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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冤家,我有心将你打,却一个心儿怕;要不打,只恨你这冤家羞人煞;罢罢罢,低眉红了脸儿帕,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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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足一点,燕子抄水,再落在眼前,手中已然多了明晃晃一把匕首。
  我刚才一动之下,其实早解开了追魂锁的链扣,此时身子一晃,链子“哗啦啦”撒
  落一地。
  她面色微微一改,却并不惊慌,只是下盘悄悄用力,站的稳当了些。
  只那一瞬间,我忽然不想发力。
  那“留人醉”到底是什么滋味啊?真想尝一尝啊……
  “姑娘,你今日这‘留人醉’……”
  话未完,她已出手,因防着我这个京城第一巡捕发难,她下手狠重,半截匕首插入
  我左胸。她没料到我一点内力都没用,全身各处都不自护。
  她眉头微蹙,“你这是为什么?不想捉我归案?”
  “不想。”我笑着说,“我刚才是想说,今日,你酿成……‘留人醉’了……”
  “凭你?”
  我坚决的点点头,“你可以远走他乡去……”
  “他乡是何乡?酒不成,终是无可醉!”
  我费力的伸手拉住她的手,还是冰冷的。
  “天下这么大,总有一个真心的……”
  她摇头。“纵然有,又如何,我已经流尽‘胭脂泪’,那‘留人醉’的滋味嘛,只
  怕我是世上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了。”
  我痛极,“可是我却不甘,姑娘,我情愿留下,助你酿成……‘留人醉’……”
  她的手颤抖着,“你,只怕喝不上‘留人醉’了,刀子一拔出来,什么灵丹妙药也
  止不住你的血的……”
  “止它做什么,且用你的‘胭脂泪’接我这腔‘情人血’……留人醉啊……”
  她缓缓的握紧我的手,在我耳边喃喃细语,“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手起。
  胸口猛的一热,眼前一片血红。
  我张口想说,正有几滴溅入口中。
  最后一瞬,我终于知道‘留人醉’的味道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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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讲给你的时候,骗了你。我说我娘什么都没说就死了,其实,她是说了话的。
  她把我叫进屋子,让我喝了一碗真正的‘留人醉’,给了我酒方,然后告诉我说——
  这是唯一的‘留人醉’,她不相信世上还能再酿出这样的酒来,因为她不相信,男人
  能有一个真正用情的,无非是贪财贪色贪酒。她叫我牢牢记住那酒的滋味,何时我能
  真正酿出这样的酒来,那个肯为我献出血来的男人就是世上真正爱我的人。”
  “我要感谢我娘,教会我用酒检测男人的心。”
  “你那个邻家哥哥呢?他不是你的夫婿吗?”
  “他?”她笑出了声,“我也曾经以为我们能一起酿出‘留人醉’呢。成亲那夜,他
  急着问我要酒喝,我说,这酒我酿成了一半,只是‘胭脂泪’未能‘留人醉’。还差
  一味料,得现勾兑才成。他问怎么做。我便蓦的出手用牛筋缚住了他,把他放倒在床
  上——”
  她转头柔柔的望着我,“就如同你现在这样子。我娘怕人欺负我,自幼请高人传我武
  功,大人你刚才也略见识了吧?”
  我慢慢的点头,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从他反绑的双手处撕开衣袖,用刀子划开一个口子,让血流进一坛‘胭脂泪’里。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吓得涕泪交流,哀声求饶。我本打算若酒酿成了就给他止血,谁
  知道,酒还未凉,他竟吓死了。呵呵,可笑。”
  “自然,那酒是没有成的了。”
  “是。”
  “他也没能喝上真正的‘留人醉’?”
  “是。”
  “那这世上就只有四个人喝过‘留人醉’了?”
  “是。”
  “哈哈,姑娘你原来又骗过我多喝了你一碗女儿红啊!”
  她笑盈盈望着我,满脸喜色,“难为你竟真的是条汉子,这会还能笑出声来?”
  “我自然要笑啊,我还指望我能成为第五个喝上‘留人醉’的呢!”
