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
等待宁宁的日子里,是我24年来最难熬的日子。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一个人,挂念着她的安危。时间简直是以千分之一秒计算的,慢的几乎不能再慢。在病床上躺着,会突然的想坐起来。吃饭的时候,会突然的想流泪。原来,宁宁在我的生命里那么重要。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已经把她当做了亲人。晚上躺在床上,反反复复想着的,都是那天她为我下跪的镜头。桑桑,你是什么东西,值得一个人为你这样?
在第三天的中午,我再也忍不住了,给宁宁打了个电话。如想象中的一样,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例行公事的声音,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我知道,这就是宁宁的性格,她不愿意连累任何人。不行,我一定要走,一定要让眼镜放行!
眼镜来巡房了,我使劲盯着他看,看得他莫名其妙。
桑桑,今天我是不是特帅阿?
什么叫今天特帅,是从来就这么帅。
眼镜高兴了,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告诉你,你姐走的时候可是交待了,不会让你出去。
切,这么听我姐的话,是不是看上我姐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么啦,醋了?
我才不醋呢。大夫阿,咱商量商量,你答应我出去买点零食,我帮你追我姐。
眼镜的小眼睛一下在更小了,眯的几乎看不到了,桑桑,你说的是真的?
有戏。我心里暗喜了一下,那还用说?你去问问,桑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真的也不行!眼镜的口气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丫头,你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看着眼镜要出病房了,我急了,一把拉住了他,大夫,你就让我出去吧!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你这可是特护,比外面舒服多了。呆着呆着。
我站在了门口,堵住了眼镜的去路,大夫,求求你了,让我出去一下下。就一下。
眼镜生气了,你怎么这么不听医生的话?现在你的腿正在康复阶段,不能出去。出去有个意外,残废了你怎么办?
我也生气了,大夫,我还给你说了,我今天就是tmd残废了,我也要出去!
你怎么骂人呢?眼镜更生气了,你说宁宁那么懂事的姑娘,怎么有这么个妹妹?
好久没有骂人了,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指着眼镜,你今天让不让我出去,我tmd就是要出去。
说完,我转过身就走。眼镜一把拉住了我,你过来!
我不过来!
你过来!
我不过来!
我和眼镜像拔河一样在走廊上拉拉扯扯,不一会就有别的病房的人出来看了。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破医生吗?
你们看看,医生打人了,打人了。
眼镜气愤地盯着我,你不要血口喷人。
只要你放我走,我就不会喊了。
不放!不放!
我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我不知道出不出人命,但是我知道我放你出去,是不负责任!护士,快,拉住她,疯了她,丫头!
几个护士走了过来,拼命的拉住了我。我像头疯了的野兽一样,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可是,她们人太多了,我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
我真急了,吼着,再不放手,我就要咬了阿!咬了阿!
正在这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咬阿,有本事过来咬我!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陪了我整整四年。宁宁,是宁宁!
我回过了头,看到了宁宁,还是那么美丽高贵,她望着我,眼睛里充溢着满满的怜惜。
泪水不知道怎么就滑落了满脸,挡都挡不住,我看着宁宁,哽咽着说,老大,你真狠!3天没有一点消息。
好了好了,不要给我丢人了。回病房。
护士们放开了手,我突然有种做梦的感觉。不会是真的吧?
我张开口,使劲的咬了一口胳膊。真疼!
宁宁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猪,怎么了你?
我嘿嘿的笑了,我看看是不是做梦。


在病房里,宁宁把一大堆零食放在桌子上。都是我爱吃的,虾条、薯片、妙脆角、话梅、巧克力.....我看的心花怒放,真想抱着宁宁亲两口。打开一袋,嘎巴嘎巴的吃着,舒服!
眼镜讨好的看着宁宁,宁宁,你这妹妹可真不好管,费了好大力气呢。
我冲着眼镜作了个鄙视的手形,心里暗暗的骂着,怎么这些男人见了美女就都这样呢?
宁宁瞪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我,笑着对眼镜说,让您费心了。
没事,没事,下次你有事了,还让我看她。
我忍不住喊了一声,记住了,我一个星期就出院了,你没机会了。
眼镜也喊了一声,记住了,不是一个星期,最少还要7天。
宁宁笑了,我也笑了。
眼镜出去了,关上门,宁宁坐在了我的床边,恨恨的说,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我委屈的说,人家做了一个不好的梦啊,所以就担心你。
什么梦?
我把梦告诉了宁宁。宁宁用手揉了揉我的头发,靠,还大学生呢?信这个。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马哲我都是抄过关的。
安静了一会,我忍不住了,老大,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河马现在是坐卧不安呢,快查他的帐了。所以对我的事情没有你那么上心了。现在他连见个人都很小心。他给了我两条路选,一条是给他生下孩子,他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出国,但是孩子必须与他联系。另一条是,可以不要孩子,但是不会给我钱,给我自由,不再纠缠。
河马怎么这次有人性了?
每个人都会有一点善良,桑桑。宁宁长出了一口气,你猜猜我选择了那一条?
还有说,第二条,你现在又不缺钱。
不对。
我瞪大了眼睛,老大,不要告诉我,你又一次选择了钱!
宁宁笑了,靠,我在你心里真的就成这个样子了?我选择了第三条路。
什么路?
我要生下这个孩子,但是,不要他一分钱,而且,用我自己的钱出国,和他之间永不纠缠。
他同意了吗?
他为什么不同意?
我看着宁宁,真是个过于聪明的女人。她的智慧,我一辈子都学不会。


剩下的几天,我老老实实的在医院里呆着,无忧无虑的像头幸福过剩的小猪。这样的结局,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可是,潜意识里,我又感到这样的幸福来的太轻易了,不那么可靠。隐隐的感到不对劲,却又不知道那里不对劲。
宁宁也不经常的陪我,忙着把跑车和房子转手。丫头洋洋得意的看着我,老四,又是一笔收入啊。
看着她鄙视我的眼神,恨的我牙根发痒。
房子和车子短短的时间都有了买主,讲好房子在宁宁出国前交付,而车子却干脆的成交了。看着宁宁这么利索的办事,我奇怪的问,老大,你这么急干吗?
猪!当然要这么快。这些东西都不踏实,只有拿在自己手里的钞票才真正是自己的。反正又带不走,早点处理了早点放心。再说,还急着办签证呢。
我竖起了大拇指,高,我佩服!去哪个国家?加拿大,美国,英国,法国,罗马尼亚?
靠,怎么一张口就是这几个国家?我哪个都不去,我去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
鄙视你,买什么关子阿?哪里?
丹麦。
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你怎么去那里?
那里有什么不好?宁宁的神情庄重了起来,那是我小时候一直想去的地方,我想让我的孩子成长在一个盛产童话的地方。不要像他的妈妈和桑桑姨一样,看到这么多的灰暗和悲伤。
心里又涩涩的,签证好办吗?
你有钱吗?有钱就好办。
要多久?
两个星期左右吧。
那么快?
宁宁拍了拍我的头,你以为是四五十年代啊?算算,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呆一个多星期。
终于在这天,我光荣出院了。宁宁打了一辆车来接我。坐上了车,我们向送到医院外面的眼镜挥手。
眼镜走过来,趴在车窗,看着宁宁说,我喜欢你,希望还有机会见到你。
宁宁优雅的笑了,谢谢,我也希望。
我向眼镜挥了挥手,喊了一句,我可不希望再见到你!
车子开动了,我笑着看着宁宁,老大,你又伤害了一个无辜的男人。
冬冤家,我有心将你打,却一个心儿怕;要不打,只恨你这冤家羞人煞;罢罢罢,低眉红了脸儿帕,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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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日子过的真快,在宁宁的照顾下,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平平淡淡的,像头猪一样的养着身体。已经是秋末冬初,陈阳到南方也快两个月了。想起他,心里就像着了火一样难受,一刻都坐不住了,想着腿立马就好了,可以去找他。
可是看着宁宁,我总是想,是不是应该把陈阳让给她?可是,陈阳像一个禁区一样,我们两个都不敢轻易地谈及。
和宁宁无聊的时候,就会谈起在学校读书的情景,回忆一个寝室的姐妹。从老大说到老八,一个个的,仿佛在眼前一样。说起毕业的那天,毕业典礼之后,一块去ZZ 最好的迪厅疯狂。几个小丫头,第一次打扮得那样炫,走到哪里都是回头率一片。疯了一个晚上,我记得我是喝了4瓶蓝带。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早上5点多。好几个都醉了也吐了。我给bb打电话,让他在学校门口接我。看到我的样子,他一把把我搂在了怀里。
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宁宁问到,你刚说出来,你家bb气的差点吐血。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记得了。
你说,靠,没有音乐了还怎么和你跳舞?宁宁说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
在彼此的笑声里,突然就想起了那些青葱岁月,莫名的想流泪。
宁宁收住了笑容,桑桑,告诉我,你有多爱陈阳?
这一个月里,第一次谈到陈阳,我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说实话,宁宁看着我,我们不要虚伪。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很爱。
可以永不背弃?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如果他还爱我,我可以。
宁宁用手揉着我的头发,傻子,他怎么会不爱你?你们走的那天,我打了你。你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有多心痛。就是那个眼神,让我快疯了。他从来没有那样心疼得看过我。他爱你。
傻子?想起来陈阳也是这么叫我的,心里立刻又难过了,我用手握着宁宁的手,老大,你对桑桑这么好,我们不要再为了一个陈阳闹矛盾了。我不要他,长的还没有罗湖生帅。
宁宁笑了,你就是那种从来不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爱和恨都写在了脸上。这是你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
我嘿嘿的笑了。
别笑,我是说真的,去找陈阳吧,好好的开始新的生活,好好的爱他。
我愣了,老大,开什么玩笑?
我说的是真的,桑桑,宁宁严肃地看着我,今天晚上是我和河马的最后一次谈话,成功不成功就在一念之间。他说要给我两条路让我选择。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如果不出意外,等一个星期后,你出院,我还可以来接你。
我紧紧地握住了宁宁的手,老大,你不会出意外的,不会。
宁宁深深的吸了口气,但愿吧。


