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晴-5

七月七日晴-5
2007-04-15 00:50:28 / 个人分类:心情

  

沿着田间小路,虫声唧唧,沈瀚宇停在路旁一棵杨桃树下。

  「小姐,一个人吗?要不要陪我去喝杯茶?」他靠在树干边,头往上抬,果然枝叶扶疏间,娇小身子蜷坐其间。

  明明气质稳重,却硬是学不良少年搭讪的轻浮口吻,要在以前,她一定会被逗笑,但是现在,她没心情看他耍宝!

  「你来做什么!」她瞪他。

  「你这么晚还不回家,我能不来吗?」

  下次要换个地方躲了!她暗暗告诉自己。

  「谁要你多事?我一点都不稀罕。」

  「不是多事,是关心。」他温温回道,一点都不受她坏脾气影响。「你不下来吗?那我要上去喽!」

  「不要!」她直觉紧张地大喊。

  他挑眉,轻浅笑了。不管她心里多呕,也还是在乎他的。

  打小,大人们就说她像只野猴子,片刻都静不下来,不像她沉静懂事的哥哥。那年她六岁,找到了新乐趣--爬树,结果上得去、下不来,在树上哇哇大哭地向哥哥求救。

  那时,在树下看书的他,根本没想太多,生平第一次爬树,为了救她。

  手足情深的下场是摔下树来,造成了他左手臂脱臼,右大腿骨折,在床上躺了两个月。

  那两个月,她天天在他床边哭,拿眼泪淹他,并且指天誓地地说,她再也不爬树了。

  然而,事实证明,她完完全全就是那种没有新伤就会忘记旧痛的人,在他可以下床走动之后到现在,小女子彻底忘了当时立誓的豪气干云。

  于是识相的哥哥只好帮她找借口。「呃,哥哥想吃杨桃,晴帮我摘好不好?」

  能帮他做点什么,晴笑得好开心,年纪小小的她,分不出水果的成熟度,胡摘一通,他还记得那颗杨桃直让他酸到骨子里去,还得强颜欢笑。

  那一刻,他首度领略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看见他嘴角浅浅的笑意,沈天晴觉得自己像只被猫逗弄的老鼠,恼火地缩回正要下去的脚。「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我就偏不下去!」

  他点头表示了解,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要往上爬--

  「喂、喂!」她急了。「你不要上来啦!」

  「那你下来。」反正不是她下来就是他上去,没得商量。

  沈天晴气呼呼的,一时被自己可笑的自尊绑死,进退不得。

  「你最好快点作出决定,如果我没看错,你左手边两点钟方向,有只小虫子正以时速零点一公里的速度朝你的所在位置--」详实报导尚未完成,她惊吓地踩了个空,当场表演了一场自由落体实验,再度为地心引力做了见证。

  沈瀚宇反应迅速,很讲道义地自动救美。

  只是,他必须附加说明一点,电视连续剧会骗人,在这种浪漫到不行的场景背后,由上头跌下来的女主角,在重力加速度之下,救美英雄只有可能被压死。

  也许几年之后,他有可能接得住她,但现在,很抱歉,他还没那么神勇。

  承接不住她的重量,陪她跌得很没形象。  

  「嘶--」他倒吸一口气,双手被她压在底下,磨破了皮,隐隐刺痛,但起码护着没让她受伤。

  看吧,这么丑的画面,那些编剧有可能告诉你吗?

  英雄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抱歉,能力有限。」他干笑,挑掉她头发上的草屑。m

  沈天晴别别扭扭地推开他,背身坐起。

  留意她情急中随手抓下来的杨桃,他顺手接过,随意在衣服上擦了两下,便往嘴里送--

  还是这么酸。

  她赶紧伸手推开。「你不要吃啦!那没熟。」

  他笑了,凝视她的眼神极温柔。「没有关系。」因为是她摘的,再酸他都吃。

  「你、你不要想太多哦,我才不是关心你,管你会不会吃坏肚子,你是爸妈的宝贝儿子,有个闪失,被骂的还不是我。」她嘴硬地逞强。

  他收住笑。「你很介意吗?」

  「啥啦?」她将脸埋在膝上,声音闷闷的。

  「我的存在。」他轻声补充。「有一个这样的哥哥,让你很有压力,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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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日晴-4

七月七日晴-4
2007-04-15 00:48:01 / 个人分类:心情

  