  她忽然面色一沉,竟然转瞬间如跌入冰谷。
  “我的故事还没完呢。”她冷冷的说。
  我扭动一下身子,让自己靠的舒服些。“姑娘请。”
  “我与外公一般脾气秉性,发誓要再酿出一坛‘留人醉’。我从江南一路往京城来,
  随走随开酒肆,每个地方我要试着酿十次,嘿嘿……”
  “就是说,姑娘每个地方要挑十个郎君?”不知道怎么,心里有些酸酸的。
  “哼,什么郎君啊,都是自己找上门的轻薄之徒。只要酒不成,我就不给他们止血,
  眼看着他们血尽而亡,看天下还有多少口口声声把真情实爱挂在嘴边的虚伪之人!”
  够狠。
  “姑娘走了多少地方?”
  “屈指算来,呵呵,这是第十个地方了。”
  “就是说,姑娘手中,犯下……”
  “区区九十九条性命而已。”她轻描淡写的说。
  “在下莫非是第一百个吗?”
  “不是我强要,是大人你刚才自己说,想要做第五个喝上‘留人醉’的,我怎敢驳
  了大人的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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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从那第一个喝了‘留人醉’的人讲起吧。那便是我的外公。他原本是一个嗜
  酒如命的人,发誓要酿出天下第一美酒,成为传家之宝。为这不惜冷落自己的妻子。
  难得他的妻子是个极冰雪聪明的女子,对丈夫爱的致深,毫不怪他,还帮他研究酒的
  配方。妻子分娩那晚,他竟然还在酒窖里兑酒。”
  我望她一眼,她竟然满脸沉静。
  “直到孩子哭声响起,他才惊觉,忙跑进屋子,两手还沾着酒就抱过女儿。孩子身上
  还染着娘的血水……忽然间屋里奇香一阵,酒韵弥漫。他还以为是孩子身上带来的吉
  兆,高兴的不得了。只有他妻子心里明白——酒酿成了。”
  “酒酿成了?”我诧异的问。
  她不答我,自顾自幽幽的继续讲着。
  “第二天醒来,他发现孩子被包裹的整整齐齐放在身边酣睡,妻子却不见了踪影。他
  四处寻找,在酒窖里找到了妻子……的尸体。她一只胳膊搭在酒缸里,手腕上一个深
  深的刀口,血尽数流进酒里,异香扑鼻。妻子面色苍白,却微带笑意。她另一只手捏
  着一张纸,上面写着酿酒的方子,最后一味料,原来是‘爱人的热血’。她悟到这酒
  最最难得的一味,竟是爱人的血!为了全丈夫的心愿,她竟然把一腔热血都抛洒了,
  一滴不留。”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呆呆的望着她。
  “外公给酒取名‘留人醉’。他喝了一口以后,长叹一声,从此滴酒不沾。那唯一的
  一坛酒就留给我娘做了嫁妆。”
  “我娘没能有外婆的美貌,却有着和外婆一样的冰雪心智。只可惜,她一生没能酿出
  一滴‘留人醉’,只因为她没有美貌就没能赢得一个真正的爱人。我爹爹是因为贪酒
  才娶了我娘,娘以为有了我能拢住爹的心。可是,她错了。她知道她一辈子也酿不出
  ‘留人醉’了,她留不住人,就把希望全寄托在我身上。”
  她讲到这里,回头看我,红衣服映得她面颊上如同盛开两片桃花。
  我忽然想,若不是因为她有着如花的美貌,我一个堂堂第一巡捕,能这样被缚着听她
  讲一个奇怪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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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红色。
  红色的帷幔,红色的窗纱,红色的灯烛……还有那红衣红裙的曼妙人儿。
  一时恍惚,莫非进了洞房?
  挣一下身子想动,竟不能!
  原来是我的追魂锁把自己紧紧捆住,倚在香榻上无法动弹。
  一身冷汗,登时想起自己的所在——留人醉!
  听闻响声,她缓缓转过身子,红色纱裙曳地,竟然娇羞可人。
  我心头忍不住砰然一动。
  “大人醒了?莫怪小女子无理啊。”
  我哼了一声,不答。
  “把大人缚住也是出于无奈,我实在是怕大人使出功夫对付我这小小女子。请大人先这
  样子将息一下,我还有故事未与大人讲完呢。”
  “劳动姑娘大驾了。只不过你既已在酒中下毒,又何须如此费事捆我?”
