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五点多钟就闹腾得很,我被一位蒙着面的护士叫醒,对我道,加床的病人,侧一侧身,给你打针消炎针,我顿时屁股的肌肉有点僵硬,不情愿地撩起被子,给那位护士共享了几秒钟的臀部,我怀疑护士给我打的是不是强心针,因为那以后,我就睡不着了。我躺在床上静静地回想发生的一切,其实我挺迷茫的,我是有点怨君的,如果他不跟我换热水袋,也许我就不会受伤,可是谁也不知道热水袋会裂啊,又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意外,我想如果我责怪君,那又似乎有点太不讲道理了。我们宿舍那帮子姑娘七点多就来报道了,小黑跟在后面,左手提着一大蓝子的水果,右手拎着豆浆大饼,我笑着对小黑吆喝,小黑,你回娘家啊?小黑答道,不是,我拜祖先来了。我刚想接下去斗嘴,平嚷道,好了,小林,快吃早餐,我们待会还要上课呢。我乖乖地吃着姐妹们带来的早餐,打心眼里感觉温暖。老大说,小林,君来过电话了,他说他马上请假回来。我说,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君费不着跑一趟,反正实习也没几天了。可心里倒是恨不得君马上出现在我的面前。小黑说,小林,昨晚可把我们吓坏了,我在收到你被烫伤的消息以后,冲男生宿舍楼道里一喊,你是不知道,整层楼都沸腾了,所有人都冲过来问我到底怎么回事,你瞧瞧你,名气多大啊。我瞪了小黑一眼,对着平说,你也不好好管管,这家伙现在放屁已经不打草稿了,夸张得一塌糊涂。平笑着回答,你别理他就是了,男生宿舍里沸没沸腾我是不知道,不过我们两个兄弟班的人,只要在学校里待着的,都被我们叫着一块护送你了,然后他们也带着自己的姐们哥们一块来护送,昨晚的阵势是挺宏大的,怎么样,你爽不爽啊?我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昨天瞧见的一些面孔不大熟悉,原来全是友情链接啊。我回道,爽!爽死了!等我好了,你们谁也来个意外什么的,小女子一定召集更多的人作为回报,让你们也爽个够?姐几个赶忙呸个不停,说要真是被我这乌鸦嘴言中了,一定拉我陪葬。我的病房里一阵嘻哈声,我觉得我好像还住在宿舍里。来看我的人源源不断,系里院里的老师送来了支票,我狠狠地赞扬了一番我们学校的老师系统,说老师的关怀就象春天的和风,夏天的太阳,秋天的果实,冬天的棉被……老师说前面的形容还可以,后面的就开始瞎掰了,让我少一点油腔滑调,安心养伤,然后正儿八经地问起当晚的情况,我就滔滔不绝地将讲了若干遍的案发经过复述了一遍,老师分析说,你们这一辈的孩子什么都不懂,那裂了的热水袋肯定已经老化了,这点都不会分辨,太缺乏生活常识,我点点头说老师说得对,心里挺不是滋味。

  姐妹们总是一有空就来陪我,她们说知道我怕闷,不来看我的话,我会得忧郁症的,而小黑当然与我的姐妹们如影随形,我奇怪为什么总不见古月,我问小英子,古月呢?老大忙动了我一下,叉开了别的话题说,就快期末考试了,让我也抓抓自己的功课,我马上意识到有事发生了。事后平偷偷地告诉我,古月以前的女朋友回来了,又来找古月要求复合,古月犹豫不决,小英子沮丧得很。我听了,气愤不已,但也只能叹口气说,这种事听多了,好像也就麻木了,感情里的事,分分合合,谁说的清楚?所有的事情都是两相情愿,不是你受伤就是他受伤,相爱容易,相守太难。当初叫小英子不要太投入,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女人一旦爱起来,从不怕会不会受伤。真不知道小英子的伤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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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世纪的最后一个冬天特别冷,广东的风决不象上海的风那样具有穿透力,能刺得人的骨头都叫疼,君陪着我去买了个大大的热水袋,我开心地叫起来,这样就不怕冷了。我用了没几天,君对我说,小林,和你换一个热水袋用吧。君拿来一个很小的热水袋,感觉已经很陈旧了,递给我说要和我换,我气坏了,对君说,你怎么那么自私?把小的给我,大的留给你自己?君说,不是的,我每天晚上要熬夜做实验,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实在冷得不行,小热水袋一点作用都没有。我问君,你干嘛不也去买个大的?君说,那还不是为了省钱吗?我第一次觉得君有点说不出的味道,但还是把大的热水袋给了君,君说用一段时间就和我换回来,让我不要再去买个新的,我便安慰自己道,小小的热水袋也挺可爱,便凑活着用了,君去做完一系列的试验后就去实习了,我还依然捧着君给的小小的热水袋。

