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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28 0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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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称作“哥哥”,阿部有一瞬的困惑。对方似乎察觉到了。
“我一直在想应该怎样称呼你,在火车上的时候,其实应该叫你一声‘叔叔’的,
可是见面后,发现你好年轻,这样叫你很奇怪……叫你‘哥哥’很怪吗?”
“不——无所谓。”
因女孩主动无拘束地打开话匣子,阿部不由松一口气。
“叫“叔叔’也没关系。是你太客套了。”
“没有的事。你真的好年轻嘛。”
“是吗?”阿部笑了,“我是独生子,被人叫‘哥哥”的事从未有过,很难为情。”
“我也是独生的。”智子说:“我一直想,有个哥哥像你就好了。”
阿部很认真地心跳了一下。
因为阿部刚刚还在想“假如有个这样的妹妹就好了”之故。
十八岁——她的年轻令人目眩。
不管看起来有多年轻,阿部已三十了,他的妻子初枝取笑他,肚子有点突出来了。
这个智子双腿修长,身段柔美,而且她的体型已是十足的“女人”了。
阿部悚然——自己在胡想什么,笨蛋!
“我从公司早退了。不必摆在心上。”阿部说:“听说你报考K大?了不起嘛。”
“只是报考而已。不一定考得上。”智子调皮地说。
“上次见面,是几年前的事了?”
“十年前,我来东京那次。”
“哦,是吗?那时——你才八岁吧。完全记不来啦。”
“我倒记得很清楚。”智子说。
“真的?”
“嗯。你带我去了东京塔……”
“是呀。我带你去那么无聊的地方呀。”
“但那是普通日子呀。我那时是小学生,当然学校放假……而你念大学呀,我还记
得当时在想,大学生好空闲哪。”
“哈哈,完了。”阿部大笑。
“不过——”智子的语调有点改变,“当时觉得,这人好帅。”
笑容从阿部的脸上消失。
“是吗?”
“嗯。”
“那么,今天见到我,很失望啰。”
“不,一点也不。”智子摇摇头,“你很帅的,哥哥。”
突然,阿部觉得心脏仿佛猛然抽搐了一下。很辛苦,好象有什么压抑着的东西涌上
来。
——你在想什么!对方是小女孩哦。
阿部好不容易才收拾起心中的紊乱,用普通的语调说:
“初枝在烦恼着,不知你爱吃些什么。”
“我什么都吃的。”智子说:“不过”””
“什么呢?说说看。”
电车来到他们要下车的车站附近。
“带我去一个地方吧。跟十年前一样。”
“啊,那……”
“当然我会读书考试,我也需要喘一口气呀,是不?”
“说的也是。”
“我和哥哥两个人去——一天而已,不要紧吧。“姐姐”不会介意的。”
初枝是“姐姐”吗?阿部隔了一会才说:
“当然,我带你去。你能喝酒吗?”
“嗯,酒量相当不错哦。”
“那就好玩了。”阿部站起来,拿起智子的手提袋,说:“来,在这里下车。”
“我是温水小百合。”她有礼地鞠躬。
“哎,不用那么拘束地打招呼的。”片山说:“坐。有人走过的。”
“是。”
实际上,虽然距离晚饭时间还早,但烤肉店内已相当拥挤了。
“坐这边——噢,手袋摆在桌子底下的好。”晴美忠告,“烤肉时,油会飞溅,有
时会弄脏手袋的。”
“不是什么贵手袋。”小百合说,脱下大衣。
可能每张桌子都用火的关系,店内暖呼呼的,近乎热的地步。
“不能去接你。对不起。”片山说:“临时接到一宗案子。”
“别看我哥哥这个样子,他是警视厅的刑警哦。”
“什么叫做“这个样子’?”
“有啥关系?看起来不像刑警才好哪。”
“喝。”小百合瞪大眼,“你是真的刑警?不是电视上的?”
“大致上是。”晴美点头。
“那么,你会跟杀人犯打格斗啰?”
