃吧?”她说:“没有啊,一看到那样子我就倒到厕所去了。”我说那就好。她盯着我看,也不说话,过了几分钟,她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我全部吃了,以为你会生气,没想到你居然不生气,也没想到你这么好骗,笨小狗。”“小狗”从她嘴里说出来,心中竟有一阵激动,仿佛看到短信中的那个疯丫头又回来了。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又回复到以前惯有的微笑。
   吃完饭,我抢着洗碗,她也没有阻拦,静静地看着我洗完,洗完后,她把脸盆和开水香皂一起递给我,然后说:“等下出去走走吧,呆在家里都闷坏了。”跟她一起走近电梯,电梯缓缓下降,她站在我右边,我无意中扭头向右看去,她的脸上好像多了一点红晕,我忙回过头,不再看去。考虑到她的腿,我们都慢慢地走。到了路口,准备过马路。红灯的时间仿佛特别长,绿灯却特别短,走到四分之三的时候,灯已经变黄了,我忙拉过她的手,带她快速走过剩下的那段路。过了马路,我很快的松开她的手,她似乎意识到什么,与我的距离逐渐拉大,我不得不没走两步就停下来等她。
   她终于也跟上我的步伐,对我说,去超市逛逛吧,买点零食回去吃。在超市逛了大半天,终于提满了大包小包出去了。走到一个路口,她突然停下,对我说:“这上面有个水库,到夏天的时候我常坐在上面乘凉,可舒服了。”我笑着说:“现在不是夏天,天气还有点冷呢,说不定就吹出感冒来。”她不说话,有点不开心似的,我马上说:“开玩笑的了,其实我还真的很喜欢看水库,上去看看吧。”她说不去了,没什么好看的。说着就要回去。我一把拉过她的手,就往水库的方向走去。到了水库脚下,我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从水库脚下到水库上面,一共有三百多个阶梯。按李静的腿恢复情况来看,完全是不可能爬上去的。她一旁说到:“说了没什么意思,我们在这坐坐就走吧。”我说上来,她没反应过来,我于是把她背在身上,开始爬起楼梯来。她大吃一惊,忙要我放她下来。我不听,继续爬。她的身体很轻,开始爬起来并不觉得累,在大概爬了一百个阶梯以后,我逐渐累了,把她放下来休息。她的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不说,生气地瞪着我。我笑着说:“你不是把我当弟弟看吗,弟弟背姐姐去想去的地方不是天经地义么。”我休息了一阵,又继续背她爬上去,连续休息了七次,才把她背上去。
   到了水库上面,看到高高的大坝将水围住,形成一个人工湖。湖面不时吹来风,吹在满是汗水的脸上,不由得觉得寒冷。她依旧没说话,冷冷地看着我。我笑着说:“好了,就算我犯错了,也不至于这样对待我吧。明天我就要走了,给个笑脸都不行吗?”她马上转过她的俏脸,急问:“你为什么明天就走,不是说多呆几天么?”我说:“每天都没事干,一个人在这又不认识人,感觉很孤独。”她急了,说:“这样吧,我向公司请一个星期的假,我天天陪你,至少呆了一个星期再走吧。”我看到她着急的样子,心里一阵感动。我一下忍不住,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她颤抖地问:“你还走么?小狗。”我说:“我不走,除非你赶我走,否则我都不会走了。”
  在上面坐了一会,她说有点冷,说想回去了。我看着这三百多个阶梯,一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背她下去,万一脚一划,两条小命都难保;叫她下三百多个阶梯,那她的腿肯定也受不了。她突然噗哧一笑:“傻小狗,右边有路可以直接走下去的。”我一把抱起她,说:“你敢骗我,看我不把你扔下去。”说完就做出一个要扔出去的动作。她丝毫不怕,笑着问我:“你舍得么?”我把她背在身上,说:“我背你下去吧。”沿着右边的路慢慢地走下去,她帮我擦拭额头的汗水,心中一阵甜蜜,想:就算这样累死也值了吧。到了下面,她执意要下来。那时是春天,外面依旧冷冷地,四周也静悄悄地。再从坝底向上看去,水坝和远处的群山浑成一片,灰暗的天空挂着几颗惨淡的冷星。在这个繁华的都市,四处都是熙熙攘攘,唯独这个角落还残留着原始的土地,静静地诉说这个年轻城市的变迁。
   回到李静的家,她在自己的房间内四处翻腾,我在门口问:“找什么东西呢,要不要我帮你找。”她微笑说,一下就找好了,你等等。好半天,她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黑色卡片,仔细一看,原来是音像店会员卡。她说:“如果白天觉得闷的话可以去租些影碟来看,顺便我也看看,好久都没看影碟了。”我笑着说,要不我去找份工作。她说你实习不是还没结束么,你哪有时间上班啊。我微笑着说,这样,我就可以在这里呆久一点。她脸红起来。我忙接着说:“有免费的吃住,谁不想呆久点啊。”
   坐下来跟她一起看电视,她指着那个女主角说,如果你是男主角,你会不会选择杉菜。杉菜好像是里面女主角的名字。我笑着说,当然会啊,长得那么漂亮,不喜欢才怪。她用鄙夷的眼神看了我一下,说我老没正经。然后低声说,好像女主角也不怎么漂亮啊。我听后,马上接上去:“我开始一看,觉得女主角有种惊为天人感觉,再看看你,突然一下觉得女主角怎么这么难看啊。”她嫃骂一声讨厌,然后拳头就落在我身上。我装作受重伤的样子,说到:“这年头,说实话也是一种错啊。”她说你哪是说实话啊,完全就是挖苦我。我笑着说:“你看看人家杉菜,招风耳,你的耳朵绝对比她强;你看看人家眼睛,小无光泽,你的是大而明亮,可惜不是双眼皮。你在看看她的鼻子……”还没说完,她又对我拳脚相加。