  为了让小热水袋保持热度,我常约着姐妹们守着学校开水房水烧开的时间,一到水开了放水,我就和姐妹们百米冲刺般地冲到开水库换水,要不去晚了,得排好久的队,很容易刚到自己就没水了。一天,我兴冲冲地将换得饱饱的热水袋抱在怀里,回到自习教室放在冰冷的腿上,感受暖暖的温度,没坐5分钟,突然见到我的腿上湿了一大片,脚下也是一大滩的水,不断地冒着烟,我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旁边的同学叫起来,小林,你的热水袋裂开了。我低头一看,原本鼓鼓的热水袋象泄了气的皮球,我这才感觉到腿部火辣火辣的,我猛地站起来,跑到教室外面,外面是冷冷的寒气,而腿上却滚烫得让我无法站立,我的手冰凉,捂在腿上,希望能帮腿散散热,那同学冲出来,问我有没有事,我勉强地对她笑了一下说,你帮我把书收好待会送到我宿舍来,我先回宿舍换条裤子,我没事,我穿了三条厚裤子,应该没事的。说罢,我便急急地往宿舍赶。我想跑,跑不起来,我从来没有觉得过上楼梯和下楼梯会如此的吃力,我不知道当时的感觉算不算痛,总之好像有几千根针扎在心上一样,我连和熟人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好不容易爬到宿舍,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想腿上最多是红一块,稍微冷冷就应该没事了,我费力地脱下长裤,清楚地看见两条大腿上皱着两大块皮,我全身都起毛了,腿部还冒着热气,我瘫坐在床上,泪水终于止不住了,我象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敢触碰自己的腿,怕疼,虽然已经很疼了,我怕更疼,坐着一动也不敢动,怕稍微的移动会触动我敏感的痛神经,我觉得无助,觉得渺小,有谁可以帮我?我希望宿舍里快回来一个人,可是谁也没有回来,我想如果君在该多好,可是他不在,我又想到了妈妈,妈妈肯定会陪着我一起哭的。哭了好一会,我觉得这样不行,我止住哭声,艰难地移动到阳台上,冲着楼下喊,楼下有人吗?楼下有人吗?那么冷的天,楼下屋里的人不愿意出阳台来回答,只是懒懒地应到,什么事,下来说吧。我平了平自己还在抽泣的喘息,使足了力气冲着黑漆漆的外面大喊,我被烫伤了,上来帮帮我!然后蹲在阳台上,蜷缩成一团,我想这样可能会好些,心里被撕裂的感觉可能会少些,我想不再号啕大哭,可是我做不到。我听见楼下宿舍在叫,哎呦,妈也,大家动作快点,然后是砰的关门声,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我看见有人猛地推门进来,冲到我面前,把我扶进屋,有人打电话在通知班里的男生,有人冲进厕所,拿了块湿了冷水的毛巾往我腿上捂,而我,好像已没什么感觉,只会拼命地哭。那些女孩子说,从来没有见过我哭得那么伤心,平时的我都只会笑的。

