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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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几副桌椅，排成自习教室的样子。开场时，张天鹏在抄笔记，身旁的小马在看书。）

小马：（突然好像很累很烦的样子，离开书本，靠在椅背上，深深吐了一口气）呼！

张天鹏：（察觉到了）小马，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小马：（揉揉太阳穴）不是累，是心里烦，集中不了精力。

张天鹏：（收起钢笔）那就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下再看。（看看四周）嘿，我还不知道呢，教室里就剩咱们俩了。

小马：（短暂沉默，找话题）哎，天鹏，你们家条件不错吧？

张天鹏：还行吧。我父母是个体户，要说企业家，商人，老板也行 。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又不是学经济的。反正就是做生意呗，一年四季都在外面跑，虽然挣了不少钱，可他们在家的日子不多，我和弟弟是跟外婆过的。

小马：你有个弟弟？我有个妹妹，亲妹妹。

张天鹏：那你比我幸福，哥哥和妹妹感情好。我小的时候可经常和弟弟打架，后来不打了，因为打不过他。他现在又高又壮，我被人欺负，还要他帮我出气，他啊就是念书不行。

小马：唉，我要是有个弟弟的话，可能他们就不会对我这么严格了。

张天鹏：哦？

小马：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从期中到期末，从期末到期中，每一次考试他们都会提出要求。

张天鹏：什么要求呢？

小马：以前是分数，要满分；后来到高中，就是班级名次了。“必须完成，一定要做到。”唉，他们……他们还会定期检查我的日记，随时找我谈话。

张天鹏：你父母是……老师吧？

小马：我父亲是学校校长，母亲是年级主任。班主任都要听他们的。

张天鹏：那你的高中生活一定很不寻常，至少……没人敢惹你。

小马：高中三年，我一直是别人眼中的骄子。人家都特羡慕我，说你看人家马纶……可是，我特别……特别羡慕像你这样的孩子。

张天鹏：没有父母的约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是吗?

小马：（点头苦笑）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某一天，他们离开了我，而且是长期的失去联系！那该多好！我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啊。

张天鹏：（沉默）可惜这是假设。

小马：（长叹）可惜这是假设！

张天鹏：我们都成年了，做什么决定，谁也没有权利干涉。

小马：可他们不会这么想！他们……让我转专业，去信息工程，毕了业就回到鞍山，做什么都好，总之呆在他们身边，在他们够得着的地方。

张天鹏：好啊！信息工程哦！那可是我们交大最好的专业！凭你的成绩，肯定没有问题！

小马：可我对这种工科一点兴趣也没有！更重要的是，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再回到鞍山，回到他们身边，再让他们的要求来规划我的事业我的婚姻以及我的后半生！我绝对不要！我一定要考研，然后找个好工作，争取留在这儿！我再也不回去了！（沉默，沉默）对不起。

张天鹏：好啊……上海好啊。你不知道，我们那儿的人把上海看成天堂一样，谁要是能在上海做买卖挣了大钱，谁就是这个，人家都服你有本事。我可是做梦都想留在上海的哦！（语气一转）小马……轻松点，不要给自己太重的负担。

小马：（沉思）我知道。可就是……算了。

张天鹏：不要想那么多了，你看你眼睛都红了，趴下睡一会儿吧。

（小马点点头，摘下眼镜，趴在桌上开始睡觉）

（片刻后，手机声响起，张天鹏马上停笔，捂住手机，快步走出门去）

张天鹏：喂，哪位？又怎么啦？（停顿，不耐烦）我不是都安排好了吗？虽然我是社长，可不能什么事情都来找我吧？（停顿）我现在没空！我也要准备期末考试的！（较长停顿）你现在在哪儿呢？我这就过去，在门口等着我。（关机，站着不动）（唐文上场）

