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上集
  
   “不可能的,你请回吧,这是我带下来的东西。”席伟剑看着楚楚可怜的婧,他是知道她的,一个美丽的仙女。
  
     付青珠,默默的听着。
  
   婧对地藏道,“此灯我一定要,如若不然,非得粉身碎骨于此地。万佛会马上要开始,倘若佛灯此时现身于地狱,必将成为一大耻辱。”
  
   地藏微笑,“我观你来此累劫勤苦,性格刚强却宁愿入此地狱。也许这是随业报应,不必强求,一切都有定数。”
  
   桑叶云虽然不大喜欢这个家伙说话的佛经腔,但基本上听出了意思,于是故作聪明翻译出来给婧听(其实婧是听的懂),“人家说了,看你来这里不容易,脾气也不是很好,来这里受苦不是没有理由的,但这是你的报应,别强取佛灯,佛灯是给席伟仙超度用的,你实在要,等我们用完后再还给你。”
  
   说完后桑叶云赶紧缩成紧紧的一团,Q版桑叶,躲在席伟剑身后,它怕,但那表情又是得意的。
  
   “不拿到佛灯,我不会离开。”婧的失望变成了燃烧的火焰。
  
   地藏看着手擎佛灯目光如炬的席伟剑道,“若有众生、恣行淫欲。或杀、或害人、如是等辈,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这些你想必明了,何苦自讨苦吃。”
  
   桑叶云听了地藏刚才一番话,心里有些发凉,声音也没有之前嚣张,它附在席伟剑耳边道,“老大,我看地藏这老头刚才说的意思不妙啊,它的意思是说有的人生前放浪形骸,并因此而害人、杀人,这样的人,有一千万亿劫难,没得救的。意思是……”。
  
  “有一线希望,我也要尝试。”席伟剑盘腿闭目。
  
   桑叶云将身形复原,好大一片桑叶,它飘到地藏跟前,“我知道你想做和事佬,两边都不想得罪是吗?那你走,你走,反正你就是喜欢说佛说佛,我老大帮你超度了这么多冤魂,你在关键时候泼他冷水,你号称入地狱度众生,你简直就是个两面派……”
  
   它的话真多,所以地藏受不了,飘走了。其实是它说中了它的心事,到底归谁,地藏无资格裁决,看命运安排。
  
   佛都不知道,谁知道,鬼更不知道。
  
   但付天怜知道她的心是冰冷的,手更冷,于是刑博特牵着走,好温暖。付天怜的手近乎于云朵,虽然刑博特从未尝试过云朵的滋味,但想象中是这样的,软、细腻、纯洁。
  
   韩旭把崔雪的手捏的很紧,崔雪象过电的囚犯,眼神闪烁兴奋的光芒,“哎哟”一声喊出来,付天怜一回头,韩旭是镇定的对视她。
  
   哦,你可以牵他手,我便可以牵她手,我们都不爱他们,但我们伤害彼此,谁对,谁错,谁伤心,谁无辜,谁被勾引,谁有罪,谁宽恕,谁落泪,谁失散,谁找回,谁爱谁,谁倒霉。是你我罢了。
  
   “好了,你自己坐车回,我不用你送。”付天怜看着远远的韩旭和崔雪的背影。拦了车,刑博特上车又下来,雨伞给了付天怜。
  
   柏华子却不在家,付天怜从第七个花盆下面拿到钥匙,自己开门,无精打采的坐在沙发上,算了,听老师的话,好好修炼吧。
  
   超超突然蹦到自己腿上,吓了付天怜一跳,这家伙长的快一米长了,压在腿上有点痛,于是陪它玩会,玩你抓我我抓你的游戏,宠物养了却没时间陪,主人内疚的时候就逗它玩。它没事的时候就在柏华子家里发呆,也偶尔偷吃虫卵,长的很快,有了思想,有了欲望,有了欲望,有了烦恼,于是吃不好也睡不香,这样挺象人。
  
   柏华子从超市回来一看她那泄气皮球的眼神就知道她又在为某人生气了。但今天有元神要修炼,暂时不想责怪她,免得分心。
  
   付天怜坐下,对着书上年那些拖沓无聊的咒语,一边想着,也许韩旭是故意气我的,但他握她的手看起来很开心一样,简直就是一对狗男女,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讲,但心里很生气,明明就是先跟我好的,现在一句话不说,我算什么,假如不喜欢我了也要跟我说……..
  
  “啪”的一声,柏华子用手用力拍了拍她的脑袋,“别这样,会前功尽弃,你以为你是人吗?暂时放下你的小爱人好不好,求你。”
  
   付天怜揉揉拍痛的地方,赶紧集中精神。
  
   安静的,一动不动。凝住呼吸,身体渐渐轻松,再睁开眼睛,付天怜看见了自己的元神,人的身体,蜥蜴的脸,她长的很象蜥范君,眼睛是纯的湖水蓝。
  
   柏华子惊呆了,付天怜是世上最美的蜥蜴。
此岸风吹了... 彼岸人说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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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上集
  
   孙小丽在看那起车祸,那人的头皮被铁皮掀开,露出黄色温热的脑浆,因为是冬天,热气腾腾的冒着,是一辆崭新小小的出租车,天知道他怎么想到来这个城市的,可能陌生可能慌张,撞倒在一个巨大的铁制的垃圾箱上,人扁得象张饼。
  