  班里强壮的男生没几分钟就来到了我的宿舍,不容分说地背着我下楼了,小黑给我搞来了一件军大衣,让我披上,可我还是不停地发抖,医院离学校并不远,我被一大群人蜂拥着,我这才不再感觉害怕了。医生在一个小屋子里,用手离开我被烫伤的大腿15厘米的样子测了一下,对我说,小姑娘,没事的,很快就会好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你需要住一段时间的院。我一听还要住院,料想肯定不象医生说的那样轻松,忙问,医生,我这到底有多严重啊?那医生有些不耐烦地道,浅二度烫伤而已,用不着那么紧张。说着就开始用钳子,镊子,酒精之类的东西帮我把腿上已经起皱的皮一块一块地撕下来,阿四在那房间里陪着我,我看见她的手捏成了拳头,眼睛一闭一闭的,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别的地方,我撑坐在房间里的床上,看着医生熟练地撕拉着,涂抹着,这时候的我反而流不出泪来,只是把牙齿咬得紧紧的,使劲地绷着脚底板。医生帮我涂完药膏,用纱布包扎好,阿四这才将紧握的拳头展开。我对阿四说,阿四,你看,我的下半身像不像木乃伊?阿四耷拉着脸对我道,小林,你真是个乐观主义者,我都觉得疼,你还开自己的玩笑。我笑笑说,你不要那么紧张嘛,其实疼与不疼完全在于一个人的精神意念,只要我保持良好愉快的心境,那么我肉体上的痛苦就容易被忽略了,就像你一样,如果哪一天木头不要你了,你保持天下男人任你找的心境,自然就会觉得失恋也并不是那么痛苦了。阿四知道我在挑衅,碍于此刻的情形,不好冲我发火,只好说,对对对,我现在就保持高尚的心境,不与残疾人一般见识。我们俩都呵呵呵地笑,我想我不能太痛苦的样子,那么多人都在为我担心,我只有带头轻松起来,其实,这点疼真的不算什么。阿四他们把我送到病房,跟着的学校里的人塞得走廊满满的,班里的,不是班里的,认识的,不认识的,我强烈地感觉受宠若惊,医院里的护士已经出来轰过好几次了,都不见效,许多人说他们是通过医院的密道上来的,因为住院部大门被守得严严实实的,那老头只许四、五个人上来,我觉得好笑,试问天底下还有什么人能比得上学生们有本事?只要他们想做的,没有人拦得住。已经很晚了,我对围在我身边的姐妹们说,让门口那些人都回去吧,房间里还有别的病人,这样不好。其实我心里开始怀疑门口一些人到底是不是来关心探望我的了,他们一伙人竟然在门口聊起学校的八卦新闻来了。渐渐的,走廊上安静了,我对姐妹们说,你们也回去吧,我没事,我想睡觉了,她们都说今晚要在医院通宵陪我,我不停地眨巴着眼睛,环视姐妹们一圈,假装抽泣着说,我终于明白了,我才是你们心目中的最爱!众人大叫恶心,说我是臭美之王,不过也都放下心来,见我嬉皮笑脸的样子,想我大概不疼了。于是我扮尽了红脸白脸各种脸谱,她们才终于答应留下阿四一人陪我守夜。阿四就坐在我床边,木头在房间门外守着,我都替阿四为木头心疼,对阿四道,外面那么冷,他怎么受得了?阿四无奈得很,一边说木头应该没事的,一边不停地往门外张望,我说,阿四,你也回去吧,我真的不疼了,我困得要死,你在这里我反而会担心你而睡不着,快回去吧。阿四摇摇头不肯回去,我便假装睡去,不和阿四说话了,我眯着眼看见阿四悄悄地走出门去,听见她对门口呆站着的木头心疼地说道,你冷死了吧,我们走吧,小林睡着了,明天还有课呢,现在已经三点了。我睁开眼看着周围昏暗的一切,屋子里有别的病人的鼾声,我无法入眠,想着,不知道君现在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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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问我,会不会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气愤地回答,你干嘛这点自信都没有?对我好有那么难吗?你的努力我又不是不会用眼睛看。每每听到这些,君都会开心地对我说,小林,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君给我的感觉有时候象个孩子,快考试的时候,他会充满斗志地对我说,小林,我要陪你一起自习,我要拿学校的奖学金。我挺怀疑的,逼着君发毒誓,说如果他不来陪我的话,20多岁就得老年痴呆症,君举着手照着我的话说了一遍。前三天,君做得很棒,除了偶尔要求出去散散步,吃吃宵夜什么的,每天都能陪我自习到11点,第四天,君的同学就来告诉我说君病了,我急急地跑遍了整条隆昌路为君买粥吃,送到他宿舍的时候,他正起劲地和同宿舍的人玩游戏,见我来了,他一脸的愕然,逮着他们宿舍个头最小的就骂,谁让你诱惑我的,说了不玩不玩的,你非要我帮你玩一把,都是你的错!看着君的无赖样,我又好气又好笑,问君,你的毒誓呢?果然在冒虚汗,不解地问君,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连这个都怕怎么办?君咧着嘴道,当时我举的是左手,不是右手,所以不算。我想,大学里的男孩子都不喜欢上自习,这好像是普遍现象,便也不再追着君陪我自习了。君特怕打针,学校要求义务献血的时候,君整天在我耳边嗡嗡嗡地叫,怎么办,要抽血了,要抽血了,我一想到这个,就直冒虚汗。我摸摸君的额头,?本来君在验血那天想溜回家的,是我那天一大早就抓住他,告诉他,我是个党员,要以身作则,要带动身边的群众,在祖国需要的时候奉献自己的力量。君没办法,被我横拉竖拽地拖到医务所,我早早地验好血在外面等君,好不容易君铁青着脸出来了,两手冰凉,我着急地问他怎么了,君说他头晕,医生抽了他半天的血也抽不出来,对他说他可以不用献血了。面对一脸痛苦的君,我开始有点后悔逼着他去抽血了,为了补偿,我把我抽血后学校发的营养品全给了君,我们宿舍里的人笑,说我们俩本末倒置了。校运会上,君进入了男子短跑的决赛,凑巧的是,在决赛的跑道上,君竟然和叶子相邻,君说,小林,你等着,我肯定能跑过那家伙。我觉得好笑,就算他跑不过叶子我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啊。结果,君快了叶子零点零四秒,我记得君当时的表情,得意得像个打胜仗的将军。君爱骑自行车载着我到处晃悠,一边骑一边说,小林,你看,我的车技怎么样?然后左弯右弯,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我在君的后面大叫,没叫几声我们便双双跌倒在地上,气得我决心再也不坐君的车尾了。那段时间,我和君都觉得快乐,每一段爱情在最开始的时候都是最美的,我觉得我和君一定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于是对每一个我身边的人说,你们别担心,君对我很好。

  其实,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看,君有很多的不足,君太能说会道,可惜的是他往往是说一套做一套。我从不限制君抽烟,是君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说他很讨厌抽烟,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写戒烟保证书,但仍然在每天都要叼着烟悠然自得地吐烟圈,我对君说,你没必要写那些无聊的保证书,我不要求你戒烟,但你自己一定要有分寸,抽烟不能过量。君感激地回道,小林,我这样做只是想让你开心,你果然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君太会为自己找借口,君和他们班里的男生关系不好,于是常对我述说那些男人的不是,把所有矛盾的责任说的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对君说,如果一个人觉得你不好,那没关系,但如果许多人都觉得你不好,你应该先找找自己的不是,君有点不高兴,觉得我不理解他。还有一点,我不知道算不算君的缺点,君常常向自己的哥们借钱,借完以后对我说,小林,给我点钱,我借了谁谁谁的钱该还了,我问,你自己的钱呢?君便一项项细数给我听,买一双新球鞋用了多少,回请哥们吃饭用了多少,买香烟用了多少……,我对君说,你花钱自己一定要有个尺度,我也没多少可以借给你的,君说,小林,你放心,我现在也许没钱,但工作以后一定会为我们的生活拼搏。我觉得钱乃身外之物,君的家里困难点,我帮帮他也没什么,希望他以后真能像他说的那样用心努力。于是,我常给君些钱还债,不得已,我也去做了份家教。我想君应该是爱我的,终有一天,他会改掉他的坏毛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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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四处洋溢着酒精的味道,伤口还在痛,眼角还有泪痕,我唯有此刻特别的想家,我跟宿舍里的人招呼过了,如果我家里来电话,千万不能告诉我家里人我住院了,如果妈妈知道了,她该有多难过,多担心,我妈是那种有一丁点事也睡不着的人。我也在想念着君,他正在外地实习,我多希望他能在我的身边,因为我想哭,想有个肩膀靠。