那个晚上,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心里隐隐的,不安。我真的想逃出去,我怕宁宁受到伤害。就算宁宁分析得那么合理,可是河马那种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终于忍不住了。换好衣服,我偷偷的病房里出来。腿虽然走不快,碰到伤口还会隐隐的痛,别的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了。我像小偷一样鬼鬼祟祟的向外走。顺利的到了电梯上,心里暗暗得意着自己的聪明。一楼,电梯门开了,我跨了出去。正当我庆祝成功的时候,对面过来一个人。我只瞟了一眼,就吓得背过了身去。天呢,怎么会是眼镜阿?太恐怖了。可是不幸依然发生了,眼镜走到了我的面前,桑桑,你怎么在这里?
我下去吃点东西。
不会吧?你看看几点了?11点多了。回去回去。你姐今天走的时候还嘱咐我看着你点。我想你这么个小丫头还会翻天?没想到还真碰上了。
我求饶的看着他,大夫,求求你了,我出去一会。
不行!你出事了怎么办?回去回去。
眼镜根本不给我辩白的机会,几乎是押解着把我送到了楼上。还特意的去给护士台打了个招呼,这丫头,看紧点。我不服气的躺在床上,怎么出去都这么难啊?我又不是犯罪分子,用得着这么看着吗?
出去是没有希望了。我沮丧的躺在床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折腾的我坐卧不安。



我看到了大学的校园,乱哄哄的,很多人都在走。我刚起床,蓬头垢面的去赶第一节的课。心里还念叨着,老头子,千万别点名,千万别点名。可是转了一个弯,却突然找不到上课的教室了。校园里的人一下子都消失了。我站在那里,心里发慌。拼命的找,拼命的找,怎么还是找不到阿?
正着急呢,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桑桑。我回过头,是宁宁。
老四,等着照毕业照呢,你怎么不去阿?
我拍了拍脑袋,可不是呢,忘了忘了,毕业了。
跟着宁宁,不知道拐了多少弯,才到了照相的地方。大家都在等着呢,从老二到老八,都是很着急的样子。我陪着罪,笑嘻嘻的站到她们中间。宁宁站在了我的旁边。
照了,照了。摄影师说着,看镜头,看镜头!咔嚓咔嚓的照个不停。我咧着嘴巴一个劲的傻笑,笑的脸都痛了。
照片出来了,大家都过去看。我拼命的抢了一张。照得不错嘛,我高兴的使劲看。却突然发现没有宁宁。我急了,明明刚才她还在我身边呢!
宁宁!宁宁!我大声地叫着,宁宁!宁宁!
老六走了过来,吵什么吵,她今天就没有照!
心里像被什么碰了一样抖了一下,骗人,她在我旁边呢!
怎么会没有宁宁呢?怎么没有呢?怎么哪里都没有呢?我急得的要哭了。我在校园里面穿梭,见到同学就问,看到宁宁了没有?看到没有?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
桑桑,你没事吧?突然耳边有人叫我的名字,我睁开了眼睛。
靠,原来是一场梦!全身已经湿透了,一点力气都没有。眼前晃动着的是眼镜模糊的脸。
你怎么一直叫你姐的名字?眼镜问道,8点了,护士该来给你换药了。
突然想哭,我一把拉住了眼镜的手,大夫,宁宁她不会有事吧?是不是?不会吧?
眼镜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我看她没事,你有事。
我固执的不放手,我说,大夫,你说宁宁没事,宁宁没事。
眼镜看我没有放手的意思,只好哄孩子一样的说,没事,没事,宁宁没事。
我放开了手。看着窗外,一轮红日刚刚升起,夺目美丽。是一个充满朝气的清晨。可是,宁宁,昨天晚上你顺利吗?
冬冤家,我有心将你打,却一个心儿怕;要不打,只恨你这冤家羞人煞;罢罢罢,低眉红了脸儿帕,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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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在医院的这段时间还真幸福,拜宁宁所赐,搞了个单间,还搞了个特护。我笑嘻嘻的看着宁宁,老大,俗是俗了点,我还是要说,有钱就是好。宁宁伸手拍了拍我的脸,猪,我是怕你这张脸把人家都吓到了。
我用手摸了摸,老大,消肿消得怎么样了?
宁宁点点头,还可以,能看了,能看了。
我不屑的撇撇嘴,靠,我什么时候堕落到能看得地步了?
宁宁大笑。
看着宁宁给我削苹果,剥香蕉,心里暖暖的,有一个超级美女对自己这么好,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帅哥呢。就说那个给我治疗的医生吧,看到宁宁,眼镜片后面那双小眼睛亮得可以当台灯了。当然我也跟着沾光,被照顾的无微不至。
宁宁问眼镜,我妹什么时候能出院阿?
看到美女问话,眼镜笑得连嘴巴都要找不到了,不多不多,2个月吧。
什么?这还不多?我说了,用最好最好的药,最好最好的护理,要多长时间?
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按您说的,最少也要1个多月。
谢谢了,到时候请您吃饭。
一说吃饭,眼镜的精神来了,见外了不是,到时候请也是我请阿。
眼镜走了,我郁闷的说,他算什么啊?也轮得到请客?
什么叫美女,看到了吧?宁宁笑嘻嘻的看着我。
切!我不屑的白了他一眼,那是眼镜没看到病好的桑桑。
两个人就这样拌着嘴,你一言我一语的,好像过去那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像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存在过陈阳一样。我突然有一种小小的奢望,能在这里住一辈子该多好,就让宁宁这样照顾着我,多美。
当我把想法告诉宁宁之后,宁宁的眼泪都笑出来了,靠,你想我还不想呢。合着我就是你一个老妈子,不发工资还往里面砸钱。
我讨好的看着宁宁,老大,让您破费了破费了。
宁宁摇了摇头,你怎么让人恨不起来呢?


终于忍不住问宁宁,老大,和河马之间怎么说的?
宁宁沉默了一下,没怎么说,我会处理好的。
我还不死心,宁宁,你就说说吗?要不,你跑了得了。
宁宁用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靠,你没发烧阿?我为什么要跑?我这么多东西都不要了?我容易吗我?
我说,你tmd就是一个财迷心窍的家伙,肯定前生不是饿死鬼就是冻死鬼。
干吗说的这么难听,桑桑?宁宁瞥了我一眼,我这些东西都是劳动所得。车,房子,不是河马卖的,是我上个老板送的,所以不用还他。我是做了一点假账,但是我的大部分收入是我自己的工资还有签单的提成。还有,就算是河马给了我一部分钱,我为他这么工作也是应该的。
我五体投地的望着宁宁,老大,不服你还真是不行。我怎么学不会呢?
宁宁也笑了,你呀,少惹点事情就行了。
那你下一步该怎么走?
当然是和河马谈判,第一,我有他的一部分证据,他不会让我鱼死网破的;第二,我有他的孩子,最起码他不会像对待你一样对我;第三,就算是真的查账了,一个小小的财会,是不可能承担这么大的责任的,主要责任还是企业主,我顶多是连带责任;第四,他现在最重要要做的,已经不是怎么对待我,而是想别的办法,保护他的资产。
听着宁宁这么井井有条的分析,我简直惊呆了。在我桑桑的脑子里,从来不会这样一二三四的思考,总是走到哪里就是那里。我简直要崇拜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了。
你那天把我吓的,还以为河马真的不会放手呢!
我只是分析,宁宁叹了口气,我永远没有他老谋深算。我只是在赌,他有没有最后一点良知。
应该有,我说,看得出来,他还是蛮疼爱他的女儿。再怎么着,你也怀着她的孩子。
说到孩子,宁宁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恼怒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桑桑,也许你想不到,连我自己都想不到,我现在竟然不是那么讨厌这个孩子了。我那天看杂志,上面说2个多月的宝宝,已经成形了,眼睛啊,小胳膊小腿阿,都有了。看到这里,我就想,我的孩子是不是也成形了。在怎么样,也是个小生命。如果要真做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我被宁宁搞的心里涩涩的,老大,不想做,就生了。怎么也养得起。我桑桑也升级作小姨了。
宁宁也笑了,你可别把孩子带坏了。
我大笑,宁宁,你最好快点把你的事情搞定。
宁宁点点头,我知道,我比你还着急呢。