   孙小丽很紧张,但忍不住看,看了想吐,喝了口水,觉得水忽然变得粘稠,玻璃起了雾,渐渐模糊,呵一口气,人生就是这样脆弱。
  
   刑博特一回家,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付天怜从厨房里拿出碗筷,就像等待丈夫回来的小女人。
  
   刑博特问了考试的情况,付天怜点头说还好。
  
   “怜,你的眼睛怎么红了。你哭了啊?韩旭欺负你吗?”刑博特放下筷子问道,饭的滋味很奇特,刑博特从未尝试过如此美味,辛辣中有甜香,个中滋味,无法忘怀,舌尖是米饭的原味,入喉中有清冽的胡椒香,每个毛孔都微微张开,在冬天,出少许的汗很舒服。
  
   “没事,我切了洋葱。”付天怜拿勺子吃,她认为这样比较方便,吃的也会比筷子好看。
  
   “你和他发展的怎样了?”刑博特挑选了一小块带籽的西红柿。
  
   “你觉得我是个没性格的而且让人讨厌的那种女孩吗?”付天怜忽然叹气。
  
   “不会啊,我就觉得你什么都好,谁说你没性格又讨厌,我扁谁。”刑博特一脸大义气。
  
   “真的吗?”付天怜的嘴角有了一丝笑容。
  
   “当然,你只要说出那家伙的名字,我保准打得那人内分泌失调。”
  
   付天怜做躲闪状,“是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不过你别打我。”
  
   看见她笑了,他也笑了,你不爱我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开心。
  
   韩旭仍然在反省中,心里一烦,手里的飞镖朝门上的靶子一扔,偏了,用力弹出来,正中台灯的玻璃罩,碎片一地,这是脆弱的早恋时光。
  




(四十三)下半部分
  
   第二天继续考试,上午考一门化学,下午是自己复习,韩旭没有搭理付天怜,只是把课桌上的东西早早收拾准备离开。教室里十分喧闹,教室的暖气开着,大家都在讨论考试的结果,结局都是注定的,再揣测也是徒增些烦恼。
  
   天空没有飘雪花,只是阴沉。临近中午,看起来仿佛要天黑,雨是一定的,云很低,风疾吹,刑博特走过来问付天怜,“你等下去哪?”
  
   “柏华子老师家。”付天怜的余光和韩旭的相遇,匆匆躲开,假装他不存在。崔雪在插话,略略大声满怀期待,“韩旭跟我一起吃中餐吧,我知道有家特棒的新开火锅店。”
  
   她喜欢他,他却没有拒绝。
  
   韩旭在踌躇,付天怜已经抓起书包冲出去了。下雨了,黑色的雨,落在干净的东西上不干净,落在脏的东西上更脏。
  
   是什么让自己变成这样任性自私,他是什么人,他只不过吻过自己,摸过自己罢了,证明什么,证明自己的堕落罢了,他根本不珍惜我,他和别的女孩也很好,他对人人都好,他的吻对人人都很公平,对人人都很甜蜜。
  
   付天怜的眼睛里开始下雨。
  
   身上的雨停下来。
  
   刑博特的雨伞是黄色格子,很大,手绢也是黄色格子,很小,一起递过来,身上和眼睛里的雨都停了。
  
   感激在心,需要的时候,还是他在身边。
  
   韩旭在教室里看着两人一把雨伞,回头对期待的崔雪说了句,“吃火锅吃太多长痘痘。”
  
   四个人并排走着,他帮她撑伞,她帮他撑伞,无言。
  
   孙小丽无人理睬,空荡荡的教室只有一只眼睛,雨越来越大,没有伞,KEN打电话过来,问下雨了要不要车接。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孙小丽的眼睛已经湿润,他不知道我喜欢他,真可惜。我多么想走在那把雨伞下,跟你走在一起,听云朵唱歌。
  
   桑叶云可没心情唱歌,席伟剑正处于困境当中。本来以为弄个佛灯,念几句经文,把付青珠超度完了就可以一家三口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
  
   桑叶云有奇怪的想法,它想当一个人,当一个男孩。
  
   婧在找地藏要佛灯,如果成功了,岂不是要在这鬼地方呆上一辈子?
  
   “不可能的,你请回吧,这是我带下来的东西。”席伟剑看着楚楚可怜的婧,他是知道她的,一个美丽的仙女。
  
   付青珠,默默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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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下半部分
  
   “我真的跟她没什么,我也没看到你。”韩旭觉得莫名其妙,她怎么这么容易冲动,想象中的她并不是这样。
  
   外表美丽柔弱的女孩似乎就一定就不能有性格缺陷,男人们的常识是这样,就如他们大多觉得短发平胸从不喜欢穿裙子的女孩一定没有女人味的预感一样荒谬。
  
   “我不要看见你,你走好了。”付天怜的睫毛上挂满泪珠,很是不爽的表情。
  
   韩旭皱眉毛,这样的女子,娶做老婆会不会管得太严格。
  
   “我真的走了,但我向你说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忽略你。”韩旭求助的看了看柏华子老师,看来没用,他在翻书,看来不想卷入三角早恋。
  
   “我不想看见你。”付天怜眼睛又红了,她知道每天崔雪给他买早餐,他有时候是会吃的,完全不顾及自己是有女朋友的男生,上课的时候也可以看到崔雪给他传纸条,上面的内容是什么也不知道,他跟她在一起更合适些吧,我只是个蜥蜴精,是的,我不是人,是只蜥蜴……..
  