“搜查第一科嘛,杀人是专长。”晴美说。
“喂喂,别说多余的话。”片山打开菜牌,“来,点菜吧。”
片山义太郎——高瘦身材、溜肩膀,是温文的类型。他被妹妹晴美和三色猫福尔摩
斯夹在中间,总是怨言多多,已是众所皆知的事。
“我听家母说过,令尊生前是警官。”小百合说:“不过,片山先生竟然也是……
啊,我可以叫你“义太郎先生”吗?”
“叫什么都可以,随你喜欢。”
片山知道晴美会代他回答,所以不作声。
“我们有时半夜外出,有时半夜回家,时间乱糟糟的。”晴美说:“不晓得这种家
庭适不适合考生,不过可以放松些,任何事都可商量。”
“谢谢。”
“教你读书,可能有点勉强。”
“有问题问问福尔摩斯,可能它懂。”片山说:“来,喜欢喝什么汤?”
四处传来“吱吱”的烤肉声,烟和味道弥漫,大大地刺激小百合的肚腹。
也许是安心的关系吧,片山兄妹和福尔摩斯的“三人组”造成一股说不出的温馨气
氛,这种温馨的感觉也感染了小百合。
如果和这些人在一起,大概会很愉快——小百合觉得庆幸,幸好自己来了。
餐店的女侍应过来拿点食物的单子。
小百合听见片山叫了“六人份”的肉,吓了一跳。
“我吃不了这么多。”女侍应走开后,小百合说。
“不要紧,有人会完全‘摆平’它的。”片山说:“几时开始上补习班?”
“明天先办手续。全是最后来应试的学生。我想从后天起上课吧。”
“是吗?很辛苦吧。”
“呃——家母根本不直接认识你们,大概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在说什么呀?如果嫌麻烦的话,我们早就说了。”
“对呀。总之,你的目标是眼前的考试,只要集中精神应试就是了。”片山说:
“不过,你真勇敢,一个人出东京考试。”
“你别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嘛。”晴美说。
“什么意思嘛?”
听着片山兄妹抬杠,小百合觉得好笑,不由笑出声来。
“喵。”福尔摩斯在脚畔叫。
“来啦。”片山说。
一阵“呱喀呱喀”的脚步声,然后,传来一个响彻店内的大声音,“我迟到啦!”
来者不消说,当然是——
“石津,坐吧。这位是我家暂时“保管’的温水小百合小姐。”晴美说。
“你好,你好。我是目黑警署的石津刑警。”
“你””你好。”小百合慌张地站起来鞠躬。
“哗,好香——片山兄,不可能”””
“什么?”
“桌面是空的,不可能已经全部吃完了吧!”
“别问得一本正经的。还没开始哪。”
“好极啦!”石津舒了一口气,椅子“吱”的一声响。
小百合微笑着,看看这个“大块头”……
突然想起一个人。每次吃饭前,总是大大声叫“肚饿啦”!
然后总是被母亲埋怨,“附近的人都听见啦。”
——埋怨的对象是自己的父亲……
父亲是个大块头的人。
小百合五岁的时候,又高大又可靠、无论发生什么都顶得住的父亲,突然一倒不起,
意外地死去。
他完全没察觉自己心脏不好,亲友一边伤心一边说:“这正是他的作风!”
自此以后,小百合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开了一间小商店,拼命工作,把小百合抚
养到可以上私立大学……
长久以来,对小百合来说,母亲是“加父亲的母亲”。可是,现在久违地想起了父
亲。这个“大块头”石津,真是久违地见到了……“来,吃吧!”片山说。
一个盛肉的大碟摆在桌面。“吃吧!”石津“的的的”地弄响指头。
“慢着。最先由她开始。”
“我没关系的。”
“来,总之烤吧。”晴美说:“不要紧。石津,够你吃的。”
“不——我不是担心——”石津脸红了。
看到这个,小百合又发出笑声。
“晚安。”
穿睡衣的智子走到客厅说。
“噢,晚安。”阿部聪士露出笑脸说:“有什么不够的没有?”
“没问题。”智子嫣然一笑,“哥哥,明天要上班吧。”
“唔,是的。”
“加油哦。”
说看,智子发出“登登”的脚步声上楼去了。
“——哥哥呀。”初枝在泡茶,“如何?感觉。”
“唔,好象多了个妹妹的感觉。”阿部说:“今晚的牛肉汤做得很好。”
“是吗?”初枝摊开报纸。
有意无意地——谈话中止了。
“我去泡水洗澡。”阿部伸伸懒腰,“一起好吗?”