   打闹了一阵,她又讨论起剧情来了。她还问我老问题:“你真的觉得在婚姻中金钱比爱情重要么?”我认真说:“我不知道哪个更重要,但是我知道金钱在婚姻中肯定重要,看《甲方乙方》的时候,我就觉得葛优那句‘没有房子的婚姻才是不幸的’特别经典。现在的女孩子找老公,一开口不就是‘有车有房,父母双亡’么?你说爱情可以突破贫富差距,那我想问,两个身份悬殊的人相遇的几率有多大,遇到后相爱的几率有多大。偶尔看到大学里一些情侣贫富差距很大,但是这样的爱情能有多持久?继续下去的情侣中的男生大多数是优质股,属于现在贫穷,但以后有希望富起来的那种。”她对此表示反对,说我过于偏激了,过于悲观了。我笑着说:“也许说我过于现实了更合适。在大学的时候看《罗马假日》,看完后总有些惆怅,心想男女主角要是能走到一起该多好啊。但是后面仔细一想,这样的结局才是完美的。即使是电影,编剧也知道婚姻是不能仅靠爱情维持的。”她静静地听着我的辩解,像听演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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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二)
   李静要我早上不要再为她做早点了。我说,我一整天就做饭这么一点乐趣你也要剥夺啊。她笑着说真拿我没办法。早上早早起来,做好早饭,然后帮她打好热水,挤好牙膏,感觉这一切都那么地熟悉和自然,因为我记得,曾经我也这样爱过一个女孩。
   把李静叫了起来,她看到挤好的牙膏和打好的热水,嫃娇道:“什么都不让我动手了,要是以后拼命地长肉,嫁不出去就怪你了。”我笑笑不说话,把碗筷递给了她。她慢慢地吃,说味道不错,但是那碗面条怎么也吃不完。我忙说:“快点吃啊,再不吃完上班要迟到了。”她赶紧扒了几口,表情甚是难受。我明白过来,问:“是不是不好吃?”她解释道:“我不怎么喜欢吃面条。”我忙说你不早说,难吃就别吃了,赶紧上班去吧。
   一早上又不知道做什么好,突然想起李静给我的音像店会员卡,于是跑到音像店去租了几盘碟子过来。碟子刚放进DVD机,又觉得闷起来,心想还是等到李静回来一起看吧。实在无所事事,于是拿起课本有看了起来。快到中午的时候,李静家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怕是找她的电话,一直没接,电话就一直不停的响。我没办法,只好提起话筒,话筒对面传来李静的声音:“怎么又不接电话。”我笑着说不知道是你的电话啊,打电话回来有什么事啊。她说,没什么事,怕你一个人闷,中午也没什么事,于是就打了。我简单汇报了一下我的行踪,她也讲起今天上班的事。当然,主要还是以她说话为主,她不停地抱怨身边的小事,想起我上班时也曾这样抱怨,不禁笑了起来。她嫃骂道:“没一点同情心,也不安慰我。”我笑着说,我不是想用笑声感染你么。听完,她也笑了起来。由于是用公司的电话打的,不要花费,因此我们一直聊到她下午上班为止。
   到了四点多,魏志才出现在球场上,我也下楼去。打了半个小时,碰到一个强队,半天僵持不下,远远的看到一个女孩过来,走近时一看,是胡燕。我笑着对魏志才说;“嫂子来了,要不下去休息下。”他笑着说:“是我表妹。”本身有点累,也想休息了,于是让对方投进最后一球,然后下场休息去了。胡燕忙给魏志才递上毛巾,然后把两瓶可乐递给我们。魏志才笑着对胡燕说:“小王以为你是我女朋友。”胡燕也笑笑,我忙尴尬地说:“住在一起,当然首先印象是情侣啊。”魏志才解释道,她表妹在这个城市的大学读书,学校离家比较近,因此住家比较方便。
   再上场时,还是我们刚才面对的那支球队,他们已经淘汰下两只球队。我笑着对魏志才说:“这下要好好打,争取雪耻。”上场后一分钟不到,对方就投进一球。我们赶紧把防御组织起来,好不容易挡住了他们又一轮的进攻。我和魏志才打了几个配合,均被他们阻断,一下激起了我们的斗志,所有球员都带动起来,打了几次进攻,最终却还是输了。我们都不服气,继续等再次上场的机会。再次上场时太阳都已经下山了,我们都没顾到这么多,继续不断的抢球,运球,投篮。打了十多分钟,我们已经领先一球。魏志突然对我说:“你姐过来了。”我一听觉得诧异,我哪来的姐姐啊。四处张望,看到李静正坐在球场旁的凳子上跟胡燕聊天呢。我忙对队友说:“我有事,先走了。”魏志才在后面跟着我,笑着说:“你这么怕你姐啊,难倒她能吃了你不成。”走了过去,魏志才跟李静打了一下招呼,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早认识了。
   一起回去,在路上,魏志才对李静说:“你弟弟打球挺厉害的。”这下轮到李静诧异了,她马上反应过来,说:“是啊,小时候看他瘦瘦弱弱的,没想到还会打球。”胡燕笑着说:“哪有静姐这样说弟弟的。”进了电梯,胡燕搂着李静的胳膊,说:“好久没吃过静姐做的饭了,今天到静姐家吃饭,好不好啊,静姐。”李静笑着说:“这些天都是我弟弟做饭,你受得了的话就来吧。”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魏志才忙说:“没想到小王还会做饭啊,我今天也要尝尝了。”
   进了门,我洗完手,准备开始做饭。李静笑着说:“今天有外人在,我就不剥削我弟弟了。”说完,系上围裙,开始做饭起来。魏志才忙对我说:“你姐的腿脚还没完全好,我去帮帮她吧。”说完就跑到厨房去帮忙。胡燕坐在客厅打开电视,不时问问我。“你的篮球打得不错啊,在大学有没有参加校队的?”我笑着说:“我没读大学,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一边骂自己,那天撒什么谎啊,搞得还要不断重复谎言。她忙问我为什么不去上大学。我做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说:“成绩不好,我倒是想要上大学,但是大学它不肯让我上啊。”她一听,脸红起来,我忙骂自己,怎么张嘴就是荤段子。厨房不时传来魏志才和李静的笑声,心中难免有些酸酸的。于是我问胡燕是怎么认识李静的。她说:“打羽毛球时认识的。打完球静姐请我喝饮料,就这样认识了,静姐人可好了,平时有很多事都麻烦她,她也不嫌我烦。”我笑着说:“譬如骗吃骗喝。”她生气了,说静姐怎么有个这么小气的弟弟。我赶紧解释说我是开玩笑呢,看到美女来我家吃饭,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她这才原谅我,并且强调是看在静姐的面子上才原谅我的。
   饭菜终于做完了,魏志才把菜一一端了上来。李静说开瓶饮料吧,魏志才忙打开冰箱,在里面找饮料。心酸的感觉越来越重,我开始有点后悔认识魏志才了。他先帮李静倒好饮料,再一一倒给我和胡燕,最后再倒给自己。饭桌上魏志才不断给李静夹菜,李静忙说不用了。我闷着头,大口大口的扒着饭。魏志才不断问李静的工作情况,是不是给予一两句关心和安慰,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饭。