这天正在休息,宁宁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干吗?我郁闷的睁开眼睛,人家睡觉呢。
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谁啊?
我向宁宁身后一看,靠,罗湖生!这小子捧着一把鲜花,帅帅气气的站在那里。天!我一把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你干吗阿?宁宁不解的问。
还问呢,不活了,人家这么丑,怎么见人呢?太伤自尊了。
宁宁一把拉开被子,桑桑,你就装吧。
我嘻嘻的笑了,和罗湖生打招呼,帅哥来了。
罗湖生把鲜花插好,来到我的病床前,姐,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我故意的动了动腿,你看,踢球都没问题。
踢你个头。宁宁按住了我的腿。
你们怎么认识的?我问。
猪,你以为就你自己关心小冉阿?你不是让我经常去看她吗?你这段时间腿不好,我更要去看了。就遇到罗湖生了,就认识了。就这样了。
我笑了,看着罗湖生到肩膀的长发,弟阿,你头发再长点,就是我妹妹了。
罗湖生也笑了,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大的人了还会伤到腿?真让人操心!
不是,我刚要解释,宁宁忙使了个眼色,我明白了。
不是什么?
不是让弟操心,是想让大家心疼心疼。对了,小冉好些没有?
提到安小冉,罗湖生的笑容收敛了,轻轻的摇了摇头,还是那样,安安静静的,不闹,总是微笑。在医生的建议下,我买了架古筝给小冉。唉,看着她弹古筝的样子,就心疼。怎么会这样?这么好的女孩。
我的心也痛了,浮现出当初去小冉家混饭听她弹古筝的往事,弟,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罗湖生说,如果这样下去还不可以的话,我带她回千岛湖,也许离开这个城市,会对她的病情有所帮助。
其实,失去记忆对小冉未必不是幸福,宁宁说话了,即使记得了,除了伤痛,又会怎样?你要做的,只是让她重新爱上你。
罗湖生点了点头,宁宁姐说得对,所以我更要带她回千岛湖。
我望着罗湖生,弟,等姐出院了,再看一眼安小冉,你再带她走。
罗湖生又笑了,放心了,姐,等着你呢。
冬冤家,我有心将你打,却一个心儿怕;要不打,只恨你这冤家羞人煞;罢罢罢,低眉红了脸儿帕,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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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进来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不对,用漂亮来形容是不合适的,应该是非常有气质的一个女人。她已经不年轻了,40多岁的样子,短发,消瘦,白皙,身上散发着高贵优雅的气息。
她进到房间里,环视着四周,稍微的愣了一下。当她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和身上的时候,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老何,你是不是这次太过分了?
河马的脸色缓和了很多,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女人微笑了一下,我来看看我的丈夫,有错吗?
河马有点尴尬的笑了一下,你身体不好,应该多注意休息。
女人走到宁宁的面前,你是宁宁?
嗯。
是你打的电话?

是你怀孕了?
嗯。
女人走到河马面前,摇了摇头,厉声说道,老何,你这次玩的真够过火的。收敛收敛吧。一个怀孕了,一个被你打成这样,你还是个男人吗?
河马低下了头,他竟然低下了头。
女人继续说道,河马,20年前,你是怎样对我信誓旦旦?我又是怎样和家人断绝关系跟着你这个一名不文的穷小子来到这个城市?你又是怎样发誓要对我好一辈子?你变得太快了。这么多年,我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孩子都那么大了,为了面子,也就忍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要遭报应的!
女人又走到宁宁和我面前,小姑娘,你们那么年轻,干点什么不好?我不是为了你们而来的,我是为我的家庭。不说了,你们走吧。还有那个叫宁宁的,不要奢望生个孩子来挽留男人的心,不可能。他不会对任何人动心的。连自己结发妻子都这样背叛的男人,你不要有希望了。把孩子做了吧。
我看着这个女人,中年女人,不卑不亢,冷静理智,真不知道面对这样一个丈夫,她怎样承受了这么多年。
我想要说些什么,宁宁拉了一下我的手。
谢谢。宁宁说完,扶着我向外走去。
刚到门口,突然听到河马的声音,你们这样走太容易了。
女人突然走到河马面前,声音开始颤抖,老何,你说她们应该怎么走?怎么走?!
我在这个冷静的女人颤抖的声音里明白了,她的痛苦绝对不会比我们少!丈夫的背叛,当年即使第一夫人希拉里一直强撑着坚强,到最后不还是泪流满面?更何况这个平凡的女人,修养的再好,也不会沉默了。
河马看着她,你不要总是用以往的事情来压我,你去看看,我的圈子里面哪一个不是这样?
即使全部是这样,我也不希望你是!不希望我的女儿一直尊敬的父亲是这样一副嘴脸!女人失控的喊道,老何,这么多年你想过你的女儿吗?你以为给她点钱,送她到美国读书就是给她幸福吗?我也不需要再忍了,你是不是希望她们给你的女儿打个电话,汇报一下她父亲的行径再走啊?
听到女儿,河马的脸色竟然缓和了,还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慈爱。看来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最柔软的地方。河马这种人,竟然这样疼爱他的女儿。
河马挥挥手,你厉害!我让他们走,我们的事情,不要让女儿知道。
我在宁宁的搀扶下走到了门口,走出门的那一刻,我回过了头,对着女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女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说,我不希望再见到你们。


宁宁把我搀到她的车上,我软软的坐着。宁宁没有说话,开着车从小区出来,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
老大,你这样的表情真像老巫婆阿。
猪,宁宁说话了,你就是个猪,刚刚自由了,又贫嘴。
我也笑了。
我看着那个女人,感到自己就要低到尘埃里去了,宁宁说道,我不知道,河马有这么一个出色的老婆。可惜了,现在成了个不管不问的无聊太太。
有这么好的老婆还招蜂引蝶,我摇了摇头,真tmd鄙视他。
这就是男人。宁宁看透了一切的口气,有时候真让人感到绝望。
什么绝望阿?我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我到40岁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这么美。
臭美。
你怎么把她给搬来了?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笨呢?做什么事都动动脑子,脑子!我在河马的手机里面看到他老婆的号码,就存了。想着可能会用上。没想到还用上了。所有出轨的男人,面对自己的家庭,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愧疚。
老谋深算。不过还好遇到这么个妻子,如果安小冉遇到那样的,就惨了。
边说边聊,我透过车窗看ZZ的风景。第一次发现,原来是这么的美!是秋天,高大的法国梧桐已经被风吹黄了树叶,有些在簌簌的下落。太阳高高的挂着,暖和却不刺眼。我突然压抑不住的兴奋,从今天起,从现在起,我桑桑是自由的拉!可以自由去爱,自由去追求所有梦想中的幸福!可以结束所有的肮脏和灰暗!结束所有的屈辱和下贱!我忍不住喊道,宁宁,靠着路边,停车!
宁宁白了我一眼,靠,干吗?
我想下来走走!宁宁,我自由了!
你tmd脑子一定进水了。你的腿还要不要了?
宁宁一说,我才想到自己的腿。一想到,腿就开始疯了一样的痛,我抽了一口气,快点开,你想让我残废阿?
你多勇敢,宁宁又白了我一眼,你就是个白痴。
说归说,宁宁还是加快了速度。


