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十月五日,周二,农历癸酉鸡年八月二十

今天开课了,可付老贼却没有来。
据说是生病了,好消息,终于可以不用看他的臭脸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听到政治老头和化学老头在那窃窃私语,没听清什么,刚想走过去听个明白,他们却看见了我,闭口不说了。
在校门口,包子拉住我“你知道么?付老头昨天晚上突然心脏病发了,住到医院,现在还没抢救过来,昏迷中呢”
“你怎么知道的”我一脸惊讶。
“若非说的,他老爸是市医院心脏科的医生,据说昨天晚上送到医院的时候,那老头都在呕血了,说是现在刚稳定了一点,但还是没脱离危险。”
我眼前仿佛看见了那老贼吐血的摸样,突然见,心里有点大快朵饴的感觉。

前天包子拿来的那破片,看着真的好恶心,是日本的地下电影《河豚》系列。
可包子说他还想看,无语哽咽中,这家伙,自己一个人不敢看恐怖片,却又偏偏喜欢看,可怜的是我,得当陪客。
路上买了包三五,买了袋花生,吃了碗凉皮,晃晃荡荡走到家门口,却发现门口又贴了一张纸条。
“切记买猪心”,署名又是龙。
说到猪心,恩,真的还是很好吃,前天晚上的猪心羹,原本以为是将就一下的作品,结果却没一会工夫便吃个干净。
突然想到了香醋的起源,相传香醋是酒圣杜康的儿子无意中发明的,只是因为酿酒的时候,无心之过,给发酵成酸的了,结果一尝,味道还不错,就成了后世的调料。

恩,既然如此,晚上就再做一次猪心羹把。
楼下的肉联店还没有关门,今天买三个猪心好了。

闭上眼睛,眼前只有付老贼,我一睁双眼,大喊“受死把”,两把菜刀便挥舞着抡向猪心。
擦一下脑门的汗,看着面前的猪心碎粒,我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还真的挺阿Q。
案板上的猪心碎粒下,渗透出一丝丝血迹来。
良将之统军也,恕己而治人,
推惠施恩,士力日新,战如风发,攻如河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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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十月三日,周日,农历癸酉鸡年八月十八

昨天晚上喝的有点烂醉,实在不记得自己做什么了。
下午的时候,包子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酒醒了。
我说我差不多没问题了,我问我昨天后来怎么了,不记得怎么回的家了。
包子大笑:“你昨天喝的傻不拉唧的,跳到桌子上大喊大叫,说什么姓付的那老贼是个王八蛋,然后所有人都起哄呢”
“那还说了什么?”我只好苦笑,我似乎每次喝多了,都会喊出一些惊天地的口号来。
电话那头迟钝了一下“你好象还喊着猪心,于是我们就点了猪心汤,结果你一口都没喝”
“猪心汤?”我咽了一下口水“早知道不喝那么多酒了”
“晚上你家有没有人?”包子问“如果没人,到你家放片子”
这小子又搞到什么A片了?刚要问他,包子却又先说了“是恐怖片,一个人看了害怕”
我晕,恐怖片有什么好怕的。
晚上家里估计是只有我的,可是他既然来了,我总得弄点什么吃的喝的去了。
被他说猪心汤说的谗了,那就去先买两个猪心把。

在菜场的肉联店挑了两个诺大的猪心,又买了些猪耳朵,晚上这么些差不多了。
做猪心怎么做来着?我已经想不起来老爸的顺序了,大约是先烧锅水,然后猪心切片,放到沸水里烫一烫,捞出来,换水,加花椒大料盐,闷煮???
不管它了,就先这么做把。

刚洗干净猪心,电话响了,抓起电话,是老妈的声音:“晚上你自己弄些吃的,我可能要晚点回来”
“我知道了”,这些话我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老妈总是在加班中度过,即便假日也不能自由。
挂下电话,刚要去厨房,电话却又响了,抓起电话,我有点没好气了“还有啥事拉?”
这次却是那个叫龙的男人的声音“你喜欢吃猪心么?”
我抓着电话,脑门上的汗都要出来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听我的,切猪心的时候,就把他当作你们班主任好了”叫龙的男人的声音突然变的很奇怪“千刀万剐的那样切”
我刚想问点什么,电话却又断了。
我怎么才能找到这个家伙?他又怎么找到我的?我摇了摇脑袋,不可思议!