  和君以前并不熟,顶多只是工作上的联系,许多人对君没有什么好印象,我和君交往的距离很远,所以对他做不出什么评价。佳佳形容君是一只自认为很帅的癞蛤蟆;非儿说君很土,天天都穿着一件朱红色的西装,从来没换过;小黑说虽然自己不帅,但比起君来还是有自信的;我们宿舍的人说君歌唱得不错,就是人丑了点。这点我倒是同意,我看过君在校园歌手上的比赛,他的一首《原来你什么都不想要》唱得很动情,我觉得唱歌是要用感情的,君唱得很投入,我想他应该很理解歌词里意思。君有一天突然来找我说想和我聊聊天,佳佳提醒我千万别成了他嘴边的天鹅肉,我笑笑回答,我对脸上长青春痘的男人不感兴趣。那天我和君在操场里绕啊绕,君说他是个有抱负的人,他看不起那些家里有钱的公子哥儿,他一直在自己打工挣钱,这样就不用常问家里伸手要钱了,君还说他对感情很专一,他鄙视那种花心和玩弄人感情的人,叶子就是他很看不起的一类人。一晚上,都是君滔滔不绝,不一会就绕了十圈,这十圈过后,我觉得我挺欣赏君的。佳佳知道后,哭了,她觉得君远远配不上我。非儿跑来跟我说,你玩玩可以,千万别当真。小黑一见我就唉声叹气。我们宿舍的人说千万不要因为叶子带给我的阴影而走到另一个极端。我在想,叶子和君不是一类人,叶子很帅,君不是;叶子有钱,君没有;叶子从不谈自己的理想与未来,君老早就想过了。我不是在走极端,我只是觉得我要爱的人并不一定要帅,也并不一定要有钱,但一定要有抱负,要上进,要爱我,这就可以了。我妈常说,我看的爱情电视剧太多了,太理想化,不切实际,说我所标榜的爱情太肤浅。我常不服气地想,我相信,只要有了爱情,所有的困难都不是困难。我对君说,为什么竟有那么多的人反对我和你在一起?我说君,我们即将步出校园,我不怕和你吃苦,但你一定得努力,让我看到希望,毕竟生活是现实的。君伸出一只手握住我说,请相信我!于是,在许多人的意料之外我和君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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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在遇见双木的时候尽量显得自然,我想那晚上的他一定是喝多了,也许他早忘了所发生的一切,我又何须时不时地惦记?于是,我还是热情地与双木打招呼,有时候也开他几句玩笑,只是少叫他帮忙了。一天晚上晚自习,我正在请教班里一男生几道题目,抬眼瞟见窗外直立立地站着一个人,我吓一跳,心想,不知道哪个脑壳开花的又在发毛病,再定睛一看,居然是双木,见他瞪着我这个方向,我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于是,出了教室门,对他问道,双木,你是不是有事要找我?双木点点头,对我说,跟我走,我们得讲讲清楚。语气十分的生硬。我一听,就火了,心想,耍什么大男子主义,叫我跟你走就跟你走,我不是很没面子?有事求我还那么拽,侧那,就不理你!我转身就回教室里去了。没坐一会,就见双木又出现在窗边,我心想,你有种,看你能站多久!于是装作没看见。过了五分钟,双木还没走,我心有些软了,想想他过去帮我那么多忙,觉得于心不忍,还是出了教室门,对双木道,走吧,我去听听你有什么要和我说清楚。