“这种事怎么可能?”初枝用稍微严峻的语调说,然后补充一句“我有东西做。待
会再洗好了。”
“是吗?”
丈夫上楼后,初枝缓缓吐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神经过敏,心烦气躁。
是那女孩的关系吗?
“傻瓜。”她喃喃自语。
对——肯定自己是傻瓜。
这种事常有。到了考期,必须接待亲戚的孩子……
初枝慢吞吞的喝着热茶。
初枝还在耿耿于怀的是,一开始谈起这件事时,阿部根本不和初枝商量就一口应承
了。
当然,如果和她商量的话,她不会说不可以。不过,初枝生气的是丈夫一句也没问
过自己,就向人家说“OK”了。
尤其是两人结婚才不过半年,是一个希望过二人世界的时期。
丈夫的工作很忙,说是每周休假两天的制度,其实只休一天。蜜月期也比原定的缩
短许多,仅仅四天就回来了。
今年年底的假期,是结婚以来第一次的悠闲假日……她想两个人去温泉休息一下。
这才是真正的蜜月,初枝想。甚至觉得这样子才真的成为夫妇。
可是——那天回来时,丈夫一下子提起水田智子的事。
她总不能反对,只好说“没法子啦”……
什么“哥哥”长,“哥哥”短的!
嬉皮笑脸的,过分亲昵了!而且,被她这样叫时,阿部好象喜形于色似的。
不,初枝也能理解丈夫把十八岁少女的娇滴滴当作“天真可爱”。但是,第一次见
到智子时,初枝已本能地嗅出某种“危险的味道”。
当然,丈夫会一笑置之。
但是,初枝相信自己的直觉。那女孩喜欢自己的丈夫,而且丈夫也察觉到了,却不
觉得不好。
口头上喊说忙呀忙的,今天却为了去东京车站接那个水田智子,从公司早退了。
初枝飞快地望望二楼。以后的一个多月,大概度日如年了。
想尽了办法,结果智子只能住在夫妇卧室的隔壁。总不能为那一个多月的时间而装
修,而且没有这个时间。
应考的智子,每晚都会念书念得很晚吧。她的房间和卧室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墙壁。
初枝叹息。难得可以亲密的时期,因那女孩的出现,夫妇之间的缝隙可能又会扩大。
傻瓜!
初枝这样告诉自己。
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个未经世故的小女孩,就会影响夫妇之间的感情?
对——是自己太多心了。不要在意。我们是成人,对方是小孩子……
小孩子?十八岁的女孩,已经是大人了。
初枝知道,她在嫉妒水田智子……
“总之,他过很奢华的生活。”片山说:“添饭。”
“必须把饭多留一些才是。”晴美在片山的饭碗里随便添一点,“小百合和石津都
吃很多的。”
“石津也来吗?”片山不安,“我们家的米愈来愈少了。”
“说得好吝啬。是不是?福尔摩斯。”
“喵。”
福尔摩斯早已吃饱,在坐垫上蜷成一团。
“可是,大学的老师赚那么多钱吗?”晴美说。
“问题就在这里。大概有别的收入途径吧。”
“兼职?”
“若是合法的倒无所谓,万一是在暗里做的勾当就……”
“那也可能是杀人动机了。”
“夫妻感情好像十分冷淡。一
“如果完全冷淡的话,反而不会杀人了。因为双方可以自由发展,各自娱乐。”
“明天我去大学收集情报。如果石津会来的话,恰恰好,可以商量一下。一
“但||”晴美看看时钟,“小百合今天蛮迟的。”
小百合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当然,乡下的市镇也有不良少年,终归那是小市镇,镇上的人彼此认得对方的脸,
反而不容易做坏事。
“拿出钱包来!”其中一个说:“如果乖乖听话的话,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是有人走过的马路与马路之间,黑暗的部分只有十米左右,却在这里自投罗网。
对方有四个或五个人?小百合害怕得分不清。
“叫你拿出钱包来,听见没有?”