看着案板上的两个猪心,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你们就是那个姓付的??
擦了擦眼睛,还是那两个猪心,什么也没有发生。
诶,猪心就是猪心,我干吗听那个男人胡说八道啊。
抡起菜刀,我就切了下去。
姓付的。。。刀来了。。。
姓付的。。。刀来了。。。
姓付的。。。刀又来了。。。
呀?我在干什么?我突然醒悟过来,看了看案板上的猪心,已经切的大大小小零零碎碎。
我真把两猪心当姓付的了?中邪了么?我擦了擦脑门,
切成这样乱,还怎么煮汤啊,我突然有点恼火刚才那个电话了。

今天晚上,终究没有喝成猪心汤,包子来的时候,我刚做完猪心羹。
良将之统军也,恕己而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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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十月二日,周六,农历癸酉鸡年八月十七

中午才爬起床,似乎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晚上要出去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宴,我点了点钱包,抽出一张五十块,又是五包三五的价。
说老实话,我是最痛恨送红包的,你说这些人,请客吃饭就算了,偏偏还要给他红包,真不知道,到底是谁请谁吃饭。
昨天梦里,恩,应该是梦里,那个电话里的男人很奇怪,我对他说了我所经历的一切,包括小柳的事情,以及对付老头的怀疑。
他一直安静的听,到最后,他突然仿佛自言自语了一句话,我实在没听明白,好像是说“五淀盐烙猪心玉”
一个菜名?
原本想问个明白,他却先挂断了电话。
我看了看手上的红包,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抓起电话,什么号也不拨,直接对着话筒,我说“能不能给我五十块钱?我要送同学红包!”
挂下电话,却没有等到任何的回电。
我长叹一口气,或许,昨天不过是做梦把?哪里会真的有不拨就能通的电话呢?

我打开抽屉,拿出小柳的照片,是的,她还在对着我笑。
可我却快哭出来了,想起一入学的时候,她坐在我的前排,我还经常盯着她的背影看。
恩,相对于班上其他的女生来说,她已经算是很成熟的类型了。
不过只能是想想,因为我那时候,还没有胆量去说喜欢谁。
这种朦胧,还是留在心里好了。
况且,我还不知道这种朦胧叫什么。

该出去买点吃的了,肚子饿的咕咕叫。
走出家门,给保险门上锁的时候,突然发现门上贴了一张纸条,谁贴的?老爸老妈早上贴的?那为什么不直接对我说?
把纸条揭下来,上面写着“红包为什么还和我要钱?”
署名“龙”
我看着纸张,站立了半天,没挪出脚步。
难道那不是梦?
良将之统军也,恕己而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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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十月一日,周五,农历癸酉鸡年八月十六,国庆节

终究是假日了,我懒洋洋的倒在床上。
说老实话,我实在不知道假日可以做什么,
出去打街机?太累了,不想走到那么人多的地方挤一身汗。
而手头的几个游戏也打的确实不想再打了,我看着窗外的远山,今天我该做什么?
抓起电话,却不知道该拨给谁,愣了半天,话筒却还挂。
于是干脆对着“嘟-----嘟-----嘟”的电话音大叫到“为什么这个世界会这么丑陋呢?”
是的,这个世界很丑陋,因为我想到了小柳。
挂下电话,看着窗外发呆,天气似乎阴暗了,快下雨了把?
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我抓起话筒:喂?找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找你。
“可是您是哪位?”说真的,我真的没想起来,这个声音似乎很陌生。
“我姓龙”电话里的男子说“你是不是叫阿右”
“是的,可是,我认识你么?”我大惑不解“我们班没有姓龙的啊”
“我就在你身边”电话里的男子还是那么慢吞吞的声音“你觉得这个世界很丑陋么?”
我刚喝到嘴里一口水,便差点呛到了“你怎么会知道?”
那男子说的话,简直不可思议:“因为你刚才告诉我的”
“可是。。。可是。。。”我发现我竟然结巴了“可是。。。我刚才没有拨通号码啊”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告诉我,他是谁,他又做了什么”那男子的声音突然凝重了“虽然我大约知道了一些,但是我想知道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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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九月三十日,周四,农历癸酉鸡年八月十五