  这餐饭吃得相当的郁闷,在饭桌上我没说一句话,就看到魏志才和李静在那卿卿我我。终于魏志才和胡燕走了,我挤出个笑容说:“再见,有空再来。”
   关上门,我长叹一口气,脸色还是灰暗的。李静对我笑了笑,我也没有力气回应。我突然想起她和魏志才在厨房的笑声,酸酸地问:“刚才在厨房说什么呢,说得这么开心。”她笑着说:“还不是怪你这张嘴,张口就是谎话,说什么高中毕业,无业游民啊,害得人家魏志才帮你找了份工作,问我你什么时候去上班呢。”我没好气地说:“他有这么好,真是新时代的雷锋啊。”李静感觉到我的不对劲,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有点累而已。说完走进卫生间,洗起澡来。
  洗完出来,看见李静正在打电话,我随意问句,跟谁打呢。她告诉我,给魏志才,谢谢他帮你找工作,说你不去了。我烦躁起来,说:“我自己会打,你打什么啊。”她吃了一惊,跟电话里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挂了。然后问我:“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啊?”我说我哪有。她也生气了,不再理我。我讪讪地坐在她旁边,打开电视。想起今天租的影碟,对她说:“今晚看影碟吧,我租了几个很好看的影碟。”她还是不说话,连眼睛都不看我。我低声的说:“我不喜欢看到别人讨好你。”她说没听见,要我大声点说。我一下激动起来,大声地说:“我喜欢你,我不喜欢看到别人对你好,我吃醋。”她转过头,盯着我看,用手抚摸我的头,淡淡一笑:“傻小狗,魏志才只是我朋友的哥哥而已,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看着她那无瑕的脸,准备吻过去。她突然说:“你租的影碟呢,我们一起看吧。”
   我把影碟拿了过去,最上面那张是动画片。李静笑着说:“看来我的弟弟还真没长大呢。”我解释说,当时想租别的影碟的,一下拿错了,也就没换。说完,就把那张影碟扔到一边,李静把那张影碟拿了过来,笑着说:“其实我也很喜欢看动画片。”
   于是坐下来跟一起看动画片。动画片讲的是一个怪兽生活在沼泽地里,脾气不好。有一天,自己的沼泽地被国王占领。国王要他去救一个公主,成功后便还给他沼泽地。几年之后,我才知道,那个怪兽叫史莱克,那部动画片就是鼎鼎大名的《怪物史莱克》。前面的情节风趣搞笑,我们都笑得不行。逐渐到了后面的部分,史莱克喜欢上了公主,公主似乎也对史莱克有意思。李静皱着眉头说:“公主不会喜欢史莱克吧,他也太难看了点。”我笑着说:“你看,你心中也是有等级观念的,虽然不是贫富,但是你有美丑等级,你也认为不同等级的人不能在一起。”她嫃骂道:“就你道理多,你们男人不是更过分,只要美女。”我一下哑口,不知道怎么辩解。到了后面,史莱克终于和公主在一起了,公主也变成了一个怪兽,对史莱克说:“怎么会这样,我以为我会变美丽。”史莱克说:“现在的你就很美丽。”李静有点感动了,问我:“如果我也变成那个样子,你会不会喜欢我?”我说:“我不知道,我喜欢我认识的你,美丽的你。”她轻骂道:“真是个笨小狗,谎话都不会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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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三)
   晚上睡得格外安稳。一早醒来,已经七点半了。我喊了一声“糟糕”,连忙穿好衣服,来不及刷牙洗脸就跑到厨房,准备开始做饭。还没听到李静的声音,于是跑到她门口,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李静慵懒的声音:“死小狗,吵死人了。”我着急地说:“已经七点半了,你上班要迟到了。”里面再次传来她的笑声:“真是一只笨小狗,今天是星期六,我不要上班。”然后接着说:“我好困,还要睡觉。”我顿时也感觉困了起来,于是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听到敲门的声音,我笑着说:“哪来的疯丫头,吵死人了。”外面倒是相当的没反映。不一会,听到门开门的声音,然后就看到一个枕头飞了过来。我一下躲闪过去,枕头掉在地上。我得意的笑了起来:“想偷袭我,没门。”李静瞪着我看了一会,作出个凶神恶煞的表情,然后冲过来,得意地说:“用手总打得到你吧,哈哈。”于是在床上跟她玩起捉迷藏来,终于被她逮住。我顺势搂住她,想对她的脸蛋来个突然袭击。她敏捷地躲开,逃出我的怀抱,然后得意地笑:“想偷袭我,没门。”
   终于起来了,洗漱完后,问李静喜欢吃什么,我做给她吃。她说冰箱里面有冰冻汤圆,早上就吃那个吧。我郁闷地说:“完全不能我的技术含量嘛。”她顽皮地笑着说:“你做的饭还有技术含量啊,是不是还有专业四级证书?”我说那是,我在家我父母都说我做的饭好吃,都可以当专业厨师了。
   简简单单地下了几个汤圆,不一会就熟了。我盛好端给她,她吹了一下就准备放进嘴里。我马上说:“里面的馅很烫的,慢点吃。”她看着我,说:“你在家里一定是最大的。”我笑着问,是不是我看上去老成的缘故。她含笑说:“因为你特别懂得照顾人。”我笑着说:“其实我在家是最小的,经常受欺负,所以经常做事讨好哥哥姐姐们,省得他们打我。”李静露出一脸吃惊又同情的样子,说:“你哥哥姐姐怎么这样啊。”我忍不住了,笑出声音来,说:“骗你的,是不是差点骗到你同情的眼泪啊。”她马上对我拳脚相加,说我就没说过一句实话。我一脸认真地说:“我以后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话。”当时的表情是那么诚恳,以致于我自己都相信了,然而事实无数次证实:人不可能永远说真话的。
   吃完饭,她问我有什么活动。我挠了挠头,说就是扫扫地,摸摸桌子啊。她笑了起来,说你怎么像个家庭妇男似的。我也傻傻地笑,说我就喜欢这个样子。她说要不去逛街吧。我一听头大了起来。她说:“怎么了,不乐意?”我马上说不会啊,想起刚才的话,我又说谎了。