唐文：天鹏，给谁打电话呢？

张天鹏：呵呵，没什么。一个朋友。

唐文：是女朋友吧？

张天鹏：（一幅又被你猜中了的表情，两人往里走）你怎么才来啊，这都十一点了。雪峰呢？

唐文：雪峰啊，一起来就坐在电脑前面，聊的那个起劲，拉都拉不动！我估计他这一天就得这么浪费了。（来到座位旁，各自放东西）咦，小马，你醒啦？

小马：（伸懒腰，戴眼镜，看手表）你来了我能不醒吗？

唐文：得啦，别睡了！都快吃饭了。（看到天鹏在收拾书包）天鹏，你这就要走啊？

张天鹏：啊，我有点事情。

唐文：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该不是去陪哪个小美眉上自习吧！

张天鹏：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又让你给猜中了啊！哎，我先走了。（快步走下场）

唐文：啧啧啧，小马，看见了吗？这就是成功男人的典范！（转头）哎，我跟你说话呢！

小马：（继续看书）我听着呢。“成功男人的典范”，怎么了？

唐文：你看人家天鹏，长的又高又帅，又是社团的老大，手底下一群学弟随便使唤，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堆漂亮可爱纯情动人的妹妹围在身边。这一点在交大最让人羡慕了！往校园里一走，只要碰见他，身边肯定有个女的！隔几天就换一个，还都是优质产品，那像我们这些光棍啊……

小马：你羡慕了？你倒是追啊？咱们班二十个女生，也没见到你对哪一个下手啊？这一年过去，人家可都跑进其它学院男生的怀抱里了！

唐文：那种姿色……哼哼！我全让给你们了！我姐姐跟我说，咱们的眼光呢得放的长远一些，等毕了业有了工作，什么样的女人见不着啊？交大毕业的男人，那可都是男人中的极品！到时候……嘿嘿，你甩都甩不掉！这话有道理啊……

小马：说得好像真的似的。

唐文：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对大学爱情抱有什么奢望了！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书念好，毕了业就什么都有了！

小马：现在大学生到处都是，别说铁饭碗，就是饭盒也不一定吃得上！说不定啊，等到我们毕业的时候，连研究生都不值钱了！那时候我们连工作都找不到，还谈什么女人啊？

唐文：不至于这么悲观吧，社会竞争有那么激烈吗？你呀什么事情都往坏里想。再说，你可是要考研的人，是学习最好的，你要是都找不到工作，我们不都得要饭去了？（突然手机响了，念）“你们在哪里呀，我这就过来”，是雪峰！

小马：他也起来了？

唐文：雪峰啊，他早就起来了！一起来就坐在电脑前面，聊的那个起劲啊，拉都拉不动！（凑过来压低声音对小马说）唉，小马，你有没有觉得他最近有点不对劲啊？

小马：谁啊？

唐文：雪峰啊！

小马：我看挺正常的啊。谁像你整天去管人家的闲事儿！

唐文：你这人知道什么叫正常啊？你每天一大早就出来自习，晚上快关门了才回到寝室，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满脑子想的都是学积分啊奖学金啊选优考研啊之类的问题，别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哎，我跟你说，雪峰他恋爱了！真的，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肯定是恋爱了！

小马：无聊。（摇摇头，要看书）

唐文：（把书拿开）千真万确！这一个月以来的种种迹象表明，他的的确确与某一个我们未知的女孩坠入了爱河——啊，也有可能是单相思。我发现最近他洗头的频率从每周一次变成了每天一次——有的时候还一天两次。他现在每天换一件衣服，还开始佩戴饰物。就连洗脸刷牙都比原来认真多了，而且每天早晨还要照一会儿镜子。他经常的会发呆、走神，有时候还时不时的傻笑。就连他订阅的杂志，都从《读者》变成了《瑞丽》了！

小马：就凭这个？

唐文：还有啊！他现在每天都要上网，每次上网都会聊天，每次都聊上几个小时直到深夜。我那天趁他不在，偷偷在他电脑上看了一下。我发现他每次都会和一个叫镜子的女孩聊天，而且每次聊天的记录都保存了下来，我打开一看，刷刷刷的好几十页呢……