医院,一大堆的忙活之后,我乖乖的躺倒病房里。
宁宁坐在我旁边,看着我,狠狠地说,听到没有?医生说,距离动脉就那么一点。你要是再牛一点,你现在不是在这里了。
在那里?我边吃宁宁削的苹果边问。
太平间,宁宁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白痴。
我看着宁宁,突然感到真的像姐姐一样的温暖。我暗暗的下了决心,我不要陈阳了。宁宁可以为我做那么多事情,我怎么能那么小气?
宁宁出去了一会,回来后给我枕边放下一沓钱。我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你要包我?
宁宁忍不住笑了,老四,你长成那样我吓都吓死了。你看看你的脸,是不是比西瓜还要大?
我尖叫了一声。
你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现在,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以后还我。在这里好好治疗,老实呆着。注意不要睡着了,注意点滴完了叫护士换药。
你去干嘛?照顾我呗。
我去河马那里。
为什么?
宁宁长叹了一声,桑桑,安小冉说得对,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该我了。我不像你,只是单纯的包养关系。我们之间有利益关系,而且,我怀着他的孩子。他不会这样放手。更何况,我叫了他老婆过来。
我着急得看着她,那怎么办?
怎么办也要办。我不像你还有希望梦想,我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宁宁带上门走了出去。我心里莫名的不安,有种不祥的预感。
冬冤家,我有心将你打,却一个心儿怕;要不打,只恨你这冤家羞人煞;罢罢罢,低眉红了脸儿帕,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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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我知道自己总是太冲动,所以经常受伤。可是每次做事情,我从来都无愧过自己。包括这次对河马,尽管我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的放我走,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么的不容易。我抬起头看着为我包扎伤口的宁宁,用尽力气向她微笑,宁宁,你不要哭,我不痛。
你真是个猪!宁宁忿忿的骂着,眼泪却还是没有止住,总是认为你自己很勇敢,是不是?
我无声的笑了一下,宁宁,谢谢你。
伤口包扎好了,宁宁把我扶了起来。我靠着椅子强撑着站立着。宁宁转过了身,面对着河马。
老何,玩够了没有?
河马饶有兴趣的看着宁宁,宁宁,你想帮她?
宁宁坚定的点点头,是,我想帮她。我想让你放桑桑走。
说个理由。
因为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
是的,朋友!宁宁突然激动了,和我在一个寝室呆了四年的朋友!这个理由可以吗?
河马不屑的笑了,这也算理由?
宁宁也笑了,老何,对你来说,也许不算。因为你们这些商人,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友谊这个概念了。我问问你有吗?你们之间有的只是利益、金钱、美色,为了这些你们可以用尽一切手段。当然,还包括转让彼此的女人。我问你,你给我们做的那个工程,是不是以我为条件的?是不是我老板把我tmd像商品一样转让给你的?女人在你们眼睛里面什么都不是,你们根本不会去爱上一个女人,却喜欢像猫捉老鼠一样玩弄着女人,对不对?
河马又笑了,宁宁,你真的很聪明。
宁宁又说话了,所以,既然不爱,你就放桑桑走,成全她。
我没有玩够呢。
我一下子又激动了,靠,你还想怎么玩?桑桑陪你!
你tmd闭嘴!宁宁回过头恶狠狠的骂了我一句,又转过了脸,老何,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适可而止吧。
你是什么东西?河马骂到,我也根本没有把你放到眼睛里!
我蹒跚着挪了过去,一把推开宁宁,费什么话,想怎么样吧?河马,干脆点!
有个性!河马放肆的笑了,桑桑,最吸引我的就是你的个性。
你tmd的利索点,给个条件!
河马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好,给你条件。你只要肯从这个房间爬到小区门口,我就放你走。永不纠缠!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气笑了,我指着河马骂到,靠,你以为我是一条狗阿?
我就是认为你是一条狗,而且是喂不熟的那种!河马说着,转头看着宁宁,加重了声音,我就是让你们看看背叛我的下场!
你tmd就是一个流氓!
你还真说对了,不是流氓我也不会混到现在。给你脸你不要脸!干脆点,没时间陪你玩了,你说,爬还是不爬?
我瞄着河马,我还给你说了,我今天不爬!
到底爬不爬?
你喜欢这样运动你自己运动,我绝对不会!
很好,那你就还这样呆着吧!呆到你想清楚为止!走!河马说着,挥了挥手,两个跟屁虫立刻向门口走去。
我心里憋得难受,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这是干吗?白白的被修理了,自己还扎了两刀,这几个东西毫发无损的回去了?怎么可能!
我在河马转身的一刹那,闭上眼睛,把水果刀狠狠地向他的后背刺了过去!
就是为他抵命,我也认了!
手腕却在半空中被人紧紧地抓住了。我睁开了眼睛,看到抓住我手腕的,竟然是,宁宁!
宁宁,你疯了?你为什么拦着我?
宁宁几乎是愤怒的摇了摇头,桑桑,我真想不明白,你怎么从来不用脑子?!
我也愤怒了,刀尖几乎就要挨着河马的衣服了,就这么前功尽弃?河马回过了头,看到水果刀,脸色立刻变的惨白。
宁宁,你不要管我!
我还tmd管到底了!宁宁边说边把水果刀夺了过去,扔的远远的。
河马脸由惨白转到紫红,他走到我身边,高高的举起了手,我抽死你!
宁宁一把抱住了河马的胳膊,老何,我替你打!
我吃惊的看着宁宁,宁宁真是说打就打,左右开弓,清脆响亮。我做梦都不会想到宁宁会这样打我,泪水立刻充满了眼眶。
好,你打吧,你打死我,总比他们打死得好。
我就是要打你,我打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笨?总是要装的很勇敢?总是用自己的心思去想别人?总是那么单纯?总是让关心你的人担心?你可不可以不勇敢?可不可以用用脑子?可不可以在关键的时候像条虫子一样的缩起来?你是我见过最傻的女人!
泪水一滴一滴的滴了下来,我闭上了眼睛。从来没有人问过我,你可不可以不勇敢?桑桑,你可以吗?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宁宁已经面对着河马,老何,你说的条件算数吗?
当然算。
我来爬,让桑桑走!


我愣住了。
河马愣住了。
就连苦瓜还有灯泡也愣住了。
我亲爱的宁宁,我冰雪聪明的姐妹,我同一个寝室的老大,我睡在上铺的兄弟,我最顽固的情敌,就在这么多双目光的注视下,慢慢的慢慢的俯下了身体,然后跪倒了地上!
泪如血涌,再也收不住了,我忍不住哭出了声音,宁宁,你这是干什么啊?
宁宁回头看看我,靠,你就这点出息!收起你的眼泪。
我模糊着眼睛喊着,你给我站起来,站起来!
河马的声音也变了,竟然有点颤抖,好感人的友谊阿,我服!只要你从这里爬到房间门口,我就算栽了,不再纠缠桑桑!
宁宁问道,永不纠缠?
永不纠缠!
好,我爬.
模糊的视线里,我看到宁宁向前弯曲着身体,这样美丽高傲的宁宁,她是真的要替我做这样屈辱的事情。我怎么可以让宁宁这样为我忍受侮辱?
我一瘸一拐的走过去,一把拉住了宁宁,你给我起来阿!
宁宁一把甩开了我,走开,没你的事情!
我走到河马面前,再也顾不得自己泛滥的泪水,我哭泣着嚷道,河马,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很有意思吗?很好玩吗?你看看现在跪在地上的那个女人,她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你还有没有一点点人性?你为她的孩子想过没有?想过没有?
宁宁突然颤抖着声音喝斥我,靠,别给我提孩子!
就在一切都乱了的时候,竟然听到门铃的声音!似乎是听到了房间里面激烈的声音,门铃声停止了,换成了焦急的敲门声。
宁宁抬起了头,幽幽的说了句,他终于来了。
他?
我扶起了宁宁。在河马的示意下,苦瓜打开了门。
走进来的,竟然是一个女人!
冬冤家,我有心将你打,却一个心儿怕;要不打,只恨你这冤家羞人煞;罢罢罢,低眉红了脸儿帕,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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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宁宁打开了门,河马首先走了进来。我抬头向他后面看了一下,靠,还带着两个膘肥体壮的大汉。是不是想拍电影啊?我心里冷笑了一下,还和我来这个。中国老百姓不是有句话吗,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我桑桑命都不要了,我还怕你几个破男人?
我连站都没有站起来,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看着他们。
河马摸了一下宁宁的脸,乖阿,怎么样啊这段时间?桑桑听话吗?
宁宁笑了一下,挺好。桑桑很听话,哪里也没有去。
河马看了我一眼,这就好,这就好。
门关上了。河马带着那两个一看就没什么脑子的男人向我走了过来。
桑桑,想好了没有?
我抬了抬眼皮,想好了。
真的想好了?
真的想好了。
说说听听。
我要走!我站了起来,直视着河马,河马,我告诉你,我一定要走!
有个性!如果你出得了这个门,你就走。
河马,我忍了你很久了,你那么大一个男人,怎么会这样对付一个小女人?
你tmd别废话,我告诉你,你出得了这个门,我就让你走!
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我走到那两个男人面前。一个长着一张像苦瓜一样狭长的脸,眼神凶狠。一个脑袋圆圆的,光光的,像极了灯泡,估计苍蝇到上面也会滑倒。我用手指着苦瓜和灯泡说,靠,好歹看着也这么魁梧,干点什么不好,偏偏要来对付一个女人?你们精力旺盛的话可以去参加奥运会举重阿,还能tmd为国争光呢。
河马笑了,桑桑,你什么时候都非常有意思。
我说,是啊,我是有意思。
我边说边向门口倒退着,我心里盘算着,就这么拖着他们,到门口的时候迅速的开门,长腿一跨,不就出去了。
马上就退到门口了,我转过头,刚要拉门,突然脚下一个趔趄,我头重脚轻的倒在了地上。
眼前tmd金星乱晃,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到了苦瓜在咧着嘴傻笑。
我靠。
宁宁走过来扶住了我,桑桑,你真tmd是个孩子!他们在逗你,你还当真了,你以为你能走得出去?
我一把甩开了宁宁,你tmd给我滚!我的事不要你管!
宁宁吃惊的看着我,狠狠地骂了句,你属狗的,好坏都咬!
我也狠狠地回骂,靠,你装什么装?你那双手我还嫌脏!
宁宁身体抖了一下,桑桑,算你狠,你就是今天被整死了,也与我无关!
我心里颤抖了一下,我怎么可以让宁宁知道我的想法?宁宁,你太不了解桑桑了,我不想拖累你,所以我必须和你划清界线!是我该承担的,我必须承担!


