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刚追妻全过程(3)

一股暖流袭上心头,我说:我要没喝醉多好呀,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

  第二天晚上,我接到了徐帆的电话。

  她问我:好点了吗?

  我说:真不好意思,我正式向你道歉。

  她说:以后再也别那么喝了。脑子该喝坏了的。

  放下电话,我想,这就应该算关系不一般了。

  后来徐帆告诉我,我的脑袋把她的胳膊都枕麻了,稍微一动我就喊“晕”,她当时忽然觉得我挺可怜的。

  我想,这就叫缘分吧。这事要是搁别人,别说还觉得你可怜,觉得你可恨都算轻的。

  这之后,我们差不多有一个月没有再见面。再次见到她是在首都机场。我们两人同时获得“金鸡奖”的提名,被邀前往广州参加在那里举行的电影节。

  那是11月初的一个上午,大约有四五十个接到电影节邀请的人蜂拥在候机厅里,乱哄哄互相打招呼。我在人群里看见了徐帆、陈小艺,顿时来了精神,显得特别的兴奋,跟很多熟人开玩笑,介绍徐帆是我的女朋友。一副强买强卖的无耻嘴脸,弄得徐帆哭笑不得。

  登机后,冯巩和徐帆坐在一排,我和冯巩换了登机牌坐在徐帆的旁边。

  徐帆对我说:谁是你女朋友呵?你怎么不问问我愿意不愿意呵?

  我说:我正式通知你,从现在起就是了。

  飞机起飞后,徐帆开始作睡觉状。我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忽然回头,发现周围的目光都在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问徐帆:你睡得着吗?

  她说:睡不着但特别想睡。

  我说:我给你讲故事吧。

  她闭着眼睛说:讲吧。

  那时天已经凉了,我把我的皮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她也没有推卸,身体缩在皮外套里面。

  我开始讲故事:从前有个渔夫老爷爷,出海打鱼,钓上了一条小金鱼……

  徐帆说:你把我当成3岁的孩子了吧,这故事我都听过八百遍了。

  我说:这不是为哄你睡觉嘛。讲没听过的,你睡得着吗?

  徐帆不再说话,仍然闭着眼睛一副听之任之,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的表情。

  她头枕着舷窗,云层在窗外铺成波涛,阳光分外强烈落在她的轮廓上。我把窗上的隔板扣下来,使她的脸完全处于昏暗之中。

  然后我绘声绘色地讲完了“小金鱼”的故事,见徐帆没反应,又接着一口气讲了“狼外婆”“狼来了”等一系列我小的时候母亲给我讲过的故事。讲得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如愿以偿,她在我的故事中沉沉地入睡。

  这时,我回过头来,四下打量。发现周围的熟人都在看着我,冯巩和陈小艺都露出了比当事人还难为情的笑容。

  那次“金鸡奖”我和徐帆双双落马,但我们并没有空手而归。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没有领到“金鸡”,却将彼此作为终身奖励颁发给对方。直到今天这座奖怀仍熠熠生辉,行情看涨。

  从那以后,我们开始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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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刚追妻全过程(2)

因为剧院的大门已经锁了,我又陪她绕到后院的一个小门处,告别后,她身手敏捷翻过墙消失在黑暗中。

  我是怀着那样的心情离去的,觉得她还行,同时也知道这块骨头不好啃。

  第二次见到徐帆是在一个多星期以后。

  我这个人有一个弱点,一大堆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挑气氛的,话也密,人也风趣,生熟不忌。一对一就傻了,不知道说什么。说出来得话也都是言不由衷,特别容易把自己弄得道貌岸然,忘了自己其实是一个大灰狼。明眼人都知道有几个姑娘喜欢正人君子?多数还是期待着度过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为了避免一对一的情况发生,我叫上了王朔陪我去“人艺”。我准备步子迈得再大点,关系搞得再近点。我知道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迅速把关系庸俗化。

  下午五点来钟,我们走进了徐帆的宿舍。

  徐帆见到我们也不感到惊讶,态度不卑不亢。

  我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她说:今天不行,我得去青艺看话剧去。

  我问:什么戏?

  她说:《火神与秋女》。

  我说:看那玩艺有什么劲呵?