小马：哼……又偷看人家东西！

唐文：什么叫偷看？我这是关心同学心理状况！唉，真羡慕他啊！像我们这样的年纪，早恋是不可能再经历的了，想想就觉得遗憾啊！可你看人家雪峰，玩网恋！多时尚！多前卫！

小马：人家恋不恋爱，关你什么事？我要吃饭去了。

唐文：现在？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吃顿饭能挤出一身汗来！咱们等会儿再去吧？

小马：那你等吧，我可要先走了。（说完就走了。）

唐文：唉，你等等我啊……（下台。片刻后，张天鹏和雪峰上。）

张天鹏：今天这事还多亏了有你帮忙，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雪峰：这么客气干嘛？我碰巧经过，又碰巧跟人家认识嘛。何况又是你的事情，我能不管吗？

张天鹏：唉，我们社团的那群人啊，平时一个比一个牛，谁都不服睡；现在出了问题了，全都束手无策，都跑来找我。我是真懒的去管啊，可又不能不管。原本打算，这半天全都要扔在那里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雪峰：解决了就行啦！别想它了。（看看座位）看来他们两个都去吃饭了。

张天鹏：下午要抓紧了，我的心理学笔记还没抄完呢，等一会唐文那个胖子回来，一准儿又说个没完。还是现在效率高一些。啊，对了，刚刚的事情别跟他们说啊。

雪峰：也好。还是让唐文误会的比较好。对了，你知道吗？那天我就问小马，我说唐文每次都在你旁边自习，一直唧唧歪歪的你不觉的烦啊？你猜他说什么？他说当年毛泽东为了锻炼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力，每天都坐到喧闹的城门口去看书。相比之下，唐文那点噪音算得了什么啊？

张天鹏：呵呵，这话有道理。（摇摇头继续写）

小马：（在他们说话之间走上台）你们说什么呢？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吧？

雪峰：什么呀！我们才不会那么无聊呢！我们刚刚在探讨唐文的嘴巴的问题。他人呢？你们不在一起吗？

小马：我先回来了。你还不知道他？吃得那么多嘛，还吃得那么慢，眼睛到处乱看。哼，我可没工夫陪着他。

张天鹏：（突然停笔）啊！对了雪峰，你最近——是不是喜欢上谁啦？

（沉默，两人都抬起头看着雪峰）

雪峰：你们……都知道了？

张天鹏：昨天唐文跟我说的。小马他……

小马：我也知道了。寝室里有个唐文在，咱们几个还能有什么隐私啊？

张天鹏：你也别这么说嘛。我成天在外面混，小马又一心一意的学习。要不是他，我还真没发现。雪峰，给我们讲讲，那个女孩怎么样啊？听说，还是网上认识的？

雪峰：（挠头，不好意思，尴尬的笑笑）嗯，她是华师大的，认识了有两个月了吧。

张天鹏：嗯，不错嘛，听说你们现在关系蛮热的了？对人家挺有意思吧？

雪峰：算是比较熟了吧，每天上网聊聊天，发发短信。有意思？我说不准，就是觉得跟她特别谈得来，什么都想跟她说。每次都挺开心的。

小马：你们见过面吗？

雪峰：没有……不过我在网上看过她的照片，也有她的通讯地址。

张天鹏：那你还不去找人家！等什么呢？还是……人家不愿意跟你见面啊？

雪峰：那倒不是！前几天她还提出来说，想和我见面呢。

张天鹏：啊，原来如此啊！

小马：现在可没时间跑出去玩上一天啊，考试可没几天了。

雪峰：我也还没答复她呢！倒不是因为考试……怎么说呢……

张天鹏：（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明白了。其实你很想跟人家见面的，对不对？不过呢，嘿嘿……有顾忌，所以……犹豫不决？（一字一顿）