河马走到了我的面前,桑桑,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勇敢?
我冷冷得看着他,没有世界末日,也没有外星人侵占地球,你说什么时候了?
你tmd就是一个小婊子!我养着你,你还敢谈什么爱情?你也配!
我是不配,可是你更不配!
我怎么不配?
你配吗?你如果爱你的老婆,对家庭负责任,就不会在外面拈花惹草,更不会包养情妇!你的责任感呢?你的能力呢?你的手段呢?就是用来对付一个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我tmd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鄙视你!
我还没有说完,脸上突然火辣辣的挨了一巴掌,我愤怒睁大了眼睛,我看到了宁宁涨红的脸!
你打我?
我还就打你了!你以为自己是谁?少说两句没有人会杀了你!
和宁宁对视的瞬间,我看到了宁宁眼里闪过的晶莹。真是个傻女人,宁宁,一直以为你聪明,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举动并不会减少桑桑的灾难阿!
我狠狠地推开了宁宁,冲到河马面前,河马,你是不是个男人?
河马冷冷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听到了自己几乎有点颤抖的声音,河马,如果你是个男人,就放桑桑走!这一年多来,桑桑真的很感激你的照顾。你看着,这银行卡我不要,这房子我不要,这辆车我也不要,这条项链我也不要,这里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要!我只要我应该有的自由。河马,桑桑还很年轻,只有24岁,你成全桑桑吧。桑桑谢谢你。我不叫你河马了,我叫你何老板。何老板,你的年龄几乎要和我的父亲一样,和你在一起,我不幸福。你经历的女人那么多,桑桑只是那么不起眼的一个。漂亮的女人那么多,你根本就不缺女人,何必在乎一个桑桑?我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桑桑......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的哀求一个人,自尊被我卑微的踩在了脚下。
河马静静的听我说完,突然放肆的大笑,桑桑,你以为你这样我就可以放你走?不可能!如果你看上的是什么富豪,不说比我何某人厉害,最起码也小康标准,我还可能放你走。你现在这样tmd是在打我的脸!我用奔驰,钻石养着的女人,居然看上的是一个穷小子!你让我的脸放在什么地方!你太不懂男人了!还有,你多高尚,不要一分钱,你以为你是谁?杜十娘,董小宛?还指望别人来歌颂你?你真tmd傻!你现在就是tmd一个婊子,现在是,以后也是!
血液疯狂的在血管里燃烧,烧得我全身都在疼痛!我指着河马,尖声的大骂,你tmd的无耻,下流!你操!你以为你什么东西?你tmd就是垃圾!你有几个臭钱就为所欲为?你的手tmd永远都洗不干净!现在是,以后也是!
河马恶狠狠的看着我,挥了挥手,你敢这样骂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打你脏我的手,你们两个用点力气!
苦瓜和灯泡像得到圣旨一样,恶狠狠的向我扑来。


灯泡先抬起了手,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眼前又出现了金星,晃动的我看不清楚东西。然后,耳光一个接一个的盖了过来,清脆响亮。我感到脸上被撕裂了一样的痛,火辣辣的,几乎要麻木、肿胀的感觉,耳朵不停的嗡嗡作响。我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桑桑,是个人的话,就忍住!你tmd敢哭出来,敢叫出来,敢求饶,出门就让汽车给撞了!你一向是勇敢的,最勇敢的,最最勇敢的!你一定要忍住!你一定要站着,不要倒下!
我努力的,努力的支撑着,隐约的听到耳边宁宁哭喊的声音,够了,够了!她还是个孩子啊!桑桑,你求饶好不好?好不好?河马,我替桑桑求你了,好不好?
我感到一种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流了出来,咸涩,有些发腥。我用手擦了一下,不屑的骂着,靠,你嚎什么什么嚎阿?我还没死呢!
宁宁跑了过来,试图去拉住两个男人的手,她尖叫着,桑桑,你的脸肿了!你流血了!你们不要打了,再打她就要毁容了阿!
我的心突然狠狠的痛了一下,靠,我怎么没有意识到我会毁容呢?脸是什么?脸是一个女孩子最在意最珍惜的资本!桑桑是漂亮的,是漂亮的。如果桑桑毁容了,怎么去找陈阳?陈阳又怎么能接受?要是妈妈看到了,妈妈该有多难过?我要去找陈阳,还要找一份好好的工作,我也要回家看妈妈,我怎么可以让他们这样的摧残?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后退了几步,捂住了脸,我tmd第一次没有志气的开口了,我几乎是哀求的口吻,河马,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脸!我还年轻啊!你可以打我别的地方,我求你了......
河马更加放肆的笑了,桑桑也有害怕的时候?我今天还就是要毁了你的脸,看你还有什么资本勾引男人?
在河马的笑声中,我突然有些失控,靠,tmd你怎么变得这么懦弱?你的勇敢坚强呢?拼了!
我放下了手,突然碰到了休闲裤的口袋,硬硬的,对,这是那把水果刀!我怎么忘了呢?我几乎像得到宝贝一样的拿出了水果刀,杀一个够本!
灯泡看着明晃晃的刀,狞笑着看着我,小女孩,你几岁了?一把刀就想怎么样啊?过来,过来啊,你一招都过不了。
我看着这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我知道,我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宁宁在一旁急得大喊,桑桑,你不要做傻事阿!
我突然的笑了,真的笑了,这个世界都怎么了?这怎么那么象拍电影阿?宁宁你那么担心干吗?河马还有你们这些东西,那么嚣张干吗?不就是一个桑桑小女人吗?我是伤害不了你们,可是我也不会再让你们伤害!
我拿起刀,狠狠地向自己的左腿大腿上扎了下去,鲜血立刻四散飞溅!奇怪,一点都不痛。我大声地喊着,河马,够不够?!够不够?!
河马没想到会出现这个场面,愣在了那里。
我又补了一刀,我失去控制的大声吼着,够不够?!够不够?!
当我第三次举起刀的时候,宁宁扑了上来,桑桑,你再扎,你先杀了我!
我抬起头,看到宁宁眼睛里一串一串的泪水,那么多,简直要把人淹没一样。我试图抬起手去为宁宁拭去泪水,宁宁,我怎么让你哭了?
可我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我拼命的让自己坚强,可是双腿已经不再听话。我慢慢的瘫软在地上。
宁宁伸手撕下了自己的宽大T恤的袖子,在我的伤口上温柔的包扎。
河马回过了神,狠狠的骂到,小婊子真tmd狠。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你走?
冬冤家,我有心将你打,却一个心儿怕;要不打,只恨你这冤家羞人煞;罢罢罢,低眉红了脸儿帕,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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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原来以为经过那个晚上的谈话,宁宁会对我好一点。可是,在等待河马的这些天里,宁宁依然对我非常的冷淡。爱情真的是非常自私的东西,它会把所有的一切改变。
最受不了的是,宁宁会问我这样的话。
桑桑,陈阳好吗?
当然好了。
我是说,你和他在一起,他做得好吗?
我一下子呆住了,看着宁宁,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宁宁似乎没有察觉,依然问着,你们在一起睡觉,你躺在他的左边还是右边,你是不是枕着他的胳膊?
我还是无法回答。
她继续问,他晚上说不说梦话?还有,他踢不踢被子?
看着宁宁这样反反复复的问,我有一次终于忍不住了,我看着宁宁,大声地说,宁宁,够了,够了,你这样折磨我,是不是很好玩?
宁宁抬起了头,狠狠地盯着我,桑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你凭什么可以和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凭什么可以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凭什么?
我无言以对。
宁宁突然的眼睛就流下泪来,桑桑,我不知道多恨自己。每次去找他,我都想和他在一起。在南方的时候,每次回来看他都舍不得离开。每次离开的时候,我们都紧紧地抱着,好几次连火车都错过了。我那时候就想,一定要挣很多很多钱,多的可以还了他所有的贷款,可以还了他父亲常年看病的欠债,多的可以有一套我们自己的房子,我们在一起想怎么抱就怎么抱,想怎么亲就怎么亲,再也不要分开。多的我们可以无所顾忌的要个孩子,看着他慢慢的长大,再也不要忍受没有钱的痛苦.....
我听不下去了,宁宁,你不要说了。
宁宁依然说着,桑桑,我不知道实现这个梦想要多久,于是我等不及了。我走了这么一步,难道我错了?河马的钱本来就不干净,我为什么不能用这种方式去赚?
我说,宁宁,你不要说了,听着让我难过。
桑桑,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那对兄弟的死是因为欲望无法控制,可是我却因为希望的破灭。你知不知道看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多绝望?
我看着宁宁,美丽憔悴的宁宁,发现她瘦了很多,没有了往日飞扬的神采。我心里颤抖了一下,这是我认识的宁宁吗?
宁宁,我不要陈阳了,我想你应该和他在一起。
宁宁看着我摇了摇头,桑桑,你tmd装傻还是真傻?我们还能回的去吗?
我的心也痛了,即使我找到陈阳,我们还能回的去吗?