   “好,是你让我走的。”韩旭扯了扯自己的高领毛衣,脖子有点勒的感觉,关门的声音特别大。
  
   然后屋子里很安静。
  
   付天怜在五分钟后打开门,睫毛的泪水结冰了。
  
   “为什么是这样?”付天怜摘下那些硬的透明物问柏华子。
  
   “哦,你说冰泪啊,很正常的,随着时间的增加和法力增强,别忘记你十三岁了,你的蜥蜴元神已经形成,将来会越来越突显,比如这个。”柏华子接过那滴冰泪,也不融化,轻轻一抛,在玻璃上响了一声不见踪影。他并不赞成付天怜过多的将精力放在感情上,人类的感情太变幻莫测,怕她受伤、沉迷,而且一旦过于投入,修炼的进度减半,即使将来不成大器,也未必能自保。所以韩旭在求助的时候,忍住了没插手。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我为什么这么凶,也是和蜥蜴元神有关?”付天怜知道元神的事,柏华子说有元神的妖才是真正有生命的妖,要想元神强大,防御要修到满,普通的蜥蜴精要修炼五百年以上,但也有捷径,除了练习防御术以外就是食用那些正修炼的妖升级时的虫蛹,只是危险罢了,柏华子已经替她去做这些事。
  
   “这个,没听过修炼元神能让人吃醋的。”柏华子假装咳嗽了下,“不好,我去吃点药去,你自己回去吧。”
  
   孙小丽在公园的椅子上看那些老人冬泳,兴致勃勃,“我觉得他们好棒,我也想下去游泳。”
  
   刑博特冻得鼻涕掉下来,象阿呆,缓缓转头,“不知道他们考得怎样?”
  
   孙小丽的一只眼睛里就有一丝不快,“放心,付天怜会考得很好,我很冷,去喝东西吧,前面有星巴克。”
  
   刑博特想,刚才不是说冬泳吗,怎么现在又冷了,女孩子怎么这么善变,付天怜什么时候会变得喜欢上我,我背上还有她的文身呢。
  
   好天真的小男生.旁白受不了,忍不住说了句.
  
   一恍惚,手被孙小丽牵着往前走,她的手象出炉的甜饼干,热烘烘的,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用去美国,也喝得到starbucks的咖啡,真好。你喝点什么?”孙小丽用英文跟侍应生点东西,一边用中文对刑博特说。
  
   这家伙又慢了半拍,在拿纸手绢擦鼻涕,说道,“无所谓的,我平时不爱喝咖啡。给我一杯热水就可以啦。”
  
   于是一起聊,孙小丽说自己的愿望是可以有漂亮的双眼。
  
   刑博特看她认真的脸,点头,说人们只要诚恳的祈祷,愿望总会实现如果不那么过分的话。
  
   付天怜到家,刑永宪还没下班,估计又要在外面应酬,只是打电话问了考试的情况,许诺如果前十名会有惊喜。付天怜说谢谢叔叔,要记得少喝白酒。
  
   叔叔,习惯了就是这样叫的,爸爸只有一个,叫付成群,被人杀死了。
  
   一伤心,肚子就有点饿,自己翻冰箱咬了一只苹果,洗米,做简单的饭吃,心情难过但不要让肚子难过,肚子难过心情更难过。
  
   饭熟的时候,锅里水已经煮开,米饭在开水中洗澡,这个要煮五分钟,付天怜自言自语,其实也不一定是五分钟,姜丝是容易切的,付天怜总是善于利用周围有限的资源做好吃的东西,这是本能。
  
   冰箱里的番茄有,切了,肉也从来不缺,切丝,切了手不要紧,流血完了以后会长出来,但当时很痛。蔬菜是莲花白,取了两片用手撕,酱油小勺和植物油小勺,盐象白雪纷纷落下,姜丝嫩黄,慢慢加一点冷水,盖上锅盖打开电视,黑胡椒粉和砂糖是最后放,所以还要等五分钟。
  
   打了电话,说希望刑博特陪着一起分享。他是她最需要的,但不是最喜欢的。
  
   韩旭再赶去柏华子家,付天怜走了。
  
   刑博特接到电话后,热水刚喝一口。走前没有忘记付钱,他总觉得男孩子要帮女生买单,不管是穷还是富有。孙小丽一个人看窗外的一起交通事故。
  
   有人吃饭,有人喝咖啡,有人生,有人死,有人爱,有人离弃,还有人苦苦思索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佛灯归谁?席伟剑看着一脸哀伤的仙女婧。
  
   各有各的烦恼,别去交换,别去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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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上半部分
  

   婴儿张牙舞爪,呼吸的是第一口凛冽的冷空气。瞬间,谢雯的呼吸停止,世间多了一缕冤魂。
  
   金色温暖光芒笼罩谢雯,要上天,做神仙,舍弃一切爱恨,来接她的仙女叫婧,伸出手,低垂的眼帘流露无限慈悲,她早已在一朵祥云上,微风吹拂她的鬓角黑发,美丽不张狂。
  
   “我的那个孩子?”谢雯摇头,看看远方的垃圾场。
  
   “放弃吧如果你愿意重生。”
  
   我只差一点点就接近天堂,现在真正的天堂在眼前,我仍是愿意停留人间。
  
   “你让她活着好吗,我的福气全部给她。”谢雯的魂在飘荡,犹豫着拒绝了婧的邀请。
  
   婧愣了一下,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轻轻飘过垃圾场上空,小女孩的啼哭越来越弱,她还那么小,婧对跟随后面飘荡的谢雯道,“我只希望她能挺过今晚,我的能力只限于此,只希望有人恰好收留。”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云,婧的法力只能用百分之一。
  