  我们站在小白楼的露台上,我问双木,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双木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解的很,说,我怎么对你了?你是指刚才?谁叫你态度对我那么生硬,有事求我还搞得一副我非要听命于你的样子,我就是要挫一挫你们这种大男子主义的锐气。当然,我接着说,刚才让你站那么久,我是有点过意不去,但在平时,我对你还是和别的男生一样,决没有故意刁难过你呀。我看见双木唬着脸,眼睛望着远方,道,你为什么对我和对别的男生都一样?我疑惑道,这有什么不对吗?双木顿了一下,说,我就是受不了你对我和对别的男生都一样,好像很亲近,实际上却难以接近。我愤愤道,男女有别,我如果让男生十分容易地接近我,那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误会,这种距离我是故意保持的,你也是男生,所以保持一定的距离,我觉得没什么不对。双木的脸又变得木然了,说道,可是,你明知道我......。我沉默了,终于知道双木并没有忘记些什么。我突然间不想说话了,喉咙好像有什么堵着。双木转过脸来,对我说,我不希望你对我和对别的男生一样。我摇摇头,说道,双木,那不可能,因为从大一一进学校,我就知道你有女朋友,我们全班都知道你有女朋友,我不可能对你怎么怎么样,这样的话,别人会怎么看你,又会怎么说我?如果,你说那番话的时候已经和你女朋友分手了,我想我会对你不一样的,但是没有,而且......,我想到有一次小英子告诉我,双木女朋友来上海的时候,双木带着他女朋友住到古月的家里,两个人睡在一个房间里,谁都应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学里这种情况多的是。我没有继续往下说,转了转口风,对双木道,好好对你的女朋友,不要因为你们不在一起读书就淡化了彼此的感情。我个人认为,当一个女孩子愿意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一个男人的时候,她肯定已经决定愿为他付出一切地去爱他了,所以,我想双木的女朋友一定很爱他。双木,我说,让我们都忘了吧,我能够做到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你是个男人,我相信你也行。双木听了我一席话,点点头道,小林,我挺佩服你的,我答应你,好好地对她,我会放下你的。我笑着对双木狠狠地点了一下头,接着又说,不过也难怪你,哎,象我这么美丽动人的女子,连神仙都会动心,何况是你这样的凡夫俗子,不怪你不怪你!双木拍了我一下,笑着说,你又开始贫嘴了。我说,这样不好吗?双木答道,嗯,挺好的。我们相视着对笑起来,笑够了,双木轻声地问我,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一下,我会告诉她我和你的事的。我答道,双木,我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我不回答。而你说你要告诉她你和我的事,我劝你什么也别说,这样会伤她的心的,别以为那是坦白,可以避免的不愉快干嘛不去避免?我是女孩子,我完全知道女人在乎些什么,既然要好好地对她,就别让她的心上蒙上什么阴影,毕竟,那天晚上的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我不说,你也不说,那晚就只是一场空白,这难道不是很好的解决方法吗?双木说他会再想想到底说不说。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对双木说,该回去了,要不可接不着很重要的电话罗?双木问我什么是很重要的电话?我挤眉弄眼地对双木道,就是你连课都不来上去等的那个电话啊。双木笑笑道,哦,那是我爸动手术,我等我妈打来的电话告诉我结果。我听了,心里挺舒坦的,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你爸没什么事吧?双木答道,谢谢你的关心,没事。我点点头,对双木说我先回去了,双木应道,好的,你先走吧,我还想站一会。于是,我转身就走了,心里其实挺纠葛的,长长地舒了口气,轻声对自己道,双木,可惜啊,她比我先到。我想有些时候,人不一定真要得到些什么?懂得放弃也是一种美,一些美好的记忆留在心里,这已经让人十分的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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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里,姐妹们都一边忙着洗漱,一边聊着各自的男人,没有我的话题,我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等着排队洗漱,她们好像谁也没发现我,仍然各自忙碌着。小英子第一个洗好,准备爬上上床,只听她咦地一声惊讶道,小林,你哪时候回来的?怎么跟个幽灵似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啊?众姐妹这才察觉了我的存在,都奇怪地说道,小林回宿舍不说话,那可是很少见的哦,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被人毒哑了不成?嗯,不对,肯定有事发生。这群三八都凑上来,追问个不停。我还是一言不发,瞥瞥这个,瞅瞅那个, 突然哼了一声,然后以飞速度冲进了厕所,占着水池漱起口来,那帮女人在屋里哇哇大叫,又受骗了,水池的位置又被小林这家伙用卑鄙的手段抢去了!小林,你他妈的太无耻了!女生宿舍里在临睡前,厕所可是块风水宝地,水池那就更是黄金地段了,洗脸刷牙洗衣服都得靠它,而且女人洗漱起来的速度特慢,所以越排到后面的人就不得不越晚上床睡觉,于是乎为厕所而战,为水池而拼的精神一直深深地烙印在我们每个女人的心中,而排到后面的人,总会时不时绞尽脑汁地想些计谋来智取水池,这一方面是为了提高水池霸主的洗漱速度,一方面也是为了加强我们的竞争意识,由于我们谁都有晚回来的可能,所以对于智取我们是没有异议的。那天,我其实并没有争抢之意,只是瞧见她们个个都忽略了宝地而重视起了我,让人感觉机不可失,这才侥幸得手,实际上,那日的我真的无话可说。

  睡了一觉觉得人精神多了,我开始怀疑昨晚的场景是不是个梦,我想我还是坦然一点吧,心里不要胡思乱想太多,一切都会是老样子,于是那天的课,我特别的认真,上课的老师也不断地夸我说,小林,今天很少有啊,竟然坐到第一排来了,不错不错。我笑笑回答,老师,从今往后,就只有上您的课的时候我坐第一排,别的老师的课我还坐最后一排去。逗得那老师笑得合不拢嘴地说,小林,要一视同仁啊,别的老师的课你也该认真地听。我乖巧地点点头。坐在我旁边的阿四轻声对我道,拜托,小林,你能不能换换台词?你总不能对每个老师都这么说吧,太恶心了你。上课铃响了,我发觉双木没来上课,听他们宿舍的人说,他在宿舍里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我听了有点不自在。

  我总觉得人在想掩饰自己的时候会尽量装得和平时的举动一样,可是并不是人人都是戏子,心里有事就是有事,除了欺骗自己是骗不了别人的。双木在最后一节课来了,我听见他哥们问他电话接到了没有,双木说接到了。课间休息的时候我笑得特别大声,和女生和男生开着不同的玩笑,阿四用很惊异的眼光看着我,说道,小林,有什么人刺激你了吧。我回击道,什么呀,我平时也是这样的呀。说罢继续与后面的同学打打闹闹,双木看了我一眼,我用对别人一样的微笑也冲他笑了笑,双木也点了点头,我突然平静了许多,心想,很好,一切都没有变。而那天的课我什么也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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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楼上,我继续帖完