许诺
「晴!」一路由学校回来,小妹爱理不搭的态度惹得沈瀚宇一肚子疑惑。

  跟进房间,见她拿出课本,他关心地上前询问:「写功课吗?要不要我教你?」

  「不要,我自己会写,你走开!」

  沈瀚宇一愕。这是第一次,她驱赶他。她向来只会缠腻着他,从来不会赶他。

  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晴--」

  「我没空!」她拿高课本,挡住小脸。

  「可是--」

  「不要吵我!」

  「我要说的是--」

  「很烦耶,没看到我在念书啊!」她拿下课本,用力吼道。

  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想提醒你,课本拿反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瞪住他,鼓着颊说不出话来。

  这表情逗笑了他。

  晴只要一生气,腮帮子就会鼓红,像颗红苹果,让人想一口咬下去。om

  「笑笑笑!笑死你好了,模范生了不起啊!」一气之下,课本往他身上砸,眼眶一红,竟委屈地泛出泪光。

  这下沈瀚宇笑不出来了,惊吓地问:「怎么啦?说哭就哭。」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走开啦!」推掉他安抚的手,天晴径自生着闷气。

  沈瀚宇盯着被推开的手,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看来她心情真的很不好。他好脾气地不与她计较,点点头,迁就她。「好吧,那你看书,我出去,不吵你。」

  课本被捡起,放回她手中,她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拉不下脸来喊他,只能懊恼地猛捶书包。

  「笨蛋!沈瀚宇是大笨蛋--」  

  这样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晚餐时刻,连沈家父母都察觉到他们的不对劲。

  平日话最多的天晴,突然像舌头被猫偷了,静得没有声音,说不怪谁信?

  「小晴,你身体不舒服吗?」父亲关心地问。

  「没有。」她埋头,猛扒饭。

  有一道视线关切地停驻在她身上,她感受得到,却固执地不予响应。

  「你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沈瀚宇习惯性地为她挟菜。

  「我自己会挟,不要你鸡婆!」她看也不看,把碗移开。

  伸出去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他尴尬地呆住。

  「小晴,怎么可以这样跟你哥说话!」母亲板起脸训斥。

  「妈,没关系--」沈瀚宇牵强地扯开笑,想缓和气氛。

  「什么没关系,小晴,跟你哥道歉。」

  「我不要!」她赌气回嘴。

  「我说道歉,沈天晴!」

  「妈,真的不用--」

  「沈瀚宇,用不着你假好心。」

  「沈瀚宇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他是你哥!不要仗着年纪小就耍任性,你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比你懂事一百倍!」

  「小晴,你就道个歉,这次是你不对。」连一向寡言的父亲都说话了。

  她满腹委屈,重重放下碗筷。「我知道哥什么都对、什么都好,我就什么事都做不好,只会让老师告状,丢你们的脸,用不着你们一直提醒我这点,反正我在这个家是多余的,你们有哥这个骄傲就好了!」

  说完,她推开椅子,转身往外跑。

  其余三人全愣在餐桌旁。

  说什么鬼话?母亲皱起眉。「这丫头又哪根筋不对了?」

  沈瀚宇抿嘴不说话,望住她消失的方向,敛眉凝思。

  是他的锋芒太露,伤到她的自尊心了吗?

  她表现得那么开朗洒脱,他一直没想过他过于抢眼是否会造成她的压力,是什么人拿他们作比较,刺伤她了?  

  「你们吵架了?」父亲关切问道,再迟钝也看得出异样。

  这可真是奇事一桩了,兄妹俩平日不是感情好到让人嫉妒吗?他们也会有闹别扭的时候?

  「没。爸别担心,我会处理。」

  「你呀,别再这么纵容她,这丫头都无法无天了。」母亲摇头叹气,念了两句。

  视线转向身旁空了的位子,被搁置在桌上的饭碗,吃不到几口。他低低轻喃:「晴不会。」他知道她不会,因为他懂她更甚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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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日晴-3

七月七日晴-3
2007-04-15 00:43:15 / 个人分类:心情



瀚宇
我叫沈瀚宇。

  我的人生,其实也没有什么戏剧化的高潮迭起,生命中唯一的重心,全都围绕在一个女孩身上,她叫沈天晴。

  所谓的「一生」,其实也没多长,目前为止,才过了十七个年头又两百四十天九小时三十五分零九秒而已。  

  从小到大老师给的评语,大抵都离不开:品行优良、表现优异、好学进取之类的。其实,那也只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关系,想领奖学金而已。  

  和所有人一样,我有一对相敬如宾的父母,还有一个很可爱、很活泼的妹妹,但是她不爱人家说她可爱,那代表幼稚、长不大,也不爱人家说她活泼,因为她疑心病很重,认为那是在骂她很皮、很白目的意思。

  生平第一个向她告白的男孩子,就是这样壮烈成仁的。  

  晴问他喜欢她什么?