知道宁宁怀孕后,都是我做饭。冰箱里的东西大多是鸡蛋,我尽最大可能的变着花样的做饭。番茄鸡蛋、青椒鸡蛋、煎鸡蛋、炒鸡蛋、煮鸡蛋.....吃得多了,宁宁就受不了了。我看着宁宁食欲不振的样子难受,总不能在这一个星期被河马饿死吧?反正也是死,死也要吃得好一点。
说到做到,我不顾宁宁的阻挡,推门出去,想去楼下的饭店掂几个菜来。
刚到小区门口,就被保安拦住了,你是桑桑吧?不要出去。
我看看保安,操,这不是那个胖汉奸吗?我瞄了他一眼,放我出去。
我不放你出去。我放你出去了有人放我的血。
靠,你让开。
我伸手去推他,没想到他一把推开了我。真tmd有劲!我挣扎了几下,终于没有摔倒。
桑桑,我告诉你,不是我和你过不去,是你的老板。你好好呆着吧,否则不客气!
我气愤地看着他,靠,我不知道他给了你多少钱?
愤愤地回去,宁宁看着我,淡淡一笑,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
怎么办?
怎么办?等啊。
就是怕饿坏宝宝。我小声说。
宁宁厉声地骂道,你再敢给我提这个小东西,我tmd抽你!
我低下了头。
想起了罗湖生,要不叫这孩子送点饭来?
我拿起宁宁的手机,刚要拨号,被宁宁一把夺了过去。
干吗?这么小气。
你长点脑子好不好?你难道要牵扯无辜的人进去?!
我拍了拍脑袋,又发热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又一个周末。刚吃过午饭,河马的电话就来了。
宁宁接过电话后,看了看我,桑桑,他下午2点过来。
我说,好,他来的好。宁宁,你不是说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你不是想解脱吗?咱们不玩软的了,我真和他拼了。我说完把水果刀握在了手里。
宁宁看着我,好,你桑桑勇敢,我就看看你的匹夫之勇。你真tmd幼稚。
我急了,你让我怎么办?你说?!我杀了他,我给他抵命,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有,你没有资格说我,你的立场在他到的时候就是在他的一方!
你让我怎么说你?
我不让你说我。我知道我在做些什么。安小冉说了,无论什么人,都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可是安小冉疯了!
我也要疯了!再关我一个星期,我会死掉的!既然都是死,还怕什么?我说完把水果刀折叠起来,放在了休闲裤的口袋里。
宁宁看着我,无奈的摇摇头。桑桑,我不会看着你做傻事的。
我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无所谓地说,靠,都说你聪明,也不是这样?活就活的干脆一点。
打开电视机,我开始看节目。管它呢,车到山前必有路,豁出去了。
倒是宁宁坐卧不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后来,她走到阳台,拨打了一个电话。好一会,她回到了我的面前,桑桑,我求助了一个人,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谁啊?
我现在不能说。如果他来了,可能会有转机。
我笑了,宁宁,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沉默了一下,宁宁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她严肃地看着我,桑桑,你答应我一件事。
说!
如果这次你能从这里离开,一定要找到陈阳,告诉他我一直爱着他。还有,你要好好的生活。
我心里猛的不安,骂道,你tmd不要搞得像遗嘱一样!我还告诉你了,宁宁,你别吓我,要告诉自己告诉去。
宁宁没有和我拌嘴,她还是那样严肃地看着我,桑桑,你一定要记得。
我刚想说些什么,门口传来了有力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的,看样子不会是一个人。
然后,门铃响了,该来的终于来了。
冬冤家,我有心将你打,却一个心儿怕;要不打,只恨你这冤家羞人煞;罢罢罢,低眉红了脸儿帕,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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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我看着宁宁,宁宁看着我。
我不说话,宁宁也不说话。
我感到tmd像地下党对着特务,或者警察对着罪犯一样,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都很紧张。我天生就是一个没有心计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这种心理战术还从来没有运用过。真累。大概有10多分钟,我转过了脸。伸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是周末,早上10点多钟,电视里正在重播着同一首歌。一个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在舞台上搔首弄姿。不过,看他们总比看宁宁绷着的脸好吧。就那么几首老歌,翻来覆去的吼着。你吼我也吼,我开始和着电视里面的同志们唱了起来。
你就不能安静会儿。看我摇头晃脑的样子,宁宁终于忍不住了,桑桑,你这是干吗?
我这是干吗?宁宁,你知道你现在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吗?你就是那走狗,汉奸,穆仁智。
宁宁脸色难看了,桑桑,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我难听什么了?你要是还有点人性,你就让我走。
靠,你说我什么?
我说你没人性!
宁宁突然抬起了手,桑桑,你再骂我,你信不信我敢抽你?
我信,我当然信。我tmd信现在是个人都敢抽我。
桑桑,宁宁收回了手,你让我怎么说你?我说你勇敢,还是说你单纯,或者一个字,傻?
我怎么了我?
看见过猎人追猎物的,没有看到过猎物自己往枪口上撞的。
你是什么意思?
桑桑!你总是用自己的眼睛来看世界!你是单纯的,难道你看得东西都是单纯的?都毕业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不改?
我有点吃惊的看着宁宁,宁宁的脸因为激动泛起了红晕。我几乎激动了,原来,宁宁还是为我好啊。
我走过去,一把拉住了宁宁的手,老大,和我一起走,我们去找陈阳。
宁宁一把甩开了我的手,你tmd真单纯!我就是让你走,你能走得出小区吗?河马没有那么傻。我告诉过你了,他非常不简单。
我想了想,宁宁,把你的手机给我。
干什么?
报警,他这叫非法拘禁。
宁宁又笑了,看过《别了,温哥华》没有?小雪要是能被警察保护,她脑子进水了才跑到温哥华。
我有点绝望的倒在了椅子上,宁宁,你说怎么办?我就在这里等死吧。
宁宁的眼神甚至比我还要绝望,桑桑,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的境况,比你还要差。
我抬起了头,为什么?
宁宁摇了摇头,不要问了,河马就是放你走,也不会放我走的。现在就想怎么样让你快点离开。
我顺手抄起一把水果刀,操,怕什么怕,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呗。
宁宁一把夺了过来,桑桑,你说什么先经过大脑再说话。好了好了,把电视关了,我想静一下。