我也知道了,是包子告诉我的,但我总觉得那很可怕。
包子说,一定是姓付的老东西在茶里加了什么东西,好比春药,诱奸了小柳。
我说我觉得姓付的老头不该有那么胆大包天把?说这话的时候,我是觉得我自己肯定是不敢的。
除了读小学低年纪的时候还敢抓抓女生的手,我实在想不出我还敢做什么了。
包子却不这么认为,虽然他和我一样的年纪,但却比我老成了很多。
我说那小柳也不至于要自杀把,我真的希望,小柳不曾受过那样的伤害。
但包子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如果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小柳是没理由寻短见的。
我想也是,但是,我们只不过停留在揣度上,我问包子,是不是该把这信给警察?
包子摇摇头,说,这个很难讲,证据不足啊,只是一封信,现在估计小柳的尸体都早火化了的,口说无凭把?
况且这封信的信封连邮寄人是谁都没写,信件本身只是一张纸,警察怎么区分真假?
再说了,里面具体的什么也没提。

我想了想,也许把。可是难道就让那老东西逍遥自在?
“如果我们能找到证据,那就能搞定老头了,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包子看着我,咬牙切齿。
可是怎么找到证据呢?这才是关键问题。
况且会有人相信两个高中生的话么?

“如果我们能找到那茶里放的东西,如果我们能找到目击证人,如果我们。。。”
包子打断了了我“那都不太可能,你觉得如果有人在场,那老东西敢这么做么?况且小柳死了,他一定会销毁掉茶里下的药的”
我楞了楞,是啊,我想的太简单了。
“那怎么办?”我看着包子的脸。
“看我干吗?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包子抓起桌子上的一份报纸挡住了我的眼睛“别看着我,我心烦”

报纸上,竟是那条新闻“花季女生投河自尽,有关学者呼唤提高心理素质教育”
小柳的照片印在报纸上面,小柳的眼睛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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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九月二十九日,周三,农历癸酉鸡年八月十四

晚上打开抽屉的时候,发现有封信。
上周收到的把?居然忘记看了,没有署名,这会是谁写的呢?
拆开信封,只第一眼,我便定在那,呆若木鸡。

“阿右,你好: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恐怕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并不美好,但是终究有让人值得怀念的地方。
可是我还是决定选择了离开,因为我已经忍受不住这种屈辱的感觉。
那个姓付的,他竟然对我做出了那样的事,我恨他。
他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是要给我补习一下今天的课文,
我原本想,这个老师或许真的还不错,可是喝下那杯茶以后,我却感觉到头晕目眩,不能控制自己,
后来发生的事情,你或许不会懂的,因为你年纪恐怕还小。
我不想影响你的学业,等你长大了,你会明白的,或许那时候,你已经忘记了我,或许,不曾忘记。
只是谢谢你,今天陪我走了这么久。真的很谢谢,至少,这个世界还有让人值得怀念。
可我终究要离开了,因为我觉得活着竟然是这么的痛苦。

祝你一生平安。

你的学姐:小柳
一九九三年九月十六日晚”