越喝到后面,光荣倒下的就越多,这时候我们宿舍的女生才敢发威,拿着小半杯的酒到处乱窜,尽选那些接近酒醉边缘的人比拼。平运气不好,她已经拼了一男生好几小杯了,那家伙厉害啊,就是不倒,拉着平的手猛聊,我说平啊,你是哪来的?平答,崇明。那男人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崇明,崇明是个好地方啊,我是山东的。没一分钟,那男人又开始问平了,我说平啊,你是哪来的?平又答,崇明。那男人同样接道,哦,崇明,崇明是个好地方啊,我是山东的。就这样,平到后面已经不回答了,就剩那男的自言自语,连回答是崇明也由他代劳了。平哭丧着脸说,今天晚上,我已经被他问了十几次哪来的了,还不许我离开自己的位置,连上厕所也不行。我们大笑,恭喜平中了头奖。

  小黑早已倒在地上睡着了,平倒了杯浓茶说是等水冷些叫醒小黑给他喝,小英子陪着古月出去吐了,老大、小花去给各自的亲爱的打电话,阿四去找木头了,零零散散,饭店里横七竖八的人歪歪扭扭地相互搀扶着往外走去,说胡话的凑一块,跟老板有一句没一句地乱砍价,气得老板吹胡子瞪眼也不敢发太大的火,好不容易谈妥了价钱,生活委员用班费付了帐,大家都各自回宿舍去了。

  双木那天晚上帮我挡了四次酒,要不是有两次我嘴巴比他快,自己先喝下去了,估计那不知死活的家伙会把酒当水一样地往自己肚子里倒,完全不理会自己受不受得了,我们都觉得双木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双木帮我挡酒,我好像除了感激还有点别的感觉,没多想,也不愿意去多想。双木脸本来就白,喝了酒就更白了,一言不发地坐在我旁边,我有点担心,问道,双木,你没事吧?双木没有回答,直直地看着我,我心头一紧,心想,他该不是酒精中毒了吧。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推推他,说道,走吧,你还行吗?我去叫两个人来扶你吧。双木可能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把目光转开了,起身道,我没事,走吧。我和双木经过操场的时候,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声音挺熟,料想肯定是我们班的某些醉鬼在闹事,进去一看,果不其然,就见一男生拉着那喝酒很厉害的贵州女孩大叫,走,我跟你去喝,我就不信喝不过你!奶奶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爷们,那些没出息的家伙,他们怕你,不敢和你喝,我就不怕,走,我们再找个地方喝。一边说一边强拖着那女孩子的身板要往学校门口去。那女孩子个头娇小的很,哪经得起那牛高马大的汉子的拽,一边想挣脱那男生的手,一边却由于力气不足,被连推带拉地顺着那男生要去的方向走,吓得她不住地呼喊,好了,我怕你,我怕你,你喝得过我,我认输,你放开我!旁边围着那女孩子宿舍里的人,个个又是打又是劝,想帮那女孩子挣脱那撒酒风的男生,都没能如愿,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周围一个男生都没有,我猜想那男的是回了宿舍后再下来的,可能刚好撞上几个女孩子回宿舍,便开始撒野了。我上去冲那男生厉声道,你算什么男人!对着小姑娘使蛮力!丢不丢人呐!快放手!说着想分开他和那女孩子,可是还是不成功。那男人一脸地不服气,扯着脖子道,怎么啦,就因为我是个男人,所以我才要来争口气!我看激将法没用,于是低声对旁边的女孩子道,快去叫些宿舍里清醒的男生下来,把这家伙弄上去,女孩子答道,已经去叫了,不知怎么地还没来。我瞅瞅站在另一边的双木,见他好像在发愣,但是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他一下,你真的没事吧?双木说,我没事。我接着说,要不你上去把他拉一拉,等男生们下来了,你们再一起把他抬上去,你一个人估计还搞不定。双木的表情很木然,回答道,光拉一拉或劝一劝都是没用的,唯一对付的方法就是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我没听懂什么意思,继续问道,男人的方式?什么方式啊?只要能制服他,你用什么方式都行。双木答道,这种时候,就只有让我和他打一架,他才会舒坦。我一听,这才确定双木也喝醉了。我拉住双木的衣服,想拖住他,谁知我的手反被他握了一下,我象触电一样地弹开,凭女人的直觉,我觉得好像就快有事发生,不知所措地离双木远远地站着,我感觉,是双木很想找人打一架。

  正在两个大男人快要扭打起来的时候,救兵终于来了,不容分说地就把那醉鬼一抱,一扯,一拉,一抬,架着他全身都无法动弹地往男生宿舍方向走,我大叫,别走!还有一个呢!我指着双木对他们喊,双木也醉了!他们看看双木,问道,喂,你看上去不像有事啊。双木答,我本来就没事,我马上就回去。于是那帮家伙冲我点点头,道,小林,他没事,我们先回去了。我急得大叫,不行不行!相信我,双木真的醉了。可是就是没人理我,我气急败坏地想,为什么女人的话男人就是不相信呢?那被纠缠的女孩子在她们宿舍姐妹的护送下也回去了,剩下我和双木。我对两眼还是直直的双木说,双木,回去吧,我也回去了,再见。转身要走,就听双木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小林,我其实一直挺喜欢你的,从一进学校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所以你叫我做什么事,我都无条件地尽力去做,对男人而言,只有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这样,小林,我喜欢你。我转过身,心跳得厉害,望着一脸诚挚的双木,看了他很久,其实对双木,我是有感觉的,他对我的随叫随到,我也猜疑过,每次在我怀疑的同时,我又马上否定了自己,认为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听到双木说的这席话,我还是不愿意去相信。我闻到双木身上的酒气,大声地对双木喊道,不可能的,双木,你喝醉了,不许你说这种胡话!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往宿舍跑去,心里难受极了。