   手一挥,弃婴的身体迅速长大,象发面团似的身长,终究是法力有限,她只能到五个月大。而金色光芒越来越弱,婧到云端转身,“当时不后悔的,将来希望也不会后悔。”
  
  谢雯捂住眼睛,她看见了两只动物,流浪的猫、狗。残忍的人们,你听到她在哭吗,听到了为何不来,她还能撑多久,她的脸蛋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在寒风中把生命结束在最肮脏的垃圾场。弃婴的啼哭没有任何人听见,哭得累了,翻了翻身,破的棉絮抵挡不住寒冷,轻轻哈出一团小小的白气,即将冻死,紫色的胳膊朝黑暗空中划了一下,虚无的两道弧。
  
   一个收垃圾的中年人,把死猫死狗死婴都装进了垃圾袋,谢雯绝望了,来是来了,但来得太迟。
  
   你觉得迟,对于有的人来说却是刚刚好。
  
   付天怜的考卷也是刚刚好在响铃前交卷,感觉不错,但见刑博特并未在窗外等自己,有点意外,又觉得释怀,只等韩旭出来,见崔雪开心的在他身后跟着,“我都说了第七题是选A,事实上是正确的。”
  
   韩旭回头笑笑,“谢谢你的答案,否则我都不可能及格吧。”
  
   “谢什么我也谢谢你。”
  
   “谢我什么?”韩旭倒着走路,没有看见前面的付天怜。
  
   崔雪说,“谢谢你说谢谢我啊。”
  
   一片笑声中,付天怜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只是飞快的跑了,这次韩旭没有意识到,追没追上,付天怜悄悄用法术了,女人,如果有心让你追上,会有心放慢脚步,反之也是如此。
  
   天哪,她怎么突然跑那么快的?韩旭问崔雪,其实小雀斑也挺可爱的。
  
   崔雪做思考状,然后笑道,“也许急着去上厕所吧。”
  
   志高才拙,多与世违。
  
   付天怜跑到柏华子家里,只是扑在沙发上哭,也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哭,就是心里难过,他为什么和她那么亲密的说笑,看都不看我一眼......
  
   宠物超超蹦上她的肩膀,仿佛要安慰的样子,却没有那么长的手,爪子挠她的背,更烦了,一甩,超超跳上天花板,两只眼睛一动不动,柏华子倒了杯热橙汁给她,“哭什么,你们还没结婚你就紧张成这样?”
  
   这话就是火上浇油,付天怜大叫,“你不知道他那开心的样子,跟得了多大好处似的,当我的面也这样,背后不知道怎样......”
  
   爱情果然就是一场战斗。
  
   另一场战斗即将开始,婧发现了席伟剑,更让她喜悦的是,他手里的佛灯。
  
   我要的就是这个,一定要。

[ 本帖最后由 薰衣 于 2006-7-26 00:4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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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谢雯挺着肚子选着婴儿用品,一年来,和刑永宪分开的日子让人轻松,那样貌合神离的婚姻,为了小孩而勉强凑合的家庭,面对麻木的那根却心如死灰,让人乏味。却还是结合了,有负担,如鱼刺在喉咙不吐不快乐。
  
   去他妈的貌合神离。当然,没有备用轮胎的时候别轻易抛锚婚姻。
  
   生下来吧,然后还给他,只要他给我自由,刑永宪不是想要个女儿吗?生了,就是身上的一块肉掉了。
  
   我爱的他在等我,我爱的你,再等久些好吗,亲爱的,我就在路上了。
  
   “回来吧,一定要离婚吗,博特明天就要上幼儿园了,你忍心丢下他?”刑永宪如果离婚,仕途也是一片渺茫,他并不希望他走。
  
   “不要了。”谢雯在医院门口挂了电话,医生腹中婴儿健康,胎位正常,即日便可生产。开车门,车的旁边站了一个人。
  
   “他的?我的?”刑永宪戴着墨镜,这样看起来很滑稽,已经是很冷的冬天,他害怕被人认出。
  
   “你的?”谢雯笑了,肚子大,弯腰弯不下。
  
  “原来不是我的。明天真的不去?”刑永宪说道,一边看着她的车越走越远。
  
   谢雯的回答是“不去”。
  
   怕去了忍不住回头,孩子,原谅我,没有我,你一样会过的很好,不是每个母亲都能陪伴孩子走到尽头。
  
   刑博特上幼儿园之前,哭了,刑永宪拍拍他的头,“你哭什么,男子汉上幼儿园又不是屠宰场。”
  
   “我看见妈妈了。”刑博特的嗓子哭哑了,身体一抽一抽,下巴咧开,好好的小男孩,哭得象朵苦菜花。
  
   “她不会来的。”刑永宪将刑博特的小手交给老师。
  
   付青珠对身边沉默男人道,“就是她,我先下车,钱已经存进去了。”
  
   谢雯最后见到的男人是一个戴口罩的男人,眼神里闪烁的不是常人的光,在废弃的工地上,她双腿之间流血不止。
  
   他会怜悯我吧,我即将生产。
  
   费青龙看她在挣扎,顺手拣起一块砖砸她的额头,额头出现一个血洞,咕咕往外冒血,谢雯挺着大肚子木然的睁着眼睛,血一点点渗透到地面,迅速吸收。她惊讶极了,这个男人在地上挖了一个大洞,他用手指挖,血肉模糊在所不惜,他什么都不懂,他只知道奉命杀人。
  
