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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05-8-31 0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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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道古山
劫走牙末的土匪在临近的道古山上安营扎寨。牙末被安置在靠近山崖的一间小屋内。房子虽小,但家具一应俱全。牙末被带进来,关起来。一日三餐供应着,却少有人问。
第三天夜里,房门被打开,进来一个黑衣青裤的人,头发绾起来,像个道士。牙末在这几日的变故中已经变得沉静了不少。来人一声不吭,拉着牙末走出去,在外面空旷的草地上摆开架势,青锋剑几趟下来牙末心里已经有了数。这样学了几日,等牙末已经能挽出几个剑花的时候,青衣人已经能露齿笑了。白日里青衣人也照旧进来,手持经书子集或者兵法谋略,丢给牙末,不出声,只站在一边看着牙末翻开书,看下去。
这样过了几年,牙末逐渐出落成一个楚楚动人的小姑娘,剑术也大有长进。十六岁的那一年,青衣人把她带到一个地方,放走了她。在那同时他告诉了她一件事,牙末终于第一次完整确切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青衣人名叫清尘,为都城郦的一间道观的道士。在做道士之前,清尘曾与一名女子相恋。那女子容貌出众,可谓倾国倾城。不幸的是那女子名声广播,为时下的王公贵族所知。当时的王爷彩礼下聘到家。无奈有情人分飞天涯。女子出嫁的那天,他站在山崖上抚琴高歌。
“那歌词呢?”
牙末忍不住插话道。
“……年深日久,红尘诸事早忘记了,谁还记得一阕词呢。”清尘躲躲闪闪的脸上有着少见的红晕,莫非是想起了那些年少轻狂?还是那些缠绵悱恻的往事。牙末揣度着,笑容溢上了脸庞。她已经长久没这样和人说过话了,打开的话匣子像收不住的河水,泛滥开来。
“啊哈,莫非是你们的定情之词?我来猜猜。”牙末启唇唱了起来: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
蛐蛐儿小声唱,好一个蛐蛐儿声。
蛐蛐儿轻,调儿动听,
摇篮儿轻摆动,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
睡呀那个睡在梦中。
报时钟响叮咚,夜深人儿静
小宝宝快长大,媒人来为你打鼓,
月儿那个明,
风儿那个静,
摇篮轻摆动,
娘的宝宝,睡在梦中,
微微的露出笑容。 ”
清尘脸色莫名,想笑又不能,只能忍住。但忍得辛苦。这些年来除了道义上的严肃辛苦,他还没发现原来牙末也是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想到姿诺,他心底又不禁一阵悲伤。牙末太像姿诺了,那倾国倾城的女子,那顾盼生辉的女子,那让他欲罢不能的女子。思及此,他清声唱道: “水浓熏,眉粉淡妆,露华鲜映春晓。浅颦轻笑。真物外,一种闲花风调。可待合欢翠被,不见忘忧芳草。拥膝浑忘羞,回身就郎抱。两点灵犀心颠倒。念乐事稀逢,归期须早。五云闻道。星桥畔、油壁车迎苏小。引领西陵自远,携手东山偕老。殷勤制、双凤新声,定情永为好。”
一曲唱罢,山麓间还隐闻其声。牙末听得痴了,不由得问道:“你和那女子,就这样生生别离了?”
清尘皱下眉来。往事如烟。当年他倚崖抚琴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顶八乘喜轿远去了,只听得见唢呐的尖锐嗓音,仿佛歇斯底里想要证明喜庆一样。那时,他还不知道资诺的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然而知道了又有什么用,王爷强权,天涯海角又哪里能容得下他们。
清尘叹了一口气,絮絮说道:
“姿诺走后,我自觉心灰意冷,于是在都城外寻得一家道观,入了去当道士。每日里作法念经,倒也日渐得清净。偶尔也闻得姿诺的只言片语,却也是大富大贵,与之前再无瓜葛了。”
“谁想到那日,姿诺到道观里来。原来是家中作邪,要摆坛作法驱邪。两下里相见,自是不能自禁。于众人疏忽处两人抱头痛哭,诉说别后思念。当真是一语泪双流啊。”
“姿诺走后,我时常茶饭不思,想着念着见她一面。姿诺自那以后也常找借口来观里与我私会。这样过了半年,有一段时间姿诺忽然不知所踪。我担心她出事,便寻了个借口出外找她。谁知道,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啊。”
“那外族入侵,都城危在旦夕之间。当权皇帝无能,国都已然不保。时下已经满是逃难逃战的人,满目荒凉,国之不国。”
“我找寻到姿诺的王府,哪里还有姿诺的影子?断壁残垣,满目荒芜。想来该是王爷携眷出逃了。我不甘心,就这样顺着人流一路寻下去,想着天可怜见的,说不定还能让我见上姿诺一面。”
“这日来到衡水边上,天色将暗了,我停留下来,宿在客栈,稍作休息。半夜的时候被一阵哭声惊醒。我翻窗出去,竟真的看到我那心心念念的姿诺,她半跪在地上,呜咽不止。我进去,才发现王爷已经病死在塌上。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姿诺一介妇道人家,哪来的力气扛起一个国家?要知道,做皇位的是三岁皇上,掌权的是八十王爷。如今王爷死了,这个国家也就完了。”
“姿诺见到是我,倒也镇定了不少。她拉我坐下,絮絮跟我说了些事。这其中,就有你的身世。”清尘转眼看了看身边的牙末。她的身子缩了缩,越发显得羸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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