小马：顾忌？因为她有男朋友吗？

张天鹏：小马，这你就不明白了。现在谈恋爱的，那里还管人家是不是单身啊？有的人啊，还就是喜欢那些名花有主的……你摇什么头啊？这是事实。雪峰，我说的没错吧？

小马：那你在顾忌什么？

雪峰：我觉得特别困惑，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怎么做。（沉默）可能是因为发育得比别人晚吧，高中的时候同学们都成双成对了，我还在踢球打游戏，对这种事情一点感觉也没有。现在都二十了，才突然意识到女生很多方面和男生是不一样的。我突然觉得跟女生聊天是一种莫大的享受，而且我觉得自己沉浸在这种幸福中渐渐的不能自拔了……但是，我又觉得很害怕。

张天鹏：害怕？你怕什么！她还能把你吃了？还是怕人家骗你的财骗你的色啊？

雪峰：高中的时候，朋友们喜欢找我聊天。开心的，难过的，什么话都说。很多都是关于爱情的。有的男生甚至……唉……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以前球踢输了我都没见他们这么伤心过。次数多了，我就觉得爱情这东西它不好。于是我刻意的远离爱情。可是现在……现在我和镜子，在一起觉得很开心。唐文说我恋爱了，说我坠入了情网，我想在他看来，在你们看来，我正在遭遇的，就是爱情吧。所以我害怕。

张天鹏：其实……世界上还是有幸福的爱情的，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以悲剧结尾啊！只不过你一直听闻的，都是一些失败的例子，并不能代表全部的情况。

雪峰：可是悲剧喜剧，成功失败，在这世上应该是各占一半吧。谁知道我正经历的爱情是一个怎样的结局啊？说不定物以类聚，最后我会和那些朋友们一样！那样的话，早知道了最终是个悲剧的结局，不如一开始就不去追求的好啊。

张天鹏：你要是这么说的话……

（张天鹏仿佛被感染了一样，身体向后仰过去，发起呆来，小马还是盯着书本，一言不发）

雪峰：或许是我太片面了，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自言自语般）

张天鹏：爱情究竟是什么？呵呵，有人说她是传播快乐的天使，有人说她是带来痛苦的魔鬼，它可能是甜的，也可能是苦的。不过答案是哪一个？我还真说不清楚……（沉默）

小马：我听说过这样一则寓言。说是在赤道的国度，人们是没有见过雪的。在课堂上，老师这样给孩子们描述雪。她说，雪啊，就是纯白的、冷冷的、像盐一样的东西。于是孩子们就有了这样的印象，雪嘛，就是淡黄色的，味道又冷又咸的沙子!

(张天鹏摇头笑着，雪峰却听得入迷了。)

小马：寓言的最后是这样的话：我们要知道雪，就只有自己去到有雪的国度；我们要听黄莺的歌声，就要坐在有黄莺的树下。我们要闻夜来香的清气，只有在夜晚走到有花的庭院。所以，不亲身经历谁能说得清？就算亲身经历过，我看也未必人人说得清。

张天鹏：是啊，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都是言语文字难以形容和表现的。

小马：当初报考志愿，我看中了上海交大，可父母不想我离开，说上海不过是个花花世界。朋友的建议也是褒贬不一。可我还是来了，来到这“有雪的国度”亲身体验一番。那么你呢，雪峰？

雪峰：我？哦，我明白了！小马，谢谢你，我现在彻底想开了！我这就去！（站起身来）

张天鹏：你上哪儿去啊？

雪峰：我去华师大找她啊！

张天鹏：你用不着这么着急吧？说走就走？

小马：现在去也好，都说明白了吧，省得心里惦记。到下周全是考试，你想去也没时间了。

雪峰：还是小马了解我！我……我就是这么想的！

张天鹏：你呀，满脑子都是想，马上见到你的镜子小姐！赶紧走吧！晚上可要回来，不许在外面过夜，不然我们可不帮你！（挑眉弄眼，对着雪峰开玩笑）

雪峰：那当然了！谁像你啊，花花公子！（兴奋的跑下台）

张天鹏：小马，厉害！书念的多是不一样啊，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你真行！看来我这爱情专家的名号要转让给你了啊？

小马：你就别笑话我了。（手机响，一脸紧张的跑出门去。）喂，啊是我。我刚刚在自习教室里，不方便接手机啊。我现在在门口。（唐文从台侧上，蹑手蹑脚的走到小马背后偷听）那件事……我……（回头看见唐文，忙捂住手机，生气）你干什么！