   “为什么要这样?”谢雯拿手堵住额头上的血洞。血从手指缝不停流出来。
  
   费青龙从来不回答任何问题,他是个珍贵的哑巴,哈着冷气。
  
   挖了坑,就要填,否则就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谢雯指了指两腿之间,费青龙看了看,女婴的头已经伸出来,一拔,连着血块和脐带,砖头继续挥舞,砸断脐带,手心是小小粉红色的一团,费青龙手用力一挥,象抛出垒球一样,她便闷闷的坠地,远方的垃圾场,现在开始飘雪,仿佛预约好了。
  
   他永远等不到我了,我说了过了冬天我就回来,你离婚,我离婚,然后一起过我们的新生活。
  
   谢雯这个人,再也没有人记起。
  
   刑博特看见的妈妈,是用手捂着额头在人群中惨淡笑容的妈妈。
  
   刑博特和付天怜,是注定要做兄妹的。
  
   刑博特考试的时候,一点也不紧张,他是惊人的会读书,这好像是天生的本领,答完交卷后,付天怜还在作答,埋头,可以看见脖子的汗毛。忽然闻到ECHO香水的味道,孙小丽已经站在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一起出去玩吧,不要管他们了。
  ”
   她真诚的微笑真让人不忍心拒绝。
  
   韩旭和崔雪在那互相发送短消息,崔雪总是帮着他,只要他开口,冒险也是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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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婧到入口,值得?不值得?来不及思考就纵身一跃,顿觉脸上有千万根针刺痛,呼呼的风就如刀子割在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席伟剑抬头就看见了佛灯,火焰越来越高,付青珠的身体越来越具体,手、足已经有常人的肉色,眼珠灰色浑浊。慢慢来,耐心的你要相信我,我是你的佛,我救你出苦海,无论你做过多么荒谬的事,让我原谅你。让我念经给你听,就像我前世在你耳畔的絮语,我双手合十,为你祈祷,哪怕我声音嘶哑,精力殆尽,我腹中空空,饥饿难忍,被苦难劫持,被众生侮辱践踏,就是找寻你,让我念经给你听,在黑暗的四周,“毒恶禽兽及恶人,恶神恶鬼并恶风,一切诸难诸苦恼,但当瞻礼及供养,地藏菩萨大士像,如是山林大海中,应是诸恶皆消灭。。。。。。”
    
  婧跌落时,摸索前行,她知道自己变丑,但不害怕,她一心只要佛灯,面前的铁墙高有一千里,上面的火烧彻到下面来,熏着那些曾经富贵荣华曾经衣食无忧的脸孔,佛云,若有众生,偷窃常住财物、谷米、饮食衣服,乃至一物不与取者,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
    
  不是我们的东西,如果去强求,非但最后落空,自己也是不可自拔。象他们一样,享乐总要付出代价。
    
  付青珠茫然的看着席伟剑,我真的爱他?还是习惯和感激?为什么身体和思想永远是相对的,现实和理想就是水火不容的一对敌人。
    
  我不配了。付青珠转脸过去,“别念了,没用的,除了通奸,我还杀了人。”
    
  另一个世界,刑博特端详镜子中自己的脸,真的没有他帅,还是自己投错胎?一拳打过去,由于力量太小,镜子晃了晃,手指也没有被玻璃碎片割破,她只能在我的身后微笑,我看不到。
    
  洗手间的门虽然是关了,但仍然可以听到付天怜进来的声音,又忍不住开门。看她手脚冰冷的模样,真想抱抱她,但不能,中秋那夜就已经决定了自己的位置,只是他的哥哥罢了。而那只蜥蜴始终冷冷的看着他,象在鄙视。
    
  “你不会再怕它了吧?”付天怜问道。
    
  “不会了。”刑博特摇摇头,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快考试了,你要不要看会习题?”
    
  “求你,我累了,好想睡觉,你明天再讲给我听吧。”付天怜把那小东西放在沙发上,超超迅速变成米黄色。
    
  韩旭坐在电脑桌前,门反锁,他聚精会神的在动作,付天怜的头用鼠标切下来,用黄色网站上的女人身体合成了一张,口水几乎流到键盘上,怎样,你又不能这样,我就只能这样。
    
  韩相宇和李岚在客厅聊天,说的都是些鸡皮疙瘩的小事,半个月亮爬上来,天上没有飞机飞过。
    
  电脑里的付天怜一脸纯真的微笑,上身是饱满而洁白,有着粉红色的两粒樱桃,但似乎又比樱桃小些,樱桃核?好吧,樱桃核似的乳头。
    
  姿势是略略淫荡了些,但没有更好的图片了,韩旭端详着,思索着,现实中的付天怜应该比这具身体更完美,一条大腿抬得很高,也分得很开,以至于让人有点不好意思去看,即使不好意思,也还是看了,诱惑,我们都喜欢,以为有足够的抵抗能力,甘于堕落,近乎幻觉的快乐,继续凑近,看个通透,然后就有了反应。
    
  这一招真的是很奇妙,付天怜,纯洁的女朋友,现在是淫荡的女郎,这样的冲突带来兴奋的感觉,于是开始上和下,轻和重,压抑的喘息,抬头,那只多余的左手慌张的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到,仍然是放在右手上。
    