   到了楼下,看到魏志才和胡燕正在楼下停车场旁。我一看,糟了,胡燕又要缠着李静了。果然,胡燕马上用力的对李静招了招手,一边说:“静姐,你过来啊。”我们走了过去,魏志才问我们去哪,李静说:“陪我弟弟去逛街。”我用郁闷的目光看着李静,心里说,明明是我陪你,居然还说是陪我。李静回予我一个足以迷死N个人的笑容。胡燕一听,开心的搂着李静说:“静姐,我们也准备去买衣服,我们一起去吧,”李静看了看我,我无可奈何地说:“好吧。”魏志才打开车门,把李静迎进了车里。胡燕打开后面的车门,让我先进,我忙说谢谢。
   车子在市中心停了下来。下了车,我们进了据说是这个城市最大的商场。商场的东西琳琅满目,让人看得目不暇接,许多牌子都是我从来看过甚至听过的,价格也高的离谱。魏志才和李静不时谈论这个商场的那些品牌打折了,那些品牌新上市。从他们的言谈中可以看出,他们对于这个商场是极为熟悉了。我再一次深深地感受到:我和李静从来就不是一类人。
   经过一家品牌店,胡燕说要试衣服。李静说进去陪她。两人在更衣室小声的说话,不时传出笑声来。我和魏志才坐在外面的等她们。我不觉地有些拘谨起来,眼光四处乱转。旁边的魏志才西装革履,配上他高大的身材和本身特有的气质,使他看上去显得高贵大方。 而跟他坐在一起,我就相形见拙了:我全身上下最贵的衣服也没超过过一百元钱,由于很少进大商场,我的行为动作都有些拘谨。好半天,她们出来了。胡燕对着镜子转了一个圈,仔细地从各个角落看了一下自己。我笑着说:“很漂亮,这件衣服确实比较适合你。”胡燕笑了笑,又绕着镜子转了一个圈。李静也对着镜子照了照。也许是胡燕比李静更加年轻的缘故,又或许是衣服颜色过于活泼的缘故,同样的衣服穿在李静身上显得没有那么漂亮。魏志才在后面说:“再到别的店去看看吧。”又进去了几家店,试了很多件衣服,李静终于找到一款适合自己的衣服。她穿着那件衣服出来,我和魏志才几乎同时说到:“好看。”李静抚媚地对我们笑笑。这时售货小姐适时地走过来,对魏志才说:“你女朋友穿上这件衣服真漂亮,就要这件吧。”李静脸红起来,解释说:“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似乎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然后就不说了。售货小姐轻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同一款的衣服有几种颜色,李静问我们哪种颜色好,我毫不犹豫地说:“白色。”魏志才说“绿色。”李静笑着说:“我弟弟的眼光可刁了,就选白色吧。”
   逛了大半天,一下居然就到中午了。大家的肚子都有点饿,于是到商场的快餐店去吃东西。李静去点东西,我和魏志才也准备跟了过去。胡燕一把拉住我。我诧异地看着她,她鄙夷地说:“你怎么这么喜欢当电灯泡啊,没看到我哥跟过去了?”我压下心中的不快,强笑说:“你哥喜欢我姐?”她说:“肯定喜欢啦。静姐长得漂亮,我哥长得英俊,两个人身份地位也合适,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她继续说着,完全没看到我表情变化。我突然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涨红了脸,笑着说:“你哥是挺帅的,都要追上我了。”她大笑起来,周围的人都向她看来。李静和魏志才点好东西,走了过来。忙问我说了什么,弄得胡燕笑得那么开心。我淡淡一笑,说没什么。胡燕却完全受不了了,笑着说:“王凯说他比我哥帅多了。”我装作镇静,笑着说:“我是说你哥比我差一点,没差多少,哈哈。”我知道躲不过,于是决定继续撑下去,用夸张的笑声告诉他们我只是在开玩笑。李静愣了一下,马上微笑说:“我觉得我弟弟是很帅啊,呵呵。”魏志才也微笑说:“王凯比我有朝气,我一直都觉得他很帅。”我继续装做厚颜无耻地样子,对胡燕说:“听到没,大家都说我帅呢。”胡燕还是大笑:“傻瓜,人家骗小孩子的话也信。”我故做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用悲怆的语气说:“原来我不帅啊,枉我自恋了这么久。”这一招装疯卖傻确实有效,胡燕也终于不笑了。
   吃完饭,李静说要陪我去买衣服。我忙说不用了。我的态度坚决,李静于是说算了。胡燕又晃荡出她的小脑袋,狡黠地说:“不如我们去公园吧,我好久没去坐过山车了。”我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反对。李静笑着说:“也好,我很久没去公园了,好像自从腿受伤了就没去了。”
   到了公园,胡燕径直朝过山车方向走去。到了那里,她喊道:“你们快点啊,这一轮马上要开始了。”魏志才跑到售票厅一下买了四张票,李静忙说掏钱给魏志才。胡燕在旁边说:“静姐你就不要推来推去了啊,我们经常麻烦你,叫我哥请客一次都不肯,下次不去你家了。”我心情极为压抑,心里恶毒地想:最好是以后永远不要去李静家才好。准备上车,我紧张起来。我对旋转的东西有着天生的恐惧,曾有一次做海盗船,差点把胆汁吐了出来,所以我一直都没坐过山车。魏志才扶着李静,准备跟她坐同一个车厢。李静突然停了下来,笑着说:“我还是跟我弟弟坐吧,他胆小。”胡燕嘟起小嘴说:“这么大的人还胆小呢。”李静也不辩解,牵着我的手一起上了车。
  车子启动了,先慢慢地爬上平台,因为那个角度颇大,总有要摔下去的感觉。我把李静地手握紧了。马上接着一个俯冲,失重的感觉使我心跳加速,仿佛心脏也飘到嗓子眼。几个上坡上坡后,终于到了大圆环部分,车子一下高速冲到环顶,我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了,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握住李静的手。再睁开眼时,已经到了终点。我踉踉跄跄地下了车,胡燕吃惊地看着我说:“你的脸色白得吓人,没事吧?”李静也忙关切地问我,我强笑了一下,说没事。一阵恶心感上来,我急忙往最近的垃圾桶跑去。吐了起来。李静在后面小跑着追我。我吐完后,她已经从包里拿出了餐巾纸,递给了我。她轻声问:“怎么不早说你会晕车,早知道就不坐了。我笑着说:“我没坐过怎么知道自己会晕呢。”胡燕和魏志才也赶了过来。我忙说没事,继续玩吧。李静说累了,不想玩了,于是大家就围着公园绕圈圈。只是胡燕颇为不满,不时小声地说:“身体这么弱就不要出来玩嘛。”魏志才瞪了她几眼,她终于不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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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四)