信里还夹着一张照片,是小柳的。
照片上的小柳,眼神很迷人。
微笑着,看着我。
读完这封短短的信,我怔住了,小柳,我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拨通了包子家的电话,
话筒那头传来包子懒洋洋的声音“什么事啊”
我斟酌了一下,问他“你觉得如果有一杯茶,给人喝了,让人迷迷糊糊的,你说这是什么茶?”
“你蠢啊?蒙汗药!迷药”包子在话筒那头突然提高了八分音量
“小柳给我留了一封信”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包子这件事情“里面说,付老头那天让她喝了一杯茶,她就头晕了,还不能控制自己”
电话里突然沉默了很久,只听见呼吸声:“包子,在么?”
“我在,我在想,是不是,付老头对小柳做了什么事情”包子一字一字的问。
我想了想:“小柳说,后来发生的事情,我现在不会懂,她还说,以后我会明白的”
“我想我知道了”包子的声音突然变的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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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九月二十一日,周二,农历癸酉鸡年八月初六

一大早出门前,突然想起来,好几天的报纸都没拿了,打开信箱,发现里面还有封信。
邮戳上盖是九月十七的,是给我的信,没有署名,
因为急着去上课,我随手塞到了抽屉里。
回家再看好了。

学校永远是那么的无聊,我在想,以后如果有机会,还是出国去读书好了,这里实在太沉闷了。
我痛恨这种教学法,让人失去了思维的自由。
走进教室的时候,却发现,小柳的桌子上堆了很多大小各异的白花。
大约是同学们给做的把。

体育课的时候,我和包子,我最好的兄弟,一起钻到了学校最偏的一个厕所后面去抽烟。
“包子,你觉得小柳的事有没有点奇怪”我叼着烟问包子。
包子看了看我:“小柳难道有什么想不开的事?”
“我也这么觉得,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我总觉得和付老头有关系”我吐了一个烟圈,虽然那根本不能算烟圈。
“为什么这么说”包子吐的烟圈却真的是圈,让我有了一丝嫉妒。
我想了想:“上周四的时候,我看见小柳七点多才从学校里出来,她似乎哭过,还说她恨姓付的”
包子愣了愣:“说什么”
我说:“她说她恨姓付的”。。。
包子把烟屁股扔在地上:“难道做鬼也不放过姓付的?”
我一惊,他这说的都什么话啊?衰人!
“今天又不是鬼节,你别吓唬我”我拉了拉身上的T-SHIRT,却发现没有领子,脖子上还是冷飕飕的感觉。
包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天天都会是鬼节!”
看着我呆立在那,包子忍不住大笑:“走拉,去上课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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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九月二十日,周一,农历癸酉鸡年八月初五

小柳死了。
她的尸体,被人发现在运河里,泡的苍白。
据说是周五的夜里跳进去的,运河边上那条路,晚上走的人很少,一直到周日的早上,才被发现。
我们是在周一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全班同学都愕然了。
说到死这个字,是个很轻松的事,可是死亡这件事情,却不再那么轻松。
据警察说,她是自杀。

看着小柳坐过的座位,我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为什么,就会突然离开了呢?
今天,整个班上都沉闷着,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句:“我觉得小柳不象是会自杀的人啊!”
有些和小柳关系好的女生已经哭了出来。

第一节课又是语文课,我却一直在折纸,把两张白纸折成了WWW型,折出几个褶皱的条,再从中间折叠,用一个回型针将他们并在了一起。
把褶皱翻转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折的,竟然是朵白花。
我走到小柳的桌前,把白花放在了小柳的桌上
“你在干什么”付老头大声喊到,我这才发现,现在是上课时间。
“祭奠”我头也没抬,把白花放放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要知道现在是上课时间”付老头的声音很愤怒。
我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了胳膊,闷闷的说:“我只知道我们是人,做人该做的事”
是啊,做人该做的事,我觉得我的脸上终于潮湿了。
我听见教室里有了骚动,付老头却没再开口。

擦了擦眼睛,抬起头,我直勾勾的盯着付老头,他的目光无意中和我对视了一下,僵持在那。
“你这该死的老家伙”我用眼睛恶狠狠的去骂他。
对,用眼神杀死你!
我甚至有种感觉,是付老头害死了小柳,那感觉如此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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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九月十七日,周五,农历癸酉鸡年八月初二