  男孩好死不死,就是回那句:「你很可爱、很活泼。」

  不难想象,这人会死得多惨了吧?

  晴觉得那个男生很恶劣,用这种方式讽刺她。

  而我则是觉得她有被害妄想症。

  妹妹第一次被人告白,却是以对方被扁成猪头收场,请问我该有什么反应?

  很抱歉,那天晚上我笑到下巴快脱臼,没空发表心得。

  我们家的晴,和别人家的小孩不一样,她是一株奇葩,从小活……呃,活跃!(这不犯她的忌讳吧?)精力充沛的好动宝宝一个,没一刻静得下来,才刚学会爬就满屋子钻,学会走之后更是别想要她安静坐下来,一闪神又要满屋子找人了。

  她很爱玩捉迷藏游戏,东钻西钻要人找,但是很奇怪,我找得到她,不论她躲在哪里,第一个找到她的人总是我。

  最离谱的是,有一年田里收成,爸妈不放心两个小孩在家,把我们也带去,那时,晴已经会爬,正在学步中,成天爬来爬去,骄傲地展现成果,不知怎地,居然顺着满堆稻草往上爬,最后下不来,没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爬上去的,大人也不晓得该怎么救。据说,那高度要摔死一个未满一岁、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是绰绰有余了。

  她的童年,处处是惊险与刺激。

  天晴等于是我一手带大的,可以说,我是她最亲密的人,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她,在她牙牙学语时,第一个会喊的,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哥哥。

  她记住的第一个名字,是沈瀚宇。

  她饿了、累了、伤了、跌了,受到委屈了,只会找哥哥。

  还记得有一年,她差点成为失踪儿童,全家人急得快发疯,拚了命寻找,后来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匆匆赶去,吃饱喝足、累极的她一见到我,歪倒进我怀里,憨憨笑着,安睡去也。

  警员告诉爸妈:「这娃娃口齿不清的,问她什么都不知道,家里有什么人,只答得出『哥哥』,问她爸妈什么名字也说不出来,自己什么名字更不清楚,奇怪的是,哥哥的名字倒记得清清楚楚,也好在她记得,不然我们还真不晓得怎么办。她倒好,吃饱喝足就哭闹着要找哥哥,忙坏我们一群人。」

  一场虚惊之后,她在我怀中睡得很香、很甜,完全不理会为她而人仰马翻的大人们,像是只要有我在,天崩地裂也惊扰不了她。  

  她是我的宝贝,我也一直以为,我会这样护着她、疼着她,直到许多年后,将她交到另一个男人手中,延续护她、疼她的任务。

  直到七岁那一年,无意中听见父母的谈话,我和她之间起了变化,妹妹,不再只是妹妹……  

  她年幼,不明白处境堪怜,但是我替她难过,心疼一无所有的她。  

  我告诉自己,要对她加倍的好,把上天亏欠她,那些不足的全给补上。

  晴很快乐,比我所以为的还要快乐,乐观开朗的性格,让她时时洋溢着灿烂无忧的笑颜,没见她真正为了什么而伤心得无法释怀过。

  就算闯祸被罚,就算所有人都不懂她,只要我懂就够。

  只要我懂,她便笑。

  晴国小五年级时,让导师在家庭联络簿上告了一状,妈看起来很生气,但是我知道,晴没有他们以为的叛逆,她不是会无故惹事的小孩,一定有什么原因。

  我带着悄悄帮她预留的晚餐给她,问她为什么要用镜子去探导师裙下春光?  

  晴说:「我讨厌她!」  

  「好,晴讨厌,我就讨厌。但是,能不能告诉哥哥为什么呢?」

  「她诬赖我!」晴扁起嘴,眼睛浮起水光。

  诬赖?我皱起眉。「她诬赖你什么?」

  「全班同学都讨厌她,有人在她茶杯里放蟑螂,她找不到人,就说是我。因为我常闯祸,所以什么坏事都一定是我做的吗?怎么可以这样!」声音透着委屈,稚嫩的她,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以偏概全的待遇。

  「晴,你起来。」不该受的罚,我不会让我的妹妹委屈。「吃完饭就去洗澡睡觉,明天我陪你去学校。」

  「可是妈妈……」

  「我会帮你跟她说。但是晴,这种方式不对,知道吗?不管你多么讨厌老师,都不可以再这样做了,好不好?」

  她点头。「哥,你会觉得我是坏小孩吗?」

  「当然不是!」她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怎会不明白,她从来就不坏,只是比别人多了冒险犯难的精神,个性直来直往,喜欢的、讨厌的,清清楚楚假不来。