   回到小区,魏志才邀请我们去他家吃饭。李静连忙说不用了。魏志才再三邀请,胡燕也在一旁帮腔。李静对胡燕说:“真的很累了,我们想回去休息下。”他们一听,只好作罢。
   回到家,李静忙问我怎么样,好了点没有,说完就去打了一盆热水过来。她把毛巾放进脸盆,然后拧干,帮我擦脸。我笑着说:“已经好了很多了,都怪我,弄得大家都扫兴,胡燕肯定在楼上骂我吧。”李静笑着说:“人家胡燕可没那么小气呢,在试衣间不断的夸你呢。”我一时兴致来了,忙问:“她怎么夸我啊。”李静说:“她说你长得挺阳光的,篮球也打得不错。”我本以为后面还有很多夸奖的话,无奈就这么几句,于是厚颜无耻地说:“那是地球人都知道的嘛。”李静笑骂到:“没想到你居然自恋起来了,人家后面还有可惜呢。”我忙问可惜什么。李静忍住笑说:“胡燕说,可惜你长得难看了点,也不上进,连个大学都考不上。”说完,大笑起来。我做了个老鹰抓小鸡的动作,然后向李静扑去,她四处躲避,但是很快还是被我抓住了,我从后面抱着她的腰,问她:“还敢说我坏话不?”她笑着说:“又不是我说的,而且也不是坏话啊,实话实说嘛。”我伸出我的魔爪,朝她腋下挠去,说:“越来越过分了。”她笑道不行,忙向我求饶。我在她连叫三声好哥哥后才放过她。
   折腾了大半天,李静嚷着好饿,我忙开始做饭。第一道菜还没做好,李静就拿着筷子在锅里夹菜,然后一个劲的瞎指挥。一会说太淡,要我加点盐,一会说太咸,要加点水。好不容易终于做完第一道菜,她拿起筷子夹了点菜塞进我的嘴里。我尝了一口,难吃无比。李静问我味道怎么样,我笑着说:“鲜美无比,色香味俱全,此菜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尝。”她连忙夹了一大筷菜放进嘴巴,我笑着说:“后面还有一句话:闻者伤心,吃者落泪。”她马上吐了出来,骂道:“死小狗,居然敢骗我。”
   终于所有的菜都上了,只是第一盘菜实在无法下咽。我笑着说:“多吃蔬菜健康。”于是夹了很多第一盘里面的菜到她碗里。她马上还击道:“你现在太肥,吃蔬菜减肥。”夹了更多第一盘里面的菜给我,这样夹来夹去,第一盘就这样被我们夹空了。我们看着碗里堆积成山的菜,只好郁闷地慢慢咽下。
   玩了一天,彼此都一身的汗。我很快地洗完了澡,李静接着进去,大半天才出来。她穿上今天新买的衣服,在我面前做了360度旋转,然后问我漂亮么。我笑着说:“衣服比人漂亮。”她生气的挥动拳头,用力地向我砸来。我学着她的腔调说:“没天理啊,我不过实话实说嘛。”她问我为什么喜欢白色的这件,我脱口而出:“白色衬托你白皙的皮肤,使你看上去像个仙女。”她嫃骂道:“油腔滑调,也不知道跟多少女孩说过这句话了吧。”我忙解释说这是第一次说这句话。李静在那自言自语说:“魏志才怎么说那件绿色的好看呢。”我淡淡一笑说:“也许人家的眼光确实比我好。”李静意识到我情绪的变化,不再言语,打开电视,依偎在我旁边看起电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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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五)
   星期天,李静依旧不要上班。也许是昨天玩得太累,我们早上都起不来。等我醒来时,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了。我匆匆洗漱完,然后去敲李静的门:“疯丫头,快起床了,太阳已经晒到屁股上了。”里面传来一句骂声:“疯小狗,你天天不要上班,当然不觉得累,难得我一个星期才这么两天休息,睡个懒觉都不行。”话虽这么说,不一会,她还是起床了。
   随意炒了几个菜,把早饭和中饭一起解决了。李静说浑身酸痛,肯定是昨天走累了的缘故。我笑着说:“你还知道累啊,以为你们女人逛街不知道累的呢。”她嫃骂道:“没一点同情心,居然还取笑我。”我问她哪里酸痛,她指了指大腿,胳膊,说全身都酸痛。我坐到她后面,帮她捏摸酸痛的地方。她一会说左边,然后马上说右边,这样折腾下来,我的手臂倒是酸了,她倚在我怀里,开心地说:“还是小狗对我好。”
   下午,魏志才打电话来,要我一起去打篮球。我看了看李静,她笑着说:“快去啊,我都想看你在球场上的英姿。上次一看到我就不打了,搞得魏志才说我怎么像母老虎似的。”我笑了笑,换上球衣下楼去了。
   到了球场,胡燕和魏志才早在那里等了。胡燕笑着说:“静姐也来看我哥打球啊。”李静笑着说:“我是来看我弟打球的。”比赛开始,魏志才把球传给我,我运球突破一个人防守后,到了篮下,两个人连忙过来防守我。魏志才打了个手势,要我传球过去,我想了想,继续突破上篮。“啪”的一声,我被盖了。轮到他们对方进攻,我顶着刚才盖我的那个人,死死的跟着他。他在篮下做了个准备投篮的动作,我跳了起来,他立马把球传给了篮下的另外一个队友,他的队友接过球,投进了篮筐。又轮到我们发球,魏志才继续把球传给我,我继续运到篮下,马上又两个人来防我,我烦躁起来,退了几步,队友们忙叫我把球传出去。我拿起篮球,继续突破,结果球又被截走了。队友们纷纷发出抱怨的声音。在后面的比赛里,我完全被置空,没人传球给我。最终凭借魏志才的两个进球,我们以2比3小败。
   走下球场,胡燕兴奋的对李静说:“看到我哥的进球没有,整个球队就我哥最棒。”然后对我说:“球星,今天怎么这么差啊。”说完淘气地对我笑笑。我淡笑说:“我没说我会打篮球啊,你哥是很厉害。”胡燕笑着说:“那当然,因为今天有静姐在,所以我哥表现特别好。”李静严肃地对胡燕说:“小燕,你不要乱说了,再这样我以后不来了。”气氛一下尴尬起来,魏志才忙笑着说:“这孩子就喜欢乱说话。”然后对胡燕说:“下次不要乱说话了,知道么?”