唐文：（嬉皮笑脸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敬着礼退进教室）

小马：（继续电话）啊，刚刚有个同学……那些事情，我还没有打听呢。……嗯，我现在要准备期末复习，没有时间的……而且，我也不想转专业……妈，你听我说，我觉得我读那个专业不合适，那些工科的课程我学不来的……我觉得我这个专业挺好的啊……不是因为那个，我真的觉得那个专业不适合我，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妈，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您怎么老是……我是觉得您比较通情达理才跟您好好说的，你怎么又拿爸爸来压我！从小到大你们一直是这样，总是你来说，我不听就让爸爸来强制执行！你们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想法我的感受！（激动的把手机按了，接着关掉）我不转！我就是不转！（想摔手机，手挥在空中又犹豫了，最后砸在了自己大腿上）唉！（慢慢走回）

唐文：（正在和天鹏聊得起劲）哎，你猜我吃饭的时候碰见谁了？猜猜啊！你准猜不到！是沈玥！就是我们系上一届最漂亮的那个学姐！还有几个师哥，你猜他们干吗去啊？你准猜不到！他们几个到市中心去做社会实践——也不能说是社会实践，是市场调研！老师布置的大作业，只有我们系的专业课才有的！现在是他们，明年就是我们了！你想想看，到市区里玩一个下午，发几张传单，算课时给学分，还有钱赚。多好的事儿啊！我都不敢相信了……沈姐姐多漂亮啊！跟她一起做调研，肯定一点也不累，唉，不知道明年会跟哪位美女分到一个组啊？（不停地说不停地说）

小马：（一直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到书本上，但是失败了，越来越烦，越来越头疼）你少说一会儿死不了吧？我求求你，安静一会行不行啊？

张天鹏：（见两人气色不对）啊，小马，你怎么了？刚才是谁的电话啊？

小马：没什么，家里打来的……（搪塞过去，又试着看书）

唐文：的了吧你，家里的？你骗谁啊？肯定是女朋友！（转向天鹏）你不知道啊，我刚才在门口听见他的说话，那么客气那么温柔（边说边扭）……我可是都听见了……（小马扔过来的一本书砸断了他的话）

小马：（爆发）你他妈烦不烦啊！这是自习教室！不是你们家！整个下午聊到现在你还在说个没完！还让不让人看书了？你不学习也别影响别人啊！（沉默一下）告诉你，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偷看别人隐私，偷听别人电话，成天像个三八一样嚼别人舌根……你像个男人样吗？你懂不懂道德啊？

唐文：（愣了，继而尴尬，找台阶）你怎么了啊你？吃了炸药了？我怎么得罪你了？我不就是开了个玩笑吗？

张天鹏：是啊，小马，他是开玩笑的，你还不了解他嘛……（上前把手搭在小马肩上，却被一把推开）

小马：（内容升级）我不了解他！我是非常不了解！我真不明白，你对别人的隐私就那么感兴趣啊？你是不是在外面也这么跟谁都说啊？都是一个寝室的，不愿意撕破脸皮而已，你就当作我们默许了？偷听别人电话，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无耻啊！

唐文：（一直低着头，听到最后一句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喊）你说得对！我……我无耻，行了吧？（收起书包，大步走出去）

张天鹏：唐文！（站起来欲追，回首对小马）小马，你……唉！（欲言又止，追了出去）

（小马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门口的方向，又看看四周。慢慢的去把书拾起来，拍掉灰尘。回到座位，打开书像往常一样摊开看着，没有翻页，目光也没有动，五秒钟后，突然把头埋在书页间，用力的锤打自己的头，一、二、三下。静止。灯灭。暗场。）

[串场音乐：要求开始是有些紧张，复杂，忧郁，烦恼或者诡异的中等节奏，渐渐的变弱变缓，蕴含的情感也变得平淡，趋近于无。象征着矛盾随时间的迁移为人们所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