中午,宁宁看开冰箱看了看,桑桑,你整天就是吃这些东西?
我无精打采的点点头,老大,泡面吧。
宁宁无奈的摇摇头,烧开水,煮了两包康师傅。我边吃边抱怨,宁宁,你说,是不是让咱们学上甘岭阿?弹尽粮绝,举手投降。
宁宁白了我一眼,你吃吧,我说你的贫嘴什么时候能改阿?
我笑了一下,缓和紧张气氛呗。
宁宁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你是个没心没肺的猪。
宁宁好久没有说过我猪了,心里突然一热,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正吃着,突然宁宁猛的开始干呕,她放下筷子,向洗手间跑了过去。怎么了这丫头?我跟了过去。
宁宁狂呕了一阵,终于平静了。我看着她,老大,你怎么了?
你说我怎么了?你总不会认为我感冒了吧?
我看着宁宁苍白的脸,突然一个念头涌了出来,宁宁,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宁宁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是的,桑桑,我怀孕了。
我尖叫了一声,宁宁!是谁的?多久了?
宁宁看着我,笑了,桑桑,你干吗这么紧张?你应该高兴是不是?最起码我现在没有资本去和你争陈阳。
我的眼睛一下子湿了,宁宁,你为什么这么说话?
你想哭?桑桑,现在想哭的人是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恨这个孩子?我恨他!
我们去把他做了,好吧?
好啊,很好。你去问问河马愿意不愿意?
他是个魔鬼,宁宁,他一直都在利用你!你做假账,到时候如果查账,他会把责任推到你的身上!
宁宁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一直认为我在获得,却不知道,我一直在失去。我真的有些绝望了,桑桑。我们都是他的工具。


晚上,河马打来了电话。宁宁接了,含含糊糊地说,好,挺好,孩子也好。桑桑?她正在考虑。
我一把夺过电话,我根本就没有考虑!我一定要走!
河马在那边笑了,我看你能走得了!你们就这样过着吧,下周我回去看你们。记住,桑桑,那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和宁宁在一张床上面躺着,距离的那么近,却又感觉那么的远。忽然想起来大学的时候,我们上下铺,经常的在一起打闹。很多时候,宁宁和我在一起趴到床上看杂志,看到熄灯。而宁宁,总是懒得爬上去,赖在我床上就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自己一只腿总被她压着,愤怒的把她拍醒,她更加愤怒的瞟我一眼,猪,醒了买早餐去。让我郁闷的想跳楼。
才两年的时间,怎么就一切都变了?
黑暗中,宁宁的手试探的向我伸了过来。我知道,宁宁一定也想起了很多。我忍不住也伸出了手。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心里涩涩的,说话的声音突然就有些哽咽,宁宁,你一直说我傻,其实你才最傻。
我?
你怎么不知道保护自己?为什么不吃避孕药?
我怕吃多了那个东西,真的不会生孩子了。想得也真单纯,当时还想,如果不会生小孩了,陈阳怎么可能要我?
我眼泪都要下来了,宁宁,你一直这样想着陈阳?
一直。
你恨我吗?
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你。桑桑,我不恨你,可是我不能原谅你。
温热的泪终于夺眶而出,我问,这到底都是怎么了阿?
其实,河马很在意这个孩子。他只有一个女孩,在美国留学。他一直想要个男孩。他老婆是生不了,我的意外怀孕使他很高兴。其实,河马并不算很坏,最起码他没有逼某个女人为他生孩子。至少是对你。他是真的宠爱你,桑桑。
他不坏?他不坏会不让我走?他不坏会在明知道你有他孩子的情况下还算计着你?
宁宁长叹了一声,桑桑,他太有心计了。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想些什么,永远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沉默了一会,宁宁抽出了手,桑桑,如果当年我们同时遇到陈阳,你会不会和我竞争?
我摇了摇头,不会。
为什么?
我争不过你。还有,我有bb.
现在呢?
我沉默了一下,老老实实的回答,会。
你爱他吗?有我这样爱他吗?
我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宁宁,可能我没有你这样爱他。但是,为了他我会做任何事情,即使让我死掉。
宁宁突然笑了,桑桑,睡吧,如果你真的这样爱他,我也为他高兴。
宁宁,也是让我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冬冤家,我有心将你打,却一个心儿怕;要不打,只恨你这冤家羞人煞;罢罢罢,低眉红了脸儿帕,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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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办完安小冉的事,我在这个城市里面彻底的无牵无挂了。不就是一个河马吗?我什么都不要了,你会把我怎么样?心动不如行动,越快越好。
我给河马挂了电话,河马,我有事找你。
河马在电话里面有点惊诧,桑桑,你可是一般不主动给我打电话阿。
我说,我真的有事。
桑桑有事,我可不敢不去。不过我现在在公司,正在工作。晚上我过去。
河马说完就挂了电话,我只好收线。干些什么呢?上网?聊天?打游戏?看电影?都不好。算了算了,拿出在RZ照的的照片,我欣赏了起来。你说,这个陈阳怎么就这么上相呢?他去DG也有两个多星期了。两个星期,可就是14天呢,这么长的时间,会不会有人看上他?听说,南方美女如云呢。桑桑,你一定要尽快地找到他。
就这样看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河马会不会来呢?不行,我要提醒他一下。
我又打了一个电话,河马,你过来阿,我真的有事。
好,好,我一会就过去。
我郁闷的靠在床上,啃了几口饼干,等待着河马。


河马10点多的时候终于过来了。我看看门,河马一把抱住了我,宝贝,想我了没有?
我推开他,看着他,许多话涌上心头,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河马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桑桑,你怎么啦?我那里不对劲吗?
我回过神来,把他的外套挂了起来,沏了杯热茶放到了他的手里,河马,累了吧,喝口水。
河马笑了,宝贝,今天怎么这么体贴阿。
我没有笑,认真地看着他,河马,我今天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你谈。
河马喝了一口茶,是吗?要买什么?钱不够了,说一声就是了。
我鼓足了勇气说,河马,我要离开你。
什么?河马一下子站了起来,厉声说道,桑桑,你说什么?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河马,我说,我要离开你。
河马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桑桑,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告诉你,我何某人的帐不是那么容易查的。树还没有倒,怎么就想散了呢?
我也笑了,河马,我对什么帐务根本不感兴趣。只是我觉得我在你的身边,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折磨,我不快乐,所以我要离开。
河马看着我,宝贝,你没有发烧吧?我从来不知道把大把大把的钞票放到一个女人手里,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她会不快乐,笑话!
我看着他,河马,我没有选择逃走,是因为我对你还有一丝感激。我知道,这一年多来,你对桑桑非常的宠爱,可是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是为钱活着的,也并不是每个女人因为你的宠爱就会爱上你。
河马突然又笑了,宝贝,你真tmd傻!你以为你不逃走,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从我的面前走开?不可能!我何某人最宠爱的女人就是你,你不知道这一年多来我在你的身上花了多少钱。我不相信,没有女人不爱钱的!
我看着他,真的忍不住想笑,河马,我可以告诉你,最起码站在你面前的桑桑就是个例外。
例外?你认识宁宁,是不是?多美丽多高贵的一个女人,不是也是为了钱和我睡觉?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以为她把我耍了,愚弄了,可是她不过是我手里的一颗棋子!
我听不下去了,河马,你要对宁宁怎么样?
不是我要对她怎么样,是她自己做的那些假账会使她怎么样!女人怎么就tmd那么傻呢?说什么好呢?贪婪成性?利令智昏?桑桑,就是你还保留了那么一点单纯。你说,我怎么舍得放你走?
看着滔滔不绝的河马,我莫名的开始有些发抖,感到一阵阵寒冷。我问,你要把我怎么样?
你干吗这么害怕,不用怕,我没有听到刚才你说些什么,今天晚上我们尽情的欢乐欢乐。河马喝着茶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突然怕了,我为什么不选择逃走呢?还勇敢的自己向枪口上撞。真tmd傻!
河马走过来搂住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一把推开了他,河马,放我走吧!
河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他把没有喝完的茶水一下泼在了我的脸上,脸上像被什么蜇伤一样的刺痛了一下。我捂住了脸。
桑桑,你tmd婊子!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我不会放你走的。
河马说着,一把抱住了我,骂骂咧咧地说,桑桑,你以为我是傻子?我知道你在外面肯定有男人了,现在是不是要为你的爱情而战?没门!我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商场上不会,情场上也不会!我今天就要了你!
我开始反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我从来不知道河马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我根本就抵抗不了。他像疯了一样的脱着我的衣服,疯了一样的亲吻我的脸,脖子和身体。我极力的想用残存的力气留住身上的衣裤,可是河马一双有力的大手粗暴的扯过来,身上就再也留不住任何的衣物!
河马的吻开始变成了咬,毫不留情的咬着我身上任何裸露的地方。我几乎痛得要背过气去。这个我有着数次肌肤之亲的男人,突然变得那么的陌生那么的狰狞。我哀求的叫着他的名字,河马,不要这样,河马。河马更加放肆的抚摸着我,宝贝,我就是要强奸你。河马的呼吸开始急促,手更加的粗鲁,当他把坚硬的DD强行插入的刹那,我痛得大叫一声。
是不是兴奋了,宝贝?河马抽动着,放肆的大笑。
我闭上了眼睛,我想起了安小冉,女人,为什么有时候那么的柔弱?根本主宰不了命运!