原先温柔得像猫叫的声音突然变得粗暴起来,小百合给吓了一大跳。
钱包、钱包||不过,数目不多。
“这个吗?怎么,就这么一点呀。”那人窥探了钱包内里“这么少,怎办?”他?
环视其他伙伴。
“叫她用身体抵偿吧!”其中一个说:“长得不怎么样,脱光后也许可以看一看的。”
“怎样?”
冷不妨被人从毛衣上面捉了一把,小百合大叫。
“女人终归是女人。那就找个地方享用一下吧!”
“就这么办。”
两边手臂被捉?||小百合过度害怕,无法反抗,连声音也叫不出来。
参考书从手中“叭挞”掉下。
“喂,浪费啦。”其中一个把她的参考书捡起来,“书本要好好珍惜才是。”
“你自己也要好好珍惜才是!”有声音说。
||一个大块头的人倏然站在眼前。
“什么?”
“好大的家伙。”
“虚有其表罢了。”
“试试看好吗?”
是石津!石津先生||小百合差点流出眼泪。
“来吧!”石津说。
很普通的语气。两名不良小子一下子飞起,腰部给重重地摔到,卧地呻吟。
“好家伙……”
“想不想吃皇家饭?”石津把手铐摇晃了一下。
“警察!”
“跑呀!”
一转眼就跑得远远的。腰给摔到的那两个小子也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喊:
“等等我啊!”
“不要丢下我!”
然后一拐一拐地走了。
“石津先生……”
“已经没事了。有没有受伤?”
“嗯……好可怕!”小百合突然抱住石津。
“慢||慢着||冷静些。”石津红了脸,手足失措。
可是,小百合把脸紧紧埋在石津的胸前,不肯离开。靠着石津的大胸膛,听着他的
心脏的鼓动声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甜甜的、酸酸的、有点苦苦的感情,不可思
议地涌上心头……
“呵,石津,不是很伟大么?”
被晴美一说,石津反而难为情。
“哪里……对手太弱了,没意思。哈哈哈!”
“辛苦你啦。那么,请你随意吃吧!”
“谢谢。”
片山在心里说,不用说出来,石津也会“随意”吃的。
“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小百合再三鞠躬,“万分感谢!”
“不必这样多礼……我会冒汗的。”
石津果真冒了一身汗。
“喂,石津,知道什么没有?”片山边喝茶边说。
石津掏出记事簿,“关于那位太大的事,终于联络上了,她今晚会稍迟回到家。”
柜
“是吗?她本人说了什么?”
“只说她是和团体在一起。不过,总是可疑。她的确是开自己的车去的,好像全体
坐两部车去。”
“去到那个温泉需要多少时间,有必要查一查。”片山说:“半夜回来,杀夫后回
去?不过,案件是早上发生的,而那女佣见到车时乃是半夜的事。”
“她说是半夜二三时左右,自己也搞不清楚。”
“就算她没杀人好了,但若那部车是太太的话,她为何悄悄在半夜跑回家也是问题。”
一
“需要调查她的不在现场证明了。”石津大口大口地边吃边说。
“明天要去K大录取口供。只要弄清楚动机……对了。关于今板教授的副业,
“知道了什么?”
“这个……”石津用茶把口中的饭一口气冲下去,“好像没敞什么特别的副业,也
没听说他出书||会不会拿到了遗产?”
“这个也替我调查一下好了。假如什么也没做的话……”
“会不会是搞不法勾当?”
“只要问问他太太,可能知道什么。”片山说:“若是||做了跟大学有牵连的勾
当,事情可严重了。”
“真是的,难得报考了这间大学,你说是不是,小百合?”
晴美看看小百合,顿时哑然。
她完全没把其他人的话听进耳里。食物只是机械地给送进嘴里,眼睛一直凝视着石
津……
这孩子,她爱上了石津!
对于这个毋庸置疑的事实,晴美的脸上不禁浮现微笑。
电话响了,大崎教授暂时置之不理。
他并没有仇恨电话,只是人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
如果是重要电话的话,对方会再打来的。这是大崎的想法。
活在研究室的书之壁、书之山、书之崖之中,大崎是幸福的。
到了六十岁的大崎,爱书胜于一切,所以他并不是孤家寡人||不,毕竟他是。
娶妻会夺去他的读书时间,他不愿意。
当然,身为K大的教授,必须教导学生,对大崎来说,这充其量是“义务”,其实
他更愿意埋在旧书和研究论文中,感觉就无比幸福了。
电话停了一下子,很快又郎郎作响。
如此一来,总不能不听的。
“喂。”他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
“大崎老师!您在呀?”