  喜欢你。韩旭的嘴唇几乎就要凑到电脑屏幕上。
    
  李岚在敲门。
    
  好扫兴啊!哪怕晚一分钟都好。
    
  “什么事啊?”韩旭看着惊惶失措的小弟弟往外喷着滚烫的精液,完了,飙到键盘上,键盘却不是防水的那种。
    
  “看书复习也要注意休息啊宝贝。”李岚见这么晚了房间灯还亮着,又听说最近要考试了,于是在睡觉前嘱咐了几声。
    
  “知道啦。”韩旭从纸巾桶里抽出几张,包住,拧了一下,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一阵疲惫袭来,忘记关电脑,就这样沉沉入睡。
    
  李岚是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儿子的房间没有关灯也没关电脑的,敲门没有答应,估计睡着了,找了钥匙,打开门,他果然睡了,小弟弟倒在左边。
    
  帮他关电脑,被屏幕上的女人吓了一跳,天哪,这不是那女同学吗?在开家长会的时候见到过,小时候抓过韩旭后来住院的孤儿院的女孩。这样的照片怎么能拍出来?简直…….现在的中学生,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想一巴掌把床上这家伙打醒,又恐这个叛逆分子离家出走,只有以后再说,于是悄悄的退到门口,叹息一声,锁好门。
    
  假装一切没发生。
    
  只是这样辛苦的生下你,你的心还是要被另外一个女人夺走。李岚叹息一声,身边的韩相宇呼呼的睡,大概做梦梦见美女了,嘴边流下几滴口水。
此岸风吹了... 彼岸人说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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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婧向金刚明王道别,“我会尽快拿回佛灯复命,如堕无间地狱,也是本仙命里有此劫难,但请明王不必怪罪奇宁仙,他当时也是听信席伟剑之虚言所致,我也最后一次向您致歉。”
  
   金刚明王看着她,只见眼眶红润,珍珠似的泪顺脸颊流下,楚楚可怜却又意志坚定,但想到万佛会上如果少了佛灯自己将会是怎样的境地,又气恼又同情,干脆一声不发了。
  
   奇宁仙最后一晚和她缠绵,抱得紧紧的,那朵粉红色的彩云早已习惯,裹成茧状,婧被吻着,我们的爱,太浓烈,忽略了世间其他的存在,如此自私。
  
   “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回来。”婧微笑的吐了吐舌头,有些故作轻松,“我会拿回佛灯的,以后咱们再也不惹谁了,就一直这样开心下去,好不好?”
  
   奇宁仙叹气。婧用吻堵住他的嘴,“不许叹气,幸福会叹走。”
  
   “我想跟你一起……”奇宁仙说。
  
   “不行,你要留在这里等我,万一我回不来你再想办法找金刚明王救我。”婧翻身过去,奇宁仙从后面抱住她柔弱的身躯,她的皮肤是半透明,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血却流得畅快,她在做好战斗的准备。
  
   “为什么要开什么万佛会,否则佛灯失踪一事只要金刚明王不说,也就暂时无人过问了。”奇宁仙道。
  
   婧转过身来,“万佛会定在每年的农历8月22日,那是燃灯佛的诞,他生时一切身边如灯,所以叫燃灯太子,后来成佛亦名燃灯。”
  
  “他过生日,释迦牟尼就这么隆重的纪念?这么多佛都要去,仙也得去?什么时候也给我这样风光一下?”奇宁仙把婧放入怀抱,“那咱们就是不会再躲藏再受气了。”
  
   婧笑了笑,“你不知道吧,当时释迦如来在凡间修行时,正逢燃灯佛出世,当时他马上买了五枝青莲供养燃灯佛,还将自己的头发铺在泥地上,请燃灯佛从上面走过,燃灯佛于是为释迦如来授未来成佛之记。”
  
   奇宁仙点点头,“你在我身上睡会吧。”
  
   婧满脸的疲惫,却又不肯闭上眼睛,“我舍不得睡,我怕一睡,天马上就亮了。”
  
   席伟剑也无睡意,他在翻看《金刚经》,有记载:“如来于燃灯佛所”。如果在燃灯佛诞生那日佛灯照耀,是否受苦受难各路冤魂皆得重生?
  
   付青珠每日都来接受超度。地藏对席伟剑道,“在无间地狱的魂魄都是永不得超生的,你即使努力也是徒劳,除非……”
  
  “除非什么?”桑叶云非常烦他,叽叽咕咕一脸严肃的大道理,早点让席伟剑把付青珠救赎出去,到凡间享受平凡夫妻生活不好吗?何必这么麻烦,天天呆在这黑布隆冬鬼火彤彤的地方,神将不神,云将不云。
  
   地藏也不理会桑叶云的插嘴,语速不变,“除非是我搞错了。”
  
   席伟剑的额头顿显三条黑线加一滴大汗。
  
   付青珠和自己的死去,无非就是因为毒贩的报复,她因为想帮自己升职去偷情背叛而落地狱也是情有可原,即使她在那一瞬间爱上任泽锋,可现在,真正能够救她出炼狱的,还是席伟剑。她,会感动的吧,感动后就会爱我的吧?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让她解脱。”席伟剑在一大堆经文中找寻最慈悲的那些段落,他要和她在一起,遇仙诛仙,遇鬼灭鬼,见佛斩佛,固执的,天真的寻找。
  