河马发泄完之后,没有在这里过夜。他穿好衣服,看着我,宝贝,我给你思考的时间。你想清楚了,告诉我。
我倔强的看着他,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让我感到耻辱。
是吗?河马笑了,过去怎么没有感到耻辱?我告诉你,你根本不要奢望出这个门。门口的保安不会让你出去的。
我几乎气笑了,你以为自己是谁?我可以告你非法拘禁!
好啊,去告,桑桑,你真是太单纯了,我不会给你告我的机会的。
河马说完,一把把电话摔到地上,看着支离破碎的电话,河马摇了摇头,桑桑,这可是你逼我的。
河马转身上门的时候,随手把我的手机拿了起来,宝贝,你思考的时候,我给你保管手机。还有,从明天开始,我让宁宁来陪你,好不好?
河马摔上门,我无力的躺在床上,我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冬冤家,我有心将你打,却一个心儿怕;要不打,只恨你这冤家羞人煞;罢罢罢,低眉红了脸儿帕,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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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bb的出现,让我更加明白我爱的是陈阳。既然爱他,就要去找他。最起码要告诉他,我没有骗过他的感情。就是被他打了骂了甚至一刀砍了,我也认了。但是我不会就这样悄悄地走,既然陈阳走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怕的了。我要正大光明的去找河马,告诉他,我要离开他。
打定了主意,反倒不着急了。晚上好好的睡了一觉,梦里面全都是陈阳的微笑。快中午的时候起了床,准备到楼下的饭店打包点好吃的菜,给安小冉送过去。这段时间,经常的去看安小冉,她还是那样的微笑着,干干净净的样子。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会想起我来,我也从来不在那里呆太久。呆的时间长了,看着安小冉,心里总是难受,想流泪。
真是tmd什么世道,安小冉疯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看到哪个渣子应有的下场?天没天理,人没人性。
在楼下饭店坐好,点了几道菜,我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瞄着电视。什么破节目?午间新闻,看着那个长年没有一点笑容的女人说着千篇一律的词语,我心里这个郁闷阿。怎么整天都是歌功颂德,有什么用呢?我挥挥手,快点快点,怎么做个菜这么慢呢?
好,好,你稍等,一会就好,一会就好。服务员陪着笑脸,又倒了杯茶水。
我慢慢的喝着茶水,眼睛看着窗外。突然我听到一个名字,对,这么名字太熟悉了,安小冉的那个渣子!我操!没有得到应有的下场,是不是又在这里抛头露面,标榜丰功伟绩阿!我想都没想就站了起来。我看了看电视,真的是,上面出现了这个猪头的嘴脸!我的耳朵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我的脑海里晃动的全部是安小冉无助绝望的眼神!
我抄起一把椅子,直奔电视机过去。
服务员吓呆了,一把拉住了我,小姐,你干吗?
我靠,让开!我砸死这个东西!
那是电视阿!
电视怎么啦?就这样不分黑白,对这样的人歌颂?你让开,不让开我连你一块砸!
服务员的脸都白了,小姐,你仔细听听!不是歌颂阿。
我停了下来,仅仅听到了最后几句话,经调查取证检举材料基本属实,因贪污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等多项指控,原某某领导已经停止公职,在停止公职期间,检察机关进一步调查取证.....
后面的已经听不下去了,眼睛里面热热的,熏得我看不清东西。该来的终于来了,可是是不是太晚?我放下椅子,干脆蹲到地上,不敢抬头,我怕一抬起头,泪水就会涌出来。
服务员一直在叫着,没事吧,小姐,你没事吧?
平静了一下,我抬起了头,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我没事,我很好。
菜已经打包好了。我接了过来,把一张百元的钞票放到了服务员的手里。转身就往外面走。服务员着急的喊,小姐,还没找钱呢!
不用找了。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在奔驰旁边了。我发动车子,我要用最快的速度去告诉小冉这个最好不过的消息。


精神病院里,刚好开始吃午饭。看到我过来,安小冉的医生笑了,你妹妹的病情挺稳定的,她和别的病人不一样,从来不闹,总是安安静静的。我也笑了,大夫,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有认为她疯了,真的,谢谢你。
走了过去,安小冉正在吃饭,米饭,青椒肉丝。就那么一小碗,小冉津津有味的吃着。我看的心里酸酸的,轻轻的叫她的名字,小冉。
安小冉抬起了头,望着我,微笑。
我赶忙把菜拿了出来,挺好,都还热呼着。我把它们倒在安小冉的饭盒里,排骨鸡块鱼块,满满的都是。小冉看着我笑了,你对我真好。
我说,快吃快吃。
安小冉想不明白一样的看着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认识我?
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小冉,我是桑桑,我是你姐。
桑桑?安小冉似乎很努力的想了一会,最终还是放弃了徒劳的努力。她微笑的看着我,真好吃,谢谢你。
她根本就不像个病人,或者根本就不是个病人!没有病人会这么礼貌的。我突然有一点侥幸,是不是她怕打击报复,才装疯的?
想到这里,我几乎要欢呼了。我要尽快告诉她,小冉,不用装了,那个王八蛋已经被绳之以法了,再也不会害你了。
我看着她说,小冉,我告诉你,那个渣子已经被停职,马上就要被审判了!
渣子?
对,就是某某。
我刚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安小冉突然颤抖了一下,饭盒竟然掉到地上!她突然得用手抱住了头,眼睛无助的望着我,我怕,我怕!
我快气疯了,我一把把安小冉拉了起来,你怕什么?他付出了代价!他不会再来害你了!你醒醒!
安小冉的力气突然出人意料的大,她一把甩开了我,一边向后退一边小声地哀求着,我再也不告了,我什么都听你们的,什么都听你们的.....
我绝望的看着她,控制不住的大喊,安小冉,我是桑桑!
安小冉还是向后退着,反反复复的说着同一句话。
医生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姑娘,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病人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她该休息了。
我转过身,飞一般的跑了出去,靠在跑车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我tmd也快疯了。


晚上,捷农咖啡厅。
我早早的坐在包间里,等待罗湖生。我想,是让他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了。
罗湖生过来的时候满脸笑容,姐,这么大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阿?对了,安小冉怎么没有来?
我看着他,弟阿,想吃什么,就点。我请客。
黑胡椒牛排,意大利通心粉,两杯巴西咖啡。罗湖生大口的吃着,姐,谢谢你啊。你怎么就知道我饿了?你怎么不吃啊?
我看着他,你吃吧,我不饿。
看他吃的差不多了,我把一份报纸放在他的面前,湖生,你看看这份报纸的这篇报道。
罗湖生拿了起来,看过后笑了,不过用一个贪官而已,姐,怎么了?你认识他?
我笑不出来,我不知道明白真相之后这个孩子是否还会这么灿烂的笑了。
姐啊,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的拉?
我鼓足了勇气,弟,我要给你讲个故事,我讲完之前,你不要插嘴,好不好?
好,神神秘秘的,讲吧。
那个晚上,我讲了安小冉的故事。从她被强奸讲到被迫卖身救母,讲到她的反抗她的无助讲到她默默的举报,讲到她对罗湖生的爱,讲到她的洁癖讲到她怎样清洗染上血迹的照片,讲到她吐在古筝上的鲜血讲到她怎样的疯掉......
罗湖生一点点的安静了下来,听到最后,这个孩子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他清秀的脸颊奔流而下。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桑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如果一定要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晚告诉我?
我的眼前已经模糊一片,我吼着,安小冉她不让我告诉你啊!
安小冉,你为什么这么自私?罗湖生大喊了一声。他放开了我,却用双手掩住了脸。他俯下了身去,全身抖动着,却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一个23岁的孩子,这么年轻,却要像一个男人一样,承受着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我走了过去,用手扶起了他。我说,罗湖生,我不敢奢求你再去爱她,我只求我走了,你能去看看她,陪着她。
罗湖生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抬起头努力的微笑了一下,姐,对不起,刚才我没有吓到你吧?我爱安小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的爱她。她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女孩子。无论她疯了也好不疯也好,我都要照顾她一辈子。
从捷农出来,已经快11点了。我执意的开车送他到他的住处。挥手告别的时候,罗湖生转过了身,姐,能不能抱抱你?
我点头,从车里面下来。
罗湖生抱住了我,姐,谢谢你,照顾了安小冉这么长时间。该我来照顾了。去找陈阳吧,你和小冉一样,都是最好的女孩。你们都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东西。
我拍了拍罗湖生的头,弟,姐谢谢你。
车子启动的刹那,我听到了罗湖生的声音,姐,需要帮助,一定记得你弟弟!
我点点头,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
冬冤家,我有心将你打,却一个心儿怕;要不打,只恨你这冤家羞人煞;罢罢罢,低眉红了脸儿帕,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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