  一路上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觉得这好像电影里的情节,电影里那刚才的独白应该是一段情缘的开始,我,就要爱了吗?不,我对自己说,那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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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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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看了两盘,觉得也不是太难接受,我们于是纳闷,觉得男人真是少见多怪,总在谈论他们宿舍里看的片子的时候露出邪恶的表情。一盘被我们定论为不知道在讲什么,一盘效果太差,黑乎乎的看得不是很清楚。第二天,我中午回到宿舍,就听另几个介绍,小林,小林,那一盘我们都看过了,还不错,情节安排得挺好的,而且里面的女人全脱光了,还有点看头。我说,是吗?好东西也不等我来一起看。于是急急地去拿盘往光驱里塞。看到一半,好像死机了,重新启动了一回,连初始画面也不出来了,我于是一边按动光驱的按钮要把盘拿出来,一边骂道,你们这帮死女人,盘都被你们看坏了。按了半天,就是不见光驱弹出来,我急了,大叫,快来帮忙,盘出不来了,机子好像也坏了。大家涌上来,用尽了各种办法还是不行,我说,怎么办,只有请男生来帮忙了,可是一想到里面放的是黄盘,谁也没有留意道那盘上有没有诱惑性的图片,还是不敢贸贸然地去请男生,被发现的话,脸可就丢大了。

  那段时间,我们正在做课题设计,电脑是抢手货,虽说学校也有上机的地方,但总不如在自己宿舍里来的自在。我们让机子死了几天,一回宿舍就喊,可怜的机子啊,你倒是醒醒啊,以后再也不玷污你了,但坏了就是坏了,我们无计可施,羞愧于自己还是读计算机的,把主机的壳拆开了什么也不认识。我实在忍不住了,决定请双木来帮忙。

  双木是我们班的班长,我觉得他挺好的,他几乎有求必应,所以我觉得女生要做什么事,一定得求男生,没几个不肯的。双木那天上来,没几下就把电脑修好了,搞得我们一群小女生对双木崇拜得不得了,前一个哇噻,后一个哇噻,当光驱弹出来的时候,我用超人的速度把盘拿出来塞到枕头底下,不知道双木看到没有,也不去多想了,最重要的是机子能用了。