“哪一位?”
“我是室田。”
“噢,你呀。”
他是自己的学生,也是同科的助教。虽然每天碰面,但单听声音却不知道是谁。
“您听说了吗,.关于今圾老师的事O”V
“今板?今板的事嘛……哦,对不起,你叫他再等一会好吗?”
“嘎?”
“是不是开会?我记不清楚了。”
“不是的。今板老师,他死啦!”
“死了?”大崎贬贬眼,“即是说||长眠了?”
“是的。一
“怎会这样……他不是龙马精神的吗?”
“被杀的。”
大崎隔了一会才说话:
“刚才你说||他是被杀的?”
“是的。在他家里,做佣人的女孩发现的。”
“哦。”
大崎需要一段时间来表示震惊。
“太意外了。不过,今板老师是个瞩目的人哪。”室田说。
室田今年三十五岁,是大崎的学生中最优秀的人才。
“强盗做的?”大崎问。
“好像不是。详情我也不清楚。今板老师的敌人很多呀。”
“可是不至于被杀吧……”
“也有女人问题。”
“女人?”
“您不晓得?”
“嗯||今板不是有太太吗?”
“他和女学生之间的绯闻很多,而且不止一两次。”
“有这种事?”
这种东西超越大崎的理解范围。
“我猜警察会来问话的。”
“来我这儿?”
“是的。毕竟你们是同科的主任教授。”
“但||我什么也不知道哇。”
“还有||今板老师去世后,学系内部可能会有斗争。”室田说:“不过,老师大
概不会明白的。”
“一头雾水。下次替我补课吧。”大崎说:“这么晚啦。我该回去了。”
“明天在大学碰面时,我再为您提供更多情报。”
“唔。那么,晚安。”
还不是可以道晚安的时间哪。
挂断电话后,大崎才想到。
可是,再不回去的话,女管家就要啰唆了。虽然没有恶意,若是对她说“不要”她
花心思做的晚饭的话,她会气得泪流成河的。
大崎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说是收拾,书桌上的书本还是打开的。这样一来,明天就可以继续读下去。
戴上围巾,穿上大衣。这件大衣也是不堪女管家唠叨而买下的。
他说他有一件旧的外套已足够了,却被她骂道:“身为大学老师,怎可穿这么破破
烂烂的大衣?!”.
破破烂烂也没什么不好哇,大崎想。结果他还是不得不买下这件新大衣。
的确,穿在身上又暖又轻,比以前那件重到肩膀发酸的外套好得多。于是大崎想,
偶尔听听别人的意见也不是坏事。
离开大学,走到车站需要十分钟。
作为日常运动恰恰好。
有点儿风,很令大崎加快脚步。
走进车站后,他松一口气。起码不需要正面受风了。
这是拥挤时间刚刚结束的时候。
大崎不在意电车上的拥挤||人太多时,就跟一个人独处一样。
“月台拥挤。勿走边端以免危险……”
大崎一面听广播的声音,一面穿过人潮,走向他平时上车的固定车厢位置。
||今板死了。
现在才开始觉得严重。
而且,听说是被杀的……
马上进入考试季节了,大学之内不可能平静。对于像大崎这种喜欢安静做研究的人
来说,这是受难的季节。
是这里了。
他排在平日的行列上。电车恰好开进月台。
“噢。”
拿在手里的眼镜盒掉了。
大崎弯身把它捡起来||
冷不防,有人用力地朝铁轨的方向碰撞了正要直起身的大崎的身体一下。
哎呀呀……
失去平衡的大崎,因那股力道而踉跄退向月台的边端。当他想止步站稳时,身体已
从月台掉下去。
这时他终于焦急起来,但已无法避免滚落月台了。
电车来了。大崎好不容易才从铁轨上爬了起来……
“晚安。”有声音说,阿部聪士抬起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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