小柳今天没来上课,我看着小柳坐过的座位,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是的,很奇怪。
语文课的时候,付老头走了进来,他其实还不算很老,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他已经够老了。
他看了一眼小柳的座位,没说什么,便打开了课本。
可我却觉得,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眼神。

语文课很无趣,老想着小柳的笑声。
翻开龙珠,又是磨蹭的无比的剧情,一个敌人没打一半,两本书便已经过去了,又要继续等新篇了。
幸好还有几本寒羽良,先凑合着在看一遍好了。

下课的时候,付老头要走,我却迎了上去:“小柳今天为什么没来?”
付老头却有些惊慌,反问我:“她为什么没来?”
我笑:“我不知道,我以为你知道呢”。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小柳说:她恨姓付的!
我知道,小柳昨天哭,一定和付老头有关。

付老头却突然变了脸色,一副正人君子样对我说:“你最近学习很不认真,有空让你家长来一趟”
我撇了撇脑袋,心里骂了一句“我靠!”

放学以后,老规矩,吃碗路边大婶的凉皮,去书店租两本古龙的小说,再到大卖场里的游戏专卖店,去拷几张超级任天堂的游戏软盘。
然后该回家了把?我漫不经心的走在马路上。
一抬头,却发现自己站在了小柳家楼道门口,我拍了拍脑袋,我在想什么呢?
既然来了,上楼看看小柳好了,我这么对自己说。
可是脚却迈不出去,算了,还是回家把。明天是周末,闷在家里玩游戏好了。
隐约的,却觉得有些须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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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九月十六日,周四,农历癸酉鸡年八月初一

傍晚的时候,我在学校门口的书店里买到了新出的漫画龙珠,这一套漫画,出的断断续续,让人等的焦急不堪。
在路边摊上吃了一碗凉皮后,也该准备回家准备准备可以吃晚饭了。
路过学校门口,我却看到小柳这个时候才走出了校门,她的眼睛却还红着。
小柳是我的同班同学,虽然同样是一届的,但是小柳上学似乎要比别人迟了两年,据说她们家是从湖南搬来的。
也听说,她的亲生父亲早已经去世了,现在的是继父,对她又不怎么好。
总之,班里的同学看到她,都会多少有些同情。

等小柳上高二的时候,已经是十九岁了,而同班的同学,却大多是十七岁。
大约是年龄的缘故,我一直觉得,小柳是姐姐型的同学。
事实上,虽然小柳成绩很一般,但是对班上的同学却大多很照顾,尤其是对只有十五岁的我,更是如此。

看了看表,五点放了学,现在都已经七点多了,学校里早该没人了把?
我愣了一愣,便上前去拍了拍小柳的肩膀:“你没事把?这么迟才回家?”
小柳抬起头,看了看我,什么话却也不说,掉头便走,
我跟在后面,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琢磨了半天,问小柳: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刚哭过么?
小柳回过身,那幽幽的眼神却把我吓了一跳;
“阿右,你相信世界恶人有恶报么?”小柳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恶人会有恶报么?善人会有善报么?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恶人得到的却是善果,那么多的善人得到的却是恶报啊。
“我送你回家把”我掏出一块手帕:“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能帮你么?”
小柳却不再开口了。

走到小柳家住的那楼门口的时候,她却突然咬牙切齿的冒了一句:“我恨姓付的!”
那眼神里充满了恶狠狠的目光,却把我吓的退了一大步
“不该对你说这些的,你回家把”小柳拍了拍我的脑袋:“你还没吃饭呢把”
我不再敢看小柳的眼睛:“我吃过凉皮了,付老师他怎么了”
“你长大以后会知道的”
目送小柳走进了楼道,我怔怔的站着,要等长大以后才明白么?
却听见楼道里传来小柳的笑声,如此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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