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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我在艺术学院门口卖唱,认识了一个女孩。
   她是四川人,个子不高,胸脯很大。长得很俊,尤其是皮肤,很白很细。可惜,是残疾,小的时候患小儿麻痹,家里穷没钱治病,一条腿残废了。
   她拄着一条拐,在学院门口卖盗版光盘。
   不过,她只卖工具盘和教学盘,从来不卖黄色光盘。不像我隔壁那个四川寡妇,专门卖毛片,抱着孩子做掩护,把毛片塞到孩子裤裆里。顶不是东西了。
   我帮助过她一次,是被迫的。
   那次,城管来抄摊子,几个小贩都抓住了,她慌忙之间,把一包光盘塞到了我怀里,因为她知道城管是不查抱吉他唱歌的。
   我因为怕罚款,也跑了。
   大概,她担心了一晚上。第二天,我特别早一点去,见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赶紧把那包约四十张光盘还给她。
   她很感动,但是只是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她进光盘是一块八的价钱,卖四块,如果被抄了,加上罚款,大概一个月也挣不出来。
   我们没有交谈,我继续唱我的歌儿,她走了,那天没有在那里卖盘,也许是到别的地方去卖了。
   晚上,我回水泥筒子,意外地发现她在离那筒子不远的一棵树下坐着,显然是在等我。
   原来,她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说:“等你。”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她说:“我早就知道。”
   我问:“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来取光盘?”
   她说:“我知道你今天会给我带过去的。”
   我沉默了,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她问:“你唱歌应该比我挣得多,为什么还要住在这里。”
   我说:“省钱。”
   她问:“合租的房子,一个床位一个月一百块钱,便宜点的也有八十元的。你要是得了病,哪样花钱多呢?”
   我说:“我没病。最多感冒,一块五一板二十粒的感冒通,一次四粒,准好。”
   轮到她沉默了。
   显然,她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我突然想起今晚还没有吃饭,我想她大概也没有吃,于是试探着问道:“我……请你吃东西好吗?”
   她并没有客气,点了点头。
   我从兜里掏出了今天挣的所有的钱,数了数,二十二块五毛,决定大方一次,全部花掉。
   一旦大方了,就不用考虑兰州拉面和酸辣粉之类,那些东西,吃得我一想就泛酸水,大概她也是。
   炒菜,一大盘宫爆鸡丁,两碗米饭,也就是十二块。又买了二十串羊肉串。靠,就当过年了。
   她吃得很香。
   最后说:“我今年头一回吃肉。”
   我问:“你一个月挣得了三百元吗?”
   她说:“挣得了,有的时候还多。主要是姐姐有病,交了我们两个的床位费,就去掉一半了,省吃俭用,得给她买药。”
   我沉默。
   我知道,女孩子更难,想像我这样省钱住水泥筒子都不行,毕竟不安全。再加上她姐姐吃药,她哪里舍得吃饭呢。大概连碗拉面也舍不得买。
   如果被抄一次,就更惨了。
   我送她回去,原来不远,租的地下室,十几个人一个大屋子,大部分女孩儿都是附近餐馆的打工妹,她因为残疾,人家不要,只好干卖光盘的营生。
   她姐姐,我也看见了,如其说是她姐姐,倒不如说像她妹妹,比她单薄,蜡黄脸,病得很重。
   她说不是传染病,否则人家不让住,是肾衰竭,不是几个钱就能治的,现在只是维持。
   回到水泥筒子,听着隔壁寡妇的鼾声,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忘记了问她的名字……
      ∧ ∧︵
   ミ^ō^ミ灬)~

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米女来啦,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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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四方桥旁边的三截水泥筒子原来就我一个人住,现在不行了,先是四川来的两口子带个孩子,占了一截,用油布隔开;接着,一个下雨天,安徽的一个寡妇带个孩子挤了进来,我一时好心让她们住在了中间那截,也用油布隔开了,我在外边。遭罪了,她出来进去,都要经过我的“房间”,我的隐私权完全被剥夺了。
   话又说回来,我除了晚上手淫时小心点,别让她看到,也没有其它啥隐私。
   过吧,踩到我的鸡 巴,我都不会急,好男不跟女斗。
   但是,不要碰坏我的吉他,那才是我的命根子。
  
   话虽然这样说,有一天,我们还是吵起来了。
   原因是她那个四五岁的女儿,总是爬到我这边来乱翻。就算我没有什么资产,常用的东西总是有点,挎包里放着一本歌谱,一条毛巾,还有家用电器——手电筒,都是我用了很多年的宝贝,不能任人随便动的。何况那个小屁孩,竟然用我的毛巾擦屁股。扔掉可惜,接着用……实在是令人无法忍受,我就喝了她一声。
   她娘不干了,母老虎似的,扑出来怒骂。
   我想揍她,忍了忍,没有动手——确实,打女人,有点那个。
   但是,隔壁的那两口子唯恐天下不乱,过来煽风点火。
   当初,他们来的时候,我是不愿意,没有让他们三口子占到两截,那男的看我人高马大又年轻,没敢太猖狂。现在看到机会来了,就想联合寡妇把我挤走。
   这怎么可能。
   这三截破水泥筒子,我河马已经住了快两年,没有产权,八成拥有居住权了吧。可怜你们两家子超生游击队没地方住,勉强收留了你们,怎么反客为主,撵起我来了。当初,城管的三次罚款,你们分摊一分钱了吗?
   简直岂有此理。
   我打人了。
   没有打女人。
   我把四川小个子暴打一顿。
   结果呢,小个子男人更矮的女人服软了,赔不是,还要请我吃东西。
   我肯吗?
   他们除了捡破烂,吃的东西都是到餐馆去乞讨的剩饭剩菜,不怕有肝炎吗?
   我河马离家出走五年了,虽然没有混出个人模狗样,但是,乞讨人家的剩饭菜,是一次也没有干过,因为那不符合我的卫生习惯。
   就算一碗拉面,或者一碗酸辣粉,我河马每天也是靠劳动挣的钱下馆子。
   请我吃剩饭,想什么呢,老实点比啥不强?
   从那以后,三截管子都消停了好一阵。
      ∧ ∧︵
   ミ^ō^ミ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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