  她说:跟你吃饭有什么劲呵?再过半小时我就得走了。

  这时我有点打退堂鼓了,趁徐帆出宿舍去水房。

  我对王朔说:咱俩自己吃吧。

  王朔说:你要听她,下回她也不见得去。叫她一起上车,路上不停车直接给拉饭馆去就完了。去向阳屯。

  向阳屯是一个朋友开的,在颐和园那边,那一阵子特火。吃得全是忆苦饭,进屋就脱鞋上炕,弄得跟进了村里似的。那种饭抽不冷子吃一顿还行,连着吃个两三顿就真觉得是回到旧社会了。后来很多人效仿,深受那些想请客又不肯吐血的假大款欢迎,口口声声说,尝个新鲜,冒充山珍海味吃腻了。我是从小吃贴饼子长大的,难吃的感觉至今仍牢记在心,想忘还忘不了呢,决不想再受二茬罪再吃二遍苦。我同意去向阳屯吃饭的惟一理由是,那儿离市里远,一旦把徐帆拉到那里,天也黑了,戏也开演了,估计她也就不非得回城里看戏了。

  就这么定了。还得说人王老师高,哪能她说不去就不去了。

  徐帆从水房回来,看我们还在屋里坐着,就说:你们还没走哪,我可得走了。

  我们一起下楼。

  我对徐帆说:上车吧,我们先顺路把你送到青艺去。

  徐帆说:不用了,谢谢你们。我自己骑车去。

  我说:这你就有点没劲了,吃饭不去,车也不肯坐,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我们一起上了路,小白兔钻进了大灰狼设下的圈套。

  我当时开得是一辆“天津夏丽”,汽车拐出“人艺”,经美术馆、五四大街、北海,一路向西扎下去。

  徐帆说:“青艺”不是这么走。

  我说:我们就没打算去“青艺”。

  徐帆有点急了,说:你们怎么这样呵?这不是绑架吗?我命令你停车。

  我说:那是不可能的。

  徐帆:那我跳车。

  我加快车速,说:你跳吧。

  徐帆见硬的不行,又变成商量的口气,哀求道:求求你们了,好哥哥们,让我去看戏吧。明天我请你们吃饭还不行吗?

  说实话,我当时真的有点心软了。也怕玩笑开得太过火了不好收场。但我从后视镜里看见王朔表情泰然,又坚定了决不放弃的信念。心想,反正也得罪她了,要么一起吃饭,要么再也不见面了。

  汽车一路向西,徐帆破口大骂。声称,就是到了地方,她也不会进去吃饭。

  到后来,车里安静了,没有人说话。汽车仍一路向西。

  我的心都差不多碎了的时候,汽车开进了向阳屯。

  我以为,车一停她就会嘭地摔上车门扬长而去。但事实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糟糕。

  车停了,王朔说:都到了就一起吃吧。

  徐帆想了想,跟我们一起走进饭馆。

  事后我对徐帆说:当时我已经不知道是为什么了,就希望车能飞到向阳屯,然后你下车走人,好像这件事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样一个结局。

  徐帆对我说:我确实是觉得天也黑了,又那么远,赶回去戏也看不成了。最重要的是,你们也不是什么坏人。要真是流氓我就跟你们拼了。那天一进饭馆,怎么就那么巧,又撞上了张健、刘蓓一大群人也在那里吃忆苦饭。徐帆见到他们,气消了一半。

  那天吃饭的印象在我的脑子里仅有一瞬间的功夫,只记得,坐下就端起了倒了半碗的白酒,连干3碗向徐帆道歉,然后就晕了,最后说得话还隐约记得,拉着徐帆的手,挨个人地嘱咐:一定要把我妹妹送回宿舍。

  据王朔第二天告诉我,坐下没有15分钟我就自己给自己灌趴下了。回去的路上是别人开的车,我一直躺在后座徐帆的腿上。一路上车停了无数次,我重复着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想吐。

  当我听到我一直躺在徐帆的腿上时,酒全醒了。

  我详细地向王朔打听,徐帆当时是什么表情?我什么姿势躺在她的腿上?她的手放哪儿了?

  王朔笑着说:手一直托着你的脑袋。你吐了人一身。没有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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