   又轮到我们上场,李静说有点累要回去,我说我也回去陪我姐。回到家,李静柔声说:“胡燕以后不会再误解了。你放心吧。”我笑笑说:“我没有担心。”李静笑着问:“那今天怎么表现这么差啊。”我认真说:“其实我确实挺羡慕魏志才的,年轻有为,事业有成。但是我没有嫉妒他。他的成功跟他的努力肯定也分不开。我羡慕他,希望也能跟他一样,甚至比他更优秀。我今天就是想在球场证实,我可以比他更强。当然事实最后证明,我是不如他。”李静柔声说:“我只想你知道,不管魏志才多优秀,我喜欢的人是你。”我抱住李静,轻声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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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六)
   终于下起雨来了,春雨细细绵绵,一直下个不停。我的活动空间再度缩小。呆在房间里,一个人静静地听雨。逐渐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曾经很讨厌这样得阴雨天气,那时候家里还在农村,房子破旧不堪,时常飘进家里的雨弄得家里湿气凝重,而屋顶的漏洞却似乎怎么也修不好,只有拿出七八个锅碗瓢盆来接屋顶渗下的水,这时候人的心情就变得格外的差,争吵和哭声就在房间里发酵,发霉,成为我记忆中的最黑暗的回忆。
   呆着李静家里,还是下雨天,还是阴戾的天气,再坐在窗前听到的却是雨打玻璃发出的美丽乐章,满天的乌云在天空变幻着形态,一边体会着“春雨贵如油”的感慨。这时才明白,自己讨厌的不是某种天气,而时某种环境,某种生活。谁都不愿自己的生活在贫困中,谁都不愿自己生活在争吵中,但是无论在什么环境,在什么生活中,天气不会因你而改变。也许我们需要改变的是自己的心态,至少应该想办法在艰难的环境下也活出精彩。
   听窗外的雨,滴答滴答敲打玻璃,心情轻松而愉快,想着李静什么时候下班。跑到厨房,开始做李静最爱吃的菜。电话打来,李静说晚点才能回来。于是走到窗前,等待白色的身影回来。
   门铃响了起来,我高兴地跑去开门。门打开了,一个陌生男子站在我面前。衣着得体,长相还算英俊。我忙问他找谁。他倒是先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发问:“你是谁,你怎么在李静的家?”他的话充满质问,对他的好感一下消失,突然觉得他特像电视中的小白脸了。我愣了一下,马上问:“你还没说你是谁呢?”小白脸神气地说:“我是李静的男朋友,你是谁?”我一听懵了,感觉自己像个白痴似的站在他的面前。我无力地说:“我是她弟弟。”小白脸马上堆着笑脸说:“原来是小舅子,不好意思,李静都没跟我说过你。”我问:“有什么事?”小白脸说:“没什么,我有样东西拉在你姐那了,今天特意过来拿。”我问李静知道么,他说知道。我说那你等李静回来再拿吧,小白脸忙说:“我现在急着要,我先进去拿吧。”说着就往李静的房间走去。我一把拉住他,说你怎么随便进去。小白脸堆笑说:“小舅子,自己人还这么见外干什么。”我火来了,说:“我叫王凯,不是你小舅子。”小白脸脸色一变:“李静家好像没有亲戚姓王吧,你是她什么人。”我一下意思到自己说错了,但是依旧狠狠的说:“有没有也不会告诉你吧,你这样闯进去太过分了点吧。”小白脸说:“你跟我进去看不就可以了么?你还怀疑我是小偷不成。”说完就打开李静房间的门,径直往床旁的柜子找起东西来,然后从里面拿出一本相册,打开给我看:“看到没,里面的那个男的是我,你满意了吧。”相册里面的李静正开心地躺在小白脸的怀里。我退出了房间,任他在里面翻腾,不一会,他说找到了他要的东西,笑着对我说:“我先走了,李静回来你告诉她她男朋友来了,她就知道了。小舅子,拜拜。”
   李静回来了,我微笑说:“你男朋友今天下午过来了,在你房间拿了样东西走了。”李静愣了一下,马上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电话接通了,李静大声骂道:“解思程,你还要不要脸,随便跑到我家来拿东西,还有,谁是我男朋友,今天下午在我家的就是我男朋友。”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李静接着说:“我找什么男朋友不关你的事,下次你再随便闯到我家,我一定报警。”她挂了电话,然后轻声说:“他是个疯子,不要理他。”我淡笑说:“我都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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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七)
   这两天都没跟李静说什么话了。我们似乎彼此再也回不到那种亲密了。她说话小心而谨慎,不再叫我“小狗”,我也胆小起来,不再跟她开玩笑。我心想,也是时候回去实习了。
   春雨还没停,我又一个人在窗前听雨。门铃又想了起来,我看了一下时间,才下午四点多,李静应该没这么早下班。我透过门镜看了一下,两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我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后来心想是怎么都躲不过的,于是打开了门。
   两张满是皱纹的脸,上面的沟壑都留下了岁月的痕迹。花白的头发,朴素的衣服,还有那绿色的胶鞋,这一切都准确无误的告诉我:我的记忆没有出错,他们就是李静的父母。两张脸看到我时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随即转为愤怒,脸色也因气愤变得血红。
   我把他们迎了进来,他们坐下了。她父亲粗声说:“小王医生,你也坐下来。”然后彼此沉默了半天,他忽然开口了:“小王医生,我没读多少书,也不太会说话,我就直说了吧。”我低着头,无力去看他的眼神。他接着说:“小王医生,你读过书,是文化人,应该知道廉耻吧。你自己想想你做的事,你像个读书人吗?”我心想:我做错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廉耻了。但是我没有勇气说出来。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理亏,于是继续说:“我们是农村人,你知不知道,我们农村人最在乎的是什么?不是钱,是脸,人没有脸皮在农村是没办法活下去的。李静是我们家的唯一一个孩子,而且是个女孩。为了这件事,我们在农村一直低声下去,见人要低头。终于她出息了,读了大学,在大城市有了一份工作,还在城市里有了自己的房子。她一直要我们搬过来,我们不搬,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在农村活得高兴,以前瞧不起我们的人现在看到我们就低头,说我们有个能干的女儿,比他们有几个儿子的都厉害。我们一把年纪了,就想晚年过得舒服点。她现在说她跟你好了,这话要传到我们农村,我们怎么还有脸活下去,你是个大学生,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我静静地听着他说,完全无力去辩解。他接着说:“如果你不听的话,我们也不怕。你还是个学生吧,这件事要是告诉你们校长,你也要被开除的吧。”我心里一阵苦笑:都什么年代了,还开除人呢,跟他们真的是无法交流了。