  “大人真是冤枉小女子了。”她款款走近,带着一股清冽的酒香。“我并没有在酒中给
  大人下毒,再说,大人的‘雪云丹’能解天下七十三种剧毒——只不过,能化毒却未必
  能解酒啊……”
  “叫姑娘取笑了,我的酒量看来竟还是太窄。”
  “也算中上了。”她浅笑,嘴角两个逗人的酒窝。
  “姑娘既说还有故事,岂不讲来?”
  “不急。大人可还敢喝我的酒?”
  我大笑。都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捧来一个精致的羊脂玉盏,坐在我旁边的绣墩上,把酒递到我眼前——竟然是纯的
  透明的玉液一般!
  “好酒!”我叹道。
  “这还不算好酒,这是我自酿的‘胭脂泪’,只要再加上一味料,勾兑一下,便能成
  天下最好的酒——‘留人醉’。”
  “需加什么料?”
  “这便是我要讲的故事了。”她把酒送到我嘴边,我就着她纤纤玉手品了一口,入口
  清凉,如同甘泉!心中登时清爽了许多。
  “以酒解酒。大人莫再怪我。”她说着为我捋一下额头的乱发。
  醉意又起,浑然忘了自己还被绑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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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ly posted by 驴子 at 2005-11-11 06:34 PM:
。。。
下面呢


又成太监了。

想起了贾琏骂平儿的话了。

[ Last edited by 青山 on 2005-11-11 at 18: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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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呢
冬冤家,我有心将你打,却一个心儿怕;要不打,只恨你这冤家羞人煞;罢罢罢,低眉红了脸儿帕,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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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吊我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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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第四个和第五个喝过此酒的,就是那女人遗下的女儿和她的夫婿了。原来那坛酒被
  那女人当作毒药饮了,这世上本就没了‘留人醉’,可她女儿偏生心志高,定要再酿出
  一坛酒来。她依着酒方,和她那个两小无猜的邻家哥哥一起,终于酿出了酒,那一晚,
  也正是他们成亲之时。可是奇怪的是,那一夜两人喝过交杯酒,第二天新郎就不见了踪
  影。于是现今这世界上,五个喝过‘留人醉’的人里,就只剩下那女儿一人。”
  “就是姑娘你吧?”我默默的手按剑柄。
  她叹口气,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上竟凝着两粒泪珠。
  “我为了寻他,才四处飘荡,挂起‘留人醉’的酒旗,盼他看到了早日回还。”
  “你那夫君有没有回还,我不知道,我却知道,有不少进了姑娘酒肆寻‘留人醉’的,
  竟都不再回还。”
  她站起身,把长发一挽,随手在头上盘成髻,竟是另一番风韵。
  “那是他们酒量太窄,不像无常大人你,能连喝五碗女儿红不倒。”
  名号被她叫出,我也不必含沙射影,右手一抖,青锋出鞘。
  “姑娘别怪我动粗,在下也是公务在身不能由己,城内报了失踪的已有九起,莫不与姑
  娘有关,烦请姑娘随我走一趟吧。”
  “你请的动我吗?”她盈盈转身,裙裾飞扬。
  “姑娘别逼我出手。”
  “正要领教大人的追魂锁。”
  我不再多话,多年的捕头生涯,早就教我冷对美色。
  左手身后一抹,银亮亮追魂锁闪烁而出,蛇一样向她窜去。
  她竟不躲不闪,眼睁睁看着锁链上身,将自己缚住。
  我手上暗运气,将链子收紧,她那边娇嗔一声,链子勒进皮肉。
  “姑娘,请。”
  她不动,只是笑颜如花。
  我手上用力,一拽,并没动。这丫头下盘功夫了得。
  我只好再多用力,没承想自己脚下竟被牵的一动。
  不妙。
  果然,她轻移莲步,向我走了两步。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我只觉胸口一阵热浪,腿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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