为了酬谢双木,我们决定请他吃顿饭,这个消息一经决定,马上就传开了,男生们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来,用尽了各种花招要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不说不知道,原来我们在男生宿舍的地位那么高,我们姐几个也自然虚荣一番,轻飘飘地都说好,最终演变成了我们两个兄弟班的集体聚餐。我们两个兄弟班关系特好,于是在酒桌上自然也格外的热闹,一箱一箱的啤酒不断地上,酒喝多了,牛自然也就吹起来了,有人号称自己是酒神,接着马上就有人号称自己是酒仙,不服气的,拿着酒瓶子就要单挑,对着瓶口就吹喇叭,最厉害的其实是我们隔壁宿舍的一个贵州女孩子,没几下功夫什么酒神酒仙的都被他干倒了,那女孩倒也豪爽,拿着酒杯子穷叫,还有谁,还有谁,我来跟他喝。我们佩服但绝不学习。我们宿舍都不大会喝酒,于是都低着头凶猛地吃菜,悄悄地议论那些只会喝酒的傻瓜,放着那么好的菜浪费,却穷往嘴里灌什么马尿,简直低能。女孩子遇上好吃的东西,绝对食量惊人,平常吃惯了学校的食堂,偶尔出来开顿荤,谁假惺惺地扮斯文谁就是脑袋长在屁股上了。小黑,古月,还有双木与我们同桌,双木见我们桌上菜消失的速度飞快,一脸的惊讶,直呼上当,本以为和我们那么多女孩子一桌,吃上准有便宜可占,现在才知道,我们宿舍的都非等闲之辈,他说他欲哭无泪。旁边的小黑安慰双木道,你还好啦,吃完这一次亏,就可以逃得远远的了,而我,已经帮他们添了三年的盘子了。古月也拍拍双木的肩道,兄弟,你比我和小黑幸运多了,我们已经掉进火坑了,永无解脱之日啊。看着三个男生你一言我一语地讽刺我们,我们当然要让他们受点惩罚,于是命令他们每人到别的桌上偷一盘菜回来。想想,我们几个的确不像女人,每次聚餐带上小黑的时候,总也要给他准备一份报纸,我们开吃的时候,让他先看报纸,我们吃够了才让他动筷。现在多了个古月,总是很无法接受地叫,适应中,适应中。有时候觉得,我们也真是挺刻薄的,但转念一想,到以后我们宿舍的女人成了他们的女人之后,不是要侍候他们一辈子吗?现在让他们受点苦,这是应该的。这时候有人过来要灌我酒,我那天不舒服,实在不想喝,推推身边的姐们,意思让她们帮着劝劝,这几个女人哪顾得上我,正吃得欢呢,我很为难,想着算了,喝就喝吧,待会去吐掉就行了。我拿起酒杯正要往嘴里倒,旁边有人一把抢过我的酒杯,说道,我来代喝她吧,说完就利索地干了三杯,这是我们班男人代女人喝酒的规矩,那代我喝酒的男人是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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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阿四一回来就感叹,哎,现在的年轻人,太猖狂了,我和木头去逛街,只是保持距离的手拉着手,可走在我们前面一对穿校服的初中生,搂得那个紧啊,那男的差不多是抱着那女的走的,还时不时地波一个,我那个难受啊,就别提了。我们都笑,问,阿四,你是不是欲火焚身啊?然后又斥责道,你这个不争气的女人,怎么可以输给初中生,如果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地把木头剥个精光,看他们还在不在你们面前卖拽!阿四大喊,你们这帮下流的女人,我们说,阿四,这可是对你好,如果某一天你真在大街上那样,你和木头准成名人,名人啊,财源滚滚来。我们笑个不停,阿四知道我们开起玩笑来就无法无天,没办法阻止,也只好自认倒霉。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大接着说,现在的年轻人的确早熟,在人民广场上,有好多的石凳,常常是一双一对搂坐在一起,用一件外套罩住两人的上半身,然后就见那外套活动个不停,哎,大白天也是如此呀。我附和道,就是就是,太可恶了,把老大和毛毛哥的位置都占了,手上还拎着外套呢,怪累人的。老大恶狠狠地说道,小林,皮又痒痒了?我马上一脸严肃地说,老大,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占位置的任务我是不会再失手的。老大于是马上从上床爬下来要打我,我溜得快,逃到别的宿舍去了。再回宿舍的时候,那群女人正在大叫无聊,我于是提议要不去租碟看吧,马上得到了响应。我问要看什么片子啊,我去借。这个说要有特色的,那个说要有吸引力的,还有的说要不沉闷不夸张情节真实的,我总结了一下,大叫一声,各位,符合那么多苛刻的条件的片子只有一种了,那就是黄片,要不要啊?我以为众姐妹都会马上羞辱我的龌龊,没想到个个都眼睛发亮的凑上来,对着我说,好啊,好啊,就这么定了。我回了回神,冲着她们喊,好啊,你们原来是一群披着羊皮的女色狼,我要和你们划清界限。那帮女人冲着我邪笑,道偓小林,难道你不想看么?我顿了顿说道,好吧,不装了,反正没男人在,不过我不去。我们决定石头剪子布来选人去,可是划了好多次,每次输的人都赖皮不愿意去,可是又真的挺好奇的,用我们的话说,选日不入撞日,今天那种片子是看定了,最后,我们决定破罐子破摔,6个人一块去,要丢人就一起丢。

  走在去租碟的路上,我们个个象做贼似的,东张西望,生怕碰见熟人,遇到同班的同学问,六个人去哪儿啊?我们会一起高声呼喊,去逛街!事先想好的对词,声音从来没有那么整齐过,小花最不会掩饰,往往在我们回答完后,她还要不断地补充,去逛街,我们真的去逛街。搞得问我们的人也不断地回答,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我们唯有暗骂小花就会坏事。一边走我们一边商量,怎么个借法,我们知道有一家租碟店里人比较少,而且是个女的在看店,于是我们一致选定了那里为目标。其实租黄碟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难,在我们到店里一会拿这张碟说不满意,一会拿那张碟说不满意的时候,精明的老板娘冲我们说了句,你们等一下,我介绍另外的片子给你们,包你们满意,我到里屋去拿一下。我们马上明白过来,刷刷刷地六个人的脸都红了,各自都觉得尴尬,却又不停地相对着偷笑,我轻声对姐妹们道,要是被人发现我们集体来租那种碟片,准被人骂成是淫娃荡妇。众人点点头,所以我们决定派阿四到路口去把风,看有没有人过来。老板娘出来了,拿了一把的碟片,美其名曰说是教育片,我们一看都是些暧昧的名字,图片也挺暴露的,可是又都不好意思上去接。老板娘道,没关系的呀,你们挑几张吧,这张是美国的,这张是德国的,都挺不错的,我们暗自佩服老板娘的敬业,果然三百五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就在这会儿,阿四跑回来了,进来对我们叫,快点快点,有我们学校的男人过来了,我们顿时方寸大乱,随便地抽了三张,七嘴八舌地讨价还价了一番,最终以十五元的押金成交,然后象逃难一样地离开了那家租碟店,临走前,那老板娘还不忘和我们套近乎,说道,看完了下次再来啊,你们学校连老师都到我这里来租碟呢。

  没走出多远,遇见阿四把风时看见的几个男生,一人道,美女们哪来啊?一人道,去租碟啊?接着又有声音道,是黄碟吧。我们气不打一处来,一人一句地回道,你以为女生都跟你们男生似的那么下流啊?瞧你们那猫样,想耍流氓怎么地?你们才看的那种脏东西呢?活腻啦!去死吧!几个男生被我们骂得一楞一楞的,怏怏道,开个玩笑,不用那么认真吧。我们甩甩头,把装着碟片的包拽得紧紧地,大步大步地回宿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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