   那佛灯的光是青色,幽幽的闪烁,一言不发,桑叶云变幻各种形状,一会是莲花一会是变色牵牛一会是汉堡包,它太无聊了,一边喊着口号吸引席伟剑的注意力,虽然知道是徒劳,还是喊着,“与其忧伤,莫如看云。”
  
   席伟剑看着眼前的桑叶云起舞,心里有点感动,它总是在他身边,卖力的逗乐,还好有它,否则漫长的黑夜,更加漫长。
  
   清晨,第一缕紫红色霞光照耀天边,粉红云朵仍在睡梦中,包裹着两位要离别的仙,奇宁仙睡了,似乎认真、努力的在睡,婧吻他紧闭的嘴,奇宁仙就皱了下眉,呼吸仍是均匀,英俊的脸总是带些愁容,他是粗心的,他忘记婧要走了,他以为她还是如从前一样,在某一朵云彩后面就能轻易发现,在彩虹的另一端就能将她捉到怀里,轻如浮云,闪若朝露。
  
   金色的一道刺眼的光芒,远远的看,婧就是展翅而飞破茧而出的蝴蝶,双脚往后一蹬,身体滑落下来,手臂往上起伏,头高高的昂起来,轻盈的飞,飞向远处,忍不住回头,却是泪流满面。
  
   没有谁在失去自己所爱的时候能不心碎。
此岸风吹了... 彼岸人说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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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八月十五的月光,柚子树的旁边没有有龙凤宾馆,没有月圆之殇,人肉月饼,毛骨悚然,打你电话,家有客人。
  
   露天的咖啡厅,融化的冰淇淋月饼,时间在流逝。
  
   刑博特发话,“你选择谁做你的男朋友,你就站在谁身后。”
  
   韩旭答道,“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对付天怜有什么想法了。”
  
   崔雪和孙小丽不说话,他们在等答案,有时候我们经常选别人剩下的东西,也或者把我们选剩下的给别人选,翻来覆去,循环不休。
  
   付天怜站起来,怎么办?
  
   六只期待的眼睛看着自己,刑博特是四眼,加韩旭的两只就是六只。
  
   每个女人的心里有两个男人,一个韩旭,一个刑博特,一个自己喜欢的,一个喜欢自己的,但我们一般人都没有柏华子这样的老师,教我们怎样去选择。
  
   婧也在选择。如果去,怕回不来,如果不去,奇宁仙犯的错足以让他打落凡间。
  
   席伟剑也在选择,背叛过自己的女人还要不要,背叛过的爱还是不是真正的爱。
  
   我们都有选择恐惧症,如果你犹豫选A还是选B,那么选A还是B都要后悔?
  
   付天怜毫不犹豫的站在韩旭背后,抱歉的看着刑博特,“我想他可能更适合我。”于是,刑博特的心碎了。
  
   婧对奇宁仙说,“我去拿佛灯,你只需要祈祷我不要永远留在那里。”于是,奇宁仙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有更高的法力。
  
   席伟剑对付青珠说,“一切起因都是为了我,以前的事情我将不再记得。”于是付青珠在忏悔中流泪。
  
   得到机会的,庆幸并尝试珍惜。
  
   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并为了自己所选择的付出自己应有的代价。
  
   散去,明天就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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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下
  
   听到电话响,外面的女人打开开水龙头,一边接电话咯咯的笑着,“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想我了吧。”
  
   谢雯刚想出去,又想这样打搅人家兴趣,从缝隙里看,是付青珠,见过几次,厉害角色,周旋于官场游刃有余,她讨好的是那些官太太,一出手送礼都是特别贴心的。来过刑永宪家因为席伟剑转职的事情拜访过一次,刑永宪说道,这方面主要是政法委那边的任泽锋来负责的,自己这边的意见仅仅是参考。
  
   “也许您也可以给一个非常适合的参考意见。”付青珠对谢雯笑了笑,有点讨好的意思,“刑太太的身材保养的真好,生了小孩还跟少女似的。”
  
   谢雯点点头,算是接受赞美。刑博特一颠一颠的跑过来,肉肉的脸让人真想亲亲,付青珠抱了他。
  
   付青珠的丈夫席伟剑好像不谙此事,坐在那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刑永宪聊着,谢雯是喜欢绣品的,这事很少有人知道,所以付青珠将那个包袱打开的时候,谢雯的眼神通亮,湘绣的全套床上用品,纯手工,柔软的缎子,秀丽的芙蓉花,枕头是金鱼嬉戏,床单是鸳鸯比翼。
  
   付青珠走了以后谢雯还在迷恋那手工湘绣,一边说道,“真好,你别把人家事情耽误了,虽说跟任泽锋是一路的,但人家是无辜的。别作梗。”
  
   刑永宪觉得女人很容易心软,但男人又容易为了女人心软。
  
   电话在继续,付青珠看着自己的高跟鞋,一边看着镜子,“什么地方见,我现在就要见,我想你的嘴。”
  
   任泽锋在人多的地方打电话远远比付青珠安全,“嗯,好的,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谈谈你说的那些事。”
  
   “那我在对面宾馆404房间等你,我刚订的房间。”付青珠道。
  
   “关于你说的这个,我想尽快解决为好。”任泽锋打电话,一边看着方草,她丝毫没有怀疑。其实方草在YY席间的每个人,她想,如果大家都没穿衣服是怎样,有长有短、有深有浅吧?
  