   他们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被吓倒了。她母亲于是说:“小王,你现在还年轻,还怕找不到女朋友?我们李静今年27岁了,再不嫁出去就没人要了。”我还是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
   门铃响了起来,她父母去开门。她父亲见了她,马上一巴掌打了过去。我忙冲了上去,拉开她父亲,说:“你疯了,她是你女儿。”她父亲暴躁地说:“我就是打她这个不孝女,我打自己女儿怎么了。”然后对李静说:“这是我们家,你叫他出去。”李静不顾脸上的疼痛,拉住她父亲说:“我和小王医生只是朋友,我请他过来做客的,你现在把他赶出去,他住哪里,人家会怎么说我们。”他父亲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边骂道:“他算什么客人,破坏我们家名声,你赶紧把他送走。”李静站着不动,他父亲又扬起巴掌,我连忙拿起自己的行李,绝望地说:“我自己走,大伯,都是我的错,我不会再来了。”说完就拖着行李走出了大门。屋内再次传来哭泣和打骂的声音,像鱼刺刺在心里,一阵阵剧痛。
   走出小区,天色已经慢慢暗了起来,细雨撒在脸上,感觉像牛毛一般,不一会头发就湿透。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这个繁华的城市四处灯火辉煌,却没有可以容纳我的地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鞋子早已被水浸透,街对面的宾馆闪烁着耀眼的灯光,我攥了攥口袋的钱包,径直走了过去。
   把钱包里的所有钱掏了出来,交了一夜的宾馆费,发现居然还有四块钱剩下。跑到附近的小店买了一盒方便面,钱就这样花完了。我突然间体会到了了不名一文的感觉。我躲在房间里,啃着干瘪的方便面,感觉越来越冷,仿佛整个世界都冰冻起来了。
   就这样在房间里闷了许久,感觉思维就要脱离自己的身体。回忆就像潮水一样涌来,想起年幼时看过的童话故事,曾笑话过想和天鹅一起飞翔的癞蛤蟆,曾讨厌过亲吻过公主的青蛙王子,年幼的我生活在一个仅有王子和公主的世界,也曾幻想过自己是故事中的王子,找到自己喜爱的公主。当岁月滑过梦想,醒来时才发现自己一直是故事中的青蛙。我曾清醒地知道我和李静之间只有童话,没有故事,却最终还是幻想能够编织出我们的童话故事。曾经看过一篇据说是某某名人口述的文章,里面讲的是那个名人的初恋。他少年时喜欢一个富家女孩,由于贫富悬殊,他们被迫分开。在文章的最后,他说:“我痛恨这个世界,它创造了穷人和富人,并将他们永远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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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八)
   手机响了起来,我拿出手机,看到了熟悉的号码。接通了,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在哪?”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告诉了她我所在的宾馆,一阵沉默后,她说:“我去找你。”
   我关上手机,拉开窗帘,透过窗户看外面的世界。雨逐渐大了起来,喧闹的城市再也没有任何喧哗的声音,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激起水花。在这冷雨夜,我的心像窗外的天气一样寒冷。就这样趴在窗户看了许久,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一张精致的脸,一张曾经在梦中和现实中见过无数次的脸,上面布满了晶莹的丝线。我把她迎了进来,从背包里掏出毛巾,擦拭那张满是雨水的脸,那张脸逐渐靠近我的肩膀,终于停在了我的肩膀上,哭泣声出那里传了出来。我搂住她,感受那哭泣带来的一丝温暖。
   彼此都不知道说什么话,彼此也都没有开口。就这样抱着,哭泣声逐渐停止,她开口了:“你有没有怪我?”我沉默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好半天终于说:“我不会。”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失望,心里突然难受起来,终于从牙齿中挤出几个字来:“我不舍得。”声音细小如蚊,我不敢确定她是否听到。我慢慢将目光移向她的眼睛,泪水又再次从她眼眶划出。
   手机再次响起,只是这次不再是我的手机。她拿出手机,看了号码,轻声对我说:“是我父母打来的。”我站到一边,准备回避。她打开手机,按了红色的键,然后按了关机的按钮。她柔声说:“我也要做一回真正的自己。”她向我走近,嘴唇逐渐贴上了我的嘴唇。尽管无数次在梦见过这情景,但是真正到来时,我却只是傻傻地愣在原地。好半天,我终于恢复知觉,感受她的柔唇滑过我嘴唇的湿冷。我用力地回吻她,恨不能将所有的情感都融入到双唇之中。彼此的唇舌疯狂地吸允,似乎只为等待分别的刹那。
   她脱去了自己的外衣,我轻抚过她的身体。当我吻到她的胸前,她褪去了仅剩的内衣。她身体不断扭动,配合我的动作不断缠绵。我们都像疯了似的胶缠在一起。在漆黑的雨夜里,她发出一阵尖叫,也是我一生以来所听到的最凄美的声音。
   天亮醒来时,天已放晴,刺眼的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身边的人早已离去,桌上留下一个信封。打开一看,除了两张百元大钞还有两张纸。我匆匆地洗漱完毕,把信封塞进口袋,匆匆地踏上回校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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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九)
   火车启动了。我回头看了一下这个曾经给过我快乐和痛苦的城市:高耸的建筑依旧屹立着,车站的人群依旧熙攘,爱情也在城市的角落不断发生,只是这个城市再也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地方了。
  逐渐困了起来,眼皮就要耷下,于是我伏在桌上睡了起来,旁边老头的声音逐渐模糊,对面座上的傻小子的模样也逐渐消失,不时经过的乘务员臃肿的身影也不再出现,我疲惫不堪的身心终于也放松了起来。
   醒来时,旁边的老头还在不停的罗嗦,对面的傻小子则不时的凑过头来仔细倾听,乘务员也不见了身影。我感觉旁边的老头像个苍蝇,聒噪无比,几次做出难以忍受的表情,期望他能闭上他的嘴巴。然而老头丝毫没有察觉到的行为干扰了我,继续大声的吹嘘他的人生阅历。我再也无法忍受,走到火车的过道,让冷风吹醒我混沌的大脑。
   回到座位,老头还在那喋喋不休。我于是坐下,仔细倾听他所讲的内容,不时予几次眼神交流。老头受到鼓舞,更加声色并茂地讲起他的故事。他自豪的说到:“我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复旦毕业的,一个是交大毕业的,现在一个在电视台工作,一个在规划局上班。”对面的傻小子马上流露出羡慕的表情,说:“你的儿子真是人才啊。”我冷笑着看着老头,心想:每次坐车都能碰到名校学生的家属,莫非名校的家属都挤在这班车上?老头丝毫没有被我的冷笑所打击,继续讲述他家的传奇人物和经历。
