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所讲的故事,或是虚构,或有夸大。然而,以下我所讲的,却是不折不扣真实发生过的。各位听完,相信也罢,不信也罢。便都将它当作是全某做过的一场梦好了。”
  “二十年前的宰相府失火一案,想必各位都不会忘记。宰相全世荣本是鄱阳人氏,原任一个小小的鄱阳知县,任官十年,毫无政绩。可是他在短短的十八年间,屡立数功,接连升迁,官至宰相。世人无不称奇,谓之吉星高照,官运亨通。”
  “全世荣位高权重,许多国家大事皇上都要询问他的意见。而他也完全不同于原来的那个昏庸的鄱阳知县,总能给皇上出谋划策,化解许多难题,深得皇上欢心。宫内甚至流传说,全世荣劳苦功高,皇上正考虑封他王侯。”
  “然而全世荣未等到王侯之位,就已经身受祝融之灾。任宰相的第三年,中秋之夜,宰相府失火。皇上命顺天府尹率部救火,宰相府周围民众亦奋力扑救,然火势太猛,众人竟一直到天明才将其扑灭。宰相府经历大火洗礼,几乎被夷为平地。京兆尹罗云率部进入宰相府搜救,却只发现两具尸体被人用锁链吊于假山之上,经辨认,正是全世荣夫妇。皇上听后震怒,先罢了罗云的职,又命刑部严查,时至今日,却还没有一个结果。”

  全智敏话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伸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旁边的李锦升捕头插进话来,他也曾同全智敏一起侦察过此案,对案件的怪异可谓深有感触:“这宰相府失火案还真是奇怪,偌大一个宰相府只发现了两具尸体,就是说其他的家丁都没有被烧死。我们照着家丁的资料到民间查找其本人,可是十年过去,居然一个也找不到,也只好放弃了。再说失火当晚,在入夜前宰相府还没有什么异象,这么多家丁,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全部离开,而周围的人还察觉不出来,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全智敏等李锦升说完,接着说了下去:“宰相府失火后的一个月,我便听说有人出重金要买下了宰相府的整块土地。皇上怀念全世荣的功绩,不肯将土地出卖,要于宰相府原址和鄱阳县为全世荣各建一栋忠义祠。可是当时全朝文武百官多数反对,内宫受宠妃后竟也明言暗示,要皇上改变主意。数日之后,皇上终于让步。”
  “宰相府可谓庞大,能将整块土地买下的人相信天下不过十人,如果再加上打通朝中关节,贿赂内宫佳丽的花费,想来买主可以说是天下首富了。我决定再去宰相府一趟,想赶在买主重建之前再详细在黑炭死灰中搜寻一下,或者可以再找到些蛛丝马迹。再说,我也想见一见这位富甲天下的买主。”
  “谁知等我到宰相府时,却发现地上的残砖断瓦早已被收拾干净,园子里也都栽上了新的花草树木。原先的那股衰败的气象早已不见,到处都是忙碌的工匠在忙于设计,建筑。眼前的一切很难让人想起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浩大的火劫。我正惊呆时,已有下人上前来通报,说是主人要与我一见。我随家丁直入正堂,宅院的新主人似乎早已等候多时,他一见到我,便从正堂迎了出来。”
  “那人服饰华丽,五官之间流显出一股贵气,举止投足,彬彬有礼。然而我对那人却感到很是惊奇,因为从年纪上看,他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年级如此轻轻便手握巨财,此人也必定是一个奇男子啊。”
  “我和主人互通了姓名,才知道原来他叫沈之,扬州人士,父辈世代为商,积攒下不少家财。如今上京,乃因为父亲深感为商不易,风险太大,且结怨又多,不如为仕,纵使不能有显赫功绩以加官进爵,世代生活也能有安稳保障。于是命他上京先购下住宅,待全家上京后再向皇上求个一官半职,从此就在京城生活下去。”
  “我和沈之寒暄许久,不知不觉天色已渐暗,便起身要告辞了。正在此时,沈之对我说了句:‘请留步。’接着他拍了拍手掌,有四位家丁抬着两个厚重的铁皮箱子从后堂出来。沈之指着箱子对我说:‘全大人,这是我今日早晨在全世荣的一间密室里找到的,我怕这是与公差要调查的案情有关的物件,所以一直不敢私自打开,现在请公差将这两个箱子带回,以作调查。”
  “我当时以为这沈之深蕴官场处事要道,那两大箱子里面必定都是些金银珠宝,要我带回去分给捕房的兄弟们,也就答应下来。沈之吩咐下人替我将箱子抬回家中,我等家丁走后,便随意打开其中一个箱子看看。我敲开铜锁,把箱子盖往上一翻,箱子里面的物体竟吓得我跪了下来。”
  “箱子里面装的,一定是全世荣意图造反的证据了。”李锦升说道。
  “想不到全世荣造反的证据,原来不是全大哥你发现的,而是沈之交给你的。”
  全智敏点了点头:“那箱子里面装的,自然全是全世荣谋反的证据了。而盖着那些证据的,居然是一件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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