  我从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甚至希望她永远保持这样的纯真。

  「哥哥最好了,别人都不懂没有关系,哥哥知道就好了。」她最常说的,就是这句话。

  于是我领悟到,她把我看得比爸妈、比所有人,甚至比她自己更重要,所以她能够平静地接受自己是孤儿的事实,因为有我。

  在她心中,可以没有爸爸、没有妈妈,不当沈家的小女儿,却不能没有我。

  这已经超越了兄妹可以到达的范畴,不再只是单纯的手足之情,还有更多的牵绊、更多的依恋。

  在看清这一点时,她已经是我这一生卸不掉的责任与牵挂,因为那一天,我与她勾了手,许诺要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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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日晴-2

在那之后的一个夜里,我半夜醒来,见不到哥哥,心慌地下床寻找,循着微弱的灯光,看见呆站在父母房门前,表情呆愣的他。  

  「哥--」  

  「嘘!」他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我噤声。

  我听话地点头走向他,没发出一丁点声响,隐约捕捉到房内父母的谈话声。

  那年冬天很冷,哥哥低头看见我没穿鞋,把我抱起来,回到房间。

  我好奇地问他:「哥哥偷听……」

  「我没有偷听,是起来喝茶,不小心听到的。」他把我放在床上,蹲身拍掉我脚下的脏污,我两只小脚不安分地晃来晃去。

  「晴,别乱动!」他翻开被子,找到又被我踢掉的袜子,替我穿上。

  「嘻……哥哥、哥哥……」我撒娇地扑抱上去,在他脸上印了一串黏答答的口水吻。

  他从来不嫌脏,笑笑地把我塞进被子里,在我身边躺下。

  「晴,今天晚上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哥哥偷听的事?」  

  「我没偷听,是不小心听到!」

  「没偷听……不小心?」

  「对,所以晴别说。」

  我绽开领悟的笑容,用力点头。「不能说,哥哥偷听……」

  「我、没、偷、听!」

  「不小心?」

  「对,不小心。」  

  「不小心偷听?」

  「……」哥哥叹了一口气。「小小晴,你一定要死咬着偷听不放吗?」  

  我没告诉哥哥,其实,我也听到了。

  和哥哥一样--不小心,偷听。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牢牢地记住了那个关键词眼,而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关键词眼。

  它在我脑子里盘旋不去,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困扰着我。

  于是,我问哥哥:「什么是孤儿?」

  正在帮我洗澡的哥哥停下动作,奇怪地问我:「你哪里听来的?」  

  「那天晚上,哥哥偷听……」

  「我不是叫你不要再说这件事了吗?」

  「那什么是孤儿?」

  「孤儿就是……」他停了一下,帮我穿好衣服,斟酌着挑选字眼。「没有爸爸、没有妈妈,也没有亲人的那种……那种小孩……」

  「妈妈说我是孤儿,我没有亲人吗?」  

  所以,爸爸不是我的,妈妈也不是我的,就连哥哥都不是我的,我,是孤儿  

  哥哥突然不说话了,将我抱得好紧。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懂得那个拥抱叫心疼。

  慢慢懂事,对孤儿有了更实质的领悟,也明白了那记拥抱的怜悯,反而没有太大感觉了,因为还来不及感伤,已经先有太多的感觉塞进我心里,满得没有空间感受其它。

  到底是不是臭水沟里挖出来的,我不想去求证,因为就算什么都没有,我还是会拥有另一个人最真的疼惜,我从来就不孤单。

  哥哥,真的不只是哥哥了……  

  那又是什么?我还没有个答案,但是在那之前,我下意识地藏起了历年来仰慕者要我转交给哥哥--不计其数的情书。

  国小四年级,死党说我哥很帅,老是借故要来我家玩,于是学期结束前,我和她切八断,绝交了,同时明白千古不变的道理--女人的友情是相当薄弱的!

  国中一年级,我们班的班花倒追哥哥,我规定他不许再去学校接我下课,我自己会回家,哥还以为我不想再依赖他,迫不及待想展现小大人的样子。

  开玩笑,我为什么要让我的俊俏哥哥每天被一群花痴女用眼神强暴?

  哥哥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我对他有相当强的占有欲,这点,我从不否认。

  渐渐的,我开始明白,这强烈的占有欲背后代表的是什么,在这少女情怀的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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