   老头继续讲,我继续我的冷笑,几次觉得他过于夸张时,我都不禁笑出声来,只是笑完后,我继续恢复我的冷眼观看的看客角色。老头终于转过头,露出一副和蔼的表情,微笑说:“小兄弟,你似乎受到什么挫折了吧。”我冷笑说:“我的一生都在挫折中读过,挫折对于我像吃饭一样常见。”老头不为我的话所动,继续微笑说:“有什么挫折不妨说出来,我作为一个过来人,或许能给你一点建议。”我笑着说:“我有个表弟成绩不好,今年考大学考不上清华,只能去复旦。他天天向我诉苦,我都被烦死了。”老头愣了一下,终于不再做声,微笑着转过了头。
   旁边终于安静了起来,再没有喧哗声。我逐渐又觉得困了起来,再次趴在桌上睡了起来。居然做起梦来,梦中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哀怨的眼睛似乎要看穿我的一切,这眼神突然越来越远,就要离开我的视野,我一下惶恐起来,汗水像瀑布一样流下来,我拼命追去,拼命的跑,直到倒下。而此时,现实中的我醒来了。旁边的老头依旧和蔼的看着我,说:“小伙子做噩梦了吧。”一边用纸帮我擦去我额头的汗水。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算是明白了,回我一个微笑。
  老头继续开始了他的唠叨,问我是哪里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别人总有天生的防御,我总是害怕告诉我的家庭,而印象中,我仅告诉过一个人我的家庭。我不想告诉他,又不想让他知道我骗他。于是我告诉了他我实习的县城。他微笑说:“我去过你的家乡。文革的时候我被下放到你家乡隔壁的农村,所以经常有机会去你们那个县城。”于是他跟我讲起那个县城的老地方,我则告诉他那个县城的新建筑。他听完喃喃地说:“都三十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就三十多年了。”他开始讲起他的经历:他是生性乐观的人,所以最初被分配到那里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不开心。他很快就和村里的人打成一片。在那里的一段时间了,他逐渐喜欢上那里的一个女孩。两人关系好得不得了,天天粘在一块。后来文革结束了,知识分子返城,他父母要他回上海,他不肯,坚决要留在那里。于是他母亲骗他说他父亲重病,要他回去。他于是和那女孩说好回家一趟,然后就回去娶她。回到上海后,他知道真相,急着要回去找那个女孩,结果怎么也找不到。再后面,他在上海结婚生子,再没见过她。他苍凉地说:“也许我一生都无法再到她了。假如真的有幸见到她,我不会怪她为什么离开我,我会告诉她,我还喜欢着她。”
   渐渐暗了起来,旁边的他也逐渐困了起来。我连忙给他换了下座位,好让他可以趴在桌上睡觉。他微笑说:“谢谢,你是个好小伙子。”我四处走走,看着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于是躲进厕所,打开李静给我的信封,看起那两张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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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
   火车在省城停了下来,我向旁边的老者匆匆说了声再见,他还是和蔼地看着我,说:“祝你好运。”我匆匆地往学校走去。到了寝室,就张要初一个人在那,我向他借了五百块钱,径直向校内邮政走去。填好了汇款单后,我走出了邮政大厅。远远地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向图书馆走去。我追了过去,紧随着身影,在快到图书馆门口时,我终于看清了那两个身影。
   在旅馆里躺了下来,尽力不想让自己白天看到的身影影响自己,却总是响起白天看到的一幕,终于按耐不住,发了条短信过去:晚上操场见。
   到了晚上,还是没有看到回复的短信,我直接拨了号码打过去:“怎么不回我短信。”对面传出惊讶的声音:“王凯?你怎么回来了。哦,对不起,我没看到你的短信,有什么事吗?”我紧张起来,说:“没什么,想见见你。”对面沉默了一阵,然后说:“好吧。”
  到了操场,到了约定时间,却怎么都没看到她的身影。我在操场转了一圈又一圈,不时的看看时间,感觉心就要蹦了出来。好不容易看到她的身影,她微笑说:“复试结束了很久吧,怎么才回学校?”我窘得脸红了,不知道怎么解释,半天才说:“认识个朋友,去他哪玩了。”她微笑说:“随便问问,用得着这么紧张么?这次找我有什么事啊,在电话里说不就可以了。”她一番话轰炸过来,我完全不知道怎么说话。我嗫嗫嚅嚅说:“没什么,好久没见到你了,想见你了。”她愣了一下,马上恢复过来,说:“谢谢。”就这样,再次彼此无语。我再次开口:“最近过得还好么?感觉你瘦了。”她还是淡笑说:“老样子,没什么改变。”我要说的话一下连接不上,卡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她急了,问:“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终于涨红了脸说:“我想问你,我们能不能再在一起。”她愣了好久,半天微笑说:“你开玩笑吧,你不要说了,我把这当成个笑话忘了吧。”我急了,问:“为什么,我们以前不是很好的么?”她平静地说:“别傻了,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突然恨恨地说:“我知道了,你跟李楷华好上了,是不是,我今天看到你们一起去看书了。”李楷华是大哥的真名。她吃惊地看着我,我继续说:“难倒他就是你心中的理想对象?他除了吃喝嫖赌他还会什么?他那里比我强,他玩过的女人多得数不清,难倒你想成为他的第几十个女友。”我愤怒起来,不惜用最恶毒的话攻击我的曾经好友,甚至讲许多莫须有的罪名也强加在他头上。李若男冷冷地看着我,像是从来没有认识我一样,说:“你疯了,你完全失去理智了。”说完扭头走了。我对着她的背影大喊起来:“我他妈的都是被你逼的,为什么当初要和我分手,为什么看到我堕落都不安慰我一句?为什么看到我去下面实习都不挽留我一下?”李若男回过头,冷冷说:“我最讨厌懦夫和疯子,我不想再见到你。”她的身影逐渐走远,我对着天空大声咒骂起来。
   到了寝室,我看到了大哥,一拳就朝他脸上打去。旁边的好友连忙把我拉住。我拼命挣扎着,大声骂到:“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枉我把你当兄弟看,连兄弟的女人你也抢。”他也不辩解,擦去嘴角的血,低着头不再说话。我准备再冲上去,最终被拉开。回到旅馆,我拼命的拨打张馨的号码,对面一直没人接,我于是一直拨打下去,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对面还是一直没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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