   付青珠噗哧一笑,娇滴滴道,“任泽锋你真是个衣冠禽兽。”
  
   任泽锋微笑的回答,“好的,好的,我会尽量给你满意的答复。”
  
   谢雯听到任泽锋这三个字,再看看付青珠满脸喜悦的表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怎么搞到一块儿去。
  
   刑永宪找不到谢雯,打了电话,马上就要敬李甘如的酒,夫人在场更隆重。
  
   电话声一响,付青珠变了脸色,她以为洗手间没人,她等那人出来,如果不认识倒也无妨。
  
   谢雯没有接电话。提好裤子后打开门。
  
   迟早要出来的,我们不能在肮脏的厕所里躲一辈子。
  
   谢雯对付青珠点头,洗手,风干,用湿的手抹了抹头发,关门,出去。
  
   付青珠愣在那里不动,怎样都好,这个女人的丈夫刑永宪是任泽锋的对头,万一她回头吹吹枕头风,刑永宪一定会借机做文章,对席伟剑也没有好处。
  
   为什么要是她?
  
   在洗手间打电话是非常不安全的,后来付青珠看着在黑暗中埋头苦吃的任泽锋一边想着,这样欢乐的日子,如果短暂,真是可惜。
  
   而付天怜的秋天,灿烂漫长,孙小丽很快的溶入了他们当中,成为了好朋友,韩旭继续被崔雪暗恋,刑博特继续暗恋付天怜。
  
   中秋节那天,韩旭和刑博特都是送的哈根达斯冰淇淋给付天怜,因为她有一次路过的时候说喜欢。
  
   很尴尬,冰淇淋在两个男生的对视下慢慢融化了,好贵,真可惜。
  
   韩旭道,“她是我女朋友。”
  
   刑博特道,“她是我女朋友。”
  
   事情总要有个结果,两个人都要付天怜选择。
  
   女生之间是可以商量的,崔雪让她选刑博特,心想,选择了刑博特韩旭就是我的了,孙小丽让她选韩旭,心想,选择了韩旭刑博特就是我的了。
  
   感情面前,人人自私,友情是装饰,爱情是瓷器,一个摆设,一个易碎。
  
   打电话给柏华子,回答是,“你自己选择了。”
  
   中秋节的晚上,柚子树散发迷人香气,人鬼团圆,合家欢乐,选择一方,势必伤害另一个,如果不选择,伤害三个人。
  
   你会选谁?如果你落选了,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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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中
  
   刑博特问刑永宪,“我妈怎么不来看我。”
  
   “你就当她死了吧。”
  
   心里痛,以前谢雯的电话总是坚持两个月出现一次,渐渐的越来越少,即使有,也只是和刑博特通话罢了,其实刑永宪也不想挽回什么,当初那阵气一上来。说“不过了,离吧”也就是傻话,她倒当了真,红本本被撕了粉碎。过去了,就算了,她长的好后来嫁得很好,有什么亏欠她,倘若是流浪街头还情有可缘。
  
   那天刑永宪心情很不错,李甘如上任后第一次请众人吃饭,如果搭上这艘豪华游轮,以后是不怕风吹雨打。谢雯看着在沙发上乖乖吃饭的小刑博特,抱歉的语气,“不能带你去玩了,宝宝在家乖乖睡。”
  
   保姆点头,“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照顾着。
  
   刑博特乖乖的用手绢把嘴边的饭粒擦掉,摇着手说byebye。
  
   刑永宪第一次见到李甘如,他感觉新来的市委副书记的眼神对自己充满信任,看着身边一脸漠然的任泽锋,刑永宪赶紧抢先走过去握手举杯,“欢迎李书记到来。。。。。。”
  
   酒店是五星级的,签单,等下的娱乐活动也是。
  
   方草是不大喜欢这样的场合,她脑子里只有她的小说和前任男友,麻木的微笑坐着,小口的吃菜,偶尔抿酒,不粘杯的口红是露华浓,用了一年,除非必要的应酬,否则很少化妆。任泽锋早已经习惯她这样,小声道,“合你的胃口吗?”
  
  “嗯,不用管我了,你自己陪好客人就好。”方草看了看邻桌的席伟剑和太太付青珠。席伟剑的升职,让他也来到这些人的中间。因为认识,所以点点头,方草笑了笑,付青珠穿的非常漂亮,但谢雯却是优雅,头发挽得恰到好处,珍珠项链的佩戴,并不老气反而让脖子更白皙修长。谢雯和刑永宪也算是珠联璧合的一对。
  
  “我去下洗手间。”谢雯觉得一阵恶心,干呕了阵,进去,蹲在马桶上歇着,脸上苍白,这次希望是个女孩就好了,也许还能挽回这段貌合神离的婚姻。当初谢雯的父母并不喜欢那个普通的男人,那男孩只是刚大学毕业,感觉不甚可靠,依旧是顺了父母的意思,嫁给家底殷实前途无量的中央党校毕业的刑永宪。
  
   有高跟鞋的声音,付青珠进来了,带着香气,她看见了任泽锋的嘴后开始无法抑止情欲,席伟剑升职,偷情活动却无法停止。
  
   任泽锋也是,他看见付青珠,他的魂走了一半。
  
   说好了那次是最后一次,这次又见面了。
  
   方草不关心这些,她只是看着窗外发呆,下雨了,忘记收衣服了,每次都是这样,发生了以后才去后悔,湿的东西,容易长霉,比如经过眼泪浸泡过的回忆,幸福的是健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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